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主动学技能
“神差大人，你去哪儿了啊？”
回到住处，笔童已经醒了，在沙发上玩着滑梯。
“出去吃东西，顺便给你带点。”
江茶把一袋糖炒板栗放在桌上。
事情交托给山药，他像以往一样拿酬劳办事不会刨根问底。
同样，江茶非常好奇山药为什么知道那么多和修行相关的事情，也得忍住好奇心，不能追问。
这是秀水街淘货的规矩。
不论买卖情报还是买卖货物，不多问来源。
酒肆掌柜仅限于八卦，不会越界，山药也顶多在接到委托时打听些细节，不多追究原因。
咔嗒，咔哒…
“唔！”
笔童吃东西的声音猛然止住，拉长脖子一脸痛苦，小手握拳捶着胸口。
显然是一口气吃下太多板栗，噎住了。
红薯、板栗、芋头这些扎扎实实的食物特别容易噎着人。
江茶真没想到神怪也会被噎着。
“慢点吃，没人跟你抢。”
“咳咳，谢神差大人。”
接过江茶递来的水，笔童咕咕灌下两口，这才一副从死亡线上被拯救回来的表情。
实在让人好奇是否真的能用板栗噎死它。
江茶看到笔童满满当当的生命值显示，知道这事果然不可能。
“笔童，你得练习练习新技能。”
“哦，禁旗！”
凌晨对战虫足怪物，笔童站在边上干着急，只在最后发挥了些作用，心里愧疚得很。
一方面自然是因为硬实力弱，另一方面也暴露出笔童根本没有类似技能使用经历的缺陷。
“神差大人，其实我有在练习呢。”
今早起床，笔童尝试着以卓越的才华和解析能力解析自己的技能，去把握适合的使用尺度，拿捏合适的用法和法力值消耗。
几个小时下来，稍微有些心得。
江茶戳了戳笔童的脸，“我要说的不光是你练习禁旗。”
“还有谁要练习？”
“我啊，教我禁旗术式。”
“什…什么？”笔童一惊，“神差大人不是说，一个任务阶段性完成才能结算，获得技能，什么叫我教你？”
“不试试看怎么知道呢？”
面对抠门的游戏系统，江茶怎么主动发掘都不过分。
【方术】技能池里别看只有个【封禁】，其实已经开启了无限的可能性。
点亮基础的【方术】，江茶随着等级提升不断获得灵气控制力，先前已经能做到引天然的灵气覆盖在浊灵材料表面，也能引灵气吹个小风什么的。
这些操作不属于技能范畴，却有着巨大的潜力。
现实中的术式可不就是以灵气刻画术式符号，以灵气激活、续航。
江茶错过修行的黄金年龄，依旧可以修行，具备使用术式的客观条件。
笔童若是能解析技能，并把灵气使用方式教给江茶，相当于一条主动拓宽技能获取渠道的方法。
想法很美好，难度也很大。
沙发上的笔童摆好正儿八经的盘腿姿势，苦着脸纠结了好半天，法力值一个劲的往下掉，直到空蓝状态才睁开眼。
“神差大人，勉强可以解析，从技能的角度再解析一次禁旗，像是临时学一门完全不同的语言，再去描绘一段玄奥的口诀。”
这个描述在江茶听来更像编程，掌握一种语言的程序员尝试拆解逻辑不同的另一种语言编译方法，还得教给个不会编程的人。
难度虽然大，但听笔童的说法，至少有尝试的空间。
收回笔童，消耗江茶的法力值把它重新召唤出来，笔童又处于蓝条全满的状态。
也亏得他没有晋级，否则江茶还真经不住这么高频次的反复召唤。
一直折腾到隔天，江茶还出门跳了个大神，回来时笔童才摸到些许门道。
“累死我了。”
笔童无精打采趴在沙发上。
反复方面有江茶反复召唤，能续航很久，可这一过程实在心累。
第三天，江茶给已有成果的笔童放了半天假，忙完生意上的事，夜里再一起研究技能学习。
“神差大人。”卧室灯光下，小男孩的表情一本正经，“我实在没法通过术式的表述形容技能的每一步，我们意念交流吧。”
“行。”
游戏给的技能本就特殊，效果一样、释放机制和常规术式相去甚远，没法通过常规的竖式符号或运功法门描述。
笔童闭上嘴，通过意念和江茶沟通。
神差和请来的神怪都能如此高效交流，不会说话的亡人衣就是这样和江茶沟通的。
直接用精神传递意思表达，超出语言文字束缚，更为直接生动。
江茶感受到笔童的操作。
消耗法力值，灵魂中形成密集丝线，在一个平面上刻画出棱角分明的线条。
这感觉和符纸、法器上的符文风格相去甚远，更近似…
电路板！
技能的核心好比镶在电路板上的一颗芯片，引导法力值传递，构筑出技能效果。
神差大人，能跟着做吗？
笔童通过意念呼唤江茶，并且提示着这一过程的复杂性。
同一术式的符文不会有太大变化。
作为技能的【禁旗】，技能回路每次都不一样。
笔童陆陆续续刻画了五次禁旗技能，回路变化比例相当大。
可见并非像符号那样死死牢记就行，而是需要一种感觉，听着非常抽象。
和技能回路的感觉对上号，再去刻画、构筑。
也难怪笔童折腾了两天半，才将一个已经掌握的技能磕磕绊绊表达出来，并且只能在灵魂沟通的前提下表达。
“哦！有感觉了。”
一直闭眼感悟、思考的江茶似乎在冥冥中抓到了灵感。
“不会吧…”笔童大为诧异，“神差大人，这，这才一个多时辰，你有感觉了？”
“不知道，也可能是我的错觉。”
江茶并未下态弹出的结论，而是亲自在灵魂内操作，让笔童看着。
灵气在意念引导下拉扯出丝线，形成回路…
可惜只有短短的一小节便消散了，反而搭进去10%左右的法力值，可见是个大失败。
单是这一步，已经震撼到笔童了。
通过游戏界面使用技能，一切都是安排好的，注入法力之后自然而然生成那些线条。
从自然生成到主动花精力刻画，笔童研究许久才适应。
江茶居然已经有点苗头了。
“神差大人，你的修行资质平平，悟性方面有点夸张…”
“我在一年多前好歹是公认的学霸。”
第三十二章 凝实图标
连着两天，江茶只在店里做点基本的买卖生意，还推掉了个邀请做法事的订单。
不为别的，就为了自主学会技能。
在起头刻画技能回路后，江茶发现玩家的【方术】技能池里多了个碎片模样的图案。
随着技能理解加深，更多碎片汇聚成满是裂纹的小旗子图标。
是【禁旗】无疑。
看上去破败不堪，好在整体轮廓和笔童的禁旗技能一模一样。
“果然还是得靠自己！”
未完全凝实的技能图标无法使用，还得加把劲。
中午休息时，江茶收到了山药的联络，干脆出门，让法力值回复一下。
秀水街尾，无名药店。
江茶拎着半斤卤肉上门。
“山药老爷，联系到哪边了？”
社交软件里山药并未提及是因为资深穿山甲、还是因为材料的事情叫江茶前来。
“那老穿山甲似乎溜到国外去了，一时半会儿联系不上。”
山药也不客气，大大方方收下卤肉，“我找了合适的修士帮你把浊灵材料提交给官方。”
江茶的要求不算高，只要告诉官方，在鸭梨市东边某个路段捡到浊灵材料即可。
用不着说遇上浊灵、如何如何战斗，就是个捡到材料，考虑到山里可能出现浊灵威胁城市安全，于是通报官方的说辞。
官方回收材料和情报给的酬劳，由那个帮忙的修士领去。
“好说。”
山药解释着，“其实那家伙只要开车出城一趟，夜里返回，就说半路下车解手，捡到浊灵材料…看你想安排什么时间告知官方咯。”
“后天吧，后天晚上19点这样，让那个修士告知鸭梨市修理部，说是城东外山路捡到浊灵材料，具体情况不明。”
处理封门阵当然越快越好，江茶恨不得今晚就展开计划。
略微考虑，还是多留两天时间缓冲。
按现在的技能学习进度，一天应该能掌握【禁旗】，实在不行也不继续拖了…
隔天，【禁旗】的技能图标拼接完成，剩余条条裂缝。
“江大师！”
门外传来呼唤，又是客人上门。
江茶无奈叹了口气。
结束楚环那趟任务后，“江大师有官方背景”的说法渐渐传开。
警备署那边发布了消息辟谣，说江茶仅是配合执行任务。
饶是如此，依旧没有消去江茶的热度。
毕竟其他神棍哪能配合警方执行任务啊。
“江大师，你看一定救救我啊。”
“抱歉，最近我闭关，不接法事，你可以买点符纸回去。”
换做平时，江茶乐得有人上门请法，可近日真的没时间。
赶紧掌握禁旗，明天就得去动封门阵的最后一个阵脚。
修理部给力点，没准直接敲到阵心去。
“江大师…”
来者一把鼻涕一把泪诉苦，说自家出现鬼鬼祟祟的异常现象。
江茶进内堂换上亡人衣，一起感知着客人的情况。
没有阴属性的灵气残留，纯属怪力乱神。
客人开的价格不错，江茶还是只能婉拒，转而介绍给其他同行。
看着离开的客人，江茶隐隐心疼。
近期开销蛮大的，不仅是在山药那儿花钱，随着实力提升，饭量和对食物的追求水涨船高，伙食费暴涨。
等事情结束，得想办法赚几笔回点血…
又是一轮日升，今天便是预定的行动日。
天井院中，江茶的目光锁定亡人衣，消耗法力值激活技能图标，一面画着黑色纹路的棋子将亡人衣钉在角落。
“成了！”
【禁旗】的技能图标扎扎实实。
并非达成副本阶段攻略后结算的奖励，而是靠想法创造路子，让笔童帮忙解析，自主掌握下来的新技能。
现在笔童等级较低，解析、复写的神通强度有限，但总归是个未来潜力难以估量的路子。
解除技能，江茶抓紧时间歇息。
折腾到现在，蓝条只剩一半。
晚上可不能带着半管子蓝去攻略平三流的副本。
“神差大人，晚上我们去隧道那边吗？”
“当然不是，我们提前出发，去找北面的最后一个阵脚。”
“诶——？”
笔童拉了个疑惑的长音。
它听江茶提及过借官家力量的计划，引导官府在封门阵南面搜索浊灵，废弃隧道级别的异常地点多半会被搜到。
“既然官方能找到，我们就别去了。”
江茶舒舒服服躺在床上闭目养神。
就是这么个道理，修理部前往调查浊灵，并非执行秘密任务，用不着偷偷摸摸，一般会开着警备署标识的车辆前往。
被设立阵法的组织发现最好，没发现也无妨。
江茶提早往南去，20点左右直接对阵脚下手，有道具拿道具，有怪打怪，打完撤离。
对方本就已有逐渐收起封门阵的迹象，不存在打草惊蛇。
夜幕降临，江茶自秀水街后巷出发。
这次出门比较早，晚间下班高峰期未过，城区热闹非凡。
江茶没敢把亡人衣穿在身上，避免人群中有修士感知，只套了件运动服，将连帽扣上。
出鸭梨市区，召唤笔童，开个战斗流程确认无术式可读取。
进山，往南。
“幸亏我机智，买了山地车。”
这些天在家呆着，江茶订购了一辆可调档的山地自行车，刚好能放在暗道里。
换做笨重的实心胎共享单车，从鸭梨市东绕山路到封门阵北面，怕是得把膝盖干废。
临近19点，江茶进山。
四十来分钟，亡人衣找到目标。
过程听上去毫无波折，实际上也确实简单。
之前探查过三个阵角点位，江茶对方向和距离大致有数。
而且野地不像荒村，荒村那边的山脚下有多处坟包，大环境具有模糊性，野地一眼望去就能看到不同寻常的事物。
亡人衣感知到和废弃隧道相同的巡逻游魂，巡视路线的中心位置除了土丘，还有四条交叠的红色杆子围出方框区域。
“红色杆子？”
按亡人衣的描述，那是一种像长方体木条一样的红色杆子，可以拿切了腿的板凳形状对比。
江茶隐藏在暗处，没有开灯，一时放火想不到那是什么具体手法，反正肯定是起镇魂封印效果。
“神差大人。”笔童颇为紧张，“我们要动手了吗？”
“等等，等南边的修理部先动…”
第三十三章 破除阵脚
手机屏幕微微亮起。
20点整，山药发来消息，说是接受委托的修士已经将浊灵材料交给修理部。
和预定的时间一致，江茶依旧没有轻举妄动。
继续等。
修理部动作再快，组织一波人手到鸭梨市外的山区探查也得十多分钟，引起封门阵幕后组织注意的时间还得往后延。
20：16
江茶静静观察周围。
若是北部阵脚有左道修士蹲守，接到组织通知，他们应该急急忙忙往南部阵脚或阵心去，大方向都是往南。
又蹲了5分钟，江茶仍旧没发现周围有人行动的迹象。
“动手吧。”
两只巡逻的游魂被封禁，江茶将宿营灯放在边上，开启最大亮度，随后穿着斗篷化的亡人衣迅速靠近阵脚处。
入眼是亡人衣之前形容的红色长条杆子，四根交叠，围住坟丘。
拦门杠。
也是一种驱邪、镇邪的方式，没有禁旗和封禁那么复杂，是以红纸包裹木炭放在门外，阻拦阴邪入户，因此被称为拦门杠。
眼前四条杠子围城圈，不存在所谓的拦在门外，而是辅助避封棺困锁恶灵。
“有感觉吗？”
江茶确认周围无人靠近，询问亡人衣的感知。
坟丘里是避封棺无疑，且有恶灵被封在里头，阴气脉络往更深处延伸，野生个棺下墓的格局。
这么看来，封门阵除了西面阵脚拔起，改为木雕禁旗，其他三处阵脚都是棺下墓，对方组织收拢封门阵的进程没那么快。
避封棺、封禁术式完整，里边的恶灵受到压制，周围无人打搅，开场局面对江茶相当有利。
“升棺！”
玩家的卡槽中放着亡人衣、笔童、五帝铜钱面罩的符卡，前两者已经召唤出来。
战斗开始时，被召唤的两张符卡消失，不占用格子，自动抽取一张符卡加入卡槽：贯灵箭
亡人衣切断钉子，阴风透出，一股不算强的恶灵气息扑来。
江茶此前封印了不入流的两只游魂，留到现在恰好用手。
挥出简单的灵气击散游魂，完成击杀。
贯灵箭符卡亮起，特殊效果激活。
击杀一个敌对目标后，下一发贯灵箭的直接伤害正常，追加的灵魂杀伤效果变为100%。
准星锁定从避封棺中露头的恶灵，贯灵箭飚出，击中目标脑部。
看着只有筷子粗细的箭身愣是打出了高爆弹的效果，恶灵自头部炸开，连同下半截身子崩得稀烂，生命条一口气掉下7成。
“居然没有秒掉...”
