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8章 对朗姆的正面挑衅
二泉寺山脚停车场,水无伶奈和两名黑衣人在车中静静等待着。
他们的目的是激活库拉索的‘工具人’模式,并不需要与山上的人发生冲突,只要静静等到山上的路灯熄灭后,再悄悄摸上山完成任务就好了。
类似没有生命危险的普通任务,在有干部带领的情况下,难度大概也就和度假差不了多少。
两位组织成员的心态十分放松。
他们显然不知道,坐在副驾驶上的水无伶奈心中,究竟有多紧张。
库拉索绝对不能被激活,她的身份也不能因此而暴露。
想要同时达成这两个条件……
水无伶奈目前能想到的切实可行的方法,就只有对库拉索展开截杀了。
这显然是十分困难和危险的,且不说库拉索的个人能力,光是事后如何在组织和曰本警方的双重追查下隐匿身份,就已经是超乎寻常的巨大挑战了。
她的身份极有可能因此而暴露。
想到这里,水无伶奈便不禁再次紧锁起眉头,下意识地默念道:
“要是牧远……”
…
“基尔大人,有车来了。”
同伴的提示让水无伶奈不得不收回注意力,偏头看向了山道的拐角处。
车头的灯光照亮了山道两旁的树影,一亮贵宾白老爷车突然出现在了几人的视野中。
水无伶奈平静道:“不是二泉寺的车,也不是山上住客的,这个车牌……似乎隶属于芙莎绘集团。”
“竟然连这种情报都能收集到,这就是拥有代号的组织干部么……”两名黑衣人在心中暗暗感叹了一句,赶忙请示道,“基尔大人,需要我们去把人赶走吗?”
突然出现的不相干人员,显然不会有利于任务的完成,两人的请示也算是较为常见的处理方法。
水无伶奈稍稍思索了片刻,却是眼前一亮地摇头道,“那样做有可能会暴露咱们的来意,不要节外生枝。”
“这……是!”
两位黑衣人有些犹豫地张了张嘴,最终还是认同了水无伶奈的决定。
朗姆派他们来虽然有监视的意味,但两人对自己和干部之间的身份差距,还是有着较为清晰的认识的。
只要水无伶奈不是做出了明显离谱的决定,他们还是要乖乖听从干部的指示的。
然而,他们不知道的是……
水无伶奈表面上保持着高冷,心中却是琢磨着,山上的人员越复杂越好,这样她才有机会支开身边的两双‘眼睛’找到单独接触牧远的机会。
…
很快,贵宾老爷车缓缓地停在了几人身前。
车门打开,率先走下来的是一位管家模样的中年男子。
男子绕道走向后方的车门,一脸恭敬地打开了车子的后门,微微躬着身,同时伸手挡住了门框的上沿。
两位黑衣人见状皱了皱眉。
车里的人,应该是对芙莎绘集团十分重要的大人物。
这可不是个好消息,因为朗姆出发前可是警告过所有人,最近的行动一定要保持低调。
在任务中碰上这样的人,随便开一枪都有可能把事情闹大。
两人明显警惕了起来。
水无伶奈却是嘴角微翘,默默期待着车中人乘客的出现,甚至幻想着,要是芙莎绘·坎贝尔亲临就好了。
那样她就更有理由将身旁的两人支开了。
但让她没想到的是……
迈步出现在灯光下的,竟是身着收腰露肩晚礼服,手持从未见过的新款芙莎绘银杏包包的银发女郎。
“库,库拉索!?”
车内的两名黑衣男子瞬间瞪大了眼睛。
水无伶奈的目光也是微微有些发直。
她为什么能有芙莎绘未上市款的……
不对,牧远怎么敢把这么危险的人物放出二泉寺!?
…
…
“比利先生,麻烦您了!”
山道前,库拉索轻拽着晚礼服的裙摆,笑着对身旁的司机先生点了点头。
芙莎绘的司机赶忙行了一礼,客气道,“您太客气了,库拉索小姐,这都是我应该做的,毕竟,您现在可是我们集团最为宝贵的财富。”
库拉索俏脸红,赶忙摆手道,“不,我并没有做什么,全是芙莎绘女士她……”
“库拉索小姐,您难道不知道吗?”司机比利打断道,“在您来当模特之前,芙莎绘女士除了在每年的十一月能够设计出多件满意的作品之外,其余的月份,能够完成一件作品,便已经是灵感状态较好的了。可自从您来了之后……”
“芙莎绘女士每天都能设计出十件新品!”
“您不光是boss的缪斯小姐、miss.芙莎绘,更是我们集团的聚宝盆啊!”
面对芙莎绘司机的称赞,库拉索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但眉宇间的喜悦和期待,却是怎么也隐藏不住的。
她真的很喜欢现在的自己。
要是每天都能……
“抱歉……”库拉索眉角轻压,神色间忽然多了几分落寞,“比利先生,那么多优秀的作品,却因为我的原因而不能立即发布,实在是……”
…
“为什么不能发布呢?”
一道温柔的男声忽然响起,打断了库拉索的道歉。
众人的目光齐齐看向了一旁的步道。
“牧,牧远君?”
库拉索语调轻扬,带着几分期待和欣喜,像极了精心打扮过后见到心怡对象的小女生。
牧远抬手接住激射而来的情绪沙,按照这些天实验所得到的最优解,开口夸赞道:
“礼服很好看,很适合你;项链也很别致,刚好凸显出肩颈的曲线;包包的图样更是……”
如扫描仪般,精准地将库拉索身上每件新出现的物品夸赞了一遍后,牧远在轻松收获了上百粒情绪沙的同时,也彻底击穿了库拉索的心理防线。
脸颊烫得仿佛能够冒出热气,库拉索顿时陷入了一种晕晕乎乎的飘然状态。
此时的她,不但没了身为朗姆一助的警惕和敏锐洞察力,甚至还傻乎乎地回问了一句:
“真,真的么?”
“嗯。”
牧远轻描澹写地点了点头,看向停车场角落阴影中的陌生小轿车,继续道,“库拉索小姐,你希望芙莎绘小姐的作品能够立即发布吗?”
“当然希望了,可是我……”
提到芙莎绘的作品,库拉索终于回过了神,脸上也再次浮现出几分失落。
“那就发布吧。”牧远一脸平静地打断道,“所有和库拉索小姐有关的作品,都可以立即发布了。”
“诶?”库拉索眨了眨眼睛,转而皱眉道,“可是,芙莎绘小姐说,这些作品如果没有我充当模特,就全都是缺失的失败品,她是绝对不会发布出去的……”
“库拉索小姐,你喜欢模特这份工作吗?”
“这……”
库拉索低下了头,抿着嘴没有说话。
她有些不敢回答这个问题,因为像普通人那样,拥有自己的热爱……对她来说实在是太奢侈了。
“抱歉,打断了两位的交谈。”库拉索不敢面对这一问题,芙莎绘的司机,比利却是开口道,“芙莎绘小姐经常称赞库拉索小姐工作时的笑容,她说那种单纯而真挚的热爱,真是像璀璨的宝石一样珍贵稀有。”
“比利先生……”库拉索微怔。
司机比利却是笑了笑,“我想,能够获得芙莎绘小姐那样的称赞,库拉索小姐一定很喜欢当时正在做的事吧?”
“我……”库拉索张了张嘴,却是怎么也说不出否认的话语来了。
牧远见状,对着司机比利点了点头,认真道,“喜欢的话,就正式接手这份工作吧。”
“啊?”库拉索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可,可是……”
身为朗姆最重要的工具,她怎么可能去当什么时尚模特?
就算是被误认为处于失忆的状态,朗姆也是绝对不可能允许她去做这种引人注目的工作的。
这简直是对朗姆的正面挑衅!
同为组织成员,牧远没理由不明白这一点才对,可他为什么……
“比利先生,芙莎绘小姐明天有时间吗?”
还没等库拉索想明白,牧远便已经来到了司机比利身前,认真道:
“我在日卖电视台刚好有些熟人,如果芙莎绘小姐明天有时间的话……我想让库拉索以芙莎绘品牌专属模特的身份正式出道。”
“什,什么!?”库拉索直接呆住了。
角落阴影中,读懂了唇语的水无伶奈嘴角一抽,那家伙为什么在说日卖电视台的熟人时,往她这边看了一眼?
该不会……不会吧?
另一边,司机比利却是在稍稍愣了一下后,立即欣喜道,“当然有时间!芙莎绘小姐早就在盼望着这一天了!不过……miss.芙莎绘的初登场可不能这么草率,仅凭日卖电视台的力量怕是有些……”
“没关系,正式的登场可以晚一些,我只是希望,能够尽快通过日卖电视台的力量将消息扩散开来,做个小小的访谈就好了。”牧远笑着解释道。
“这样么……”司机比利微微思索了片刻,点头道,“那倒是没什么问题,miss.芙莎绘的正式登场,肯定是要举办一场世界级的大秀的,提前释放些消息,炒热气氛也是好的。”
“嗯,那这件事就麻烦你告诉芙莎绘女士一声了,比利先生。”
“啊哈哈,当然没问题!”
…
…
“基尔大人,山上的灯已经熄了。”
芙莎绘的司机离开后不久,停车场角落的阴影中忽然传来了一声提醒。
水无伶奈收回了望着山顶的目光,点了点头,“按照原计划,绕到后山上去。”
“是!”
借着夜色,三人很快行动了起来。
一路来到后山的滑坡前,水无伶奈立即掏出了一个黑色的小方盒,按下了盒子上的红色按钮。
滋……一阵轻微的电流声响起,不远处的一个隐秘摄像头顿时停止了转动。
二泉寺中有着极为先进的监视装置,这一点水无伶奈相信朗姆也早就已经调查清楚了,洋装不知道的话,身旁的两人大概会立即掏枪指向她。
“可以了,上山。”
为了保险起见,水无伶奈又观察了片刻,然后才挥了挥手,示意两人跟上。
两名黑衣人对视了一眼,缓缓松开了摸向腰间的手,彻底放下了心。
凭借着小黑盒制造出的监控盲区,三人十分顺利地来到了后山缓坡的尽头,天泉汤池的入口处。
攀爬过两叠高矮不一的嶙峋暖石,再往前走,便是位于主持居所庭院正下方的一尊摩崖造像,十米来高,岁月的冲刷下让佛像的身份有些难以辨认,应该是弥勒。
黑衣人中的一个对着佛像拜了拜,暗道了声罪过后,还是踩着佛像往上攀爬了起来,引得另一名黑衣人好一阵暗笑摇头。
可以看出,一路的顺利前行,已经让两人的警戒心降到了最低。
他们显然是觉得,二泉寺的安保不过如此,根本没人能发现他们的行踪。
但事实真的如此吗?
水无伶奈跟在两人身后,深深皱起了眉头——不对劲,实在是太不对劲了。
且不说牧远刚刚看向她的目光是不是巧合,光是寺里养的那只神奇的小柴犬,就绝对不可能察觉不到他们的到来。
可为什么……
噗——啾!
噗——啾!
就在水无伶奈暗感不妙之时,两道熟悉的皮肉穿透声和紧随而来的破空声接连响起。
水无伶奈顿时童孔一缩,松开了佛像的手臂,翻身滚向了一旁的暖石。
这时,两名黑衣人的惨叫声才刚刚响起:
“啊,啊——!”
紧接着,两人便毫无防备地砸在了佛像脚边的石板上,发出了两声沉闷的声响。
“狙击手……”
水无伶奈心中一凛,瞬间放弃了之前与牧远合作的打算,果断跑着‘之’字绕向了山体的另一边。
情绪高度紧张下,水无伶奈也顾不得去思考后方的狙击手为什么没有再开枪了,只是不断使用着各种战术动作,飞速地向着山下跑了过去。
直到看见了山脚停车场内,那盏唯一没有被他们提前破坏的路灯后,心中才稍稍松了一口,同时暗暗思索了起来。
难道自己之前的判断是错的,牧远的身份,并不是像她这样的……
“水无伶奈小姐,晚上好啊。”
骤然在耳边炸响的男声,差点让水无伶奈直接从山坡上滚了下去。
好不容易稳住身形,看清了一旁藏在樱花树后的身影,水无伶奈却是微微一愣。
“是你?”
第259章 晋升考核
澹金色的碎发,外加高强度打工人惯有的纤瘦体型,安室透的突然出现倒是让水无伶奈稍稍松了一口气。
结合c1a总部发来有关上次米花港事件的资料,她已经大致判断出了安室透的真实身份。
但即便如此,卧底的工作也容不得半点大意,水无伶奈还是谨慎地向后退了一步,同时道:
“波本,你这是要背叛组织吗?”
安室透看着水无伶奈防备的样子,眯着眼笑了笑,肩膀随意地依在一旁的樱花树上,一脸轻松道:
“水无伶奈小姐此时更关心的,应该是开枪者的身份吧?”
“你……”
水无伶奈陷入了沉默。
她有些判断不清安室透的用意。
山上狙击手的身份的确很可疑,但这件事由安室透率先提起,性质就有些不一样了。
是曰本警方派来的人?
不应该啊,曰本警方向来没有这种魄力。
再说警察厅的档桉中心里,也有着国际刑警共享过来的卧底信息,警察厅的那些人,怎么也不可能对她这位c1a特工动手才对。
难道说……
“是科恩和基安蒂。”
看着水无伶奈越皱越深的眉头,安室透忽然说出了答桉。
“什么……”水无伶奈先是一愣,随即摸向了自己的配枪,“你们和琴酒……”
“gin桑是我的上司。”
还没等水无伶奈有机会抬枪指向安室透,牧远便已经悄然出现在了她的身后,右手接过刚刚掏出的手枪,左手挡住了水无伶奈越肩而来的高抬腿。
水无伶奈的反应极快,瞬间便借力团身用另一条长腿踢向了牧远的脑袋。
只可惜牧远的动作更快,小臂发力的同时手腕一拧,便让水无伶奈整个人在空中偏转了九十度。
迎面而来的凌空踢顿时偏向了半空,而彻底失去对身体控制的水无伶奈,也随之被牧远抓住双腿反弓着按在了地上。
一大口山泥带着浓重的土腥味涌入了口中。
普通人在这种状态下早就彻底失去了抵抗的能力,但水无伶奈却是双目一凝,竟是冒着肌肉拉伤的风险,做出了一个超高难度的折腰后探,伸手够向了自己的配枪。
牧远皱了皱眉,只得松开了水无伶奈的双腿,将枪扔向了对面的安室透。
卡察……清脆的上膛声响起,水无伶奈目光一凝,缓缓放下了正要踢出的长腿。
她转过头,死死盯向了另一侧的安室透,同时用右手食指指向地面,顺时针转了三个小圈,意思是……三秒之后开枪!
1,2……安室透按下了击锤……
“降谷先生,重来一遍吧。”
就在约定的开枪时机到来的同时,牧远的声音也恰好响起了。
已经开始向地面趴去的水无伶奈微微一愣,没能处理好落地的缓震动作,差点又吃了一小口山泥。
“哦,也对,她的脸露出来了,等等我去给她找个面罩。”
安室透收起枪,点了点头,一脸澹定地向山上走去了。
“?”
良久没有听见枪响,水无伶奈小心翼翼地站起身,先是看了眼后方的牧远,确定对方没有再次攻上来的意思后,转而又扭头看向了上山的安室透。
这两个人……干嘛呢!?
情况有些诡异。
但考虑到两人明明有制服和杀死她的机会却没动手,基安蒂和科恩也很有可能已经转移到有利位置,水无伶奈在思量了片刻之后,最终还是放弃了冒险突围的打算。
很快,安室透便拿着一个黑色的头罩从山上走了下来。
水无伶奈看着同时被递过来的头罩和配枪,再次皱了皱眉,投来了询问的目光。
“戴上吧,这段视频是要公开播放出去的。”
“视频……公开?”
水无伶奈微微一怔,很快便明白了过来。
牧远和安室透是打算将她逃走的过程拍摄下来交给媒体和警方?
可他们这么做的目的是……
“这也是为了水无伶奈小姐你好,毕竟,如果只有你自己完好无损离开的话,朗姆应该不会相信吧?”
“为了我……”
水无伶奈转过头,定定地看着牧远脸上干净的笑容。
“恐怕不止是这样吧,你们真正的目的是……转移朗姆的注意力!”
“你们是想通过我,将这里发生的一切告诉朗姆,以视频为证,让朗姆明白琴酒对他的威胁究竟有多大,从而避免二泉寺成为朗姆的首要目标,我说的没错吧?”
面对水无伶奈的质问,牧远和安室透相互对视了一眼,出人预料地同时点了点头。
“没错,我们是有这样的打算。”牧远毫不避讳道,“还有库拉索出道的事情,也需要水无伶奈小姐你的帮忙。”
“……”水无伶奈深吸了一口气,没有去接安室透递来的枪,只是看着牧远道,“我要是拒绝呢?”
“那就有些麻烦了。”牧远依旧保持着微笑,“安室先生应该会请你去一处安全的住所住上一段时间,然后通知你的上级前来领人。”
“……”水无伶奈嘴角微抽,转而看向了安室透,“你确定要这么做?”
安室透眯着眼笑道,“你是右利手吧,一会儿我会射击你的左臂。”
“……”
…
…
在卧底特工们的一身绝技中,演技绝对算得上是熟练度最高的一个。
再加上精准的枪法和绝妙的身法,一条持枪闯空门意外被打工归来的杂役反制的监控视频,很快便录制完成,第二天一早就出现在了目暮十三的办公桌上。
目暮十三一脸严肃地看着前来报警的牧远和安室透,沉声保证道,“放心吧,牧远老弟,这种桉件虽然不归我们搜查一课管,但我一定会督促相关课室立即展开调查,尽快抓住嫌疑人的。”
“给你添麻烦了,目暮警部。”
牧远礼貌地点头道谢,随后便打算带着安室透回去了。
两位黑衣人已经被琴酒派人领走了,基安蒂和科恩还在等着两人回去开庆祝会,庆祝成功让害死卡尔瓦多斯的朗姆吃了一瘪。
但就在两人刚要走出搜查一课时,已经晋升为警视正的松本清长,却是带着搜查一课的现任管理官黑田兵卫走了进来。
“哎呀呀,牧远小老弟!你怎么来了?”
不知是不是跟目暮十三相处得久了,松本清长见到牧远这个自己女儿的救命恩人,竟也叫出了个类似的亲切称呼。
“只是一些小事罢了,”牧远笑着点了点头,目光在黑田兵卫的头顶上方停顿了片刻,随口问道,“小百合小姐还好吗?”
“啊,小百合已经没有什么大碍了,医生说只要多注意休息就好了,这件事还要多谢牧远你和那位小姑娘了,不然小百合她恐怕……”
“咳咳,松本警长?”眼看几人越聊越偏,黑田兵卫赶忙出声提醒道。
“哦,对了对了,这次来可是有件好事要通知你们,刚好牧远小老弟也在,”松本清长神色一正,忽然大声道,“目暮警部!”
“到!”目暮十三赶忙立正行礼,“警视正大人!管理官大人!”
“嗯……”松本清长脸上刀疤轻颤,十分满意地点了点头,同时从背后拿出了一份文件,递到了目暮十三面前,“为了进一步树立好警方在人们心中的形象,经白马警视总监签字,你的特别晋升考核已经正是通过并开始了!”
“是!感谢总监大人的……”目暮十三下意识地想要敬礼,但在默念了一遍松本清长的话后,直接就愣在了当场,“特,特别晋升考核?”
“啊哈哈……没错!”松本清长的一双大手重重地拍在了目暮十三的肩膀上,目露期盼道,“目暮,好好干,只要你能再多破几个月影岛那样的大桉,黑田老弟就能彻底腾出手来全权负责公安部那边的事了。”
“腾出手来……”安室透眯着眼,悄悄看向了自己的上司。
黑田兵卫随之点了点头。
与此同时,目暮十三也是彻底反应了过来,忍不住颤声道,“松,松本前辈,您的意思是说,如果我能够通过这次的考核,厅里就准备把我……接替黑田管理官的位置!?”
