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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在柯南朝五晚九全文阅读

作者:孑瓜不弓虽     人在柯南朝五晚九txt下载     人在柯南朝五晚九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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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牧远老弟

    米花町,月见路转角咖啡厅。

    牧远坐在角落靠窗的卡座里,透过玻璃,凝视着窗外。

    “立入禁止”…“警察”…“KEEPOUT”

    明黄色警戒线,绕过摆在咖啡店门口的招工广告牌,一直延伸到右侧窗边尽头的墙角

    ——事情闹成这样,他想见的人,大概是不会出现了。

    “这是…第四次了吧?”牧远叹了口气:“还是一个星期内的第四次。”

    短短一个星期内,四次被卷入凶杀案中,即便是再不信邪的人,也难免会开始怀疑

    ——自己,是不是被什么不科学的东西给盯上了?

    牧远皱着眉,推了推头上的三度笠。

    玻璃的倒影中,浮现出两个英俊的帅小伙。

    一个眉如远山,目似星刚,头戴三度笠,身披象征二泉寺主持之位的孔雀大明王金线袈裟。

    另一个……

    牧远猛然转过身,表情一如既往的冷漠,但他努力后仰的姿态,还是表明了心中的真实想法。

    盯着牧远的帅小伙嘴角微抽:

    “牧远主持……你看到我,怎么像见了鬼似的!?”

    “工藤同学,你误会了。”牧远紧了紧身上的袈裟,认真道:“鬼怎么能和你比?”

    工藤新一:“……”

    饶是才思敏捷的名侦探,也被牧远这直白的话语给整不会了。

    他比鬼还可怕?

    就算这是事实,也不能当面……啊呸!

    牧远这家伙,难怪没朋友!

    …

    …

    “叮——”

    这时,迎客铃响了,咖啡店的大门被推开,警笛声和围观人群的嘈杂声涌了进来。

    牧远和工藤新一同时转过头——一位身穿橘黄色大衣、头戴同色华生款礼帽的胖警官,带着下属们走了进来。

    “目暮警部!”

    工藤新一放弃了瞪死牧远的打算,满面阳光地迎了过去。

    对侦探来说,没什么比办案刑警是自己的老搭档,更让人心情愉悦的了。

    但对刑警来说,一星期内连熬三天夜写案件总结,且很可能马上要熬第四天,实在是让人愉悦不起来。

    “你们俩可真是……”

    阴魂不散这四个字终究还是没说出口。

    浓重的黑眼圈衬托着翻着的白眼,目暮十三揉了揉眉心道:“咖啡店的老板刚刚回国,正在往这边赶。死者的丈夫…暂时还没有联系到。”

    “死者?”

    工藤新一微微一愣,神情渐渐凝重了起来。

    这两个字就仿佛黎明前的黑夜中突然出现了一束光,将他的全部心神都聚拢了过来,大脑飞速地运转着:

    【目暮警部一来就把现场封锁了,这显然不是误会,但我明明就还没有……是牧远!】

    【牧远在我来之前就给目暮警部打过电话了?他果然也发现了!】

    【但是……目暮警部为什么会提到麻由美女士的丈夫?】

    【死者…死者!?】

    【难道说……】

    “牧远主持,能告诉我…你是怎么确定,麻由美女士已经死亡了的吗?”

    咖啡店的大门自动回关,警笛声与人群的议论声戛然而止,现场一片寂静。

    工藤新一的质问声如雷霆般轰鸣。

    …

    内田麻由美,女,29岁,职业是月见路转角咖啡厅的咖啡师、糕点师兼服务员领班。

    目暮十三今早一共接到了两通有关麻由美女士的电话,都是熟人打来的,一通来自二泉寺的新任主持牧远,另一通来自高中生侦探工藤新一。

    由于两通电话的内容也十分相似,都包含了:麻由美女士在冷库内待了一整夜、尽快找咖啡店的老板过来……

    所以目暮十三下意识地以为,牧远和工藤新一所了解的案情应该是完全相同的。

    但现在看来,事情似乎并没有那么简单……

    …

    “喂喂喂…工藤老弟?牧远老弟?”

    目暮十三的脸色十分难看,但却并不是因为连续熬夜的疲惫。

    他小心问道:“该不会…麻由美女士有可能还活着吧?”

    人可能还活着自然是好事,但如果这个人正被关在一个零下十几二十度的冷库中,而警方却误以为她已经死了,所以并没有通知消防和救护人员的话……问题就大了!

    一想到这种可能,目暮十三只感觉全身上下的汗毛都立了起来。

    但很快,他又想到了另一件更可怕的事情。

    “你们电话里都说要尽快找咖啡店的老板过来,难道说……你们甚至都没确定,麻由美女士是不是在冷库内!?”

    因为十分相信自己这两位老弟,目暮十三可是仅因为两人打来的私人电话,就直接带队出警了,这也就是说……

    他现在很可能是在公器私用,意识流直觉型出警?

    如果真是这样,而且麻由美女士还因此死亡了的话……

    都不用上司处罚,目暮十三自己就不能原谅自己!

    好在,工藤新一猛然转过头来了一句:

    “她当然在冷库内!”

    语调有些自大,但其中蕴含的笃定,却格外让人心安。

    果然,老弟们并没有辜负他的信任!

    意识流报警什么的,根本就不存在!

    目暮十三暗自松了口气。

    可就在他准备询问详情时,工藤新一却又道:“但问题的关键是……”

    说着,工藤新一再次看向了牧远。

    目暮十三若有所觉地跟着看了过去。

    牧远则还是保持着那张帅气的建模脸,让人看不出内心有半点波动。

    “牧远主持……”工藤新一深吸了一口气,严肃道:“你知道麻由美女士如果真的死在了冷库内…意味着什么吗?”

    牧远没说话,目暮十三下意识地跟问了一句:“意…意味着什么?”

    “这意味着,作为昨晚八点以后这家咖啡厅内的最后一名顾客,同时也是昨晚最后一个离开这家咖啡厅,并且在冷库开启前就已经知晓了麻由美女士死亡的人……”

    工藤新一缓缓抬起手,指向了坐在卡座里的牧远道:

    “也就是你,牧远主持,你就成为了害死内田麻由美女士的…第一嫌疑人!”

    现场为之一静,目暮十三身后,刑警们手臂上的肌肉瞬间紧绷了起来,下意识地摸向腰间。

    …

    “叮——”这时,迎客铃再次响起。

    一位满头大汗的年轻警员闯了进来,扰乱了在工藤新一质问下的紧张氛围。

    众人转头看去——

    来人是一位陌生的巡查,并不是搜查一课的人。

    【似乎是…月见路交番的巡警?】目暮十三心想。

    “警,警部大人!”年轻警员喘着气,掏出了一串钥匙,“按照您的要求,我们已经从咖啡店老板的家里将钥匙取来了!”

    “啊?”目暮十三眨了眨眼睛,迷茫道:“我什么时候……”

    “来得正好!”工藤新一一把夺过钥匙,脸上洋溢着自信的微笑,“那么,就让我们一起来直面真相吧!”

    …

    “吱吜——”冷库的大门被打开,寒流涌出。

    “嘶——”人们倒吸的凉气凝成了白雾。

    白雾消散……内田麻由美的遗体,呈现在了众人的面前。

    她侧倒在地上,全身蜷缩成虾状,紧绷地咬肌向外突出着,空洞地双眼圆睁着瞪向众人……

    那双骨节分明的手,被一层白霜覆盖着,已然没有了半点的血色,却仍旧死死地攥着胸口的衣襟,像是要攥住体内的最后一丝温热……

    “牧远主持,你没有什么想解释的吗?”工藤新一的质问声再次响起。

    ……

第2章 无心之人

    被一群刑警用充满审视的目光注视着,即便是心理素质再好的人,也难免会感到一阵心慌。

    但牧远却只是一脸平静地推了推头上的三度笠,心中毫无情绪波动。

    这并不是因为他的心理素质远超常人;

    也不是因为一个星期内连续四次被当成嫌疑人,他已经习惯了;

    而是因为……

    牧远真的没有“心”。

    …

    …

    “无心之人”:拥有人类的灵魂,却没有人类的情感,既不会感到恐惧,也不会心生喜悦。

    作为一位罕见的无心之人,牧远从小就能够看到他人头顶上悬浮着的“心圆”光球,并深知,想要拥有人类的情感,他就必须也点亮一颗这样的光球才行。

    这事可不简单。

    “心圆”既是内心自我的体现,也是灵魂最坚固外壳。

    无心之人想要拥有心圆,必须收集到足够多的“情绪沙”和“情绪鱼”,并以此在自己的灵魂中铭刻出最少三道“心纹”作为心圆的骨架才行。

    (情绪沙:人们情绪剧烈波动时,从心圆中逸出的光沙。自然湮灭时会产生足以灼伤灵魂的情绪火花。)

    (情绪鱼:人们情绪崩溃或爆发时,从心圆中诞生出的光鱼。携带着主人的部分执念,消亡或主动自燃时会化作足以燃尽灵魂的情绪烈焰。)

    (心纹:由强大精神力和意念构成的神奇缨纹,常出现在情绪鱼的鱼身以及无心之人的灵魂中。缨纹道数越多,情绪鱼和无心之人的灵魂也就越强大。)

    铭刻的心纹道数越多,点亮的心圆就越坚固。

    所有化作心纹铭刻在灵魂中的情绪鱼和情绪沙,都能让灵魂变得更加坚韧,同时带动肉体的提升,让无心之人拥有超越常人的精神力与体魄。

    每一道铭刻完毕的心纹,也能让无心之人拥有一种独一无二的奇特能力。

    可以说,点亮心圆的过程,也是无心之人的超凡之路。

    不过……

    在那之前,无心之人是没有心圆的。

    没有心圆,就无法抵御情绪火花的烫伤,那种疼痛就如同灵魂被人用烟头按着烫一般深入魂髓。

    没有心圆,就无法熄灭情绪烈焰的焚烧,那种绝望会如同附骨之疽一般烧到灵魂彻底烟消云散。

    这是一条超凡之路,也是一条荆棘之路。

    一步踏错,轻则伤痕累累,重则万劫不复。

    而且,更让人难以接受的是,即便一路小心翼翼地走到了尽头,无心之人所能点亮的,也不过只是一颗斑驳不堪,满是瑕疵的丑陋心圆罢了。

    毕竟,普通人的心圆中本就会有斑驳与瑕疵的部分,这些都是心圆的弱点,远比纯净与完美的部分脆弱得多,也更容易沾染在情绪沙和情绪鱼上。

    无心之人通过收集普通人产生的情绪沙和情绪鱼点亮的心圆,自然也只能是更加斑驳的了。

    …

    不过,无心之人不希望自己的心圆充满斑驳,并不是因为它的丑陋,而是因为……

    心圆中的斑驳与瑕疵,对于无心之人来说就像是坚固堡垒上,一扇扇不设防的透明玻璃窗。

    通过这些斑驳和瑕疵,无心之人可以轻而易举地读懂他人内心的情绪变化。

    如果一个人的心圆足够斑驳丑陋,无心之人甚至可以拥有类似于“读心术”的能力。

    无心之人没有情感,却也不希望自己的心思会被他人完全看透。

    …

    历经艰险,最终却只能得到这样的结果。

    按理来说,应该没有无心之人会选择点亮心圆的才对。

    但事实却恰恰相反,不少无心之人都走上了这条路。

    因为…

    无心之人做选择,并不会以好坏善恶作衡量标准。

    无论点不点亮心圆,甚至无论生与死,对无心之人来说,都只是想与不想的区别而已。

    想要体验一下超越常人的力量,他们就会不顾一切地去点亮心圆。

    想要过上一种无物无我的生活,他们也会毫不犹豫地斩断所有,果断选择远行。

    甚至如果想要体验一下高空坠落的感觉,他们下一秒就可能随便选个悬崖蹦了下去。

    对于无心之人来说,一切只看想与不想,以及当前所做选择对最终目的有何影响而已。

    …

    所以,古往今来,在世上留有记录的无心之人,基本分成了两派。

    一派超脱自我,放弃一切,过上了彻底远离尘世的悠闲生活,成为了人们口中的“得道高僧、云中仙客……”。

    另一派放纵自我,想尽一切办法“制造”出能够被安全吸收的情绪鱼,酿出了一出出人间惨剧,成为了人们口中的“撒旦、迪亚波罗、莫里亚蒂……”。

    除此之外,没有第三种选择。

    但牧远不想走上前人的老路。

    无心之人面对死亡,只有取舍,没有畏惧。

    即便从未有人成功过,即便可能会死,牧远也想走出第三条路来。

    他想……

    ——为自己点亮一颗纯净无暇的完美心圆!

    …

    如果世界上存在完美心圆的拥有者,牧远的这一计划倒是不难实现,他只需要单收集完美心圆中产生的情绪鱼和情绪沙就好了。

    但遗憾的是,现实世界中根本就不可能存在完美心圆的拥有者。

    能够不受外界和他人影响,毫无顾忌地活出真我,还不让自己的心圆受到半点损伤,也不沾染半分污垢的,恐怕就只有……

    ——二次元世界中的纸片人了。

    …

    毫无意外的,牧远失败了。

    即便他想出了用情绪烈焰点燃自己的灵魂,以此淬炼掉刻入其中斑驳部分的方法;

    即便他忍受住了那些斑驳与瑕疵在自己灵魂深入爆燃的剧痛;

    他最终也还是失败了。

    如果不是他养父临死前留下的那条,足足拥有五道心纹的顶级情绪鱼;

    如果不是在点燃了自己的灵魂后,他并不需要像其他无心之人一样,为了防止吸收时情绪鱼反抗自燃,先祛除掉其中残留的执念(完成情绪鱼提出的要求);

    牧远可能就真的要魂飞魄散了。

    …

    好在,牧远是如此的幸运。

    在五纹情绪鱼的保护下,他虽然失去了前世铭刻的两道心纹,灵魂还留下了严重的烧伤,却获得了穿越到新世界,重来一次的机会。

    但不幸的是……

    正是因为这条五纹情绪鱼的存在,牧远的灵魂与新肉体间,才产生了一层无形的墙壁,让他在刚穿越后的一段时间里,根本无法随意控制自己的身体。

    那种感觉就像是在玩一款代入感极强的人生模拟游戏似的——虽然可以影响自身的选择和决定,但只能看着身体自己去完成。

    除此之外,这个全新的世界似乎也和地球有些不一样。

    这个世界的曰本,似乎多出了些叫“米花町”、“杯户町”……之类的地方。

    …

第3章 容颜不老的养母

    穿越后,牧远对前世的生活没有什么留恋。

    无心之人没有那样的情感。

    但对于能够孕育出五纹情绪鱼的养父老李,以及那部……

    他从小学时就开始养肥,本准备在点亮心圆后开宰,却一连养到了一千多集,只看过个开头和主线剧情梗概,即便是其中人物站在他面前他也很难认出来的,某少年侦探动漫

    ……牧远还是偶有想起的。

    但也仅仅只是会想起而已,并不是什么怀念,更不可能会有可惜、遗憾之类的感情。

    无心之人,就是如此。

    …

    新的人生便是新的开始。

    无心之人虽然不会对死亡感到畏惧,但也不会在已经尝试过,明知不可能成功的情况下继续无脑莽。

    这一世的牧远,本是打算在能够完全控制自己的身体后,便随机成为一名得道高僧或法外狂徒的。

    但很快,随着那个女人的出现,这种想法便被完全改变了。

    那个不喜欢被人称赞年轻的奇怪女人,也是牧远的现任监护人——“魏玫寺”女士。

    …

    当时牧远只有四岁半,意识刚刚觉醒,只知道自己是一个华裔孤儿,刚刚被一对想要利用他来掩盖自身间谍、杀手身份的曰本夫妇给收养了。

    而这位魏玫寺女士,就在牧远便宜养父母离奇死亡的当天晚上,突兀地出现了。

    她带着当地警察在第二天中午才得到的死讯,一脸疲惫地出现在了牧远的面前,声称是为了报答牧远养父母的救命之恩,想要将牧远带走抚养。

    由于尚且无法完全控制自己的身体,牧远当时并没有立即给出回应。

    而魏玫寺女士也好像根本就不在意牧远的反应,只是径直闯进屋内,转身就一头栽倒在了客厅的沙发上,昏睡了过去。

    面对这样一位行迹可疑,中文名字还很像是谐音的陌生女人,牧远果断选择回到自己的房间,在睡梦中通过潜意识疯狂暗示自己

    ……第二天一早就同意了魏玫寺女士的收养。

    嗯,魏玫寺女士也很错愕。

    尤其是在警察上门盘问,牧远毫不犹豫地环着她的脖子,奶声奶气地叫了她一声“妈妈”的时候。

    魏玫寺女士一只手抱着牧远,藏在门后的另一只手差点给了自己一枪。

    …

    自那以后,牧远便一直跟在魏玫寺女士的身边生活了。

    好在,魏玫寺女士并不是什么噶腰子的人贩子,而只是某神秘黑衣组织中的一位犯罪精英罢了。

    于是,年仅五岁的牧远,便也成了黑衣组织中的一位……准犯罪精英。

    …

    至于牧远为什么会同意魏玫寺女士的收养?

