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她只是太懂事了
咖啡店内，刑警们走来走去地忙碌着，时而挪动下桌椅，时而往店门旁的第一套桌椅处偷瞄上一眼。
那附近已经被空出来，只剩下牧远和黑泽琴相对而坐。
黑泽琴正凝视着牧远，眼神里充满了怀疑。
这个年轻的和尚，真的是二泉寺的主持？
黑泽琴不太相信。
但是，那件袈裟……
纯金的软线与紫色的织线时而相合，在工匠们高超的技法下被编织成雀翎图样，遍布整件袈裟。
穿在身上，既柔软又垂坠，即便是坐姿也见不到半缕皱褶。
再被屋外的阳光与屋内的灯光两面一照……
牧远整个人，宛如端坐在一团温润的祥云之中，法相庄严。
…
收回目光，黑泽琴对牧远的身份再无怀疑。
什么都可以作假，唯独这件能买下他整间店的西阵织袈裟，做不了假。
这样一位大人物，应该不是警方能请动的。
但如果不是警方，堂堂的二泉藩主找他要做什么？
最关键的是……
他哪来的什么女儿？
还是和内田麻由美……
黑泽琴皱了皱眉，抬头与牧远对视了一眼。
独自打拼多年，他本是想通过这次的对视，找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却发现……
牧远那看似标准无比的笑脸中，竟藏着一双全无人类情感的眼眸！
“藩，藩主大人……”黑泽琴心中一紧，赶忙低下头，小心注意着自己的措辞道：“我，鄙人……不太明白您的意思。”
他不怕警察，因为警察不能拿他怎么样。
在曰本，只要没有铁证，花点钱便能请最好的律师挡住其余所有试探性的调查。
所以他才能如此嚣张，一点都不在乎警方的态度。
但这位像是晨间剧偶像男主的年轻和尚，就不一样了。
一声“二泉藩主”就已经表明了一切。
这样的大人物，想要碾死他一个小小的咖啡师，简直是再容易不过的事情了。
也许只要在不经意间，对某位香客提上那么一句，他的咖啡店用不了两天就会悄无声息地从月见路上消失。
而且这位藩主大人的行事作风也很诡异，刚刚竟然在被刑警封锁的咖啡店内下单。
还有那双好似能通往深渊的眼眸……
像极了那种身居高位却心理变态的怪物。
黑泽琴不敢不怕。
…
黑泽琴所有的心理变化都被牧远尽收眼底。
那颗丑陋不堪的心圆，像个漏勺，根本藏不住任何秘密。
显然，黑泽琴并不知道，由于老主持死得太突然，牧远其实没能继承老主持原有的社会关系。
但他怕得也没错，因为GIN桑动起手来只会更加“干净利落”。
不过，这是命案，以势压人对破案没什么帮助，牧远也不打算那么做。
…
“内田幸子。”牧远保持着微笑，直言道：“她是你的女儿，不是吗？”
“藩主大人您说笑了，鄙人可没有什么女儿，更不可能跟麻由美……”
“那可能是我弄错了。”
黑泽琴张了张嘴，原本准备好的解释全都被噎了回去。
牧远并没有揪住内田幸子的事不放，但这件事却好似一根钉子，扎进了黑泽琴的心里。
牧远又道：“黑泽先生，我能看看你的手掌吗？”
“这……”已经完全摸不着头脑了的黑泽琴咬了咬牙，“藩主大人，我能请问一下，您这究竟是想要做什么吗？”
“只是想稍微了解下往生者身边的人。”
“您是说麻由美？”
“我准备为她做场法事。”
“……这种事您应该去找她的丈夫。”
“找你不行吗？”
“这……也可以。”
牧远不带任何停顿的连续问答，让黑泽琴感到了一种莫名的压迫感。
摸不清牧远的想法，又不敢得罪牧远的他，只得点头应承了下来。
牧远再次道：“黑泽先生，我能看看你的手掌吗？”
黑泽琴的喉结动了一下，最终还是缓缓伸出了双手。
他不知道牧远为什么非要看他的手掌。
也许是能看出什么线索，又或者是单纯的怪癖？
他只能一脸紧张地注视着牧远的表情变化，期望能以此找到些许线索。
但牧远却只是在他的手上扫了一眼，便快速收回了目光。
黑泽琴愣住了，只感觉自己的心绪已经完全飘离了地面，四处都找不到落脚之处。
…
“昨晚我曾来店里见过麻由美女士一面。”
片刻之后，牧远的声音再次响起，但这次的语调，似乎温和了不少。
黑泽琴自然而然地将心绪全都集中了过去。
“她跟我讲起了她的女儿——”牧远不急不缓地继续道：“内田幸子。”
“她说，幸子从上幼稚园时起，就是一个十分懂事的好孩子。”
“每天清晨，只要听到厨房里有动静，幸子便会自己乖乖起床洗脸刷牙，然后来和她一起准备当天家里生意所要用到的生面。”
“因为个子小，力气也小，幸子其实帮不上太多的忙，但她还是会搬着自己的小板凳站在一旁，做些递面粉和清水的辅助工作。”
“当然，偶尔也会出现越帮越忙的情况。”
“可其他的小朋友在那个时间，大多都还在赖床吧？”
跟着牧远的描述，黑泽琴只感觉自己好像真的看见了一个满脸面粉的可爱小女孩，嘴角不能自已地微微上翘。
牧远见状，话音一转道：“由于家里的开支，无论是房租水电，还是两人的生活费以及幸子的学费，全都要靠她一个人，所以麻由美真的没有什么钱，去给幸子买零食和玩具。”
“每天去接幸子放学的时候，也是麻由美最紧张的时候。”
“因为两人回家的路上，一定会路过一家零食店，还有一家玩具店。”
“这两家店在幸子同学中的人气很高，几乎每次路过都能碰见幸子的同学正在其中挑选自己喜欢的零食和玩具。”
“麻由美真的很担心，担心幸子会被她的同学一个招呼喊了过去，那她就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好在，幸子从来都没有同意过同学的邀请。”
“哪怕是幸子的同学已经拿着最新款的玩具，和最新口味的冰激凌走了过来，当面质问幸子为什么不像其他小朋友一样也去买店里买一个，幸子都只是摇摇头，说她不喜欢那款玩具，或者那种口味的冰淇淋。”
“每当这个时候，麻由美都会有种死里逃生的庆幸感。”
“时间久了，麻由美也就以为幸子真的不喜欢玩具和冰激凌了，渐渐放下了心。”
“直到昨天，麻由美因为店里的事情，接幸子的时间晚了一些，她才终于看到了真相。”
“她看到幸子一个人站在刚刚关门的零食店外，从垃圾桶中捡起了一张新款冰激凌的包装纸，偷偷地舔了舔。”
“这时麻由美才终于明白，幸子其实也喜欢新款的玩具，也想尝尝新口味的冰激凌。”
“她之所以从来不要，只是因为……她太懂事了。”
…
“你，你胡说！”
黑泽琴突然站了起来，一脸激动地吼道：
“这些都是你编的！”
第17章 别看他的眼睛，会被吸走灵魂！
警视厅经常会举办葬礼法事，每位警察都有参加法事所需的佛珠和佛经，刑警们甚至还会在车上留一套备用的。
往生者的照片是在对面的便利店里黑白打印的，香炉和神台是在隔壁的花店借的，奉花也是在花店买的，至于参加葬礼所需要的服侍，紧急情况下，制服也是被允许的。
几乎没用上几分钟，内田麻由美往生法事的准备工作，便被搜查一课的刑警们做好了。
不过，由于香案旁正在进行着重要的“事前法话”（问询取证），所以他们只是在远处默默地观望着，并没有完全听清牧远和黑泽琴对话的内容。
只有负责摆放祭台的目暮十三和工藤新一两人，一直留在附近，将对话的所有内容全都听了个清楚。
…
“幸子真是个天生就懂事的好孩子啊……”香案旁，目暮十三的眼中泛着泪花。
“哪里有什么天生懂事？”工藤新一正色道：“幸子不过是迫于家庭的原因才不得不从小……等等，被迫，不得不？”
工藤新一神色一凝，脑海中再次划过一道闪电，好似突然发现了问题的关键，却又感觉真相仍在迷雾之中。
他摸着下巴，再次整理起了案情……
…
黑泽琴可能是受到了内田诚的胁迫，才不得不杀了内田麻由美的。
那么，内田诚这样一个混混，究竟是用什么胁迫了黑泽琴这位几乎快要步入上流社会的知名咖啡师的呢？
黑泽琴怕的，究竟是什么……
牧远是在看了内田诚和内田幸子的资料和照片后，才决定亲自出手破案的。
所以，他一定是在警方的这些资料中发现了什么，又或者是确定了什么……
可究竟是什么呢？
牧远发现了，我却没有发现的，牧远注意到了，我却没有注意到的，那个关键，究竟是……
…
工藤新一再次拿出了刚刚的资料不断翻看了起来，然后又猛然抬起头，扫视着咖啡店，牧远刚刚能看到的每一个角落。
最终他的视线渐渐锁定在一张获奖照片上，嘴角流露出坏小孩的笑容。
“原来，你就是因为这个才要看他的手掌的，还有内田幸子的事情，你竟然是这样看出来的……”
“工，工藤老弟？”
目暮十三看着踌躇满志的工藤新一，迷茫地眨了眨眼睛。
“目暮警部，”工藤新一转过头，一脸笃定地小声道：“说出来你可能不信，但内田幸子的故事，大概真如黑泽琴所说，是牧远那家伙编的。”
“诶！？这……不会吧？”
“面对一个只是第一次见面的陌生人，警部你会将自己家里的情况随便讲给对方听吗？”
“这……倒也是，那牧远老弟他是怎么……”
“内田幸子其实是黑泽琴女儿这件事，牧远那家伙并不是从内田麻由美口中得知的，而是从这三张照片上看出来的！”
说着，工藤新一将内田麻由美、内田诚以及内田幸子的照片摆在香案上。
“这……三张照片有什么不对的吗？”目暮十三来回看了好几遍，仍旧一脸迷茫。
“是眼睛啦！”工藤新一用手指着照片道：“内田麻由美和内田诚都是单眼皮，但他们两人的女儿，内田幸子却是双眼皮！”
“根据最近的科学研究表明，单眼皮其实是一种隐性遗传基因，两个单眼皮的父母，是不可能生出一个双眼皮的孩子的！”
“这也就是说，内田幸子不可能是内田诚的孩子，在考虑到三人之间的关系，内田幸子可能是黑泽琴女儿这件事，自然也就并不难猜了！”
“呃……基，基因啊，我这个……”目暮十三挠了挠后脑勺。
工藤新一翻了个白眼，直言道：“问题的关键不在于内田幸子是不是黑泽琴的女儿，而在于牧远那家伙为什么会拿这一点来攻击黑泽琴。”
说着，工藤新一忽然伸手指向了墙上的一张照片，继续道：“我想，问题的答案就在这张照片上。”
“这张照片？”目暮十三顺着工藤新一手指的方向看去
——照片上，黑泽琴双手高举着一个金色的奖杯，笑容灿烂。
“注意他的左手中指！”工藤新一提醒道。
“那是……”目暮十三眨了眨眼睛：“结婚戒指？”
“没错，我想，这从未出现的第五人，也就是另一只结婚戒指的主人，便是内田诚能够胁迫黑泽琴，也是黑泽琴不得不杀死内田麻由美的……真正原因！”
工藤新一凝视着牧远的背影，眼中有着莫名的光彩，就好像是在说
——你果然不只是一个心灵侧写师！
…
…
内田麻由美昨晚的确没有讲过自己家的事，但幸子的故事却也不是牧远随口瞎编的。
拒绝了情绪鱼叼来的斑驳情绪沙，牧远平静道：“现在是法话对谈的环节，能请你安静一点吗？”
“我……”黑泽琴一怔，最终还是在牧远的注视下，缓缓低下了头。
“冷库进门右手边的第一排货架上，放着一盒前天新上市的蓝莓冰激凌，那是麻由美女士准备今早送给幸子的礼物，你可以去看看。”牧远平静的语调再次响起。
黑泽琴豁然抬起头，迈步就想向冷库中冲去，但还没走出两步，就又缓缓停了下来。
他知道，牧远就算要骗他，也不会说出一个如此容易被揭穿的谎言。
“幸子……真的是我的女儿吗？”黑泽琴颤抖的声音悄然传来。
牧远凝视着黑泽琴的头顶上方，瞬间念出了他的心声：“内田诚那个混蛋，怎么可能生出那么懂事的女儿？”
黑泽琴的瞳孔猛然一缩，脱口而出道：“为什么？如果真的是这样，那她为什么要……”
“也许，她并不是想要离开你，而是不得不离开你呢？”宛如心中恶魔的低语，牧远再次说出了黑泽琴的心声。