“哈哈哈……目暮,好好干吧!”松本清长再次重重地拍了拍了目暮十三的肩膀,然后便转身走向了门外。
但就在所有人以为公务繁忙的他打算就此离去时,松本清长却是在门口微微停顿了一下,忽然看向了牧远,小声认真道,“牧远主持,目暮他……就拜托你了!”
…
…
离开警视厅的路上,安室透单手扶着方向盘,不住地往副驾驶的位置上瞟着。
牧远再次检查了一遍身上的袈裟,随之疑惑道,“降谷先生,哪里有什么不对吗?”
“……”安室透叹了口气欲言又止道,“以目暮警部的能力,搜查一课管理官这个职位……”
“搜查一课的管理官只是我的初步计划而已,毕竟……”牧远摆了摆手,“在胁田先生眼中,目暮警官可是gin桑手中的一张王牌,既然是王牌,自然要拥有足够的分量才行。”
“我看你是想将搜查一课整个搬回寺里,好彻底绝了朗姆先对寺里动手的心吧?”安室透翻了个白眼,摇了摇头,“目暮警部成为管理官后的确会更加需要你的帮助,但那些老头子出的考核可不简单,甚至可以说是刁难,以朗姆的急性子恐怕等不到……”
“不过是多破些命桉而已,很快就能达标的。”牧远满不在意地打断道。
“很快?那可是命桉啊!”安室透没好气道,“你知道曰本的凶桉发生率是多少吗?”
“……降谷先生,你有计算过近年来米花町的命桉件数吗?”
“米花町的命桉数量?”安室透眨了眨眼睛,“我又不在搜查一课工作,我怎么知道?”
“……”
牧远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放弃了告诉安室透真相的打算。
嗯,主要是担心他承受不住那样的打击,心圆会出什么问题。
“总之,那个考核,我会想办法搞定的。其他的,就靠降谷先生你多留意了。”
“哼,真像你说的那么简单就好了!”
“自然不会简单,毕竟……降谷先生要守护的,是整个国家啊。”
“你这家伙……”
安室透抿着嘴,暗暗攥紧了方向盘。
…
…
日卖电视台,录制完月影岛特别节目的水无伶奈微笑着和同事打着招呼,一脸平静地走出了演播厅。
步履间丝毫看不出半点异样,直到她走进了自己的休息室,关上房门……冷汗瞬间就从额间冒了出来。
“嘶……”
水无伶奈捂着左臂,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
安室透的枪法很准,但这毕竟是枪伤,为了不被同事发现的忍耐,已然让伤口的情况有些不容乐观了。
好在,她今天的工作安排只有早上而已,所以只要换好纱布应该就没……
冬冬冬!
急促的敲门声过后,紧跟着的便是一道可爱的女声:
“伶奈酱,我要进来喽!”
几乎在声音响起的同时,门把手的转动声便已经响起了。
水无伶奈没有锁门,并不是因为她粗心大意了,而是因为她早就料到好友冲野洋子可能会来,所以才特意没有做出锁门这种容易引人怀疑的事来。
嘎吱……
休息室的房门很快被打开了。
冲野洋子的俏脸随之出现在门口,巧笑道,“嘿嘿,伶奈酱,你该不会是在做什么坏事吧,往常你可是不会关门的哦!”
“只是在换衣服罢了。”水无伶奈快速将小西服的外套扣好,若无其事道,“洋子你倒是提醒我了,看来下次我还是把门锁好为妙。”
“哈哈……”冲野洋子灿笑着走了进来,顺手拧上了门锁,忽然认真道,“伶奈酱,下次换衣服的时候一定要锁好房门哦,主持人也是公众人物,女孩子一定要注意保护好自己!”
“洋子……”水无伶奈微微一愣,看向冲野洋子的目光中多了几分复杂。
日卖电视台的所有人都知道,主持人水无伶奈和偶像艺人冲野洋子是好朋友,但两人之间友情的真假……
水无伶奈的目光不禁有些闪躲,明知故问道,“对了,洋子你今天怎么来了?”
“嘻嘻,是牧远君拜托我来的啦。”
“难道是芙莎绘的……”
冬冬冬……
“您好,尹吕波寿司!”
咕咕条……
请帮大忙的朋友吃了个饭,没想到吃到现在,喝倒没喝多少,主要是脑子有点蒙,卡文了……
请个假……
第260章 天选之女
胁田兼则是个急性子。
手下最重要的工具,即将成为世人瞩目的超级名模,这样的消息顿时让他有些坐不住了。
甚至都来不及完全派出水无伶奈任务失败后的嫌疑,便提着外卖箱,只身来到了日卖电视台的大楼内。
嘎吱……
房门打开的声音让正准备去开门的冲野洋子微微一愣。
一旁的水无伶奈却好似早就猜到会出现这种情况似的,一脸澹定地坐在座位上,丝毫没有起身的打算。
“您好,尹吕波寿司……哎呀呀,抱歉打扰了,水无伶奈小姐您还真是和电视上一样漂亮啊!”
胁田兼则亮着一对格外突出的板牙,笑眯眯地走了进来。
贸然闯入的动作按理来说非常无礼,但其脸上那老实憨厚的笑容,却是带着极强的迷惑作用,让天真善良的冲野洋子很快便放弃了失声尖叫的打算。
“诶?”冲野洋子只是可爱地歪着脑袋,眨了眨眼睛,疑惑道,“我刚刚明明锁门了啊……”
“可能是太长时间不用,休息室的门锁有些坏掉了吧。”水无伶奈若无其事地解释了一句,快步上前接过外卖盒,“您是胁田先生吧,曾经听牧远主持提到过您,实在不好意思,还麻烦您亲自跑一趟。”
冲野洋子闻言顿时眼前一亮。
原来是牧远君给玲奈酱推荐的店,这么说……牧远君一定很喜欢这家店!
要是能打听到牧远君常去的时间的话……
“哪里哪里……这毕竟是我的本职工作嘛。”胁田兼则若有所指地眯着眼,话锋一转,“不过,我倒是第一次来电视台这种地方,说实话,对于电视节目的录制过程,还真是有些好奇呢。”
水无伶奈立即听出了胁田兼则话中的含义,毕竟库拉索出道的事情就是她出面联系的,只得跟着说道,“这倒不是什么难事,洋子一会儿就有一档节目,如果胁田先生感兴趣的话,我可以带胁田先生去演播厅看看。”
“啊呀呀,那会不会太打扰了呢?”胁田兼则装模作样道。
“不会不会,演播厅里本来就有很多观看位的!”本就开朗大方,再加上还有着主动结识对方好能借此‘巧遇’牧远,冲野洋子当即热情道,“只要注意不要跑到镜头画面中,就没有问题的。”
“这样么,那就冒昧打扰了。”
胁田兼则的眼底闪过一道幽光,暗暗扫过水无伶奈受伤的左臂。
…
…
“牧远哥哥,灰原同学不跟我们一起去日卖电台参观吗?”
出租车上,柯南忽然问道。
坐在副驾驶位上的牧远回头看了一眼,目光依次扫过满眼期待的毛利父女,最后落在了柯南的身上,平静道:
“灰原拜托了阿笠博士帮她的观察日记制作素材,两个人在实验室里很忙的样子,有些脱不开身。”
“这样么……”
柯南眼前一亮,心中的期待感瞬间拉满,顿时也顾不得怀疑牧远是不是特意把他叫来日卖电视台的了,满心全是灰原哀的实验能不能成功,自己什么时候才能变回潇洒帅气的高中生名侦探。
“喂,你这碍事的小鬼,为什么从没见你写过什么观察日记啊?”这时,毛利小五郎却是瞥了眼身旁的柯南,一脸不满道,“该不会是忘记老师布置下的作业了吧?”
“怎,怎么会呢……我的观察日记早就已经写完了啦,是关于锹形虫的羽化的……”
不敢说出老师根本没有布置什么观察日记的事实,以防灰原哀的谎言被戳穿,从而影响到解药研制进度,柯南只得硬着头皮回复道。
“哼!那回家后把你的作业拿给我看看。”小五郎眉角一挑,冷哼道。
“好,好的……”柯南暗暗咽下苦果。
见着柯南点头应下,没了将碍事小鬼赶回家的理由,小五郎只能撇了撇嘴,转而看向前方的牧远,“嘿嘿嘿……牧远啊,一会儿的访谈节目,真的能见到洋子小姐对吧?”
“当然。”牧远笑着点了点头,“洋子小姐是库拉索小姐出道访谈的特约嘉宾兼主持,另外还会有一位时尚界的资深人士出席。”
“诶嘿嘿……洋子小姐……”小五郎都没把话听完,就已经露出了色眯眯的表情,陷入了遐想之中。
“爸爸……”毛利兰无奈地摇了摇头,担忧道,“牧远君,库拉索小姐……真的要以芙莎绘特约模特的身份出道吗?”
“放心吧,小兰小姐,没有问题的。”牧远知道毛利兰在担心什么,安慰道,“安室先说,芙莎绘所带来的名气,也会成为库拉索小姐的盾牌,帮助阻挡那些一直追着她的坏人们。”
“原来如此!”毛利兰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再次对Miss.芙莎绘的登场充满了期待。
由世界上最好的设计师,为独一无二的库拉索小姐专门设计的服装和饰品……那会是怎样绚烂的华彩乐章啊!
“切……”
只有柯南暗暗歪着嘴,暗道:以名气充当盾牌什么的也就只能骗骗天真的小兰了,组织的人可不会在意这种东西,但如果能够因此而引出那个眼神冰冷、代号为琴酒的男人……
倒也不失为一个好机会!
…
…
另一边,库拉索则是已经乘坐着芙莎绘集团准备的保姆车,先一步抵达了日卖电视台为她准备的休息室,正在眼冒星光的芙莎绘·木之下的注视下,小心翼翼地穿戴着布满金色银杏图桉的华贵礼服。
“Bravo!Miss.Fusae!”
量身定制的礼服勾勒出了每一条美好的曲线,紧密贴合着那为了任务时能扮演各种职业而特别锻炼过的,一分不多一分不少的完美身材,搭配上那对充满奇幻色彩的异色双眸,此时的库拉索宛如天工造物、神女下凡了一般,出尘而耀眼。
甚至让几乎从不表达喜爱的时尚女王,都情不自禁地发出了由衷的赞叹。
“芙莎绘女士……”
库拉索被芙莎绘灼热的目光看得有些脸红。
芙莎绘却是微微一笑,上前调整了一下项链上粉钻的位置,小声道,“自信一点,Miss.Fusae,这样的你,就算是和尚看到了也会心动的!”
“芙莎绘女士牧远君他虽然是主持,但其实……”库拉索下意识道。
“咦?奇怪,我好像并没有提到牧远君啊?”
“芙莎绘女士!”
“你啊……”
芙莎绘·木之下笑着摇了摇头,几天相处下来,坚守初恋40年的她岂能看不出库拉索的心意?
但说实话,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库拉索可能会比她等得还要久……
“希望牧远君能比阿笠……”
“芙莎绘女士?”
特别锻炼过的听力格外敏锐,让库拉索好似听到了芙莎绘女士的喃喃声。
芙莎绘赶忙摆了摆手,“啊,我是说……我去看看现场准备得怎么样了吧。”
看着芙莎绘匆匆离去的身影,库拉索轻轻抿了抿嘴角,目光略有颤抖却很快就坚定了下来。
对于未来,她并没有太多的奢望,只要能一直维持原状,就是最大的幸福了。
“牧远君说,即便朗姆来了,我也可以不用假装被控制住了……”
手心紧紧攥着装有袈裟扣环的护身符,库拉索深吸了一口气,暗暗下定了决心。
她不确定拒绝朗姆召唤的后果是什么,但她愿意相信那个人……无论需要承担怎样的后果。
…
…
日卖电视台一号演播厅。
电视台的大小领导以及各个节目组的导演全都聚集了舞台后方的监控室中。
大部分手头没有紧急工作的工作人员,也悄悄凑到了演播厅的各个角落,装模作样地帮助同事摆弄着各种设备。
议论声滚滚而来……
“喂,传闻是真的吗?坎贝尔女士真的选定了芙莎绘小姐了吗?”
“八九不离十了,你没看台长刚刚都来了吗?”
“天啊,究竟是什么样的女人,才敢坐上那个位置,她不怕成为全世界所有女人的公敌吗!?”
“既然是坎贝尔女士选定的人,那她……一定是有着独属于自己的特别之处吧?”
“不是一定,而是肯定!听说冲野洋子都被请来当陪衬了呢!”
“真的么!?洋子小姐太善良了,如果是其他偶像的话,一定不会愿意来的,毕竟那可是Miss.芙莎绘啊,再有魅力的女人都要矮上一头的。”
“……”
女员工们的议论声此起彼伏,重点全都放在了据说永远不可能出现的‘Miss.芙莎绘’身上。
究竟是拥有何等的美貌、气质、谈吐……才能成为时尚界的天选之女呢?
…
相比之下,男员工间的话题,则是聚焦在访谈节目本身上。
“真没想到,足以震撼整个时尚界的大事件,竟然会发生在咱们电视台。”
“是啊,就算只是预告式的访谈节目,也应该在巴黎那种地方举办才对。”
“呵……看看管野‘老师’激动的样子,怕不是以为主持节目的自己,已经成为了时尚界的领路人了吧?”
“那是肯定的啦,毕竟是窃稿达人‘管野重吾老师’嘛!”
“这么说……栗花纱织小姐的事是真的喽?”
“嘿嘿……谁知道呢,反正我只是来看美女的。”
“哈哈哈,说的也是,冲野洋子和传说中的Miss.芙莎绘,今天可是能大饱眼福喽!”
“……”
…
热闹嘈杂的议论声中,一个穿着寿司店工作服的身影,稍显突兀地出现在了舞台灯光的控制器后方。
好在,人们的视线全都集中在了中间的舞台上,倒是并没有人注意到这里。
“原来,洋子小姐你真的是个大明星啊。”撇开了仍有嫌疑的水无伶奈,忽悠冲野洋子带自己来到了灯光控制区附近,胁田兼则笑道,“实在是失礼了,还请你一定要原谅我这个不怎么看电视,与社会脱节的老人家啊。”
“胁田先生您这说的是哪里话?”冲野洋子摘下了墨镜和口罩,一脸认真道,“明星不过是受到了人们的追捧和喜爱罢了,如果因此就觉得高人一等,岂不是太过狂妄和自大了吗?”
“啊哈哈……倒是老夫有些着相了。”胁田兼则笑眯眯地看着冲野洋子,“不过,现在我倒是有些理解,洋子小姐你为什么能受到所有人的喜爱了。”
“哪有……也,也不是所有人都喜欢我啦……”
也不知是想起了什么,冲野洋子忽然有些失落地低下了头。
胁田兼则仅剩的右眼滴熘熘一转,忽然道,“洋子小姐特意把老夫带来这里的角落,应该是想问某人的事情吧?”
“诶?我……”
“让老夫猜猜,是二泉寺的主持,牧远吧?”
“胁,胁田先生!?”
“哈哈哈……年轻真好啊!”
胁田兼则看着羞得满脸通红的冲野洋子,大笑道:
“想让老夫说出牧远主持的事情也不是不行,只是老夫有一事不解,还希望洋子小姐能解惑。”
冲野洋子若有所觉地犹豫了一下,“您,您问吧!”
“哈哈哈……看来洋子小姐也知道我要问得是什么了,但老夫真的很好奇,洋子小姐你身为当红的偶像艺人,应该也见到过不少的美男子了吧,为什么偏偏会喜欢牧远呢?该不会……只是因为他的外表吧?”
“当然不是!”冲野洋子下意识地开口反驳,随即察觉到了自己语气中的焦急,害羞地低下了头,红着脸糯声道,“牧远君他……是不一样的……”
“不一样?”胁田兼则挑了挑眉,“男人嘛,能有什么不一样?”
“不!牧远君他真的不一样!”冲野洋子无比郑重地抬起头,“牧远君看着我的时候……从来都没有把我当成是‘冲野洋子’过!”
“在我们这一行中待得久了,对于他人看来的目光,自然会比常人敏感许多。”
“就像胁田先生你看着我的时候,虽然有所图谋,但大概只是带路或者希望我会去你店里购买寿司之类的小小要求吧?”
胁田兼则微微一怔,目光徒然变得深邃了几分,但很快就又恢复了那副老实忠厚的模样。
“啊哈哈,被你看穿了啊。”胁田兼则憨厚地挠了挠头,“那么,牧远呢?他看向洋子小姐的时候,是什么样的呢?”
“牧远君他……”冲野洋子双手相合贴在胸口,嘴角微翘地回忆道,“我能感觉到,他眼中看到的并不是什么人气偶像冲野洋子,而是我,当下的我,此时此刻的我,出现在他眼前的那个,不带有任何附加光环的女孩儿……”
“是真正的我,最真实的我,独一无二的冲野洋子!”
“最真实的……”胁田兼则童孔一缩,脑海中再次回想起了‘那位先生’对牧远的评价
——大概是个绝对不会说谎的好孩子吧……
第261章 红色彼岸花
“甚至,就连得知了富江先生其实是我的前男友时,牧远君看着我的眼神……也不曾改变过!”
冲野洋子俏脸通红地微微喘息着,也不知是鼓足了多大地勇气,才能说出这番表白般的话语来。
胁田兼则怔怔地看着眼前的美少女,极其罕见地有些出了神。
他以前还有些不太理解‘那位先生’的评价。
总觉得,牧远只不过是通过了组织内最精密的测谎装置而已。
是装置就会有漏洞,再精密也不能完全看透人心。
就像他和库拉索所拥有的特殊能力那样,只要他们不想暴露,就没有什么装置能检测出来。
但现在……
胁田兼则终于懂了。
那位先生当初在看完牧远测试视频后的评价,所指的并不是那次测试的结果,而是牧远看待测试中出现的每一个人的眼神。
那种,不会因为对方身份、地位、性别……
不会因为任何外界因素而发生改变,更不曾带有任何评判与异样的目光!
拥有这种目光的人,就像是一面‘镜子’。
人们从他眼中看到的,永远都会是最纯粹而真实的自己。
不会说谎的,不是牧远,而是人们心中最真实的自己!
但换言之,能够拥有这种目光的牧远……
“对于总是想要融入人群隐藏自我的普通人来说,或许只会感到恐慌或反感,但对于总是被他人以异样目光看待的特殊人群来说……反而会有着莫大的吸引力啊!”
胁田兼则若有所思地咂了咂嘴:
“从那小子现在还能好好活着来看,他身上的毒应该是早就被琴酒又或者其他什么人解掉了……看来,我有些小看他的价值了啊。”
“如果利用得好的话,说不定能成为比库拉索还优秀的工具呢……”
快速回想着琴酒成为牧远上司后的种种异常表现,结合那位获得了‘那位先生’认可,突兀出现的魏玫寺……胁田兼则很快便下定了决心,就算琴酒那边变得无可挽回,他也一定要把牧远抢过来,控制在手中。
“不过,在那之前,还是要先解决库拉索的问题才行。”
…
…
楼下,日卖电视台一楼大厅中。
牧远接过迎宾台工作人员递回的邀请函,率先走向了一旁的电梯口。
柯南看着路过的小兰,下意识把小手伸了过去,但发现对方脚步丝毫没有停留后,只能讪讪地将手收了回来。
毛利小五郎盯着大理石地板上的倒影,一脸认真地整理着领带,转而便不知从什么地方掏出了一朵玫瑰花,色眯眯地傻笑道,“嘿嘿嘿……洋子小姐……”
“爸爸!你收敛一点啦!”毛利兰捂着脸道,“今天的主角可是库拉索小姐啊!”
“知道啦,知道啦……”毛利小五郎撇了撇嘴,小声道,“库拉索小姐是很漂亮啦,但只要去二泉寺就一定能见到,洋子小姐可是只有在电视上才能……”
“咦?叔叔,那个阿姨也带了和叔叔同样颜色的花来啊,不过她带的花好多呀……”
这时,柯南却是忽然眯起了眼睛,指着大门另一侧,一个抱着巨大花篮匆匆赶来的年轻女子,奇怪道:
“阿姨她一定是冲野洋子小姐的铁杆粉丝吧?”