    自然不是因为魏玫寺女士长得好看。

    其实恰恰相反,魏玫寺女士的长相,即便是在普通人之中,也只能算是中等水平。

    虽然她的皮肤很好,这副面孔也十几年来都没有什么变化,甚至没有多出一条皱纹。

    但单论颜值,魏玫寺女士的确算不上出众。

    不过,无心之人也并不太在意这些,真正让牧远在意的,其实是……

    ——魏玫寺女士头顶上方,悬浮着的那颗,完美无瑕的纯净光球!

    魏玫寺女士,是一位完美心圆的拥有者!

    这才是牧远冒着被噶腰子的风险,毫不犹豫选择魏玫寺女士的真正原因。

    牧远的面前,出现了所有无心之人都从未见过的第四条路。

    他愿称之为——苟在完美心圆者身边慢慢发育。

    …

    不过,牧远很快便在这条路上遇到了麻烦。

    麻烦的来源也不是别的,正是他准犯罪精英的身份。

    在经过了一段时间的了解,知道了组织成员的主要业务中,包含了大量与“为东京湾海底建设添砖加瓦”、“缓解世界各地住房资源紧张”、“削减各谍报组织薪金压力”相关的内容后……

    牧远便明白了,组织内的工作并不适合他。

    因为这些工作,都太容易被情绪鱼缠上了。

    尤其是那些饱含仇恨执念的情绪鱼,一旦纠缠上,立刻就会用出自杀式的焚烧作为报复。

    今时不同往日,在没有点燃灵魂的情况下,牧远已经不能无视情绪沙的烫伤和情绪鱼的焚烧了。

    所以,为了不走上前世的老路,牧远要么必须在转正前离开组织,要么就……

    在组织内寻找一个,不用干活儿的闲差?

    …

    两相比较,牧远肯定还是更倾向于后者的。

    毕竟,魏玫寺女士等完美心圆的拥有者还在组织内,就算牧远成功离开了组织,又能去哪里呢?

    然而,组织可不养闲人。

    就算是那些基本不用干活儿的外围杂鱼,也只不过是等到时机合适,就会被拿来当替死鬼的炮灰而已。

    如此一来,牧远便陷入两难的境地。

    …

    时间一转眼就过去了十年。

    十五岁的牧远,作为天生就有着成为究极法外狂徒资质的无心之人,也迎来了他在组织内培训机构的最后一场考核。

    至于考核的结果……

    第二个月的头一天,牧远便在街边一个有着特殊记号的垃圾箱内,找到了一叠用报纸包好的现金

    ——九万八千円,相当于三分之一个泥瓦匠,一个普通人气偶像的月收入。

    嗯,没错,这是组织按月发给每一位“没有任何培养价值的杂鱼”的补助,也可以说是——低保。

    至于这份低保的数额……

    只要没被街边的流浪汉先一步捡走的话,倒是饿不死人。

    如果愿意再找份兼职的话,每个月还能吃上几顿高级……回转寿司。

    …

    其实,牧远对考核的结果并没有什么意见。

    虽然有着不能完全控制身体的原因在,但这些年来,他也早已从组织内,魏玫寺女士和另外几位完美心圆拥有者的身上,收集到了不少的完美情绪沙。

    成为有代号的核心干部或许有些难度,但凭借着过人的身体素质,牧远想要得到一个高薪中层人员的位置,还是轻而易举的。

    所以,这样的考核结果,其实是牧远主动选择的。

    原因也很简单——备选炮灰总比一执行任务就被情绪沙、情绪鱼烧死活得长久;不会时常收到组织命令的身份,也更有利于他找到安全脱离组织的方法。

    这是当前最好的选择了。

    但就在牧远以为自己可以领着组织低保开始狂混之时……

    本应在羙国出差的魏玫寺女士,一大早就怒气冲冲地出现在了他的宿舍内。

    …

    显然,魏玫寺女士对牧远的考核结果,准确的说,是对组织给出的考核结果非常,非常非常的不满意。

    于是,在再一次警告牧远,不要再叫她“欧卡桑”而要叫“魏玫寺女士”,并贡献出一大把纯净的完美情绪沙后……

    魏玫寺女士便将一份装有组织核心干部考核任务攻略的文件袋,扔给了牧远。

    嗯……牧远不清楚,自称只是组织中层的魏玫寺女士,究竟是怎么弄到这些东西的。

    由于无心之人不会感到好奇,所以他也没问。

    但考虑到其中可能会有让他安全脱离组织的线索,牧远还是认真地将所有内容全都看了一遍。

    一些有着明确地点的任务,他甚至还去实地考察了一番。

    然后,牧远便发现了一个远远超出他预料,足以让他彻底突破现有困境的地方

    ——米花町最大的墓园,二泉寺。

    …

    二泉寺是一座有着悠久历史的千年古寺,坐落在东京都米花町的西北方的山林中。

    除了寺中主建筑群所在的二泉山外,二泉寺在后山的林区中还有着足足五千亩佛地。

    古往今来,东京不知多少高门显贵的先祖,都是在这里“成佛”的。

    可以说,二泉寺主持的崇高社会地位,有一半都来自于他“米花町墓地管理员”的身份。

    至于另一半……自然是来自十分可观的香火钱收入,以及曰本东京都内的那五千亩地了。

    没错,像曰本的大多数寺庙一样,二泉寺也是寺中主持的私产。

    这也是组织为什么会盯上二泉寺的原因

    ——谋夺二泉寺的主持之位,用寺中的财产及土地兴建组织的新型药物研究基地。

    …

    这个任务,是魏玫寺女士交给牧远的任务中,唯一一个标注了SSS难度的,也是唯一一个不但没有任何攻略提示,反而留下了好几页警告的任务。

    至于为什么会留下了这么多警告……

    其实也很简单,直白的说就是——组织也不愿意正面招惹二泉寺背后的那些香客们。

    所以,想要完成这个任务,最基本的要求就是——绝对不能引起任何怀疑,“名正言顺”地接任主持之位。

    这可难倒了组织内,那些渴望成为核心干部,拥有酒号和专属司机的“有刑”青年们。

    虽然这个任务没有时间限制,二泉寺的现任主持也没有子嗣,但他们总不能真的在二泉寺内修行上几十年,等老主持圆寂吧?

    况且,就算是老主持成佛了,主持的位置就能轮到他们了吗?

    难道还要把寺内其他德高望重的老和尚全都熬死?

    显然,对于组织内的犯罪精英们来说,这是一个根本不可能完成的任务,没人会选。

    但对于牧远来说,这却是一个……

    不但能十分轻松完成,还能满足他所有需求的最优解!

    …

第4章 被「死神」缠上的后果

    牧远在探查完二泉寺的当天,就直接联系了相关负责人——GIN桑。

    十分幸运的,牧远曾经在毕业考核中见到过GIN桑的背影,知道GIN桑也是一位完美心圆的拥有者。

    但GIN桑在看完了牧远传来的消息后,甚至都没有见牧远,就直接拒绝了他的任务申请。

    这并不让人意外,以牧远的考核成绩,能被通过才是怪事。

    牧远也并没有在意GIN桑的拒绝,只是按照原本的计划,第二天就退掉了组织找的单身公寓,独自一人来到二泉寺申请入寺修行。

    作为组织从小开始培养,根正苗黑的准犯罪精英,牧远的身份信息是从他五岁时起就开始被特意洗白了的。

    就算是最厉害的调查员,也不可能从那几家早已倒闭的孤儿院,以及那两位看似失踪,实则在东京湾底工作的领养者身上找到任何破绽。

    所以,毫无意外的,牧远只用了三天,便成为了二泉寺内的一个小裟尼。

    对此,GIN桑没有给出任何回应。

    因为裟尼只是寺院中最底层的存在,根本没有任何继承二泉寺的希望。

    但对于牧远时常发来的,有关二泉寺的消息,他倒也没有拒绝接收。

    …

    …

    时间一晃,又过去了一年。

    刚刚解决掉一只“老鼠”的琴酒,再次取出了那张用来和牧远联络的电话卡。

    他没抱任何期待地,随意浏览起了牧远传来的消息,一直翻到了最新的一条,然后便是一愣,瞬间瞪大了双眼,眼中常年挂着的寒芒也直接转化成震惊

    ——牧远竟然只用了不到一年的时间,就成为了二泉寺主持的第三位亲传弟子!

    这怎么可能?

    二泉寺这块肥肉,组织可是早就盯上了,期间也没少派出精英前去试探。

    可那位主持和尚根本就是一个油盐不进的老顽固,严守戒律、终生未娶,甚至连寺庙都要靠亲传弟子来传承。

    这样一个全曰本都罕见的“真”和尚,怎么会如此轻易就收了个亲传弟子?

    难道不应该考察上个十年八年的吗?

    还是说牧远有着什么不为人知的过人之处?

    但牧远的毕业考核,他可是亲自前去监督了的啊。

    那表现……可以说,如果不是因为那个女人,牧远根本连知晓有核心干部考核任务的资格都没有。

    然而,就是这样一条完全不值得培养的杂鱼,居然只用了不到一年的时间,就成了二泉寺的第三继承人?

    而且还是平权,跟其他两位继承人有着同等继承可能的第三继承人?

    琴酒不知道牧远是怎么办到的,但可以肯定的是,组织不会放过这次机会。

    于是,就这样,牧远有了一个喜欢对自己人重拳出击的上司——GIN桑。

    每月在街边垃圾桶里领的低保,也变成了由GIN桑亲自发放。

    (数额没变,监视超级加倍。)

    …

    接下来的两年里,牧远便在二泉寺中过上了朝五晚九的修行生活。

    每日早五点起床,打扫寺庙卫生,上早课,吃早饭,诵经或冥想,吃午饭……晚九点卧床休息,结束一天。

    由于有重要任务在身,组织也一直都没有给牧远安派过什么其他的工作。

    如果不是魏玫寺女士和另外几位与牧远相熟的完美心圆拥有者,偶尔会扮成香客前来看望,还有每个月头几天偶尔会在山下碰见开着古董保时捷的GIN桑……

    牧远就好像已经彻底离开了组织似的。

    这种再也不用担心会被当成炮灰,或安排上一些很刑工作的生活,他真的非常满意。

    虽然无心之人并不知道担忧是什么。

    但毕竟……

    来到二泉寺修行,不但让他意外完成了五纹情绪鱼的要求,获得了身体的所有控制权,还大大提升了铭刻心纹的速度。

    仅仅用了三年,牧远便已经将第一道心纹给铭刻了大半。

    按照这样的速度,也许都用不了十年,他就能成功为自己点亮一颗纯净无暇的完美心圆了!

    这可比他原先预计的,要在魏玫寺女士身边待上最少七十年的速度,快上太多了。

    至于为什么牧远与魏玫寺女士等人见面的次数少了,铭刻心纹的速度反而提升了……

    其实,这也是牧远当初会选择这一干部考核的真正原因

    ——二泉寺中,有一个“念”场!

    …

    念场形成的条件十分苛刻,需要成千上万人怀有同一种意念,经年累月地在同一地点或事物上不断“发酵”,才有可能慢慢成型。

    这种念场对普通人的影响并不大,最多只是能让人有一种庄严、肃穆或者阴森、恐怖之类的感觉罢了。

    他们也看不见这种念场的存在。

    但对于无心之人来说,这种念场的作用就太大了。

    就比如二泉寺中的这个念场,竟然能够……

    ——净化掉普通人情绪沙和情绪鱼中的斑驳部分!

    这才是牧远为什么非要来二泉寺修行的真正原因。

    只要他能够在待在寺里继续修行,即便是没有魏玫寺女士等人在身边,他也有机会能为自己点亮一颗完美的心圆了。

    当然,与魏玫寺女士等人的关系,牧远也还在认真维系着。

    毕竟,他终究是会拥有人类的情感的。

    而亲情和友情,对大多数普通人来说,都是无比珍贵的东西。

    任何一者的缺失或崩坏,都有可能导致十分严重的后果——轻则情绪崩溃或爆发,诞生情绪鱼;重则……心圆崩碎,成为植物人。

    牧远自然不敢掉以轻心。

    除此之外,牧远也还时刻留意着,不能真的把考核任务给完成了。

    不然,就以组织强行“帮”他完成了五纹情绪鱼要求的行径来看……

    被提升成核心干部后的他,是肯定会被安排上各种很“刑”很“刑”的工作的。

    这可不是牧远所希望看到的。

    至于,牧远为什么有把握能够完成这个,被组织评判为绝对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实在是,老主持想要还俗的激动情绪太热烈,即便是牧远不想探查,也每时每刻都在往外“冒”着啊!

    作为寺中唯一一个“懂”老主持的僧人,如果牧远都不能成为寺庙继承人,还有谁能呢?