“是她！就是那个恶魔，麻由美就是因为看到了那个女人，才会离开我的！”
黑泽琴的双眼中挤满了猩红的血丝，他状若疯魔地嘶吼着，即便引来了所有刑警的注意，他也还是怒吼了出来。
牧远迎合着黑泽琴的怒吼，加快语速道：“没错，就是那个女人，那个已经消失了的，名叫……”
“山井优子！就是那个该死的女……”
大声吼出了那个隐藏在内心深处的名字后，黑泽琴猛然愣在了原地，他一脸难以置信地看向牧远，豁然间面无血色的颤声道：“你……你究竟是……”
“我是二泉寺的新任主持，牧远。”
（任何凝视着那双眼眸的人，都会被深渊吸走灵魂——黑泽琴）
……
第18章 双重杀人案
牧远能够看穿普通人的情绪变化，甚至可以凭经验，完整阅读出大部分浮出表面的想法，就像说出了黑泽琴的心声时那样。
这是无心之人与生俱来的本能。
但对于他人内心最深处的秘密，牧远其实也只能使用“钓鱼”的方法，让其一点点自己浮出水面。
山井优子，就是黑泽琴内心深处，永远不想让人知道的那个秘密。
随着这一秘密被牧远钓出，黑泽琴的心圆也开始剧烈震颤了起来。
…
在一众刑警的注视下，黑泽琴竟是忽然向前一扑，伸手抓向了牧远袈裟的边角。
这一动作毫无实际意义，看上去就像是落水之人胡乱伸抓的本能。
“不！我不认识什么山……我不认识她！”
黑泽琴努力否定着，却连再一次念出那个名字的勇气都没有。
他否定的声音里也满是颤抖的哀求。
他的脸上，发梢残留的粉底，以及本就尚未卸净的妆容被狂冒的冷汗瞬间裹在一起，凝成了团。
——这样一位体面的咖啡师，垂死挣扎时所显露出的丑态，也和常人并无不同。
…
搜查一课的刑警们瞬间做出了反应，作势便要将黑泽琴拷在当场，阻止他继续靠近牧远。
可还没等他们掏出警械，目暮十三就急忙打出手势，制止了他们的行动。
刑警们虽然不明白目暮十三为什么要阻止他们，但还是毫不犹豫地停了下来。
香案旁，目暮十三松了口气，脑海中再次回想起了牧远之前对他说的话
——“无论发生了什么，都不要让人打断我和黑泽琴的谈话。”
…
“黑泽先生，不必紧张。”
牧远轻而易举地躲过了黑泽琴的扑抓，转而缓声道：“你不过只是说出了一个名字而已。”
这句话仿佛有着某种魔力，让黑泽琴不断震颤的心圆忽然安定了下来。
“我不过只是说出了一个名字而已……”
他只是小声的重复了一遍，便好似突然想到了什么，神色随之一松：
“没错！我不过只是说出了一个名字，他们并不能拿我怎么样！”
“是这样的，黑泽先生。”牧远好似完全没有听出黑泽琴的言下之意，十分认同地点了点头。
紧接着，在一种诡异的氛围中，牧远和黑泽琴两人竟又重新坐回了最开始位置，甚至就连脸上的表情，都和最开始时一模一样。
如果不是黑泽琴脸上那由汗珠凝结的妆花依然存在着，刚刚的紧张氛围就好像从未出现过似的。
…
牧远再次率先开口道：“黑泽先生，咱们还是再来谈谈幸子的事情吧。”
“幸子……”黑泽琴的心再次揪了起来。
同时，在他毫无所觉的情况下，他那原本已经散乱不堪的心绪，也再一次被牧远聚拢了起来，把握住了方向。
“没错，幸子。”牧远故意没有念出幸子的姓，继续道：“黑泽先生有没有想过，幸子以后该怎么生活？”
“她，她可以……”
“如果内田诚也知道了真相呢？”
黑泽琴张着嘴，话却说不出来了。
他知道，就像他不知道幸子是他的女儿一样，内田诚也不知道这件事。
不然以内田诚的性格，幸子的生活绝不仅仅是吃不上冰激凌那么简单。
内田诚不但是一个无耻的混蛋，还是一个自尊心极强的无耻混蛋，绝不会允许这样的耻辱发生在他自己身上。
所以如果内田诚知道了，幸子不是他亲生女儿的话……
“那他恐怕会送幸子去见那个女人吧。”
牧远再一次说出了黑泽琴的心声。
黑泽琴也再次震惊地抬起头，但这次……他的眼神中很快透露出一丝疑惑。
牧远眨了眨眼睛，事情出现了意外
——黑泽琴竟然不知道山井优子被藏在了哪里。
不过，他已经知道了山井优子这个名字，所以……问题不大。
…
牧远想了想，站起身，看了眼窗外，没有再理会一旁“被掏空”了的黑泽琴。
只不过，牧远没有注意到的是，他脸上那种标准化的微笑在他起身的时候曾消失了一瞬间。
也就是这一瞬间，黑泽琴便感觉自己好像坠入了一个极寒的冰窟，让他本想要叫住牧远的嗓子直接被凝固住了。
那是一种何等的冷漠？
独自打拼多年，见惯了各种不同的人，也见惯了各种不同人眼中的自己，黑泽琴却从没有见过那一瞬间的那个人，和那一瞬间那人眼中的自己。
在那一瞬间，牧远看向他的眼神根本不像是在看一个人，而像是在看……
一件没有生命的玩具！
这才是最大的冷漠！
在这种冷漠下，即便牧远起身时什么都没说，即便警方也还没掌握到什么实质性的证据，黑泽琴也还是有了一种预感
——他和内田诚，都已经完蛋了。
…
…
香案旁，还没等牧远坐下，目暮十三便迫不及待的开口道：
“牧远老弟，刚刚我已经派人去查了，我们的确找到了一位曾经常和黑泽琴一同出现过，名叫山井优子的女士，只不过……”
目暮十三犹豫了一下，看了看身边还在上高中的工藤新一，心中默念了三遍“老弟是侦探”后才继续道：
“山井优子是一位经常出入各种酒吧的陪酒女，工作还涉及了一些……风俗产业，这种人居无定所不说，偶尔失踪上一两年更是一件十分正常的事情，想要找到她可不容易啊。”
“不是不容易找，是绝对找不到的！”工藤新一的声音突然响起。
他放下了摸着下巴的手，笃定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山井优子恐怕早就已经被黑泽琴和内田诚两个人给害死了！”
说完，工藤新一略带挑衅地看向了牧远，也不知是想求证，还是想分个高下。
牧远在香案前坐好，保持着微笑，抬了抬手示意他继续。
“哼！”工藤新一冷哼了一声，当仁不让地解释道：
“内田诚只是一个没有任何社会关系的混混，所拥有的财产也不过只有远在乡下的一间，没有人愿意租的店面而已，这样的人想要胁迫黑泽琴犯下杀人案，手中至少也要握着相同级别的把柄才行。”
“一开始我还无法确定这个把柄究竟是什么，但在黑泽琴满含怨恨地喊出那个名字时，我才终于确定了……”
“内田诚手中把柄，就是被他们两人共同杀死的，山井优子的尸体！”
目暮十三张着嘴巴，努力消化着工藤新一话中的信息。
…
…
工藤新一推测对了，这并不让人意外，但山井优子的尸体……他能找到吗？
香案前，牧远手指微动，香草奶油太妃糖的风味再次弥漫开来。
第19章 「好胜」的目暮十三
杀人动机、杀人手法、证物——谋杀案的破案三要素。
这起冷库杀人案前两者，已经浮出了水面。
但能够决定所有推理是否成立的第三者，也是最为关键的——证物，看似也浮出了水面，可实际上……
…
身为老刑警，即便推理能力有所欠缺，目暮十三也还是很快便意识到，这起案件的进展出现了严重的问题。
他本来是打算直接询问牧远的。
但考虑到，对高功能自闭症患者来说，向他人解释自己的想法似乎是一件极其困难且痛苦的事情，目暮十三也就放弃了原本的打算，转而看向了另一位老弟。
…
“可是……工藤老弟，”目暮十三谨慎地观察了一下瘫坐在地的黑泽琴，压低声音道：“好像到目前为止，和这起案件有关的所有结论……全都是咱们的推测啊！”
“嗯？”
工藤新一愣住了。
原本正打算用战意昂扬的目光瞪死牧远的他，不得不收回目光，细细思考了起来。
然后他发现，好像……还真是这样！
无论是断定黑泽琴下毒，还是确定黑泽琴的杀人动机，乃至山井优子被杀的结论，他们其实都没有掌握到半点确凿的证据！
那案情是怎么推进到这一步的？
看着瘫坐在地上，面露惶恐且时不时颤抖一下的黑泽琴，工藤新一的目光渐渐汇聚在香案前的那个身影上
——是他。
这一复杂案中案的所有关键转折，全都是在牧远的提醒或诱导下发生的！
“这家伙……”
…
“工藤老弟？”
眼见着自家老弟的神情越来越凝重，目暮十三实在是耐不住心慌，打断了工藤新一的长考。
“啊，目暮警部……”回过神来的工藤新一怔了一下。
他深吸了一口气，很快便放下了心中的复杂，脸上再次洋溢起灿烂的笑容，“放心吧，警部，这个案子很快就可以告破了！”
侦探可不是仅靠一种能力就能胜任的工作。
牧远的心灵侧写的确很厉害，但，他也不差！
…
“就算工藤老弟你这么说，可证据……”
“是乌头碱，”工藤新一打断了目暮十三的焦虑，直接开始解释道：“黑泽琴毒害内田麻由美所使用的，应该就是这种有毒物质。”
“这种物质融于酒中，被人吞下，只需要零点几毫克便可让人产生中毒反应，而且由于其在人体内的代谢速度很快，所以很难在死后被检测出来。”
“所以大多数的中毒案例，最后都被当成了普通的心脏衰竭，意外死亡。”
“从黑泽琴最开始的那种态度来看，我想，除了他认定内田诚不会同意尸检之外，这种毒物也是他的底气之一。”
“同时，麻由美女士的尸体，之所以会呈现出那种紧攥胸口衣襟状态的原因，也就解释得通了。”
…
“这样么……”目暮十三点了点头，认同了工藤新一的推理，但很快又疑惑道：“可是，关于取证？”
“这点也不用担心啦！”工藤新一胸有成竹道：“乌头碱是一种剧毒物质，用普通的方式是绝对无法买到的，但是，对于经常会使用各种酒来制作酒心巧克力的黑泽老板来说，却存在一个本就摆在他面前的天然渠道。”
“就是那种从国外进口的跌打酒！”
“那是一种药酒，由于并不是用来饮用的，所以也并没有被禁止销售，我想黑泽老板就是从这种酒中提纯出了足以让人中毒的乌头碱，然后再制作成酒心巧克力的。”
“从他最开始的慌张态度来看，我想他也还没有来得及销毁掉相关的证据。”
“所以，我们只要搜查黑泽老板的家，或者是找到他的订购单，便可以确定他的嫌疑，从而为麻由美女士的尸体，申请进一步的专项检查了。”
…
“嗯……”目暮十三再次点了点头，但也很快就再次皱眉道：“可我们该以什么理由，申请对黑泽琴的搜查许可呢？”
“很简单！”工藤新一继续道：“我们只要找到山井优子的尸体，便可以对黑泽琴和内田诚以涉嫌故意杀人的名义展开调查了。”
“原来是这样么……”
目暮十三摸着下巴思考了片刻，忽然就抬起手来给工藤新一后背一把掌。
工藤新一只感觉一股巨力传来，眼前一黑……差点被拍得背过气去！
“啊哈哈哈，真不愧是工藤老弟啊！”恍惚间，目暮十三爽朗的声音再次传来：“那么，老弟你一定也已经确定了山井优子的尸体在什么地方喽？”
“咳，咳咳……”工藤新一勉强站稳了脚步，讪笑道：“这个……暂时还不确定。”
“……”目暮十三的手僵在了半空中。
…
在远离香案的店铺另一侧，一直等在这里的刑警们已经开始小声议论了起来：
“看！名侦探不行了，警部他马上就要赢了！”
“呃……虽然没听清，但我怎么感觉警部他刚刚好像是在向工藤新一求助啊？”
“笨蛋，那一定是因为警部早就看出来工藤新一不确定，故意在嘲讽他啊！”
“嗯……虽然不知道他们在讨论什么，但没想到，警部他看上去一副老好人的样子，胜负欲竟然这么强啊。”
“有本事的人哪个不好胜？”
“呃，倒也是。”
“等着吧，最先找到关键证据的，一定是目暮警部！”
“嗯！”
…
…
这边，听见了刑警们的议论，目暮十三赶紧把工藤新一拉到了香案旁，小声但严肃道：
“工藤老弟，你在开什么玩笑，要是找不到山井优子的尸体，这个案子不就全完了吗！”
工藤新一瞄了眼身旁的牧远，一脸轻松道：“放心吧，目暮警部，我和某人可不一样。”