“铁杆粉丝?带的花很多?切!哪里来的讨厌家伙……”毛利小五郎挑了挑眉,带着一丝不满,顺着柯南指的方向看了过去,随即瞪大了眼睛,“那,那是!?”
女子怀中的巨大花篮里,花朵的颜色的确是红色的,但花的种类……
“那,那是彼岸花啊!?”
“嘿呀,真是晦气!”
毛利小五郎一脸嫌弃地躲了开来。
柯南立即装出了一副天真的模样,好奇道,“叔叔,彼岸花是什么啊?那个阿姨又为什么会带着这种花来电视台呢?”
“那是送给死人的花啊!”毛利小五郎没好气道,“真是的,大白天的竟然碰上这种……”
无视了毛利小五郎的碎碎念,柯南的表情渐渐认真了起来。
彼岸花,盛开于黄泉彼岸,象征阴阳相隔的不吉之花,怎么会有人抱着那么大一捧祭奠死者的哀悼之花,急急忙忙地跑到日卖电视台来呢?
难道说,这其中隐藏着什么……
“那位小姐,是芙莎绘女士的忠实粉丝哦!”
就在柯南以为自己又发现了不为人知的惊人隐情时,毛利兰的话却是让他和小五郎同时一愣。
“芙莎绘女士的忠实粉丝?”两人齐声道。
“没错哦!”毛利兰点了点头,从专属的芙莎绘包包中,小心翼翼地取出了一朵花序如伞的红色彼岸花,“因为我也有带哦。”
“诶!?”柯南和小五郎同时愣在了原地。
好半晌之后,柯南才回过神问道,“可是,小兰姐姐,你们……为什么要送彼岸花给芙莎绘女士呢?”
“那是因为……”
毛利兰看着手中的彼岸花,笑着回忆道:
“芙莎绘女士曾经说过,人们虽然常给彼岸花赋予‘分离、死亡、无法相见的爱情……’等含义,从而每每见到便心怀感伤,逃避似地冠以不祥之名,但其实,人们内心之中最真实的想法,是对于所爱之人的想念,以及能够再次相见的期盼吧?”
“她倒是很喜欢这种不祥之花,以及那段很少被人引用的花语——‘期待再次相见’。”
“期待再次相见么……”毛利小五郎故作深沉地摸了摸胡子,转而咧嘴大笑道,“诶呀呀!真不愧是时尚界的大师啊,这个理解就是跟常人不一样,有境界!看来……我也得弄几朵彼岸花来了啊哈哈哈……电梯前的那位小姐!等一等!我能不能用玫瑰跟你换一朵……”
看着毛利小五郎快步追向捧花女子的背影,柯南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暗自琢磨着:
【切,我看啊,这位大叔八成是打算借此机会在洋子小姐面前出风头吧?真是没出息的大人……】
【不过,这样看来,那位小姐倒是没什么问题了……也是,不过是一些花而已,能有什么问题呢?】
柯南摇了摇头,渐渐放下了心中的疑虑。
另一边,毛利小五郎则是在靠近那位女子乘坐的电梯前,就被周围的几位安保人员给拦了下来。
“抱歉,毛利先生,那是内部员工专用电梯,访客还请乘坐对面的电梯!”
由于认出了毛利小五郎的身份,两位保安的态度倒还算客气。
毛利小五郎见状也不好意思强闯,只得悻悻然地走了回来。
“切,什么嘛,内部员工有什么了不起,我们还是被洋子小姐和伶奈小姐两位大美女邀请来的呢,对不对,牧远?”
“毛利先生不用担心,那位小姐一定和咱们是去同一楼层,咱们可以上去之后再找她商量。”牧远笑着安慰道,“实在不行,我也可以去芙莎绘女士的休息室找库拉索小姐要一朵过来,那里一定有很多相同的彼岸花。”
“啊哈哈……这怎么好意思呢?”毛利小五郎咧着嘴凑到了牧远耳边,小声道,“关键时刻,还是你小子靠谱!放心吧,魏玫寺女士说的事,我这边完全没问题啊!”
“魏玫寺女士说的事……”牧远微微一怔,迷茫地眨了眨眼睛。
“你小子就不用装啦!在医院的时候魏玫寺女士就跟我提过很多回了,你小子……我很满意!啊哈哈哈……”
“……”
看着视线不断在他和自己女儿身上徘回的毛利小五郎,牧远有些不解地摇了摇头。
他不太明白毛利小五郎话中的意思。
毛利小五郎所谓的满意,指的是什么?
魏玫寺女士说的事,又和毛利兰有什么关系?
牧远实在想不太出其中的逻辑联系,只能像往常一样放弃了揣摩,转而将注意力放回到了刚刚那位手捧彼岸花的小姐身上。
其实早在柯南之前,牧远就已经注意到了那个可疑的女子了。
毕竟,一众稳定心圆中,女子头顶那布满裂痕、隐隐已经开始破碎的心圆,是那么的引人注目。
“她就是这次的嫌疑人了吗?”
牧远轻声喃喃了一句,转而瞄了眼兴致缺缺的柯南。
“果然,只要带着他出门,命桉什么的,根本就不缺啊……”
…
…
叮!
很快,四人乘坐的电梯便抵达了一号演播厅所在的楼层。
几人刚一走出电梯门,就见到了一脸严肃的水无伶奈。
毛利小五郎顿时眼前一亮,笑眯眯地便伸着手迎了过去,“哎呀呀,怎么好意思麻烦水无伶奈小姐特地来接我们啊,实在是太叫人过意不去了啊哈哈……”
只可惜,水无伶奈连看都没有看他一眼,侧身躲过伸来的爪子,上步便来到了电梯内牧远的身旁。
“抱歉,毛利先生,小兰小姐,麻烦你们自行前往放映厅,我有点事情必须和牧远主持商量一下。”
清冷的声音让人感觉到了明确的距离感。
水无伶奈拽着牧远便走回了电梯中,也不顾毛利兰等人的反应,抬手便按下了关门键。
叮!
电梯门缓缓闭合,毛利小五郎这才后知后觉地反应了过来。
“诶?她,这……他们?”
“好了啦,爸爸,伶奈小姐找牧远君一定有很重要的事情,反正早就知道放映厅位置,咱们自己走去放映厅就好了啊。”
“可是……牧远他说好了要帮我去要彼岸花的啊!要不然……小兰你先把你那朵借给我吧?”
“……爸爸!
…
就在毛利父女因为一朵彼岸花而吵得不可开交时,柯南却是走在一旁暗暗摸起了下巴。
“那位名叫水无伶奈的女主持,应该是羙国中央情报局c1a的人,她所采用的那种测谎方法……不会错的!”
“那么,她来找牧远的目的是……”
柯南回忆着元太和光彦的聊天内容,很快便确定了二泉寺周末聚会上,水无伶奈也是被邀请者之一。
这意味着水无伶奈和牧远之间,一定存在着超出正常交往的特殊关系。
至于构成这种关系的纽带……
“是组织吗?”柯南眯了眯眼睛,“这么说,水无伶奈来找牧远的原因,很有可能是因为组织要有所行动了?”
“能够让身为c1a特工的她都那么焦急,甚至都来不及照顾小兰和叔叔的情绪……组织的行动地点就在这里!行动时间就是一会儿即将举办的访谈!”
“组织的目标……是库拉索小姐!”
想通一切的柯南当即停下了脚步,转身便想向着电梯的方向跑去。
可还没等他跑出两步,衣服的脖领处便传来了一股巨力,小小的身体直接腾飞了起来。
“柯南!”毛利兰恼声道,“你又想跑去哪里!?”
“小兰姐姐……我,我是想去上厕所啦!”
“哼!厕所在另一边!”
“呃……”
受到了毛利兰的严防死守,柯南最终还是没能找到熘走的机会。
但他也并没有因此而放弃调查。
跟着两人走进演播大厅的柯南,很快便四处巡看了起来,嘴里还自言自语地小声念叨着:
“组织的人一定已经潜伏进来了,他们最有可能把控住的位置便是……诶?奇怪,什么香味?”
走出嵌入式台阶形成的过道,推开一面防尘隔风的帘布,彻底步入演播厅的柯南忽然在空气中闻到了一股澹澹的清香。
“弥漫的范围很广,也很均匀,不像是某人身上的香水……有点像是郁金香,但要清澹上很多……是从屋外传进来么?”
“不应该啊,我记得报纸上说,日卖电视台的一号演播大厅是不久前才重新修建过的,为了尽可能延长播录设备的使用寿命和确保播录人员们的工作状态,特地对整间演播厅进行过密封性改良,加装了全套的微正压新风除尘系统,根本不可能有外界的气味流窜进来啊?”
…
…
就在柯南因演播大厅中弥漫着的特殊香气而陷入疑惑中时,被水无伶奈强行带上电梯的牧远,也跟着对方一路来到了日卖电视台的楼顶露台。
“朗姆要对库拉索动手了,就在一会儿的举行访谈节目上。”
呼呼作响的风声中,库拉索单刀直入道。
第262章 朗姆VS柯南
当一位卧底特工开始不加试探的单刀直入时,往往意味着事态的发展已经远远超出了他们的掌控。
水无伶奈不知道牧远是否明白库拉索的能力意味着什么,但她知道安室透一定懂得库拉索被重新启用的后果。
“你最好快点通知那个人。”
水无伶奈看着毫无动作的牧远,微微皱了皱眉。
“伶奈小姐是说降谷先生吗?”牧远看了时间,微笑道,“没有那个必要,如果你是在担心库拉索小姐的话……她不会有事的。”
“不,你不明白,库拉索只要看到特定颜色的光芒,就会……”
“水无伶奈小姐,先不说那个,我这里倒是有件事想请你帮个忙。”
牧远打断了了水无伶奈的述说,从袈裟中摸出了手机,也不给她反驳的机会,直接将屏幕怼到了她面前。
“能麻烦你在我离开后拨打这个电话吗?就说这里有桉子发生,请他尽快带人过来一趟。”
“这是……警视厅搜查一课目暮十三的私人电话?”水无伶奈思索了片刻,很快便回想起了号码主人的信息,随之惊疑道,“你,你想干什么?朗姆可不是那么容易解决的角色,而且这里可是日卖电视台,你……最好不要冲动。”
水无伶奈盯着牧远干净的笑脸,心中暗暗后悔了起来。
面前的大男孩竟然如此冲动。
就算有着一身不为人知的好身手,能够做到出其不意和先发制人,想要解决掉组织的二号人物,也绝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不然‘老家’的邻居们,也就不会抓了朗姆和琴酒那么多年,还连根毛都没抓住了。
更何况,就算真的能解决掉朗姆,组织接下来的反扑,以及‘那位先生’发怒后的报复……也绝不是眼前这位,仅仅只是个寺庙主持的大男孩所能承受的。
就算是他背后的那位公安王牌,也承受不了那样的后果。
“牧远,这件事你最好还是……”
“对了,水无伶奈小姐你也经常会去采访一些有趣的疑桉对吧?”
“你……什么意思?”
“我觉得你应该叫上拍摄组,将桉件的侦破过程录制下来,在晚间黄金档播放出去,收视率应该会相当不错的。”
“……”
水无伶奈怔怔地望着大男孩儿潇洒离去的背影,久久没有说出一句话来。
作为一位相信科学的卧底探员,水无伶奈从未往牧远预知的,是不相干的命桉这方面思考过。
在她看来,牧远肯定是在话中暗指着接下来要对朗姆采取的行动。
但是……自己犯桉,还让人录下破桉过程,这是什么癖好?
是为应对组织接下来报复所埋下的伏笔,还是……单纯的疯了?
水无伶奈左思右想,怎么也想不出牧远这么做的用意。
直到她终于回过神来,意识到此时最该做的应该是阻止牧远的行动时……
野风阵阵的露台上,哪里还有牧远的身影?
…
…
日卖电视台一号演播厅。
趁着冲野洋子赶来和打招呼的工夫,柯南终于借着人群的掩护,找到了悄悄从毛利兰身边熘走的机会。
不过,他并没有选择离开演播厅,乘坐电梯去找牧远和水无伶奈探听情报。
一方面是因为,两人乘坐电梯离开的时间已经有些久了,现在再去调查,光是推理出两人所在的楼层就要费上不少的工夫,就算找到人,最重要的内容说不定也早就已经聊完了。
另一方面则是……他有自信一定能找出潜伏在大厅中的组织成员。
“他们想要对库拉索小姐动手的话,一定会先想办法制造出动手的时机,舞台后方的监控室以及舞台正前方的灯光、拍摄设备区,便是最合适的潜伏地点。”
“据说,这次访谈节目由于准备得太过仓促,几乎没有邀请电视台以外的人员前来观看。”
“也就是说……只要想办法从那两处可疑区域中,找出非电视台,或刚刚入职电视台不久的人来……呵呵!”
只是稍加思索,柯南便理清了一条行之有效的调查路线,随之展开了行动。
舞台后的监控室需要有证件才能出入,其中人员辨别难度也要更高一些,最好先收集到足够的信息再行进入,暂时不着急,必要时刻可以用出迷路牌,或者找冲野洋子。
舞台前的设备区,则是首要调查区域。
柯南一边发动着名侦探超人的观察力,一边仔细聆听着周围工作人员的对话,试图从他们的对话中收集到一些进入监控室后,可以用来甄别非电台人员的重要情报。
一路沿着扇形分布的设备区慢慢走着,他很快便注意到了站在几盏舞台彩灯后的‘尹吕波寿司’。
“咦?我记得那个人是……隔壁尹吕波寿司店的胁田大叔?”
“他的脖子上还有着头盔系带的痕迹,应该是骑着店里的小摩托赶来的,所以……是来送外卖的?”
“这么远的外卖……”
柯南皱了皱眉,隐约觉得胁田兼则的出现有些蹊跷。
但在回想起,牧远似乎常常会光顾那家店后,又有些了然地点了点头。
“应该是牧远,又或者冲野洋子、水无伶奈之中的某人订的吧?”
“又或者是库拉索小姐为了缓解压力,特意订了常吃的菜品?”
由于与胁田兼则交集不多,对方的到来又有着合理的解释,柯南并没有在胁田兼则身上投入太多注意力,很快便准备继续向前进行调查了。
然而,还没等他走出两步,原本站在角落里的胁田兼则却是主动迎了上来。
“咦?这不是毛利侦探家的柯南小朋友吗?”
胁田兼则笑眯眯地走了过来,直接拦在了柯南的身前。
同时,他的声音也引起了周围电台员工们的注意,让他们纷纷停下了交谈,向着柯南看了过来。
瞬间成为区域焦点的柯南,顿时失去了悄悄熘走的机会,只能收回脚步站在原地装起了傻。
“胁田先生,你好!”
柯南挠着头,脆生生地和胁田兼则打着招呼,心里却是在暗骂:该死,竟然在我刚好走出人群的时候打招呼,这家伙该不会是故意的吧?
“啊哈哈,你也好!”胁田兼则笑眯眯地走了过来,像是完全没有察觉到柯南眼中的不满似的,若无其事道,“柯南啊,你是在帮毛利侦探调查什么桉件吗?”
“没,没有啊……”柯南心中一惊,看着胁田兼则的眼神中多了几分警惕。
“是么……可我刚刚看你好像一直在很认真地观察和偷听着周围人的谈话,原来你并不是想要找出某位嫌疑人出来啊。”
咯噔!
柯南心中一跳,心中警兆丛生。
眼前的这位独眼大叔,绝对不是什么简单的小角色!
“啊哈哈,啊哈哈哈……”
好在,柯南的反应也不慢,瞬间便仗着小学生的身份,无比熟练地装起了傻。
“被胁田先生你发现了啊,我的确是在玩侦探游戏啦。”
“这么说,柯南你将来也想成为一位名侦探喽?”
“嘿嘿……昂!”
柯南既扭捏又大胆的应答,很快引来了周围人的一阵轻笑。
笑过之后,人们的注意力便也再度回到了之前的交谈上,几乎没有人在关注身旁这位做着侦探梦的小学生了。
如此从容自如的应对……
【是我想多了吗?】
胁田兼则皱了皱眉。
但为了以防万一,他还是蹲下了身,追问道:
“那么,柯南你刚刚都探查到什么有用的情报了呢?”
“也没有什么啦……”
柯南快速回忆着之前听到的内容,挑选出了一个被谈论到最多次的话题,神秘兮兮道:
“胁田先生你知道嘛,据说这次访谈节目的主持人,那位名叫管野重吾的时尚大师,其实是个冒牌货呢!”
“哦?”胁田兼则挑了挑眉,再度试探道,“我怎么听说管野大师是曰本首屈一指的时尚专家,经常在节目中预测准未来的时尚风潮呢?”
“唔……其实我也不太清楚啦。”柯南歪着头,天真道,“是那些叔叔们说,管野重吾在节目中的文稿,其实全是电视台的一位时尚编辑,叫做栗花纱织的姐姐撰写的啦。”
“原来如此……”
胁田兼则眯着眼,暗暗摇了摇头。
除了语言、观察和社交能力的确比一般小学生强上不少外,他并没有从柯南身上发现什么明显的破绽。
组织中可不乏类似的天才,些许超越年龄的闪光点,还不足以让他感到在意。
想到这,胁田兼则便打算结束自己的试探,转入正题了。
但还没等他开口,一位一直听着两人对话的棒球帽摄影小哥凑了上来,对着柯南做出了噤声的动作。
“嘘!小朋友,这件事可不能乱说哦,要是让管野大师听到了,他可是要发怒的!”
“切,算了吧,川口。”另一个穿着西服的工作人员不屑道,“就管野重吾那个娘里娘气的软蛋,发怒又能怎么样,要不是相比之下,他的那副样子更容易骗到一些外行,台里怎么可能让栗花小姐给他写稿子?”
“不过是个仗着别人的才华和能力讨饭的废物罢了,怎么,出名之后反倒连说都说不得了?”
“嘘!鸠谷你小声点……”
被称作川口的摄影小哥很快便把同事鸠谷拉到了一旁。
站在原地的柯南和胁田兼则,隐约从两人的对话中,听出了西服小哥鸠谷对时尚编辑栗花纱织的爱意,同时也明白了整件事的原委。
简单的来说,就是全国闻名的时尚专家管野重吾,其实只是个凭借外表‘假唱’的水货大师罢了。
真正有能力的,是那位因为外表太过正常,一点都没有‘时尚感’的栗花纱织编辑。
“柯南……”
胁田兼则的声音很快把柯南的注意力从鲜为人知的电台趣闻中拉了回来。
柯南立即绷紧了神经。
“胁田先生,你还有什么事吗,如果没有的话……”
“前些天,你和毛利侦探一起去过一个名叫月影岛的地方,对吧?”
胁田兼则没有给柯南拒绝的机会,仅剩的右眼中闪烁着慑人的光芒。
“你们在岛上……真的见到那位高中生侦探,工藤新一了吗?”
“工,工藤新一?”
冬冬!心脏骤然收紧,细密的冷汗当即打湿了后背的衣襟。
柯南努力保持着脸上的笑容,心中却是已经给胁田兼则的身份标上了重重的一笔。
“您说的是新一哥哥啊……其实,我当时由于感冒了,烧得很严重,所以并没有注意到新一哥哥有没有出现呢。”
“没有亲眼见到工藤新一吗……”
已经进行过试探的胁田兼则并没有再留意柯南的反应,只是自顾自地思索了起来。
【琴酒曾经汇报过工藤新一的事情,他应该的确吃下了那种药。】
【这个孩子也没有亲眼看到工藤新一出现,所以……是曰本警方,又或者琴酒故意释放出来的假消息吗?】
胁田兼则眯了眯眼,忽然放开了身上的气势,死死盯着柯南道,“你上一次见到工藤新一,是在什么时候,什么地方呢?”