换做其他生物，腰部以上轰没了，基本判定死亡，除非是蚯蚓、涡虫之类的个例。
感慨之余，江茶没有太多动作，亡人衣已经扑上。
棺中恶灵是个分身，末二流恶灵的分身，和曾经附身张夫人、楚环的灵体差不多。
末二流的亡人衣轻轻松松吃掉阴气，还打包了一些留给远处的笔童。
至此，恶灵正主才从棺木下方慢慢冒出来。
之所以来得这么慢，是因为它仍受到封禁葬式和下方墓区禁旗的束缚。
“这画风才对嘛。”
比起虫足怪物，标准人形或是妖兽总给人一种古香古色的志怪故事风味。
江茶甚是喜欢，一巴掌拍死游魂，再次激活贯灵箭的特殊效果，来上一发。
可怜恶灵本体，末二流的实力本该能闪避一下，至少不会被命中红心，奈何各种术式束缚，行动力大大受阻，同样被爆了脑袋。
本体总归比分身耐打，生命值剩余4成出头。
“笔童，来！”
用封禁适当压制残血的恶灵，江茶招呼笔童插禁旗，玩家本身的法力值得省着点用。
恶灵被打残，又受到压制，低一流的笔童成功插上禁旗，加大法力值消耗，勉强做到操控的地步。
“能帮我跟它交流一下吗？”
笔童全神贯注控制禁旗，江茶尝试让亡人衣去和恶灵交流，问些情报出来。
不行...
几番尝试，亡人衣传回遗憾的消息。
这个恶灵思维混乱，满脑子仇恨与不甘，但智力、认知能力太低，根本凑不出像样的情报。
“倒也是。”
用些能表达情报的灵体当阵脚，一旦被人发现，组织直接暴（-隔开-）露，简直作死。
呀——
亡人衣忽然一声惊呼，从恶灵身边跳开。
只见一丝丝暗紫色气团透出，周围草坪泛黄发黑。
毒系术式！
不，只是毒属性的能力而已。
江茶加大封禁力道，表示郁闷。
如果是毒系术式，笔童就能尝试解析和复写，可惜这东西属于特殊能力，在志怪神鬼领域也叫小神通，没得copy。
“吃掉吧。”
笔童饭量太小，已经吃不下了，亡人衣吸收掉残缺的恶灵。
夜风吹吹过野地，放在石块上的宿营灯摇摇晃晃。
江茶拎起宿营灯迅速撤离。
玩家战意消失，周围无威胁，战斗流程解除。
查看【封门阵】副本，总算有进度条推进。
副本下方5段小条子，每条代表20%的进度，每一个阶段结算一次奖励。
【副本完成度15%】
这是江茶本次行动产生的进度，本达不到结算结算奖励的要求。
可进度条又推进了一次，同样是15%。
十有八九是修理部发现了南面阵脚，帮着推了波副本进度。
“这才对嘛。”
江茶把修理部引到那地方去了，离废弃隧道和山路没多远，修理部再怎么无头绪，好歹去隧道里看看。
【获得30点功德】
【结算经验值...】
“功德奖励有够大条的。”
神怪验证奖励的100功德点经过这次结算，回到了85。
只能说不愧是平三流的副本，跨一个大位阶就是不一样。
随着经验值增加，江茶的生命值、法力值等基础数值提升，但离末一流差得远。
【获得技能：禁旗】
“woc？！”
每阶段的进度结算也可能获得攻略过程出现的技能，【封禁】就是在楚环身上的恶灵被击杀后结算的。
可是，江茶已经千辛万苦和笔童一起研究，学会了禁旗。
【神差已拥有当前技能，正在调整技能形态...】
随着文字提示变动，禁旗技能图标右下角多了个加号。
【禁旗（连锁）】
【可将一个技能与禁旗绑定，禁旗生效时连锁发动被绑定的技能，且法力值消耗减半】
第三十四章 技能连锁
看到禁旗追加的连锁效果，江茶松了口气。
好歹没有白费功夫。
否则今后从笔童那儿主动学技能，有可能和副本结算冲突，随时可能白搞。
“见好就收，赶紧撤！”
南北阵脚被拆，南方还有修理部人员活动的迹象，想也知道对应的组织会加派大量人手。
要么是反侦查，要么对封门阵进行隐匿。
总之现在四个阵脚全探索过，江茶往阵心去简直找死，先撤离，呆家里等结果。
江茶当然希望修理部直接把封门阵拔了，驱虎吞狼搞定副本。
问题在于修理部单看一个棺下墓，哪里能直接猜到是封门阵的阵脚，还需要后续调查。
现阶段江茶不能继续逗留，遇上敌对组织没法处理，遇上修理部解释不清。
回到礼祭用品店，时间是夜里23点。
午夜前回家，简直难得的早，甚至能赶得上午夜小剧场。
【副本：封门阵】
【攻略完成度40%】
【功德点数+30】
刚丢掉脏兮兮的全身行头，游戏界面有文字滚动。
不清楚具体情况，大致能猜到修理部干掉了一些和封门阵有关的人或者恶灵。
“加油啊！”
江茶躺在沙发上加油鼓励。
现在只能做个泉水指挥官，希望修理部直捣黄龙，让江茶白拿攻略进度。
由于玩家没有参与对应的攻略阶段，未接触到术式，也就没技能和道具结算、神怪们吃不到阴气。
尽管如此...
