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返璞归真的另类可爱
“以前见过这位朱某，当时就觉得他可会装了，没想到真是个坏胚子。”
“真是心疼被这个nt伤害的小姐姐，也不知道会不会留下心理阴影……还好警方及时赶到了。”
“我嘴毒，我先说，QJ犯都该死！”
“祝愿小姐姐之后的生活能开开心心，顺顺利利！一定幸福！”
安月澄浅浅翻看了微博热评和该词条下的热门微博，几乎清一色都是对朱源的斥责和辱骂，并且为她抱不平的。
还有一些诚恳真挚的祝福，倒也让她心中微暖。
不过，社交媒体素来鱼龙混杂，也不乏有恶臭男的评论。
“恕我直言，女人就应该穿的保守一点，不然这个朱某干嘛QJ你，不QJ别人啊？”
“你不穿着暴露，不那么骚，谁祸害你啊？说到底不还是这女的想勾人？”
“嗐，你们不懂，说不定是打炮没商量好价钱，转手女的恶人先告状，报了警呢！”
诸如此类的评论遭到了微博女性和正常男性的一致围攻。
安月澄倒是不在意的。
简单收拾了下东西，她准备回趟宿舍拿材料，之后要是没什么事情的话，她就打算住在家属区了。
毕竟有了星星需要照顾和陪伴。
“安月澄，你回来了？”她甫一推开门，坐在床上的章杉茹便抬头望过来，见是安月澄，出声招呼道。
安月澄脚步一顿，有些狐疑地扫了眼她，很稀罕，也很怪。
章杉茹一直和她不对付，除了找茬，几乎是不会和她说话的。
更别说这么心平气和地打招呼了。
“对，回来收拾些东西。”她口吻平淡。
章杉茹下床，指尖捻着衣角，牙齿咬了咬下唇，“安月澄，对不起，之前朱源的事情……是我误会了。”
安月澄想了一会儿，才记起，她说的是自己和朱源传绯闻，她骂自己勾搭人的那次。
不重要的事情，她通常不会刻意放在心上。
“没什么，你可能只是有点恋爱脑。”她转身，指尖在书侧封上划过，很快找到自己需要的那本抽出来，又取下了文件夹。
恋爱脑此词非常的直言不讳，但用来形容章杉茹，却是刚刚好不过。
闻言，章杉茹瞪圆眼睛，但仔细回想之前的言行……好像是，有点？
她有些扭捏，盯着安月澄脊背瞅了好几秒，忍不住试探：“安月澄，声明里的女生，是你吗？”
“……”安月澄捏住文件夹的手指加了三分力，能问出这话来，章杉茹还真是一如既往的……
令人无语，没情商。不知道脑回路是怎么生的。
她深吸口气，倚着桌子看向章杉茹，“你希望我回答是，还是不是？”
章杉茹语塞，“我不会乱说的，我只是好奇问问。”
“所以是肯定的答案还是否定的答案，会让你觉得高兴呢？”安月澄收敛了眉眼间的温和，语气冷淡下来。
“我——”她说不出话。
安月澄收拾好东西，抱在怀里，眸色淡淡地看着她，“这个话题到此为止吧，我们本来就不算熟，也没必要多亲切，相安无事就够了。”
重修于好什么的，对她来说没必要。
而且今年已经大四，毕业大概率各奔东西，日后没有联系，也就更没必要了。
目光在宿舍里兜了个圈，没寻到卫依的身影，她向章杉茹点头示意后，径直离开。
直到宿舍的门在章杉茹面前关上，她也没能说出半个字。
章杉茹知道，安月澄说的都是事实。
清晨的校园静谧和谐，这个时间早课已经开始，来往行人不多，高大挺拔的杨树遮蔽在头顶，泛黄的树叶随着轻风吹拂而落地。
安月澄心渐渐静下来，打开手机时，正巧看到齐灿的消息。
“学生会最近在筹备优秀学生代表采访，名单已经拟定，有你，姐姐你应该不会拒绝吧？”
学生会的采访，都是要放到校园公众号上供所有学生学习观看的。
一般都会邀请各院系的优秀学生作为代表，分享交流学习心得。
与外校基本是院系内定的人选不同，帝大要更自由些，学生会负责提名审核，而教务处拥有否决权。
“这种活动，应该不由学生会主席负责吧？”她敲字调侃。
“学生会会长也要主动分担责任的，难道在姐姐眼里，我是那种摸鱼偷懒的人吗/委屈/委屈”
虽然不想承认，但他肯定不属于是热爱劳动的人。
甚至于，翘班翘课都是常见现象。
“你最近很喜欢黄豆表情？还有，采访时间定了吗？”安月澄懒得同他贫嘴，直接切入正题。
“姐姐不觉得黄豆表情有一种返璞归真的另类可爱？咱们俩审美不是都还挺一致的吗？
至于采访时间，当然看你什么时候有空。目前的计划是，已经确认邀请的就尽早安排。”
安月澄过两天有祈囍娱乐的面试，采访最好还是推到面试之后更合适。
“10号以后都可以，采访提纲记得提前发我。”
为了防着采访记者过度发散思维，出现什么她不一定招架得住的问题，提纲是很重要的。
她想了一会儿，很快又编辑条消息发出去。
“另外，这个时间，我记得你有课，现在也不是课间，你在摸鱼？”
消息石沉大海，齐灿一准是看见了装没看见，以弥补“他上课摸鱼”的问题。
安月澄没忍住笑了下，少年人，有时候还是透着一股可爱的孩子气。
转眼便是10号。
业内编剧的着装通常相对随意，但面试还是应当重视，安月澄便穿正装前去。
海城区的创意产业园区，是整个帝都发展规划中重要的一部分。创新驱动发展，同时也贡献了高额的经济文化价值。
成片高楼林立，各有特色，外挂的品牌名称都是国内数一数二的产业。
终于，在导航的指引下，安月澄捕捉到了“祈囍娱乐”四个大字。
字体像是行楷模样，笔锋又做了花体的处理，很漂亮，也很吸引人。
同前台接待确认预约后，安月澄顺利抵达八楼817会议室的门外。
“咦，安月澄？她怎么来祈囍娱乐了？”
第62章 姐姐什么时候宠幸我？
隔壁会议室里，白薇思翻阅文件的动作一顿，目光黏在安月澄身上，直至她消失在自己的视野里。
“白导，你认识那个女生？”身侧的助理出声询问。
白薇思摇摇头，出声发问：“她是我们公司的员工吗？还是来面试的？”
助理挠挠脑袋，声音不大确定：“我瞅着不像，不过我也只熟悉导演部门这边的，要是其他组的，也说不准。”
“抽时间打听一下，别太暴露。”白薇思想了想，嘱咐他。
说回安月澄。
走进会议室的时候，里面已经坐着一位三十出头的女性，干净利落的齐耳短发，鼻梁架着略显厚重的黑框眼镜，严肃认真。
“你好，我是参加面试的帝大学生，安月澄。”她先自报家门。
女人微微露出一丝笑意，拔开笔帽，在手上的表格中书写了什么，而后伸伸手示意她坐下：“我是这次面试官，先前和你通过电话，我姓王。”
“来，这份笔试题你简单看一下写写，内容不多，十五分钟时间。”说着，她又推了张纸过来。
“好的，没问题。”安月澄迅速浏览一遍题目，做到心中有数后，才拿笔从头开始书写。
题目内容主要是询问她对目前文化市场的看法、对祈囍娱乐热门剧目的思考与建议、自身的发展方向等等。
中规中矩，和安月澄之前在网上搜索到的内容大差不差，有相似之处。
她下笔飞快，娟秀好看的字体很快浮跃纸上。王女士的目光浅浅扫过，唇角不由得露出一丝满意的笑。
不久，答好的卷子递回HR手里，她越细细看下来，越觉得十分满意。
不拘泥于常规，具有良好的创新意识，同时又紧跟新时代新的发展理念，处处落在细节上。
是一份不可多得的优秀回答。
“你的想法很不错，接下来我有几个问题，想和你探讨一下……”
她接下来又针对安月澄的答题内容，发散思维提出几个相关问题，安月澄都答的很漂亮。
末了。
“那么最后一个问题，你为什么会想加入祈囍娱乐作为实习编剧？”
闻言，安月澄一笑，毫不避讳地直言：“因为祈囍娱乐在业内的地位高，专业能力突出。没有谁会不希望能在实习中学到些什么，更何况，写在简历上也好看。”
“哈哈哈哈，你这个小姑娘倒是胆子大，有意思，我喜欢。被那些杂七杂八的规矩约束多头疼啊。”
王女士哈哈大笑，性格爽朗的模样，“关于面试的结果，我们还需要商议一下，届时会和你联系。”
安月澄依旧谦卑恭谨，和王女士互道再见后，才离开。
HR的态度虽然出乎意料的好，她也没飘飘然觉得自己稳了，一来HR都是人精，大多会做表面功夫，二来即便HR是真喜欢她，录用实习生也不是她一个人能拍板决定的。
不过压力过后，还是值得休息吃顿好吃的开心一下的。
“卫依，今天有时间吗？出来吃顿饭？”
自打感冒回家后，她和卫依也有段时间没见了。卫依整天忙活着考研的事情，沉迷学习无法自拔。
“安校花相邀，哪敢不从？什么时间，什么地点？我火速赶来！”
“那要看你想吃什么了。火锅？烤肉？日料？西餐？还是什么？”安月澄一边走，一边回复她。
卫依很快回复：“如果我说我想吃隔壁华大贺一品生煎粥铺的生煎……”
“火速安排，中午十二点店内见！”
和卫依敲定见面的时间地点后，安月澄才看见齐灿前不久发来的消息：“中午一起吃吗？上午最后一节课老师请假，放的早。”
“约了卫依吃生煎，你要来吗？”近来他们俩关系肉眼可见的和缓，倒透出几分平和与岁月静好来。
不过齐家父母的事情，到底像悬在头顶的刀，一时不落，便一时抓着她的心脏。
齐灿对他们可以肆无忌惮，甚至随意冒犯，可安月澄不行。
“我还是不去当电灯泡了，什么时候姐姐也能宠幸宠幸我啊/委屈/委屈”
言辞上扑面而来的怨念，浓郁得她以为见了独守空房的怨夫。
而她则是冷漠无情的渣女。
这设定，怎么感觉好像有些许熟悉？和星月灿太太的那本古言甜宠《竹马今天茶了吗》格外相似。
又茶又醋占有欲爆棚的小作精竹马，配清冷寡淡的钢铁直女。
安月澄忍俊不禁，有意逗他：“搞男人哪有搞事业香？单身寡王才能杀出一片血路，等我研究生毕业混成一线编剧后，再考虑考虑你吧。”
诚然，逗齐灿是一方面，实际上，她心中所想与此差别也并不大。
她一直想成为和星月灿那样优秀的人，网文倒不是没尝试过，但她抓不住读者喜好，行文节奏总是偏慢，爽点不够。
自然，实体编剧的路子也不见得好走，但安月澄在这方面还算有天赋。
“到时候我都变成老男人了，姐姐混出名堂去包养比我更年轻更漂亮的小白脸，我哭都没地方哭去。”
“……”安月澄按按额角，最近齐灿是愈发得寸进尺了，活像是天天要求着哄求着抱的黏人小孩。
不知道是不是她看起来太温和了。
“你都老了，我不是更老？实在担心就努力做保养，健身吧，没办法，我确实看脸。”她顺着话茬儿，成心气齐灿。
发完消息，安月澄神清气爽地把手机揣进兜里，脚步轻快地换乘去华大的公交。
华大与帝大的直线距离很近，步行稍稍绕远些，也不到两公里。