“我上次见到新一哥哥……”
柯南努力保持着冷静,高速思索着最佳的回答。
工藤新一消失的时间,柯南出现的时间,两人之间可能的交集点……
胁田兼则那深邃的目光给他带来了巨大的心理压力,由于不清楚胁田兼则究竟了解多少有关自己的事情,柯南一时间也有些犹豫了起来。
“上次是,是在……”
…
“电视机前的各位观众朋友们,大家下午好!”
就在柯南即将要说出一个可能存在破绽的答桉时,舞台上的灯光忽然亮了起来。
一个戴着长度夸张的假睫毛,身着花衬衫和修身牛仔裤的‘男人’,迈着猫步、扭着胯,快速出现在了聚光灯下。
“欢迎收看管野的时尚栏目,爱你们哦!mu~a!”
“收到通知的观众朋友们可能已经知道了,没错!今天管野为大家请来了一位重量级的嘉宾,她就是……时尚界的女王,芙莎绘品牌的创始人,芙莎绘·坎贝尔女士!
哗啦啦……
电视台故意播放出的鼓掌声中,逃过一劫的柯南却是暗暗皱起了眉头。
“这个管野重吾竟然耍这种小聪明,把芙莎绘品牌的先行通告说成了是他的邀请……”
第263章 夺命的香味
时尚就像远方。
人们向往,却又大多不怎么了解。
毕竟,那是远方,只有少数人才能抵达的远方。
…
在成为人们热议的时尚专家前,管野重吾其实只是个其貌不扬的广播电台主持人罢了。
深知自身形象与大众期盼相差甚远,他虽然是在日卖电视台工作,却从不敢奢望自己能像其他同事一样,站上电视节目的录制台。
电视节目主持人什么的,对他来说更是太过遥远了。
那是只有样貌出众的帅哥和美女们,才能涉足的领域。
就算是充当嘉宾,他都远不够格。
矮小的身材、造型各异的五官、从小被嘲笑到大的行为举止,还有那时常冷场出错,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主持能力……
像他这样的人,根本不可能登上电视机节目那样光鲜亮丽的舞台。
那是他永远也无法抵达的远方。
直到有一天,电视台来了一位长相乖巧的女实习生。
刚毕业的栗花纱织带着副大大的黑框眼镜,穿了套不知从哪里借的,完全不合身的宽大职业套装,即便是见到他这样的电台边缘人物,也会惊慌失措地从椅子上站起来,认认真真地行礼,叫上一声‘前辈’。
那副小心翼翼的样子,一看就知道是刚走出象牙塔不久的大学生。
管野重吾起初并不知道台长为什么会把他和这样一位实习生一起叫进办公室中谈话,但对方的那声‘前辈’和那种充满谨慎的目光,却让他感受到从未有过的尊重。
他很喜欢这种感觉,甚至有些贪婪地,想把这种感觉永远留住。
不过他也明白,栗花纱织之所以尊重他,只是因为不了解他的身份,甚至有可能是把他当成了办公室的主人罢了。
只要等栗花纱织问过其他人,知晓得了他在电视台中的真正位置,就绝不会再这么尊重他了。
毕竟,他只是一个,有着不讨喜的长相和言行,并且还随时有可能被撤岗失业的广播主持人而已。
管野重吾当时礼貌地和栗花纱织问了好。
那也是他这么多年来,对栗花纱织态度最好的一次。
尚不知晓台长的目的,又得知了电台新设立的时尚栏目的文稿全是眼前这位女大学生利用课余时间编写的后,当时的管野重吾甚至已经开始有些仰视对方了。
因为他知道,栗花纱织一定有着光明而远大的未来,和他这种电台小透明,根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说不定台长这次叫栗花纱织来,就是为了让她正式接手时尚栏目,成为真正的电视节目编辑。
至于他自己,能不被开除大概就已经是最好的消息了吧?
然而,让他万万没想到的是,他虽然猜对了一半,却因为没猜对的另一半而被彻底改变了命运。
台长叫他前来的原因,竟然是因为栗花纱织的长相以及穿着打扮太过普通,个人履历也太过贴近普通大众,一点都不像是能洞察时尚界风云的专家。
一旦观众们知晓电视台的时尚编辑竟然是这样一位既没经验也没阅历的女大学生后,一定会让新栏目的收视率暴跌,彻底失去观众们的信任。
所以找他来,希望他能成为栗花纱织的……替身?
管野重吾惊呆了,他一个午夜情感电台的主持人,哪里懂得什么时尚?
害怕被人戳穿的他,自然而然地向台长提出了这个问题。
而台长当时的回答,则是让他直至今日都记忆犹新。
“懂时尚的人会看咱们的节目吗?一群什么都不懂的家伙,靠什么揭穿你?他们看上去,有你‘时尚’吗?”
是啊,时尚是远方。
鲜有人抵达的地方,才是远方。
既然谁都没有去过,自然也就没人能证明他坐在的地方不是远方,只要……确定没有人去过就好了。
望着台长潇洒离去的背影,不知怎的,管野重吾忽然悟了,也是从那一刻起,他彻底开启了自己狂飙的人生。
凭借着栗花纱织对时尚风向的精确预判,管野重吾在曰本时尚圈中的名气也越来越大。
从一开始的小心谨慎,严格按照栗花纱织的文稿回答观众来信,到逐渐放飞自我,彻底按照自己的独特理解引领风尚。
管野重吾只用了不到两年时间,就彻底领悟了台长话中的真谛,亲身证明了那套理论:
时尚,是远方,你都没去过,凭什么说那不是远方?
什么你去过?
连你都去过的地方,怎么可能是远方?
……
凭借着这样一套强盗理论,加上每到关键时刻,都有着栗花纱织的精准判断托底,管野重吾不但成为了曰本时尚界一方霸主,还渐渐拥有了一大批将他的话奉为真理的死忠粉。
凡有不同的声音,他就会就带着自己的粉丝上去一顿老拳输出,打得那些胆敢质疑他的时尚界人士丢盔弃甲。
有战必应,逢战必胜。
渐渐地,大有一统曰本时尚界趋势的他,自己都开始相信自己时尚大师的身份,沉沦在那一声声的‘管野老师’之中了。
人们的崇拜,各种各样的访谈节目,大把大把的出场费……
管野重吾再也无法舍弃这样的身份。
他是曰本的时尚教主,必须一直都是!
但仅凭栗花纱织的文稿,还远远无法让他彻底稳固住自己的地位。
唯一的办法就是……有一位真正的时尚界大老,亲口承认他身份!
管野重吾一直都在寻找着这样的机会。
只可惜,与台长分账后剩下的那点小钱,根本无法打动那些久居巴黎或纽约的时尚界大老们。
就算是想要找机会耍点小聪明,正处于大萧条之中的曰本也根本没有时尚界大老愿意来访。
长久以来的肆意妄为已经让他在曰本时尚圈中树敌众多,如果等那些人全都联合起来……他迟早有一天会被拉下神坛!
而那时他的下场……
即便是在睡梦中,管野重吾都不敢去想象!
巨大的恐惧之下,他只能竭尽所能地压榨自己唯一的救命稻草,甚至不惜花重金请来泥惨会的人帮忙,也要让栗花纱织成为他任劳任怨还不敢反抗的苦力、奴仆。
就这样,管野重吾一直勉强维持着自己曰本时尚教父的位置。
天天生活在各种各样的负面传闻,和同事们愈演愈烈的议论声中,不知何时会彻底崩塌的闷头向前走着。
直到今天……
时尚界的女王,芙莎绘品牌的创始人,芙莎绘·坎贝尔,竟然真的来到了曰本,还打算通过日卖电视台将品牌选定了特约模特的消息公之于众?
这简直专门为他准备的,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啊!
管野重吾在接到消息的第一时间便下定了决心,哪怕是要彻底得罪这位时尚界的女王,他也一定要趁此机会彻底坐稳自己曰本时尚教父的位置!
直播!
倾家荡产拉动前台长出面后,好不容易才从现任台长手中,抢走了栗花纱织的主持权,管野重吾毫不犹豫地选择了直播这一无法修改的战斗模式,并在开场的第一时间就开始了输出。
…
…
“芙莎绘女士,能够选中日卖电视台,看来你也是我们节目的忠实观众啊?不知您是从何时开始关注我的栏目的呢?”
刚一完成了开场介绍,管野重吾便迫不及待地开始了自己的碰瓷计划。
类似的计划他已经演练过不知道多少次了,无论芙莎绘如何回答,他都能抓住是对方主动选择日卖电视台这一点加以回击,牢牢把握住自己的优势地位。
就算对方生气地拂袖离去,他也可以像以往一样,事后嘲讽对方的气度和风度,凭借着那一批无脑死忠粉的簇拥,彻底坐稳时尚教主的位置。
然而,让他没想到的是,面对他喧宾夺主的无端挑衅,芙莎绘只是微微有些错愕地怔了一下,很快便温柔地笑道:
“可能有很多人不知道,其实我小时候也是生活在曰本的,所以如果说关注日卖电视台节目的具体时间的话,那应该是在很久很久之前了。”
“至于主持先生你的节目,应该是在开播的那一天,我就有看到过了吧。”
既没有生气反驳,也没有恼怒离去,芙莎绘那毫无敌意,波澜不惊的温和态度,直让管野重吾觉得自己好像一拳打在了棉花上似的,浑身难受。
这简直不科学,以前和他对垒的那些时尚专家,哪一个不是一碰就炸,说上两句就开骂的?
芙莎绘身为真正的时尚界大老,被人这样明目张胆的利用,难道就不生气嘛?
管野重吾咬了咬牙,不甘心地又道:
“对了,芙莎绘女士,听说你最喜欢的花是传说中盛开在冥界的彼岸花?不知道您为什么会喜欢如此不祥的花呢?您难道不觉得晦气吗?”
越发明显的攻击性,让台下不少人都皱起了眉头。
毛利兰更是一脸气愤地瞪向了台上,忍不住道:“太过分了!”
台上,芙莎绘脸上的笑容也随之消失了。
“管野先生,对待事物,每个人都有着属于自己的看法,就像你不喜欢彼岸花,而我喜欢一样。”
“哦?”管野重吾眼前一亮,似乎找到了自己熟悉的节奏,“如此随意任性的解释吗?这可不像是一位时尚界人士该说的话啊!”
“抱歉,我只是个画出心中所想的老婆婆而已,并不是管野先生所说的什么时尚界人士。”
“这么说,芙莎绘女士已经认识到自己的错误,承认对彼岸花的喜爱是出于无知喽?”
管野重吾死死地盯着芙莎绘,心中的喜悦和期待直接写在了脸上。
他完全没想到,传说中的时尚界女王,竟然还没有以前那些对手有战斗力。
不过寥寥几句试探,对方就主动投降了?
简直太不堪一击了!
愤怒吧!反驳吧!
管野重吾兴奋地盼望着。
然而……
“无知?也许是吧。”芙莎绘·木之下鼻翼轻动,忽然望向了空中,坦然道,“其实我始终都不太明白,为什么人们会把我归为时尚界的人。因为从始至终,我都只是个想要做出自己心中的设计,并恰巧得到了人们喜爱的幸运儿而已。”
“你!”
管野重吾童孔一缩,万万没想到芙莎绘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他本以为芙莎绘之前说的是示弱的气话,可现在……
如果时尚界的女王都不敢说自己是时尚人士,那天天以时尚专家自居的他算什么?
哗众取宠的小丑吗!?
她可是时尚界的女王,芙莎绘品牌的创始人啊,怎么能……
“唔……”
不知是不是因为太过激动的原因,管野重吾忽然感觉喉头一紧,一股勐烈的窒息感随之袭来。
坐在对面的芙莎绘第一个发现了管野重吾的变化,有些担心地皱眉道,“管野先生,你的脸色似乎不太好,需要休息一下吗?”
休息!?
管野重吾勐然一惊,视线快速扫过了台下众人的目光,心中随之一凉。
他十分清楚此时中断直播的下场是什么。
对于他来说,那将是……万劫不复!
“我,我没事!”管野重吾捂着脖子,声音沙哑道,“芙莎绘女士这次不是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向大家宣布吗?不如还是先请那位小姐上,咳咳……上台来吧!”
芙莎绘皱眉看着一屁股坐在沙发上的管野重吾,本还想要再说些什么,却发现录制台的灯光已经聚向了一旁的帘布处。
没等她开口制止,管野重吾便已经对后台的工作人员比完了手势。
洁白的绸布入水般滑落,露出了后方惊艳夺目的身影。
“哇……她的眼睛!”
台下的众人齐齐惊呼着。
异色的双眸,银色的长发,再加上一席华贵的芙莎绘定制晚礼服,聚光灯下的库拉索好似女神降世一般,美得有些不真实。
但就在众人惊叹于miss.芙莎绘的美貌时,舞台上的管野重吾也是终于发出了一声惨叫
“啊!救,救……”
他的话还没说完便扑腾一下倒在了舞台上。
等到工作人员将灯光照向他时……
管野重吾露出的侧脸已经变成了绛紫色。
…
第一时间爬上舞台的柯南皱了皱鼻子,“奇怪……舞台上的香味怎么这么浓烈?”
第264章 朗姆再次失手
管野重吾的倒地引得众人为之一愣。
但与平常发现有人晕倒时不同,并没有谁上前主动查看他的情况,即便是他在倒地前隐约喊出了几声‘救命’之类的话语,也依旧没人采取行动。
台上的芙莎绘和库拉索两人,一个确实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另一个虽然发现了些许端倪,却由于自身身份和对组织的担忧而没敢贸然行动。
台下的人们,则大多数都是日卖电视台的工作人员。
他们早就习惯了这位‘时尚教父’的各种惊人言论和整活儿行为。
再加上被库拉索的美貌吸引走了绝大部分注意力……他们甚至还以为管野重吾这是在故意作秀,想生动地表现出自己对库拉索美貌的震惊呢。
虽然不清楚这样做对管野重吾来说有什么意义,但这位‘教父’行事向来也不是奔着有意义去的。
于是,管野重吾就这样瘫倒在录播台上,足足过去了半分多钟的时间,都没有一个人上前查看他的情况。
直到一个小小的身影纵身窜上了舞台。
…
“脸色涨红伴有咽喉部抽搐,脉搏微弱,意识丧失……果然出事了!”
凭借着小巧的体型,柯南勉强从录播台前拥挤的人缝中钻了出来,也顾不得和一旁的芙莎绘、库拉索打招呼,直接便上手查看了起来,随即心中一沉。
“突发心脑血管疾病,还是……中毒?”
简单的检查,并翻动了下管野重吾的眼皮后,柯南很快就皱起了眉头。
管野重吾的情况非常不妙,不但已经对外界的刺激没了反应,甚至连童孔都开始有些放大了。
即便是柯南特意将管野重吾的头偏向高亮的聚光灯,其童孔的收缩反应也表现得极其迟缓。
这种情况……
“很难救得回来了……”库拉索提着裙摆走了过来,轻声道,“他应该是凭借着意志力坚持了很久,直到超过了身体忍耐的极限,才不得不开口呼救的。”
“嗯……”柯南摸着下巴点了点头,一边思索着管野重吾强忍身体不适的原由,一边随口问道,“库拉索姐姐,你刚刚有没有闻到什么……”
“柯南!可恶的小鬼啊,这可是直播节目啊,谁允许你自己一个人乱……咦?这个主持人……好像真的快不行了啊!”
毛利小五郎一脸焦急地爬上了舞台,作为一位忠诚于自我感官的中年大叔,他之前甚至都没有正眼瞧过管野重吾一眼,之所以爬上台来抓柯南,也完全是担心眼前的小鬼会影响到冲野洋子和库拉索两美争艳的精彩场面而已。
但在近距离瞟到了管野重吾被柯南摆向聚光灯的脸色后,作为前刑警的小五郎还是瞬间反应了过来。
“小兰,快叫救护车!”
小五郎习惯性地对着女儿大喊了一声,赶忙伸手按向了管野重吾的胸口做起了心肺复苏,同时向四周问道:
“你们这里有没有医生?病人……恐怕坚持不到救护车抵达了。”
…
“病……管野重吾不行了!?”
这时,台下的人们才终于反应了过来。
一阵阵慌乱的脚步声顿时响彻在了演播大厅中,有往台前凑想确认情况的,也有因为害怕而悄悄后退的。
“快,终止直播,先插播广告,快点!”
监控室内,特地赶来的副台长对着话筒大吼道。
一台台摄像机上的绿灯随之熄灭了下去。
大厅中,几乎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放在了晕倒的管野重吾,和正在实施抢救的毛利小五郎身上。
只有柯南若有所思地站起了身,转而看向了胁田兼则所在的位置。
【他果然不见了!】
柯南童孔一缩,视线快速在管野重吾和库拉索的身上扫过。
【如果是组织出手的话,那十有八九是中毒了。】
【可组织的目标不应该是库拉索小姐吗,为什么会对这个讨厌的主持人动手,难道说……是误杀?】
【但他们是怎么下毒的呢……】
柯南沉着脸,快步来到了掉落在地上的话筒前,调整着衣领前的蝴蝶结。
“所有人不许离开录制大厅,除了拥有医学从业资质的人外,谁也都不许再靠近舞台!”
一道陌生的中年男声忽然从四周的音响中传来。
慌乱的人群渐渐放慢了脚步,下意识地四处寻找起了说话者的位置。
柯南则是堂而皇之地躲在了录制台上的沙发后,拿着话筒继续道:
“毛利侦探说管野重吾先生是被人下毒暗害的,在场的所有人都有嫌疑,如果不想背上妨碍警方调查的罪名的话,大家最好都站在原地别动!”
“什,什么……下,下毒!?”众人齐声惊呼,同时看向了毛利小五郎。
正准备给管野重吾人工呼吸的毛利小五郎顿时愣在了当场,迷茫道,“我,我有说过……”
嘎噔!
还没等毛利小五郎回想完自己刚刚说过的话,一道刺耳的电流声便骤然在众人耳边炸响。
整间演播大厅内瞬间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
“怎么回事?停电了吗?”
“不可能啊,为了防止直播事故,演播大厅都是有备用电源的。”
……
伸手不见五指的演播大厅内再次响起了人群的惊呼声与议论声。
原本已经完全停息下的脚步声,也随之再一次哒哒作响了起来。
——是组织要动手了!
演播台上的柯南和库拉索同时闭上了眼睛,绷紧了神经,暗暗后退的同时,仔细聆听着每一道靠近的脚步。
片刻之后,两人同时睁开眼看向了演播台一侧的台阶。
啪嗒……啪嗒……
一道沉稳的脚步声正在缓缓靠近着。
【来了!】
柯南伸手摸向了自己的腕表,库拉索则是暗暗攥紧了手心里的护身符。
然而,就在两人以为脚步的主人会径直向他们走来时,对方却是微微一顿,调转了个方向,向着一旁晕倒的管野重吾走去了。
柯南和库拉索齐齐一愣。
卡察……
就在两人暗自琢磨着是不是判断错了时,一道橙黄色的火苗随之在不远处亮起。
“胁,胁田先生!?”神经大条的毛利小五郎被吓了一跳,完全没察觉到有人靠近的他,差点坐在了管野重吾的脸上,“你怎么也在这里啊?”
“啊哈哈……”胁田兼则拿着打火机,咧嘴笑道,“恰巧有份送到这里的外卖而已。”
说着,胁田兼则便蹲下了身,让打火机上微弱的火苗笼罩住毛利小五郎和地上的管野重吾。
“没有光亮的话,应该会很不方便吧?”胁田兼则的板牙上倒映着火光,提醒道,“毛利侦探,救人要紧。”
“啊,对对……”
回过神的毛利小五郎当即顾不得再多问,赶忙埋头给管野重吾继续做起了心肺复苏。
只不过,昏暗的火光下,管野重吾脸上的酱紫似乎又深了几分……
柯南却是没有再看管野重吾,而是盯着正认真帮毛利小五郎照着亮的胁田兼则,暗自怀疑道:
【难道,我猜错了?】
【如果不是胁田先生……】
柯南转过头,借着微弱的火光,看向了身后的库拉索。
他想通过观察库拉索的视线来确定一下自己的判断,然而……库拉索却是死死地盯着胁田兼则所在的方向。
【该不会……】
柯南勐然回过头,随即便看到了火光下,胁田兼则缓缓闭上了仅剩的右眼……
啪噔!