    …

    …

    日子一天天过着。

    牧远原以为,这样平静的修行生活,至少会持续到他点亮心圆的那一天。

    但他万万没想到,就在一个星期前,一位自称是高中生侦探的少年,带着他中了商店街头奖——二泉寺免费招待券的青梅竹马,毛利兰小姐,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然后……

    牧远的生活便发生了天翻地覆的改变。

    …

    当天,老主持就被另外两位真传弟子设计杀害了,而牧远则被两人伙同寺内其他僧人,栽赃成了杀人凶手。

    无奈之下牧远只能自证清白,找到老主持的遗嘱,被迫完成了最高难度的干部考核任务,成为了二泉寺的新任主持。

    …

    两天后,由于驱散了寺内的所有僧人,牧远只能亲自去四菱银行查看寺内的财务状况。

    刚进入市区,牧远就发现路边的灌木上方,飘着一颗硕大的完美心圆,十分眼熟。

    嗯,他被工藤新一跟踪了。

    起初牧远并不在意,但不久之后……

    被工藤新一以大客户“铃木财团”的名义骗走的田中经理,便离奇地死在了经理室旁的金库中。

    一直待在经理办公室中的牧远,又成为了头号嫌疑人。

    …

    又是两天后,一位“乘坐”着自己发明的“单人飞行器”的胖博士,不幸撞到了二泉山顶的老杉树上。

    牧远亲自将这位完美心圆的拥有者送回了家,并在了解了阿笠博士的一些研究成果,和他正在寻找投资的情况后,果断决定投资,并借出二泉寺的土地给他建造研究所。

    然而,两人刚一出门就碰上了放学回家的工藤新一。

    工藤新一又是一路尾随,来到了两人准备拟定股权分配协议的星野律师事务所,并在阿笠博士即将签字之时,强行将博士叫了出去。

    然后,等到阿笠博士好不容易跟他解释清楚,重返律师事务所的时候……

    星野律师便被人勒死在了事务所内的厕所里。

    唯一留在事务所内的牧远,再一次成为了头号嫌疑人。

    …

    最后,是今天……

    昨晚离开律师事务所的时候,牧远看见了这家转角咖啡店的招工广告牌,预感到某人可能会来应聘的他,想了想,进去点了杯咖啡,并和店里的唯一一位服务员了解了一下情况。

    在确定了那人有很大可能会来后,牧远今天一早就来到了咖啡店外,准备在店里一直等到有人应聘成功为止。

    然而,他还没进门,工藤新一的呼喊声就从街道尽头的拐角处传来了。

    然后,一条身上闪烁着两道缨纹的情绪光鱼便从咖啡店后厨的冷库中窜了出来。

    ——【求求你!请帮我揭露凶手的身份以及案件背后隐藏的真相!】

    内田麻由美女士,也就是昨晚那位服务员的哀求声,同步在牧远脑海中响起。

    …

第5章 被「穿小鞋」了的未来警视总监

    绚丽斑斓的二纹情绪鱼正努力地摆着小尾巴,噗扭噗扭地在冷库中游动着。

    工藤新一的质问声,没有对它产生任何影响。

    但凝视着它的牧远,却是不得不收回了目光,略微低了低头,视线在周围的陌生刑警们身上缓缓扫过

    ——刑警们对他的警惕和戒备,即便是不去观察他们的心圆,也能从他们紧贴腰间警械的右手上,清晰地感受到。

    身为无心之人,牧远对此其实没有什么感觉。

    但他还是学着普通人的样子,叹了口气,有些无奈地望向了最前方的目暮十三。

    看上去就像是在向对方求助似的,但其实……

    牧远的心里正在想着旁的事:

    【麻由美女士的二纹情绪鱼,再加上佛殿里老主持等人的三条一纹情绪鱼,全都净化完的话…应该就能铭刻完第一道心纹了。】

    【到时候,想要抓住GIN桑送给警方的计划,就不成问题了。】

    …

    别误会,牧远对GIN桑没有什么意见。

    真要说起来,反而还有些感激。

    毕竟,GIN桑怎么说也是一位完美心圆的拥有者,再加上他一听到和叛徒、卧底有关的线索,就会慷慨送出大把完美情绪沙的特性,可以说是除魏玫寺女士外,对牧远帮助最大的完美心圆拥有者了。

    如果不是迫不得已,牧远也不想换掉自己的上司。

    但没办法,谁让GIN桑的业务能力太强,已经开始催促他快点进入干部考核任务的交付流程了呢。

    既不想离开二泉寺,也不想为东京湾海底建设添砖加瓦的牧远,只能选择换掉自己的上司,拖延组织的交接进度了。

    至于新来的上司……

    只要不是完美心圆拥有者,又或者没有GIN桑那么强的业务能力,牧远就有把握能拖上他三年五载的。

    到时候,等组织终于察觉到不对劲了,牧远也早就已经成功点亮心圆了。

    当然,也可能根本就用不了那么久,毕竟……

    牧远不禁再次看向了工藤新一的头顶上方

    ——圆滚滚的完美心圆闪着光,十分耀眼,没有半点缺陷,也没有半点有用的信息。

    …

    【为什么每次碰到这个小子,都会发生命案呢?】

    【他也有着什么特殊的体质吗?】

    一次两次或许是巧合,但如果在短短一个星期内,四次相遇,就发生了四起命案的话……

    就怎么也不可能是巧合了啊。

    【工藤新一肯定是有着某种能招来命案的特殊体质的。】

    牧远下了结论,同时也有了新的思考:

    【只是不知道,那些死者留下的情绪鱼,都没有提出什么离谱要求的原因…会不会也是因为他的特殊体质,又或者…是因为这个世界的人大多都很崇拜侦探呢?】

    如果所有命案死者的情绪鱼,都只会提出“找出凶手、揭露真相…”这样的要求的话,当侦探,倒的确是一条能快速铭刻心纹的路了。

    【但这条路不适合我。】

    【而且……】

    【新一、小兰……这些名字似乎有些耳熟?】

    牧远有了新的怀疑,但曰语的小兰和新一就像是中文的小红和小明似的,简直是再普通不过的名字了,他实在是下不了结论。

    …

    …

    “咳咳……”察觉到牧远看向自己的目暮十三轻咳了两声,熟练地开口道:“好了,对嫌疑人的问询工作就由我亲自来做。”

    “你们三个负责保护现场,你来拍照,你立即去通知鉴识科的人来取证。”

    “你们五个去门外维持秩序,不要让不相干的人进入咖啡厅。”

    “你们两个去给咖啡厅内的其他人做笔录。”

    ……

    一道道清晰而精确的命令下,整个办案组快速地运转了起来,搜查一课顶梁柱的能力瞬间展露了出来。

    一切看上去都是那么的井然有序、和谐自然。

    然而,工藤新一却是眯了眯眼,在目暮十三安排完所有的工作后,悄然走了过去,小声道:

    “目暮警部,难道说…你被‘穿小鞋’了吗?”

    “什,什么意思?”目暮十三一愣,皱眉道:“工藤老弟,你在说什么啊?”

    “不用装了啦!”工藤新一挑了挑眉,自信道:“我虽然没记住搜查一课所有刑警的样貌,但佐藤警官和高木警官两人没来,我还是能发现的。”

    “除此之外,这些人在我质问牧远时的反应也很奇怪。”

    “显然,他们并不知道,牧远这已经是本周内第四次被我指认成犯罪嫌疑人了。”

    “再加上来到现场后,他们竟然还需要目暮警部你来一一安排工作。”

    “这也就是说,他们不但不是目暮警部你的下属,还有可能从来都没有跟你合作过!”

    “那么,像目暮警部你这样一位,一周内三次战胜名侦探的“警界新星”,为什么会被突然调走了所有的下属呢?”

    “只有两种可能:要么是,有人嫉妒警部你的才能,故意为难你;要么就是……”

    “有人怀疑警部你被犯罪组织收买了,正在积攒功绩快速往上爬,而这些陌生的刑警们,其实不仅是来办案,还是来监视你……”

    “啊哈哈……”话没说完,工藤新一自己就笑了,“这怎么可能?”

    “所以,真相只有一个,那就是……”

    工藤新一伸出食指,摆了个帅气的姿势:

    “目暮警部,你被上司穿小鞋了!”

    “呃……”

    橘黄色的帽檐下冒出了细密的冷汗,目暮十三整个人都僵住了。

    他原本并没有感觉到自己的这次出警,有什么特别的地方,但在经过了工藤新一的推理,以及联想起警视厅内部的那些流言蜚语……

    目暮十三立即就明白了

    ——原来,人们最近常说的那个犯罪组织卧底,就是他啊!

    清者自清,当了十几年模范刑警的目暮十三,并不太在意这样的流言。

    可一想到管理官竟然真的因此而派人监视他,目暮十三的心里终究还是有些不太舒服,难免会想要抱怨两句。

    但这些事显然不适合对外人讲,所以他只是摆了摆手,对着工藤新一讪笑道:

    “啊哈哈…工藤老弟你想太多了,其实是我们组这个星期接手的案子太多,人手有些不够用了,管理官才只安排了我出马,嗯…顺便带带新人嘛!”

    “哦…这样么?”

    工藤新一撇了撇嘴,随意在不远处的几位刑警脸上扫了几眼。

    映入眼帘,便是几幅凶神恶煞的狠厉面孔。

    这样标准的曰式刑警脸,不在搜查一课混上几年,根本不是高木警官那样的新人菜鸟所能拥有的。

    带带新人?

    目暮警官这是在骗鬼呢!

    命案当前,工藤新一并没有揪着这件事不放,毕竟,人到中年,目暮警官也是要面子的。

    但在跟着目暮十三走向咖啡厅的角落,再次来到已经坐在卡座里等候的牧远身前时,工藤新一却又忽然皱了皱眉。

    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

    目暮十三手下被调走这件事,一定和牧远有关!

    …

    …

    另一边,冷库内的几位刑警小声议论着:

    “那位就是高中生名侦探工藤新一啊,真是了不起,冷库还没打开,他就已经锁定了嫌疑人。”

    “是啊,据说因为他,警视厅的命案侦破率都翻了两三倍了。”

    “住嘴!他只是让自杀和意外死亡的数量下降了而已。”

    “……”

    短暂的冷场后,又有人道:

    “听说…目暮警部的搜查一课支柱之名,就是因为工藤新一呢。”

    “胡说!以前的案子我不清楚,但这周的三起命案,全都是警部大人亲自侦破的,跟工藤新一没有半点关系!”

    “你确定?”

    “工藤新一可是每次都在场,但媒体们是怎么报道的?”

    “呃…倒也是,侦探是不可能把功劳让给咱们的。”

    “……”

    让人心酸的冷场,刑警们的心情忽然就复杂了起来。

    他们作为刑警,竟然会想要侦探们让出功劳,这是何等的可笑?

    可细细一想,这么多年了,警视厅内却又的确没谁能在媒体前压侦探一头。

    反倒是那些侦探们,一个个受人追捧不说,还总是在他们面前耀武扬威、颐指气使的,让他们显得越来越无能,就好像勤劳的小蜜蜂,透明的工具人似的……

    他们何时才能站起来!?

    强烈的不甘,驱使着他们再次开始寻找,然后……

    “只有目暮警部了啊……”

    “是啊,警部大人是咱们最后的希望了。”

    几人不约而同地点了点头,脑海中纷纷浮现出那个胖胖的可靠身影

    ——警视厅唯一一个战胜,且连续三次战胜了名侦探的刑警。

    至于这么多年了,目暮十三为什么突然就能战胜名侦探了……

    厚积薄发,中流击水!

    经验终于战胜天赋,这有什么不合理的吗?

    他们不禁开始畅享着,目暮十三第四次、第五次、第…次战胜名侦探后的情景

    ——大街小巷,人们对警视厅铺天盖地的赞扬声中……

    一个躲在咖啡厅角落卡座内的年轻和尚,突然闯入了他们的脑海。

    “……”

    很快便有人皱眉道:

    “话说,那个和尚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怎么感觉警部好像在故意袒护他?”

    “看那件西阵织的金线袈裟,就知道是个大人物,我觉得警部是故意把咱们支走的,就是为了他!”

    “目暮警部该不会是要帮他走后门吧?”

    “这可不好说…难道你们忘了,出发前管理官大人的嘱咐……”

    “管理官大人也没说什么啊,只是让咱们多注意……嘶——”

    “呵呵…想明白了?”

    “你是说,目暮警部就是传闻中,那个正在积攒功绩和人脉,想要爬上高层的犯罪组织成员!?”

    “不知道…但…”年轻刑警猛然抬起头,“我愿意相信目暮警部!”

    微微颤动的空气中,一种莫名的力量涌上心头,鼓舞着他们。

    “我,我也愿意!!”

    刑警们的眼中,忽然有了光。

    虽然,这道光,有点胖。

    …

    …

    没有什么案子是一位老弟出马所解决不了的,如果有,就再加一位!

    ——东京都,警视厅,警视总监,目暮十三。

第12章 自责的名侦探

    工藤新一坐在靠窗的卡座外侧,面无表情地盯着对面能用手指碾碎咖啡豆的帅和尚,心里暗骂了一声“变态”。

    这次,他栽了。

    细细想来,工藤新一觉得自己其实并不是毫无机会。

    如果他刚刚能再耐心一点,看得再长远一点,等着黑泽琴先一步露出破绽,而不是在搞清楚作案手法后,第一时间就甩在黑泽琴的脸上,企图让对方直接认罪……

    也许再加上些许巧妙的语言陷阱,还能找个机会去对方家里搜查一番;

    又或是等到警方查明了死者家庭的具体情况之后再出手……

    他一定是有机会能够成功破案的。

    但现在……

    黑泽琴的心理防御已经完全建成,警方的进一步调查和问询一定会遇到百般设陷,千般阻挠,万般困难。

    这一切都是他的冲动造成的。

    虽然没人会因此责怪他,但工藤新一的心里还是非常沮丧。

    自己这一次为什么会这么冲动呢?

    工藤新一的目光扫过了身旁的目暮十三,再次看向了坐在窗边的牧远,心中渐渐有了答案

    ——大概是不想再体验一次,自己还在兴冲冲地搜集线索,案子莫名其妙就被别人破了的那种感觉吧。

    …

    …

    “工藤同学,其实你可以再试试的,虽然还是不可能破案,但你真的可以再努力一下的!”牧远看着身上已经不再闪烁星光的工藤新一,满脸真诚地说道。

    “……”

    工藤新一虽然很想咬着牧远的大腿肉跟他说一声谢谢,但最终还是忍住了。

    毕竟,类似的“无心”之言听多了,他的抗性也早已经是被锻炼过的了。

    所以他只是想咬而已,并没有付诸行动。

    …

    “嘛嘛……算了啦,工藤老弟,牧远老弟的情况你也是知道的。”

    目暮十三出声安抚住咬牙切齿的工藤新一,转过头又对着牧远道歉道:

    “抱歉啊,牧远老弟,你刚刚让我问的问题,我实在没来得及问出口。”

    牧远:“……”

    无心之人虽然不会因为他人的行为而感到无奈,但此时的牧远真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所以……嗯,也可以说他有些无语。

    但按照普通人的习惯,既然别人道歉了,他终归还是得说些什么。

    “没关系。”牧远想了想,安慰道:“那几个问题你就算问出来了,这个案子不过也就是已经告破了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

    “……”目暮十三脸上的笑容僵硬了几分,嘴角微颤道:“牧远老弟还是这么会安慰人啊。”

    “您过奖了,和警部您比起来还差得远。”

    “……”

    …

    “喂喂喂!”被一旁两人的奇葩对话雷得直翻白眼,工藤新一终于忍不住道:“你们到底在说些什么,什么问题啊?”

    “哦,就是工藤老弟你刚刚跑去调看录像带的时候,牧远老弟其实交给了我几个问题,让我问给嫌疑人。”

    “还有这种事情?”工藤新一一愣,诧异道:“那警部你为什么没有问出来?”

    “呼——”目暮十三深吸一口气,咬着牙一字一顿道:“没能问出来,我可真是对,不,起,你,了,啊!”

    “……”

    即便是再迟钝,工藤新一也察觉出了目暮十三言语间的怒气。

    他稍稍回忆了一下,随即注意到了一些被他下意识忽略了的细节……

    “啊哈哈……不要在意那些细节啦!”工藤新一讪笑道:“目暮警部你还是先说一说,牧远这混……牧远主持到底都让你问了些什么吧?”

    “哼……”目暮十三冷哼了一声,终究还是在老好人的本性下,开口解释道:“牧远老弟一共让我问了三个问题。”

    “第一个问题是,冷库中右手边第二排货架上,第三层中间的那个透明密封袋中储存的是什么种类的咖啡豆。”

    “在咖啡店老板回答了咖啡豆的种类后,就问出第二个问题,为什么这个密封袋上,没有其他密封袋上的那种气阀。”

    “在老板回答了原因后,再问出第三个问题,制作这种东西的原料一定还有很多不同的吧,你都储存在家里了吧,能带我们去看看吗?”

    “就是这样。”

    说完,目暮十三便摊了摊手,一脸期待地盯着工藤新一。

    没错,他其实也很好奇牧远为什么会让他问出这样三个问题,尤其是后两个问题前的条件。

    如果黑泽琴没有回答咖啡豆的种类,又或者没有说袋子里存放着什么东西……后面的问题还问不问了?