“还是好爽啊——”
躺沙发看着两格进度条被填满，取其经验值于千里之外。
【封门阵】副本，江茶真得说一声尽力了。
身为一个勉强算迈入修行门框半个月的新手，阻碍邪恶组织阴谋，引修理部调查，真的已经尽力了。
可以预想后续一段时间，山林里会有官方修士和另一波修士活跃，除非出现新的契机，否则江茶不会再进东面山区，碰到哪边都尴尬。
吃了点东西，江茶安心睡到隔天清晨。
进度条没有推进，果然期待修理部直捣黄龙的想法太天真了。
“其实...隧道棺下墓里头应该有阴气脉络指向封门阵的，修理部就算不知道阴气脉络连接哪里，好歹能顺藤摸瓜吧。”
江茶只能从理论上设想，不清楚修理部的具体调查进度，也不知道布下封门阵的组织如何应对。
查看游戏界面，点击【禁旗】图标。
常规的使用功能之外，多了个“连锁”的小格子。
按昨天结算的连锁效果说法，禁旗可以和另一个技能绑定。
其他技能只有【封禁】，把这俩东西绑一起，可以搞出个封印能力加强版的禁旗。
问题是一旦绑定，禁旗就只能连锁封禁，暂时没有解除连锁的方法。
最好能来个和封印无关的攻击技能。
插上禁旗，连锁发动攻击，消耗一半的法力值直接在禁旗处生成攻击效果。
可惜江茶极少有和修士战斗的机会，没机会接触到术式。
手机屏幕亮起，传来社交软件的提示音。
是楚环发来的消息。
首次接触后，楚环和江茶保持着联系，可以看出她很感谢江茶发现了她的不俗。
现阶段，楚环有时会得到修理部基层人员引导，继续增加鸩脉的觉醒程度，正式修行指日可待。
前些天江茶收到她的消息，说了些关于灵气感知力觉醒的变化，连着两个晚上做梦，梦见身影模糊的女子告诫她修行一途无比危险。
那时江茶全神贯注学技能，只觉得楚环太过渴望蜕变，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而已。
今天的好友消息，内容差不多。
梦中的女子形象愈发清晰，提示着修行一途凶险，做个普通人最好，还说能消除鸩脉。
可把楚环气到了，她极为厌恶平凡，满脑子都是修行，成为高贵的修士。
ID楚环：这事情我真不好意思去问修理部，江大师有没有什么想法？
外人或许觉得楚环经历变化，心态未完全稳定而已，江茶则有了更深的思考。
楚环觉醒灵气感知力的契机来自【回煞】副本，那只棺下墓中跑出来的恶灵体。
参考江茶昨晚攻略的北部棺下墓，正主恶灵带有毒系能力，封门阵所在处也有地面透毒的迹象。
和楚环接触的恶灵应该差不多。
鸩脉和恶灵强相关，梦境听着像是恶灵来找楚环了，而且是在告诫楚环，迈入修行一途需得千万谨慎。
话没毛病，让人觉得该是个导师形象。
这一结论其实蛮不对劲的。
昨晚江茶压制住封门阵北部阵脚的恶灵，尝试让亡人衣沟通，发觉对方的精神混乱。
说白了就是智力未达到能沟通的地步。
毕竟组织不能把自带情报的恶灵丢在外边做阵脚，能控制、够凶邪就行。
曾经附身过楚环的恶灵如果真能交流，值得花心思深究。
江茶发送信息，说是想见见楚环，看看情况。
还未得到回复，江茶心中不断对比着封门阵的四个阵脚。
最开始的避封棺确实有独特之处。
其他阵脚明显是后期布置下去的，比如在野地、隧道搞个棺下墓结构。
荒村不一样，似乎那个避封棺所在的坟丘本就在村中那片墓地里，至于下边的恶灵墓区是自带的还是后续植入的，不得而知。
手机屏幕再次亮起消息提示。
楚环已经回到艺术学院学习。
不管今后是否成为修士，很长一段时间内她都得有个明面上的普通身份，学业不能荒废。
ID楚环：下午没课，可以见一面
定下时间地点，江茶提前半小时骑上电驴出发，给礼祭用品店挂了个“暂停营业”的牌子。
这个月正常营业受严重影响，花销又大，还推掉了好几个收益可观的客单。
驾驶电驴吹感受深秋冷风迎面，江茶知道再不努力赚钱，银行账户会比后续的冬日还冷峭。
可是…
哪怕【封门阵】、【回煞】两个副本完成小半，且都在推进，后边还有【浮屠照冥】呢。
平一流的副本，完成不知是猴年马月了，期间很难正常营业。
“我是不是也该找个学徒、助手什么的。”
想到这里，江茶脑海中浮现一位画纸符的少女…
第三十五章 不省心的幕后操作
“江大师！”
“嘘！！学校里头可不兴这么叫我！”
江茶连连打着禁声手势，“称呼名字就好。”
“嗯嗯。”楚环连连点头，发丝随动作微微起伏。
她的气色比之前身心疲惫的时期好得多，眼眸中也有神采。
更明显的差别在于，楚环多了几分妖魅感，唇弓、眼角等细节微微变化，看细节似乎没变，整体却平添了魅力。
“你变漂亮了呀。”
“嘻嘻...”内在与外在变化，使得楚环自信许多。
她轻巧地转了个身，“走，我们去那边的咖啡厅。”
江茶应声跟上，整理着初步的判断。
没感知到楚环身上有阴气，不像近期和恶灵接触的样子。
修理部偶尔也会派人和楚环接触，这种情况下，恶灵若是在她的生活圈子附近徘徊，绝对会被发现。
咖啡厅里，江茶与楚环面对面坐下。
“你说说看，梦里那个女子大概什么样？”
“面目看不清，她的头发特别长，不止长发及腰了，能盖到腰部以下。”
对得上号！
江茶在【回煞】的前情提要中见过阵脚恶灵，封禁的蜷缩状态下长发包裹全身，确实需要那种长度。
“你没把梦里的情况告诉修理部吗？”
“没有。”楚环摇摇头，“和官方说的话，感觉有点小题大做了，他们会不会认为我道心不稳，不适合修行。”
“什么道心不稳...”江茶差点笑出声，“哪里看来的词？”
“得知能修行后，我补了些仙侠小说...”
“那可不能信！”
端起咖啡杯，江茶陷入沉思。
如果修理部知道恶灵长什么样子，楚环一说，他们就能想到。
问题是修理部不知道，他们不知道荒村的棺下还有墓。
恶灵事件发生后，修理部去往荒村，感知避封棺内恶灵已经离去，没有继续深究的必要，于是重心转移了。
不过，昨晚修理部发现废弃隧道里的棺下墓，上边也是个避封棺，估计能把两处地方联系起来。
“我跟杨清竹比较熟，改天帮你跟他说说，消一下顾虑也好。”
昨天江茶还在吐槽，后续没得插手副本进程，只等官方出力了。
现在看来还是得主动推两把。
“谢谢。”简短道谢后，楚环的眼睛眯起。
像是猫咪般带着几分谨慎，几分狡黠。
“江茶，你在觉醒修行能力后有没有兴奋的感觉？”
“兴奋...兴奋啥？”
江茶获得修士实力的契机是志怪游戏，有基础的灵气感知力后直接卷【回煞】里头去了，兴奋个锤子。
“不兴奋吗？”楚环转头看着咖啡厅里的其他同学，“修行之后，我们就和平庸的路人拉开距离，成为高一等的人了。”
“啊？”
这话的内容其实没啥大毛病，如果哪天秘境没控制住，浊灵、灵气一股脑涌出来，大灾难中，绝对是修士的生存概率更大，大非常多。
可是，强大并非自恃高人一等的理由。
修理部之所以有招募楚环的意愿，是因为她的鸩脉。
哪怕修行资质中上，年龄错过黄金期，鸩脉也能在探查毒蛊恶灵案件中发挥较好的作用，维护社会秩序。
并不意味着楚环能成为高阶修士。
江茶一瞬间想了很多，不过，思想建设的事情还是交给修理部，跟他们反馈长发女子形象时顺带提一嘴。
“对了，江茶，后来给我做检查和引导的不是杨警备。”
“很正常。”
楚环是女生，杨清竹当然不方便经常接触。
料想是修理部选了个女部员来带楚环。
“那个引导我的女生明面上是隔壁鸭梨大学的学生哦。”
“嗯？”
提及鸭梨大学，江茶不由来了精神，毕竟是曾经就读过的学校。
鸭梨大学里能和修理部撤上关系的...
“负责引导你的是...安书月？”
“对！非常美丽又高贵的修士。”楚环眼中满是憧憬，“我今后也想成为安小姐那样的人，和平庸的人生说再见！”
江茶未置可否，心里很清楚二者之间没有可比性。
安书月的背景和底子哪是寻常人可触碰的，想都不敢想。
时间推移，楚环后续有课程安排，道别离开。
江茶独自坐在咖啡厅里，编辑着手中的信息。
得尽快告诉安书月，长发女子对应恶灵，荒村的避封棺下边还有个墓。
这些内容当然不能直白说出。
几番斟酌，江茶发出第一条消息：
前次修理部的人说，恶灵是从荒村坟丘里被召出来的，那坟里葬着什么人？
暂未得到回复，江茶骑车返回礼祭用品店时，才看到亮起的好友消息提示。
ID安书月：为什么问这个？
果然，安书月不会随随便便透露案件内幕，得江茶先老实交代。
回复消息，江茶说是见到楚环，听闻了那个梦境。
因为楚环的觉醒和恶灵接触密不可分，江茶才推测墓中葬的是个长发女子。
还得重点强调一下，头发非常非常长。
许久，安书月没给回复，看样子是找楚环去核实情况了。
江茶下厨做了一顿午饭，又有新的好友消息进来。
ID安书月：你提供的线索值得探究，感谢对修理部工作的配合。
回复非常官方，而且不透露半点关键情报。
无所谓。
江茶耸耸肩，咱比修理部还清楚情况。
安书月发现恶灵的形象和墓中死者有差别，“值得探究”肯定是会在去荒村避封棺看看。
这要是没能把棺下墓结构翻出来，可太丢人了。
一旦发现棺下墓，对照废弃隧道棺下墓的范围，哪怕不足以直接猜到山里藏着的是“封门阵”，好歹能判断是两处阵脚，推测个方位总行。
更何况废弃隧道那边的阴气脉络没有提前消除，也是个追踪路径。
你们倒是给力一点啊！
我还等着结算奖励呢！
大口嗦着面条，江茶渐渐觉得幕后流一点也不省心，总有一种恨铁不成钢的愤懑。
第三十六章 临时副本
清晨，醒来的江茶顺手点开游戏界面。
“嗯？！”
【封门阵】副本的进度多了半格。
完成度两格半，也就是50%的完成度，比江茶昨晚看的多10%左右。
说明告知安书月长发线索后，修理部真的有进展。
“加油啊，修理部，我就安心在家等你们的好消息了！”
话刚落音，手机响起铃声。
来电人是安书月。
她没法发好友消息来，而是直接打电话，事情不简单，看样子江茶没法安心在家做几天生意了。
“嘿，早上好。”
“别皮，人在家吗？”
“在。”
“你昨天提供的线索对调查有重大推动，我得跟你聊聊后续。”
通话结束十来分钟，礼祭用品店外停了一辆女士轿车。
驾驶座上先是下来个姿容清雅的女子，紧致装扮，眼角微微上挑，冷艳中带着几抹英气。
她和安书月有八九分像，在鸭梨大学被称为双胞胎姐妹花，江茶上次才知道那是贴身护卫“影子”。
影子轻轻蹙眉，显然对人声杂乱的旧街颇为反感。
她打开后方车门，正主移步下车，宽松的休闲服难掩高贵气质。
“江茶，又见面了。”
“安小姐请进。”
请安书月进屋，影子先是戒备地打量店内，直到后厅确认安全，她才稍稍放松些，带着嫌弃的表情用纸巾擦了椅子，才让主子坐下。
“说正事。”安书月端正姿态，“楚环多次在梦境中见到的幽影确实是还未被解决的恶灵，是个重要线索。”
“那挺好。”
“荒村避封棺其实没那么简单，还有深层次设计，和另一处地方相对应，如果不是你提了一嘴，我们不会这么快发现。”
“不客气，不客气。”
江茶满嘴人情世故，顺着话头回应。
对方并未解释啥叫“深层次设计”，也没解释哪里是“另一处地方”，但江茶心知肚明，而且比修理部知道得还早。
安书月对江茶不多过问的态度很满意，“修理部赏罚分明，可以送你一次机缘。”
“啊？！”
江茶淡定的表情有了变化。
原以为是奖励多少钱，咱回口血。
什么就送一次机缘，这也能送的？
颇有点“仙人抚我顶，结发授长生”的味道。
“你这表达的是什么意思？”
“嗯...”安书月略作犹豫，“跟你明说吧，你不一定听得懂，就看没有什么特殊的想法。”
“行。”
“那两个避封棺构成特殊结构，相当于阵脚，围拢的区域里有玄机，你知道是什么玄机吗？”
江茶做好心理准备，预想到安书月可能会说修理部找到了封门阵，效率还挺快。
“我不知道，你们发现啥了？”
“小秘...”