牧远从黑泽琴身上吸取了教训，换上了新研究出的眯眼笑，就这么对工藤新一笑着。
“哼！”工藤新一愣了一下，不爽道：“就算因为嫌疑人也不知道，无法问出尸体所在的具体位置，我也有办法能找到山井优子的尸体！”
“真的吗，工藤老弟！”目暮十三一脸激动地抓住了工藤新一的肩膀，“你真的能找到山井优子被掩埋的地点吗？”
虽然跟着牧远老弟破案更轻松，但在心里，目暮十三还是十分认可工藤新一的推理能力的。
“当然，不过，山井优子的尸体可没有被掩埋起来哦！”工藤新一看着牧远，像是在炫耀地得意道：“内田诚想要胁迫黑泽琴犯下杀人案，必然不可能以一个无法确认的坟包，又或者是腐败不堪的尸骨来当做把柄。”
“他一定，是让黑泽琴看到了，如同往日重返般，依旧被保存的完好无损的山井优子！”
“而能够做到这一点地方，其实一直都摆在我们眼前，那就是……”
第20章 琴酒：他是咱们的人
咖啡店内，放着录像机的电视柜，已经被摆有内田麻由美照片的神台挡住了。
由于法事还没开始，内田麻由美的照片上还盖着一层白布。
黑泽琴就瘫坐在神台前，凝视着那块白布，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
后方不远处就是香案，牧远正隔着香案，凝视着黑泽琴头顶上方
——那颗斑驳不堪的光球中，已经隐约有鱼型在游动了。
…
看了一会儿，牧远也就移开了视线。
情绪鱼诞生的条件并没有这么简单，黑泽琴所遭受的打击，还不够。
不过就算够了，牧远现在也有些瞧不上了。
这倒不是因为黑泽琴的情绪鱼太斑驳了，净化完也剩不了几两肉，也不是因为黑泽琴的执念可能会比较难去除，主要是因为……
——工藤新一的产量太惊人了。
牧远从没见过这样高产的完美心圆拥有者，竟然能远远超过魏玫寺女士，让他都有些不忍心打断工藤新一的叨叨了。
可以说，只要工藤新一的叨叨不会影响到牧远的计划，牧远可以接受他一直叨叨下去。
只不过……他到底是有多么热爱叨叨？
牧远很想亲口问他一句。
…
…
另一边，工藤新一的叨……推理也已经进入了最关键的时刻。
他再次拿出了小田警官送来的那份资料，指着上面一间颇具“田园风格”的店铺道：
“就是内田诚乡下老家的这间，同样装有冷库，却多年都没能租出去的店铺！”
因为答应过牧远，不会让破案的过程被搜查一课那些陌生的刑警们听清楚，所以工藤新一的声音并不大。
但目暮十三脸上的震惊真的很大。
幸好他是背对着搜查一课的警员们的，不然肯定又会引起一阵议论。
“工藤老弟……你是说内田诚一直将山井优子的尸体冷冻在冰库内？”目暮十三想到那个画面就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寒颤，“这不太可能吧？”
“这当然可能了！”工藤新一毫不犹豫道：“因为只有这样，才能将山井优子死亡时的一切痕迹，也包括……”
“那些指向真凶的证据！”工藤新一的视线越过香案，看着浑身一震的黑泽琴，沉声道：“也全都保留下来，直到今天。”
…
“黑泽老板，你都听到了吧？”工藤新一忽然站起了身，朗声道：“如果现在承认的话，还可以算是主动认罪，是可以得到适当减刑的。”
“我……”黑泽琴转过身，先是看了牧远一眼，发现不知何时开始眯着眼笑的牧远没有看他，这才咬了咬牙道：“对不起，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你！”工藤新一转而看向目暮十三，气愤道：“既然如此，目暮警部，立即向当地保健所提出申请，以确认安全性的名义，拿到哪家店铺的钥匙，我想，以警部你的人脉应该是可以办到的吧？”
…
目暮十三沉吟了片刻，并没有立即给出答复。
他在警视厅干了二十多年，这样的人脉他自然是有的。
但这件事，其实是有着极大的风险的，因为将被害人的尸体一直冻在冷库中……这种事情实在是太过骇人听闻了。
一定会引起极大的社会反响。
所以，他在办案过程中的任何违规操作，都是不可能隐瞒得住的。
更何况……店铺另一边的那些刑警们，本就是来监视他的。
是动用人脉冒着违规的风险尽快破案，还是……
…
“我明白了！”目暮十三抬起头，对着工藤新一认真道:“只要能够破案，其他的事情我会亲自去向媒体解释的。”
“目，目暮警部……”工藤新一的心中忽然升起了一丝愧疚。
但他依然觉得，只是让目暮十三冒了有可能被训诫的风险，就能将那个死不悔改的杀人犯送进监狱，是值得的。
然而，工藤新一不知道的是，他眼中那一点点的小风险，已经极大的影响了牧远的计划。
…
“咚——！”一声清脆且廉价的木鱼声响起。
所有人的目光都汇聚向了香案前，手持中古店一折优惠小木鱼的那道身影。
“目暮警官，可以请第二位法谈对象进来了。”牧远忽然道。
“呃……第，咳咳。”察觉到身后刑警们的目光，目暮十三正了正自己的帽子，挪到牧远身旁，小声问道：“牧远老弟，这第二位法谈对象是指？”
一旁，工藤新一凑了过来。
牧远用新习得的眯眼笑对着两人笑了笑，随后小声道：“就是一直站在门口警戒线外，染着黄色头发的男子。”
“黄发男子？”工藤新一垫着脚尖往外看了一眼，皱眉道：“为什么要让他进来，他和这个案子有什么关系吗？”
目暮十三也满脸疑惑地看了过来，显然他也在好奇同样的问题。
“有什么关系……”牧远沉默了，尚不熟练的眯眼笑，也随之卡顿了一下。
工藤新一和目暮十三会有这样的疑惑，倒是他没想到的。
牧远不得不凝视着工藤新一手边内田诚得照片，再一次和咖啡店外的黄毛对比了一下，然后才终于明白了。
的确，在普通人看来，照片上满头红发的内田诚，和窗外的那个黄毛男子，并没有太多相似的地方。
他们两人，一个塌鼻梁、宽脸盘；一个鼻梁高挺、面“真”如刀削。
这好像就是那种名叫整容的神奇技术。
牧远不太了解这种技术，因为他向来不太关注普通人的长相，所以在他眼中……
窗外的黄发男子，跟照片上的内田诚，简直是一模一样。
也可以说，他们头顶的光球几乎没什么区别，都是同一种的斑驳丑陋。
这两个人，根本就是同一个人。
…
想要用整容或者易容来掩盖身份，在牧远面前就是个笑话。
嗯……如果他点亮了心圆的话，一定会觉得这些人很可笑。
…
“目暮警部，你只需要告诉他，黑泽先生想要将‘做法事’的钱转账给他，希望他能进来一下，其他的，一个字都不要多说。”
牧远并没有向两人解释什么，毕竟涉及到了无心之人的秘密，被普通人知道会带来巨大的危险
——无论是对无心之人自己，还是对知道这一秘密的普通人来说，都是一样。
…
考虑到牧远的病情，目暮十三没有多问，点了点头便走向了门外。
工藤新一皱着眉，也没有多说什么，他也想看看牧远究竟在卖什么关子。
…
很快，店外的黄毛男子便跟在目暮十三身后走了进来。
连名字都没有被询问的他，一脸轻松地扫视着屋内的刑警，刚一站定就不屑地撇着嘴嚷嚷道：
“黑泽琴你这混蛋，给麻由美做法事的钱要是敢少一分，我是绝对不会放过你的！”
这句话乍听上去没什么不对，向死者的老板问责，本就合情合理，甚至就连一旁的目暮十三都没察觉到有什么问题。
但工藤新一却像整个人都被闪电劈中了似的，一脸震惊的看着黄毛男子
——他怎么知道死者是内田麻由美？
…
“内田先生，目暮警部让我问你三个问题。”
眼看工藤新一又要出来捣乱，牧远只得主动起身，快速问道：
“山井优子的尸体你带来了吗？”
“山井优子的尸体在你的车上吗？”
“你的车是不是停在月见路入口，绿色的那辆？”
…
“你！”
黄毛男子不知所措地瞪着牧远，因为牧远根本就没给他开口的机会。
就在他刚刚准备好第一句脏话时，牧远却已经转过头，小声在目暮十三耳边道：
“目暮警部，山井优子的尸体就在月见路入口，违章停放的那辆绿色箱型冷冻车中，车门没锁。”
目暮十三：“啊这……”
…
…
米花港53号仓库中。
伏特加放下了手机，热情道：“大哥，牧远那小子又被卷进案子里了，干脆我去把他……”
“带队的刑警是不是一个名叫目暮十三的人？”琴酒冰冷的声音响起，打断了伏特加的热情。
伏特加老实地点了点头：“没错大哥，就是这个人。”
仓库内再次陷入了安静的祈求声中。
“啾——啾——”
带着消音器的伯莱塔M92F中喷出两道火舌，仓库内彻底安静了下来。
“那是个刑警是咱们的人，不用去管。”
伏特加：“是，大哥！”
第21章 警视厅！柱！目暮十三！
灌装水泥虽然是东京湾海底建设中最基础的一步，但却是个技术活儿。
新手大多会把水泥弄得到处都是，清理起来十分麻烦不说，还有可能因为水泥消耗太多，而不得不进行再次采购，严重拖延项目进度。
伏特加从没犯过类似的错误，可以算是极有天赋的个中好手了，他精通：脚底起手式、倒吊消耗式、四肢捆绑式、敲晕硬塞式……等等灌装技巧。
今天的项目对他来说更是格外简单，因为大哥琴酒已经对原材料进行过“穿孔”处理，所以他只用了不到五分钟就完成了对两桶原材料的灌装工作。
接下来，只需要将原材料送上船等待风干，然后找一个合适的阴雨天沉进东京湾就可以了。
这是一项平凡而伟大的工作，因为总有一天，深不见底的东京湾，终会被像伏特加这样怀有梦想的灌装者们，构建成一片适宜人类居住的新大陆，所有原材料的牺牲与奉献，也都是有价值的！
…
由于提早完成了工作，伏特加今天把车开得比往常稍慢了一些，路上不但买了份刚刚刊登的《米花快讯》，还捎带手回了条短信。
“大哥！最新的消息出来了，这上面说‘警视厅！柱！目暮十三！再一次战胜高中生名侦探工藤新一！’，看来目暮这家伙真的有两把刷子啊。”将报纸递给一旁的琴酒，福特加激动道。
“他有没有本事不一定，但一周内连续解决四起凶杀案……”
琴酒的话没有说完，但眼角的寒光却已经闪烁了起来。
他不喜欢这么急功近利的新人，再有本事，也太刻意了，很容易引起警方的怀疑。
淡淡的杀气弥漫了开来……
伏特加是少有能承受住琴酒杀气的人，但还是忍不住咽了口口水。
…
“算了，毕竟牧远那小子也在，这对组织接手二泉寺也有好处。”许久之后，琴酒才放下报纸，淡淡道。
杀气随之消散……
“大哥！我不太明白！”伏特加充满热情的声音立即响起。
琴酒眉心一紧，没来得及阻止。
伏特加畅快地问道：“牧远那小子总是牵涉进案件中，虽然没有被直接报道出来，但有心人肯定是能发现他的身影的，他身为二泉寺的主持，如此频繁地与警方有牵连……难道不是在故意在阻碍组织的接手吗？”
琴酒：“……”
他其实对伏特加很满意——忠心、开车够稳、任劳任怨、灌装技术好……嗯，最主要是让他放心！
组织内已经很难再找到这么合适的搭档了。
但伏特加唯独有一点总是很让他头疼，那就是……思维总跟他不在一个频率上，还总喜欢问，问得还特别顺畅。
“呼——”琴酒深吸了一口气。
如今这个年头，换个司机不容易，说不准就是个卧底，他只能解释道：
“盯着二泉寺这块肥肉的可不是只有组织，组织不想引起警方的注意，那些人自然也是一样。那么，在牧远已经是二泉寺主持的情况下，拖下去对谁更有利呢？”
伏特加毫不犹豫道：“对牧远！”
“……”
琴酒有些心累，但还是进一步解释道：“牧远那种只能领低保的杂鱼，怎么可能想出这种计划？”
“肯定是那个女人的计划！”害怕伏特加再问，琴酒直接道：“这种先让局势变得混乱，再浑水摸鱼的做法，是那个女人的一贯作风。”