等她到贺一品生煎粥铺的时候，卫依已经等在门口了，穿着焦糖色小外套，卡其色半身长裙，娇小可爱得紧。
不过……她身边还站着个高她半头的男生。
“橙子！”卫依一眼瞧见安月澄，三步两步窜到她身边，勾住她胳膊，“你可算来了，我想死你了。”
动作亲昵，丝毫不掩饰她对安月澄的依赖。
旁边的青年抿起唇角，眼神隐约透出几分不悦和敌意。
安月澄看得明明白白，“卫依，这个人是？”
第63章 捎带手附赠的赠品
“忘了给你介绍，我男朋友，孙兆宇。”卫依依旧小鸟依人地靠在安月澄边上，即便是介绍孙兆宇时，也没去拉起他的手。
孙兆宇面色肉眼可见变得更差了，偏生得卫依神经大条，丝毫察觉不出。
安月澄浅浅淡淡扫他一眼，“久仰大名。”
卫依和孙兆宇在一起尚不足三个月，加上他又是外校的学生，迄今为止，是安月澄第一次见到他。
讨厌倒不讨厌，但也让人喜欢不起来。
怎么说呢，就是感觉透着股小家子气。
“依依天天提起你，说你是帝大最漂亮最优秀的人呢。”孙兆宇勉强笑笑，一句夸赞顺着齿缝挤出来。
真心实意不见得，阴阳怪气倒是有几分。
卫依微微抬起头颅，声音娇俏：“那当然，橙子是我心里最厉害的人。”
她丝毫没有察觉孙兆宇言辞之间的敌意，反而还顺着话茬儿说，一副为安月澄骄傲的模样。
安月澄扫了眼对面的青年，果不其然，脸上表情一言难尽。
从前秒识别绿茶白莲和阴阳怪气的卫依，在爱情面前，也多少有点昏头昏脑。
安月澄是她心底最厉害的人……
最厉害，没有之一。
自然没他孙兆宇。
孙兆宇攥紧拳头，一时竟不知他在卫依心里，究竟有没有地位，地位又是什么样的程度。
“听说孙先生已经毕业工作了？”安月澄半带着卫依往餐厅里走，同时不着痕迹地转移话题。
她不想成为影响他们感情的那个因素。
提起工作，孙兆宇的精气神又回来了，轻抬下巴，颇为自矜，“没什么本事，在一家小公司当职员而已。”
“小公司？那是得继续努力努力，等干几年有了工作经验，再跳槽大厂也不错。”安月澄轻挑眉梢。
瞧他这副模样也不像是在小公司工作。
恨不得把“我很nb”四个字写在脸上，就等着她继续追问了。
她偏不乐意让孙兆宇如愿。
闻言，青年唇角的笑卡在一半，扬也扬不起来，拉也拉不下去。
“哎呀，橙子，不要那么高要求嘛。而且兆宇他已经很厉害了，是在奇合科技当程序员呢。”卫依晃晃她胳膊，撒娇替孙兆宇辩驳解释，护起短来。
果不其然，听到卫依充满仰慕的维护，他面上又流露出几分骄傲，却还装出淡泊名利的样子：“我只是一个小员工而已，就码码代码。”
这个比装得很刻意，也很低级。
不知道卫依怎么会看上他。
算了，未知全貌，不予置评。
不过奇合科技，好像是齐和集团下属的来着。有一点后悔没把齐灿带来，就亿点点。
安月澄拢了拢风衣，“进去再聊吧，现在天气冷。”
落座，卫依自然而然地挨着她坐，孙兆宇坐在对面。
“传统生煎，一份四个，咱们来五份？差不多吧，再点个锅贴，还有小菜和粥……”卫依是提出主张的人，点菜当然也由她主要负责。
安月澄不挑食，时不时附和几句，目光一直落在卫依身上，半个眼神都没留给孙兆宇。
“橙子，你尝这个笋，酸酸辣辣，超级脆，太好吃了。”卫依用公筷夹给她一块笋，“人间美味，太绝了。”
安月澄轻嚼几口，咽下去，“嗯，确实很好吃。”
卫依：“橙子，这个馅儿好香，我们下次再一起过来吃吧？”
“行，我也很喜欢这个味道。”她眉眼弯弯。
孙兆宇嘴里的生煎越吃越不是滋味，怎么感觉她们俩像一对，自己反而是电灯泡了？
就跟捎带手附赠的赠品似的，有与无没什么区别。
“卫依！”他憋不住话，直愣愣地喊她。
卫依闻声抬头望来，关切问他：“怎么了，兆宇？是不喜欢这个口味？那要不要再给你点一些别的吃？”
她丝毫没觉得冷落了自己。
甚至还很无辜的模样。
孙兆宇猛灌一口柠檬水，“我有话想和你说。”
“那你说呀。”卫依坦然自若，说话之余还不忘咬了口生煎，汁水顿时呲到碟子里，有的还顺着她唇角往下流。
安月澄及时递过一张纸巾，卫依擦了擦嘴角，嘿嘿乐了下，“还是橙子你好，不过生煎是真的很容易吃到身上，下回应该给店家提议，备上围裙才好。”
“对了，兆宇你要说什么啊？”她歪着脑袋看向孙兆宇。
气不打一处来。
孙兆宇简直觉得自己要气死了，是原地去世的程度！
“没什么，就是想起来我还有个代码没写完，中午得早些回去补，依依，你们吃得开心。”他勉强笑笑，起身告辞。
甚至没给卫依挽留的机会。
“什么鬼？”她嘟嘟囔囔吐槽说：“明明是他说想我了，特地请了一个小时假过来吃饭的。”
安月澄又吃了根笋，有意无意地提醒：“许是吃醋了吧？”
“吃醋，吃谁的醋？我又没和别的异性一起——”卫依声音戛然而止，不敢置信地看向她，“不是吧？”
“难说。”她摊摊手，“虽然我也不理解。”
卫依扶额，有点无语：“你的醋他还吃？这也太没些气量了吧。我和他刚认识几个月，和你都认识多久了啊。”
“嘎巴。”安月澄又咬了一口笋，“回头你问问，别因为我闹出矛盾来，那就不好了。”
“不至于，我又没做什么出格的事情。”卫依摆摆手，干脆不去想，埋头干饭。
安月澄叹了口气，有意想让她开心起来：“我不想回头被扒，传出绯闻说我喜欢女孩子，那以后可怎么找小白脸。”
“噗嗤。”卫依没忍住乐出声来，“那画面想想，还挺美，我不敢看。”
她喝着粥，含糊不清地继续说：“再说了，我可不想被齐灿把头打飞。”
安月澄笑：“少贫嘴，什么齐灿，不管他。”
一顿饭吃得还算愉快，忽略掉没有眼力见的孙兆宇的话。
她们毕竟有阵子没见，卫依难得黏人，吃完又拉着她去附近商场转了圈，发泄一波购买欲后，才散场。
安月澄回到帝大家属区的时候，已经近六点。
家里空荡荡的，没有一个人。
平常这个时间，齐灿都会先来家里和她坐会儿，才回去颐悦家园的。
第64章 齐灿在线气人
但今天齐灿没来。
安月澄点开手机，也没有一条来自齐灿的消息。
怪得很。
难不成是自己中午那句话伤到他了？
她琢磨半晌，没整明白，索性一个电话拨过去，不管三七二十一，先问问他在哪里，还过不过来再说。
“嘟——嘟——嘟——”
通话断掉，无人接听。
齐灿很少玩失踪，即便是心情不好也不会。
安月澄心里一阵一阵不踏实起来，但又安慰自己：或许，他是真的临时有事情，忙不过来回复呢？
彼时，齐和集团BJ分部，顶层总裁办公室。
少年鸠占鹊巢，大大咧咧地坐在老板椅上，双腿搭在办公桌上，恣意而为，丝毫不顾忌形象。
吊儿郎当，没个正形。
齐允仁回来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景象。
他觉得自己在气出脑溢血的边缘了。
他怎么就生出这么个儿子！
一点没有他年轻时的风度与气质，也没有白澜禾的聪明和演技，简直比纨绔子弟还纨绔！
齐允仁甚至不知道该不该庆幸，他好歹继承了他们夫妇在颜值这方面的优质基因。
“齐总，实在对不住，我们没有拦住小齐总。”秘书见他面色大变，垂着脑袋认错。
实际上，谁敢拦齐灿呢？
虽然外人不知道齐灿齐和集团继承人的身份，但身为齐允仁的贴身秘书，她是知道的啊。
“你下去吧。”齐允仁摆摆手，头疼得厉害。
“是，齐总您千万别气坏身体。”秘书又嘱咐一句，才悄悄离开，贴心地带上门。
齐允仁两步迈到桌前，双手撑在桌面上，俯身看向齐灿，冷声质问：“齐灿，你在闹什么？”
“来慰问一下忙碌的齐总。”齐灿晃了下腿，唇角绽放璀璨的笑容，那双漂亮的桃花眼里，明晃晃的挑衅。
与白澜禾何其相似。
一股子气堵在嗓子口，齐允仁脑瓜子嗡嗡的，感觉自己都气出了耳鸣。
“说人话，你干嘛来的？你以为我信你的鬼话？”他忍住想骂齐灿的冲动，但说出口的话依旧不好听。
少年倏地抬脚收回，险些踹在齐允仁的下巴上，幸亏他躲得快。
齐允仁猛吸一口气，尽可能保持镇定，“齐灿，你到这儿就为了撒泼？”
“怎么会呢？”齐灿站起身来，他比齐允仁稍高一点，低下头来凝视着他，“我是来为父亲你分担忧愁的。”
不知怎的，齐允仁被他俯视时，竟有一种无形的压迫力。
齐允仁久居高位，自认为是从不怯场的，而现在，他心底竟隐隐有些许不安。
见鬼了！
“分担什么忧愁？”他谨慎小心，生怕齐灿给他挖坑等着他跳。
“公司事务繁多，我可以帮衬帮衬你。”齐灿语速轻缓，语调柔和，倒像真有几分心疼他劳苦的意味在里头似的。
齐允仁盯他几秒，敏感开口：“你想架空我？”
齐灿：“……”
“齐家人都是一体，有什么架空不架空的？”他摊摊手，散漫随意的样子，“再说了，你觉得我一个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会有能力架空堂堂齐大总裁你？”
齐允仁从不关心他的情况。
无论是学习，还是生活。
因此他自然也不知道，齐灿在帝大商学院是多么耀眼的存在。
良久，齐允仁松了口：“你想要哪个领域的公司来练手？”
“奇合科技怎么样？”齐灿单手插兜，漫不经心地笑笑。
浑然不觉得自己是狮子大开口。
奇合科技，是齐和集团下属最核心的产业之一，在互联网界，唯有鹅厂能盖它一头。
全身上下的血液都涌上脑门，齐允仁身体晃了晃，“齐灿，你在做什么大梦？奇合科技交到你手里，你能把它玩破产了！”
“啧。”少年挑挑眉梢，很遗憾的样子，“那好吧，我勉强退让半步，祈囍娱乐，你总不能拒绝了吧？”
祈囍娱乐虽也在业内做到了一流水平，但比起奇合科技，还是远远不够。
而且娱乐圈的那些事情，齐允仁厌倦得很。
他甚至连娱乐圈的明星都十分不喜，自然，也包括他现任妻子，曾经的娱乐圈影后——白澜禾。
“行，你悠着点玩，别折腾过了。”
齐灿反手从书桌抄过一份合同，“那把这份股权转让合同签了吧。”
“……”齐允仁沉默，后知后觉，“你算计我？”
少年笑得灿烂，又掏出另一份奇合科技的股权转让合同，“怎么会？我两个都准备了。”
……
直到晚上八点，安月澄才收到齐灿的回复。
“让姐姐你担心了，我没事，只是去办了一些事情。”
悬着的心总算落地，她呼撸一把星星的毛，“瞧，我就说你哥哥一定不会出事的吧？”
“喵？”星星软乎乎地喵叫。
“今天时间有点晚了，不用过来了，在家好好休息，明天上课不许摸鱼。”她弯着眼眸敲字，手速很快。