“小秘书？！”
“小秘境！”
安书月纠正了江茶的遐想，“那片山中灵气浓度高于外界，而且是一阵一阵抬升的。”
进山搜索的修理部结合前阵子有修士发现浊灵材料，很快判断出山林的某处有未知秘境开启的迹象。
应该还只是个裂缝，没形成像样的裂口。
愣了两秒，江茶才从离谱的发展中回神。
“冒昧问一下，你们说有人拿避封棺做阵脚，围出秘境...有半毛钱关系吗？”
确实触及江茶的知识盲区了，难道庄九兰背后的组织能预测秘境，再以秘境之力对封门阵炼制的毒煞进行升阶？
“理论上不太可能。”安书月给出答复。
官方和顶尖宗派尚且不能预测秘境开启，往往是通过情报网得知灵气浓度变化，进而实地考察。
已发现的了两个避封棺，术式等级远不足以干涉秘境。
修理部猜测有一个组织提前发现秘境裂缝，放置了避封棺控制游魂，作为“感应桩”判断秘境开启程度罢了。
“呃...或许吧。”
江茶尴尬笑着，心中判断出封门阵和秘境没半毛钱关系。
破坏两三处阵脚，完成度都过半了，根本容不下异时空碎片这种设定。
说到【封门阵】副本，江茶忽然心中一动，打开游戏界面。
新的副本浮现...【临时副本：小型秘境】
【难度：末一流】
我就知道这游戏的尿性，有变化了不给通知的！
安书月浑然不知江茶的已经解析到千里之外了，还就着先前的话题往下。
“秘境浮现就是我说的机缘，觉醒灵气感知力后，在灵气浓度稍高的地方调息，能适当刺激经脉，利于今后修行。”
之前所谓的奖励，是修理部允许江茶在秘境外边呆着，接受灵气浓度提升的洗礼。
也难怪游戏界面蹦出副本，契机在安书月的邀请上。
【小型秘境】备注为临时副本，多半是因为一段时间后这个异时空碎片会消解，融入整体世界。
完成度取决于击杀秘境中的浊灵。
志怪游戏给的任务往往非常正能量，杀恶灵、杀浊灵，为了世界安定。
可是...修行界把一部分赐予修士力量的浊灵称为“仙灵”。
游戏如果不做区分，说明仙灵也在猎杀范围内。
“我当然要去啦。”
江茶同步操作，一边口头答应安书月，一边在游戏里接受任务。
【回煞】、【封门阵】都会威胁到江茶的人身安全。
【小型秘境】不一样，接了之后哪怕不出力，秘境消解就消解了，没有对玩家的惩罚机制。
“行，今晚行动。”
“这么快？”
修理部已经锁定秘境的两处裂缝，其一正在形成开口，今晚就能稳定下来。
届时会按灵气浓度给江茶安排个安全的距离，接受适当浓度的灵气洗礼。
“楚环也会去。”
安书月提了一嘴，并非因为楚环立功而给机缘。
一是她有入修理部的资格与底子，给机会促进她的鸩脉彻底苏醒；
二是鸩脉来自恶灵，快速苏醒过程中没准会把恶灵引来，修理部派人将之消灭。
“所以...楚环也算是个诱饵，获得力量的同时面对危险？”
“身为修士，谁又不是呢？”安书月放下杯子站起身，“感谢款待，保持通信正常，错过联络的话，我们可不等你。”
“放心，我非常爱护手机。”
第三十七章 还原结界
叮咚。
手机亮起提示，来自安书月的好友消息。
十五分钟和修理部人员汇合。
“地点是...东区旧居民楼？！”
出命案的居民楼，江茶没想到选了那儿碰面。
想想没啥毛病，旧楼附近入夜少有人往来，布置封门阵的组织在和另一个神秘组织撞上后，应该也没有继续租房的意愿了。
不敢耽搁时间，江茶迅速骑上小电驴前往东区。
既然是和官方一起行动，犯不着担心给人跟踪。
或者说，这么一大段时间下来，根本没人盯着江茶，显然对方意识到没必要干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江先生。”
旧楼下方，有个面熟的部员朝江茶招手。
“晚上好。”江茶上前打着招呼。
修理部共计五名部员在此，外人不仅有江茶，还有满脸兴奋的楚环。
她只觉得自己能加速迈入高贵的修士门槛，激动得很。
至于可能引来恶灵，有这么多修士在身边，楚环丝毫不担心。
“江茶，我们要起飞了啊。”
“呃呵呵呵...”
江茶前来的主要目的并非接受什么高浓度灵气的洗礼，而是想办法让笔童接触更多修士。
晚上十之八九有战斗，实在没打起来，或者战场太远，至少能接触到一些辅助、探查术式。
复写这些技能也很赚。
“江先生，我们得给你加持个隐匿术式。”
“好的。”
随着修理部成员的操作，江茶身上亮起淡淡的术式光环，又很快敛去。
至此，不单是活物的气息、气味，连灵气波动也被收敛。
江茶看得眼神发亮。
以往行动，穿着亡人衣确实能消除活人气息，但亡人衣自带着阴气，在公众场合也不方便召唤亡人衣。
掌握个匿迹术式再好不过。
此时有部员同行，江茶身为个只有“灵气感知力”的初级觉醒者，没法直接让笔童出来复写，暂时先忍着。
普普通通的货车运输全员抵达对应位置，又迅速驶离。
官方还不能对外公开灵气背景，今晚应对小型秘境的行动秘密展开，其他部员也是如此进山，避免外边停放大量车辆。
“江先生，今晚差不多就呆在这儿。”
进山没多远，部员停下脚步。
他们持续观测着环境中的浓度变化，判断出以江茶的身体状况，在这个位置正好。
秘境溢出的灵气与主世界的灵气有点不同，偏躁动，修士很难直接吸收，刚觉醒的人更是不能靠得太近。
前一阵子江茶没少往山里跑，很快判断出方位。
这地方离废弃隧道的直线距离起码一公里，到封门阵阵心，两公里左右，离小型秘境的裂口应该也蛮远的。
说实在的，江茶有点纳闷。
秘境出现，修理部派人手蹲守两处裂口，应该还有更大范围的部署，怎么就没发现封门阵？
心中疑惑，但肯定不能开口问，就看着修理部成员在周围画了个圈，把江茶圈在里头。
这感觉就像西游记里，悟空画个圈让师父不要出去。
“江先生，术式环会适当削减秘境灵气的异常波动，便于吸收。”
“诶？有这样的术式，修士们不就能顺利利用秘境修行了吗？”
“没那么好的事情。”部员解释着，“只有秘境灵气外溢，和主世界灵气结合，且浓度较低时有效。”
“确实可惜。”
“所以才要供奉秘境里的仙灵。”
完成术式环，部员转身前往别处。
江茶这边不需要人盯着，楚环的鸩脉觉醒有可能引来恶灵，必须部署人员戒备。
“江先生，我先走一步，你别乱跑，若是身体不适就赶紧往外撤，随时联系我们。”
“好嘞！”
一看对方要走，江茶当即兴奋，果断挥手道别。
楚环的资质更好，鸩脉也特殊，在修理部的带领下进入山林更深处。
等周围归附安静，江茶赶紧召唤笔童。
“来，解析，复写！”
“神差大人先锁定一下吧。”
笔童所说的锁定，是让江茶开启战斗流程，触发特殊效果读取一个临时技能。
周围不止一个术式存在，没有事先锁定，笔童解析起来会受到干扰，效率降低，蓝耗增加。
“没问题。”
盯住地面上的石块，江茶升起攻击的意愿。
战斗流程开启，触发笔童的特殊效果，获得临时技能：还原结界
地面上的圈子属于结界，将灵气还原到自然状态，消除其中的术式痕迹与额外波动。
原以为圈子只会稳定秘境漏出的灵气，立于修士吸收，没想到还有额外用途。
理论上还原结界能把术式化解掉，化解术式符号，消散为灵气，但适用面很窄，吃力不讨好。
有化解术式的功夫，闪开就是了；
实在闪不开，开防护用途的朴素结界硬扛，也比化解来得省力。
取消战斗流程，再次开启。
考虑先后顺序，江茶更想要隐匿气息的术式。
这个术式比较简单，优先拿下。
“可以了，就它！”
读取到临时术式【匿迹】
藏匿气息、灵气波动，具体耗蓝程度取决于匿迹的级别。
还是“自己摸索”的说法，江茶习以为常。
解除战斗流程，笔童已经开始解析。
和预想中一样，【匿迹】属于小技能，末二流的笔童花费十多分钟时间完成解析，复写为永久技能。
“再来！”
时间尚早，修理部人员带走楚环后也没有返回的迹象，江茶抓紧时间让笔童复写还原结界。
“这个可能比较难吧？”
“不难哦。”
战斗流程解除后，笔童分析着术式符号，“比匿迹复杂些，但没到禁旗的难度。”
禁旗有封印的基础效果，还有控制、驾驭灵魂的高级效果。
而还原结界刚才分析过，日常便捷使用还行，稍微厉害些的战斗就派不上用场，自然不会被开发成多高端的术式。
二十多分钟，笔童复写完成，又多了个永久技能，【还原结界】。
“神差大人有没觉得…灵气怪怪的？”
笔童这么一提醒，江茶才发觉周围灵气变得厚重，但没有传说中福地洞天令人心旷神怡的氛围，反倒觉得身处杂乱环境中。
明明森林静谧，却感觉犹如重金属摇滚舞池般嘈杂，无声的嘈杂。
灵气给人的感觉和上述形容一样，又别扭又矛盾。
第三十八章 躁乱灵气
“笔童，你有没觉得灵气不对劲？”
“从一开始就不太对劲啊。”笔童疑惑反问，“神差大人引灵气入体，现在才有感觉吗？”
“我引个毛线的灵气。”
江茶变强的方法只有结算副本进度，不存在吐纳灵气的修行，因此进阶到末二流后，给人的感觉还是灵气自然流动、还是普通觉醒者的模样。
对比前后，笔童表示特殊的躁动灵气增加了。
“哦，和神差大人上次干掉的爬虫怪兽一样！”
“那是浊灵。”
修理部提及过，几处大型秘境由宗派联盟和各国度的官方掌控，无人区随机开启又瓦解的小秘境有时不为人所知。
找山药打听到“浊灵”的概念时，江茶以为是别处跑过来的。
没想到自己居住的城市外边直接开了个小型秘境。
地面上的术式环色泽减淡，果如修理部修士所说，这东西只能在躁乱灵气浓度较低的场景中使用。
随着秘境中的灵气溢出，浓度提升，还原结界正迅速失去效果。
躁乱灵气对普通人的生理机能有所损害，修士能抗，但另有其他方面的影响。
吐纳灵气、以术式刻画灵气，都会受到不同程度的干扰。
江茶迈出即将消失的术式环范围，感觉还行。
一来硬实力达到末二流；
二来不需要吐纳灵气，释放技能全靠法力值。
“笔童，你怎么样？”
“我没问题。”
笔童是通过游戏界面从异时空请来的神怪，和江茶的感受差不多。
“行，我们再深入些。”
之前连续复写两个术式，靠的是笔童自带的神通效果，耗蓝量低，且解析难度不大。
此时笔童还有将近七成法力值，用不着重新召唤。
亡人衣变换成一套带连帽的运动服款式。
做好准备，才往山里深入没多远，已有沙沙交错的动静接近。
有人正急急忙忙往外撤。
江茶赶紧跳到树梢上，笔童现学现卖，动用【匿迹】隐藏我方气息，就听得女子的呼喊声传来。
“不！不行，不要——！”
深山老林，这台词很容易让人想歪，而且女子的语调凄惨，惊恐，声线熟悉。
楚环的声音…
江茶做出判断，又觉得奇怪。
如果发生危险修理部的成员没能保护她，说明遇上了强敌，以楚环的实力哪有机会发出喊声，早被干掉或者打晕了。
下方闪过几道人影，三名穿修理部制服的修士列成小队，前后各一人戒备，中间一人背着神志不清的楚环。