“大哥，你是说……‘千面魔女’？”
“没错，就是那个深受BOSS信赖的麻烦女人。”
“可是……”
“不用担心，牧远那小子虽然没什么能力，却是唯一一个通过了组织最先进测谎仪的人，忠诚方面没有问题，不然即便是那个女人，也不可能帮他申请到干部考核的资格。”
“大哥，你是说……那个堪比心灵侧写师的仪器！那东西真的有人能通过吗？”
琴酒沉吟了片刻，略带感叹地道：
“那个机器能够检测人体心跳、毛孔扩张、汗液分泌、呼吸排放量等几乎所有被动生命特征的，只要人的心中产生了半点异常的情绪波动，都绝对会被捕捉到，但牧远那小子……他可能真的没有任何私心吧。
……这应该也是那个女人如此看中他的原因。”
…
【牧远这小子可真他娘牛逼！】
伏特加在心里偷偷感叹了一句，随即想起了他还有一条短信没有汇报。
“对了，大哥，我刚刚接到了波本传来的消息，他说，警视厅已经开始流传，有组织的人混进警视厅，正在积攒功绩打算爬上警方高层，不少人都在怀疑是目暮十三了。”
“那个消息灵通的家伙……”琴酒抬起头，帽檐下的眼眸泛着寒光，冷笑道：“知道这件事的人可不多，看来又有老鼠忍不住要钻出洞了。”
“伏特加，你准备一下，”琴酒掏出了一个文件袋扔给伏特加，“把这些了解清楚，过两天牧远应该会给你找个兼职工作。”
“是！我明白了，大哥！”
“嗯……”
对于他的吩咐，无论办不办得到，都会毫不犹豫地努力去办，这也是琴酒对伏特加最满意的一点。
…
另一边，伏特加一边开车，一边查看起文件袋内的资料，在只用单手扶着方向盘，且注意力完全分散的情况下，从容地连超三辆车。
“这是……目暮十三的个人资料？”伏特加小声念叨着：“四十四岁，从警二十余年，破获命案数量稳居警视厅第一，这样的人为什么会想要加入组织？嗯？这个女人……”
文件袋中忽然掉出了一张成熟美女的照片。
伏特加将照片捡起，微微抬了抬头，利用墨镜下的空隙仔细端详了片刻，然后感叹道：
“目暮绿……难怪，就凭警察那点薪水，目暮老哥的确不容易啊！”
伏特加瞬间就理解了中年打工人目暮十三想要加入组织的理由。
但还没等他对目暮十三的日常生活有更多猜测，一叠印有各种各样尸体照片的图册，就出现在了他的眼前。
伏特加对这些死状诡异的照片没什么感觉，他只是有了一个疑惑：
“牧远那小子，给我找的到底是什么兼职？”
…
…
“目暮警部之所以会被上司怀疑，是你搞得鬼吧！”
摆脱了记者的采访，工藤新一瞪着牧远质问道。
第22章 阿笠博士，能躺着成为世界首富的男人
月见路转角咖啡店，警方包围着咖啡店，媒体包围着警方。
冰冻时光的冷库杀人、万里之外的不可能犯罪、藏尸七年胁迫杀妻只为偿还整形贷款、柱国擎天警视厅王牌再胜名侦探……
发传真、发短信、打电话，口口相传……
一个个让记者们兴奋的词条，在东京都内飞速蔓延了开来。
记者们如同闻到了血腥味的鲨鱼，从东京都的各家媒体中蜂拥了过来。
即便是在人人聊命案的米花町，这样的场景也并不常见。
但与以往不同的是，这次被媒体包围，刑警们的脸上，竟然洋溢着前所未见的灿烂笑容。
即便有些刑警因为从业时间太久了，笑起来反而显得更加可怖，但他们的确是在笑。
东京都警视厅，终于出现了一位“柱”
——目暮十三，柱国擎天，再胜名侦探！
只要一想到明天各大媒体的头版大标题，他们就忍不住地想要宣泄出心中的喜悦。
不用再强行板着脸做出让凶恶罪犯都害怕的凶狠表情，能够发自内心的笑，就是他们最好的宣泄。
这天，他们等了太久了！
…
工藤新一脸上的表情和刑警们截然相反。
不少人认为他这是再次被抢先一步破案后的沮丧，但其实……
“目暮警部之所以会被上司怀疑，是你搞得鬼吧！”工藤新一满脸严肃地看着牧远道：“我已经给高木警官打过电话了，他告诉我在目暮警部接到电话之前，警视厅就已经接到过一通有关咖啡厅命案的报警了。”
“这通电话也是你打的吧？”
“你在电话里说了什么？”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
面对工藤新一连珠炮似的质问，牧远默默地将手上的咖啡豆移到身后，以防被口水溅到，然后平静道：
“我是在帮目暮警部。”
“少胡说八道了！”工藤新一气愤道：“如果不是你这家伙在电话里说了什么，目暮警部的手下怎么可能会被调走？”
牧远笑眯眯地反问道：“工藤同学，你难道不知道，拨打报警电话才是最正确的报警流程吗？”
“你！”
工藤新一被噎住了。
他其实也知道，直接拨打目暮十三的私人电话报警，是有些违规的。
深究起来，甚至可能会让目暮十三因滥用职权而受到处罚的。
但他敢这么做，是因为他有信心能确认自己发现的案情，更有信心能解决掉自己发现的案件啊。
“那我再问你，”有些理亏的工藤新一换了个话题，继续质问道：“你为什么要投资给阿笠博士，还允许他在二泉寺内建造研究所？”
“难道说这也是为了帮阿笠博士吗？”
牧远点头，“是的。”
“你！阿笠博士是我的邻居，他的发明都是些……是什么水平难道我还不知道吗？什么半成品的滑板电池就有着成为世界首富的潜力……你当我是七岁小孩儿吗！？”
牧远：“……”
…
让目暮十三被怀疑这件事，的确是他做的。
但与阿笠博士成为合伙人，用寺里的香火钱支持博士建研究所、继续搞发明创造的目的……
真的是为了赚钱。
无心之人没有人类的情感，也不会对金钱有超越生活所需的需求，但他是打算点亮心圆的。
牧远虽然不知道是有钱人活得更快乐，还是穷人活得更快乐，但他知道有钱人可以轻易变成穷人，但穷人想变成有钱人……就不那么容易了。
所以，他打算在点亮心圆时，先从有钱人开始尝试。
…
当然，牧远也承认，他投资阿笠博士的确还有其他目的。
但他也是真的认为，阿笠博士一定能成为世界首富。
因为光是博士给他展示的，那块半成品太阳能充电滑板中的电池，就已经远远超出了牧远对“电池”这两个字的认知。
无论是储电密度、还是电能转化率，全都远远超出了牧远能解释的范围。
甚至有些超出了科学能解释的范围。
如果不是无心之人不会感到好奇，牧远一定会好好研究一下那块电池的构成原理。
作为穿越者，牧远自然很清楚这块电池的价值。
但这事似乎不太好跟工藤新一解释。
于是……他选择不解释。
…
…
咖啡店内，牧远一边练习着眯眼笑，一边不断把柜台后标有“Sherry”字样的咖啡豆塞进袈裟内。
“喂，你这已经算是盗窃了吧？”从始至终瞪着牧远，目睹了牧远的所有行为，工藤新一皱眉道。
“我会付钱的。”牧远头也不回道，“当然工藤同学也可以报警。”
…
工藤新一闻言翻了个白眼，就以黑泽琴那双重谋杀还拒不交代的样子，怕是没机会来收钱了。
至于报警，更是毫无意义。
二泉寺的主持会偷咖啡豆？
没人会受理这样的报警。
工藤新一自然也不会去自讨没趣。
相比于牧远为什么要偷咖啡豆，他更好奇另一件事
——牧远准备去哪？
“能不能先去办点事情，晚点再来录口供”这是他刚刚亲耳听到牧远问一位看守刑警的话。
对于牧远这位协助了警视厅“柱”创造出“法事破案法”的和尚，那位刑警的态度出奇的好，毫不犹豫地同意了牧远的请求不说，还爽快地告诉牧远——一个星期内什么时间都可以，或者他们上门去录也可以。
嗯……这很难让他这个必须今天录完笔录的人心里不发酸。
但这些都不重要，牧远究竟要去干什么，才重要！
…
心中有了计划的工藤新一没有再继续追问牧远，他就这样静静地等着牧远离开案发现场，然后第一时间去找目暮十三请了个假。
一路上，工藤新一虽然比牧远晚离开案发现场一会儿，但凭借着出色的侦探能力，只是经过了一番小小的调查与询问，他便顺利找到了牧远的身影。
然而，牧远正在做的事情却是让他大感意外。
…
帝丹小学门口，牧远笑眯眯地看着三个小学生。
“你们是幸子的好朋友吗？”
“我们想跟幸子成为好朋友，但她似乎不喜欢我们……”可爱的红衣小女孩儿沮丧道。
“你们认识幸子就好，哥哥在他爸爸的店里买了些东西，但她爸爸似乎不太方便收钱，所以能请你们把这些钱交给她吗？”牧远笑着补充道：“说不定，借此机会你们就能成为好朋友了呢？”
“真的吗！？”小女孩儿眼前一亮：“好的，大哥哥，我们一定会帮你把钱交给幸子的！对吧元太、光彦？”
“交给我们吧，步美！”两个小男孩儿异口同声道。
吉田步美一脸坚定的接过钱，忽然小脸微红道：“大哥哥，你是哪个寺庙的和尚？”
牧远缓声道：“我是二泉寺的新任主持。”
“那……”吉田步美扣着手指：“我们以后能去找你玩吗？”
牧远微笑道：“当然。”
“太好了！！！”
…
与三位完美心圆拥有者建立联系√
第23章 新的跟踪者
孟兰盆节，是每年曰本人祭奠先祖的日子。
米花町的大多数家庭都会在这天前来祭奠“成佛”的亲人，所以，对二泉寺内的所有人来说，这一天都是一年中最重要的一天。
寺里的僧人们往往会打起十二分精神，全心全意地为客人们提供出最周到（昂贵）的招待。
…
牧远在每年的孟兰盆节时，也会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但他和其他僧人不同，他是为了……
——找出米花町所有的完美心圆拥有者。
二泉寺毕竟是有可能会被组织收走的，多认识一些完美心圆者，多条后路，总归是好的。
除此之外，牧远觉得自己在点亮心圆后，也是要拥有属于他的朋友圈的，而那些一眼就会被他看穿想法的普通人，显然无法成为他的朋友。
所以，尽可能多认识些完美心圆拥有者，是必须的。
帝丹小学的这三位小朋友，便是他两年前就记下了，却一直没找到机会能认识的三位完美心圆拥有者。
没想到这次的意外，反倒让他找到了机会。
结识的过程也远比牧远想象中的顺利，他抵达帝丹小学的时候，正看着三个小家伙在操场上和内田幸子玩“侦探游戏”（单纯的跟踪）。
原本他还以为要先通过幸子，多花上一段时间才能认识他们。
结果没想到，幸子以不能要陌生人的东西为由拒绝了他，这三个小家伙反倒是主动送上了门。
这无疑帮牧远节省了不少的时间。
不过，为了不被人当成工藤新一那样的怪……侦探，牧远并没有急着加强与三个小家伙的联系。
在将钱交给了吉田步美后，他就直接离开了帝丹小学。
…
…
刚一来到帝丹小学外的十字路口，牧远就看见了双手插袋，要劫道似的工藤新一。
“工藤同学，你有什么事吗？”
牧远想了想，还是问了一句。
但同时他也做好了准备，如果工藤新一还是为了阿笠博士的事情找他，那他就直接转头换路。
只要走快点，身体素质没比普通人强多少的工藤新一肯定追不上他。
但他没想到，工藤新一张口就来了一句……
…
“你这家伙，也还不赖嘛！”
牧远：“？”
工藤新一自顾自地继续道：“以你的能力，你其实一开始就猜到了，山井优子的尸体，就藏在给咖啡店送货的冷藏车里了吧？”
“黑泽琴刚刚抵达咖啡店的时候，曾经表现得十分慌张，我当时还以为他是因为看到了搜查一课的刑警们，但其实，他是因为完全没有料到，警方竟然能在他赶回咖啡店前发现内田麻由美的尸体。”
“那么，如果在黑泽琴抵达咖啡店的时候，内田麻由美的尸体还没被人发现，他会做些什么呢？”
“是了，山井优子的先例早就给了他们提示和信心，他们是打算让内田麻由美也和山井优子一样……失踪！”
“不过，像黑泽琴那样的人，肯定不会让自己有再次受到内田诚胁迫的可能，所以他一定会用保险公司前来问询时，他作为内田麻由美老板的那份供词，反过来要挟内田诚