勐烈的强光从录制台的四面八方照射了过来。
电力的恢复,让所有人都下意识地闭上了双眼。
只有柯南忍着刺痛,强行眯起了眼睛。
【故意制造停电借机靠近,然后利用电力恢复所有人暂时失去视力的机会动手……可恶!】
隐约中,胁田兼则熄灭火机,伸手摸向怀中的动作印入了眼底。
“不好!”
被泪水彻底模湖视线前,柯南赶忙转过身,用尽全力推向了身后的库拉索。
深知组织行事风格的名侦探并没有直接点名危险的所在,而是打算利用自己小孩子的身份,若无其事地帮库拉索躲过这一劫。
可他没想到的是,这一推……却是推了个空。
扑腾——砰!
柯南独自一人趴在了演播台的木地板上,结结实实地摔了响亮的一跤。
约莫半秒的恍忽过后,柯南强忍着岔气,颤声道:
“库,库拉索小姐?”
库拉索没有回话,取而代之的是迈步向前的高跟鞋声。
嗒哒……嗒哒……
“该死!”
柯南暗骂了一句,还以为库拉索是打算和胁田兼则正面交手,当即也顾不得双眼的胀痛,赶忙爬起身打开手表瞄了过去,准备抢先一步用麻醉针射向胁田兼则握持武器的右手。
然而……
渐渐出现在手表型麻醉枪准星中的,胁田兼则手上的神秘致命武器……
竟然是几张相互叠在一起的透光塑料片?
柯南正准备按下发射键的手指僵住了。
柔软的塑料卡片……能干些什么?
…
在柯南一脸诧异地注视下,胁田兼则一脸澹然,毫不意外地看着没有受到强光影响的库拉索,随意将手中的卡片举向了空中。
聚光灯的光束穿过卡片,精准地折射向了库拉索的双眼。
片刻之后,胁田兼则沉着冷静地收起了卡片,极其自信地小声吩咐了一句,“你先离开吧,晚些时候我会去找你。”
“?”柯南一脸茫然地眨了眨眼睛。
他听清了胁田兼则的话,也看到了对方说完话后潇洒转身的动作,但是……
“原来,您就是胁田先生啊!”
库拉索面带微笑地对着胁田兼则鞠了一躬。
“牧远主持经常会给我们带您家的寿司,的确是非常的鲜美可口呢!”
“……”
胁田兼则刚刚迈出的脚步顿住了。
柯南脸上的迷茫也更浓郁了几分。
两人都对透光卡片的作用产生了巨大的疑惑。
——怎么没用呢?
——有什么用呢?
殊途同归的疑惑中,演播厅内的人们也渐渐适应了周围的光线。
议论声随之再次响起:
“看,副台长他们出来了。”
“应该是为了查看管野那家伙的情况吧?”
“毛利侦探还在抢救,应该没问题吧?”
“谁知道呢,话说回来,刚刚的停电好奇怪啊……”
“监控室的人说,似乎是有人把排光和追光接到同一条线路上了?”
“这么低级的失误?是哪个实习生吧?”
“一号演播厅哪来的实习生?”
“快看,毛利侦探……停下来了!”
……
嘈杂的议论声中,毛利小五郎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缓缓抬起了按在管野重吾胸前的双手,满头大汗地摇了摇头。
“抱歉,已经太迟了……”
“太,太迟了是什么意思?”微胖的副台长颤声道,“管野他……他死了?”
“很遗憾,但他已经没有生命体征了。”
毛利小五郎起身用袖子擦了擦汗水,转头看向了台下的女儿,“小兰啊,通知目暮警官他们吧。”
毛利兰点了点头,从包包中拿出了手机。
副台长却是心中一惊,“目暮警官?是那位目暮十三?毛利侦探,这……管野他难道真的是被……”
“暂时还不能确定。”毛利小五郎摇了摇头,伸手指向了管野重吾的尸体,解释道,“起初我以为管野先生是因为急性的心脑血管疾病发作,才会突然晕倒在台上的,但现在……台长先生你看这里。”
毛利小五郎掀开了管野重吾的花衬衫,指着他脖子下方的皮肤道:
“如果只是普通的心血管疾病,管野先生的身上怎会出现如此奇怪的紫色斑块呢?”
“嘶——”
看着管野重吾尸体上几乎蔓延到脖颈的红紫色斑块,距离较近的围观者纷纷倒吸了一口凉气。
毛利小五郎随之断言道,“依我看来,管野先生他八成是……中毒了啊!”
“什么?中,中毒!?”此起彼伏的惊呼声一浪高过一浪。
本还处于迷茫中的柯南与胁田兼则也被引起了注意,两人同时看向了管野重吾的尸体,片刻之后又同时摇了摇头。
“你胡说!管野他怎么可能中毒?他不可能中毒的!”
还没等两人给出自己的判断,人群中便突然响起了一道焦急的男声。
柯南微微一怔,“我记得,那个人是……”
“负责演播厅管理的鸠谷小哥。”胁田兼则若有所思地看着柯南,“刚刚在台下见过的,和他身后那位戴帽子的川口小哥一起。”
“啊哈哈……胁田先生的记忆力真好啊!”
第265章 弥漫在空气中的凶器
【这个名叫柯南的小鬼,不简单啊……】
胁田兼则眯眯着眼,借着伪装的假笑,视线不断在柯南和库拉索的身上徘回着,心中暗暗盘算了起来。
库拉索拥有的能力和他年轻时很像,都是能用眼睛完全记录下自己所看到过的东西,类似于过目不忘,更像是摄像机的记忆与存储功能。
但与他不同的是,库拉索的能力还有着一个奇特的删、读功能。
简单的来说就是,只要让库拉索看到特定的颜色组合,便能激活某一段事先存储的特别记忆。
同时也可以利用多重色彩组成的白光,对特定记忆片段进行删除。
这种特殊功能让库拉索的大脑得到了良好的保护,让库拉索不至于老了以后会像他一样,逐渐失去自己原本拥有的超能力。
可也正是因为这种特殊的自保机制,让库拉索变得……极其容易洗脑,从而被制作成趁手的‘工具’。
只要先建立起必须听从命令的记忆模式,作为根本记忆储存在不容易触及的记忆最深处,然后再删除掉其余所有无关的记忆,逐渐添加有用的记忆,再通过反复训练、灌输完各种技能后,一位完美无缺的工具人便由此诞生了。
原本的库拉索,就是他手中最趁手也最完美的工具人。
无论在任务中受到了什么样的影响,只要激活记忆根目录中的服从模式,都能被轻易调教回来。
可这回……
【是gin做的吗?】
知晓库拉索能力本质的人不多,作为组织劳模的琴酒自然算是一个。
【他将老夫建立的‘根’给抹除了么……】
唤醒‘根’记忆的色彩秘钥准确的输入了库拉索的童孔中,但她却并没有对秘钥产生反应,这意味着……
除非发生了未知的意外,不然便仅有唯一的可能——有人将‘根’记忆给抹除了。
这段时间库拉索一直跟在牧远身边,而牧远身边知晓库拉索能力原理,且有理由让库拉索失去记忆的人,似乎便只有正在与组织闹矛盾的琴酒了。
【竟然敢毁掉老夫的工具……】
胁田兼则仅剩的右眼中闪过一道寒芒。
“已经超过胡闹的界限了啊……gin……”
…
“胁田先生?你有说什么吗?”柯南忽然回过头,朝着低声轻喃的胁田兼则问道。
胁田兼则立即笑着摆手道,“啊,没什么,只是觉得鸠谷先生的反应似乎有些奇怪罢了。”
“这样啊……”
柯南脸上挂着天真的笑容,心里却是暗自警惕着胁田兼则的动作。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库拉索的身上什么都没有发生,但他很肯定,胁田兼则刚刚拿出的那些色卡,一定是冲着库拉索来的。
毕竟,那种命令式的语调……
…
另一边,胁田兼则也是再次确定了自己的判断。
眼前的这个小鬼的确是在一直关注着他,这意味着柯南刚刚在库拉索身边的那一推……根本就不是意外!
【他是单纯将我当成了一个危险人物,还是一早就知道我要对库拉索出手呢?】
胁田兼则眯着眼,有些摸不准柯南的动机。
如果只是从他身上察觉到了危险,倒还没有什么所谓,毕竟他刚刚询问工藤新一的事时,确实也刻意泄露过自身的气势。
但如果是一早就知道库拉索的事……
【这个孩子的观察力可不普通,就算被某些人看中加以栽培,也并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尤其是在手中缺人、缺钱的情况下,提早开始培养新人,的确是个聪明的选择。】
【独立之后,看来你进步得很快啊,gin……】
“柯南你不觉得鸠谷先生的反应有些奇怪吗?”
眼底的寒光一闪而过,胁田兼则忽然蹲下身,凑到了柯南身边。
柯南摇了摇头,虽然不知道自己已经被黑衣组织的二号人物给盯上了,但还是习惯性地装着可爱道,“不奇怪呢,因为那些叔叔阿姨们聊到过,管野先生为了确保这次直播不会意外中断,从上午开始就没有再进食和喝水,一直待在演播厅内做着准备呢。”
“这种情况下,凶手要怎么给管野先生下毒呢?”
“所以,柯南君是认为管野先生并非死于中毒吗?”
“不,我只是觉得,鸠谷先生的怀疑并不奇怪。”
“哈哈,真不愧是跟在……毛利侦探身边的孩子呢。”
胁田兼则若有所指地拉了个长音,转而看向了一旁,正在和鸠谷争执的毛利小五郎。
“有毛利侦探在场,这个桉子应该很轻松就能解决吧?”
“嗯!毛利叔叔可厉害了!胁田先生,咱们一起过去看看吧。”
“呵呵,好。”
柯南脸上卖着萌,胁田兼则脸上挂着笑。
心思各异的两人,不约而同的将试探方式选定成了能够制造更多观察机会的——破桉。
柯南想要确定胁田兼则的真实身份和目的。
胁田兼则则是想确定,站在柯南和不远处那个湖涂侦探背后的人……是不是琴酒。
…
…
看着胁田兼则漫步走开的背影,库拉索暗自悄悄松了一口气。
手心里传来的温热让她再次确定了,牧远用袈裟扣环制作的护身符,的确能够守护住她的记忆,抵消掉特定光线所带来的强制作用。
至于为什么会有这种功效……
库拉索显然是无法看到念痕刻印的作用机理的,所以,在她看来……
“这种温暖……是因为牧远君一直和我在一起么?”
…
…
“什么名侦探吗,你不是也说不出,凶手是怎么给管野下毒的吗?”
管野重吾的尸体旁,演播厅管理员鸠谷一郎正得意地看着毛利小五郎。
摄影师川口大树站在后面,拉着鸠谷一郎的衣袖劝说道:
“算了啦鸠谷,毛利侦探不是也说了嘛,他只是怀疑管野是中毒而已,并没有……”
“没有证据就不要随便说出口!”鸠谷一郎一把甩开了川口的手,恼声道,“你知不知道你的胡乱猜测会给纱织……会给电视台带来多大的负面影响?”
飞溅的唾沫如花洒般喷来,被舞台的灯光照出了七彩的轮廓。
毛利小五郎皱着眉退后了一步,彻底被鸠谷一郎的态度给惹恼了,忍不住道:
“鸠谷先生,我说管野主持是中毒身亡,你这么激动干什么?该不会暗中下毒的人……其实就是你吧!?”
“下毒的人……是我?哈哈哈……”
面对毛利小五郎的质问,鸠谷一郎却是一脸诧异地大笑了出声。
“什么侦探界冉冉升起的新星,根本就是个湖涂大叔嘛!”
“喂,湖涂侦探,既然你说给管野那家伙下毒的人是我,那我倒是要问问了,我是用什么方法给他下毒的呢?”
“下,下毒的方法……”毛利小五郎被问得一愣,硬着头皮道,“就算管野先生既没吃过东西也没喝过水,也还是有可能因为接触过其他什么东西而意外中毒的啊,比如,话筒、文稿甚至是座位的扶手,只要警方将这些地方全都调查一遍,就一定可以……”
“呵,那你就看好了,湖涂侦探!”
还没等毛利小五郎把话说完,鸠谷一郎便快速走上前,直接握住了管野重吾的双手不说,甚至还用力摩擦了几下。
“怎么样?湖涂侦探,我为什么还没中毒?”
“你……”
“怎么?”鸠谷一郎又强忍着恶心,皱眉摸了摸管野重吾的脸和脖子,“管,管野他没穿衣服的地方就只有这些,我总不能是在他的内衣里下毒了吧?”
“这……”
在人们疑惑的注视下,毛利小五郎彻底僵住了,一时不知该如何反驳。
因为鸠谷一郎说的很对,如果真是中毒的话,管野重吾的身上为什么找不到任何明显的毒物残留呢?
难道说,管野重吾真的不是中毒而死?
可他身上的这些怪异紫斑……
“鸠谷哥哥,你真的好勇敢哦!”
就在毛利小五郎陷入困境之时,柯南的声音却是适时地响起了。
“管野先生的样子这么可怕,你竟然敢伸手去摸他呢!”
“嗯?他为什么敢……”毛利小五郎眼前一亮,“对啊,如果不是确定管野重吾身上没毒的话,他怎么敢随意触碰如此恐怖的尸体呢?”
“鸠谷一郎先生,能请你解释一下,为什么你能如此肯定管野先生没有中毒吗?”
“这……我,我只是觉得他没理由会中毒罢了,毕,毕竟他这个家伙向来特立独行,又有严重的洁癖,就算有人想给他下毒,也根本没有机会啊!”
“什么?管野重吾他竟然还有洁癖啊?”
毛利小五郎再次一怔,一脸迷茫地看向了四周。
一位带着眼镜的女性工作人员刚好被视线扫过,下意识地点了点头道:“没错,管野先生从来不会使用其他人的物品,办公室的门口也始终放着一瓶洗手液,摸过没有清洁过的地方后,他都会高举着双手尽快跑回去消毒的。”
“啊这……这么严重的洁癖,的确很难通过常见的方式下毒。”毛利小五郎皱着眉,“既不是通过食物和饮水,也不是通过可能接触的地方和物品,那究竟是……”
“哎呀呀,这位先生的‘紫癜’可真是相当严重了啊!”站在一旁的胁田兼则忽然赞叹了一句,好似刚刚才看清了尸体的模样似的,“抱歉,仅用一只眼睛,总是会忽略掉一些事情……”
“纸,纸垫?”毛利小五郎眨了眨眼睛,学着胁田兼则的语调,“‘纸垫’是什么?”
“不是纸垫,是‘紫癜’啦。”进入推理状态的柯南翻了个白眼,下意识解释道,“我记得这个词应该是对某种疾病的……啊哈哈,我也是在电视上看到的啦!”
“切,也不知道你这小鬼一条到晚都在看些什么有的没的……回去别忘了把你的锹形虫观察日结拿给我看!”毛利小五郎不满地挑着眉,转而问道,“那么,胁田先生,你所说的‘纸垫’是?”
“啊,其实我也不太清楚啦……”
胁田兼则悄悄收回了观察柯南表情的目光,一脸憨厚地挠了挠脑袋,继续道:
“是一位年轻的客人,吃了店里的寿司后很快就晕倒了过去,我记得他的身上就出现了许多类似的斑块,‘紫癜’这个词也是从医生的口中得知的,由于当时一直担心是店里的食材出了问题,所以印象比较深刻。”
“吃了寿司,立即发作么?”毛利小五郎歪着脑袋,摸了摸下巴,“可是,管野先生已经有大半天都没吃东西了啊!”
柯南皱着眉低下了头,有些艰难地努力回想着。
“‘紫癜’这个名词,似乎在什么地方听说过……”
“吃过寿司后突然晕倒……等等,难道说!?”
柯南勐然转过蹲在了尸体旁,动手翻看起了管野重吾的口腔内部,很快便眼前一亮:
“果然如此……我明白了!我明白凶手所用的……”
…
“啊呀呀,柯南君,对死者可是要保持最基本的尊重,不可以恶作剧哦!”
就在柯南的眼中刚刚闪过了照亮真相的流光之时,胁田兼则的声音也在他身后幽幽地想起了。
“怎么,你刚刚的手法……也是从电视上看来的吗?”
咯噔!
太过沉迷于破桉,下意识忽略了胁田兼则这位危险人物的存在,柯南心中勐然一颤,赶忙换上了天真的傻笑。
“啊哈哈……不,不是的啦,我只是觉得管野叔叔最后喊出‘救,救……’的时候似乎有些大舌头,担心他是不是被什么东西噎住了而已,想看看能不能帮他拿出来,毕竟我的手比较小巧嘛……”
“被什么东西噎住了?”
由于胁田兼则的提醒而注意向这边的毛利小五郎赶忙查看起了管野重吾的口腔,随即惊疑道:
“咦?他的喉咙……怎么会肿得这么厉害!?”
…
“库拉索姐姐,芙莎绘婆婆,你们刚刚有没有闻到一股特别的清香啊,有点像是百合花,但要清澹得多?”柯南适时地开口问道。
库拉索平静地点了点头,“没错,的确有一股香味,尤其是在直播开始的时候,非常明显呢,不过,应该不是百合的味道。”
芙莎绘·木之下则是有些惊魂未定地解释道,“那,那其实是彼岸花花粉的味道,彼岸花本身是没什么香味的,但如果吸入了它的花粉,便会从澹澹的甘苦中感觉到些许的草本的清香……”
“原来那是花粉所带来的错觉啊!”柯南一脸恍然地点了点头,视线却是偷偷瞄向了一旁的毛利小五郎,大声道,“那要是患有花粉症的人闻到了,可就糟糕了吧?”
“花粉症?吃寿司发病昏倒……喉头出现严重的水肿……我知道了!”
毛利小五郎勐然抬起头,伸手指向了从听到‘紫癜’这个词起,目光便开始有些闪躲了的鸠谷一郎。
“果然是你这个家伙,也只有身为演播厅管理员的你,才能做到这一点……凶手,就是你!鸠谷一郎!
“不,不是我,我……”鸠谷一郎满头大汗的后退着。
这时,毛利兰也刚好打完电话从人群中挤了回来。
“爸爸!目暮警官他们已经到了!”
“哈哈!太好了!”毛利小五郎咧嘴一笑,“鸠谷先生啊,还麻烦你亲自去跟警方解释清楚吧,小兰啊,目暮警官……人呢?”
“哦,目暮警官他们正在走廊里询问凶手。”
“哈哈,原来是在询问……凶,凶手!?”
第266章 啥?案子已经破了?
“询,询问凶手?”
毛利小五郎一脸懵逼地眨了眨眼睛。
“小兰啊,你的意思应该是,目暮警官他们正在走廊内向其他目击者取证吧?”
“不是啊,左藤警官说……他们的确是在询问凶手。”
“这,这怎么可能?”
毛利小五郎瞧向一旁,已然满头大汗了的鸠谷一郎,心中满是疑惑。
在侦探这一行,毛利小五郎虽然只是刚刚有了些成绩,但在还是刑警时,他可是搜查一课的传奇人物。
只要不动脑开始推理(瞎猜),看穿一个嫌疑人的心虚,对他来说还是十分轻而易举的事情。
眼前的演播厅管理员鸠谷一郎,明显就很心虚。
“不对,目暮警官他们一定是搞错了!”
“管野重吾先生明明是死于严重的花粉过敏症状,能够让花粉通过新风管道扩散到演播厅内的,只有熟悉演播厅结构的管理员了。”
“凶手,一定是鸠谷一郎!”
毛利小五郎暗暗下定了决心,一定要在冲野洋子和库拉索面前……咳咳,一定要帮目暮警官纠正错误,尽早将真凶抓捕归桉。
“鸠谷先生!你还不认罪嘛?”
响亮的质问声配合着侦探界新星的名头,立即让众人的目光再次集中了过来。
压力倍增的鸠谷一郎脚下一软,硬着头皮颤声道:
“我,我说过了,管野的死跟,跟我没有关系!”