“收到，姐姐你也早点休息，等会儿我把采访提纲发你，你确认无误，我就和那边约时间了。”
安月澄歪歪脑袋，调侃说：“你觉不觉得你像个经纪人？”
“才不当你的经纪人，办公室恋情要不得。”
“行行行……”指尖按到一半，屏幕上骤然弹出的通话界面，取代了微信聊天框。
“来电显示：卫依”
卫依很少给她打电话，尤其晚上，除非有什么急事。
安月澄果断滑动接通键，甫一接通，便听见了听筒里哭腔严重的声音：“橙子，我没想到老孙真的……”
话说到一半，她打了个哭嗝，“真的吃你的醋。”
卫依的声音几乎被背景音乐掩盖过去，嘈杂的人声充斥在耳朵里，安月澄不由得皱皱眉：“卫依，你现在在哪儿？”
“我……我在酒吧。”许是心虚，卫依说话都低了一个八度。
安月澄噌地坐起身，打开免提径直换起衣服，“你一个人？哪个酒吧？我去找你。”
“橙子，你不是从来不去酒吧的吗？”她弱弱开口。
“难道放你一个人在那儿？”安月澄速度很快，随手套上卫衣和裤子，拎起外套就往外走，“酒吧有时候多乱，你也不是不知道，万一被人捡尸了，以后上哪儿后悔去？”
第65章 彻夜买醉的，不是你？
对面的卫依噗嗤一声笑出来，忍不住吸吸鼻子：“橙子，还是你对我最好，去踏马的男人！”
“哪家酒吧？电话别挂，等我到。”安月澄插上耳机，准备从打车软件上叫车。
卫依：“泓瑟酒吧，我乖乖在这里等你，哪里都不去。”
泓瑟酒吧在距离帝大八九公里外的仲海商业街，从早到晚，都热闹得很。
绕过前面商场的大楼，一座稍矮的建筑跃然眼前，高级灰色涂料所粉刷的外墙，上面还充斥着各色各样的涂鸦。
暖黄的荧光持久不断，照在门脸上，映得“泓瑟酒吧”那四个字都滚烫温暖起来。
给人的第一印象是，不像一个酒吧。
反倒像街角寻常的咖啡店，温馨静谧，寒风凛冽的秋日，点上一杯暖意融融的热咖啡，足以慰藉冰冷麻木的四肢与内心。
不知道这里的老板会是个什么模样？
安月澄收回目光，婉拒了服务员的接待与引领，依照卫依在电话中的指示，在酒吧里左转右转，才在吧台的偏僻角落里看见她。
“橙子！”卫依一眼瞧见她，先高举起手臂挥了挥，似又觉得不够，噌地跳下高脚凳，冲过来抱住她。
安月澄拍拍她的后背，“好了，我来了，有什么事情慢慢说，先坐下，好不好？”
她嗓音放得很软，也很轻，没了平时的清冷孤高，像烫过的甜酒，滚入心间时，平白让人安定下来。
听到她这样哄着自己，卫依鼻尖一酸，眼泪又险些夺眶而出。
孙兆宇若有橙子三分的善解人意与温柔，他们今天也不会闹翻成这样。
卫依乖乖跟着安月澄坐下，对上她清澈干净的凤眸，耐心温柔，一副认真聆听的模样。
“我不明白，你是我最好的闺蜜，他怎么会吃你的醋啊……”卫依端起酒抿了一口，眼眶红红的，“他和我闹，说我不在意他，不喜欢他，他在我心里还不如你。”
“还质问我为什么和你坐在一起，给你夹菜，反而冷淡他。说我字字句句不离你，说我总夸你，却都没有如此对他。可是这有什么问题吗？你就是很厉害啊，而且我也做不出来在你面前秀恩爱这种事情。”
“以前的时候，我觉得另一半吃醋、占有欲强是一件好事情，因为至少说明他心里都是我。但现在我突然发现，这样的他，让我感到压抑，喘不过来气。我的人际交往关系，我的人生，怎么能被他干预控制呢？”
一连说到这里，她才停顿，迷茫不解地攥住安月澄手掌，“橙子，这是为什么？难道我真的错了？”
安月澄轻叹一口气，翻腕用力回握，“不是你的错，只能说，你们不合适。”
就目前的接触来看，孙兆宇不是什么十恶不赦的坏人，也远不到需要避雷的渣男地步。
普信男，也算不上。
毕竟能入职奇合科技，也不算普通了。只是过分恃才傲物了些，习惯用俯视的姿态看向他人，习惯周围人对他的吹嘘与吹捧。
因而当出现一个他并不多认可的人，让这种习惯骤然改变时，他自然也就不可避免地无法接受。
他迫切地想要再次证明自己的强大，重新迎回卫依仰慕缱绻的目光。
结果反倒得不偿失。
所以在这件事上，他们双方都没有错，只是性格可能不合适罢了。
全看还是否愿意磨合。
“不合适吗？”卫依喃喃自语，一时失了神。
安月澄抿了下唇角，“所以，是否要继续下去还是看你心意。最简单来说，如果你和他在一起感到开心，这种开心是大于他所带给你的纠结难过的，那么你还可以继续选择他。反之，自然就是可以考虑分开。”
卫依猛灌两口酒，晃晃脑袋，“我想不明白，但难过……肯定是有的吧？”
“那就不想。”安月澄转头向吧台服务员说：“麻烦给我先开……三瓶百威啤酒。”
如果想酣畅淋漓地买醉，自然还是啤酒更舒坦些。卫依心情不好，她理应相陪。
虽然她的酒量，确实很一言难尽。不过她会尽量少喝，保持清醒的。
同时，自然也得留个后手，以备不时之需。
安月澄快速浏览一遍通讯录，陷入沉默，唯一值得信任且靠谱不会泄露秘密的熟人，也就齐灿一个了。
亏她之前还让齐灿在家好好休息……
点开齐灿聊天框的时候，她才看到自己那条未编辑完的消息，和齐灿一连串的认错。
“姐姐？秒睡了？还是生气了？”
“要是生气了，我就收回上一句，我也可以当你经纪人，和你办公室恋情。”
“如果是秒睡了，那你自动忽略掉我的上一句话就成。”
“姐姐？”
……
安月澄哑然失笑。
“刚才临时有事，舍友需要帮忙，你现在忙不忙？不忙的话，过些时间能来接我吗？我在泓瑟酒吧，具体回家再讲给你。”
发完消息，安月澄拿起一瓶百威，和卫依干杯：“别想太多，一切都会好的，即便不会好，也还有我在呢。”
“谁能不爱这样的橙子姐姐呢？”卫依擦擦眼角的泪，声音里依旧透着浓浓的哭腔，但细听，又多了一分安然。
“干杯！”她高举啤酒瓶，咕咚咕咚喝起来。
从前爱美的姑娘，在宣泄心中郁结之时，也不再顾及形象，只图一个字——“爽”。
彼时，楼上内部包间。
精致的大理石桌上摆着排排列列、不同品牌的酒品，大多没开封，似是这包间里的人对酒不感兴趣。
“怎么的，如今的齐少，戒酒了？”说话的青年翘着二郎腿，放荡不羁的模样。
此人的纨绔与齐灿大不相同，前者是由骨子里透出来的，后者则是半真半假演出来的。
若说非要赋个定义，他便是个顽劣不良的花花公子，而齐灿，则是透着些偏执的白切黑。
“谈不上戒，原本也没什么兴趣。”少年懒懒散散地靠在角落的沙发上，长腿松散地敞开伸直，没点富家公子的气质。
闻言，青年来了精神：“说得好像当年彻夜买醉的不是你一样。”
第66章 像乖软团子的橙子
齐灿眼皮颤了颤，面上依旧波澜不惊：“买醉，又不需要对酒有兴趣。”
青年不轻不重哼哼两声，“行呗，但你好不容易过来一趟和哥几个聚会，滴酒不沾，太不够意思了吧？”
“段寄鱼。”齐灿咬字轻慢，含着几分笑意，“我不像你，没人管着。要是喝醉了，姐姐会心疼我的。”
段寄鱼拉下脸，毫不留情地回怼：“去你的，我也有柒柒呢。”
“但人家不是不喜欢你吗？”尚初臣依旧穿着自己最热爱的帽衫，这次是薄荷绿色的，清新雅致，与他周身八卦的气息完全不符。
“你闭嘴，尚初臣，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段寄鱼怼人素来直来直去，生在段家，他也有傲气的资本。
宋修垣托了下眼镜，眸光凝聚在手里的卷宗上，凉凉开口：“吵什么？不如干脆打一架，然后报警裁决。”
他一说话，段寄鱼来了兴致，往他那边靠了靠，“那你是当我的辩护律师，还是当尚初臣的？”
“谁开的价高，我替谁辩护。”宋修垣头都不抬。
“好没职业道德啊。”尚初臣感叹。
“是啊。”段寄鱼也附和。
此时，角落里的少年倏地站起身，径直往包间门口的方向走去。
“哎，齐灿，你做什么去？”段寄鱼最先注意到他，连忙喊他：“你又要鸽兄弟们，你觉得合适吗？！”
“咣当。”
包间门被齐灿随手甩上。
“老尚，连下酒吧内网，瞅瞅监控，齐少爷那么急，一准有什么正经事儿。”段寄鱼撺掇尚初臣。
尚初臣的熊熊八卦之心已经燃起，他分分钟掏出自己的笔记本，跃跃欲试：“我正有此意。”
闻言，宋修垣轻而慢地抬眼，盯着挨在一起的两个脑袋看了几秒，“回头齐灿找你们算账，不要把锅扣到我脑袋上。”
“他怎么站在二楼栏杆处不动了？”
“你放大一点，瞅瞅他在看什么？”
“倍数有限，只能看出好像是两个女孩子……”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八卦程度不相上下，压根就没听见宋修垣的提醒。
宋修垣又托了托金丝边眼镜，面无表情地低头继续看卷宗了。
“要不还是出去看看吧，反正他就在门外不远处，到时候我们就装作是追他出来的。”段寄鱼提议。
尚初臣猛地点点头，表示同意：“可以，这就出发，宋哥，你去不？”
宋修垣：“……”
“算了，宋哥沉迷工作，我们走。”刚才还在互怼，争论宋修垣当谁辩护律师的二人原地和好，勾肩搭背地往外走。
在八卦面前，一切矛盾都不是问题。
“齐大少爷，你在这儿呢啊，我找你好半天。”尚初臣故作偶遇般和齐灿搭话，“看啥呢？”
段寄鱼顺着齐灿的目光看过去——
啥也没看清，就看到了乌泱乌泱一群人。
“从包间出来到这里拢共十几米的距离，你要是找了半天，那也不用玩什么程序了。”齐灿修长的指尖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栏杆，声音很脆，在喧闹的酒吧里竟也莫名吸引人。
尚初臣：“……”
段寄鱼拍拍齐灿肩膀：“咱们不也是怕你有什么事情藏着掖着不肯告诉我们嘛，好兄弟，就要敢于分担。”
“分担？”少年清丽的嗓音多了几分低沉，隐隐约约透出些许危险的气息。
段寄鱼浑然不觉：“对啊，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嘛。”
齐灿极轻地笑了下，目光没有一丝一毫的偏离，“这可不能分。”
而此时，尚初臣悟了，能让齐灿这么盯着看的人，还有谁？
百分百是心尖尖上的小月亮啊！
他伸手拽拽段寄鱼的衣角，一个眼神递过去：不要乱说话。
“你眼睛抽筋了？”脑子缺根弦的段寄鱼完全get不到他的暗示，又自顾自说起：“兄弟几个这么熟，有什么不能分的？”
在此之前，尚初臣一直认为，那种看不懂人眼色、还要说人是眼睛抽筋的情况，是只存在于文学作品当中的。