    目暮十三真的很好奇。

    但是以牧远的病情,肯定是不适合解释这些的,所以他只能指望工藤新一了。

    好在,工藤新一并没有让他失望。

    只是刚刚听完了三个问题的内容,工藤新一便摸起了下巴,嘴中念念有词道:

    “第二排货架好像就是麻由美女士倒下的位置?”

    “也就是说,这个货架上原先很可能就摆放着毒死麻由美女士的那块巧克力。”

    “透明密封袋……精品咖啡豆应该是要避光保存的。”

    “没有气阀……是指排出咖啡豆释放的二氧化碳,用以保鲜的单项透气阀?”

    “一个完全不适合存放咖啡豆的密封袋里,却存放着某种咖啡豆,这是为什么呢?”

    工藤新一皱着眉,脑海中快速回放着与案件有关的所有细节,很快便眼前一亮。

    “等等!我记得黑泽琴那家伙在颁奖的时候说过,他夺冠的那款咖啡酒心巧克力,之所以既有咖啡的风味,又有巧克力和酒的醇香,是因为他使用了一种特殊的沁制手法?”

    “是了!该死!我早该注意到的,那个不同寻常的袋子,它就是用来制作和储存那种酒心巧克力的容器!”

    “如果在一开始的时候问出这个问题,毫无防备一心只想撇清关系的黑泽琴,一定会直接说出袋子内咖啡豆的种类,就像他最开始做出的选择那样,试图规避掉核心的问题!”

    “然后只要点明密封袋的奇特之处,听到了警方调查报告结果,尚不知道自己的作案手法已经被发现的黑泽琴,为了能确保内田麻由美的死因是与他无关的冻死,一定会直接说出酒心巧克力的事情!”

    “最后只要顺势提出到他家查看制作酒心巧克力的原料……黑泽琴酒就完全无法拒绝了!”

    “因为内田麻由美是冻死的,应该跟他所制作的酒心巧克力完全无关才对,他没有理由拒绝警方的调查!”

    “该死!我早该想到的!”

    “这么说……原来是我,竟然是我!是我亲手破坏了破案的最好时机!”

    “砰!!”

    年轻的名侦探一拳砸在了面前的桌子上,不知是疼痛还是悔恨的泪水随之从眼角滑落。

第6章 名侦探的情绪沙

    咖啡店角落靠窗的卡座里,牧远再次回到了这个不起眼的地方。

    像最开始时一样,面无表情地凝视着窗外。

    玻璃的倒影中,浮现出两个英俊的帅小伙,和一个留着警长胡的黄胖子。

    然后,黄胖子和身穿帝丹高中校服的帅小伙对视了一眼。

    …

    “咳咳…”目暮十三清了清嗓子,率先开口道:“牧远老弟啊,虽然咱们已经很熟了,但你还是得先自证清白呀。”

    另一边,牧远就好像没听到似的,双眼依旧凝视着窗外。

    目暮十三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无奈地摇了摇头。

    工藤新一接力道:“你这家伙!”

    “不要再装神弄鬼的了!”

    “什么死者告诉你的…谁会相信这种鬼话啊?”

    “还有,你这家伙,其实根本就没有那什么…高功能自闭症吧!”

    连珠炮似的质问声中,牧远终于有了反应。

    他转过头,平静道:“我有十一家医院的诊断证明。”

    说完,便再次凝视向了窗外。

    工藤新一:“……”

    谁管你有没有医院的诊断证明啊?

    把你隐瞒的线索告诉我啊!

    …

    “嘛嘛嘛…工藤老弟不要激动,大家都是为了案子嘛。”目暮十三适时地开口缓和着气氛,“不过,牧远老弟的病的确是真的,不然的话,二泉寺里的那些恶僧怎么敢那样陷害他?”

    “而且,没有经过查证的话,我也就不会特地帮牧远老弟隐瞒他破案的事情了啊。”

    不给工藤新一开口反驳的机会,目暮十三安抚完这边,又熟练地对着牧远劝道:

    “还有,牧远老弟你也是的,不要总是等着嫌犯全都到场,才一口气把真相全盘托出啊。”

    “你这样做,真的让我们警方非常被动啊。”

    “不如…你先将昨晚见到麻由美女士时发生的事情,跟我们讲讲吧?”

    …

    牧远转过头,在目暮十三一脸期盼的注视下,张了张嘴,什么也没说,再次凝视向了窗外。

    目暮十三:“……”

    这样的反应,难道是……本打算编个借口,想了想后,又觉得没有这个必要?

    牧远老弟他是真的没有心啊!

    …

    …

    牧远的确没有心,但他也真没有像两人以为的那样,故意隐瞒什么线索。

    至于为什么他每次都在嫌犯到场后才说出真相,那是因为……

    不看见真凶,他也不猜不出真相究竟是什么啊!

    再加上他组织成员的身份,本就有许多不方便向两人透露的事情,就比如昨晚来到这家咖啡店的原因,即便是编个借口暂时糊弄了过去,也很难保以后不会因此而露出什么破绽。

    虽然工藤新一已经连续三次都输给了他,但在翻阅过报纸上和这位高中生侦探有关的报道后,牧远也不得不承认,工藤新一的确是有两把刷子的。

    所以,牧远并不是在故意装高冷,而是真的无话可说。

    至于他为什么总是看向窗外……

    …

    这时,一辆银灰色的进口轿车驶入了月见路,被路口设卡的刑警们拦了下来。

    原本悠闲地徘徊在街边,不时甩下小尾巴的情绪鱼突然一怔,随即瞄准了进口轿车所在的方向,小尾巴甩得像是要起飞了似的。

    眼见着,飞射似箭的鱼身上,便是已经冒起了朵朵火花——这是要和人同归于尽!

    牧远猛然站起身。

    “吱钮——”他身前固定在地面上的卡座,随之发出了刺耳的金属摩擦声。

    好不容易将情绪鱼叫回来的牧远微微一愣,似是察觉到了什么,低头一看

    ——扭曲且略微倾向另一侧的金属桌面旁,坐着目瞪口呆的工藤新一和目暮十三。

    牧远淡定地掸了掸袈裟上的皱褶,想了想道:“这家店的桌椅,质量不太好。”

    工藤新一和目暮十三:“……”

    我信你个鬼啊!

    …

    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工藤新一忽然眯了眯眼,试探道:“没想到,牧远主持也是一位武道家啊,难怪你会向小兰发出邀请,让空手道部的成员可以免费在二泉寺内进行合宿训练呢。”

    “武道家?”

    牧远眨了眨眼睛,脑海中又浮现出自家寺庙内,那根差点被小兰小姐踢断的可怜电线杆。

    如果说所谓的武道家只是力气大的话,他虽然远远比不了毛利兰,但其实也……

    不对!工藤新一这是在试探他的真实身份!

    牧远很快便意识到了工藤新一的真实目的。

    没想到,经历了这么多起案件,甚至他都成为了目暮警官和阿笠博士的合作伙伴,工藤新一都还是没有放下对他的怀疑。

    也不知是该说侦探的嗅觉果然敏锐呢,还是这小子真是执着呢?

    …

    “工藤同学今天似乎和往常有些不一样。”

    意识到工藤新一的目的后,牧远自然不会跟着对方的节奏走,他学着普通人的样子,看向工藤新一,微笑道:

    “你这次竟然没有追着搜查一课的警官们,和他们一起进行案发现场的调查取证工作呢。”

    工藤新一:“……”

    被牧远用毫无笑意的目光注视着,工藤新一竟是极其罕见地老脸一红,微微低下了头。

    由于连续三次都被牧远抢先了一步,他实在是太过好奇,太过想要探查出牧远能够在他还没搜集齐证据前,就快速破案的方法了。

    所以他这次才不惜放弃了获取第一手证物信息的机会,也要紧跟在牧远的身边……

    这种事情,怎么说得出口!?

    “那,那是因为……”

    工藤新一憋红了脸,脑海中疯狂地寻找着合适的借口。

    终于,在注意到身旁一脸好奇的目暮十三后,他忽然眼前一亮道:

    “那是因为目暮警部他的下属今天都没有到场啊!”

    “为了不给警部他添麻烦,所,所以我才没有跟过去的!”

    目暮十三:“……”

    第一次跟你一起破案的时候,也没见你跟我这么客气过啊!

    …

    由于工藤新一和目暮十三都是完美心圆的拥有者,牧远既没有察觉到目暮十三的异常,也没有识破工藤新一的谎言。

    他只是对工藤新一竟然还有如此善解人意的一面,感到了些许的意外。

    但为了打断工藤新一的试探,牧远还是想了想,又换了个话题道:

    “听说,工藤同学今早也给目暮警官打电话了,那不知道,你是如何发现麻由美女士就在冷库中的呢?”

    “对啊,工藤老弟。”目暮十三也是好奇道:“牧远老弟他昨晚就已经见过麻由美女士了,知道些咱们不知道的线索并不奇怪,可你又是怎么知道麻由美女士被关在冷库里了的呢?”

    闻言,工藤新一情不自禁地翻了个白眼。

    如果只是牧远来问,他是不想回答的,因为他其实已经认同了牧远的破案能力,并不觉得如此显而易见的事情牧远会看不出来。

    但面对目暮十三的追问,他却是不得不回答道:

    “是柜台上的那包咖啡豆啦!”

    “柜台上的咖啡豆?”目暮十三微微一愣,视线转移向空无一人的柜台。

    牧远也跟着看了一眼

    ——一个有着圆形气阀的普通牛皮纸袋正慵懒地靠着研磨机,毫无存在感地摆放在那里。

    “这,这袋咖啡……”目暮十三眨了眨眼睛,疑惑道:“有什么不对的吗?”

    “注意袋子上那个标志!”工藤新一指着纸袋上的烫印,有些不耐烦道:“这意味着它是一袋来自巴拿马翡翠庄园的红标瑰夏咖啡豆!”

    “虽然现在还没有多少人知道,但在真正懂咖啡的人眼中,却已经是一豆难求的梦幻珍品了呢。”

    “就连我老爸他也评价过,说这种咖啡豆是迟早能够夺冠的呢。”

    “而且,据说因为评级严苛、产量稀少,即便是现在,每百克的价格私底下也已经卖到一万円以上了呢。”

    “一,一万円!?”目暮十三瞪圆了中年打工人的双眼,“那岂不是说一杯咖啡就要……”

    目暮十三四处寻找着标价牌,但这样的咖啡店里显然没有那种东西。

    “算上咖啡师的服务费和咖啡店的盈利,大概最少也要五千円一杯吧。”工藤新一直接给出了答案。

    “什么!?”目暮十三惊叫出声,“那像我们这样每天最少喝八杯咖啡的刑警,一个月的咖啡钱岂不是就要……一百多万円!?”

    “不然,警部你以为,一家咖啡店为什么要配有冷库?”工藤新一翻了个白眼,自问自答道:“就是为了保存这些昂贵的精品咖啡豆啊。”

    “据说啊,用冷冻的方法来储藏这些精品咖啡豆,不但能让其中的风味保持得更久,还能让它们研磨过后的颗粒更均匀,口感更统一呢。”

    “所以,真正高端的咖啡店啊,都是配有冷库的哦。”

    “……”目暮十三感觉自己麻了。

    …

    “但这还不足以让你推断出,麻由美女士被关在冷库内了吧?”

    牧远凝视着窗外,平静道:“也有可能是她忘记收起来了呢?”

    工藤新一皱了皱眉:“虽然我并不认为一位专业的咖啡师会犯这样的错误……”

    “但为了以防万一,我还是去查看了电视柜下方那卷依旧在录制着的录像带中的内容,并因此才确定了麻由美女士是不可能在昨晚十二点前离开这家咖啡店的。”

    “因为,那卷录像带里定时录制的节目,正是因为特殊新闻被推迟播放,直到昨晚十二点才结束的,世界咖啡师大赛。”

    “然后,我又去了对面二十四小时营业的便利点中,问过了昨晚十一点换班的两位店员,确认了在昨晚十一点以后,一直都没有人离开过这家咖啡店。”

    “呵呵…”牧远神色不变道:“是吗?”

    “当然!”工藤新一紧锁着眉头道:“这家店没有后门,迎客铃的声音也很特别,夜间便利店的生意并不繁忙,如果有人离开,对面的两位店员不可能没有注意到。”

    牧远:“哦。”

    “你!”工藤新一拍着桌子站了起来,恼怒道:

    “你这家伙!还是快点想办法证明自己的清白吧,不然等调查的结果出来了,那些人可就要将你戴上手铐押走了!到时候,你就连推理的机会都没有了!他们可不是目暮警官的部下!”

    …

    一粒金光闪闪的完美情绪沙,在工藤新一的恼怒声中悄然飘出,向着牧远的脸上直飞而来。

    牧远不得不收回了看向窗外的目光,转过头来,张嘴吞下。

    “咕咚…嗯?柠檬味儿的?”

    “你说什么?”工藤新一愣了一下。

    牧远舔了舔嘴唇,指向窗外,“我说,我没有自证清白的必要了。”

    “嗯?”工藤新一顺着牧远手指的方向看去,随即惊讶道:“那个男人是……”

第7章 一万公里外的不可能杀人

    工藤新一用手摸着下巴,目光紧锁在从进口车下来的男子身上。

    这个男人……

    年龄在四十岁左右。

    身高约莫180公分,算是较为高大,即便是在满是刑警的案发现场,也就只有牧远能明显比这人高出小半头而已。

    手肘夹着昂贵的西装外套,额头的发梢上沾着些许粉末,应该是化妆用的粉底之类的东西。

    “是参加了某种典礼后,没有足够的时间卸妆?”

    下巴上冒出的些许胡渣也证明了证明了这一点。

    “从发型和衣着来看,他应该是一个很注意自身形象的人,但为什么会忙到连洗漱的时间都没有呢?”

    “是行程太紧张了吗?”

    工藤新一眯着眼,继续观察向男子的手臂。

    衬衫的衣袖上有着很深的皱褶,应该是长时间挽起过袖子。

    小臂的肌肉比普通人发达许多,再加上格外光滑的手背皮肤……

    “是因为从事着面点师或其他相关的职业吗?”

    “如果是这样的话,应该就没错了,这个男人……绝对就是我在录像带上看到的那个人!”

    “可如果真是这样,牧远那家伙为什么会认为他是凶手?”

    工藤新一紧锁着眉头,陷入了深深的思考。

    …

    …

    另一边,警方的初步调查很快便有了结果。

    冷库外,一位鉴识科的警员正在陈述着:

    “死者,女,29岁,身高160公分,体表无明显外伤,耳鼻口腔内无异物,初步检测中血液及分泌液中未见有毒物质残留……”

    “另外,我们在死者的挎包中意外发现了死者上周的体检报告,排除了死者患有心脏病及其他慢性疾病的可能。”

    “根据初步调查的结果判断,死因可能为……冻死。”

    “死亡时间因尸体被低温冷冻过,暂时无法判断。”

    “为得到更精确的检验结果,建议亲属签署尸体检验解剖同意书。”

    “以上!”

    …

    调查的结果并没有什么让人意外的地方,但在听到需要亲属签署解剖同意书时,大部分刑警都下意识地皱了皱眉头。

    在曰本,这种没有显著恶劣影响的命案,刑警们想要对尸体进行强制尸检,是根本不可能被上级通过的。

    至于让死者的亲属自愿签署解剖同意书,则是一件更加困难的事情。

    毕竟,在绝大多数曰本人看来,解剖尸检是一种对死者的极大亵渎。

    除非是怀有着刻骨的仇恨,不然是没有多少人会愿意自己的亲人,遭受到这样的待遇的。

    这也就使得曰本的尸体解剖率极其低下。

    相应的,法医业的发展也是长期迟滞不前。

    反倒是侦探业……

    “唉……”

    不知是那位刑警叹了口气,带动着大部分刑警都跟着摇了摇头。

    只是普通刑警,向来没有侦探辅助办案的他们觉得

    ——这个案子,怕是又要“被”自杀和意外死亡了。

    除非……

    …

    “咳咳……”

    目暮十三的轻咳声响起。

    他迈着稳健的步伐,身上好似闪着光,在周围刑警们充满希冀的注视下,来到了刚刚进屋的咖啡店老板身前。

    “这位先……”

    “黑泽琴先生,请问你昨天所搭乘的,是哪一家航空公司的航班呢?”