——如果不将山井优子的尸体交出来，就让他绝对得不到那笔保险金！”
“也就是说，黑泽琴这次是打算亲自动手，让内田麻由美和山井优子……彻底消失！”
工藤新一脸上的表情越来越兴奋，产出的情绪沙也越来越快，连带着叨叨的速度也随之加快……
“为了防止被其他人发现，尸体的处理自然是越快越好，所以黑泽琴才会匆匆忙忙地搭乘最早的一班航班，甚至都来不及整理自己的形象，就一大早赶回到了国内。”
“内田诚为了能够偿还整形所借的高利贷，自然也打算极力配合黑泽琴，所以……”
“山井优子的尸体，一定就被他带在身边！”
“而能够方便他们一次运输两具尸体，还不被人察觉到异常的……就只有经常为咖啡店供货的那辆冷藏车了！”
逻辑缜密的推理告一段落，工藤新一的神情也缓和了下来。
“是我太心急了，如果我能够更谨慎一些的话，一定也能够发现这些线索的。”他看着牧远，自责道。
牧远舔着嘴角，感受着又增加了两斤多的综合力量，回报式地给予肯定：“没错，如果没有我的话，你一定也能在五……三天内把这个案子破掉，你有这个能力！”
工藤新一：“……”
虽然没指望牧远能说出什么好话……
啊，呸！这个没心的家伙肯定是故意的！
“呼——”久经锤炼的工藤新一很快整理好心态道：“你这家伙虽然很厉害，但你其实有一个弱点，那就是你太依赖你的天赋了！”
“世界上没有完美的犯罪，也没有能够解决一切刑案的完美天赋，如果你一直这样下去，在侦探这条路上，早晚会吃亏的！”
工藤新一一边说一边就转过了头，改为用后脑勺朝向牧远，撂下了最后一句狠话：
“不管你究竟是什么身份，来到二泉寺的目的又是什么，如果你敢做出伤害目暮警部和阿笠博士他们的事情，我是绝对不会放过你的！”
说完，工藤新一的脚步就越来越快，转眼间消失在了马路对面的拐角处……
牧远：“……”
他以为工藤新一还能再叨叨半个钟以上的。
鼓励完美心圆者拥有者时的说话方式……看来还需要改进。
…
…
路过一面道路反光镜，牧远凝视着镜中的自己。
他眼底那道金色的缨纹，眼见着就要完全成型了。
多亏了工藤新一的鼎力相助，牧远决定今天先给自己放个假，回寺里泡个温泉
——铭刻心纹，也是一件很耗神的事情。
至于笔录，目暮警部刚刚也已经给牧远发过短信，说他明天会派佐藤警官和高木警官两人登门拜访。
这两位警官是目暮警官最得力的下属，也是牧远的老熟人了，早在老主持的案子中就知道了他的能力。
所以明天的笔录会十分轻松，大概都不用牧远开口说话。
这样一来，牧远暂时也就没有了其他的事情要做了。
…
走在通往二泉寺的山路上，牧远一边询问着内田麻油美的情绪鱼有关咖啡烹煮方面的技巧，一边漫无目的地观看着山路两边的风景。
正当他思考着用温泉水冲煮，对咖啡风味会有什么影响时，一丛半人多高的灌木，忽然引起了他的注意。
一颗圆滚滚、明晃晃的完美心圆，就这么在灌木丛中无比耀眼地闪烁着。
牧远：“……”
【这心圆很眼熟，但不是工藤新一的……】
第24章 绝对不可能的事
数分钟前，二泉山步道，蹲守在草丛中的黑影：
【昨天已经是我本周内第三次更换居住地和兼职工作了，究竟是什么人不断潜入我的临时住所？】
【难道是组织的人？我的身份暴露了吗？】
滋滋的电流声传来，黑影的耳麦中传来了一个男人的声音：
“入口处的人说，目标已经上山了，大概会在五分钟内抵达你所在的位置。”
黑影：“目标是否携带了武器？”
耳麦中男声：“无法确定，但可以肯定对方的上衣物中藏有不明物体。”
“呵……”黑影道：“就知道不是个简单的家伙。”
“可是……”耳麦中的男声犹豫道：“目标的身份不是没有任何问题吗？”
“身份没问题不代表人就没问题，真实下的虚假与虚假下的真实，只有真正验证过了，才能断定。”
耳麦中的男声沉默了片刻，许久之后才道：“就因为目标连续三次出现在了你准备应聘的兼职地点吗？”
黑影：“……”
正在思考该如何给部下解释什么叫直觉的黑影神色一凝，捂着嘴急声道：
“目标出现，不好……我好像被发现了！他正一眨不眨地盯向我这边，他，他要掏武器了！”
灌木丛中，黑影的衣襟瞬间被冷汗浸透。
他不能理解，这个背光、还有两颗樱花树遮挡的不起眼灌木丛，为什么会被那个男人发现。
现在怎么办？
要举枪反击……还是向山林深处逃走呢？
关闭了耳麦的黑影目光一凝，右手缓缓摸向腰间……
正在这时，一道温柔的女声从山上传来，让黑影摸向腰间的右手为之一顿。
…
“牧远？你回来啦！”
“雅美姐，你怎么来了？”
穿着浅蓝色职业装的黑发女子从山上走来，牧远从袈裟里拿出了一袋咖啡豆，挥了挥手，微笑着跟女子打了招呼。
女子微微愣了一下，似乎是没料到牧远会这样称呼她，但还是很快便恼声道：
“哼，你还好意思问我，明明告诉过你这两天我会来找你，为什么每次你都不在，是不是在故意躲着我？”
“怎么会，只是恰好都被麻烦事缠住了，脱不开身而已。”牧远快步迎了过去，拉起女子的手腕道：“雅美姐，我新买了些咖啡豆，咱们还是先回寺里再聊吧。”
被称作雅美的黑发女子微微一愣，神情略微有些僵硬地点了点头。
…
“呼——”
灌木丛中的黑影长舒了一口气，但很快便意识到，自己被人耍了。
“该死，那个家伙是故意的！”
黑影再次打开耳麦，耳麦中随之传来了焦急的呼喊声：“滋滋……先生？你还活着吗！？”
被电流声屏蔽了姓氏的黑影沉声道：“我没事，立即帮我查一个人，名叫雅美，姓氏不祥，女，25岁左右，黑色直发，宝蓝色眼眸，应该是英日混血，身高在一百七十公分左右，注意，着重调查她和目标的关系！”
“我明白了，不过……”耳麦中的男子担忧道：“滋滋……先生要不你还是先撤退吧，我觉得目标似乎没有咱们想得那么简单。”
“呵呵……不简单？”黑影再次挂断耳麦的通讯，眼中燃起了熊熊的战意：“我倒要看看你有多不简单！”
落日的夕阳下，灌木丛中的黑影，身手矫健地向山上窜了去。
…
…
二泉寺，山顶天泉旁的主持居所。
“牧远，难道说刚刚……”蓝衣女子合十在胸前，面露担忧地看着牧远。
牧远把弄着老主持留下的一块咖啡磨，语调不变道：“明美姐你应该更小心一些才是，就算刚刚没有人，在那样容易藏匿有人的场景，也不该主动和我打招呼，毕竟，咱们应该只是在孟兰盆节上见过几面，才偶然认识的关系。”
“呼——”宫野明美长舒了一口气，拍了拍胸口道：“吓死我了，我还以为刚刚有什么人在跟踪你，我不小心把你的身份给暴露了呢。”
牧远：“……”
这位他从小就认识，同样也是完美心圆拥有者的温柔大姐姐，什么都好，就是……不太适合加入组织。
如果说牧远的考核结果，是刻意为之努力成为了外围杂鱼。
这位明美姐就是十分努力的外围杂鱼，勉强成为了普通外围成员。
当然，如果仅仅只是没有成为犯罪精英的天赋，那倒也罢了，毕竟大多数外围成员都是这种级别的炮灰。
可这位明美姐除了没有能力，还有一个十分惊人的梦想……
“牧远，我终于接到了一个十分重要的任务，只要完成了这个任务，我一定能将你们俩全都带出组织！”
嗯，对，就是这么惊人的梦想。
…
“明美姐，先喝咖啡。”
身为无心之人，牧远罕见地感觉有些头疼，可能是今天铭刻心纹的时间太长了。
宫野明美接过咖啡，眼前一亮道：“好浓郁的香气，牧远你冲咖啡的手艺竟然提升……等等，这是？”
香草奶油太妃糖的风味随着热气涌入鼻腔，渐渐冷却后又转化成了浓郁的莓果酸味。
【Sherry.】——咖啡袋上的标签变得格外醒目。
“你这小鬼，还说不想……”宫野明美脸上的笑容暧昧了起来，开心道：“放心吧，姐姐我过两天就帮你把那个任性的家伙劝回家！”
牧远：“？？？”
纯净的完美心圆毫无破绽，他完全无法读懂宫野明美在想什么。
不过，既然宫野明美来了，他倒是想起了另一件更重要的事情，关乎到他的大计划。
“明美姐，我有一件事必须要先告诉你。”牧远学着普通人的样子，认真而严肃地看着宫野明美。
“什，什么？”宫野明美被看得有些发慌。
牧远转过身，从自己的袈裟内衬中取出了一个白色的信封，信封的封口处画着一颗红色的爱心。
“这，这这这难道是！？”宫野明美瞪大了眼睛，心中的惊喜都快溢出来了。
但下一秒，惊喜就变成了惊吓。
“明美姐，其实，有一个小男孩儿一直暗恋着你，嗯……也可以说是从小就喜欢你，这个小男孩儿……”
“不，不要说了！”宫野明美猛地站起了身，一脸严肃地指着牧远手中的信封道：“牧远，你记住，这件事，是绝对，绝对绝对不可能的！我会当做这件事从来没有发生过！”
说完，宫野明美便拿起了自己的包包，“咚咚咚”地跑出了屋外。
牧远面无表情地凝视着门口，缓缓抽出了信封中的照片。
照片上，一个脸上贴着创可贴的金发小男孩，满脸不情愿地站在儿时宫野明美的身旁，两人被一个戴眼镜的金发美女环抱着。
“这事，看来不好办啊……”
无心之人再次感到了头疼。
第25章 小志保与小牧远的故事
下山的路上，宫野明美的脚步有些匆忙，踉踉跄跄的她好几次都差点摔倒。
“完了完了……怎么会这样？”她在嘴里小声念叨着，脑海中不断循环着过往的画面。
…
…
画面里的地点，是组织参与投资兴建的幼儿园。
里面除了组织成员的孩子外，还有一些组织成员“收养”的孩子。
孩子们被分成了两个班——成绩优异的A班，和成绩平平的B班。
当然，这只是对外的说法。
实际上，A班中全是组织成员的孩子，B班中全是被“收养”的孩子。
她的妹妹宫野志保，当时就在A班，但由于两人的父母都已亡故，只有她这个姐姐的志保，其实又并不那么的……“A班”。
年幼的志保还很天真，为了能尽快融入A班，她努力地向小朋友们展示自己的优点，凭借着远超常人的头脑，很快就成为了A班当之无愧的头号尖子生。
最开始的时候，优异的成绩的确成为了小志保身上的闪光点，让她得到了其他小朋友些许崇拜和羡慕，那时的志保还曾一脸炫耀地把满分考卷拿给她这个姐姐看，眼睛里闪烁着得意的光芒。
…
但没过多久，那种光芒就消失了。
小志保的脸蛋上，开始挂上了沮丧和不解。
小朋友的心思本就多变，她最开始也只当小志保是与同学闹了些不愉快，并没有太过在意，毕竟她那时也还在上学。
直到有一天，小志保早上穿着一件新买的公主裙去上学，午后放学回来的时候，那件连衣裙上却被淋满了菜汤和油渍，她这才意识到这件事并不简单
——那绝不是什么一不小心打翻了餐盘能造成的结果，小志保也不是那样鲁莽的孩子。
…
她当天就带着妹妹去找了幼儿园的园长，但由于园长正在接待一位名叫魏玫寺的组织中层成员，似乎是在为一位新来的小朋友办理入学，所以并没有同意见她们。
疼爱妹妹的她并没有放弃，第二天中午就向学校请了假，再次直奔妹妹的幼儿园而去。
但让她意外的是，隔着班级的窗户，她竟然再次见到了脸上洋溢着灿烂笑容的小志保。
…
内心温柔的她，以为是小志保已经和同学们和好了，也就并没有再去找园长的麻烦。
但从那天起，小志保就变得越来越奇怪了，自己一个人的时候，总是会气鼓鼓却又喜滋滋地指着自己的玩具，说上些什么……“傻瓜”“笨蛋”之类的可爱话语。
这样的“病”情一直持续了一个多星期都没有得到缓解，担心妹妹的她只能再次请假，偷偷前往幼儿园看望妹妹。
但她并不知道，那天幼儿园只上半天课，吃完午饭就放学了。
她赶到时，小朋友们已经准备要乘坐娃娃车离开了。
有些无奈的她只能在娃娃车外等着妹妹出来。
可是，直到教室内的最后一个小朋友也离开了，她都没有等到志保的身影。
…