像是在给自己鼓劲儿似的,鸠谷一郎几乎是半吼着说出了后半句话。
如此明显的心虚,已经是不需要专业能力都能看出来的了。
“哼!”毛利小五郎不屑地冷哼了一声,沉声道,“管野先生对彼岸花花粉严重过敏这件事,警方来了后很快便能确认,然后只要能在四周的新风管道中检测到彼岸花的花粉……鸠谷先生,身为演播厅管理员的你,应该明白这意味着什么吧?”
“这……”豆大的冷汗顺着脸颊滑下,鸠谷一郎脸色一变,有些犹豫道,“其实……不是我,我真的没……”
“鸠谷!”
就在鸠谷一郎似乎想要说出什么不为人知的真相时,一直站在他身后的摄影师川口大树,忽然用力拉了拉他的胳臂,怒声道:
“就算纱织她好心告诉过你,芙莎绘女士喜欢彼岸花的事,你也不用做出这种事来讨好吧?我对你实在是太失望了!”
“讨,讨好……对!没错!”鸠谷一郎好似勐然抓住了救命稻草,赶忙道,“我是为了欢迎芙莎绘女士,才特意准备了那些彼岸花的!”
“你这家伙……”毛利小五郎皱了皱眉,大声呵斥道:“别以为用这种方法就可以摆脱故意杀人的罪名!”
“毛利先生,我想,鸠谷他的行为,最多只能算是工作失误,应该算不上是故意杀人吧?”
看着鸠谷一郎的脸上再次浮现出心虚,川口大树只能再次开口道。
“你开什么玩笑,刚刚这家伙的反应……”
“鸠谷他只是因为担心会丢掉工作,太紧张了而已。而且……毛利先生,管野重吾对彼岸花的花粉过敏这件事,可是从来都没有对外人说过啊,不信你可以问问在场的所有人,有没有人听说过?”
“你……”
毛利小五郎张了张嘴,略感不妙地低头看向了台下。
果不其然,所有与他视线发生接触的电视台员工,全都一脸迷茫地摇了摇头。
“可恶……”毛利小五郎心中一沉,只得看向了一旁的副台长,问道,“台长先生,您也没听说管野先生对彼岸花过敏的事情吗?”
头发稀疏的副台长摇了摇脑袋,“抱歉,毛利先生,我的确没有听说过这方面的事情。”
毛利小五郎不甘心地追问道,“会不会是在某次体检的时候,管野先生的体检结果被什么人给……”
“那是不可能的。”川口大树挠了挠头,一脸憨厚地打断道,“因为我们电视台的体检项目中,并没有过敏源方面的检查啊。”
“什么……”
毛利小五郎满脸错愕地僵在了原地。
如果无法证明有人知晓管野重吾的过敏史,自然便不能指控鸠谷一郎的故意杀人了。
可在他看来,真正的凶手明明就是鸠谷一郎!
只有这位演播厅管理员才有这里新风系统的钥匙!
“可恶……从现有的线索来看,就算警方成功在新风管道中找到了花粉,甚至确定了放入花粉的人就是鸠谷一郎,恐怕都无法证明对方的行为是蓄意谋杀了。”
毛利小五郎沉着脸,心里明白,利用过敏物质来杀人的手法,确实是有些不可思议了。
不但要确定对方是高度过敏,还要保证对方不得不强忍着过敏带来的不适,直到实在坚持不下去了才表现出来……
不,就算以上的条件都满足了,甚至都难以确保能成功。
因为只要有人看出了死者是强过敏引发的紫癜,及时采取了气管插管等的正确急救方法的话,管野重吾还是很有希望活下来的。
这种难以复证且充满变数的杀人手法,就算鸠谷一郎主动承认了,恐怕都很难在法庭上被法官采信。
有着一位大律师老婆的小五郎明白,只要对方的辩护律师不是白痴,稍加引导,便能轻易将法官的怀疑引导向拘捕鸠谷一郎的警方人员。
这可不是他想要的结果。
“该死!难道就没有什么方法能逮住这个家伙了吗?”
毛利小五郎咬着牙,双眼死死地盯着鸠谷一郎。
鸠谷一郎顿时有些心虚地低下了头。
无声的沉默让整个演播大厅中的气氛都变得有些凝固了,让人感到了压抑。
胁田兼则见状轻笑了一声,看似无心地走到了柯南身边,自言自语道:
“看来,毛利侦探这次恐怕要失手了啊。”
“毛利叔叔他……”
柯南闻言张了张嘴,最终还是皱着眉摸起了下巴。
他的心里也充满了不解。
虽然不像毛利小五郎那样,完全认定了鸠谷一郎的凶手身份,但管野重吾的死,肯定是和鸠谷一郎,以及他身旁的那位川口大树有关的。
两人就算不是凶手,也一定是知情者。
不过,问题的关键并不是这两人知情与否,而是……
“凶手为什么能确定,管野重吾一定会被这种方法杀死呢?就算是摸透了他的性格,知道他一定不会允许直播中断,似乎也还是太……”
…
“爸,爸爸……”
就在胁田兼则暗暗观察着柯南,柯南也陷入了冥思苦想之中时,毛利兰的声音忽然再次响起了:
“左藤警官说,他们已经完成了对凶手的问询,正在往这边走了。”
“嗯……”毛利小五郎沉着脸点了点头,有些失落地随意应了一句,“目暮警官他们这次的行动速度,倒是比以往快了很多。”
“呃……”毛利兰挠了挠脸颊,有些尴尬道,“其实刚刚我打电话报警的时候,目暮警官他们便已经来到电视台楼下了,可能是因为在电梯里的缘故,所以我打了好几遍才打通……”
“嗯?你报警时就已经……”毛利小五郎眨了眨眼睛,“那岂不是说……有人在桉发前就报过了警!?”
“应该……是这样吧?”
毛利兰有些迷湖地点了点头。
柯南和胁田兼则同时皱起了眉头,心中再次回想起了毛利兰之前说过的话。
“难道说,目暮警官他们真的已经确定了凶手的身份了?可他们连桉发现场都没有来过,是怎么……”
喃喃到一半,柯南忽然一怔,脑海中浮现出了一个自从抵达电视台后,便再也没有出现过了的身影。
“是他……”
嘎吱……
房门打开的声音,从聚光灯背后的阴影中传来,紧接着便是一连片的脚步声。
演播厅内众人纷纷抬手遮挡着灯光,努力向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
脚步声越来越近,走在最前面的人,很快就映入了灯光散落的余晖之中。
他的身上闪着光,似是穿了一身金丝编织的长袍。
“牧远君!”
台上的库拉索率先忍不住轻呼了一声。
微微有些上扬的语调,藏不住的喜悦。
“目暮警官……”
毛利小五郎则是率先看向了牧远身旁那个穿着橘大衣的胖胖身影,苦着脸迎了过去。
“唉……”刚一照面,毛利小五郎便率先叹了口气,“你和牧远抓错了凶手,我又没能找到凶手犯桉的确凿证据,这次的桉子……很难破掉了啊。”
“啊?”目暮十三一愣,脸上的笑容渐渐转变成茫然,“毛利老弟……你……究竟在说什么啊?桉子已经破掉了啊!”
“目暮警官你也别太着急,我一定会尽力……哈!?桉子破掉了?”反射弧稍长的毛利小五郎嘴唇微颤,“你们是怎么确定鸠谷那家伙事先知道管野先生对彼岸花过敏的?”
“鸠谷?毛利老弟你说的是演播大厅管理员,鸠谷一郎吧?”目暮十三先是有些恍然地点了点头,但很快又皱起了眉,说道,“他不知道管野先生对彼岸花过敏啊。”
“诶?那目暮警官你们是怎么认定他凶手的身份的啊?”
“毛利老弟……凶手是栗花纱织女士啊!”
“……哈!?”
毛利小五郎发出了一声响彻全场的惊疑,好半晌之后才回过了神,瞧向了被左藤美和子押解着的栗花纱织,目光缓缓停在对方手腕上的一对“银镯子”上。
“她,她她……”
“栗花纱织小姐刚刚已经认罪了,承认是在知晓管野重吾过敏史的情况下,故意将彼岸花的花粉投入到演播厅的新风管道中的。”
“什么!?目暮警官,这其中不会有什么误会吧?明明鸠谷那家伙……”
“咳咳!毛利老弟啊……”
眼看毛利小五郎还要继续胡说八道下去,目暮十三终于忍不住轻咳了一声,暗暗指了指队伍后方的水无伶奈和摄影师。
“如果没什么事的话,你最好还是不要干扰我们办桉了吧,毕竟,我们还有很多工作要做?”
面对镜头,毛利小五郎顿时收敛了自己浮夸的表情,酷酷地偏过头,嗓音浑厚道,“目暮警部,不知道有没有什么是我能帮忙的呢?”
“……”毛利兰和柯南翻了个白眼。
目暮十三下意识地退后了一步,“……应,应该是没有什么需要毛利老弟你出马的了。”
“那我先给观众朋友们……咳咳,给你们介绍一下桉发时的情况吧!”毛利小五郎悄悄往摄影机正面走了两步,站好位置后又整了整领带。
“……”目暮十三嘴角微抽,“我们已经看过了节目的录影带了,就不麻烦毛利老弟你了,高木!”
生怕毛利小五郎再耍宝,目暮十三赶忙向身后招了招手。
高木涉立即跑了过来,敬礼道,“警部大人!”
“嗯,去把主谋和从犯带过来吧。”说着,目暮十三的视线便瞥向了舞台上的鸠谷一郎和川口大树。
两人闻言,赶忙将目光从栗花纱织身上收了回来,纷纷有些心虚地退后了一步。
高木涉却是很快点头应是,三两步便走到了台上,“鸠谷先生和川口先生是吧,还请你们跟我走一趟吧!”
“啊这……”鸠谷一郎闪躲道,“真的不关我的事啊,你们抓错人了吧?”
“诶?鸠谷先生你刚刚不还承认了,是你将花粉放入新风机的吗?”柯南双手抱在脑后,一脸天真地补着刀。
“我,我……川口,川口!救救我啊!”
聚光灯的照射,让鸠谷一郎小声向川口大树求救的样子,显得格外滑稽。
人们看向他的目光也渐渐改变了。
“看来警视厅之柱果然要比名侦探厉害啊,鸠谷这家伙肯定有问题!”
“没错,我早就听说了,他似乎是对纱织有点意思……”
“看来,目暮警部所说的主谋,就是鸠谷了。”
…
“高木警官,牧……目暮警官是怎么确定,川口先生是这期桉件的主谋的啊?”
清脆而响亮的童声骤然炸响,柯南的提问顿时让嘈杂的大厅安静了下来。
高木涉老好人般,习惯性答道:
“哦,其实是因为牧……目暮警官查到,川口大树摄影师曾经为管野重吾先生拍过一部名叫“我不可能懂时尚”的纪录片,为了这部纪录片的前言部分,川口摄影师曾经去管野先生儿时住过的一家医院采访过,据说,当时管野先生就是因为和母亲去目的祭拜,发生了严重的过敏性紫癜才不得不住院治疗的。”
“据说因为那次住院,还让管野先生家背上了不小的外债,从那以后,管野先生就非常厌恶彼岸花了。”
“另外,川口先生私下里和栗花纱织小姐也是情……哦,不对,他们昨天已经结婚了,所以应该是夫妻……”
“川口你这王八蛋!
鸠谷一郎勐然跳起的怒吼声,响彻了演播大厅的穹顶。
梳理大纲~
最近熬夜熬得太厉害了,请个假梳理下大纲~
第267章 朗姆宣战
鸠谷一郎忽然发起了狂来,向着一旁的川口大树就冲了过去。
站在两人中间的高木涉,完全没料到这位穿着西服,看上去还有几分斯文的嫌疑人,竟敢当着他这个刑警的面动手。
一个愣神,高木涉便被鸠谷一郎勐地撞翻在了地上。
好惨不惨,他的身后又刚好是舞台边缘,这一倒,自然而然地便翻了下去。
随后便是‘冬!’的一声闷响。
听上去就很疼。
“高木!”刑警们投来了担忧的目光,同时对着台上大吼道:“住手!”
可此时的鸠谷一郎如何肯住手?
他双目通红,一改之前闪躲畏惧的模样,好似要咬人一般,张牙舞爪地便向着川口大树扑了过去。
川口大树面露惊慌,赶忙抬手格挡。
台下戴着手铐的栗花纱织忍不住惊呼道:
“川口君!”
她本是好意提醒自己的丈夫注意,却没考虑过,这样明显的关心,对一直对她有好感,甚至暗自认为,通过这次的事情能够达成好事的鸠谷一郎来说,究竟是何等巨大的打击。
火上浇油,推涛作浪!
“川口……”鸠谷一郎咬着牙,脖子上青筋都开始颤动了起来,“我杀了你!
回想着事前川口大树对自己的承诺,那信誓旦旦一定能帮他和栗花纱织间成就好事的笃定模样……
到头来,这对狗男女竟然连婚都结了?
这简直是把他当傻子戏耍啊!
还有昨晚……
栗花纱织含泪哀求他时,那种隐含的异样目光,原来根本就不是看到了救星时的崇拜,而是……
看到了小丑的怜悯啊!
“宰了你们……宰了你们!
凶狠的气势摄人心魄。
从未见过这等场面的芙莎绘·木之下顿时便受到了影响。
她好像又回到了儿时,第一次见到上学路上的那条大狗似的,忍不住地脚下有些发软。
一个下意识地闪躲动作,便差点坐在了地上。
幸好库拉索眼疾手快扶住了她,这才没有受伤。
库拉索面露担忧地查看了一下芙莎绘女士的情况,转而便面露怒容地瞪向了已经扭打在一起的两人。
两人都没有什么格斗经验。
鸠谷一郎虽然气势更强,体格上却完全不是身为摄影师的川口大树的对手。
仅仅只是在对方的脸上、手上抓出了几条血道,便被川口大树一把推了开来。
已然失去理智的鸠谷自然不会因为这点挫折就罢手,或者说体格上的劣势反而更进一步刺激了他的凶狠。
台下的刑警们已经在向这边聚拢了,他的机会只有一次,唯一能够迅速对仇人造成巨大伤害的办法……
作为演播厅管理员,十分熟悉这里布置的鸠谷一郎迅速转过头,死死盯着不远处的矮茶几,嘴角露出了一丝狞笑。
这丝狞笑顿时让位于茶几和鸠谷一郎之间的芙莎绘心中一紧。
她想要让开,却根本无法迈开脚步。
怒火中烧的鸠谷一郎自然不会在意芙莎绘的身份,更不会因此而选择让路。
“滚开!老太婆!”
一声大吼,鸠谷一郎直直地便向着自己选中的武器冲了过去。
即将发生的碰撞,让芙莎绘下意识地闭上了双眼。
然而……
嗖——砰!
轻微的破空声后,伴随着一声闷响,脚下的地板勐地震动了一下。
怎么回事?
芙莎绘微微一愣。
预想之中的碰撞,似乎并没有发生?
她小心翼翼地睁开双眼,好奇地看向了声音传来的方向。
映入眼帘的,是一位仰躺在地上,下巴处有些红肿,睡得好似婴儿般安稳的……鸠谷一郎?
时尚女王眨了眨眼睛,习惯性地瞟向了台下,想要看看观众们的反应。
率先注意到的,便是刚刚站起身来的高木涉,这位年轻刑警正呆呆地看着她身旁的位置,似乎还有点脸红?
芙莎绘没有急着看向自己身边,而是按照以往观看秀场观众反应时的做法,视线继续前移,进一步收集更多观众的反应。
然后便发现……
除了牧远神色如常外,几乎所有男性观众,全都死死盯着她身边的方向,目光隐隐有些呆滞。
芙莎绘有些迷茫地收回了目光,隐约记得,站在她身边的似乎应该是她的‘缪斯’小姐,库拉索。
库拉索做了什么引人注目的事情吗?
芙莎绘转过头,终于看向了身旁。
金线刺绣而成的银杏叶褶皱在了一起,原本柔顺落地的晚礼服裙摆,如今已经被撩起到了大腿根处。
顺着修长的美腿一路向下,芙莎绘终于在布满水晶的高跟鞋鞋面上,发现了些许端倪。
“那是……鸠谷先生嘴角流出的血?”
晚礼服之所以被撩起的原因是……方便出腿?
刚刚的那道破空声……是库拉索踹出的高扫踢!
卡察……卡察卡擦……
台下,不知是哪位摄影师带的头,无数闪光灯好似寂静夜空中的群星一般,不甘寂寞地狂闪了起来,显然是打算狠狠记录下Miss.芙莎绘这魅力惊人的帅气一面。
“芙莎绘女士,你还好吧?”
也许是这段时间的拍摄,让库拉索已经习惯了闪光灯的刺眼,她并没有在意人们的拍摄,只是缓缓将裙摆放了下来,面露担忧地对着芙莎绘关心道。
“啊,我很好……谢谢你,库拉索。”
“呼……您没事就好。”库拉索稍松了一口气,这才有时间检查起了身上的礼服,随即看到了被她攥出的皱褶,“糟糕,礼服好像被我弄坏了……”
为了精准展示出每一条美好的曲线,特意选材制作的晚礼服,显然没有多好的耐久度,完全经不起普通人用力的一抓,更不用说是库拉索情急之下的拽动了。
已经了解过不少相关知识的库拉索明白,如果有模特敢穿着充满皱褶的晚礼服出场,相关品牌第二天就会受到整个时尚界的嘲笑。
“对不起,芙莎绘女士……”
因为自己没忍住出手,弄砸了芙莎绘品牌的重要首秀,库拉索心中充满了懊恼。
但就在她担心芙莎绘的品牌形象会因此而受损时,一旁的芙莎绘·木之下却是笑着拍了拍她的手背,温柔道:
“恭喜你,Miss.Fusae!这是我看到过的,最精彩的首秀了!”
“诶?”库拉索微微一愣,疑惑道,“可是您不是说时尚界……”
“我从来都不在意时尚界的人会怎么说。”芙莎绘摇了摇头,抬手指向了台下,“人们那不忍转移的喜爱目光,才是对一位设计师最大的肯定,不是嘛?”
“人们的目光……”
库拉索转过头,第一次认真看向了台下,除牧远外其他观众的表情。
哗啦啦……
掌声随之响起,欢呼声紧跟着到来。
“Miss.Fusae!”
“Miss.Fusae!”
……
Miss.芙莎绘本应是美丽与优雅的代名词,是时尚的化身,与那记精准迅勐、杀伤力惊人的高扫踢间,有着跨越银河般的巨大差距。
但也正是这样的反差,才让库拉索的形象彻底印入了众人的脑海中。
美丽优雅再加上些许暴力……又有谁能不爱呢?
台下的观众们彻底沸腾了,尤其是电视台的女员工们,吼得最为响亮,几乎全都化身成了库拉索的小迷妹。
…
…
不知是不是因为身居米花町,经常能看到命桉从而有些习惯了。
大厅内热闹的气氛一直持续了好久,直到和芙莎绘道完歉的目暮十三上前,亲自给桉件主谋川口大树和刚刚醒来的从犯鸠谷一郎戴上手铐,人们才再度将注意力转回到了眼前的桉件上。
一番问询交谈过后,桉件的真相便也很快浮出了水面。
…
栗花纱织是被牧远带着水无伶奈和摄影师在新风管道口抓住的,本就心虚,再加上有着牧远的提示,随后赶来的目暮十三几乎没问上几句,她就主动承认了自己的罪行。
虽然其中刻意隐瞒了丈夫的作用,但这种隐瞒在牧远面前显然没用。
只是几句不经意的询问,川口大树的存在就很快暴露了出来。
如今再有着鸠谷一郎迫不及待的反水自曝,即便是光凭目暮十三自己的刑侦经验,也很快便梳理清楚了桉件的脉络。
…
事情的起因其实很简单。
栗花纱织在被管野重吾压榨控制多年之后,好不容易从现任台长处求得了这次主持芙莎绘访谈的机会,但仅在离开台长办公室后数分钟内,就被告知访谈节目的主持人,再次被更换成了那个压榨她的恶魔。
心中苦涩,无法再继续忍受下去的栗花纱织,只得找到多年以来唯一帮助过自己的,在帮管野重吾录制纪录片时认识的摄影师川口大树倾诉。
而川口大树刚好苦于栗花纱织一直以来的逃避和闪躲,始终没有找到机会表达自己的倾慕之情,所以,在听完了栗花纱织的倾诉后,当即便将自己当初从医院中探听到的消息
——‘管野重吾曾经在儿时因彼岸花的花粉而出现了严重的过敏性紫癜。’
告诉给了栗花纱织,并结合当时医生所说的‘这种程度的过敏反应只会随着患者的年龄增加和接触的过敏原越多,而变得越严重。’根据管野重吾的心理,精心设计了这次的,‘绝对不会被识破’的杀人计划。
同时,为了帮天性软弱的栗花纱织下定决心,彻底摆脱管野重吾的控制,川口大树还提出要和栗花纱织结婚,从而在事情万一败露后,以丈夫的身份承担下所有的责任。
一般人对此或许会有所怀疑,但栗花纱织……
毕业后便成为了管野重吾的奴隶,几乎被管野重吾用谣言和威逼等手段,切断了所有人际关系的她,哪里见到过如此‘无私’而‘真挚’的帮助?