    还没等目暮十三把牧远交代的问题问出来,工藤新一便抢先一步站了出来。

    黑泽琴有些不解地看着工藤新一,皱眉道:“这位同学,你是……”

    “我是高中生侦探,工藤新一。”没等黑泽琴问完,工藤新一便直接抢答道。

    “什么!?”黑泽琴大为震惊,“你就是那个曰本警方的救世主,高中生名侦探,工藤新一?”

    “没错,就是我啦!”工藤新一得意地笑着。

    周围刑警的脸都黑了!

    …

    人群后方,牧远脸上的表情也严肃了起来。

    其实,刚刚在工藤新一突然再次跑去查看录像带的时候,他就预感到了可能会有意外发生了。

    但他并不觉得工藤新一的举动,会对案件的侦破产生什么影响。

    毕竟,只要目暮十三问完了他所交代的问题,整个案件的侦破方向也就被彻底决定了。

    至于背后真相的揭露,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罢了。

    也就是说,只要目暮十三把问题问出来,内田麻由美的那条,总想自焚的二纹情绪鱼,就彻底是属于他的了。

    可他万万没想到,工藤新一竟然连问话的机会都没有给目暮十三。

    而目暮十三这个人……是很容易受到他人影响的。

    …

    “等等啊,工藤老弟?”目暮十三一脸诧异道:“你是怎么知道这位先生的名字的呢?”

    “还有,你所说的,昨天的航班……这是什么意思?”

    “怎么,目暮警部你忘了吗,‘咖啡店的老板刚刚回国’你不是也知道这件事吗?”工藤新一笑了笑,神秘道:“至于我是怎么知道这位先生就是咖啡店的老板,以及咖啡店老板的名字是什么的……”

    “……当然是麻由美女士告诉我的了!”

    “什,什么!?”包括目暮十三在内,所有的刑警都瞪大了眼睛,异口同声道:“你开什么玩笑!?”

    “嘛嘛…各位不要紧张。”工藤新一讪笑着摆了摆手道:“我可不像牧……咳咳,我跟那些装神弄鬼的家伙可不一样。”

    “我所指的,是麻由美女士昨晚一直在录制的那卷录像带啦。”

    “录像带?”

    刑警们一脸疑惑地看向了柜台旁的电视柜。

    他们都知道这卷录像带是死者昨晚录制的,但由于其中的内容,纯粹只是昨晚米花电视台播放的节目而已,所以并没有人将这卷录像带当成证物。

    但一想到工藤新一曾经不止一次翻看过这卷录像带,不少刑警便开始怀疑……这卷录像带中,是不是还隐藏了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

    …

    “那卷录像带中,并没有什么秘密哦!”

    工藤新一适时的提醒声,将人们的注意力拉了回来。

    “问题的关键,是麻由美女士昨晚录制的那档米花电台的特别节目。”

    “凡是看过那档节目的人,”工藤新一指向咖啡店老板的脸,笃定道:“都一定会记住这张面孔的名字。”

    “我说的对嘛,新任世界咖啡师大赛冠军,黑泽琴先生?”

    众人的目光汇聚在咖啡店老板的身上。

    也不知是不是刑警们身上的气场太强,他有些紧张地说到:

    “呃…你,你说的没错,其实我是乘坐法国航空昨天早上…哦,也就是昨天中午十二点时的一架航班,刚刚才抵达东京的。这些你们应该可以查到,哦,还有咖啡师大赛的比赛时间,那个也是公开的……”

    “原来是这样……嗯?”目暮十三猛然一惊道:“等等!那岂不是说……”

    “没错!”工藤新一大声道:“案发时远在一万公里外,身处世界另一端的黑泽琴先生,是不可能来到咖啡店里,将麻由美女士锁在冷库内的!”

    “所以,如果麻由美女士真的是被人杀害的,最有可能的犯罪嫌疑人就剩下……”

    包括目暮十三在内,所有刑警的目光再次汇聚在了牧远的身上。

    牧远:“……”

第8章 “她一定是自杀!”

    无心之人其实不知道无奈是一种怎么样的感觉。

    但牧远觉得,他如果已经点亮了心圆的话,在众人再次看向他的那一刻,一定很无奈。

    好在,他还没有点亮心圆。

    …

    遇到问题,就直接想办法解决问题,这才是无心之人的做事风格。

    那么,再次被人指认成了杀人凶手,最好的解决办法是什么呢?

    牧远的脑海中很快便浮现出了一个最为行之有效的方法

    ——将指认自己的人交给GIN桑。

    GIN桑的办事效率很高,手法也十分利落干净,几乎可以解决掉社会生活中遇到的九成以上的麻烦。

    但他很快便排除了这种方法,以及其他类似的方法。

    毕竟,工藤新一的柠檬味情绪沙味道还行,他那种能招来命案的特殊体质也很有利用价值。

    那么,最好的办法是……

    “只能亲自上场跟名侦探对线了吗?”

    如果可能的话,牧远并不想做出这样的选择。

    人类情绪波动的原因太过复杂,在许多不熟悉的陌生人面前表现的过于亮眼,对他来说是一件十分危险的事情。

    虽然他身上这件二泉寺的主持袈裟,由于连通着寺内的念场,有着抵御情绪火焰灼烧的作用,但还远不等于无敌。

    如果情绪火花的数量太多,又或者情绪烈焰的强度太高,他还是会有生命危险的。

    但现在,已经被工藤新一拐歪了的目暮十三,显然是指望不上了。

    所以……

    …

    无心之人做出了决定就不会再犹豫。

    牧远正了正头上的三度笠,迈着钟衡尺量的步点穿过了人群。

    在刑警们审度如山的注视下,华贵的孔雀大明王袈裟翻着金色的浪花。

    “你终于忍不住了吗?”工藤新一嘴角微翘,一脸期待地注视着。

    “牧远老弟……”目暮十三小声念叨着,紧锁的眉头间充满了担忧。

    …

    牧远在黑泽琴身前站定,熟练地学着普通人的样子,微笑道:

    “请给我来一杯雪莉,不加糖,谢谢。”

    …

    瞬间,咖啡店内一片寂静,好似被抽光了空气的真空似的,再没了半点声响。

    工藤新一脑海中的思绪也彻底断了线。

    牧远这家伙,竟然向自己认定的杀人凶手,点了杯雪莉?

    这么喜欢雪莉吗!?

    正确的做法,难道不应该是说出自己隐瞒的线索,用如山般的铁证一步步将凶手推至绝路,彻底洗脱自己的嫌疑吗?

    干什么呢!?

    难道是……突然想尝尝世界咖啡师大赛冠军的手艺?

    这家伙真的没有心吗!?

    工藤新一彻底不会了。

    …

    “怎么,咖啡店现在不营业了吗?”

    牧远一脸平静地看着黑泽琴,好像完全没有注意到周围人的目光,继续道:

    “可那位目暮警部刚刚告诉我,如果不是谋杀,警方是无权让这里停止营业的啊。”

    “不,不是谋杀……”原本满脸错愕的黑泽琴瞳孔一缩,片刻后,忽然大声道:“对,对!这肯定不是谋杀!”

    …

    黑泽琴的反应,让那些本想要开口呵斥牧远的刑警们全都愣住了。

    面对牧远那不合时宜的无理…不,根本就是在故意捣乱的要求,这位咖啡店老板的关注点,还有那种激动的反应……

    太不正常了!

    几乎所有刑警都第一时间意识到,这位名叫黑泽琴的咖啡店老板,有问题!

    但是……这怎么可能呢?

    黑泽琴可是有着无懈可击的不在场证明的啊。

    …

    就在刑警们纷纷迷茫着走进逻辑的死胡同时,工藤新一却是已经用手摸起了下巴。

    他很快就意识到一个几乎所有人都没有注意到的关键点

    ——黑泽琴并不知道牧远是这起案件的犯罪嫌疑人。

    或者说,他并不知道这起案件已经有了嫌疑人!

    那么,如果黑泽琴真的是杀害内田麻由美的凶手,在牧远刚刚的那段话中,他会感受到什么呢……

    …

    这时,工藤新一的脑海中,忽然浮现出了他老爸工藤优作的身影。

    工藤优作坐在夏威夷海滩的躺椅上,看着因为受干扰而猜错谜底,满脸不服气的他,大笑着:

    “人类这种生物啊,尤其是在紧张的时候,总是会下意识地只关注更有利于自己的可能。”

    “所以,你会出糗,可不是什么巧合哦。”

    …

    “只关注更有利于自己的可能……”

    工藤新一重复着工藤优作的话,目光缓缓移向了牧远,不禁惊叹道:“好可怕的心理暗示技巧!!!”

    看似不合时宜的点单,却成功将犯罪嫌疑人杂乱的思绪全都聚拢了过来。

    漫不经心地反问,却饱含了最让嫌疑人习惯的日常工作,让嫌疑人的情绪在自己都没注意到的情况下得到了舒缓。

    紧接着,立即打出“目暮十三”这张警方负责人的关键牌,让嫌疑人的思绪瞬间紧绷到极点。

    然后,顺理成章的给出嫌疑人最希望看到的结果——这起命案不是谋杀!

    …

    可是……

    越是精妙的心理暗示,越是必须紧跟被暗示人情绪变化的节点,其中任何一步走错,哪怕只是慢了半拍,都将得到完全相反的结果。

    明明只是第一次见到黑泽琴的牧远……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难道说……

    “那家伙,真的能看透人心吗?”

    工藤新一只觉得背后一凉,不远处脸上挂着完美笑容的牧远,好像变成了一只披着人类外皮,却能够随意玩弄人心的恶魔。

    “呼……”

    挥散了脑海中不切实际的想法,工藤新一喃喃道:

    “你之前就是用这种方法让凶手主动认罪的吗?”

    “这一次,我又慢了一步呢。”

    “不过……我还没有输!”

    工藤新一抬起头,瞪向牧远的目光中,再次燃起了斗志。

    …

    黑泽琴面对牧远“心理暗示”时的反应,已经让工藤新一完全确定了

    ——黑泽琴,就是杀害内田麻由美女士的真凶。

    但这,仅仅只是破案的第一步。

    谁能够最先解开黑泽琴的完美不在场证明;

    谁能够最先找到让黑泽琴哑口无言、乖乖认罪的关键证物;

    谁才是最后的赢家!

    …

    …

    “黑泽先生,既然你说这不是一起谋杀案,那么……”

    工藤新一缓步走向咖啡店老板,脸上挂着坏小孩似的微笑,昂声道:

    “你觉得,内田麻由美女士的死因,究竟是什么呢?”

    黑泽琴脚下虽然有些迟疑地退后了一步,但嘴上却是断然道:

    “自杀!麻由美她一定是自杀的!”

    “哦?”

    工藤新一似笑非笑地看了牧远一眼。

    就好像在说“你的想法已经被我看穿了”一样。

    牧远:“……”

第9章 名侦探的实力

    满足情绪鱼提出的要求,祛除情绪鱼中的执念,无心之人才能成为情绪鱼的主人。

    破案的确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在这一点上,牧远和侦探没什么不同。

    但如果有人觉得,牧远也很享受揭露真相的过程,以及破解难案后人们的赞扬……

    那他就大错特错了。

    情绪鱼的要求并没有定向性,无论是谁完成的,都能祛除其中的执念。

    所以案件什么的,只要能破就行。

    至于由谁来破,根本无所谓。

    牧远的目标,只有那条二纹情绪鱼而已。

    …

    …

    在工藤新一开口的同时,牧远便开始往人群外钻了出去。

    过程中,借助着工藤新一的吸引,合围在柜台附近的刑警们,竟是没有任何一人注意到牧远的动作。

    这已经不是牧远第一次展现出这种,仿佛能够洞察他人注意力范围的神奇能力了。

    工藤新一并没有再次为之感到惊讶,但他的脸上却挂着明显的不爽。

    就像是踌躇满志地准备好对线,结果对手却换路了的人似的。

    但无论如何,案件的侦破还得继续。

    …

    “黑泽先生,你为什么会认为麻由美女士是自杀呢?”

    名侦探的身份在这个世界十分有用,即便工藤新一只是位高中生,也没有刑警会质疑他为什么能主导问话。

    黑泽琴也很自然的接受了工藤新一的问询,答道:

    “因,因为……麻由美她,其实早就有这样的想法了!”

    “什么!?”目暮十三没忍住叫出了声,但作为一位老刑警,他还是很快便镇定了下来,沉声道“黑泽先生,你这样说有什么证据吗?”

    “这……”黑泽琴深吸了口气,目光在工藤新一和目暮十三身上变换着,咬牙道:“其实,麻由美的丈夫,内田诚他欠了一大笔的外债……”

    …

    随着黑泽琴的讲述,一个在高级餐厅当面点师的乖乖女,如何被不学无术的混账丈夫骗到手,并因此而背上巨额高利贷的悲惨故事渐渐在众人的脑海中浮现了出来。

    同时,像大多数类似的故事一样,内田麻由美也有一个必须要救赎的目标——她的女儿,内田幸子。

    为了让女儿能不用和她一样,长大后成为丈夫用来还债的奴隶,内田麻由美选择了结束自己的生命,并在此之前为自己购买了超过五亿曰円的人身意外保险。

    保险的受益人,正是她年仅七岁,在帝丹小学上二年级的女儿,内田幸子。

    而内田麻由美之所以会来黑泽琴的咖啡店上班,也只是为了拥有一份看似十分有保障的工作履历,好能成功获得保险的投保资格而已。

    …

    黑泽琴并没有什么讲故事的天赋,他的故事既没有什么精妙绝伦的铺垫,也不存在什么扣人心弦的节拍,仅仅只是单纯的流水账而已。

    但就是这样简陋且直白的陈述,却让在场的所有人全都不得不“深陷”其中。

    因为这个故事八成是真的,至少那份债务和保险都很好查证,一定是真实存在的。

    难道说,内田麻由美真是死于自杀?

    …

    就在刑警们陷入思考时,工藤新一的脸上再度浮现出了坏小孩般的笑容。

    显然,名侦探一定已经发现了什么。

    但他没发现的是,不知何时躲到柜台后方的牧远,刚刚对着他摇了摇头。

    …

    …

    “内田麻由美绝不是死于自杀!”

    工藤新一的声音真挚而笃定,再次将人们的注意聚拢了过来。

    他伸出食指,单手插袋,用最帅气地姿势指向咖啡店老板,继续道:

    “她是被人杀死的,准确说,她是被远在地球另一端的,你,黑泽琴先生。”

    “内田麻由美女士,是被你杀死的!”

    断然而果决的指控好似惊雷,震撼了周围的刑警们,也让黑泽琴的脸上浮现出了明显的慌张。

    他愣了好一会儿才匆忙道:“别,别开玩笑了,麻由美死的时候我可是远在千里之外啊,怎么可能将她锁在冷库内……”

    “哦?这么说,黑泽琴先生也认为麻由美女士是被冻死的了?”工藤新一打断了黑泽琴的话。

    “当然了!”黑泽琴指着鉴识科的那名警员道:“你们警方自己不是也说了吗,麻由美就是被冻死的!”