“恶灵怎么回事…”
“够奇怪的，也不正面攻击，总是用精神干扰楚环。”
修理部评估过恶灵的强度，别说正面战斗了哪怕它利用地形游走牵扯，也不是三名修士的对手。
可楚环的觉醒契机源自恶灵，他们之间有着特殊的精神感应，恶灵躲在暗处远距离影响楚环，还真不好处理。
尤其森林中的躁乱灵气浓度越来越高，常规术式施展受限，很难探知恶灵具体所在位置。
恶灵的行为说来也奇怪。
并非通过精神直接攻击楚环，而是一个劲的在她脑中用层层叠叠的声音干扰，说是楚环不适合成为修士不如消除鸩脉、消除记忆，做个普通人。
这和楚环告知江茶的梦境内容差不多，只不过此时是个劝说的超级加强版，看把小姑娘骚扰得跟声线噩梦无法脱困似的。
修理部带人远去，顺道探查还原结界所在地点，估计他们会认为江茶见势不妙，及时撤离。
动静远去，江茶拿出手机调整手电筒模式，继续往山里摸索。
随着等级提升，江茶渐渐能感觉到夜视能力越来越强，只需要一点手电微光就能看清大片区域。
继续往前，手电也不需要了。
夜空中升起几颗白色光团，照亮下方大片区域。
是照明类型的术式。
哈哈哈哈！
江茶发自内心大笑，黑暗中看不见东西的不止我一个！
“神差大人笑得好恐怖…”
“别皮，这里的氛围已经挺让人难受了。”
躁乱灵气浓度抬升，江茶只觉偶尔会有心律不齐的短暂现象。
真要是秘境不受控制开启，常规生物都得面临大浩劫。
大型秘境空间结构较为稳定，以修行圈的顶尖手法封住出入口，修修补补便能维持下去。
反倒是规模小些的秘境更容易奔溃，修理部会派大量人手进入其中用术式将将灵气压缩，封印进特殊晶体内。
将秘境崩溃产生的波折降为最低。
不知他们进行到哪一步了，江茶摸索到废弃隧道，还未见着修士。
叮、噹——
山坡背后，金铁交鸣之声伴随术式爆发的响动泛起，江茶意识到自己离战斗区很近了。
“笔童，准备！”
“好嘞！”
进不进秘境无所谓，能拿到术式最重要，不贪。
趴上山坡顶端位置，江茶朝后边微微探出头。
黑风裹挟大片沙土飞扬，江茶赶忙谨慎的又将头缩回掩体后。
“亡人衣，怎么样了？”
江茶躲在安全的地方，让亡人衣露头。
它的视觉感知非常随便，露出一根松紧带就能查看周围。
神差大人，有个像乌龟剥了壳的怪物在攻击修士。
“无壳海兔是吧。”
吐槽一句，江茶默默感知着灵气情况。
从术式波动和灵气强度判断，场中几个都不是经常能对付的主，老老实实偷技能吧。
趁着动静稍缓，江茶小心翼翼将目光投向战场。
怪物一方生化变异风格，是浊灵无疑，数量2只。
另一方三人，有两个熟面孔，安书月和影子。
见到绝美佳人与浊灵激战，江茶心中升起一股怜香惜玉的豪情壮志，当即决定…假装没看见。
什么？
安书月？
不是很熟，君子之交淡如水。
开个战斗流程，先锁定个术式给笔童解析再说。
笔童的特殊效果激活，获得临时技能：照明
“好家伙，安书月那边打来打去有符法有剑诀，我是运气多差才会锁定一个照明术式出来？！”
翻身躲起，解除战斗流程，重新开，堪比美梦召唤roll技能。
笔童的特殊能力再次激活。
获得临时技能：【鹤唳】
【短距离高速剑气，主气刃贯穿，音浪式气刃附加范围切割效果，如鹤唳清亮悠扬】
第三十九章 毒水奔涌
“好东西啊！”
看着剑气、剑诀模式的技能介绍，江茶拍手叫好。
终于有个攻击术式了。
要不是来了个贯灵箭，江茶没有正儿八经的攻击手段，技能全是辅助类型。
“神差大人，这个术式有点复杂，可能得花不少时间解析。”
“没事，我们尽力。”
江茶知道安书月大有来头，来自某个似乎很厉害的修行宗派，术式高深难解合情合理。
让笔童努力努力，能拿下最好，来不及也不怪它，尽可能多争取复写进度，下次遇上同一种剑诀还能接着进度复写。
【禁旗】也是分两次复写完成的。
听着山坡后边乒乒乓乓的对战，笔童开始解析。
可以看到进度条延展速度相当缓慢，笔童的耗蓝量速度也比之前复写小术式时快很多。
解析能力属于笔童的“神通”，有别于常规术式，使用自带的神通大多不怎么耗蓝，亡人衣变化时扣减的蓝条微乎其微。
此时法力值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下跌，同样说明这次解析的难度。
“啊！神差大人，术式断了！”
复写技能针对正在生效或是刚刚用完的术式，随着战斗响动平息，笔童解析过程被打断。
【鹤唳】解析度定格在24%
江茶还未回应，不知是安书月还是影子又用了同类剑诀，笔童继续解析。
解析度达到40%，再次中断。
浊灵被击杀，又有新的浊灵冒出来。
修理部的修士赶到。
“安小姐，需要帮忙吗？”
安书月一抹脸上汗水，洁白的面颊留下几条泥渍。
“我是来修理部试炼的，用不着特殊照顾！”
“秘境裂缝渐渐转为开口了，又有更多裂缝生成，你小心些！”
修理部的首要任务是在小型秘境崩溃前将灵气压缩入封印晶石，已有不少修士进入中心区，外边也忙得不可开交。
“了解！”
其他修士撤离，安书月和影子再次对上新出现的浊灵。
一年多前入学时，江茶看安书月白白嫩嫩的，只觉得是养尊处优的大小姐，没想到这么能打，耐力也相当好。
【鹤唳】复写进度达到80%，前后持续超过一小时，安书月除了出汗外，状态还算不错。
点击游戏界面的任务栏，查看【小型秘境】副本。
【完成度40%】
【结算奖励...】
【获得30点功德】
连续的提示让江茶暗爽得说不出话。
比起另外三个劳心劳力没多少建树的副本，【小型秘境】作为临时副本可太轻松了。
末一流的难度却不用出力，躺着白拿经验值。
只差没能进入秘境，没得探索特殊道具和结算技能。
“不用你结算，我们自己复写！”
【鹤唳】的复写进度达到95%，即将获得第一个正儿八经的攻击技能！
就在此时，一阵好似塑料板破裂的嘈杂声音传来。
江茶谨慎露头，就见半空裂开一道口子。
离地半米有余，空无一物的区域裂开了。
虽然知道秘境是所谓的“异时空碎片”，亲眼看见还是蛮有视觉冲击力的。
安书月把浊灵踹飞，就见秘境裂口迅速扩张而来。
那是两个时空交错的分界线，浊灵闪避不及，当即化为两截，一半落在地面，一半被秘境吞入，断口处支离破碎，像是给绞肉机硬生生碾碎。
突发事件一搅和，笔童的解析进度停在98%，差一点将【鹤唳】转化为永久技能。
“神差大人，好可惜啊...”
“现在不是感慨技能可惜的时候啊！”
秘境开口不止一处，边侧山体受到秘境切割，土石崩塌，暗紫色的洪流在照明术式下透着诡异的光彩。
远处修士以灵气扩音警示。
“山间的剧毒水潭外泻了！全员小心！”
安书月和影子的处境也是如此，她们有相关经验，秘境开口足有两米直径，避免接触边缘，中心位置稳定得很，干脆跳入其中。
江茶无暇多想，赶紧翻过山脊。
毒水洪流已从侧方向卷来，往林子外边跑肯定来不及。
往前是不断扩张的小型秘境，只能学着安书月的样子准备朝里头跳。
听闻异样的脚步声靠近，凌空跳向秘境通道的安书月回身戒备，就见一个穿黑色运动服的身影疾驰而来。
“江茶！别——”
声音戛然而止，安书月的身形在起跳惯性作用下进入秘境。
看似短短的一墙之隔，场景却换了天地。
再往外看，已经不见江茶的身影。
两个空间对接处存在错位现象，即便从同一个入口穿越，也可能在秘境内的不同位置着陆。
安书月和影子几乎是前后脚进的秘境，转眼已经分开不止多远。
“江茶是傻了吗，跑到这么危险的地方来追我。”
嘴上嘀咕着，安书月确认安全后连忙朝周围打量，没见着同伴。
她知道修理部早在小型秘境中心开始压缩灵气，沿着躁乱灵气流动的方向去，就能和同伴汇合。
话虽如此，安书月不由担心起江茶。
他是个没有迈入修行门槛的觉醒者，肯定不知道空间错位的道理。
这么点底子也敢来救人？
想到江茶之前狂奔的身影，安书月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嘭。
沙土飞溅，江茶摆正姿态落地。
“哎，搞了半天，还是进副本了。”
跳跃时，秘境入口处有团淡蓝色光球，江茶本以为是灵气产生的特殊现象，跳近了才方向那是带有文字提示的【传送门】。
传送过后，场景中能看到少量飘荡的光球，修理部留下的照明术式，看光球的暗淡程度，应该已经放置许久，趋于消散。
借着微光查看周围，落地位置和在外边看到的不同。
“不愧是传送门，还带误差的。”
在没有万全把握以前，江茶的原计划只是到外边捡捡技能，【小型秘境】的完成度推进全靠修理部，咱帮不上忙。
没想到给剧毒潭水逼着跳进来了。
说到所谓的剧毒潭水，江茶之前无暇思考，此时确认周围安全，已推测出个大概。
第四十章 老花纸人
垮塌的山体背后是封门阵所在，那地方遍是瘴毒，山坳底部的土壤呈黑紫色。
首次探查时，江茶便发现对应组织截断了水流。
后续修理部发现废弃隧道的棺下墓，组织来不及收走封门阵，遇上放水淹没山坳，形成个剧毒的水潭。
修理部不知道有个封门阵，往山中搜索过程中最先发现秘境裂缝。
比起即将开口、容易崩溃的小秘境，一汪有毒的潭水没啥可深究的，至少近日没空。
哪想得到时空裂缝恰好切开山体，按这种泄水速度，估计封门阵马上要露出来了。
进入小型秘境，江茶管不了外边的变化。
先制定一个高明的主要战术：躺着等修理部解决危险
当然，也不能完全咸鱼躺。
在确认安全的前提下，江茶打算在周围转转。
副本判定范围内才能找到特殊材料，若是小型秘境崩溃，临时副本解除，直接少了一波探索玩法。
“笔童...诶？”
简单修整完，江茶才发现不仅笔童没在边上，亡人衣也消失了。
此时身上穿的是一套普通休闲服，还给碎石磕破了几处地方。
“真是够可以的，明明从同一个传送门进来，落点偏差这么多。”
江茶尝试用意念和它们交流，能联系上，但在陌生的地方没法形容身处何处。
“神差大人，我有点怕，把我召回吧...”
“嗯，回来。”
重新召唤的笔童呆在江茶身边，“呼，这里的灵气乱七八糟，太难受了。”
作为游戏召唤兽，笔童的术式释放不依靠天地灵气，纯粹不属于环境氛围。
亡人衣：我也好怕，我也要回去~
“你就别回来了，附近搜索一下。”
亡人衣：咕...
等亡人衣消息的同时，江茶锁定一颗奇形怪状的植物，开启战斗流程。
笔童读取到术式：【照明】
“啊这...”
附近没有其他术式可解析，只剩照明的光球了。
而且修理部留下的光球即将消散，再不复写便会错过。
“我不能完全夜视，照明术式非常重要，笔童，帮忙解析一下。”
“诶？神差大人刚才嫌弃说这术式鸡肋，不用浪费法力解析...”