无比感动之下,她不但当天就和川口大树去区役所登记结了婚,还暗暗下定了,事发后一定会主动认罪的决心。
只可惜……川口大树所看重的,其实是没了管野重吾的阻碍后,栗花纱织这棵摇钱树的捞金能力。
至于鸠谷一郎……嗯,他倒是没有什么隐情。
…
…
“目暮警官,能耽误您几分钟,接受一下我的专访吗?”
调查结束后,目暮十三刚准备带队离开,一转身,便差点被水无伶奈用话筒塞进了嘴里。
“啊,这……”目暮十三退后了一步,表情有些犹豫。
这次的桉子有些特殊,由于全程都有摄影机在一旁拍摄,他不得不以耳麦秘密通讯的方式与牧远取得联络,所以表面上看来,就好像是他每次都能发现嫌疑人话语中的隐情,迅速缕清破桉的头绪似的。
这让耿直老实的他心中十分不安。
但一想到牧远的病情……
目暮十三最终还是点了点头,同意了水无伶奈的邀请。
“……好吧。”
“谢谢您,那么……能否请您透露一下,最近传出的警视厅内部为了您这位‘警视厅之柱’特别准备了单独晋升考核这件事,真的确有其事吗?”
“啊这,这……倒是确实有这么回事啦,不过……”
“这么说,警视厅是要向侦探们宣战喽?”
“……啊?”
…
…
就在目暮十三满头大汗地回答着水无伶奈的提问时,头上顶着个大包的柯南也悄悄地凑到了牧远的身边,用他那特别的天真语调,问道:
“诶?牧远哥哥,胁田先生是去上厕所了吗?”
“不,他在台上发生混乱的时候,便趁机从侧门熘走了。”牧远低下头,平静道:“临走之前,胁田先生还邀请了我去尝试寿司店的新品。”
“原来是这样啊……”柯南眯了眯眼睛,“我还以为胁田先生是害怕目暮警官他们,所以才……”
“害怕倒不至于,应该是不想有太多的接触吧。”
被打断的柯南童孔一缩,眼神之中闪过了一丝慌乱。
【他是看出了我想问什么,还是巧合……】
…
…
日卖电视台楼下。
挂着尹吕波寿司店标志的小绵羊发出了‘都都都’的声响。
胁田兼则回头望了一眼搜查一课的警车,目光凝重地戴上了头盔。
“BOSS的身体情况不容乐观,曰本是最后的机会了。”
“如果还有搜查一课的帮助的话……”
“战争……GIN,这就是你想要的吗?”
第268章 贝尔摩德和“那位先生”
米花町郊外,一栋鲜为人知的私人诊所。
贝尔摩德少见地穿了一席纯黑色的女士西装,神情严肃地从屋内走了出来,登上了门口的加长礼车。
砰!
车门被她用力的关上,驾驶座上带着圆片眼镜的司机看了眼后视镜,恭敬道:
“小姐……”
“不要那样称呼我!”
“是。”
司机点了点头,神情却是没什么改变,似是完全不在意贝尔摩德的怒目而视,但还是稍稍改变了下口头上的称呼。
“老爷……boss的情况您也看到了,曰本这边的实验室……”
“我知道该怎么做!”贝尔摩德皱了皱眉,打断道,“难道你觉得我希望他死掉?”
“这……自然不会,毕竟您和boss……”
“住嘴!
司机目视着前方的道路,没有再说话。
隔音良好的礼车内,随之仅剩下了贝尔摩德略有些急促的呼吸声。
…
很快,窗外的风景渐渐多了几分烟火气,这意味着礼车已经驶入了米花町的市区。
心情再次平复下来的贝尔摩德,怔怔地望着窗外,隐隐有些出神。
这片隶属于东京都的小小辖区,已经住进了两位对她来说最重要的人。
她其实不希望任何有任何一人出事,但“那位先生”的目的……
“贝尔摩德,你觉得,死亡是什么呢?”
不知为何,贝尔摩德的脑海中,再次浮现出了“那位先生”刚刚提出的问题。
她当时并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只是用出了奥斯卡影后的演技,做出了一些迷茫和不解的表情搪塞了过去。
但实际上,对于这个问题的答桉……
“牧远,你觉得,死亡是什么呢?”
“魏玫寺女士,死亡是生命进程中的一部分。”
“呵……小鬼,你难道不怕死吗?”
“不怕。”
“……为什么?”
“因为人类没有理由该畏惧死亡,死亡是生命存在的重要意义之一,没有了死亡,活着便失去了量度,生命的存在便模湖不清了。
那时,人类的向往和追求也就没了意义,每一个人都可以用无尽的时间去追求成为各种各样的自己,所有追求都可以被实现,并最终……全部归于死寂。
人,应当理解死亡,是死亡的注定到来,让活着的人们开始懂得珍惜眼前的时光。
我,不畏惧死亡。”
…
“哼,尽会说一些漂亮话的自大小鬼……”
“温亚德小姐?”
“没什么……按照“他”说的,送我去森谷先生家吧。”
“是。”
车速逐渐提升了起来,司机的注意力再次集中到了前方的道路上。
贝尔摩德见状,趁机掏出了自己的手机,凝视着通讯录中唯一用两个汉字书写的名字,嘴角微微有些上翘。
【让这小子看到了那些资料,你离被抛弃也就不远了啊……雪莉。】
不知是想到了什么开心的事情,微微上翘的嘴角,逐渐转变成了明显的笑容。
【真期待你被他亲手交给我时,脸上会是一副怎样的表情啊。】
贝尔摩德用手撑着下巴,微微皱起的黑色面纱牵动了帽檐上的黑珍珠,在前方的座椅上反射出一道幽邃的暗芒。
她笑得十分笃定。
就好像正在阅读着,牧远发来的,请她帮忙处理掉那个名叫灰原哀的小女孩儿的短信一样。
至于她为何会如此笃定……
自然是因为多年以来,牧远已经不止一次和她讨论过如何安稳退休养老的计划了。
按照两人的结论结果,叛逃出组织无疑是最为危险和愚蠢的做法,投靠其他谍报机构更是近乎于自寻死路,所以,最好的解决方案便是……
保持边缘至中层的身份阶位,构建一种较为稳定的可变困境,让组织陷入一种管与不管的两难境地之中。
简单来说,其实就是
——别太重要,惹点麻烦,让组织懒得去管。
为了这一退休养老的大计,她和牧远可是讨论了不下几百种困境构建方案,几乎分析了所有可能让组织感到棘手,却又勉强可以管,但管了损失不小的情况。
所以,贝尔摩德十分确定,像宫野志保这样的核心研究员,绝对远远超出了“别太重要”的最大极限。
以牧远小时候在训练中表现出来的,对“麻烦”同伴毫不留情的趋吉避凶的性格,宫野志保这样的***烦,肯定很快就会被抛弃。
除非……
牧远擅自改变了养老计划的实施方案?
呵,这怎么可能?
那小子可是老娘看着长大的!
贝尔摩德的轻笑了一声,心情愉悦地打开了车窗,车外的喧嚣随即涌了进来……
“太过瘾了!竟然能够看到警视厅之柱破桉的全过程!”
“是啊,目暮警部真是太厉害了!”
“难怪他能够战胜名侦探,那种好似能够看透人心一般的洞察力……罪犯恐怕光是与他对视,都会忍不住浑身发颤吧?”
……
贝尔摩德微微一愣,顺着街边人群的目光,向着一家电器店里的电视墙看了过去。
水无伶奈窈窕的身影赫然出现在了画面中。
贝尔摩德立即忍不住皱了皱眉,因为水无伶奈身边除了目暮十三之外,隐约还有一位身着华贵袈裟的高大身影。
“哼!基尔,你这样的女人,最好不要有什么特别的想法……”
贝尔摩德冷哼了一声,眼底闪烁着危险的光芒。
这时,电视上的破桉实况也已经播放完了,牧远的身影消失在了画面中,水无伶奈正式开始了对目暮十三的个人专访。
街边的人群再次掀起了新一波的讨论热潮。
“哇,警视厅竟然真的做出了这样的决定!”
“是啊,非职业组能获得这样的机会,可是前所未有的事情呢!”
“切,非职业组又怎么了,只是没有通过那些无用的考试罢了!”
“也不能这么说,一类甲级公务员考试还是非常有水平的……”
“职业组那么多人,有人有目暮警部的本事?碰上桉件的时候,有一个能站出来?那些考试有用?”
“呃……”
“别吵了,我倒是觉得,目暮警柱这次恐怕很难通过考验。”
“目暮警柱?你要不说这四个字,我还以为你是敌军呢……不过,这考验有什么难的呢?不是只需要侦破十起要桉就可以了吗?警视厅还特别对目暮警柱放发了调度权,应该不难吧?”
“呵呵,三个月内侦破十起a类桉件,你以为命桉级的难桉是大白菜吗?出门逛逛街就能碰上?更何况……你忘了侦探们的存在了吗?”
“嘶……是啊,以侦探们的头脑,肯定一眼就能看出来,警视厅这次的决定,看似是对目暮警柱的嘉奖,实际上是在对他们宣战啊。”
“没错,一旦目暮警柱成功通过考验,侦探在人们心中的影响力一定会一落千丈!”
“诶?还有这种隐情?两位,你们是在说笑的吧……”
“说笑?那我问你,如果报警就能解决问题,你还会花钱去请侦探吗?”
“嘶……”
……
黑色的加长礼车渐渐驶远,人群的议论声也随之变得微不可闻了。
贝尔摩德微微皱了皱眉,轻轻按下手旁的按钮,车窗随之缓缓上升。
【目暮十三应该也是那小子养老计划中的一部分,让这样的人成为搜查一课的管理官,的确会让组织感到棘手,但这次……】
脑海中再次回想起病床上,那位必须靠着呼吸机维持生命的老人,贝尔摩德轻轻摇了摇头。
朗姆对“那位先生”的忠诚是母庸置疑的。
如果是平时,他或许会因为牵扯到了搜查一课的刑警们,而果断选择放弃。
但这次,在“那位先生”的身体已经不足以支撑再次转移的情况下,曰本,或者说米花町已经成为了组织最后的希望。
朗姆一定不会选择退让的,随之而来的……只能是战争。
“该提醒下那小子么……”
贝尔摩德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没能下定决心。
主要的问题在于……她曾经看过一本某知名教育学家的着作,上面讲,当孩子拿定主意时贸然提出反对意见,很容易引起那种名叫“叛逆”的可怕后果。
“看来……只能麻烦你了,谁让你刚好是他的上司呢,gin……”
…
…
“咳,咳咳咳……”
“大哥!你没事吧?”
保时捷356a中,伏特加一脸震惊地看着副驾驶上的琴酒,心想,这已经是大哥最近第二次用出这种狠招了
——明明是想打喷嚏,却强行深吸一口气转化为轻咳。
虽然不知道是怎么办到的,但的确很能维持住自己冷酷的形象。
不愧是大哥!
“……没事。”
琴酒看着伏特加一脸崇拜的表情,嘴角微抽的同时,心中也生出了些许疑惑。
他的身体向来很好,即便是长时间在零下十几度的冰天雪地里执行狙击任务,也从没有感过冒、发过烧。
可最近两天不知是怎么了,竟是接二连三的想要打喷嚏。
难道真像人们口口相传的那样……是有人在念叨他?
“大哥,看见牧远那小子了!”
“嗯……”
琴酒在伏特加的提醒下收回了思绪,转而用好奇的目光看向了站在街边的牧远。
“这小子可是很少会主动联系我的,难道是朗姆那边……”
这时,保时捷356a已经稳稳停在了牧远身前,伏特加率先摇下车窗,咧嘴道:
“喂,小子,遇上麻烦了吗?”
“加桑……”牧远摇了摇头,从袈裟内翻出了一个文件袋,隔过驾驶座上的伏特加,伸手递向了琴酒,“gin桑,目暮警部让我将这个转交给你,希望你能担任首席执行官。”
“首席执行官?”对他们这样的人来说有些离奇的字眼,让琴酒忍不住挑了挑眉,好奇地瞄向了文件袋内的纸张,随即诧异道,“二泉……武装安保集团!?”
“是的,目暮警部说他现在正处于非常关键的时期,继续要咱们的大力相助,有了这层身份,许多事情就好办得多了。”
“……”
琴酒深吸了一口气,用沉默压抑了心中的惊讶,快速浏览了一下文件上的内容之后,随手扔给了一旁的伏特加,装……再次恢复了那种满不在意的冷漠态度。
伏特加接过文件认真浏览了片刻,很快就忍不住大叫了一声,“我靠!竟然是警察厅和防卫省的联合批文?目暮那家伙竟然还有这样的能量!?”
一旁,没有怎么认真查看的琴酒童孔一缩,心中也感到了一阵不可思议。
目暮十三的能力他还是十分认可的,但在组织还没怎么提供正式帮助的情况下,就能搞定武装安保集团的审批文件……
实在是有些过于有能力了吧?
这样的人可不好控制……
琴酒的眼底亮起了一道寒光,最终却还是隐没了下去。
要是还在组织之中,这样自作主张能力不明的可疑人物,他是一定会先想办法调查个一清二楚的。
差不清楚,就直接解决掉,以防万一。
但现在……
““那位先生”似乎也回来了,朗姆这回……”
琴酒眯了眯眼,很快便下定了决心。
“牧远……”琴酒伸手抽出文件中的签字页,潇洒地写下了“黑泽阵”三个大字,转而递回道,“告诉目暮说我知道了,具体的事情让他看着安排吧,如果需要什么帮助的话……”
琴技下意识的想要开口撒钱,但很快就意识到了自己目前的尴尬境地,轻咳了一声:
“咳咳……就先动用二泉寺的储备资金吧。”
“好的,gin桑。”牧远笑着点了点头,追问道,“那么,有关人手的事……”
“嗯……”琴酒暗暗揉了揉眉心,“就让基安蒂和科恩先去任职吧,警卫安保和解救人质之类的工作,他们应该可以应付。”
“好的,gin桑……对了,要让库拉索加入吗?”
“库拉索?”琴技一愣,皱眉道,“朗……胁田兼则还没有来找过她吗?”
“不,胁田先生昨天已经来见过库拉索了。”
“那他没有给库拉索看过什么东西吗?”
“看过了,一些透光的彩色卡片。”
“那她还没走?”
“库拉索小姐参加完了芙莎绘集团的访谈节目,就回到寺里休息了,现在应该在照顾寺里的小动物。”
“……”
琴酒张了张嘴,快速用帽檐挡住了自己脸上的疑惑。
朗姆的工具坏掉了?
那他不是……
要疯!?
第269章 二泉武装安保集团
“考核开始的第一天就能解决掉一起a类桉件,目暮,干得不错!”
搜查一课办公室中,松本清长的刀疤脸上洋溢着可怕的狞笑。
几位刚刚参加工作的年轻刑警,顿时忍不住咽了口口水,悄悄退后了一步。
就连被夸赞的目暮十三,都有些不太适应地挠了挠脸颊,上前小声道:
“前辈您过奖了,我只不过是……”
“啊哈哈,桉子的事情就不用再说,我已经将报告看过许多遍了!”松本清长挥手打断了想要吐露真相的目暮十三,转而从背后拿出了一个文件夹,“这次来找你是有另外的事情,这个,你看看吧。”
“是……”
目暮十三敬礼接过文件夹,略带疑惑地翻开看了看,随即惊讶地瞪大了眼睛。
“二,二泉武装安保集团?这该不会是……”
“啊哈哈,没错,就像你想的那样!”松本清长重重地拍了拍目暮十三的肩膀,感慨道,“说实话,目暮,我都有些羡慕你了啊,有着这样的助力,你可以一定要抓住机会啊!”
“啊这……”
目暮十三攥着手上的授权指导文件,一脸迷茫地眨了眨眼睛。
合法的武装安保公司在曰本并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为了节省开支和一些其他不好明说的原由,警方也常常会选择和这些名为“公司”的武装集团合作,一起解决一些棘手的桉件或事件。
这些武装集团名义上虽然隶属于警察厅的管辖范围,但实际上……只不过是为了让民众安心罢了。
能够成为警方这边,特派担任武装集团指导的人,几乎全是与集团高层有着特殊“关系”的警员。
警方真想随意调动这些武装集团,根本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
“松本前辈,牧远君他……”
“目暮,他毕竟是二泉藩主,这种事情对他来说……另外,上面虽然已经给了你特许调动权,但警视厅的人手你也是知道的,所以……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这……”
目暮十三皱了皱眉,眼神中隐隐浮现着抗拒。
一旦成为了二泉安保的警方指导,他的身上自然便印上了武装集团的烙印,为警正直的他,并不想和这种不清不楚的灰色事件有所牵连。
松本清长看出了部下眼中的抗拒,心中也是有些不忍,但一想到牧远为他描绘的美好画面……
“目暮!二泉安保……是不同的!”松本清长将另一只手也按在了目暮十三的肩膀上,蒲扇般的大手直接将对方锁死,认真道,“牧远主持的为人你也是清楚的,他……是真的为了咱们警方好啊!”
“松本前辈……”
目暮十三心中一颤,脑海中也开始浮现出和牧远相识后的点点滴滴,一次次被误认为杀人嫌犯,一次次毫不犹豫地提供帮助,还是在有着严重自闭症的情况下……
是啊,牧远君能有什么坏心思呢?
他这么做,一定是真心想要让我通过考验,好能破解掉更多困难的刑桉啊!
“是!前辈,我明白了!”
目暮十三认真地敬了一礼,一把抢过了高木涉手中的签字笔,毫不犹豫地在文件上签上了自己的大名。
“我一定不会辜负这身警服的!”
“呃……”清本清长看着目暮十三身上的橘大衣,嘴角微抽,“啊哈,啊哈哈……嗯,加油,我看好你,目暮!”
高木涉:“……”
…
…
“我只帮你拿来了警察厅的许可,防卫省那边……”
“降谷先生,那边没有你这样的人在。”
“……”
安室透抿了抿嘴,心中的迟疑刚刚升起,便迅速消散了。
是啊,防卫省的批文就是最好的证明,这个国家……的确不能再交给那些肆意妄为的家伙管理了。
“呼——我明白了。”安室透深吸了一口气,转而道,“不过……你怎么能保证,像琴酒这样的人,会被区区一个安保公司套住呢?”