组织成员的调动情况很常见，小朋友生病请假也是常有的事。
幼儿园的安全性由组织负责，没有外人或小朋友能随意出入。
娃娃车司机自然不会记住每一个小朋友的姓名，更不会因为一两个人的缺席而一直等待下去。
没有从娃娃车司机处得到有用信息的她，只能亲自走进幼儿园，一间教室一间教室地寻找小志保。
…
小志保的确还没有离开幼儿园，她是在组织为有希望接受进一步培养的精英儿童准备的实验室中找到小志保的。
那时……
小志保和一个小男孩儿戴着防毒面具、穿着小号的生化防护服，正在用酒精灯加热着实验仪器。
一边加热，小志保可爱的奶声还在一边埋怨着：
“笨蛋，你这样做完全不能帮到我，他们只会越来越过分！”
“其实我没关系的。”
“这种事情……我只要，我只要稍微忍耐一下就可以了！”
“你……姐姐！”
…
据小志保说，她当时是准备用氯化铁做催化剂，让氯化乙烯与氯气在三百五十摄氏度的二氯乙烷溶液中发生反应，制备四氯乙烯来清洗小男孩儿衣服上的菜汤和油污。
嗯，小志保还说同样的事情已经做过很多次了，完全不用担心。
…
在制止了小志保的危险行为后，她便留下两个小家伙在实验室里收拾仪器（小志保说姐姐帮忙的话可能会爆炸），自己直奔向了园长的办公室。
幸运的是，园长办公室的门并没有锁。
不幸的是，园长正在接待一位重要的客人，她记得那个气场强大的美女，似乎是一位名叫什么温亚德的好莱坞女明星。
心疼妹妹和那位名叫牧远的小男孩儿，她并没有顾虑太多，当着园长客人的面就把小朋友中发生的事情直接说了出来。
当时那位园长的脸色，难看得好像被霜打了的茄叶似的，又黑又紫。
父母皆已亡故的她，本以为自己会被赶出去，这件事也不会得到解决。
却没想到，那位名叫温亚德的女明星抢在园长开口前，面色阴沉的说了句她听不懂的外语，然后那位园长的脸上就再没了半点血色。
…
第二天，那些欺负过小志保和牧远的孩子，便被换到了B班，几天后就转学到了其他的幼儿园。
她放学后需要清洗的衣物，也多出了一些小男孩的裤衩背心。
自那以后，两个小家伙便好被胶水黏在了一起似的，只要她去幼儿园，便能看见形影不离的两人。
…
只不过，这样的日子也并没有持续太久。
两个小家伙很快就被迫分开了。
小志保超常的头脑被组织看中，送去了羙国深造。
而她放学后所要清洗的衣物，也就只剩下了小男孩儿的裤衩背心了。
…
…
“难道说，牧远他就是志保不在的那段时间里，喜欢上……不不不，这绝对不行！！！”
“难怪志保她会说什么‘一个丢了心，一个没有心的人，是不可能在一起的吧？’哎呀，我当时还回答说‘那不正好，刚好可以结伴同行，寻找属于彼此的心’哎呀哎呀，糟了糟了！”
宫野明美失魂落魄的身影，渐渐消失在了二泉寺下山的步道上。
…
二泉山，山肩，一颗像是遭受过猛烈撞击的老杉树上，神秘的黑影放下了手中的望远镜，轻声喃喃着：
“那个女人，总有一种很熟悉的感觉……”
“不过，那种慌张的样子……呵，被人发现了你们的关系，就是那么了不得的事情嘛？”
“三年前突然出现的华裔孤儿……一年便成为了二泉寺的亲传弟子……三年后老主持被害身亡……”
“如果我没记错，组织内的干部考核任务，好像有一个就是……”
黑影抬头往上山顶的主持居所，嘴角微翘道：“神秘的家伙，被我抓到把柄了呢。”
第26章 牧远和零的第一次交锋
“嗡——！”
夕阳下响起了洪亮的暮钟，惊起了一片飞鸟，宣告着一天修行的结束。
牧远稳了稳半空中的钟锤，拿起一旁的大竹扫帚，迈步走向了不远处的主佛殿。
从山脚下的第一级台阶开始扫起，一路扫到山肩上的佛钟旁，敲响佛钟，再完成对后方主佛殿的清扫，以及佛像的除尘擦拭工作。
这些是二泉寺内僧人每天必须完成的修行任务，也是维持寺内整个念场正常运作的基本仪式。
在寺内僧人充足的情况下，最多只需要十五分钟便能够全部完成，保证整个寺庙都处于一尘不染的洁净状态。
如果只有一个人……
好在，维持念场运转其实并不需要清扫得那么干净，只要清扫过，便算是符合了仪式条件。
但即便是这样，牧远也需要半个小时才能完成。
早晚各一次，一个小时就这样流逝了。
牧远的一天只有二十三小时。
…
这种仪式必须分别在早上六点前，和日落后晚九点前完成。
虽然偶尔一两次没能完成，也不会有太大的影响，千百年形成的念场不会因为一两次的缺少维护而突然消失。
但被减弱掉的净化效果，却是需要千百倍的香火供奉才能弥补得回来。
所以，如果没有意外情况的话，牧远还是会尽力保持着朝五晚九的生活规律。
…
今天，就有些意外。
牧远借着擦拭烛台时铜面上反光，看了看隐藏在佛殿房梁上，那颗明晃晃的完美心圆。
他想了想，还是没有开口点破。
这倒不是无心之人喜欢被人窥视，主要是……他原本以为能轻松拿到手的底牌，刚刚落荒而逃了。
【难道是商店街杂货铺老板的问题，那个信封根本就不是什么当下年轻人最流行的款式？】
牧远心中有了那么一瞬间的疑惑，但很快就否定了。
应该还是人的问题
——黑皮金发混血儿，不是明美姐喜欢的款式。
但如果真是这样，那他的计划就出大问题了。
“还是找个机会再试探一次吧。”
牧远决定还是再给那家伙一次机会，毕竟两人多年未见，说不定长大后，明美姐就喜欢这一款了呢？
而且和明美姐那个不靠谱的卧底前男友相比，这家伙的颜值也还可以。
…
无心之人不会在一件事上纠结太久。
抛去杂念，脱下脚上的木屐，牧远抬腿爬上了中间的主佛像。
这个动作直接让房梁上的黑影心中一跳，因为他刚刚就是这么上来的。
好在，牧远并没有爬上房梁的意思，只是在佛像平伸的左手上“捞”了一把。
神秘黑影有些看不懂牧远在做什么。
…
牧远在收集今天念场净化出的情绪沙。
粗略一数，大概有六十粒左右的样子，但由于是从情绪鱼上净化出的情绪沙，所以并没有原生的情绪沙那么饱满，大约也就只有二分之一的“墨量”罢了，还没有任何风味。
由此可见，工藤新一的产量究竟有多么惊人，二泉寺千年念场一天的饱和净化量，也就是他叨叨半个小时的事。
所以真不赖牧远总鼓励他，他值得！
…
由于房梁上还有个人在偷瞄着，牧远也就没有像往常那样直接躺在佛像腿上开始铭刻心纹，而是换了个较为正常的佛礼祈福式。
当然，一心二用的睁眼铭刻式也是可以的，就是速度会慢一些，消耗的心神会多一倍罢了。
完成铭刻后，牧远稍稍感受了一下自己身体的变化。
这六十粒情绪沙让他的综合力量提升了大约三公斤的样子，换算成握力，就是一点五公斤左右。
正常成年男子的握力，大概在五十公斤，而他现在的握力……
“大概有四百五十公斤了。”
牧远睁开眼，轻声念叨了一句：“铭刻完第一道，应该就有五百公斤了。”
…
这样的力量相较于普通人已经是十分恐怖的存在，但在无心之人中，却只是普普通通的程度罢了。
不说和历史传说中的那些怪物比，光是跟牧远前世的自己比，就还差得远。
前世的牧远，可是已经完成了两道心纹的铭刻，拥有着足足一千五百公斤以上的握力！
当然，跟毛利兰相比，还差得远。
二泉寺不差钱，寺里的水泥电线杆标号都高，按照单位面积应力极限和应力面积去算，毛利兰那一拳最少有着十五吨的力量。
就算是牧远铭刻出第三道心纹，也不过只有三千五百公斤的握力，一拳打出去最多也就只有几吨的样子。
这也就是说，毛利兰的战斗力，至少相当于一位铭刻了四道心纹的无心之人。
真的很恐怖。
因为牧远甚至都不确定这是不是毛利兰的极限！
万一她能够一脚踢断什么摩天大楼承重柱的话……
那恐怕真的只有铭刻出传说中的第五道心纹，才能与之一较高下了。
“武道家……”
牧远轻声喃喃了一句，随手将内田麻由美的二纹情绪鱼送入了佛殿上空的念海，在四条情绪鱼被净化时闪烁的金光下，潇洒迈出了佛殿。
内田麻由美所掌握的世界级咖啡冲煮和面点技巧的确很好，但无心之人并不会像普通人那些心生贪恋，尽早点亮属于自己的完美心圆，才是牧远心中最重要的事情。
…
在牧远离开佛殿的三分钟后，房梁上的黑影也悄然翻身而下，手上的H&KP7M8反射着冰冷的月光。
…
…
二泉寺的山顶有一口天泉，是温泉，被一块巨大的镇泉石压着，分成了两股。
一股流入了相邻的主持居所内；
一股被引向了山肩的大型浴池，供僧人和贵客们使用。
成为了二泉寺的主持后，牧远自然也拥有了独自享受一眼天泉的权利。
将孔雀大明王袈裟挂好，腰间围上一条宽大的浴巾，牧远端着一杯低温萃取的雪莉咖啡，来到了院内的温泉旁，准备在此结束一天的疲劳。
然而，就在牧远步入天泉，刚刚来到镇泉石旁躺好，还没来得及闭上眼，一道满是玩味的神秘声音便随之响起：
“牧远主持，现在的你，身上应该藏不了武器了吧？”
“唉……”牧远学着普通人的样子叹了口气，猛然一脚便踹在了身旁的镇泉石上。
在神秘黑影无比震惊的目光中，那块看上去至少有一吨多重的镇泉石，竟是生生被牧远踹起来了几公分。
强劲的水箭霎时间喷向半空中！
“不好！”
黑影暗道瞬间意识到了牧远的目的，举枪便要瞄准，但此时的泉水中哪里还有牧远的身影？
“在水里！”
黑影双眼一眯，很快便意识到了牧远在哪儿。
但还没等他再次瞄准，空中的水箭便已经彻底弥散了开来，将周围的一切全都笼罩在了朦胧的水雾中。
月光下，整个庭院的能见度骤然降至了一米以内。
“啪嗒，啪嗒啪嗒……”
泉池左侧的碎石路上，随之传来了一阵轻微的啪嗒声，就像是有什么人湿着脚在快速移动似的。
“不许动！再动我就要开枪了！”
黑影的手指贴上来扳机，额间的冷汗却也冒了出来。
他的警告无人应答，但石路上的啪嗒声却是越来越快了。
“你这家伙……”
黑影咬了咬牙，最终还是缓缓放下了手中的H&KP7M8。
但就在他刚刚转过身准备撤退时，他的眼前却是已然出现了一个高大的身影。
“降谷先生，能请你离开时，将安放在我家的窃听器也全都带走吗？”
第27章 安室透成为警察的原因
黑克勒&科赫P7M8，银灰色涂装，9mm口径，171mm枪长，弹容量8发。
因其握柄前有着独特的杠杆式设计，使得P7M8只有在被持有者以正确握姿用力持握时，才能够成功击发。
这是一把，绝对不会误射任何一发子弹的忠诚之枪。
“咔哒……”
微不可闻的机括确认声中，P7M8的击针向后凸起，安室透手中的爱枪已进入待击发状态。
“牧远主持，我给你一个解释的机会。”
“要开枪，你刚刚就已经开了。”
迎着安室透的枪口，牧远一脸淡然地向前一步，让自己在水雾中的身影完全显现出来。
安室透看了眼牧远的泳裤，将枪口微微上抬，指向牧远的眉心。
“刚才不会，现在就不一定了。”
“你是公……”
“砰！”安室透毫不犹豫地扣下了扳机。
清脆的枪声划过夜空，刚刚安歇的飞鸟再次被惊醒，它们扑扇着翅膀，为喧闹的枪声伴舞。
…
曰本公安的身份是降谷零最大的秘密。
他绝对不能暴露，尤其是不能暴露在一位疑似组织成员的人身上。
这一枪便是他的决心。
…
牧远摸了摸自己有些刺痛的脸颊，学着普通人的反应皱了皱眉。
铭刻心纹这种强化灵魂的方式，是会让肉体也跟着得到全方位的提升的。
如果他只是个普通人，刚刚这一枪就已经见红了。
想了想，牧远轻声念出了一个名字：“伊达航。”
“你说什么？”
昔日好友的名字让安室透瞳孔一缩，紧紧攥着握柄的右手微微松了三分。
“伊达航警官，盂兰盆节时，你曾经来祭奠过的。”牧远再次道。
“原来是这样暴露的嘛……”安室透眯着眼，右手再次攥紧握柄，“仅仅见过一面，牧远主持是怎么知道那个名字的呢？”