现在……他又悟了：永远不要寄希望于一个脑回路清奇的人。
他看向段寄鱼的眼神透出几分怜悯。
“尚初臣，我说得不对吗？”段寄鱼在作死的道路上越走越远。
尚初臣有心想拦，但无能为力，“我不知道，你问齐灿。”
段寄鱼看向齐灿，少年舌尖轻舔了下牙齿，露出和蔼可亲的笑，“你想和我抢姐姐？”
“！！！”段寄鱼震惊，“不是，啥玩意儿？！”
齐灿扫他一眼，齿缝间挤出一声冷呵：“呵。”
视线挪回去，心里的姑娘托着脑袋，半趴在吧台桌上，斜斜地看着另一个已经倒头大睡的女生。
过了一会儿，她摸出手机来——
“嗡嗡……”
“喂，是齐灿吗？”娇软清甜的嗓音顺着听筒传出来，段寄鱼瞪圆了眼睛，不敢置信地盯着齐灿看。
齐灿喉咙溢出笑，语气明晃晃的宠溺纵容，“姐姐，是我。”
“你怎么没来接我呀？我不是让你过些时间来接我嘛？”她似是醉了，说话都没了平日的样子，尾音娇娇的，勾得人心尖直颤。
像个又乖又软的小团子。
“可姐姐没说过些时间是多久，我便一直在等。”齐灿顿了顿，看着那道身影换了个舒坦姿势，“现在要去接你吗？”
安月澄迷迷糊糊地回答：“要的吧？卫依都喝醉了，我一个人扛不动她的。而且，我好像也有一点点头晕。”
“一点点头晕的话，还能坚持到我过去吗？”他一边哄着安月澄，一边顺着楼梯往下走，目光始终越过人海，稳稳地落在安月澄身上。
“嗯……”对面沉吟了很久。
久到齐灿已经站在人群之外，可以清晰地看到她脸上的小表情，眉头微皱，泛着水光的红唇轻轻嘟起。
很纠结的样子。
半晌后，她坚定回答：“一定可以，我现在还没有醉。”
事实上，安月澄的脸颊早已飞上朵朵红云，以往清澈平静的丹凤眼，现在透着迷离。
这种状态，怕是被人卖了还要给人家数钱。
“你等着我，我马上就到。”齐灿脚刚迈出去，便顿在空中。
第67章 酒香醇厚的脸颊吻
一道高大的身影挡住了齐灿的目光。
他微翘的唇角瞬间压下，阔步上前，正正好听见这位男士的暖心关切话语。
“这位美丽的姑娘，请问你是醉了吗？你是否需要我的帮助呢？”
安月澄眨眨眼睛，目光细细打量着男人的面部轮廓，在他希冀的目光之下，缓慢摇摇头。
“不需要，你不是我在等的人。”
男人唇角笑容一僵，还想再努力说些什么，面前已然走来一个少年，身形挺拔，五官精致，气质轻佻散漫，是很吸引小姑娘的存在。
“你也想勾搭漂亮小姐姐？”男人搭讪失败的怨气撒在他身上，“人家已经名花有主了。”
齐灿唇畔笑容浅淡，漆黑眸底的戾气时隐时现，在转向安月澄时，又是一片清明温柔，“姐姐，你还好吗？”
安月澄眨巴眨巴眼睛，仔细看着他。
搭讪男人没离开，抱着胳膊看热闹，要他说，年轻人就是自不量力，明明自己都提醒他了，还硬要往南墙上撞。
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
他倒想看看，这个年轻人被拒绝后的样子。
然后。
“齐灿，你怎么来得这么慢啊？”安月澄软绵绵地喊他，向他摊开掌心，齐灿将手放上，任由她牵着。
男人目瞪口呆，“你，你怎么——”
她歪歪脑袋，眼神朦朦胧胧的，“他是我在等的人。”
“打、打扰了。”男人悻悻离开。
齐灿浅扫男人背影一眼，徐徐抬眸，望向二楼。
“尚初臣，他的那个眼神，是不是在暗示我们什么？”段寄鱼全神贯注地盯着吃瓜，自然捕捉到了齐灿的目光。
嗯……极具穿透力。
“安排处理一下，刚才搭讪的那个男人。”身为受到过齐灿无数次警告的男人，尚初臣秒懂。
“这么护？新欢啊？”段寄鱼掏出手机给酒吧负责人发消息，又漫不经心随口问道。
尚初臣想想，“应该算是吧，不过还没成功。”
“还能有齐灿那张脸拿不下来的人吗？”段寄鱼笑笑，“说得我也想试试了，说不定人家姑娘更喜欢我这一挂的。”
“你想死，我不拦着你，但千万别找我帮你收尸。”尚初臣果断选择明哲保身。
段寄鱼不知道齐灿多护着安月澄，他还能不知道？
段寄鱼摸摸下巴，若有所思的模样，“这么护短啊？没想到这个新欢在他心里还挺重要的，那以前的白月光呢？就这么忘了？”
没人知道齐灿从前的白月光究竟是谁。
他从未真正提起过。
“也许是想开了吧。你要知道，白月光永远只是白月光，不论如何，人总要面对真正的现实嘛。”尚初臣摊摊手。
他对男女情事素来不感兴趣，自然也不怎么能理解他们所谓的深情不忘。
不过，依旧保持尊重。
吧台上放着几个空酒瓶，两个在安月澄这边，三个在卫依那边。
“姐姐，你喝了两瓶啤酒？”
安月澄捏着他的手指，指尖在齐灿骨节上一点一点的，“对啊，不多，我可是千杯不醉。”
微翘着的眼尾晕着一圈淡淡的红，缱绻迷蒙的双眸轻抬着看他，仅是流露出的丝毫温情，都令齐灿为之所动。
“但你已经醉了。”齐灿平铺直叙。
她唇角压下来，手上的动作也停住了，软着声控诉：“你瞧不起我。”
像个岁数不大的小姑娘。
安月澄本来也才22岁而已，只是平日里素来成熟冷静、处变不惊，让人有种她年岁稍长的错觉。
齐灿顺势在她身侧坐下，拢住她的手，“我一直都是抬头仰望着你的。”
“但你说我醉了，不就是看不起我的酒量吗？”她煞有其事，眉眼间的认真明晃晃的。
事实证明，和醉鬼讲道理，是很难讲通的。
“要不要回家？现在很晚了。”齐灿索性转移话题。
安月澄陷入沉思，半分钟后，指指身旁趴在吧台上睡得正香的卫依，“那卫依怎么办？”
卫依其实酒量比她好一些，奈何在她来之前就已经喝了不少，眼下睡得不省人事。
不过这样应该也有利于她忘记烦恼吧。
“我找人送她去酒店休息。”齐灿摸出手机。
“但是如果那个人心怀不轨怎么办？”安月澄很是苦恼，“我得保护卫依。”
齐灿默了默，退让说：“那我们一起送她去酒店？”
“可她一个人住在酒店……要是出什么事情怎么办？”在她的逻辑链里，这是个非常值得关注的问题。
齐灿无言以对。
见他不说话，安月澄委委屈屈地抬手戳在他胸口，“你如果想把她丢在这里，那我也不回去了。”
“那我们回苏禾镇的家里，让她住客房，有什么事情也能随时照应，可以吗？”在安月澄面前，他素来没有底线。
“可以！”安月澄眼眸弯了弯，很满意这个两全其美的方案，“谢谢你，齐灿。”
“不用——”齐灿的声音戛然而止。
右侧脸颊上柔软温热的触感，淡淡的原麦醇香萦绕周围，下一秒，又骤然消失。
来也匆匆，去也匆匆的一个脸颊吻。
“齐灿乖乖，这是给你的奖励。”她像在哄小孩子似的，一本正经的模样，怪可爱的。
被当做小孩子的齐灿失笑，“以后我每天乖乖的，是不是都可以拿到奖励？”
即便是喝迷糊了，在这种事情上，安月澄也格外敏感慎重，“那可不一定，全看我心情。”
“嗯，看你心情，我会努力讨姐姐欢心的。我打电话喊人来帮忙扶一下她，咱们回家。”
齐灿拨了电话喊尚初臣过来，之前尚初臣和安月澄有过一面之缘，相对是值得信任的。
段寄鱼虽然也想前排吃瓜，奈何没有这个运气，只能作罢。
卫依喝得烂醉如泥，尚初臣便只能背着她，而齐灿则是半拢着安月澄的腰，确保她不会表演平地摔。
他自然也想来个公主抱或是背着她，但架不住安月澄坚决拒绝：“我没喝醉，没有这么虚弱！”
一路安然回到苏禾镇，时针已经指过十。
尚初臣依照齐灿的安排，把卫依安置在客房床上，便提出告辞。
第68章 渣女作派
这个时间，安雍临和阮校龄已经睡下了。
安月澄自己迷迷糊糊，还非要给卫依擦了擦脸，才乖乖回到自己房间里洗漱。
“要不要给你熬醒酒汤？”齐灿见她从浴室走出来，漫不经心地问她。
刚沐浴完，她周身都透着些许潮气，湿漉漉的，本就泛红的脸颊被热气熏后，变得愈发红润。
“不要，我没醉。”她在椅子上坐下，抬手胡乱擦着头发，水珠顺着发梢滴滴答答的，很快洇湿前襟。
齐灿伸手，接过毛巾，一下一下细细按压她乌黑秀密的长发。
毛巾是很软很吸水的棉质毛巾，通过挤压吸取头发表面的水珠，是擦干头发的最好方式。
对头发的损伤最小。
从发间拢过的手指温热，时不时地轻触到她的耳朵和颈后，惊起细密的战栗感。
“齐灿。”安月澄轻声唤他的名字。
他手上的动作顿住，从她肩部上方俯下身子，偏头看着安月澄，“怎么了？”
少年那双桃花眸潋滟如水，泛着清浅的涟漪，直直望来的时候，像一眼能看进她的心里。
安月澄晃了一下神，忘记自己方才要说什么了，“没有事。”
极轻的笑声落在耳畔，齐灿站直身子，随意猜测：“姐姐是不是要跟我说说去酒吧的事情？”
“啊，对。”她确实忘记这件事情了。
“卫依男朋友吃我的醋，然后他们俩吵了一架，卫依跑去酒吧，我不大放心就跟过去了。”安月澄三言两语概括事情发展。
明明还醉着，但逻辑链却还是清晰完整。
至少比在酒吧时候要更正常一些。
“那姐姐怎么看待这件事？”齐灿有意无意地随口问她，目光停在她泛红圆润的耳垂上。
安月澄顺手捏起一缕头发缠在指尖，有一下没一下地摆弄着，“和她男朋友不熟，没什么看法，保持尊重。”
“如果我也会吃姐姐女性朋友的醋，那怎么办啊？”他尾音拖得绵长，无辜又无助的模样。
怎么办？
不怎么办。
她的女性朋友不多，真正相熟可以谈心的，也就卫依一个而已。
更何况，他这话问得好像从前吃醋吃得少了一样。
整个一醋坛子转世。
“你吃你的，我玩我的。”安月澄面不改色，语气很淡，“想哄你就哄哄你。”
活脱脱渣女作派。
头发表面的水已经基本被吸干，齐灿伸手探探发根，还湿着，短时间内是不能睡觉的。
他随手将毛巾搭在旁边，挨着安月澄坐下，“姐姐酒醒了？”
“醒了。”安月澄如实回答，下一秒，对上齐灿似笑非笑的眼眸，即刻改口：“我本来也没醉。”
两瓶啤酒，说多不多，说少不少。对于安月澄来说，在醉与半醉的边缘。
所以，洗过澡后，她脑子其实已经清醒了大半，但实在没脸面对自己之前形如撒酒疯的言行。
干脆装作半醉不醉的模样。
谁成想，暴露得这么快。
“姐姐在我面前还需要演？”少年轻抚眉间，低低地笑，“我和你相处这么多年，你一个眼神一个动作一句话，我就知道你处在什么状态。”
安月澄向后一靠，摆烂不演了，“是醒了，你想怎么样？事先说好，我没有玷污你的清白，你不能趁人之危，让我负责。”
嗯，更像渣女了。
“这次没有，不代表下次不会。”齐灿眼底划过一抹促狭，有意调侃她：“姐姐可不要被我抓到把柄。”