“小孩子不要乱说话。”
在江茶的教育下，笔童开始解析术式。
之前解析的术式中，最简单的是【匿迹】，照明比之更简单。
匿迹好歹能提升强度，用于在敌方的探查术式下藏得更深。
照明是真没啥好提升的，提升亮度？变成舞厅彩色光球？
不到十分钟，照明复写完成。
想来江茶主动学习照明也不算难事，今后就用不着拿手机当手电筒用了。
说到手机...已经开启出入口的秘境里有信号吗？
伸手往裤兜里一摸，江茶摸到尖锐的碎块，心中升起不祥的预感。
“手—机——”
不知道哪个激烈动作产生撞击效果，手机变为三大块、数十小块碎片。
神差大人。
亡人衣传来消息：没发现其他异样，但是找到了我们上次看到的纸人。
“纸人？”
很快，江茶反应过来。
亡人衣说的纸人是禁旗，封门阵处四面禁旗以刻画符咒的纸人做旗帆。
听着确实有点玄机。
“你呆在原地，我马上过去。”
江茶和神怪之间没法共享五感，也没法判断相隔距离，好在可以感知到彼此所在方向。
天空中的光团灭去，笔童开启【照明】技能，乒乓球大小的光团足以让江茶看清周遭。
拨开植被，反馈回的手感有点奇特。
细看原本属于异世界的植物，不管花草树木，表面都有一层细碎鳞片状的质感。
像是蝴蝶，分类为“鳞翅目”原因就在于翅膀又大量微不可察的细碎鳞片状结构组成。
也不知道秘境土崩瓦解后，异世界植物会不会形成生物入侵灾害。
小心翼翼穿越林间，江茶感觉和亡人衣还有大断距离。
“这不是小型秘境吗？走了两公里山路了都。”
行进过程中，躁乱灵气的浓度不断降低，可见修理部压缩、封印灵气的进度有序进行。
也就不存在突然变故，小秘境变大了。
前方地势平缓，多是半人高的灌木，江茶加速奔跑，又跨越了个小林区，这才和亡人衣汇合。
“真不容易，我可太想念你了。”
亡人衣：......
地面上有两截断了的旗杆，不成模样的残破纸人禁旗。
显然是秘境开口扩张时给吞进来的。
放大镜图标浮现，说明这东西能提取到特殊道具。
点击确认，文字提示弹出。
【获得：老花纸人】
道具图标上，白纸剪裁的人物轮廓模糊，小图看上去像是个被吊起的家伙，四肢无力耷拉。
“这...”江茶咽了口唾沫，“这不就是大家喜欢的制片人老婆嘛。”
笔童的心灵遭受了极大冲击，连连摇头，“使不得，使不得。”
躁乱灵气浓度继续下降，却有一股让生物发自内心的恐惧袭来。
接着照明技能，江茶看向嘈杂音源处，只见三四十米开外的景物像被满是裂纹的黑色遮挡，视野所及皆是支离破碎的光影。
小型秘境崩溃的程度加剧了！
江茶很快意识到那是时空破碎的界限在缩小，又没有传送门图标提示，触碰到怕是也得和之前的浊灵一样，给绞成肉泥。
“跑！”
穿上亡人衣，抱起笔童，江茶撒腿往中心区狂奔。
用不着担心跑错位置，躁乱灵气被牵引压缩的去向很明显。
“真不愧是副本，还带跑毒圈的。”
越是奔跑，江茶越是惊讶。
之前和亡人衣汇合，位置是秘境外围，外圈大点也就算了，现在追着灵气流向往中心跑，还是好半天没看到人。
叫哪门子“小型”。
前方山峰，顶部有一道青蓝光柱直射高空，与秘境极限高度相抵。
躁乱灵气在那儿高密度汇聚，被压缩入封印晶石中。
难以想象负责操作封印晶石的修士得承受多大的波动干扰。
“神差大人！我感受到刚才没解析完的术式了！”
“【鹤唳】？！”
解析度98%的剑诀在此残留少许术式痕迹，若是不抓紧时间，等残迹消散，又不知啥时才有机会碰上。
第四十一章 灵气适配
当前位置已接近秘境中心区的山脚，山峰上是修理部吸收、压缩躁乱灵气的阵法。
可以看到不少浊灵尸骸散落地面，一些黏液尚在流淌，显然战斗结束不久。
周围的杂乱灵气波动让江茶难以忍受，生命值有自动扣减的趋势。
江茶赶紧拉开距离，找了颗倒下的大树藏身背后，让笔童继续解析术式。
【鹤唳】本就有98%的复写度，用不了太多功夫。
【小型秘境】副本的完成度早已超过60%，又进行了一次结算。
功德点数+15
【获得技能：灵气适配】
【适应驳杂、躁乱的特殊灵气，状态与技能不受环境影响】
好久不见的技能结算，参与到副本范围内，且和对应的术式有过接触，就有一定概率直接结算为玩家的永久技能。
不过，这不是常规意义上的术式，而是“被动技能”，倾向于亡人衣它们所谓的“神通”或者游戏所谓的效果。
很明显灵气适配不是从修行者那儿结算来的，应该来自异世界土生土长的浊灵。
获得【灵气适配】，无消耗激活效果。
秘境中的灵气依旧杂乱、躁动，但江茶忽然觉得习以为常，生命值也不再继续扣减。
结算完本次经验值，江茶体内涌出勃勃生机与力量，消耗的生命值、法力值全部回满。
【江茶：末一流】
“终于晋级了，有够不容易的。”
末一流难度的【小型秘境】完成了60%，还加算平三流【封门阵】的40%完成度，才有了升阶的结局。
否则结算后提升基础数值，顶多算是实力变强的量变。
“神差大人！我学完了！”
“好。”
笔童身上多了个永久技能：【鹤唳】
只等回到礼祭用品店，江茶跟他学习学习，转化为玩家的技能。
地面一阵阵的震动，频率越来越快，秘境内连片阴郁天空也跟着崩塌，像是能量团般散落、分解。
江茶意识到秘境即将彻底崩溃，立马四顾，寻找出路。
好在秘境崩溃末期可谓千疮百孔，入眼到处是蓝色光晕，游戏标记为传送门。
随便选个传送门都能出去。
再看躁乱灵气汇聚的山峰，那儿离“崩塌的天空”最近，也满是标记为传送门的出入口，有修行者用结界包裹起大量物资，投出秘境外。
修理部开始撤离，江茶也没必要继续呆在里头。
就近找了个传送门，江茶在脱身之前将亡人衣、笔童收回，避免它们随机掉到别处，被其他修士撞上。
跳向光团，能感受到微微的扭曲牵扯力。
光怪陆离的驳杂区域一晃而过，能感受到身体下坠趋势。
江茶正准备调整姿态，做好落地准备，向下张望的同时却背脊发凉。
下边是暗紫色的砂石，恰好对应封门阵位置。
剧毒潭水流失后，余下毒液浸透的沙土和淤泥。
在小型秘境里来回折腾，江茶的鞋袜早已废弃，光脚踩在毒泥浆上可不是闹着玩的。
啪！
单手扣住山岩，江茶赶忙发力攀住，这才避免了刚出虎穴，转眼掉龙潭里的尴尬。
凌乱的气流刮个不停，小型秘境崩溃的余波之外，陆陆续续有人、物掉落。
其中大部分人穿着修理部战斗服，背着像是行李箱的密封匣子，想来里头存放了封印躁乱灵气的封印晶石。
吼——
沙沙沙...
周围还有些听着不怎么舒服的怪异响动，小型秘境里的浊灵同样掉落。
它们并非没有脑子，见修士人多势众，立刻四散奔逃。
江茶查看【小型秘境】副本，完成度接近80%，也就是说仍然有超过两成的浊灵未被击杀。
随着小型秘境彻底消散，临时副本消失。
只是进出一趟，拿到特殊道具【老花纸人】，和被动技能【灵气适配】，赚大了。
风声稍停，一道银灰光团落向毒泥潭。
在和地面接触的瞬间，那东西下方延伸出像是金属支架的事物，将主躯干托起，避免和毒物接触。
江茶已爬到里毒泥潭十米由于的山坡，找了个容单人站立的凸岩坐稳，仔细打量来着。
野狗模样的躯体无毛，遍布着杂乱电线般粗细不一的金属脉络，仿佛皮下汇聚了大量蚯蚓。
天灵盖上有十来跟管状尖角，像是脑袋插管的异化生物。
“又是逃出来的浊灵。”
临时副本解除，击杀浊灵不会推进完整度，但江茶还是希望把那东西干掉。
好在毒泥潭周围有其他修理部成员，犯不着为他们瞎操心。
“诸位...”
浊灵口中吐出浑浑噩噩的话语，“我已随诸位出来，接着要去往何处？”
“请仙灵到这儿来。”
远处有修士恭恭敬敬招呼，江茶才知道那是能和人类沟通，愿意授予躁乱灵气处理方法的类型，被称为：仙灵
仙灵、浊灵，本质上是同一种东西。
好比害虫、益虫，可能属于同一生物分量下，再基于人类的利害标准进行的划分。
下边的浊灵若是攻击修士，那还是浊灵；
有意愿合作，至少在考察期内暂时称之为仙灵。
想到一部分修士会跟那东西请教修行，甚至对其进行供奉...江茶便觉得从生理上无法接受。
更让江茶疑惑的是...