    “呵呵……如果是其他人说出这样的话,我倒是还可以理解,但如果是身为咖啡店老板的你的话……”

    “黑泽先生,这不就太奇怪了吗?”

    说着,工藤新一快步走向了店内冷库的大门,一边从守在冷库外的刑警手上拿了一副鞋套穿上,一边继续道:

    “东京都内,所有建有冷库的店铺,都必须通过区保健所的安全检测。”

    “由于冷库的隔音效果非常好,内部又很难接受到电磁讯号,所以保健所给出了两条安全建议。”

    “一条是在冷库内加装可以与外界联系的通讯装置。”

    “另一条是选用外锁内开的安全结构库门。”

    “店铺想要通过保健所的检验,必须符合其中至少一条。”

    “而这家店内,显然没有第一条中的通讯装置,所以……”

    在众人的注视下,工藤新一拿出了一条白手帕,隔着手帕缓缓拉上了冷库的大门。

    “咔嚓”一声,冷库大门在闭合的瞬间自动上锁。

    但仅在下一秒,便又被从内侧推开。

    “这家咖啡店的冷库,是可以由单人从内部轻松打开的!”

    随着工藤新一的手离开冷库大门内侧的把手,大门的门锁上再度传来一声轻微的“咔嚓”。

    工藤新一继续道:“黑泽先生,身为咖啡店的老板,你是不可能不知道这些的吧!”

    …

    …

    宽广无垠的知识面,敏锐至极的洞察力。

    寥寥数言间,工藤新一便将一位名侦探该有的基本素质,全都展现了出来。

    即便是那些期盼着目暮十三能再次获胜的刑警们,也是不禁暗暗为他点了点头。

    …

    身为咖啡店老板的黑泽琴,是不可能不知道自家店铺冷库结构的,而这种从内部可以轻松打开的冷库,怎么可能把人冻死在里面?

    此时所有人都已经意识到——黑泽琴一定有问题!

    内田麻由美,大概率就是被这个家伙杀死的!

    可如果内田麻由美不是被冻死的……她的死因到底是什么呢?

    工藤新一也还在思考,虽然已经有了些眉目,但他还不敢确定。

    …

    另一边,黑泽琴还在负隅顽抗着。

    …

    “这,这些我当然知道,但…只要有人将钥匙插进锁孔里不拔出来,冷库内的人就无法拧动那个把手了!”黑泽琴急中生智道。

    “黑泽老板,你还不死心吗?”工藤新一轻蔑地看着他,缓声道:“那么能请你告诉我,冷库大门的钥匙一共有几把,分别都在谁手上吗?”

    黑泽琴迟疑了一下,答道:“一,一把在我家里,一把在保健所,还有一把在麻由美……”

    没等黑泽琴说完,工藤新一便再次开口道:

    “保健所里的那把不用说,没有老板你或者警方的人出马,是没人能拿到的。”

    “你公寓里的那把,我们已经通过联系物业的人,从你家里取出来了。”

    “所以能将麻由美女士锁在冷库内的,就只剩下了她自己身上的那把,那么……”

    工藤新一看向了一旁拿着证物袋的警员,警员心领神会地汇报道:

    “是!麻由美女士的冷库钥匙,我们是在冷库内,麻由美女士的手包中发现的!”

    “那,那又怎么样!?”黑泽琴急忙争辩道:“也有可能是凶手在冻死了麻由美后,将钥匙丢回到他的手包中的啊!”

    “而,而且麻由美只是一个女人,如果凶手是个男……不,即便凶手也是个女人,只要从外侧用力抵住冷库的大门,麻由美也是无法从内侧打开的啊!”

    …

    出人预料的,黑泽琴情急之下的狡辩竟然有几分道理,这让目暮十三和周围的刑警们虽然明知道其中有问题,却还是忍不住开始寻找起那个穿着袈裟的身影。

    不过,还没等他们的目光凝聚在牧远身上,工藤新一便已经开始摇晃起手指,嘴里发出了得意的啧啧声。

    “啧啧啧……黑泽老板,其实我早就知道你一定会这么说了。”

    “但是啊……”

    工藤新一缓步走向一位手持拍立得相机的警员,从他手中的照片中,挑出了一张警员们搬运内田麻由美尸体时的照片,继续道:

    “你的这些辩解,都只会加重你身上的嫌疑而已。”

    “因为,真正证明着麻由美女士并非被冻死的铁证,就是她自己啊!”

    照片上,内田麻由美的尸体已经被警员们抬起,却仍旧保持着躺倒在地上时的姿态,没有丝毫变化,坚硬得好像一尊栩栩如生的冰雕。

    …

    …

第10章 象征背叛的酒心巧克力

    人群中,工藤新一的身上闪烁着一层夺目的星光,璀璨而耀眼。

    这并不是什么不入流作家的比拟手法,而是在牧远眼中真实呈现出的画面。

    无心之人不知道什么是后悔,但如果早知道工藤新一在推理的时候,有乱冒情绪沙的习惯,牧远一定不会选目暮十三成为自己的合作伙伴。

    毕竟,目暮十三只有在案件告破的时候,才会提供一大把情绪沙

    ——量虽然不少,但可操作性实在太低了。

    而工藤新一就不一样了,要是能想办法让他多叨叨一会儿……

    可惜……嗯,无心之人并不知道什么是可惜。

    …

    樱桃木制成的台柜后,牧远随手接过情绪鱼叼来的情绪沙,一边铭刻着自己的心纹,一边看着戏。

    这时,一包标签上写着“Sherry”字样的咖啡豆引起了他的注意,但也只是一瞬,他便再次看向了工藤新一。

    牧远知道,这位名侦探马上就要遇到麻烦了。

    工藤新一的推理没什么问题,所采用的问询策略也不能说是有错,但他却错过了能让这个案件快速告破的最好时机。

    这其实不是他的问题,毕竟不是所有人都能够看见心圆。

    自然也不是谁都能像牧远一样,一眼就看出黑泽琴之所以一直被工藤新一牵着走的真正原因

    ——他完全没料到,警方竟然在他赶回咖啡店之前发现内田麻由美的尸体。

    又或者说……

    警方能发现内田麻由美的死亡,完全在他的计划之外。

    这才是黑泽琴慌张与失措的根源。

    但他不会一直这样无措下去。

    一个能如此费尽心机地设计杀人手法的人,又怎么会完全没考虑过意外发生的可能呢?

    一旦等黑泽琴适应了意外所带来的冲击感……

    工藤新一的麻烦就大了。

    …

    …

    另一边,手持照片的工藤新一已经开始了讲解:

    “人体并没有大多数人想象的那么脆弱。”

    “在零下十八度的环境中,想要将一个身体健康、意识清醒的成年人冻死,至少也需要两天左右的时间。”

    “就算身体状况不好,甚至是处于奄奄一息的状态,只要能保持意识清醒,人也能依靠自身的热量,坚持半天以上。”

    “想要将人体冻成麻由美女士这样的程度……”

    “就算是意识不清醒的人,最少也要大半天以上的时间,才会让尸体呈现出这种体液及身体组织完全凝固的“冻肉”态。”

    “这也就是说,能让麻由美女士的尸体呈现出这种状态的可能只有一个,那就是……”

    “她是在刚进入冷库后不久,就被人杀死了的!”

    “所以,黑泽琴先生……”

    工藤新一将照片举到了黑泽琴的眼前,继续道:“你所说的自杀、冻死……其实都是为了遮掩麻由美女士的真正死因!”

    …

    名侦探的身份再加上充满说服力的推论再一次征服了在场的刑警们。

    一些经验老到的刑警,甚至已经开始悄然挪动自己的位置,准备堵住黑泽琴暴起逃跑时的路线了。

    然而,预料之中的焦躁不安和气急败坏并没有出现在黑泽琴的身上。

    “内田麻由美的真正死因”这几个字宛如能唤醒回忆的秘药,将黑泽琴瞬间带回了他往复谋划的那些夜晚。

    杀人手法、善后方法、被发现后的说辞,以及……完美的脱罪方案,一切的一切,全都再次浮现在了他的脑海中。

    这位能够构思出万里之外杀人手法的凶手,彻底镇定了下来。

    …

    黑泽琴偏过头,嘴角挂起一弯诡异的微笑。

    他绕过面前的尸体照片看向工藤新一,眼神里充满了放肆与不屑……

    那眼眸里的冷芒就好像是在说——是我,又如何?

    “你这家伙!”

    工藤新一被看得心中一颤,但他并没有退缩。

    “黑泽先生,你还不认罪吗?”

    “只要警方对麻由美女士的尸体进行更进一步的尸检,那种杀人手法是绝对隐瞒不住的!”

    “而且,能用出那种手法的人,只有身为咖啡店老板的你一个!”

    …

    “呵呵…是么?”黑泽琴一脸无所谓地看着工藤新一。

    那轻浮的语调,瞬间引来了大片刑警的怒视。

    但黑泽琴却好似完全没有受到影响似的,自顾自地拉过了柜台前的一把木凳,不但一屁股坐在了上面,还从西服的口袋中掏出了一包香烟。

    “呼——”黑泽琴当着众刑警的面吞吐着烟雾,嚣张道:“那你怎么还不让他们逮捕我呢?”

    “你!”工藤新一顿时语塞。

    众刑警则是神情严肃地看向了黑泽琴,双手俨然已经按在了腰间。

    只待目暮十三的一声令下,他们便会上前直接将这个嚣张的嫌犯按倒在地。

    然而,目暮十三却只是微低着头,右手托住了不知是脖子还是下巴的地方。

    由于被倾斜的帽檐挡住了大部分表情,所以也不知他是在回忆,还是在思考着什么,反正没有任何要下命令的意思。

    …

    见状,黑泽琴更是不屑地撇了撇嘴道:“呵,办不到吗?那么,我倒是有些好奇了,名侦探先生,你说“我”究竟是用什么方法,才能在数千里之外杀死麻由美的呢?”

    “你……”

    工藤新一有些犹豫。

    他已经察觉到,黑泽琴之所以能这么肆无忌惮一定是有所依仗的。

    只要不能破除黑泽琴的依仗,就算是现在将他的杀人手法说了出来,恐怕也不会有什么实际的作用。

    可黑泽琴的依仗到底是什么呢?

    工藤新一不知道,他的心中充满了担忧,但最终还是咬了咬牙道:“用毒!你是用有毒的巧克力将麻由美女士毒死的!”

    …

    “——哦?”黑泽琴拉了个怪异的长音。

    他看向工藤新一的眼神中闪过一道寒光

    ——工藤新一说对了。

    但即便是被说中了杀人手法,黑泽琴的脸上也没有再显露出任何的慌张。

    他嗤笑道:“哈…你是说,远在巴黎的我,隔着近万公里的距离,把麻由美…“毒”死了?”

    “噗哈哈哈……这真是我有生以来听到过最可爱的笑话。”

    “没想到,年轻的名侦探先生,竟然还这么有幽默感。”

    “不过……”黑泽琴话锋一转,阴狠道:“滑稽的玩笑就开到这里吧,我可没有侦探先生所认为的那种超能力!”

    …

    “这并不是什么超能力!”

    工藤新一一脸笃定地走向不远处的电视柜,指着下方的录像机道:

    “你的犯案手法,已经全都被这卷录像带清晰地记录下来了!”

    说着,工藤新一按下了录影机上的播放间。

    电视上随之出现了世界咖啡师大赛的颁奖画面。

    电视上,主持人正在采访着身为冠军得主的黑泽琴:

    主持人:“黑泽先生,据说,帮助您在特殊饮品赛中获得评委一致高分的那款咖啡酒心巧克力,是您和您的一位合作伙伴历经数年才好不容易研发成功的,不知能否请您详细介绍一下这款咖啡甜点呢?”

    黑泽琴有些意外地支吾道:“啊……这个,其实我们一起研发的那款巧克力并没有成功。”

    主持人:“诶?可是据说您在参赛作品的申报单中,还特意加上了合作伙伴的名字呢。”

    黑泽琴点了点头,为难道:“嗯……是这样没错,但是…我是一个不太会撒谎的人啦,我其实是害怕她会难过才特意这样做的。”

    “至于这次参赛用的酒心巧克力,则是我最近才独自研究出来的新品。”

    “不过说实在的,我也不太确定能不能获得大家的认可。所以啊,为了缓解焦虑,出发前我还在自己的店里特意试做了几个,那几个样品恐怕到现在都还在我店内的冷库里呢。”

    画面中,黑泽琴苦笑地挠着头。

    “黑泽先生还真是一个既善良又可爱的人呢!”

    …

    “咔哒…”

    主持人的笑容和工藤新一按下的暂停键一起定格在了当场。

    工藤新一抬起头道:“黑泽先生……”

    “一直盼望着利用这次机会成为世界知名糕点师,带着自己心爱的女儿彻底摆脱家庭泥沼的内田麻由美女士,在听到你刚刚的这段话后,会有怎样的反应呢?”

    “没错!她一定会第一时间打开冷库的大门,找到你所说的那些巧克力,亲口验证一下……”

    “她是不是遭到了你,她最信任的人,黑泽琴的背叛!”

    …

    随着工藤新一的话音落下,寂静再次降临在咖啡店中。

    甚至就连黑泽琴的瞳孔中,也好像有过恍惚间的落寞。

    …

第11章 准备求助的名侦探

    月见路转角咖啡店,靠窗的卡座里,牧远攥着一小把咖啡豆,凝视着窗外。

    由于店内的客人和服务员已经做完了笔录,刚刚离开了现场,所以他也没必要再回到那个熟悉的角落了。

    “嘎吱……嘎吱……”

    伴随着清脆的碎裂声,一股淡淡的香草奶油太妃糖的味道弥散了开来。

    咖啡因是一种中枢神经兴奋剂,常被用来驱散睡意,有着提神醒脑的功效。

    但其实,对于常喝咖啡的人来说,有时仅仅只是闻到了咖啡的香气,便也能拥有类似的效果。

    这是一种后天性的条件反射,也可以说是潜意识留给人们的小窍门。

    无心之人最擅长利用这种小窍门。

    而这种名叫“雪莉”的咖啡豆,提神的效果最好。

    当然,这是牧远穿越之后才发生的改变。

    穿越前,“荔枝兰”的效果更好。

    …

    …

    闻着“雪莉”的清香,牧远少见地开始思考起了破案的方法。

    当然,这并不是说工藤新一不行。

    如果单论洞察力和推理能力,仅从黑泽琴讲的故事和他对麻由美家的了解程度,便能构建出两人的亲疏关系,然后就能从录像带中精准找出黑泽琴的作案手法……

    工藤新一的确不负他高中生名侦探之名。

    但在这个案子中,仅凭侦探的推理,是无法让嫌疑人认罪的。

    黑泽琴能肆无忌惮的底气,并不是源自他自己。

    即便是现在让目暮十三问出牧远嘱咐的问题,也是无济于事了。

    最好的时机已经被错过了。

    不过,牧远倒是并不担心这个案子最终能否告破。

    他已经找到了能够拔除黑泽琴全部底气的另一个关键。

    …

    “两出卑劣而丑陋的烂戏。”

    牧远凝视着警戒线外的一位黄毛男子,轻声喃喃了一句。

    …

    (透过心圆中的斑驳,观察他人因为一句话、一个名词、一个事物、甚至是一种颜色或气味而产生的情绪变化,并由此阅读出他人的心思,对无心之人来说,是像呼吸一样的本能。)

    …

    …

    “那个没有梦想的女人,才不会想要成为什么世界知名的糕点师呢。”

    黑泽琴的声音忽然平缓了下来,似乎再没有了刚刚的攻击性。

    他低着头,指缝间的香烟静静地燃烧着……

    “第一次见到她时,我还只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普通咖啡师,身上没有多少钱,只能将自己的咖啡店开在东京郊外的乡下。”

    “而她也只是一位前来打暑期工的乡下女高中生,不怎么会打扮,也不怎么起眼。”

    “乡下的年轻人不多,所以即便只售卖入门级的精品咖啡,新鲜感淡去之后,店里的生意也还是开始每况愈下了起来。”

    “在那种穷乡僻壤的地方开家精品咖啡店,真是个愚蠢的决定。”

    “很快,店里的资金链就出现了问题,我只能开始裁员。”

    “其他的店员都选择了在结清薪水后离开,只有她……”

    “她拒绝了我给出的薪水,但向我提出了一个要求。”

    “她说只要我答应她,让她随便使用店内的烤箱,就在暑假的那段时间里免费为我打工。”

    “说实在的,咖啡店里的确需要她这样一位青春靓丽的女高中生充当服务员,不然生意只会更差。”

    “所以我答应了她的要求,而她也开始用店里设备自学起了心爱的面点师课程。”

    “那是她的爱好,真的也只是爱好,因为她甚至从没想过要靠她做出的东西赚钱,反而总是免费送给我和店里的其他客人品尝。”

    “然而,所有人都没想到,正是因为她制作的那些新奇甜点,店里的生意竟然逐渐好转了起来。”

    “在她暑假即将结束的时候,甚至已经有客人不惜开上数小时的车从东京赶来,只为品尝一下我店里的咖啡甜点。”

    “那时我便意识到,我不能放弃这次机会。”

    “于是,在她暑假结束前的最后一天,我向她发出了邀请,希望她能以合伙人的身份和我共同经营这家咖啡店。”

    “然而……她再次拒绝了。”

    “我以为只是高中生的她根本不知道那是多少钱,所以便向她解释说,只要一年我们就能将店开到东京都的市区内,再过几年我们就能将店开遍全国!”