开玩笑，酒后乱性这种事情，能发生在她安月澄的身上？
“那必不可能。”她十分笃定。
齐灿眉梢轻扬，应声得十分淡定，“好。”
很怪，让安月澄不由得怀疑他之后会不会安排个坑，等着自己往里面跳。
她大脑飞速运转的时候，少年继续开口：“头发没干，还不能睡觉，要不要先过一遍采访提纲？”
“可以。”这是个转移注意力的绝佳方式，也是逃避上一个话题的绝佳话题。
安月澄打开齐灿前不久发给自己的采访提纲。
“1.作为19级戏剧与影视学专业绩点排名第一名，安学姐有什么学习经验要和我们分享吗？”
“2.学姐是如何一直保持对学习的激情和热爱的呢？”
“3.安学姐之前曾参加动漫社，并且担任剧本文案部的部长，请问学姐认为社团活动意味着什么？又该如何平衡社团与学习呢？”
……
安月澄一一看下来，问题基本都是围绕着学习、社团和科研立项而提出的，没有什么出格过分的八卦，也并不涉及她个人的私生活。
总体来说，很满意。
她拿出纸笔，一边看着问题，一边简要将回答的核心关键词记录下来。
用关键词串联大段的长句子，是有利于记忆的好方法。
安月澄沉浸于准备采访，自然而然地，毫不意外地，齐灿被忽视了。
等她抬起头时，最先对上的，就是一双饱含幽怨的眼眸。
“姐姐完全不关心我。”他用的陈述语气。
“我不是，我没有，你别瞎说。”安月澄有理有据地反驳：“我是为了采访进程顺利，我现在已经准备得差不多了，回头你可以和学生会约时间了。”
齐灿勾住她小指，俯身贴近，似蛊似惑地开口：“姐姐不补偿我吗？我方才孤独、寂寞、还很冷。”
“没有补偿，要什么补偿。”她板着脸，一口回绝。
一旦为之底线后退下坠，某人就能进一步突破她的底线。
“可姐姐先前还说，我乖乖的，会给我奖励呢。”齐灿眼角带笑，修长白皙的指尖轻点在脸颊上，“我刚刚很乖地在等姐姐。”
言语之间不离乖字，可实际上的行为，简直把恶劣明晃晃地写在脸上。
热度腾的漫上来，安月澄回想起自己的举动，懊恼得险些咬了舌头。
酒精真是害人不浅！
她以后绝对滴酒不沾。
“但我也说，不一定有的，要看我心情。”安月澄力挽狂澜，庆幸自己还没完全喝断片，“我现在的心情，不想给奖励。”
齐灿轻叹一口气，颇为遗憾：“可惜啊，那我等姐姐心情好的时候再讨要奖励吧，不过——”
第69章 晚安，我的心尖小月亮
齐灿俯身，唇瓣轻轻在安月澄额间印下一吻，“我可以给姐姐一个晚安吻吧？”
分明是试探的语气，身体却快了一拍，不等安月澄回应，便已付诸行动。
“晚安，我的心尖小月亮。”他声音又低又轻，扫过安月澄耳廓时，像落下一个无声的吻。
“好好休息，我去和学生会交涉安排采访时间。”少年抽身离去，出门前，还扒着门框对她摆了摆手。
安月澄没来得及反应，门已经在她的注视下完全关闭。
周身属于少年的热度和气息似乎还没散去，炽烈滚烫的，又是清冷温柔的。
明明是两种毫不相干的气质，甚至有些相冲，但杂糅在齐灿身上，却又意外的和谐，分外的勾人。
她摸了摸胸口，心脏猛烈而快速地跳动着，因为齐灿。
……
第二天醒来，关掉闹钟的时候，安月澄最先看到齐灿发来的消息。
“姐姐，你舍友的事情，我已经向安叔叔和阮阿姨说明了，他们表示理解。”
“另外，采访时间也与学生会负责人核对过了，定在明天下午两点。”
“最后，记得想我。”
目光落在最新那条消息上，安月澄哑然失笑，一如既往的正经不过三秒。
她简单洗漱，下楼煮了袋最经典的红烧牛肉面，软弹筋道，汤底浓郁醇香。
最佳的泡面伴侣——卧鸡蛋和火腿肠是必不能少的。
卫依是被香味勾醒的，一路循着泡面的味道，迷迷糊糊地下了楼，丝毫没察觉周围环境的陌生。
听见脚步声，安月澄回过头招呼她：“卫依，睡醒感觉怎么样？想吃点什么吗？”
“头疼。”她按按脑袋，唇角耷拉着，没精打采的模样，“我也想吃你同款的泡面，还有吗？”
安月澄放下筷子，“有，我去给你煮。”
“哎，别急！”卫依按住她肩膀，让她重新坐回椅子上，自己也挨着她坐下，“你先吃，不然泡时间长了就不好吃了。”
拗不过卫依，安月澄只能依言坐下，吃面的速度却比先前提快了不少，“心情好些了没？”
“好多了，回头我就和他谈谈。最坏的结果，也不过是分手嘛，下一个更乖。”卫依语气洒脱，眼底藏着的些许落寞却遮掩不住。
毕竟也是真情实感爱过的，哪能前一秒说放下，下一秒就真的想开了呢？
虽然，眼下只是一种可能而已。
安月澄能够感同身受，若是放在中学时候，她和齐灿的身上，她应当也会很难过。
时至今日，高考结束后的那个暑假，也依旧刻骨铭心。
“卧槽，橙子，我在你家？”卫依震惊的声音忽地响起，眼睛瞪得浑圆，“我刚才下楼梯，还以为是在下床！”
宿舍床的梯子和这么长的楼梯，还是有本质的吧……？
安月澄盯着她瞅了几秒，发现她真的不是在开玩笑后，默了默，“卫依，看来你昨天喝得比想象中还要更醉一些。”
“我昨天喝多了，没撒酒疯吧？”卫依心忽地悬起来。
“没有。”安月澄摇头。
卫依松了口气，“昨天橙子你喝的好像也不少，你酒量也不厉害，现在没事儿吧？”
没事是没事。
只是她这个酒品实在是一言难尽。
“没事。”安月澄对昨天的事情闭口不提，她可没有揭自己短的癖好。
“哎，橙子，班群发通知了。”摆弄着手机的卫依忽然喊她，将聊天界面举到她面前。
“班长：@全体同学，毕业短剧的筹备近期可以开始了~具体的内容和分工要求在下面这个文件里哈，咱们尽快结组，十一月要报剧目主题和小组成员~”
安月澄伸出手指，点开班长发的文件，仔细扫了一遍，“至多一名主编剧，两名副编剧……”
“我肯定跟你！”卫依当机立断，“主编剧大人，你给我派什么活儿，我就干什么活儿，绝无怨言！”
“也不问问我的意向选题？”安月澄眉梢轻扬，“你就不怕是你的短板？”
“所以是什么？”卫依有些心虚，她的专业水平远远不及安月澄，要真是知识盲区，她就只能抱大腿了。
安月澄：“校园题材。”
……
帝都国际机场。
齐灿站在负责教师身旁，听着她与A传大的教师告别。
“齐灿。”身后传来很小声的呼唤。
少年没回头，依旧单手插兜，懒懒散散地站着，直到白薇思一胳膊肘撞向他，似笑非笑：“人家小姑娘喊你呢。”
闻言，丁瞳顿时羞红了脸颊。
齐灿慢悠悠瞥了白薇思一眼，“这种正式场合，不适合闲聊吧？”
丁瞳面色转红为白，唇瓣嚅动了几下，一个音节也没发出。
倘若，倘若现在和齐灿说话的是安月澄，他一定会很温柔耐心地回应她吧？
她垂下眼眸，指甲掐进掌心里，可她与安月澄明明也相差无几，不论是相貌还是学习。
甚至要论在学生组织里的地位，她还要更高一层。
“也是，还是应该严肃点。”白薇思浅浅扫了丁瞳一眼，将她眼底的不甘与愤恨尽收眼中。
藏不住心事的小女孩儿而已。
站在齐灿身边，不如安月澄合适。
也没有安月澄讨人喜欢。
丁瞳的脸色更白了，盯着白薇思的眼神似淬了毒的冷箭，她哪里会听不出白薇思的不屑？
两校教师的谈话不知道什么时候结束了，距离登机还有一段时间，可以自由活动。
“薇思。”卡尔不知什么时候站在她面前。
白薇思唇角勾起一抹笑，“怎么了？”
“你不跟我们一起回A国，那要什么时候才会回去呢？”卡尔攥住衣角，低着脑袋，温顺乖巧的大狗勾模样。
白薇思抬手将碎发撩至耳后，翘着的眼尾勾人，“不好说，或许找到灵感了就会回去也说不定。”
可灵感这东西，虚无缥缈的。
若是机缘到了，兴许很快就能捕捉到，若是实在倒霉，一年半载的也大有可能。
“薇思，A传大会想你。”他结结巴巴地说。
“A传大是个词语，怎么想我？这种浪漫我不吃的，你知道，我是个现实主义的——”
“我也会想你，薇思。”卡尔打断了她。
第70章 脐橙cp空降榜首
白薇思眼中划过一抹愕然，转瞬又化作浅而淡的笑意，“当然，卡尔，我也会想你的，我的朋友。”
卡尔喉咙一哽，艰难开口：“薇思，你知道我的，我不想——”
“你也知道我的，同样的话，我不想再说第二遍，卡尔。”白薇思像之前卡尔打断她一样，也打断了他。
只是不同于卡尔的温柔缱绻，她的声音薄凉无情。
“由帝都国际机场飞往A国N市的旅客朋友请注意，您所乘坐的CA3694次航班马上就要起飞了……”
闻声，白薇思后退半步，微笑看他，语气平淡无波，“卡尔，返程顺利。”
……
转天下午，安月澄独自来到学生会活动室，抵达的时候，里面已经坐着一个小姑娘了。
女生闻声即刻站起身来，对着安月澄一个鞠躬，然后伸出手来自我介绍：“安学姐你好！我是校学生会组织部的干事，卫云姣，你可以叫我姣姣！”
卫云姣面容清秀可爱，杏眸娇憨灵动，干干净净像一张白纸，打眼看过去，便能知道她是个没什么心眼的姑娘。
“你好，姣姣。”安月澄握住她的手，依她所言唤她姣姣。
她脸色腾地一下变红，连眼神都有些放光，可她依旧极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客客气气：“安学姐，你、你请坐，如果你准备好了的话，那我们就开始采访吧？”
“我没有任何问题，随时可以开始。”安月澄在指定座位落座，双手交叠放在膝上，坐姿优雅。
卫云姣深吸一口气，平复下激动的心情，翻开早先准备好的提纲，打开录音笔，开始进行他们的采访。
采访中的问题，都是之前给她看过的提纲范围内，安月澄早有准备，回答得从容不迫，眉眼始终温和平淡。
卫云姣则不同，虽努力压制，眼睛依旧亮晶晶的，夸张来说，甚至有些许狂热。
采访临近尾声，之前采访提纲中的问题，已经悉数问遍。
安月澄精神稍稍松泛，也时刻备着卫云姣可能存在的自由发挥的提问。
“安学姐，我还有最后一个有点小八卦的问题。”卫云姣捏着文件的手指加了几分力，全神贯注地盯着安月澄的脸颊，生怕错过细微之处的表情。
安月澄抿了下唇角，迅速将可能的八卦问题都在脑子里过了一遍，做到差不多心中有数后，缓缓点头，“请讲。”
“问题有些许冒昧，希望安学姐不会在意。”她似乎也很是纠结，指尖来来回回捻着衣角，“请问安学姐是如何看待大学必须谈一场恋爱这个说法的？你在大学有谈过恋爱吗？”
安月澄微微一怔，很快温和笑笑：“不认同，也不反对，我持保留意见。”
卫云姣眨眨眼睛，“安学姐方便细说吗？”