为什么浊灵懂得人类语言？
明明是异世界来的家伙。
秘境现象已有四五十年历史，江茶相信官方和宗派界已经考究过这些明显的问题。
毒泥潭中心，所谓的仙灵以金属架状的外骨骼为足部，迈开腿往外走。
踢踢踏踏的动静没响几下，地面忽然剧烈晃荡，沙土翻卷。
“哼，什么杂鱼敢冒犯本仙家！”
浊灵口中说着有模有样的词句，江茶却发自内心产生反感。
被说小气也好，被说食古不化也好，江茶暂时是真的难以接受这种异变生命体画风的怪物以古香古色的仙怪口味发话。
傲气的话语才刚落音，地面泥沙猛地破开，大量毒烟翻卷直上，吓得江茶手脚并用快速窜至坡顶，擅攀鸟龙科直呼内行。
“是恶灵！”
阴邪灵气荡开，毒烟并未四溢扩散，而是有意识般收束成几股。
若干毒烟扫向泥潭外的修士，更多的部分直朝仙灵猛烈冲刷。
第四十二章 夺旗
前几秒还满口嚣张的仙灵连声惨叫都来不及发出，剩余残骸落地。
挥发的能量体本被毒烟吞噬，恶灵忽然发觉这东西没法吸收，又将躁乱灵气排斥而出。
“原先那个毒液湖泊到底是干什么用的？！”
难为修理部了，他们调查到有某个组织在山林中放游魂、恶灵做手脚，但不知道封门阵存在，刚搜索到这儿就碰上小型秘境开裂，加紧处理。
好不容易封存绝大多数躁乱灵气，封门阵里的凶煞又蹦了出来。
山坡之上，江茶感受着鼓荡的灵气，心中满是无力感。
【封门阵】是平三流副本，江茶刚刚晋级的末一流，看似和副本难度只差一个小位阶，实则根本别想正面对上分毫。
不到一个月时间，从末三流到末一流，修行速度可谓吓人，但面对的危险更夸张。
江茶忍不住在心中暗骂，不是应该先安排弱鸡给玩家刷经验吗？！
下方腥风大作，杨清竹级别的修士躲得远远的，倒塌的山坡边上还能见到安书月和影子。
他们的造型有几分狼狈，好在没出大问题。
“到底是哪来的不良宵小，敢在距离城市这么近的地方炼制邪煞！”
城市周围出现秘境可是天大的事，鸭梨市分部的部长亲临现场，单只一人之力便已有盖过漫天毒雾的势头。
烈风骤起，灵气盘结的符纸飘出。
分部长身边的高手出招，将形如毒蛇的紫雾迅速击散。
恶灵的术式被化解，残余毒素雨点般簌簌落下。
随着剧毒势头消解，恶灵逐渐显露原形。
那是个身体干瘦佝偻的老者形象，背后千疮百孔葫芦足有煤气罐子大小。
这画风...比变异生物看着顺眼。
“好歹毒的恶灵。”
分部长一眼看出恶灵身上有人为祭炼的结果，显然他之前没有这么强，是个神秘组织搞了块毒地，不断强化恶灵。
只是想不明白祭炼恶灵和秘境有什么关系，为什么要选址在这儿？
还是说纯粹属于抽奖…
没时间给分部长考虑太多，小型秘境崩溃后逃出去的浊灵不止一只两只，还得额外抽调人手追踪消灭。
“镇！”
随着分部长口中爆出法诀，术式在其面前形成满是雕纹的大石碑，带着火车飞驰的尽头直朝恶灵印去。
硬实力上的绝对差距，石碑未到，引带的灵气已经压迫得恶灵动弹不得，葫芦中细细碎碎的紫烟像是即将耗尽燃料的打火机，火苗摇曳将熄。
强势的攻击避无可避，恶灵的身形忽然变得飘渺，好似也由毒物构筑而成。
呯——
撞击声扎扎实实，恶灵并未整出“烟烟果实”那般虚化形体回避攻击的手法，身后的葫芦支离破碎，瘦小身影被砸飞。
“瞬间烟雾化身体，卸去攻击幅度。”分部长眯起眼睛，“不简单，对术式颇有些理解。”
他保持戒备，轻轻挥手，招呼下属将虚弱的恶灵封印，带回去研究来源。
还未落地的恶灵背后突然竖起一个小旗子，术式符号铺开，以外力将之吊起，一瞬间飞上山坡。
“禁旗！”
修理部高手很快识别出那是隐藏在恶灵体内的禁旗术式。
此前恶灵暴走，没法控制，又有分部长和高手在场镇压。
恰逢恶灵被击飞且没什么反抗力的瞬间，幕后组织通过近期迅速将恶灵调上高空，竟借着势头飞跃山坡逃逸。
“禁旗？我也会！”
江茶知道必须出手。
【封门阵】副本还有60%左右的完成度，基本集中在核心恶灵身上。
如果被幕后组织带走，今后再难有机会搞定这个副本。
唰、唰。
恶灵背后连着又插了两面禁旗，其一来自江茶、另一来自笔童。
江茶完全没有隐藏身份的打算。
在跳入小型秘境前，安书月已经知道江茶在附近活动，现在匆匆忙忙拿亡人衣挡脸，最终还是能被修理部调查出来。
至于术式，江茶已经想好，就说是个隐世老爷爷教的。
恶灵背上的三面禁旗一卡，指令忽东忽西。
末一流的江茶，心意相通的笔童有末二流实力，突然出手瞬发术式，当即抢回几分主动权，将恶灵往修理部成员赶来的方向甩。
嗖！
封印符贴上毫无反抗力的恶灵，瞬间将其形体纳入符纸中，直面随即多出几条紫色纹路。
“可恶！”
江茶听到身后树林中传来暗骂，随即有锐利的破风声直追而来。
没时间转身格挡，江茶勉强用意念从卡槽调出五帝铜钱面罩，游戏道具瞬间装备。
笔童恰好在攻击袭来的一侧，手中画笔挥动，锐利的剑气针锋相对。
【鹤唳】技能刚学会不久，笔童还未上手，剑气歪歪斜斜，勉强擦上暗器，改变飞行轨迹。
一抹肉眼难以追踪的锐利寒星在江茶面颊上擦出一连串灵气星火，五六片铜钱飞溅，其中更是有严重变形的两枚。
江茶捏了把冷汗。
将近一个月时间从头到尾都在低调、低调，好不容易出头装个b还要冒着生命危险，容易吗我。
森林里隐约有几道身影散去，幽幽话语飘到江茶面前时，音量已相当微弱。
“江茶…居然是灵鹤宫的人，真能藏。”
啊？
江茶愣在原地。
下半秒修理部的成员抵达局面安全，江茶这才回过神。
剑诀【鹤唳】被对方组织认出来了，来自一个叫灵鹤宫的修行宗派。
江茶也理所当然被认为是灵鹤宫的门人弟子，和安书月算一家…
不知道灵鹤宫在修行界的地位如何。
假设宗派实力强，江茶也算在其他人不知道的情况下报了个大树，短时间内不用担心庄九兰背后的组织顶风作案来找麻烦。
如果灵鹤宫是个菜鸡宗派，不被对方放在眼里，还是得防一手。
“你是…江茶？！”
前来查看情况的一名修理部成员认出江茶，就是这个少年凑巧提出线索，让修理部发现荒村避封棺下压墓。
可答案中少年只是个刚刚觉醒灵气感知力的人，怎么会用出近期术式，还召唤了个小孩模样的灵体在身边。
江茶拍拍灰尘站起身，“哎，说来话长。”
第四十三章 机缘
“先跟我们回去吧。”
在修理部人员的探知下，江茶其实还是个周身灵气自然流淌的普通觉醒者，没有修行的痕迹。
江茶知道这事情没法解释。
从末三流到末一流，自身气息一直是天然觉醒者的模样。
毕竟通过游戏结算变强，确实没有修行什么法门。
跟随修理部绕山坡下行，江茶的注意力一直放在凌乱的泥塘中心处。
恶灵出现的位置有个放大镜图标…可惜距离太远，超过意念触及捡拾的距离，现在也不能走过去。
特殊道具在生成之前，和现实中的物件绑定。
比如铜钱剑对应的【辟邪铜钱】，以及刚才捡到的【老花纸人】源自被卷入小型秘境的纸人禁旗。
一旦道具生成，可能不会再随着物件移动。
请来笔童用的【陈年毛颖】本该是艺术学院女生请笔仙的道具，被警备署收取，可还是能从空空荡荡的出租屋里捡到。
只能期盼毒泥潭里的游戏道具安分呆在那儿。
修理部还有战斗力的成员扩散开，追踪浊灵和逃跑的神秘组织，返程队伍带上重要的封印晶石出发。
“江茶。”
身边传来熟悉的呼唤，安书月快步走来，脸上还挂着泥水渍。
江茶料到肯定会被问及召唤灵体的事情，关于隐世老爷爷的故事已经编好，他们爱信不信。
咱这可是出于帮助修理部才暴露手段的，总不能还被刁难。
“那个，我的术式…”
“你运气不错嘛，在秘境里遇上了机缘。”
“好家伙，都学会抢答了。”
故事的发展和想象中不太一样，江茶脑筋转得飞快，借坡下驴，顺水推舟。
“安小姐怎知道的？”
“呵。”安书月的下巴稍稍扬起，略带几分得意神彩，“我在宗门中长大，你们普通人看来稀罕的事情其实有迹可循。”
能使用术式算迈入修士门槛，安书月也对江茶知根知底，不再过度遮掩，介绍起了一些关于秘境的妙处。
躁动灵气压缩的封印晶石可转化为灵石，供修士修行和补充灵气，这是最基本最主流的大利益。
除此之外秘境中还有五花八门的机缘。
灵草、灵药、锻造材料，以及一些散落或是游离的法宝。
十多年前有个误入秘境的修士，被躁乱灵气搞得经脉重伤才勉强脱离，因为因祸得福拿了件异世界的法宝，从济济无名变得有一方威望。
相比之下，江茶在秘境机缘中迈过修行门槛，获得了个奇怪的守护灵，算不得多惊人的收获。
“这样啊…”
被安书月一解释，可比江茶自己编的故事圆拢许多。
而且不用再费心思去形容笔童的来历，秘境中的机缘就是无迹可寻，危险毫无根据，机缘也羚羊挂角。
说到这个方向江桥总算可以松一口气。
成为修士的问题可自圆其说，笔童使用的灵鹤宫剑气也只被神秘组织看见，不用担心刨根问底。
“安小姐，我有一事不明。”
“说吧。”
今天安书月似乎对江茶格外地宽容与温和，允许随意提问，解释时的话语也不像从前那样带有高贵的距离感。
“秘境里的浊灵往往是科幻末世、生化怪物风格模样，我带回来的守护灵…你不觉得画风古香古色吗？”
笔童是非常传统的润玉国孩童形象，带有古书字画中水墨描绘的风格，背后再背一杆和身高差不多的毛笔，怎么看都和浊灵的造型倾向相去甚远。
“见得多了就不奇怪。”
安书月轻轻拢起被汗水粘在脸颊上的头发，用细绳扎成马尾，好让身体凉快些。
“秘境里的浊灵、仙灵较之我们观念中的鬼怪，的确风格迥异，但里头并不只有那一风格的东西。”
修行圈子探索秘境已有四五十年历史，碍于躁乱灵气的浓度太过夸张，且主要以封印、压制为主，探索的程度并不深，只是次数多。
其中不乏有人在秘境中找到飞剑、玉如意等，和浊灵风格相去甚远的法宝。
从法宝上搭载的术式分辨，也并非当前世界掉进去的。
一些仙灵介绍过，异世界原本有其他修行文明，只不过修士们没法适应大环境变迁，纷纷在自然选择中被淘汰，死于躁乱灵气中。
“所以我们才格外重视仙灵，不仅因为它们能帮忙吸收灵气、把封印晶石转为灵石，还能提供诸多功法上的改良参考。”
至于浊灵和仙灵的画风，安书月倒是没有太多的抵触和不适应。
自她懂事以来，就知道世界上存在秘境和相关事物，从小看到大早看习惯了。
或者说，只要是近四十来年内出生的宗派界人士，都对供奉仙灵习以为常。
哪怕他们自己的宗门不供奉，也不会认为这事情有多稀罕。
听着安书月的介绍，江茶坐上修理部安排的普通客车返程。
夜色下的鸭梨市一如平日，夜里22点过半的街道趋向于冷清寂静，大多居民楼灯火未熄，偶尔能听见夫妻拌嘴、综艺节目、戏曲电台等声音飘出。
难以想象就在几公里外的山林，发生了修行者和异世界怪物的战斗，仿佛小说描绘的奇幻故事和烟火日常以城市边界为缝合线衔接在一起。
修理部内，安书月直接和分部长报告了关于江茶的情况。
有这么一层关系在，省去大量解释和自证清白的功夫。
江茶只接受了全身检查，档案更新登记为修士，没有受太多盘问与刁难。
临离开前，杨清竹还表示了感激与赞叹。
“厉害啊，江先生，上个月你还只是普普通通感知到灵气的觉醒者，这个月已经能用术式帮上修理部的忙了。”
“运气，当真全是运气。”江茶连连表示运气好，“我是一个不怎么擅长思考的人，碰到这种陌生事物一脸懵b全凭条件反射。”
“运气也是实力的一部分嘛。”杨清竹拿出车钥匙，“坐我的…”
他的话语被打断，安书月带着影子从后方走来。
“我送江茶回去。”
杨清竹一怔，嘴角挂起一丝看戏的笑容，非常机灵地撤出老远，转眼不见踪影。
“呃…安小姐？”
“江茶，非常感谢你在秘境开启时舍命跑过来捞我的举动，可行为实在太傻了，进入秘境后会被分开的，下次别干这种傻事。”
第四十四章 扫晴娘
锁上礼祭用品店的门，江茶回到小楼住处。
风浪之后总归能松一口气。
洗漱完毕，感觉身体轻了好几两。
虽说前不久江茶刚升的末一流，红蓝几乎满额，但一晚上紧张兮兮行动下来，疲劳感还是有的。
“今晚是别想跟笔童学啥技能咯。”
没精力学技能，召唤还是可以的。
点击请仙祠界面，江茶把小型秘境中找到的【老花纸人】放入其中。
文字提示需要消耗30点功德。
比请来亡人衣、笔童消耗的点数要多，估计是个品级起步比较高的神怪，或者蛮厉害的装备。
简短的召唤动画过去，画面上渐渐浮现出纸片状的平面少女。
【扫晴娘】
【末二流】
这家伙类似于传统版本的晴天娃娃，祈求雨天放晴的神明。
只不过并非动画中常见的乒乓球包白布挂起，而是润玉国传统的剪纸形态。
《帝京景物略·春场》提及：雨久，以白纸作妇人首，剪红绿纸衣之，以苕菷苗缚小帚，令携之，竿悬檐际，曰扫晴娘。
白纸剪裁出的少女轮廓，红绿花纸剪裁的衣裳给她穿上，手中只有一个纸扎的扫帚，便是扫晴娘的模样。
“好家伙，不愧是美少女抽卡游戏，你们要的纸片人老婆。”
江茶连连摆手，表示自己消受不了这份福气，还是让给别人当老婆吧。
“神差大人。”
白纸人的裁切、编扎工艺相当棒，有一副姣好的身段，五官半是纸质、半是勾画，精细中带有几分贤淑感。
扫晴娘双眼微眯，恭恭敬敬朝江茶行礼，弯腰和摆出复杂动作时能听到纸片咔咔作响。
“别客气，别客气。”
简单打过招呼，江茶翻看起扫晴娘的效果。
【驱散天然与术式形成的降雨、阴霾、风雪等场地变化】
【召唤一颗小太阳，压制左道术式，提升正道术式效果】
相比于亡人衣、笔童那样的亡魂精怪，扫晴娘其实偏向小神，有那么点福星、小山君的味道。
江茶已经脑补出扫晴娘登场的大致模样。
决定是你了，扫晴娘！
扫晴娘使用了大晴天！
阳光变得强烈了！
...