“不止一面，我来到二泉寺已经三年了，你每年都会来，祭奠的人分别是：伊达航警官、松田阵平警官还有荻原研二警官。”
发现安室透没有反应，牧远继续道：
“伊达航警官也跟你一样，在去世前每年都会来祭奠其他两人。”
“他是一个很健谈的人，我就是从他那里听到降谷先生你的名字的。”
“除此之外，有关你们警校五挚友的故事我也多少都知道一点，比如……”
“伊达航警官是死于意外的车祸。”
“荻原研二和松田阵平两位警官都是因公殉职的拆弹专家。”
“诸伏景光警官目前下落不明，但我想应该是跟你一样，成为了一名优秀的卧底公安警察吧？”
“至于你，降谷零警官，我听说你成为警察的原因是为了寻找一位女子，她是你的初恋。”
…
牧远这段话中有真有假。
伊达航的确在二泉寺内讲述过他们警校五人组的故事，但却并不是对牧远，而是对已故的老主持。
而且其中涉及的内容，也就只有一些他们在警校中的趣事而已，根本没有他们的死因和毕业后的职位。
所以有关他们几人的资料，其实全都是牧远这些年利用闲暇的工夫，自己亲自“收集”的。
对于其他人，收集这些资料或许很有难度，但对于牧远来说，他只需要找几个认识他们的普通人，每人问上几句就可以了。
几乎没有任何难度。
…
“所以呢，牧远主持不断潜入我住处的原因究竟是什么？”片刻的沉默后，安室透再度开口道。
这是一个试探。
牧远也听出来了，但他并没有否认。
“是为了能够和降谷先生达成一个交易。”
安室透嘴角微翘，眯着眼锁定了眼前穿着泳裤的男孩。
就是这个家伙！
让身为曰本公安中的实力人气偶像的他，因为临时住所连续三次被闯空门，而差点名誉扫地的可恨家伙！
直到现在，安室透都没想明白牧远是怎么做到的，竟然能连续三次找到他执行任务的空隙，把他的家给掏了。
（如果他照镜子时能看见自己头顶那颗太阳般耀眼的光球的话，应该就不难理解了。）
…
“最后一个问题，”安室透没有理会牧远口中的交易，自顾自地问道：“你为什么会觉得我是公安呢？”
“警校毕业、毕业后便下落不明、再次出现时已经更名换姓，还有……”牧远指着泳池的一侧，“即便我用手掌模拟脚步像你快速靠近，你也没有向那个方向开枪。”
“这些，还不明显吗？”
“呵呵，很遗憾……”安室透缓缓松开了右手，将爱枪插回了腰间，突然道：“你猜错了！”
安室透眯着的双眼猛然睁开！
伴随着紧促的脚步声，一只骨节分明的左手瞬间出现在牧远眼前。
“啪！”牧远单手挡住安室透的前手刺拳，面无表情道：“降谷先生不想听听交易的内容吗？”
安室透眉角一挑，挥手便是一记后手重拳，“把你打趴下再听！”
“啪！！”牧远抬起的左手再次将安室透的后手重拳挡住，淡定且从容。
“嗯？武道？”安室透瞳孔一缩：“你刚刚……是直接跃起跳到我身后的？”
“嗯，”牧远点头，“但不是什么武道。”
“呵，你以为只有你会吗？”
安室透抽拳后撤，深吸一口气，摆出了一个标准的拳击抱架，双脚微微前后跳动着。
…
牧远摇了摇头，他一点都不想和安室透打架，因为在他看来这有点欺负人了。
安室透的拳击的确有着准职业的水准，但如果仅凭这就想和他较量，多少有点不自量力了。
想着，牧远便打算再劝劝：
“降谷先生，你是不可能……”
“嗖——砰！！”
还没等牧远的话说完，安室透便已经瞅准牧远呼气的机会，一拳攻了上来。
让牧远极为意外的是，这一拳不但比原先更快了，还让他的右手掌心感到一阵酸麻。
“嗯？”
牧远微微一愣，脸上用来伪装的表情瞬间散尽，眼底那道不易察觉的金色缨纹随之亮起。
这是无心之人将全部精神力集中在双眼之上的表现，可以极大提升自己的视觉，看到一些类似于微弱念场之类的，平时不容易察觉到的东西。
而此时的安室透在牧远眼中，双拳之上便已经亮起了一层淡淡的光晕。
“这就是……武道？”
“说过了，这种东西，不只你会！”
安室透再次挥拳而上！
第28章 安室透必然喜欢宫野明美
这个世界的武道，究竟是一种什么样的力量？
牧远以前从来没有亲眼看到过，也从没听到过太多相关的传言。
即便是组织内那些教授格斗技巧的教官们，也从未透露过任何相关的线索。
所以牧远一直都以为，这个世界的武道，大概也就和前世的功夫差不多而已。
直到他遇到了那个头上……发质蓬松的女孩儿，毛利兰。
毛利兰那天因为工藤新一偷看其他女孩子，而打出的那记炮拳，可谓是直接轰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这个世界的武道，绝不是什么普通的功夫！
牧远真的很想知道，那究竟是一种什么样的力量，还有……他能不能学会？
但当时毛利兰的速度实在是太快了，他根本没来得及看清。
然后就是老主持被杀，他成为了首要嫌疑人……
好在，今天终于又让他碰上了一位略懂武道的格斗家。
牧远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
…
主持居所的庭院内，失去了镇泉石的镇压，天泉的泉水直涌出数米之高。
炙热的泉水快速化作白雾，不断降低着周围的能见度。
白雾中，安室透的拳风嗖嗖作响，时而便能将周围的雾气打出一个小小的螺旋。
牧远也拿出了组织格斗教官们传授的步伐，一边小步后退，一边用掌心抵挡着安室透的进攻。
“啪！啪啪！啪！”
拳掌相接的噼啪声如霹雳般炸响，回荡在山林间，不断传向远方。
两人从泉池边战到了花圃，又从花圃战回了泉池的另一边。
安室透一个劲的攻，牧远一个劲的守，看似始终处于一种势均力敌的态势中。
但其实……
【好弱。】
这是牧远心中的真实想法。
…
这样的评价，并不是说安室透不强。
动用武道后的安室透，无论是力量还是速度，至少都提升了一倍以上。
综合战斗力更是提升了数倍不止。
如果是面对普通人，就算是一打十，肯定都能轻轻松松获胜。
但如果不是打普通人……就真的有点弱了。
不说和打碎电线杆时的毛利兰比，就算是和现在的牧远比，都差上一线。
不过，牧远并没有要打赢安室透的想法。
无心之人没有那种毫无理由的胜负欲。
他只想多观察一下安室透拳峰上的那种荧光。
然而……
安室透除了不够强外，似乎也不够持久。
两人只打了不到半个小时的时间，安室透拳峰上的那种荧光便开始渐渐暗淡了下去。
见状，牧远便有了叫停这次比试的打算。
但也不知安室透是不是看出了牧远的想法，在牧远即将开口之前，他竟是突然瞪大了双眼，出拳速度再次暴涨，雨点般的拳头霎时从各个方位向牧远袭来，拳峰上那层原本已经黯淡了的荧光，也是当即明亮了好几倍。
就像是即将烧尽的灯捻似的，突然就燃了起来。
“这么强的胜负欲么……”
牧远想了想，便在再次接住了安室透的两记刺拳后，稍稍卖了个破绽，被安室透一拳命中了胸口。
“砰！”
一声闷响，牧远腾腾腾地倒退出五六步。
“呼呼呼——”安室透喘着粗气，良久后才收拳，撂下了一句：“下次一定要把你打趴下！”
说完，他便从身旁的盆栽下扣出来一个黑色的窃听器，装进兜里，潇洒地向院外走去。
牧远看着安室透的背影：“降谷先生……”
“没兴趣！”安室透头也不回道。
…
“如果是伊达认同的人……”站在二泉寺的山门外，安室透小声喃喃了一句。
…
…
没能和安室透达成交易，这其实是在牧远的预料之中的。
但安室透连交易的内容都没听就走了，却是他没想到的。
不过倒也可以理解，卧底公安是一件十分危险的工作，多谨慎小心些总是对的。
“只是不知道降谷先生，究竟是在什么地方执行卧底任务，会不会就在组织内呢？”
温泉中，把镇泉石重新移回原位后，牧远脱下了防偷窥的泳裤，四仰八叉地躺在泉水内。
只是组织外围杂鱼的他，其实并没有亲眼见过几个有代号的干部。
就连GIN桑，都是因为毕业考核的关系，才见到了一个背影。
“如果降谷先生也在组织内的话，事情可就好办多了。”
“但明美姐那边……”
牧远想了想，最终还是决定，等想办法安排两人正式见上一面之后再做其他打算。
毕竟在他看来，安室透喜欢宫野明美那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他已经询问过多位警校五人组曾经的同学了，都得到了类似的答案
——降谷零最开始是因为想要找到自己的初恋，才选择当警察的。
至于牧远是如何确定安室透的初恋就是宫野明美的……那是因为他翻遍了安室透所有的住所，只找到了这唯一的一张，安室透在进入警校前和女性的合照。
至于安室透的初恋会不会是照片上那位年长的女性，也就是宫野明美的妈妈，宫野艾莲娜……
这样的想法连一秒钟都没有在牧远的脑海中出现过。
……
总之，如此深情，世所罕见，即便是身为无心之人的牧远，也愿意再多给两人几次机会。
…
将安室透和宫野明美的事情暂时放到一边，牧远又回忆起刚刚和安室透交手的过程。
“这个世界的武道……似乎并不是一种单纯的力，而是一种掺杂着“念”与“意”的混合体。”
无心之人对意念和情绪最为敏感，如果武道之力不包含这些，牧远也就根本观察不到了。
虽然安室透的武道境界不高，但也还是被牧远看出了些门道。
“如果是这样的话，说不定我也可以……”
被天泉的泉水浸泡着，缓缓进入梦想的牧远，又有了一个新的计划。
…
…
翌日，朝阳初升，二泉寺的晨钟便已经响起
“嗡——”
牧远掸了掸僧袍上的露水，转身向着佛殿内走去，准备完成念场启动仪式的最后一步。
但他刚一来到主佛殿前的平台上，便看到了山路上两颗明晃晃的完美心圆。
“那是……佐藤警官和高木警官。”
…
主持居所的客厅内，牧远拿出他新习得的咖啡冲煮技巧，招待了佐藤和高木二人。
两人礼貌地道了声谢后，高木涉便有些慌张地掏出了一份写满字的口供，递向了牧远。
过程中，因为太过毛手毛脚，还差点打翻了自己的咖啡。
幸亏牧远就在一旁，眼疾手快的救下了那杯Sherry。
“抱，抱歉，牧远主持！”高木涉有些结巴地道着歉，也许是因为很少给二泉寺主持这样的大人物做假笔录的缘故。
“牧远君，你看看上面的内容吧，如果没有问题就签上字，然后我们就告辞了。”佐藤美和子十分靠谱，很快便接过了话茬。
“自然没有问题。”牧远看也不看的签上了自己的名字，学着从安室透那里学来的新版眯眼笑，微笑道：“不过……”
“佐藤警官、高木警官，你们不觉得搜查一课的破案流程稍稍有些问题吗？”
“啊！？”高木涉一脸震惊。
佐藤美和子思索道：“牧远君你的意思是……”
“我觉得，你们在初步刑事检验的环节上，还稍稍有些不足，比如，对尸体死因的判断、死亡时间的计算还有死亡过程的模拟，都有所欠缺，所以……”
牧远微微停顿了片刻，继续道：
“我想为目暮警官引荐一位这方面的专家。”
第29章 法医，加桑
“牧远君，你所说的那位法医学专家，真的愿意免费帮助我们警方？”
红色的FD行驶在去往警视厅的新米花通路上，佐藤美和子看着坐在副驾驶的牧远，仍旧有些难以置信地问道。
“当然。”牧远微笑道：“伏……加桑是一位经验丰富的法医，曾在羙国处理（制造）过数百起困难的刑案，见识过各种不同类型的非自然死亡，是羙国FB1重要的地下合作伙伴（重点关注对象）。”
“竟然能在孟兰盆节上认识这样的人物……”姿势窘迫地坐在FD狭窄的后排座椅上，高木涉惊叹道：“无论是牧远主持你，还是加桑，都太厉害了！”
牧远笑着点了点头。
加桑，的确是一位厉害的人物。