“人们常说，大学是社会的缩影，步入大学也就意味着初步步入社会了。”她语速不疾不徐，平铺直叙，“如果想要体验恋爱，遇到合适的谈一场也很好。”
“当然，前提是你们彼此真的有感觉，而不要为了谈恋爱而谈恋爱。虽然，我个人其实更坚持学习为主、专注学习的观念。不过，保有尊重理解嘛。”
是很洒脱也很开阔的恋爱观。
学霸之所以是学霸，就是他们真的心无旁骛地在学习，学习的时候只学习，绝不做其他事情。
卫云姣十分感慨，这大概就是她做不了学霸的原因，学习的时候她总免不了想摸鱼。
“那么，学姐和齐灿会长，也是彼此有感觉吗？”她瞥了眼提纲末尾的那行字，大胆开麦。
“我和齐灿没有关系，也就谈不上有没有感觉吧？”闻言，安月澄笑笑，波澜不惊地回答。
她说话时语气笃定，眸色平淡，丝毫看不出掩饰作假的痕迹。
卫云姣随手在纸上做好笔记，心里直纳闷，难道他们嗑的cp，真的是假的？！
“那安学姐，你对咱们帝大论坛的‘帝大学生最想嗑的cp’这个榜单，有了解吗？”
安月澄沉默三秒，她自认也算走在吃瓜前排，结果竟然压根都没听说过。
她落后了。
“不太了解。”她如实回答。
卫云姣：“那你对于脐橙cp空降榜单首位，有没有什么想法？”
脐橙cp……吃瓜群众还挺会起cp名，怪好听的。
“没有什么想法，起名的品味很不错。不过，他嗑任他嗑，我会依旧保持单身状态。”安月澄依旧否认她和齐灿之间的关系。
不过本来也都是实话。
虽然他们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两家父母还十分相熟，但他们现在确实没在一起。
只是暧昧而已。
“噢。”卫云姣叹了口气，似是惋惜，很快便又整理好心情，“好的，安学姐我没有别的问题了，今天非常感谢你的配合。”
安月澄起身，对她颔首示意，“姣姣你太客气了。”
卫云姣站起来送她出门，临她准备离开时，忽地出声：“学姐，我、我可以加你一个微信吗？”
小姑娘脸颊红扑扑的，看向她的杏眸分外明亮，又像充斥着某种难以言喻的热忱。
安月澄细细看她两眼，一边将微信二维码展示出来，一边随口问她：“姣姣是哪个专业的？”
“新闻与传播学，我比学姐小一级，今年大三。”她颤着小手扫码添加好友，余光始终落在安月澄身上。
脱离工作状态的卫云姣，看起来比之前多了几分羞怯，声音也变得有些细，有些小。
安月澄没想到合适的下句，硬憋出来一句：“那，你加油，好好学习。”
“谢谢安学姐鼓励，我会努力的！”卫云姣攥紧拳头，在空中挥挥，以明自己的斗志。
有种过头的热情，但又不是社牛的那种，总之，安月澄一时有些招架不来。
“那姣姣你先忙吧，采访稿应该还要整理，我先回去了。”她把开溜说得十分委婉。
卫云姣也丝毫没察觉，“那学姐你路上注意安全，拜拜。”
直至安月澄转身离开，她的视线都还黏在安月澄后背上，殷切得很。
出楼，安月澄吐出一口浊气，手心都冒出了涔涔汗珠。
第71章 看起来就很好亲
傍晚，齐灿像往常一样，到家属区来看安月澄，白天的事情被她悉数讲给齐灿。
“所以，姐姐是怀疑她喜欢你吗？”少年指尖轻抚着星星的脊背，侧眸看向她，眸光莹润微亮。
安月澄原本盘腿靠在沙发上，闻言坐直身子反驳：“怎么可能？我又没有那么自恋，只是你不觉得这种热情看起来怪怪的吗？”
具体是哪里怪，她也有点说不上来。
观卫云姣的言行举止，她显然不是完全社牛型的人物，细微之处的扭捏羞涩清晰可见。
因而这种无缘无故生出来的热情，让安月澄有类似于“无福消受”的感觉。
齐灿转了下身子，背对安月澄，话题飞跃跑偏，“但我有这种怀疑，所以我吃醋了，姐姐要不要哄哄我？”
是“要不要”，而不是“可不可以”。
两者看似含义相同，实际上用不同语气说出来，是截然不同的感觉。
比如现在，少年看似在和她打商量，后背上却明晃晃地写着“来哄我”三个字。
“不哄，你在醋缸里泡着吧。”安月澄偏偏不乐意让他如愿。
下一秒，齐灿身躯向后一仰，枕在她的大腿上，那双清湛明亮的眼眸直直地、没有丝毫阻挡地看向她。
好像所有隐藏在深处的小心思，都被他窥见。
没有多想，安月澄的掌心覆在了他的双眸之上。
感官似是被放大，纤长柔软的睫羽扫在掌心所带起的微痒，甚至有顺着肢体向上的趋势。
半边身子都酥了。
“姐姐真的不哄哄我？”他说话时刻意翘着嘴唇，往上方吹凉气，尾音透着几分委屈，软在人心里。
安月澄深吸口气，摒弃杂念，坚决有力地回绝：“不哄。”
“那我哄哄姐姐吧？”几乎是她话音才落下，齐灿便出声说。
她怔愣几秒，优越好听的嗓音浅浅飘过来：“可能在姐姐看来，卫云姣的热情是无缘无故的，所以会觉得招架不来。”
“但实际上，姐姐不知道的是，她是脐橙cp粉的粉头，在无数cp帖下活跃，以一己之力，推动脐橙cp坐稳榜单首位。”
他慢声慢调地道来，语气分明淡得很，安月澄却无端听出几分轻佻戏谑。
“没听出你在哄我。”在大脑宕机两秒后，她果断挑刺。
“确实没在哄。”齐灿点点头，对她的说法表示了认可。
安月澄：“……？”
还能再敷衍一点吗……？
她唇角垮下来，另一只手在齐灿看不见的地方跃跃欲试，想捏他的脸发泄情绪。
倏地，少年温凉的手指扣在她腕间，轻而易举地拉下她的手。
四目相对。
同时，很轻的一个吻落在她掌心，些许濡湿。
“姐姐，这样的讨好，你还满意吗？”齐灿殷红的舌尖轻舔了下唇角。
在猫猫与人的相处中，舔舐是一种表达爱与亲近的方式。
眼下，少年就如一只小奶猫般，水光盈润的眸子璀璨如星，透着不加掩饰的讨好与喜爱。
“不太满意。”安月澄捏捏发烫的耳尖，违心的话信手拈来。
“那怎么样才能让姐姐满意呢？”齐灿轻歪了下头，潋滟薄红的唇角微翘，漾出几分笑意。
他唇瓣保养得极好，许是平日里水分补充得充足，薄唇看起来总是水润的，甚至有几分网红嘟嘟唇的感觉。
很诱人。
看起来就很好亲。
“你喜欢什么口味的棒棒糖？”安月澄避而不答，伸手把茶几上的棒棒糖拿了过来。
一旁的星星虎视眈眈，像被抢了最喜欢的玩具的孩子。
齐灿扫了星星一眼，目光落回那几支棒棒糖上。
柠檬味上次已经吃完了，剩下的就只有青苹果味、蜜桃味和荔枝味。
停顿五六秒后，他忽而一笑，勾人而不自知，“姐姐想让我记住哪个味道？”
明晃晃又招摇地告诉安月澄：我知道你想做什么。
试图撩人然而被识破的安月澄气急败坏，随手把棒棒糖扔回茶几上，径直俯身，精准无误地捕捉到少年柔软的双唇。
“姐姐。”很轻的气音从他唇齿间溢出。
下秒，骨骼细长而有力的手扣在她的后脑，安月澄身躯不由自主地顺着他的力道前倾。
吻得更深，又难舍难分。
像是要把从前分别那段时日所欠缺的全部补回来。
又像是一场不分胜负的比拼，彼此都在宣泄着内心积攒已久的情绪。
恨不得融入对方的骨血，拥有对方的一切。
他们生来，就属于彼此。
……
安月澄的校园专访在几天后整理审核完毕，在帝大学生会公众号和微博等社交媒体，最先发布。
一经发布，便受到了广大帝大学生的关注。
能够保研，绩点稳居第一，且发布多篇一作核心期刊论文的学霸校花，谁会不关注？
不说能不能学到人家学习方法的精髓，好歹能欣赏一下人家的美貌和学习态度啊！
“前排留名！认真看完了，脑子：我会了。手：我不会。”
“呜呜呜很想学会并且开始努力，但臣妾做不到啊！”
“所以说，学霸之所以是学霸，那是有理由的。”
“虽然我也很想把重点放在学习方法和科研立项上，但我的熊熊八卦之心实在不允许，安校花的恋爱观真的好赞！”
“楼上那个，八卦可以八卦得再明显一点，不用隐藏了。我直接：求求安校花和齐灿锁死好不好？！”
“QAQ原地泪目，我嗑的脐橙cp难道是假的吗？可是互动真的好好嗑，他们站在一起的时候，周围仿佛冒着粉红泡泡呜呜呜呜！”
“就是说，之前齐灿说话那么暧昧，竟然没有在一起……不会是在养鱼吧？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就不难理解安校花为什么那么冷淡了！！！！”
“卧槽，真相了。那我嗑的cp岂不是要be了？！”
“不过说不定！齐灿是还在追安月澄，但还没成功呢？”
评论区的风向从专注学习到好奇八卦，只需要短短几分钟。
很快，前排热评便被清一色的八卦嗑cp完全占领。
甚至有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干脆直接艾特了当事人。
“所以，有没有回应啊？二位？@山间明月@一颗橙子”
第72章 原地发糖，脐橙cp粉过年了！
山间明月，是齐灿的微博昵称。
是和微信一样的名字。
也是完全不符合他气质的名字。
头像则是板写制作而成的，字体放纵流动，萧然俊秀，白底黑字的搭配，简单朴素。
人们常说，字如其人。
可这潇洒不羁的四个字，偏偏看不出齐灿的半点影子，换做旁人，大约会猜测，是在微博或是贴吧寻了个写手约的头像。
但安月澄知道，这是齐灿亲手所书，依稀能够看出从前的影子。
少年自小爱好繁多，跟着安家长辈练习书法，是其中之一。
安月澄倚着窗台，目光透过玻璃望向外面，帝都秋季多大风，繁茂翠绿的枝头变得光秃秃的，枯黄的树叶落了满地。
岁月，从不曾饶过谁。
在她与齐灿分别疏远的三年里，少年是否也变了，不再如从前那般了呢？
视线重新落回手机上，安月澄手指轻动，点进齐灿的微博里。
最上方的关注前，只有孤零零的一个“1”。
点进去看，自然是“一颗橙子”。
他们的微博都是很久之前创建的，也很早就互关。
当时安月澄还说他应该起个名字叫“星辰璀璨”，然后被齐灿以太俗太土的理由严词拒绝。
最后少年提出“山间明月”的昵称，她追着问了许久理由，都没得到答案。
回忆过去，总是残忍的。
安月澄点击返回键，目光无意识向下一扫，齐灿最新一条的微博发布于刚刚。
“山间明月：@一颗橙子姐姐，十一假期你还和我爸妈一起吃饭呢，你说，这叫没关系吗？”
“？？？”安月澄满脸小问号，虽然说这条微博说的是事实，但明显扭曲了重点啊喂！
正儿八经、清清白白的两家聚餐，愣是被齐灿说出了一种处对象见家长的感觉。
她点开评论区就打算留言回复：“你别乱讲话，你爸妈和我爸妈吃饭聚餐怎么了？”
安月澄细细看了两眼，好像……更怪了。