“神差大人。”
江茶还在浮想联翩，左右观察屋内环境的扫晴娘忽然开口，“您这房间也太脏了吧。”
“啊？我房间脏？”
江茶说不上多勤快，但总归是个注重个人卫生的人，一周固定会拖次地板，偶尔擦擦窗台柜子。
“不行，神差大人怎么能住我这么脏的地方呢。”扫晴娘自告奋勇，“让我为您打扫吧。”
“啊，这…”
耗费法力值召唤个末二流的神怪出来打扫卫生，江茶首次感觉自己偏奢侈。
不过反正得有个家伙守夜才放心，就让扫晴娘自由行动吧。
得到许可，扫晴娘挥动着纸扎的扫把开始清理工作。
看似粗糙朴素的打扫工具格外神奇，不仅没有扬起半点灰尘，脏东西还都被吸附在里头，甚至不用拿簸箕与之配合。
家里忽然多了个帮忙打扫卫生的保姆，江茶颇有点不自在，又不好盯着人家一直看，只得先回卧室休息。
睡梦中隐约能听见纸人在房间走动的咔咔声，响动不算大，却让人毛骨悚然。
好在是自家神怪，江茶不至于没法入睡。
次日阳光照入屋内，光线渐渐变强，江茶方才醒来。
又是个睡到大中午的好觉，心中无比满足，脑袋还沉浸着未消散的甜蜜睡意。
忽然！
目光扫到的事物让江茶浑身一个机灵，身体像是赛车般跳过暖胎的状态，随时准备全速冲刺。
床铺对面的白墙上，纸扎人明晃晃贴在那儿。
其实这是扫晴娘的通常使用方式，要么像窗花一样贴在窗台上，要么吊在屋檐下。
被召唤到当前世界，扫晴娘知道自己不方便被外人看到，于是挂在神差大人的房间里。
想来神差大人一觉睡醒，看到侍女在旁静静守候，一定会感觉很幸福吧。
是的。
江茶幸福得差点哭出来。
“那个，你吃早餐吗？”
“不，我不用。”
现有的神怪中只有笔童会吃坚果类，其他基本不接触现实中的食物。
“行，我到外边买个早餐。”
“真是抱歉，没能给神差大人准备饭食。”
扫晴娘的打扫功夫一流，房间内几乎纤尘不染，可她不会烹饪，尤其身为纸人，不怎么喜欢接触火焰。
“没事，你做得很好了。”
收回扫晴娘，召唤笔童。
从小型秘境一趟下来，笔童复写了几个术式，江茶得尽快把技能学到手。
吃完早餐，江茶翻看着游戏界面。
这破系统出现变化不给提示，没有半点智能感，都得玩家在任务告一段落后亲自翻阅，做个总结。
【小型秘境】不复存在。
临时副本随着秘境的崩溃而消失。
【浮屠照冥】，毫无头绪的副本，完成度0%。
【封门阵】完成度不到50%。
昨天坐安书月的车返回时，江茶顺道打听过修理部对恶灵的处理方式。
一旦将恶灵身上得数是解析清楚，肯定会把它干掉，【封门阵】的完整度迟早要接着往下推进。
其实已经不单是推进的问题了。
核心恶灵被干掉，【封门阵】副本应该算是直接攻略完毕，只是不知道未满额的完成度会怎么结算，没准也跟临时副本一样直接算了。
再者就是一开始的【回煞】副本，剩余60%未完成，那个恶灵在sao扰楚环后没了下文。
不过，江茶已经不再像一个月前那样对【回煞】提心吊胆。
只要恶灵出现，江茶有一定把握在不召唤神怪的前提下把它单杀掉。
“神差大人。”笔童咬着热乎的糖炒栗子，“你想先学什么技能？”
【小型秘境】结束前后，新增的四个技能是：照明、匿迹、还原结界、鹤唳
其中最有用的当然是灵鹤宫的剑诀，鹤唳。
想也知道学习过程会相当漫长。
禁旗术式花了江茶三四天时间才拿下，鹤唳天知道有多久。
更麻烦的是这剑诀法术背景深厚，在森林里笔童只是不那么熟练的用一下，就被黑暗中隐藏的组织认出来自灵鹤宫。
真的得慎用。
“先学个匿迹，热热身。”
其他技能中，让江茶学习欲望最低的是照明，最实用的则是匿迹。
平日里在街上行走，江茶不希望自然流淌的灵气总被同类人或修士留意到，又不能时时刻刻带着笔童，让他来匿迹。
第四十五章 捡回道具
“这么困难的吗？”
从上午到中午，笔童吃完了整袋栗子，还是愁眉不展。
江茶主动学习技能的前提，是笔童能把技能回路逆向解析出来。
其次的禁旗废了两天功夫，没想到匿迹的解析也不简单。
“肯定没有禁旗难啦。”笔童嘀咕着，“今天应该勉勉强强能完成。”
“不急不急，早一天晚一天都行，放松点说不定灵感更充沛。”
本以为后续日程排得满满当当，看样子中间会有不少空闲期。
出门买了新的手机，江茶在店内坐下，想着怎么多赚些钱回血，也想到去找山药老爷子打听灵鹤宫。
闲下来细细思考，似乎还有个更紧急的事情…
之前从安书月口中听说，修理部最终肯定会把封印的恶灵抹除。
【封门阵】能完成是好事，可落在山里的特殊道具何去何从？
参考【小型秘境】副本，完成之后再有浊灵被击杀，也不会给玩家结算奖励。
如果【封门阵】核心恶灵被干掉、副本完成，所谓的副本判定范围消失，特殊道具是否跟着一起消失…
小型秘境彻底崩溃后，里头那些乱七八糟的植物和异世界事物往外掉，江茶确实没看到其他特殊道具。
不知是真的没有道具，还是随副本一同消失了。
“宁可信其有啊。”
想也知道毒泥潭里的道具不一般。
【封门阵】是平一流副本，比江茶的实力高了一个大位阶，那个道具似乎和核心恶灵强相关，品质可以期待。
江茶现有130点功德点数，的确很多，但只要不转化为实力，囤在手里就是个单纯的数字。
从接触修理部到昨晚的行动，江茶算是树立了个品行不错的好运觉醒者形象，能和部内修士友好交流。
不过，要说关系比较近、比较好说话的还得是安书月。
略微思索，江茶想到个说得过去的理由。
就说也做梦了，走楚环那一路，就说梦见歹毒的恶灵窃窃私语，有点不放心，打算去昨夜的战场看看。
最后没看出个所以然，江茶顶多表示抱歉，说自己怪力乱神。
出糗没关系，拿到游戏道具最重要，一切面子在获取硬实力的机会面前都是虚的。
稍稍理清思绪，江茶在通讯录列表中找到安书月，播出号码。
几秒过后，通话接起。
“江茶？”
“安小姐，有个事情跟你商量，我想再去一趟昨天出现毒系恶灵的战场。”
“怎么了？”
“昨晚睡觉时做的噩梦，那个佝偻鬼影在窃窃私语，早晨醒来也有些惴惴不安。”
说这些话，江茶只觉得牙根发酸，听着太矫情、太优柔寡断了。
“你怎么也给我整这一出？”
听筒里头传来的反问句让江茶有些错愕。
“什么叫也整一出…还有其他人梦到恶灵低语吗？”
“楚环啊，她那不也是恶灵低语，昨天刚有改善，你倒是领了接力棒。”
情况相似，恶灵不是同一个。
楚环在森林里受到的精神冲击最严重，最先撤离，一夜过去却神采奕奕，彻底摆脱了噩梦困扰。
不仅如此，楚环的鸩脉完美觉醒，开始跟着杨清竹进行入门修行。
“转给杨清竹了？一开始不是你带的吗？”
“我负责临时指导而已。”安书月应答着，“楚环觉得杨清竹是第一个引导她进入修士门槛的人，所以一心一意做出选择，杨清竹那儿也确实适合新人，”
在江茶心中，楚环不是什么重点人物，当务之急先是把游戏道具捡回来。
昨夜的战场处于清理的调查状态，神秘团体的手法相当高明，留下的术式痕迹都是通用特征，没法指向某个宗派或组织。
江茶给修理部提供过重要线索，安书月跟着一系列事件推进，同样负责那块地方，不差多带个人。
“我已经在林子里了，你自己过来吧。”
“还能这样啊...”
把笔童留在家里思考，江茶坐上电驴一路往东。
出城区三五公里，能看到大型运输车停在路边。
官方对外宣称说是山体滑波，正在调查滑坡原因、排查隐患。
其实他们除了要逮恶灵和神秘组织外，还得把小型秘境掉出来的奇葩植物清理掉。
在修理部的引导下，江茶在山坳处见到了安书月和影子。
一天时间过去，毒系术式被修理部清理干净，地面残留着客观存在的有毒物质，黏糊糊的扬不起，只要不和皮肤直接接触即可。
昨天晚上光线不足，借照明术式不足以看清整个场地。
此时阳光明媚，江茶四顾周围，入眼尽是杂乱的山破，植被东倒西歪，受秘境崩溃影响的区域望不到头。
“波及范围也太大了吧。”江茶回想在秘境中的行程，“安小姐，说好的小型秘境，空间大得有点离谱了。”
“是小型秘境没错。”安书月淡定回应，“小型秘境的范围和鸭梨市差不多。”
短暂惊讶，江茶很快想明白其中原理。
异时空碎片会融入当前的主世界，相当于个整个星球时空增加了一座城市的体积，相对来说确实不值一提。
“那大型秘境得大到什么地步？”
“地形区规模...”
长河流域、江南丘陵、沙海大漠，都叫地形区，这么夸张的空间并入主世界，不引起动荡才怪。
其中的躁乱灵气要是一股脑涌出来，那都不是灵气升级，可以叫灵气海啸了，而且是对修士有害的灵气。
下到山坳底部，干燥些许的毒泥潭区域由修理部放倒树木，走在其上较为安全。
“怎么样？”安书月打量着东张西望的江茶，“有什么能和梦境对上号的感觉吗？”
“我看看这个洞。”
江茶跳上倾倒的大树，径直走到前端。
那儿是核心恶灵冲出的口子，隐隐能看到个半塌陷的空间。
“小心点，下边是个阵眼。”安书月提示着，“掉下去了我可不捞你。”
“这是...”江茶故作沉思，“封门阵吗？”
单从一个半塌的墓区哪里看得出封门阵，江茶只是在表现自己因为机缘获得的神奇能力。
今后想借修理部的力量办事，总得体现些特殊价值。
顺带的，意念接触放大镜图标。
【获得：毒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