“不过……像加桑这么厉害的人，为什么会来到曰本，想要跟我们搜查一课合作呢？”高木涉的迷糊中忽然闪过一道灵光。
牧远微笑着目视前方，没有说话。
佐藤美和子心中一紧，自从牧远提起过加桑的事后，她就感到了一种不安，而现在，这种不安似乎更强烈了。
正像高木所说的那样，如果加桑真的是一位非常厉害的法医，为什么不留在发展前途更好的羙国，反而要回到被称作法医坟墓的曰本呢？
没等佐藤美和子问出心中的疑惑，高木涉的道歉声便是已经响起。
“啊，实在是抱歉！”高木涉摸着后脑勺不断点头道：“我忘记了牧远主持你的病情并不适合做出太多解释了，刚刚的问题是我问得太傻了。”
“其实不用问也知道，加桑一定是为了寻求在法医学道路上能更进一步，才会想和不同国家的警方合作，见识到更多不同类型嫌犯的不同作案手法的吧！”
牧远：“……”
…
佐藤美和子最终还是放弃了进一步询问的打算。
因为她实在想不出，在既不要求警方提供职位，也不索取任何报酬的情况下，那位加桑能图谋些什么。
总不能是来监视搜查一课的某人吧？
至于中间介绍人牧远……
佐藤美和子虽然没有反对，但她其实一直都不太赞同目暮十三帮助牧远隐瞒破案实情的做法。
尤其是在牧远竟然接二连三地帮警方连续破掉四起难案的情况下，她更是觉得目暮十三的做法十分不妥。
但这种顾虑和不满，全在昨天，转化成了对目暮十三的担忧和敬佩。
…
昨晚，目暮十三提出要为牧远做假笔录的时，正义感十足的佐藤美和子当面拒绝了目暮十三的要求，直接质问了自己的上司
——你难道不知道，警视厅已经有人开始怀疑你是犯罪组织的卧底了吗？
——你就没想过，如果有一天事情败露出去了，人们都知道这些案子其实并不是你破的，你会落得什么样的下场吗？
——你这样做，还算是一位警察吗？
问完后，佐藤美和子便已经准备好了迎接上司的恼羞成怒，甚至做好了辞职的准备。
但她没想到，目暮十三竟是一脸坦然地看着她，缓缓道：
“在遵守警察手则的情况下破获刑案、抓博嫌犯，是我们的工作。”
“但我们难道是为了找工作，才成为一名警察的吗？”
“牧远君是一位高功能自闭症患者，对他来说，哪怕只是向他人介绍自己的名字，都是一种巨大的痛苦。”
“那他在帮助我们警方破案时，又该承受着怎样的折磨呢？”
“难道，只因为和教条上的正义相违，我们就要让无辜的人承受更大的伤害吗？”
“在我看来，那样人，才不配成为一名警察！”
目暮十三拿过佐藤美和子手中的笔录纸，刷刷刷地签上了自己的名字，认真道：
“牧远君的事我会承担起全部责任，无论是被同事怀疑，还是有朝一日被人发现真相，又或者是牧远君的病情康复了……”
“我随时都准备好了，说出真相，脱下这身警服。”
说完，目暮十三放下笔录纸，胖胖的身影在会议室的灯光下披上了一层光晕。
佐藤美和子定定地注视着那道身影，忽然敬了个礼：
“目暮警部，能在您手下做事，是我的荣幸！”
…
收回思绪，佐藤美和子扶着方向盘，再次偷瞄了牧远一眼。
她总觉得身旁这位年轻得过分的二泉寺主持，并不像看上去的那么简单。
但她愿意相信目暮十三的判断。
【也许，高木所说的才是真相吧。】
佐藤美和子微微一笑，轻点油门道：
“那么，牧远君，加桑的事情，就麻烦你亲自去向目暮警部解释了。”
牧远微笑着点了点头。
…
…
东都百货大楼下，青春洋溢的高中女生们排成了一条长龙，她们望着从百货大楼顶层垂下的那张巨大海报，眼底的激动与期待都快涌成海浪了。
“小兰！快点啦！今天可是木村君代言的那款口红发布的日子，晚了可就买不到了啊！”队伍的最尾端，留着茶色短发的铃木园子一脸激动地招着手。
“真拿你没办法啊，园子。”不远处，毛利兰快跑了两步，有些无奈地温柔笑着。
“哇，小兰你看！”铃木园子一把拉住了毛利兰的手，指着半空中的海报，激动道：“木村君实在是太帅气了，又高又帅气！我要找男朋友，就一定要找像木村君这样的大帅哥！”
毛利兰苦笑着抬起头，但当她看清上方的海报时，不知为何，脑海中竟然闪现过一个穿着袈裟的年轻身影。
“又高又帅的大帅哥……”毛利兰皱着眉，轻声喃喃了一句。
…
毛利兰对于半空中那位偶像明星，还有他代言的口红都没什么兴趣，如果不是为了陪园子，他根本不会一大早来到这种地方。
可不知怎的，在园子花痴般地介绍中，她的脑海中先是浮现出了牧远的身影，然后便是昨晚她去警视厅找正在录笔录的工藤新一时，听到的目暮警部和佐藤警官的对话。
“每次向别人解释自己的想法，都是一种折磨，却还要坚持帮警方破案……牧远君这样的人，真的会像新一所说的，是个危险的可怕家伙吗？”
毛利兰的心中产生了一丝动摇。
…
“小兰！你该不会又在想那个推理白痴吧？”铃木园子的声音将毛利兰的思绪拉了回来。
“哪有……”毛利兰讪笑着摆了摆手，忽然眼前一亮道：“不过，比木村君还帅的大帅哥，我倒是认识一个哦。”
“什么！？是谁？哪里，那里在哪里！？小兰！反正你已经有那个推理白痴了！你发誓！一定会把这样的帅哥先介绍给我！”
“你在胡说什么啦！谁，谁有……”
两位好闺蜜在亲切的斗嘴中，随着人流，缓缓地走进了东都百货大楼。
第30章 突如其来的爆炸
路过东都百货大楼前，红色FD上，牧远的视线被女高中生们的队伍吸引了过去。
“嗯？”眼底的金色纹路一闪而过，他在心中暗道：【一个是小兰小姐，还有一个……没见过。】
“看见了认识的人吗？”佐藤美和子敏锐地注意到了牧远的目光，解释道：“她们是为了一款新发售的口红哦。”
“口红？”牧远眨了眨眼睛，看着百货大楼上巨大的海报，疑惑道：“男明星代言的口红？”
“没错，在年轻的女孩子中很有人气的哦。”佐藤美和子微笑道。
高木涉顿时一激灵：“佐，佐藤警官你也想要吗？”
“啊哈哈哈，高木你真幽默，我怎么会想要这种东西？”佐藤美和子一愣，大笑道。
“这，这样么……”高木涉蔫了下去（被暗指年轻不是应该很开心吗？）。
牧远若有所思地问道：“年轻的女孩子是指……高中生的年纪，18岁算吗？”
“嗯？”佐藤美和子眨了眨眼，恍然道：“差点忘了，牧远君你也只有18岁而已，不过你要是想买来送给喜欢的女孩子的话，今天恐怕是很难买到了，要明天一大早来排队才行。”
牧远笑了笑没有说话。
高木涉犹豫着明早要不要来排队。
佐藤美和子开着FD，正准备驶过百货大楼旁的十字路口。
这时——
“轰隆隆——！”
巨大的爆炸声中，佐藤美和子的瞳孔骤然缩小成了针尖状。
是炸弹！
这种动静，她太熟悉了，每个突然惊醒的夜晚，她都在噩梦中聆听无数次。
“滋——！”一个紧急的横向制动，FD的轮胎划出了四道黑印，顺滑地急停在了路中间。
佐藤美和子快速解开安全带冲出车外，急声道：“高木你负责带牧远君去见目暮警部，我过去看看情况！”
说完，也不等高木涉回话，佐藤美和子的身影便快步消失在了马路对面的人群中。
“诶！？佐，佐藤警官！？”高木涉一脸蒙地眨着眼睛。
…
牧远想了想，并没有追上去。
爆炸发生的地点应该是地下车库的方向，威力不小，但还不足以影响到地面上层的建筑，所以毛利兰和另外一位完美心圆拥有者暂时应该没有什么危险。
只是刚刚进入百货大楼的她们，应该有着充足的时间撤离危险区域。
而且佐藤美和子已经过去了，警方的人也很快就会抵达。
这样的惊吓也不足以产生情绪沙，他完全没有过去查看的理由。
至于发生爆炸的原因……
无心之人并不好奇。
…
…
另一边，东都百货大楼一楼大堂内。
“小，小兰，刚刚那是……地震了？”铃木园子一脸慌张地看着闺蜜。
毛利兰也是心有余悸的样子，摇了摇头：“不太像呢，我感觉是……炸弹！”
“炸，炸炸弹！？”铃木园子瞪圆了眼睛，双腿都颤抖了起来。
…
“各位尊敬的顾客，请注意，因发生特殊情况，本店将暂停营业，还请大家在工作人员的引导下有序立场！”
“各位尊敬的顾客，请注意……”
毛利兰的话音刚落，商场的大喇叭中便传来了紧急公告，一连重复了三遍。
如果是平时，在如此严正的公告下，大部分顾客一定会听从指引，快速撤离百货大楼。
但今天……
“搞什么嘛？木木代言的口红我还没买到呢！”
“就是，我不走，今天不买到口红我决不会走！”
“开什么玩笑！？我早上五点就来排队了，你们是不是故意的，是不是想把口红留下来进行私底交易？少说废话赶紧开卖！”
……
一群染着各色头发，还在校服上写了偶像名字的女高中生们，直接堵住了大门叫嚷起来。
这时，楼上的顾客们也被疏散了下来。
大厅内瞬间乱成一片。
…
“小兰，怎么办，大门被堵住了！”人群中，园子抱着毛利兰的胳臂，一脸担忧道。
毛利兰紧锁着眉头，回忆着工藤新一说过的话。
【像这种大型的商场啊，当然不可能只有一个正门作为逃生出口，如果遇到紧急情况，除了商场的正门，最好的逃生选择便应该是通往地底车库的楼梯间……】
“园子，不要怕，我知道怎么出去了！”
毛利兰拉着园子挤过人群，一路向着工藤新一教给她的方向跑去。
…
“呼——”推开楼梯间的大门，毛利兰长舒一口气道：“现在咱们只要下楼到地下车库，然后再从汽车的进出口离开就好了。”
“呜呜呜，小兰，还好有你，要不……哎呀！”
泪眼婆娑的铃木园子突然脚下一绊，整个人顺着向下的楼梯就栽了出去。
半空中的铃木园子惊恐地瞪大了双眼，心中只有一个想法——完了。
“园子！”
毛利兰一声急呼，“咚！”的一脚蹬在了楼梯的护栏上，整个人直接平飞了出去，抱住半空中的铃木园子便是一个前滚翻，“啪嗒”一声，平稳地降落在了两层楼梯间的平台上。
“呼——呜呜呜，我还以为这次死定了呢。”死里逃生的铃木园子松了口气。
但很快，她便有些诧异地看向了身前的好闺蜜道：“小兰……你在发抖？”
“园，园子……咕咚，”毛利兰咽了口口水，颤抖地指向两人刚刚所在的位置，小声道：“你看清刚刚是什么把你绊倒了吗？”
“嗯？什么绊……好像是个人？”
铃木园子有些迟钝地抬起头，视线先是集中在了被毛利兰一脚蹬变形的金属护栏上，毫无所动且习以为常地眨了眨眼，然后才瞄向了她刚刚被绊倒的地方，然后……
“炸，炸，炸炸弹人！！？”
…
…
新米花通路，从警视厅驶向东都百货大楼的方向上，安室透驾驶着自己的白色FD高速疾驰而过。
地板油地压迫下，转子引擎的轰鸣声响彻整条街道。
“该死！我应该亲自去的，即便再累，我也应该亲自去的！”
车内，安室透不断重复地自责着，脑海中回想的，全都是昨晚他和手下风间裕也的对话：
“乔的交易记录还在他的另一个住处，最好现在去取来。”
“降谷先生你忙了一整晚了，先去休息吧，人都已经抓住了，剩下的工作就交给我吧。”
“嗯……你要小心一些，注意不要……”
“安啦安啦，降谷先生你就放心去睡吧，这种工作我还是可以完成的。”
……
“砰！”安室透一拳砸在了FD的方向盘上，咬着牙道：“风间！你一定要撑住啊！”
…
…
“高木警官，刚刚那辆白色的FD，明显超速了吧？”佐藤美和子的红色FD上，牧远突然道。
“那个，牧远主持，我其实是刑警……”高木涉紧张地盯着路面，尴尬道：“另外，我还得把你送去警视厅见目暮警部啊。”
“嗯……”牧远点了点头没有再说什么，心里却是已经琢磨了起来。
【刚刚发生的爆炸，和降谷先生的工作有关吗？】
【那我是不是应该……】
“咦？”高木涉忽然踩下刹车道：“那边开过来的，好像是目暮警部他们的车。”
牧远：“……”
这下不用考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