“两家是旧识，每年聚餐见面，没毛病吧？”
也不太行，根据她览万千言情小甜饼，和嗑无数bgcp的经验，这个时候cp粉也能按头嗑青梅竹马两小无猜。
最后——
她选择抵死不认：“没关系就是没关系。”
反正齐灿也没有证据说自己真的和他爸妈一起吃饭了。
然而，事态依旧火速向安月澄所期待的相反方向发展。
齐灿转发微博所说的事情就已经让cp粉原地猛猛嗑，更别说安月澄还秒回复否定此事。
这简直就是原地发糖！
脐橙cp粉过年了！
“安月澄明明可以不回复，但她还是秒回了齐灿否定此事，她真的，我哭死！”
“秒回诶！！！这能不是特别关注？！特别关注，懂得都懂！”
“齐灿的关注列表就安月澄一个人，这要不是真爱，而是养鱼，我这辈子都不相信爱情了。”
“私下里家长都见过了，真的进展火速！不知道能不能等一个领证结婚的盛世？”
“给我狠狠嗑！没有人会不爱脐橙cp，没有人！如果有，我就按头嗑！”
“不负责任地猜测：说不定齐灿和安月澄早就认识，你们想想，那说话时的熟稔语气，不经意间的眼神交流，还有肢体的碰撞互动……”
评论区一片狂欢，甚至有粉头带上了tag：#脐橙cp永远滴神#
极少数重点依旧在学习交流上的评论，很快就沉得底儿都看不见，捞都捞不起来了。
对于微博上这种评论完全失控的情况，帝大学生会果断在公众号进行了调控。
精选留言里，十条只有三条是有关恋爱和脐橙cp的。
然后……这三条留言的点赞数一路飙升，稳居前三。
帝大学生会负责人：累了，就这样吧。
“澄清完全没用啊……”安月澄揉揉额角，索性退出微博，不再关注后续发展。
只要她不去看，就可以当做脐橙cp粉不存在。
直到一分钟后，她收到卫依的消息。
“橙子，问你件事，如果我嗑你和齐灿的cp，你会生气吗？”
“QAQ我看了脐橙cp超话的剪辑，真的齁甜，超级好嗑！你看你都能嗑到的地步，要不要我转发给你呀？”
安月澄：“……？”
哪里会有人主动带头嗑自己和暧昧对象的cp啊？！
……
继脐橙cp空降帝大学生最想嗑cp榜单之首后，热度又一次攀升，微博超话原地火速升至cp分类超话排名前十。
甚至帝都其他大学的学生慕名来嗑。
有嗑天嗑地嗑昏头的，也有觉得纯粹是工业糖精炒cp不好嗑的。
总而言之，一传十，十传百，热度是一路攀升，几乎广为人知。
安月澄的微博私信像炸了锅似的，每天99+，没有最多，只有更多。
脐橙cp粉的狂热，出乎她的想象。
绯闻满天飞，与cp粉同时并存的，也有齐灿的唯粉，对安月澄和齐灿的暧昧高举反对大旗。
更不乏有毒唯，在私信里对她肆意辱骂。
“呸呸呸！就凭你也配得上我家齐灿哥哥？”
“yue了，你照照镜子瞧瞧你那张脸，人见人吐，你怎么还好意思勾搭齐灿的？”
“放过我家齐灿哥哥吧，我们齐灿只想独美好不好？！”
“之前还去经管课堂问齐灿的地址，你真是倒贴起没完啊。”
毒唯完全忽略掉齐灿本人所发的微博，将所有罪责怪在安月澄的头上。
对此，安月澄将所有的私信都进行了截屏，并且编辑置顶了一条新微博。
“遇见一些没脑子的毒唯。本来想解释澄清点什么，但想想，他们大概率也不会听。
所以贴出来，与微博好友们共赏猴子耍把戏。另外，如果你们还是没完没了的话，律师函安排。”
发完微博，安月澄吐出一口浊气，随手把手机丢在沙发上。
“喵。”星星从沙发靠背上跃下来，扑进她怀里，黏黏糊糊地舔着她指尖。
“你可真是个小粘人精，跟你哥哥似的。”安月澄点点它砖红的鼻头，纷乱的思绪逐渐平静。
她现在确实理解了，为什么人们都喜欢养一只毛茸茸的宠物了。
因为它们的陪伴确实会治愈人们，让人忘记坏情绪，变得开心舒适起来。
第73章 竹马变身顶头上司
安月澄低头瞧着星星，湖蓝色的瞳眸，很容易让人联想到春日泛波的湖水，拥有着春暖花开的明媚，与轻风吹拂的温柔。
小猫咪总是恃宠而骄，见安月澄没有阻止它，牙齿便闹着玩似的咬着她的手指，力道很轻，几乎没有留下牙印。
安静下来的时候，很多记忆就会争先恐后地往出跑。
不知怎的，她便想起前些天少年落在掌心的吻。
安月澄清晰地察觉到，她在一点一点重新陷入名为齐灿的深潭之中，一如多年前那样。
那天晚上一吻之后，他们之间的暧昧关系像是更进了一步，但依旧处于反复极限地拉扯试探之中。
是换作任何一个外人看待，都要觉得他们俩是铁渣男渣女，养鱼海王的程度。
“咔哒。”门锁被拧开，安月澄闻声看过去，少年挺拔修长的身影闯入眼帘。
十月下旬的帝都，已经有了几分入冬的滋味，寒风凛冽刺骨。
齐灿的耳朵和鼻头都被冻得红红的，他搓着手掌，随手将大衣挂好，然后坐在离安月澄远远的沙发上。
“坐得离我那么远做什么？”安月澄指尖轻挠着星星下巴，黑泠泠的凤眸转向他。
他搓热手掌，捂着耳朵，在寒冷面前，再矜贵优雅的人也失了几分风度。
“外面很冷，你穿得少。”
言外之意是，身上的寒气传给你，你会感冒。
安月澄拍拍星星的脊背，示意它下去，而后径直起身倒了杯热水过来，递给齐灿，“那暖和暖和。”
少年伸手去接，安月澄自然而然碰到他冰凉的指尖。
“怎么不戴手套？”她轻叹了口气，反手握住齐灿的手，干脆在他身旁坐下来。
热度从相触的肌肤扩散蔓延，几乎传遍四肢百骸，格外的温暖有力。
“戴手套不就得不到这种待遇了吗？”齐灿笑得眼眸微弯，眼底的温情像点点斑斑落下的星子，点亮一片黑暗。
安月澄掀起眼皮看他一眼，“其实是忘了吧。”
“嗯，是忘了。”他回答得很快，从善如流的模样，让安月澄一时也不知道，他是干脆想顺着自己的话说，还是真的忘记了。
房间里又陷入短暂的寂静之中。
掌心所触碰的肌肤渐渐回暖，放在沙发上的手机忽地振动起来，安月澄便松了手，去接电话。
“来电显示：1593581234”
这串数字十分熟悉，安月澄还记得，是祈囍娱乐的HR。
“喂，王女士你好。”她接通电话，往阳台方向走了走，有意避开齐灿。
祈囍娱乐毕竟是齐家的产业，不论是自己被拒绝还是成功入职，让齐灿知道，都有可能引出“走后门”的问题。
这样不好。
“安月澄同学，恭喜你，我们商议讨论后，诚心邀请你加入祈囍娱乐，请问你现在是否有入职的意愿？”
听到期待之中的答案，安月澄顿时松了一口气，“当然，我非常愿意加入。”
“好的，那么下周一上午九点，你就可以来人力资源部办理入职手续了，正式工作从周二开始，你有没有什么问题？”
安月澄：“我没有问题，会准时赴约。”
“那我谨代表祈囍娱乐的大家，欢迎你的加入。”HR王女士的声音温和有力。
挂断电话，安月澄忍不住攥紧拳头，胳膊往下用力一振，眉眼之间难掩欣喜激动的情绪。
“有福同享，姐姐的快乐不分享给我吗？”
少年已然从“冷冻”的状态脱离出来，眸光流转，眼角眉梢都蕴着散漫轻佻的气质。
和安月澄说话时，他会刻意把尾音拖得很长，又绵又软的，像羽毛刮在心尖上，微微有些痒。
“实习工作有着落了。”她语气轻快。
齐灿胳膊肘半搭着沙发靠背，侧过身子看她，“哪家公司？以姐姐的专业水平，应该是业内知名的大公司吧？”
“你猜？”安月澄才不告诉他。
要从圈内无数的娱乐文化公司中猜出安月澄未来的实习公司，难度属实有点高。
安月澄这个专业的实习就业范围其实相对较为广泛，可以考虑偏传统的文化传媒公司，也可以考虑新兴的剧本杀短视频媒体。
齐灿猜不到，便漫不经心地随口胡说：“难不成是祈囍娱乐？”
“……”安月澄内心一惊，面上波澜不惊地很快带过去：“我没那么厉害。”
少年没发觉她的异常，一如既往地含笑夸她：“在我心里，姐姐是最厉害的。”
其实从前她也有过不自信的时候，即便在世人眼中，她一直都是那个目标明确、坚定不移的乖孩子。
齐灿曾一遍又一遍地对她说：“姐姐是最棒的，我一直相信你。”
分明语气浅淡悠然，但却能给安月澄带来无比的安定。
“你也很厉害的。”她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就也夸齐灿。
齐灿哑然失笑，说起：“我从齐允仁那里接管了祈囍娱乐，姐姐之后实习或是毕业短剧有需要帮忙的话，可以随时找我。”
齐灿，接管了祈囍娱乐……？
那这不是意味着，昔日竹马，摇身一变成了她的顶头上司？
安月澄心情些许复杂，依旧劝学：“那你也别耽搁了学习，两者要兼顾平衡好。”
“那是自然，我得再努力一点，成为能够配得上姐姐的人。”他细细凝视着安月澄，眼见着她白皙的脸颊泛起绯红，眼底透出几分莫名的情绪。
像是……茫然，亦或是倦怠。
安月澄下意识地想到那些私信里的话，齐灿的毒唯都在骂，她是配不上齐灿的。
若论家世，她确实是配不上的。
“姐姐在想什么？有什么事情令你烦扰吗？”温凉指腹轻触在她的眉心，轻而慢地抚平她不知何时皱起的眉头。
缱绻，又格外怜惜般。
安月澄眨眨眼眸，“没有。”
她不想将那些杂乱的负面情绪传递给齐灿。
更何况，也算不上什么大事。
“有难同当，姐姐。”他的指尖顺着眉梢滑下来，轻轻托住安月澄的脸颊，力道微微向上，强迫她对上自己的眼眸。
像海拔四千米以上的冰雪融水，所汇成的一汪湖泊，清澈纯净，清晰见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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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我会是你喜欢的样子
那双桃花眸似在诉说：无论如何，我都一直会在这里。
安月澄指尖颤了颤，嗓音软下来，“齐灿，不是什么大事，微博键盘侠总是喜欢发泄输出，你是知道的。”
她依旧没有明说。
齐灿这个人，她是了解的。如果齐灿知道攻击自己的键盘侠，是他的毒唯……一准要把责任揽在自己身上。
“姐姐。”齐灿微微低下头，抵住她的额头。
他与安月澄了解自己一样，也同样了解她。
避而不答，自然是有原因的。
少年嗓音缱绻，似蛊似惑，安月澄晃了下神，旋即手里一空，手机被齐灿轻巧夺走。
“齐灿！”她急急忙忙地伸手去够。
“我只看微博键盘侠，别的都不看。”齐灿一边滑动解锁键，驾轻就熟地输入安月澄的常用密码1023，一边向她保证，“姐姐可以监督我。”