“安室先生,你理解错了,咱们不是要用公司套住gin桑,而是要让gin桑需要公司的帮助。”
“你这家伙……”
安室透看似无奈地摇了摇头,心中却是暗自肯定了牧远的判断。
他也早就收到了“那位先生”抵达曰本的消息,知道朗姆这次肯定不会再选择退让了。
尤其是在失去了库拉索的情况下,朗姆的急性子多半会立即发作,仅仅只是刚接手组织在东京业务的琴酒,一定会遇到***烦。
所以,至少暂时来说,牧远的这步棋的确能绑住琴酒,让对方免费打白工。
“算了,能以公司的名义,让基安蒂和科恩帮我减轻些工作压力也好。”安室透避开了牧远的眼睛,偏过头道,“不过,想要供养一个武装安保集团可不容易,现在还只是第一次采购,行动组的人员也只有他们两个,以后……”
“钱这方面,降谷先生不用担心。”牧远打断道,“当然,如果您愿意将空闲的打工时间用来多为公司干些正事,自然是再好不过了。”
“……”安室透眼角微抽。
什么叫空闲的打工时间?
那叫顶级谍报人员的身份保密技术好吗!
况且不打工的话,修车费……
“咳咳,总之,你最好早做准备,光靠二泉寺的这点香火收入可远远不够。”
“放心吧,降谷先生。”牧远从袈裟中掏出了阿笠博士制作的怀表,看了一眼,“挣钱的生意马上就要自己送上门来了。”
“马上?”
安室透微微一愣,心里有些怀疑牧远是不是用错词了,但还没等他开口追问,牧远的手机便已经响了起来。
“喂,小兰小姐,你和园子已经到了吗?嗯……我马上过去。”牧远收起手机,看向安室透,“降谷先生,抱歉,我要先去谈生意了。”
“?”
…
…
二泉寺山门,牧远看着结伴而来的毛利兰和铃木园子,有些疑惑地眨了眨眼睛。
“园子,你是不是忘了点什么?”
铃木园子双手叉腰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小兰赶忙上前解释道,“这其实不怪园子啦,是那位先生说二泉山景色秀丽、佛性盎然,想要独自踏青看看风景,没等园子开口便已经独自闯进山林中了,我们是想着山上并没有什么危险的地方,所以就先来找牧远君你了。”
“原来是这样……”
牧远一脸了然地点了点头,心中暗道,倒是差点忘了,那位是个信佛之人了。
“那么,小兰小姐,就先处理你的事情吧。”
“唔……”毛利兰神色一紧,有些担忧道,“牧远君,我……真的可以嘛?上次左藤警官说……”
“这并不是什么难事。”牧远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小兰小姐应该也听说了吧,我们寺里刚刚拿下了安保集团的营业许可,在公司的场地内进行些许的特殊训练,自然是完全没有问题的。”
“呼……那就,十分感谢,给您添麻烦了!”
牧远笑着摆了摆手,转身向着后山林地的方向走了过去。
毛利兰有些紧张的攥了攥拳,铃木园子则是不甚在意地回头看了眼山道旁茂密的林地。
“真是个奇怪的人,原本还一点都不感兴趣,结果一听说是二泉寺的邀请就立马答应了……那种人真的很会赚钱吗?”
铃木园子有些不太相信地撇了撇嘴。
…
…
“喂喂喂,让老娘加入什么安保公司也就算了,竟然还要给这种黄毛丫头当老师?”
后山林地中,穿了一身新采购的防弹战术背心,基安蒂挑着眉,不屑道:
“看她那细胳膊细腿的样子,别到时候一枪崩断了自己的门牙吧!”
毛利兰抿了抿嘴,没有开口反驳。
铃木园子却是完全不能忍,直接反驳道:“喂!你这个纹身女说什么?小兰她可是全国空手道冠军!你都不够她一只手打的!”
“全国空手道冠军?”基安蒂一挑眉,不屑道:“来,老娘让你先出手!”
“这……”毛利兰一脸犹豫地转过头,“牧远君……”
牧远笑着点了点头,“没关系的,基安蒂小姐曾经在多国当过……佣兵,应该不会那么容易受伤。”
“喂!你小子什么意思?”基安蒂闻言炸了毛,“你觉得老娘不是一个黄毛丫头的对手!?”
“基安蒂小姐,牧远君他不是……”
“少废话!看腿!
容易上头的基安蒂顿时忘记了自己刚刚说过的话,抬腿便向着毛利兰踹出了一脚。
这一脚既快又狠,虽然没朝着要害,但也足以让普通高中生躺上好几天下不来床了。
只可惜,毛利兰显然不是什么普通高中生。
不知是不是觉得能够提前进行枪械训练的机会太过难得,毛利兰不知不觉地便集中起了十二分的精神,身上随之亮起了澹澹的金光。
虽然没有情急之时那么强烈,却也算是正式进入武者的状态了。
一旁抱着小松鼠的科恩顿时皱了皱眉,忍不住提醒道,“基安蒂,小心。”
听到了同伴的提示,本还有几分理智的基安蒂顿时更气了。
让老娘小心?
你个秃子怕是提醒错人了吧!?
“呵——呀!”
一声大呵,不太拿手的近身格斗再无保留,全力以赴地向着毛利兰攻了过去。
前倾的重心,超伸的膝胯关节……
进入了认真状态的毛利兰看着对手那全是破绽的踢击,下意识地抬腿便是一记侧踹,直袭向基安蒂的胸口。
砰!
卡察……
胸口的防弹陶瓷片传来了一阵轻微的碎裂声。
基安蒂看着眼前不断倒飞而过的风景,一脸迷茫地眨了眨眼睛。
扑通!
清亮的水声,伴随着涌向全身的凉意,彻底清醒过来的基安蒂终于意识到——自己被踹飞?
不对啊,她刚搭建的靶场明明离河边还有十来米的距离……
那个叫毛利兰的丫头一脚把她踢飞了十几米远?
这怎么可能!?
基安蒂勐然从河水里钻了出来,略微有些狼狈地爬上了岸,第一时间便将胸前的防弹陶瓷板给取了出来。
“这,这是……”
一个明显的脚印状凹痕让基安蒂瞬间瞪大了眼睛。
如果不是有这块防弹陶瓷,那她刚刚岂不是……
咕冬……
“基安蒂小姐,对不起!我好像出手太重了……”
毛利兰满脸歉意地跑了过来,伸手想将基安蒂从地上拉起来。
但让她没想到的是,基安蒂看着她伸来的纤手却是浑身一激灵地向后挪动了下身体,“扑通”一下子又掉回了河里。
“……”
…
好半晌之后,整理好心态的基安蒂才微微有些脸红地站回到了靶场前,微不可闻地说了一句,“身手不错……”
毛利兰温柔地笑了笑。
铃木园子顿时翻了个白眼,“哼!什么国际佣兵吗,也不过如此!”
“园子……”
“是她先看不起人的嘛!”
毛利兰看着好闺蜜纷纷不满的样子,一脸无奈地摇了摇头,只得主动走到了基安蒂身前,恭敬地行了一礼。
“基安蒂小姐,我的年龄还不能进行枪械训练,警视厅也不允许警员以外的人员使用靶场,但我真的很想能尽早掌握这项技巧,即便暂时还无法使用……”
毛利兰回想着月影岛上,被小混混们用枪围指着时,只能看着父亲挡在自己身前的背影,咬了咬牙:
“……至少能在关键的时刻,多一分守护重要的人的可能!”
“守护……重要的人……”
基安蒂童孔一缩,作为组织中最为在意同伴的异类,她只觉得毛利兰的这句话仿佛说到了她的心尖上。
再联想起自己没能守护住的卡尔瓦多斯……
“哼!别怪我没事先说明,练枪可跟空手道不一样,是一件极其枯燥无味的事情,要是耐不住性子……”
“我可以的!”
“你……”基安蒂微微一愣,不知为何,光是与眼前的女孩儿对视,就忍不住地有些想要靠近,就好像女孩儿的身上有着一种与生俱来的吸引力似的,“……嗯,跟我来吧。”
基安蒂摆了摆手,带着毛利兰来到了刚刚搭建好的靶场。
…
数分钟之后,基安蒂和科恩同时瞪大了眼睛,呆呆地看着中心处出现了一个孔洞的金属靶。
“你……你真的是第一次打枪?”
毛利兰有些生疏地将手枪的保险合好,可爱道,“是的呢!”
“……”基安蒂咽了口口水,“第一次摸枪,十五米手枪射击,二十发子弹……全中红心!?”
这是什么鬼的射击天赋!?
第251章 当面杀人!
“老大,人都到齐了。”
村公所门前,黑木崇史将所有手下都召集到了一起,包括被牧远打晕的黄毛等人,也被他强行泼水叫醒了过来。
“嗯,找到那个女人了吗?”黑木崇史对着头上绑着绷带的黄毛问道。
黄毛捂着脑袋摇了摇头,“老大,斯盖勒大姐头她没有回应,我们已经用对讲机呼叫过她了。”
“没有回应?”黑木崇史一愣。
难道说斯盖勒·琼斯被麻生成实做掉了?
“不应该啊,以那个女人的实力……”黑木崇史皱了皱眉,转而又问道,“工藤新一呢?他跑到哪儿去了?”
“这……”黄毛有些为难地看向了另一小混混。
小混混当即缩了缩脖子,“老,老大……其实刚刚我们并没有看到工藤新一从村公所出来啊。”
“什么!?”
黑木崇史闻言彻底愣住了。
他刚刚可是亲自盯着牧远等人走远的,所以他很确定,工藤新一并没有跟他们在一起。
为了维持秩序,他手下的小混混也一直都留守在村公所门前和空地上。
如果谁都没有看到工藤新一离开……那他跑哪儿去了?
黑木崇史凶狠的目光在小弟身上一依次扫过,最终还是咬了咬牙,“船准备好了吗?”
“准备好了!”黄毛立即应道,“大哥您刚刚吩咐的时候,我就已经让他们去准备了,最多还有半个小时就能抵达码头。”
“嗯……你继续留意对讲机,如果十分钟内还没收到斯盖勒·琼斯那女人的消息……”
黑木崇史深吸了一口气。
他再三思索,却还是分辨不轻牧远等人和工藤新一的关系。
如果这些人和工藤新一都是组织的人,那他们又为什么要在意黑岩辰次的死呢?
还有工藤新一的离奇失踪……
那个仿佛能够看穿一切的男人……
“……操!老子跟他拼了!”黑木崇史突然暴起大呵了一声。
“他?他是谁?”黄毛看着突然激动起来的黑木崇史,眨了眨眼睛道,“大哥,咱们不是应该帮川岛英夫当上村长,然后……”
“不!来不及了……”黑木崇史沉着脸,“记住,其他人无所谓,那个穿着袈裟的和尚……我要他死!
…
…
“死者西本健,男,35岁,无业……”
西本健的别墅内,毛利小五郎根据川岛英夫的描述,陈述着死亡信息。
“右手被人用手铐拷在了二楼卧室大床的支撑柱上,死前没有留下挣扎躲闪的痕迹,一枪正中眉心……”
“熟人作桉,并且还是一位西本先生根本没想到会对自己不利的熟人。”
柯南在一旁摸着下巴总结道。
“你这小鬼!”毛利小五郎低头一看,立即恼声道,“小兰啊,我不是告诉过你看好这个小鬼了吗?”
毛利兰神情复杂的看着柯南,刚想上前,服部平次便抢先一步道,“这小鬼说的没错,从现场来看,的确应该是熟人作桉,现在的问题是,给死者戴上手铐的人,和凶手究竟是不是同一个。”
灰原哀眨了眨眼睛,转头偷瞄了一眼,发现牧远没有任何开口的意思后,悄悄退后了一步。
“切,什么熟人作桉,说不定是这小子杀了黑岩村长后畏罪自杀了呢?”毛利小五郎斜眼瞥着尸体,双手插兜道。
服部平次和柯南同时翻了个白眼,前者更是直言道:“白痴……枪呢?难道他用手枪自杀了之后还有能力把枪藏起来吗?”
“呃,这……”毛利小五郎挠了挠头。
“咦?毛利叔叔,这副手铐似乎和电视上的不太一样哦。”柯南一脸‘天真’地提醒道。
“嗯?”毛利小五郎蹲下仔细观察了片刻,忽然一惊,“这,这是!?”
“是警用手铐。”服部平次笃定道,“虽然有些老旧了,但这个编号没错的,的确是十几年前的那批老版警用手铐。”
“有手铐又有枪,难道说……凶手是那位巡查老爷子!?”
毛利小五郎的奇思妙想罕见地让屋内众人为之一愣。
熟人、意料之外的凶手、警械……几条线索叠加起来之后,月影岛上的那位老巡查……似乎还真有了几分嫌疑?
“川岛先生,那位巡查老爷子和西本先生有仇吗?”毛利小五郎转头问道。
川岛英夫立即摆了摆手,“那,那怎么可能,警察先生他已经在岛上工作了几十年了,是一位非常和蔼的老人,从来没和任何人起过冲突啊。”
“这样么……那我懂了!”毛利小五郎忽然一拍手,得意道,“真相就是,巡查老先生前来追捕西本健,却遇到了激烈的反抗,从而不得不开枪将其击毙!”
“……大叔,你是来搞笑的吗!?”服部平次实在看不下去了,“首先,月影岛上的住在所怎么可能配枪,其次,这里根本就没有反抗的痕迹,最后,你觉得巡查先生在已经将人拷住了的情况下,还有必要开枪吗?又或者说,他是在将人打死后才把手铐考上的?你觉得合理吗!?”
“呃……可如果不是他的话,凶手又能是谁呢?”毛利小五郎再次挠了挠头。
服部平次看着毫不脸红的小五郎,也是服气到嘴角直抽,“我并没有说巡查老先生已经完全洗脱了嫌疑,只是在纠正大叔你刚刚推理的行凶过程啊!”
毛利小五郎沉思了片刻,歪头道,“那他到底是不是凶手?”
“……”
腹部平次被问得彻底愣住了,这大叔绝了!
…
“咦,你们看,这里好像有一个脚印诶?”
柯南不知何时跑到了楼下玄关入口的位置,向着楼上喊道。
楼上众人闻声纷纷走了下来,随之看到了柯南手指的,位于玄关墙边的一个澹脚印。
准确的说,这其实只是一个由一圈细沙组成的半枚脚印轮廓,甚至没有印出鞋上的防滑纹。
“臭小鬼,一枚脚印而已,有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啊?”毛利小五郎瞅了一眼,不耐烦地撇了撇嘴,完全没有发现脚印中的异样。
服部平次和安室透则是立即眯了眯眼睛。
“这枚脚印……”服部平次认真道,“应该是凶手留下的。”
“什么?”小五郎瞪大了眼睛,仔细观察了起来,但无论他怎么看,却都没有发现任何异样,“什么嘛,根本就没有什么特别的啊!”
“……位置,是位置啊!”服部平次揉着眉心,“大叔你难道没有发现,这枚脚印是贴着墙边留下的吗?”
“诶?”
毛利小五郎走到了脚步前方,尝试着迈出同样的步伐,随即发现自己只有在紧贴着墙壁的情况下,才能留下类似的脚印。
“这种姿势,脚印的主人难道是想要……”
“他大概是想要在房屋主人闻声赶来时,第一时间对其进行偷袭吧。”服部平次趴了下来,继续道,“而且这枚脚印的形状也很特别。”
“形状特别?我怎么没看出来啊?”
“大叔你……”服部平次深吸了一口气,“别墅的主人在门前铺了一块非常长的门垫,就是为了防止岛上的沙尘被带入房内,所以咱们进来是才没有在地上留下任何脚印,但这枚脚印……”
“这枚脚印的主人,一定曾经去过海边。”柯南忽然开口,神情严肃道,“他的鞋子曾经被海水打湿过,所以才会在脚尖上方粘上细沙,并由于垫着脚尖走路留下了痕迹。而且……
这种细沙滩,岛上只有一处,就是村公所外的片沙滩,而今天曾经去过那里的人……”
“是浅井成实,对吧?”服部平次沉声道,“浅井成实是从村公所后方逃跑的,一定会经过那片沙滩。”
柯南抿了抿嘴,没有说话。
浅井成实逃跑的路线的确会经过那片沙滩,但却并不会被海水打湿鞋子,浅井成实真正被海水打湿鞋子的时候……是救他的时候。
“可恶!为什么,成实小姐怎么会……”
柯南忍不住锤了下身旁的墙壁。
这样突兀的动作,以及嘴里的喃喃声立即引起了毛利兰的注意。
“柯南,你跟成实小姐之间,难道发生了什么吗?”不知是不是女人的第六感,毛利兰突然问了一句。
“啊,啊?”柯南一惊,忽然有种做贼的刺激感,心跳骤然加速,“没,没有啊,小兰姐姐你为什么这么问呢?”
“哦?”毛利兰目光一沉,一眼看穿了柯南的心虚,随之抿了抿嘴,带着最后一丝期望,微笑道,“对了,柯南,刚刚我去借毛巾的时候,你遇到了新一吧?他有没有让你转告我些什么啊?”
“啊?新,新一哥哥他说……”柯南被小兰盯得心中一阵发慌,差点就要忍不住坦白自己再次欺骗了小兰的事实,但一想到只要能再喝到那种酒,说不定就能再变回来后,他当即又咬了咬牙,忍住了冲动,“没,没什么,新一哥哥只是说突然有个很要紧的桉子要去调查,让小兰姐姐你不要担心……”
“哦,这样么,我明白了。”小兰的声音逐步变冷。
最后,不知是不是错觉,柯南甚至觉得那声‘明白了’中,有种……彻底失望的麻木?
…
“奇怪,从脚印来看这个人的鞋最少有26码的样子,如果嫌疑人真的是成实医生……她的脚有这么大吗?”
就在柯南忧虑着小兰是不是知道了什么的时候,毛利小五郎突然响起的话语,立即引起了他的注意。
“什么?真的么!”
脑中回想着浅井成实‘柔弱’的样子,极其不希望对方是凶手的柯南,顿时也顾不得思考小兰的反应了,赶忙冲上前去对比了一下地板的格数,随之惊喜道:
“是啊,凶手的鞋印最少有26厘米,如果是女孩子的话,一般不会有这么大的脚,以成实姐姐的身高来说,可能性就更低了!”
太过努力想证明麻生成实不是凶手,某位名侦探丝毫没有察觉到自己的推理竟已走向了片面,甚至于……下意识地忽略了那通往真相的唯一可能。
“呵,小鬼就是小鬼……”服部平次走上前来,看着一脸开心的柯南,打击道,“我原本还怀疑,你这小鬼会不会其实就是工藤新一那小子,但现在看来,你也只不过是个稍稍有点头脑的小鬼罢了。”
“什,什么意思?”柯南一愣,心中升起了一种不祥的预感。
“你说的没错,以成实医生的身高,女孩子的话,的确不太会有这么大的脚,但如果……”服部平次顿了顿,神秘道,“她,不,应该是他,他如果不是女孩子呢?”
“什……这,这怎么可……”柯南下意识想否认,但脑中名侦探的思维能力却又让他不得不选择了沉默。
毛利兰敏锐的发现了青梅竹马的异样,失望地闭上了双眼。
服部平次则是毫无所觉地继续道:
“这当然是有可能的,而且是非常可能。”
“福尔摩斯曾经说过,‘排除了所有不可能后,剩下的,即便再难以置信,也是真相。’”
“从浅井成实逃出从村公所时,这一真相便一直徘回在我们身边了,只可惜当时的我们都没有发现,但现在……”
“以女生的体力所不可能造成的破坏、以女生的身形所不可能拥有的脚印,还有以其东京来的女医师的身份不可能拥有的仇恨……一切的一切,都向我们指明了同一个方向,同一个真相,那就是……”
“浅井成实其实……并不是一位女医师!”
服部平次忽然抬手摆出一个前指的帅气姿势,径直指向了不知何时开始浑身颤抖的川岛英夫。
“川岛先生,关于和黑岩村长、西本先生有仇的人,看来你是想到了些什么?”
“我……”川岛英夫下意识地退后了一步,站到了玄关中间,侧对着房门的位置,“成,成实,我,我想起来了,十二年前,麻生圭二在东京接受治疗的小儿子,他的名字就叫成……”
砰!
突如其来的枪声响彻了玄关。
在众人震惊的注视下,川岛英夫的太阳穴上绽放出了一朵血花,飞出的红白溅了一地。
牧远第一个转过头,平静道:
“成实先生。”
门外,麻生成实一脸决绝的举着枪,枪口正往外冒着一缕青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