    “但她还是拒绝了。”

    “我当时很失望,甚至有些恨她,因为没有她的甜点,我的咖啡店肯定也是开不下去了的。”

    “整整一天,我都在想着该如何报复她,扣发她的工资、呵斥她的自私、嘲笑她是个没见过世面的乡下人……各种方法,我都想了。”

    “可她竟然在下班时对我说……”

    “面点只是她的爱好,她不想让爱好变成职业,但如果我想学的话,她可以教我……她可以教我?她可以教我!!!”

    黑泽琴猛然间抬起了头,双眼竟是已经布满了红色的血丝。

    那种难以言喻的表情,似哭,似笑,像是在自嘲,又像是在……寻找救赎。

    一时间,无论是想要让他认罪的工藤新一,还是想要逮捕他的刑警,竟是都有些说不出话来。

    他们只能等着眼前的男人继续把话说完。

    …

    许久,一直到手上的香烟快要烧到了滤嘴,黑泽琴才再次开口道:

    “那天,我一直练习到晚上十一点,才终于学会了她最拿手的那种甜品。”

    “虽然口感和味道还不如她做的,但咖啡店的生意总算是勉强维持了下去。”

    “刚开始的每个周末,她都会来到店里,做做免费服务员的工作,下班后教给我一两样拿手甜品的做法。”

    “一直到半年后,我终于学会了她所有的拿手甜品,她便也因为升学的关系不再来我的店里了。”

    “当时我以为,我们俩之间的联系可能就到此为止了。”

    黑泽琴停顿了一瞬,用更加平静的语调和更快的语速继续道:

    “店里的生意并没有像我想象中的那样迅速腾飞,虽然依旧算是红火,但也很快就遇到了瓶颈。”

    “偏远的地理位置终究还是成为了咖啡店的死穴,我也只能开始寻找其他方法。”

    “那些年,我拼命参加比赛、去全国各地学习、再参加比赛……不知不觉的,我也从一个不入流的咖啡师,成长为全国闻名的著名咖啡师,拿下了一个又一个的冠军。”

    “我的咖啡店,也从在乡下租赁的小破店,变成了在东京都商业区租赁的高档店面,再到了如今这家开在东京塔旁,独属于我的精品咖啡店。”

    黑泽琴看了看手中的香烟,语速忽然一缓。

    “我本以为,我们再也不会见面了。”

    “但没想到,就在一年前,她又突然出现在了我的面前,恳求我给他一份工作。”

    黑泽琴缓缓转过头,用布满血丝的双眼看着工藤新一,表情异常的平静。

    工藤新一瞬间打了个寒颤,因为他好像从这双眼睛中……看到了牧远的影子。

    那种毫无人类情感的眼神……糟了!

    工藤新一心中一咯噔。

    …

    “我答应了。”黑泽琴将香烟靠近嘴边,没有吸,“甚至还给了她店铺经理的位置。”

    “这次她没有再像当初那样拒绝我,但遗憾的是,她的面点师水平却还停留在当年的程度。”

    “可即便是这样,她还是厚颜无耻地提出了那个要求,希望能在我世界咖啡师大赛的参赛作品上,加上她的名字。”

    “所以……”

    …

    “所以你就杀死了她!”

    一名年轻刑警忍不住开口道。

    工藤新一抬起了手,但没来得及阻止。

    黑泽琴仰过头,倒看着那名刑警,片刻后,嘴角流露出了怪异的微笑。

    “啪!”掉落在地上的烟头被黑泽琴一脚踩灭。

    他站起身,直勾勾地盯着年轻刑警道:“说我杀死了麻由美,你有证据吗?”

    没有给年轻刑警说话的机会,黑泽琴又转身看向了工藤新一,继续道:“说我毒死了麻由美,我的动机是什么?”

    然后他又快速看向目暮十三道:“还是说在你们侦探和警方的眼中,所有人都是疯狂的杀人魔,只因为对方提出了一个稍显过分的要求,就会动手杀人?”

    “你们这些年,该不会一直都是这样办案的吧?”

    “你这家伙!”年轻的刑警忍不住再次道:“等到尸检的结果出来,你就再也笑不出来了!”

    “哦?尸检结果?”黑泽琴挑了挑眉,“什么结果,现场检验为冻死,为了命案功绩又篡改成其他的结果吗?”

    “那我以后可真是笑不出来了,因为我恐怕早就笑死了。”

    “另外,希望你们真的能拿到尸检认同书哈哈哈哈……”

    …

    黑泽琴的笑声在咖啡店里回荡着,工藤新一和目暮十三的脸色一片铁青。

    他们都被眼前的嫌疑人给耍了!

    这个男人刚刚在回忆中寻找的,根本就不是什么救赎!

    他是在彻底斩断自己对过往的留恋!

    这种用修改过的回忆催眠自己,催眠到自己都相信虚假记忆的行为,在嫌疑人中其实并不罕见。

    但无论是工藤新一还是目暮十三都没想到,黑泽琴的胆子这么大,竟然敢当着两人的面进行,甚至还用嘴,当着一众刑警和名侦探的面,亲口念出了自己篡改后的记忆。

    这无疑比单纯的在记忆中修改更加有效!

    可以说,如今的黑泽琴,无论在两人的过往中曾经发生过什么,都已经不会再为麻由美的事而有半分动摇了。

    在这件事上,他已经……彻底不是个人了!

    …

    “这家伙!”工藤新一咬着牙,却还是拉住了身旁想要开口的目暮十三,沉声道:“没有用的,目暮警部。”

    “语调和态度是不能成为构成嫌疑的依据的,他的供述无论真假,都恰好解释了他和麻由美女士的关系,这样一来他知道麻由美女士家中的事情就完全合理了。即便你我都知道就是他,在无法找到明确嫌疑的情况下,如果不能得到家属的认同,也是绝对不可能申请得下强制尸检认同书的。”

    看着目暮十三的表情没有变化,工藤新一又补充道:“而且就算申请下来了,尸检的结果也不会是毒杀。”

    “什,什么!?”本想豁出老脸也要让管理官同意尸检的目暮十三愣住了。

    他的推理能力虽然有所欠缺,但终究还是一位经验丰富的老刑警,在结合牧远让他问的问题和工藤新一的推理以及黑泽琴的反应后,他已经完全可以确定,内田麻由美就是被黑泽琴毒死的。

    但工藤新一竟然说尸检的结果不是毒杀?

    目暮十三有些不信。

    工藤新一继续道:“从黑泽琴刚刚的态度可以看出,他是完全不惧怕警方会进行尸检的。这背后的原因可能有两种,一是他断定警方无法拿到进行尸检的许可,二是就算警方进行了尸检,尸检的结果也不会是毒杀。他的依仗可能是其中一种,但我觉得……更可能是两者都占!”

    “工藤老弟,这不可能吧,如果真是用毒,尸检怎么可能会查不出来?”目暮十三皱着眉。

    工藤新一摇了摇头,“警部你忘了吗,黑泽琴可是凭借酒心巧克力赢得了世界冠军,而酒精不但能让药物更快的进入人体的血液中,还能大大加快人体对药物的吸收分解速度。”

    “现在距离麻由美女士吃下巧克力已经过去了一整晚的时间,等待尸检许可和完成尸检也还需要不知道多久,在这种情况下,如果黑泽琴所使用的是一种很容易被分解或氧化成无害产物的药物的话,最终的尸检结果……”

    “很可能只是心脏病、脏器衰竭之类的意外死亡结果!”

    “所以就算是警部你真的强行申请到了解剖认同书,最终也只能是丢掉工作罢了。”

    “啊这……”目暮十三满脸冷汗地迷茫道:“那现在我们该怎么办啊。”

    “呼……”工藤新一叹了口气,有些不情愿地往窗边努了努嘴道:“不是还有那个家伙呢吗?”

    …

    靠窗的卡座里,牧远面无表情的碾着咖啡豆。

    …

第13章 缺失了的关键人物

    是疼哭的,牧远认为。

    他看不穿工藤新一的想法,但桌面他试过,是不锈钢的。

    虽然只有不厚的一层,却也不是工藤新一这种普通人所能承受的。

    当然,如果是换成工藤新一的青梅竹马,毛利兰小姐来锤这一拳……

    哭泣的大概是店老板。

    …

    …

    “是心理侧写吧!”

    工藤新一捂着拳头,眼含泪花却一脸笃定地看着牧远道:“你一直以来所使用的破案方法,就是这种吧!”

    “呃……”目暮十三想要安慰自家老弟的手僵在了半空中,他眨了眨眼睛,“这个,工藤老弟,其实,关于心理侧写这种技巧,我也……”

    “不是警部你的那种瞎……咳,不是普通的心理侧写啦!”工藤新一翻了个白眼,转而认真道:“牧远主持所掌握的,应该是更进一步的……心灵侧写吧!”

    “其实我也是从我老爸那里听的,据他说,在国际刑警组织中存在着一些顶尖的审讯大师,他们只需要见上目标人物一面,不,甚至都不需要见面,也许只要听到与目标人物关系密切的人的亲口描述,便能准确判断出目标人物的内心想法和行为逻辑。”

    “他们所能做到的,已经不仅仅是对嫌疑人犯罪行为和犯罪逻辑的模拟预测了,而是……”

    “如果采集到足够多的有效信息,他们甚至能够看透嫌疑人的每一个想法,就像是读心术一样!”

    “所以,在顶级审讯专家的圈子里,大家都称呼拥有这种技巧的人为——心灵侧写师!”

    “牧远主持,你其实就是一位心灵侧写师吧!”

    …

    牧远看着浑身上下再次闪烁起星光的工藤新一,一边忙着让情绪鱼帮忙收集散落的完美情绪沙,一边琢磨着……

    能让工藤新一稳定产出情绪沙条件,究竟是什么?

    其实能让人稳定产出情绪沙的条件并不多,无外乎持续不断的悲伤中,又或者是持续做着自己最喜欢的事情。

    工藤新一刚刚那一拳虽然很疼,但还不至于能持续这么久。

    所以……

    工藤新一其实就是喜欢瞎叨叨?

    联想起工藤新一之前一边叨叨,一边大量产出情绪沙的样子,牧远不敢太早下结论,但打算做出尝试……

    …

    “工藤同学猜得挺好,但你还可以再猜猜。”牧远面带微笑地看着工藤新一,鼓励道:“加油!”

    “你!呼——”熟练地忍住怒气,工藤新一沉声道:“你这家伙不要以为掌握了这种技巧,就能顺利破掉所有的案子了。”

    “随着时代的演进,困难的刑案也不断增加,这个世界远比你想象的更深奥,充满了更多谜题。”

    “你可不要太小看侦探这份职业了!”

    “只靠你的那种侧写技巧,是绝对没有办法成为一名真正的侦探的!”

    …

    牧远不知道工藤新一为什么会觉得他想成为侦探,但如果他已经点亮了心圆的话,此时一定会大受震撼

    ——工藤新一这小子,好像真的只要瞎叨叨就能产生完美情绪沙!

    看着再次闪耀起星光的工藤新一,品尝着直接飞射向他的酸甜口情绪沙,牧远一边计算着自己今天的收获,一边开始考虑……

    是不是应该把工藤新一聘到寺里当个讲经和尚?

    光是工藤新一叨叨的这半个多小时,牧远就从他的身上收集到了三十多粒完美情绪沙。

    由于完美情绪沙不需要经过净化,直接就可以用来铭刻心纹,没有任何额外消耗,所以这就相当于

    ——工藤新一每叨叨半小时,牧远就能得到……嗯,换算成肉体力量的话,足足三公斤的综合力量提升!

    二泉寺内讲经和尚的主要工作就是每天叨叨叨,简直再适合工藤新一不过了!

    如果真能把他请来,那牧远即便是宣布闭寺,不再接待香客,也不愁收集不到铭刻心纹的情绪沙了。

    但这事恐怕有些难度,因为工藤新一的父亲似乎是一位世界知名的推理小说家,家里不缺钱,薪水很难开。

    ……

    牧远一边思考着把工藤新一请进寺里的可能,一边也没停下对工藤新一的鼓励。

    毕竟,就算是能把工藤新一雇来,那也是以后的事情了,无心之人并不会怀有一些不着边际的期望,他们更注重当下。

    但不知道为什么,牧远才没鼓励上两句,工藤新一就急眼了,一副想要咬人的样子。

    难道说“啊对对对,你说的可太对了!”其实并不是什么鼓励人的话?

    牧远不太理解。

    …

    “冷静,冷静!工藤老弟,案子,别忘了还有案子!”

    以牧远病情当借口的安慰并没有再奏效,目暮十三只能把案子搬了出来,这才把工藤新一再次安抚住了。

    “呼——真是麻烦啊。”满头大汗的目暮十三虽然小声抱怨了一句,但一转过头,表情就立刻就严肃了起来,“那么,牧远老弟……”

    “关于这次的案子,你觉得……”

    “案子不急,”牧远打断了目暮十三的话,往窗外看了一眼,又看了看正在录笔录的黑泽琴,才道:“还是先理清思路吧。”

    “理清思路?什么思路?”目暮十三眨了眨眼睛,有些不解。

    由于之前的几起案子,都是牧远在观看完警方对所有嫌疑人的问话后,便趁着工藤新一还在搜集线索的时候,直接将破案的全部流程都说了出来,而他只需要按流程办事就行了,所以目暮十三一时之间还真有些不太适应

    ——跟着牧远老弟破案,竟然还有需要他动脑的地方?

    …

    无心之人其实也有好处,起码不会被队友气死。

    …

    “破案的思路,”牧远微微顿了一下,看了眼工藤新一,又看了眼目暮十三,考虑到普通人可能需要面子这种东西,特意小声隐晦道:“为了防止破案的机会再被你们两个破坏掉,我只能先帮你们理清破案的思路。”

    工藤新一、目暮十三:“……”

    虽然牧远的话很气人,但两人不知为何什么都没说,只是默默地点了点头。

    牧远继续道:“首先我们需要搞清楚,黑泽琴为什么要杀死内田麻由美?”