话说得格外漂亮，实际上却把手机举得很高，安月澄只能拽着他的胳膊往下扽。
男女力量悬殊，齐灿又是常年健身的好身材，安月澄使尽浑身解数，少年的胳膊也没有动摇半分。
安月澄眼见着他点开微博，看到了那一连串的私信。
风雨欲来般，齐灿微翘的唇角迅速垮下去，深不见底的漆黑眼眸里所透出的情绪，冷漠而又锋利。
整张脸瞧着比夏日雷阵雨来临前的天空，还要再黑上三分。
“说了叫你不要看。”安月澄伸手戳戳他的唇角，轻轻往上推，试图让他重新端起笑容。
推了几下，还是垮着，很不高兴的模样。
她索性松手，嘟嘟囔囔地吐槽齐灿：“就知道你看了要炸毛。”
倏地，少年手臂一揽，将她拥进怀里。
耳侧清晰可闻的，是齐灿剧烈且快速的心跳声。
扑通、扑通，她的胸腔似乎也在猛烈振动着。一时之间，安月澄竟也分不清心跳属于谁了。
“没有人可以伤害姐姐。”少年的头颅埋在她颈间，微潮的唇瓣一下一下、很轻地吻她。
被齐灿双唇触碰过的肌肤有些发烫，那一侧的身子都像打了麻醉剂似的。
“欺负你的人，都会付出代价。”唇瓣停在安月澄的耳后，喃喃低语般，呼吸的热度尽数染上耳廓，泛起浅浅的绯红。
无端地，安月澄心里一阵发紧。
齐灿的声音很轻，也很淡，无色无味。
可当你觉得这是一杯寻常寡淡的凉白开，将其一饮而下时，却发觉入口夹杂着酒精的辛辣。
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狠劲儿。
“齐灿，遵纪守法。”她抬起手掌，呼撸了一把齐灿脑后的头发，发丝很软很柔顺，手感令人舒适。
“嗯。”闷闷的单音节字从齐灿喉间溢出，他箍着安月澄的手臂又紧了紧，“我会是你喜欢的样子。”
不是“你喜欢一下我吧”，而是“我会是你喜欢的样子”。
从始至终，他都希望变成安月澄喜欢的模样。
不论改变之后的那个人，还是不是真正的自己。
于齐灿而言，即便是倾尽所有只能换得她一丝一毫的喜欢，他都甘愿。
因为有安月澄在的地方，才是他齐灿应该在的地方。
换作任何一个不是安月澄的人，都会为这份喜欢而背上负担，甚至感到压抑喘不过来气。
“或许……”你正是我喜欢的样子。
安月澄的话被突然振动响铃的手机打断。
“来电显示：010-62594147”
现在还在用座机号码的已经少之又少，除了个别的诈骗团伙，就只有各大公司部门和高校办公室了。
齐灿乖乖将手机递回给她，她滑动接听。
“你好，请问是文学院19级戏剧与影视学专业的安月澄，安同学吗？”听筒里的声音平和温柔。
“我是，请问有什么事情吗？”
安月澄下意识迈步想要往阳台走，谁知少年黏黏糊糊地靠上来，从背后环住她的腰。
声音压得很低，只有他们彼此能听见：“除了骂你的那些毒唯，姐姐还有什么事情是不能被我知道的吗？”
可怜兮兮的，像只黏人的流浪猫。
安月澄抬手捂住他的嘴，认真听着电话里的女声继续往下说。
“这里是帝大教务处，目前我们已经对你保研的相关资料进行了重新审核，不存在作弊或违规的嫌疑。为之前对你的误会，我们深表歉意。”
“好的，我知道了。”她声音稍稍一顿，“歉意只是表达一下吗？”
对面教务处老师懵了好几秒，才迟疑问：“安同学是想要什么补偿吗？”
“倒也没有。”安月澄否认。
那头的女老师松了口气，“那安同学的意思是？”
“声明总应该要发一个的吧？之前闹得沸沸扬扬的，如果不澄清，后续还会有人对我进行恶意诽谤。”
安月澄有理有据，“而且，不发声明的话，难免有同学会对帝大保研的公正性和公平性产生怀疑，对帝大的良好形象具有严重的不良影响。”
有道理是有道理，就是好像夸张了那么……亿点点。
教务处老师沉默良久，“安同学你的建议，教务处会认真商议研讨，尽快给你答复的。”
挂断电话，安月澄推推齐灿，“松手，我喘不过来气。”
“那我给姐姐渡气？”齐灿笑着，成心逗她。
果不其然，安月澄一胳膊肘顶在他腹部，旋身转过来看他，明眸善睐，“你最近进修了什么油腻情话学吗？还是看了古早霸总小说？”
说完，她不等齐灿回答，又自顾自说：“如果你想看甜甜的恋爱，我推荐星月灿，真的很香。”
作为星月灿太太的忠实读者，安月澄从不会错过给别人安利星月灿的机会。
更何况面前人是齐灿。
当年曾哄着她给她念玛丽苏言情小说的人。
甚至还会很配合地高呼：“嗑到了。”
“姐姐，我醋。”少年又开始卖惨。
“那你醋着吧。”安月澄摊摊手，颇为无奈的样子，“我就是控制不住对星月灿的喜欢。”
很少有哪个作者太太写出来的每一篇小说，都完美戳中她的xp。
每一对cp，都是她最喜欢的人设搭配。
用现在网上最流行的话说，就是“世另我”。
橙子：星月灿简直是“世另我”。
星月灿本灿：谢谢姐姐认可。
第75章 各取所需，别提感情
齐灿闷声发笑，眸中的温柔如水波般划开，情话信手拈来：“那我也控制不住对姐姐的喜欢。”
直白又招摇，说着最动人的情话。
惯会哄人。
“看看时间，你再不回颐悦家园，就要赶上晚高峰堵车了。”安月澄指尖点点他的眉心，冲防盗门的方向轻抬着下巴。
少年颇为遗憾，耷拉着眼皮，唇角也垮着，“姐姐居然赶我走，真伤心。”
齐灿的路子越来越野了。安月澄在心底暗暗评价。
“要么回家，要么回宿舍，你挑一个。”安月澄收回手，在沙发上落座，把放在边上的笔记本电脑抱到膝上。
最近她要捋一下毕业短剧的初步大纲。
下周就开始正式实习，毕业论文、毕业短剧还有实习工作，加在一起实在不算轻松。
时间多少是有点紧张的。
齐灿垂眸看了眼腕表上的时间，倒也没再赖着，“那我走了，姐姐记得想我。”
随手将防盗门关好，转过身，少年面上的笑容瞬间淡了下来。
从前那双潋滟勾人的桃花眸，此时凉薄寡淡，隐藏在深处的阴戾偏执也逐渐浮现。
少年纤细修长的手指轻抚腕表，在素洁淡蓝的月光下，冷白的手腕隐约盈着如玉的微光。
坐进驾驶位，齐灿才打开手机通讯录，轻滑两下，点在“段寄鱼”的名字上。
“嘟——嘟——”足足响铃到接近自动挂断时，电话才被接通。
“喂？齐大少爷你怎么这会儿打电话过来啊？”段寄鱼嗓音低哑，稍稍轻喘着气。
齐灿轻呵一声，凉凉开口：“白日宣淫？”
“这哪算是白日啊，月亮都出来了。”那头的段寄鱼咕嘟咕嘟喝了几口水。
“不是之前还说对你家柒柒情根深种？”少年向后一仰，调了座椅半躺下，长腿松泛地敞着。
段寄鱼啧了一声，避而不答：“齐大少爷什么时候学会尚初臣的八卦了？有事你赶紧吩咐，我这儿还等着呢。”
“微博有一些我的毒唯，在攻击姐姐。”齐灿的口吻不紧不慢，分明是平铺直叙的语气，却藏着匕首般的尖锐锋利。
“你的毒唯？那你管管？”段寄鱼不大理解，“你管不了，也应该找尚初臣啊，直接禁言控评，再查个ip地址。”
齐灿没答话。
段寄鱼也沉默下来，过了十几秒才开口：“你不会是想……这不合适吧？为了这么点小事，就要人家的命……而且这事儿我也不好帮你啊。”
“我有那么狠？”少年忽地轻笑出声，嗓音清丽优越。
帝都贵族圈子里，就数你最狠。段寄鱼腹诽。
“那你想怎么样？给个教训，然后警告他们不许再犯？”他琢磨不透齐灿的心思，便只能胡乱猜测。
齐灿出乎意料的好说话：“行。”
段寄鱼懵了。
什么叫行？
这怎么就行了？
“不是，教训也分很多种啊，你想要哪一种？又要教训到什么程度？你不能就一个行字走天下啊！”他忍不住原地吐槽。
“嗯……”少年沉吟片刻，“你随意，看着来，先挂了，我公司文件还没处理。”
“啪。”电话被挂断。
一连串的质问堵在了喉咙里，段寄鱼盯着手机屏幕，气不打一处来。
没见过这么甩手掌柜的人！
“段少，不继续了吗？”柔若无骨的身躯从背后贴上来，微凉的指尖不经意滑过他的胸膛。
“继续个屁。”段寄鱼呼撸了一把头发，没了平日的风度，“来活儿了，哪还有心思搞这种事。”
女人随手轻拨了下灿金长发，细细看他一眼，声音媚而不妖，“及时行乐嘛，就是烦恼才要继续。”
“没那个精力。”段寄鱼连连摆手，“齐大少爷的事情我还不知道要发愁多久，要不你给我出出主意，成了咱就继续？”
“啧。”女人碧色的眼眸波澜不惊，她向后微微靠在墙上，姿态几分慵懒，“段少这是完全拿我当工具人啊。”
段寄鱼凑过去，眼尾轻挑，“说的什么话，我们这么多年的感情了——”
“放屁。”明明是再粗鲁不过的话，被她咬字很轻地说出来时，却多了几分难以言喻的味道。
“你心里装着谁，彼此都心知肚明，别搞得好像你我真会结婚似的。”女人指腹抵住他额头，不轻不重地推开。
“家花哪有野花香？”他嬉皮笑脸。
女人冷冷瞥他一眼，“燕清柒还不是你自己家的吧？”
段寄鱼沉默了。
半晌才说话：“你惯会揭我的短。”
女人赤着身体，毫不避讳地走至床头，点了支凉烟，猛吸一口，而后徐徐吐出。
“段寄鱼，各取所需，别提感情。”她的声音很淡。
烟雾乍然缭绕在她周围，柔化了她棱角分明的轮廓，连带着冷冽的眉眼都变得温软起来。
男人喉结上下滚动，干脆利落地应下：“行，各取所需，我现在又想要了。”
“你不是没心思——唔！”她反驳的话语被段寄鱼尽数吞入口中。
房间里再度响起浅而低的轻吟和喘气声。
时不时还隐约夹杂着一句：“段寄鱼，我草你——”
“思思，你没有这个功能。”
……
周一寒潮来临，帝都又迎来了新一波的降温，日最低气温跌破零摄氏度，日最高气温也才不过十七八摄氏度。
帝都的秋冬，大风是不可或缺的元素。
安月澄裹上驼色羊绒大衣，又添了条灰色围巾，原地把保暖值拉满。
和前台接待员说明来意后，她沿着接待员所说的方向，很快抵达三楼的人力资源部，与HR王女士见面。
“给，这是你的工作证和门禁卡。”王苇将实习工作证件交给安月澄。
白底黑字，写着她隶属的部门和职位。
右上角印着红色的“祈囍”二字。
“谢谢王姐。”正式入职成为实习编剧，安月澄对她的称呼也稍近了一步。
“编剧部在七层，我带你去认识一下你未来的同事。”
王苇引着她坐上电梯，又仔细跟她说：“编剧部的负责人是杜莺，也是你未来的顶头上司，她性子比较直，有时候说话不会顾忌太多，你记着别往心里去。”
这一对阿拂觉得也可以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