    工藤新一想了想道:“我观察过麻由美女士的手臂,她这些年应该并没有停止过对面点师技能的练习,所以黑泽琴一定说谎了,麻由美女士的甜品制作水平依然远强于他,那种咖啡酒心巧克力其实是麻由美女士的作品。”

    目暮十三:“这么说,黑泽琴是因为嫉妒麻由美女士的天赋,不想将世界冠军的名声分给他人才……”

    两人用求证的目光看向了牧远。

    牧远点了点头,微笑道:“猜得不错,以后别猜了。”

    工藤新一和目暮十三:“?”

    牧远解释道:“是我在帮你们理清破案思路,所以请不要随意回答我的问题,这不是问答节目。”

    工藤新一、目暮十三:“……”

    “你们找不到黑泽琴杀人动机的原因很简单,因为黑泽琴本来就没有要杀死内田麻由美的理由。”牧远没有给两人再开口的机会,直言道:“也就是说,黑泽琴不是因为什么才要杀死内田麻由美,而是他不得不杀死内田麻由美。”

    “什么!?”两人同时一惊。

    工藤新一的脑海中随之掠过一道闪电:“你是说……”

    “你们不觉得黑泽琴刚刚讲述的过往中,缺少了一个最为关键的人物吗?一个本应该是两人关系重要拐点的人物。”

    “内田麻由美的丈夫!!!”

    工藤新一的眼眸中,再次燃起了追寻真相的烈焰。

第14章 我觉得,应该先把案子破了

    工藤新一的大脑高速运转了起来,他记得:

    黑泽琴声称,内田麻由美是因为其丈夫欠下了外债,才打算用自杀骗保的方式换取女儿的未来。

    但在黑泽琴之后的回忆中,尤其是在内田麻由美开始实施自己“自杀计划”的那段回忆中,内田诚这个导致一切发生的关键人物,却是再也没有被提到过。

    这怎么可能?

    任谁来讲述这段回忆,都是绝对不可能把内田诚这样一个关键人物给遗忘了的啊。

    所以,真相只有一个

    ——黑泽琴,是在刻意回避和内田诚有关的事情!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想到这里,工藤新一的脑海中闪过一个画面:

    【黑泽琴:“希望你们真的能拿到尸检认同书哈哈哈……”】

    “黑泽琴认为警方甚至都无法拿到尸检认同书,而尸检认同书需要死者亲属签字……”

    工藤新一又回想起警方报告中有关死者的信息:

    【内田麻由美现有亲属关系:丈夫内田诚,女儿内田幸子。】

    “能够为内田麻由美签署尸检认同书的人……只有内田诚!”

    “这也就是说,黑泽琴其实已经料定了,内田诚一定不会同意警方进行尸检!”

    “……找不到黑泽琴杀人的理由,是因为黑泽琴根本就没有理由杀人,他是……不得不杀!”

    “他为什么不得不杀?是什么在逼迫他?又或者……是谁在逼迫他?”

    “缺失的关键人物,联系一切的关键人物……是他!就是他!内田诚!”

    一切的一切,全都联系起来了!

    突然陷入自言自语中的工藤新一猛然转过头,一把抓住了身旁目暮十三的肩膀,激动道:

    “目暮警官,一定要想办法尽快找到内田诚,他就是一切的关键!”

    …

    “找内田诚的事情,也不急。”

    牧远不急不缓的声音再次响起,将差点又被工藤新一带跑偏的目暮十三拉了回来。

    “在那之前,不如先思考一下,内田诚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他和黑泽琴之间存在什么样的联系吧。”

    “内田诚和黑泽琴之间的联系?”工藤新一摸着下巴,瞬间进入推理状态。

    然而,还没等他推理出个结果,目暮十三的声音便是又将他从推理状态中拉了出来。

    “呃,关于内田诚,其实我们警方这边已经收集到了不少有用的信息。”

    “嗯?目暮警部,警方为什么会已经收集了内田诚的信息?”

    “这是因为牧远老弟,他在打电话来报警的时候就嘱咐过我,要我尽快找到咖啡店的老板和内田麻由美的丈夫啊。”

    “什么!?”

    目暮十三理所当然的样子让工藤新一瞬间瞪大了双眼。

    牧远这家伙竟然在开始的开始就已经看穿了所有的关键!?

    凭什么?

    难道是因为他昨天晚上和内田麻由美的见面?

    凭牧远的能力……

    是了,他果然隐瞒了……

    等等,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岂不是说……牧远凭借他的侧写能力,早就知道了内田麻由美可能会被杀死,但他却没有去阻止?

    牧远这家伙……太危险了!

    果然,像他这样的男人,是不可能跑去寺庙当什么和尚的。

    牧远的身份,肯定有问题!

    …

    牧远并没有隐瞒什么,他只是单纯的能“看见”而已。

    工藤新一看向他的怪异眼神又加重了这点,他也看见了,但他并不打算为此做些什么。

    因为他的身份没有任何问题,但如果这种眼神也蔓延向了他身边的人……那就另当别论了。

    …

    …

    “目暮警部,这是您要的资料!”

    咖啡店门口,一位陌生的年轻刑警从车上下来,小跑着将一叠打印纸交到了目暮十三的手上。

    目暮十三接过资料,有些疑惑地看着面前的刑警道:“谢谢你啊,小田警官,不过我不是让高木……”

    “高木警官还有其他的事情要忙,所以管理官就吩咐我来给您送资料了。”小田警官微笑道。

    “哦,这样么……”目暮十三没有再说什么,低头查看起了手上的资料。

    “那么,我就先回去了!”小田警官敬了个礼,声音洪亮地说道。

    目暮十三点点头回了一礼,正准备转身回到咖啡店内,左手的衣袖却忽然一紧。

    “嗯?小田警官,你还有什么事情吗?”

    小田警官靠在目暮十三耳边,用手挡着嘴巴急速道:“目暮警部,我们都是相信你的,你一定要再次战胜名侦探啊!干巴爹!”

    说完,小田警官也不等目暮十三的回应便直接快步离去,但就在他低头打开车门的瞬间,一道璀璨的阳光从天而降,照射在他头顶警徽的樱花上,将名为希望的光彩映进了目暮十三的瞳孔。

    目暮十三被晃得愣在了原地。

    …

    “内田诚是个没有工作的混混?难怪警方这么长时间都联系不上他。”

    工藤新一右手快速翻看着警方收集到的最新资料,左手拿着内田诚满头红发的照片,皱眉道:

    “不过,这里的资料也太少了吧,从这上面看,内田诚除了曾经当过黑泽琴的房东外,两人之间根本就看不出任何其他联系了嘛!”

    “目暮警部,警方难道就不能搜索到更详细一些的线索了吗,比如两人平日里的爱好、常去的场所这些,一定会有交集的!”

    目暮十三翻了个白眼,没好气道:“警方的警力也是有限的,怎么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把那些全都调查清楚?”

    “唉……这样的话,就只能先想办法先把黑泽琴稳住,同时展开对内田诚的调查了。”工藤新一叹了口气,起身道:“先从内田诚家附近开始,走吧,出发了!目暮警部。”

    “嗯……”目暮十三习惯性地站起身,正要迈步,却是一愣。

    小田警官的声音,还有那道光,忽然在他脑中闪过。

    目暮十三蓦然清醒了片刻,看向正要开口的牧远,问了一句:“你觉得呢,牧远老弟?”

    工藤新一脚步一顿,不知道为何,心头忽然有些发酸。

    …

    “我觉得……”牧远有些意外地看了目暮十三一眼,缓声道:“对内田诚的调查,也不急。”

    “你这家伙!什么都不急,难道要等内田诚得到消息逃走后再急吗!?”工藤新一皱着眉,有些赌气道:“那你倒是说说现在该先做什么?”

    心灵侧写再强,也得有嫌疑人给侧写才行,如果牧远是在找到嫌疑人后否定他,工藤新一也就忍了,毕竟他也想亲眼看看传说中的心灵侧写到底有多强。

    但在当前的情况下,工藤新一并不觉得牧远还能拿出什么比立即展开实地调查更好的破案策略。

    然而,牧远却是保持着一如既往的标准微笑,语出惊人道:

    “我觉得,应该先把案子破了。”

    …

第15章 一起做个法事吧!

    “切,还以为你能有什么好办法,原来是先……你说什么!?”

    工藤新一不假思索地把心里准备好的嘲讽念了出来,但只说了一半就彻底愣住了。

    “先破,什么,怎么,你……不可能!”

    …

    牧远站起身,孔雀大明王袈裟随之泛起了一道道金色的波浪。

    他没有跟突然结巴起来的工藤新一争辩些什么,只是看着窗外道:

    “调查和侦破是属于警方的工作,协助的人,是没有资格教导警方该怎样去做的。”

    “所以……目暮警部,你打算怎么做呢,是准备先对内田诚展开调查,还是直接根据现有的线索开始破案呢?”

    …

    闻言,目暮十三浑身一颤,眼眶瞬间就红了,失声道:“牧,牧远老弟!”

    作为警察,他为什么愿意听从侦探的指挥?

    因为破案是他的工作,而侦探能帮他破案,仅此而已啊!

    他可不像侦探那样,或为了耍帅,或为了什么对真相的无尽追寻,又或为了来自他人的崇拜与赞誉……

    他只是为了破案啊!

    侦探难道不该是警方的协助者吗?

    为什么这个世界的人会觉得,警方就应该听从侦探的指挥呢?

    反了啊!

    这种源自心底的呐喊,当警察的时间久了,目暮十三其实早就已经听不到了,有时甚至还会觉得那只是年轻时的幻听罢了。

    但今天,他听到了什么?

    从警二十余年来,他终于遇见

    ——有侦探会在破案时,询问警方的意见了!

    甚至还给出了选择的权利!

    这是什么?

    尊重!

    “协助的人”、“没资格”瞅瞅人家这定位!

    尊重!!

    目暮十三豁然抬起头,他无比郑重地点了点头道:

    “牧远老弟,我明白了,就按你说的做吧,我都听你的!”

    …

    另一边,工藤新一也是满脸复杂地看向了牧远。

    他十分自然地将“对内田诚展开调查”当成了自己的立场,与牧远对立。

    不同的侦探之间持有不同的观点或立场,本是一件十分正常的事情,各自努力争个高低更是常见。

    可牧远竟然将选择权交给了目暮十三这个警察?

    这是一位侦探会做出的决定吗?

    作为侦探,难道不应该为了自己所相信的真相据理力争吗?

    工藤新一不太理解牧远的做法,但天性善良的他隐约感到了一丝愧疚。

    他不禁开始回忆……

    似乎……

    往日里,他的确常常在破案的时候指挥警方办事?

    有的时候,甚至还会假冒目暮十三的名义指使高木警官做事?

    难道……他做错了吗?

    “不!我没错,福尔摩斯就是这样做的,所有侦探都是这样做的,侦探本就是这样!”

    …

    …

    这俩人怎么了?

    牧远缓缓地扣出了一个问号。

    他不过是在看了警方的调查资料,尤其是内田诚和内田幸子的照片后心中有了底,确定了无论是先对内田诚展开调查,还是直接开始问询对峙都能顺利破案,所以才将选择的权利随意交了出去而已啊。

    工藤新一和目暮十三为什么这样看着他?

    难道是他刚刚说话的方式,还不够谦逊有礼?

    牧远摇了摇头,在心中暗自记了一笔

    ——【与完美心圆拥有者自然交流的方法仍需继续探索。】

    …

    “那么,就直接开始破案吧。”

    牧远稍稍思考了一下便做出了决定。

    其实先对内田诚展开调查,是更有利于真相完全揭开的选择。

    但内田麻由美的情绪鱼似乎等不及了。

    这条铭刻着两道心纹的光鱼,时不时就会想去找做笔录的黑泽琴同归于尽。

    即便牧远已经不止一次告诉过它,情绪烈焰对拥有心圆的普通人没有效果,最多让对方心情焦躁、烦闷一些而已。

    可这条鱼就像是只有几秒的记忆似的,用不了多久就又想去自焚了。

    不得不说,人类的执念真的很可怕。

    所以,为了防止到手的情绪鱼化成灰灰,牧远还是决定先帮它放弃自焚的想法。

    …

    “好的,牧远老弟,我准备好了,告诉我该怎么做吧,我一定会严格按照你说的来问。”早已熟悉流程的目暮十三立即靠了过来。

    工藤新一也是赶忙往过走了两步,他也很想知道牧远究竟打算如何破案。

    但牧远却是面带微笑地摇了摇头道:“这次,得由我亲自来问了。”

    “什么?”两人同时一惊。

    目暮十三的脸上满是担忧。

    工藤新一的脸上充满期待。

    “不过,我的病情警部你也是知道的,所以还希望警方,还有工藤同学,能够配合我一下。”

    牧远看向工藤新一,进一步道:

    “工藤同学,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这次破案的功劳,能算在你和目暮警官两人的头上,可以算是你们共同破案。”

    “你这家伙把我当成什么人了!?”工藤新一脸一沉,恼声道:“如果你真能直接破案,这次的功劳就还像前几次一样,全都算在目暮警部的头上,我绝不占半分!就算是媒体的人来问,我也会这么说的,你放心吧!”

    “这样么……”牧远点了点头,再次看了警戒线旁的黄毛一眼,平静道:“那么,就让我们来准备内田麻由美的法事吧!”

    “嗯……嗯!?”

    目暮十三和工藤新一再次同时愣住。

    …

    “什么?目暮警部让我们去找香炉和香案?警部他疯了吗?”

    “嘘……笨蛋,做法事是需要了解往生者的过往的啊!这是警部的新破案方法啦!”

    咖啡店外,两名刑警正在小声交流着……

    “你没看见那个嫌疑人的态度多嚣张吗?这么做是为了让他放松警惕啦!警部大人说了,他已经将需要询问的问题和顺序全都交代给那个和尚了。”

    “原来是这样,难怪警部将所有闲杂人等全都赶走了,唯独留下了那个和尚,刚刚还跟那个和尚交流了那么久,原来是为了破案啊。”

    “是啊,要不说目暮警部是咱们警视厅最后的希望呢,看看这破案的手法,多巧妙!名侦探能比吗?”

    “可是……那个和尚能行吗?”

    …

    …

    “黑泽琴先生,你好,我是二泉寺的主持牧远。”

    另一边,牧远已经来到了黑泽琴的面前,仪式感十足地端坐了下来。

    原本还满脸嚣张的黑泽琴,在听到二泉寺主持几个字时明显愣了一下。

    身为全曰本知名的咖啡师,他已经有资格知道二泉寺主持这几个字意味着什么了。

    他想了想,赶忙端坐了起来,恭敬道:

    “二泉藩主您好,不知您这是……”

    “我来是想向你了解一下往生者,也是你女儿的母亲,内田麻由美的情况。”

    “嗯……什么!?”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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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net/r33652/ 第一时间欣赏人在柯南朝五晚九最新章节! 作者:孑瓜不弓虽所写的《人在柯南朝五晚九》为转载作品,人在柯南朝五晚九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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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在柯南朝五晚九介绍:
牧远是一位无心之人,穿越到了名侦探柯南的世界中,意外成为了米花町最大墓地——二泉寺的新任主持。
曰本的和尚,不用剃度,不用守戒律,可以结婚生子,家里的寺庙还是私产……
对于这份米花町墓地管理员的工作,牧远还算满意。
不过,由于对柯南只知道个大概,他起初并没有意识到自己在哪,直到……
那位高中生侦探工藤新一当着他的面变成了小学生。
牧远才终于意识到,他身边的:
不喜欢被称赞年轻的养母、
对自己人重拳出击的上司、
整日灰言灰语的冷面混血美女科学家老婆,
他们,可能是……人在柯南朝五晚九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人在柯南朝五晚九,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人在柯南朝五晚九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