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1 羽生阴阳葬仪社
阳光透过窗户洒在身上,让人忍不住懒洋洋的,尤其是在刚刚用过早饭的情况下。
毛利小五郎耷拉着眼皮,看似专注在眼前的报纸上,但实际上他已经快睡着了,毛利兰和铃木园子两人在沙发上叽叽喳喳的交谈声,传到他耳中更像是催眠曲。
叮咚~~~
一阵门铃声打散了他的睡意,手里的报纸慌乱地飘落到地上,毛利小五郎顾不得那么多,赶忙起身去开门。
最近手头有些紧,他的日子实在是不好过,女儿掌控着家里的花销,一再削减他的零用钱,他已经好久都没多余的资金去投注小钢珠这一高风险高回报的“优良项目”了。
“久等了,客人,在下毛利小五郎,有什么可以为您效劳的?”
看着贴到近前,认真严肃的大长脸,羽生清安忍不住后退了半步,结果热情好客的毛利小五郎却更近了一步。
在对方炽热的眼神下,羽生清安莫名升起了一丝心虚感,仿佛眼前的毛利小五郎是被自己抛弃过一样。
“爸爸,是有客人来了吗?你是不是吓到人家了?”
毛利兰察觉到了异样,起身过来查看了一下,对于自家老爸的洋相她已经见怪不怪,只余无奈了。
“不好意思,吓到您了,快请进来吧。”
毛利兰将毛利小五郎扯到一边,让开门口,伸手邀请羽生清安进屋。
羽生清安一脸认真地端详着毛利兰熟悉的模样,对于眼前这个第一次见面的少女,他不由得产生了一种异国他乡遇故人的亲切感。
这也不枉他大老远地从乡下跑到这个陌生的大都市来。
毛利兰正觉得眼前的男子有些奇怪的时候,羽生清安的身后冒出来了一个扎着歪歪扭扭小辫的小脑袋,白嫩的小脸上,天真无邪的大眼睛好奇地盯着毛利兰看。
“啊啦,原来还有一位小客人,你好,你叫什么名字啊,几岁了?”毛利兰连忙俯身蹲下,温柔地打起招呼。
名叫柚子的小女孩盯着她看了半天,然后奶声奶气地答道:“柚子三岁了,姐姐你好漂亮啊~”
毛利兰闻言一怔,随即忍不住开心地捂嘴笑了起来。
“那你看看我漂不漂亮。”铃木园子忽然从毛利兰身后探出头来,凑趣道。
“姐姐你也很漂亮~”柚子状若懵懂地仰头看着铃木园子的大额头。
“这小姑娘也太会说话了,将来必成大器!”铃木园子忍不住抱起柚子,使劲儿地蹭着脸,高兴地夸赞着。
对于陌生人突如其来的亲热,柚子没有丝毫怕生的意思,倒是很开心地配合着。
落座,上茶,自我介绍。
毛利小五郎清了清嗓子,努力找回存在感,“那么,羽生先生,请问您是有什么委托要交给鄙人吗?”
羽生清安微微摇头,沉吟了一下,“事实上我是来和毛利先生谈合作事宜的。”
“合作?”毛利小五郎等人异口同声地惊诧道。
铃木园子原本正揉着柚子软软的小脸玩,听到羽生清安的话忍不住向他看去。
阳光从百叶窗穿过,在丁达尔效应下显现出明显的光路,羽生清安的眉眼被衬得十分柔和,胡茬唏嘘,表情恬淡,不急不躁,让铃木园子一时有些失神。
“没错。”羽生清安点点头,然后从怀里掏出一张名片和……一个小纸人?
小纸人的手轻轻动了下,羽生清安连忙将纸人收好,塞回胸前口袋里,起身将名片双手递给毛利小五郎。
在来毛利侦探事务所拜访之前,他可是在书店好好地蹭着看了不少礼仪方面的书籍,又仔细观察了一段时间周围人的日常举动。
毕竟原主没给羽生清安这个不速之客留下什么记忆来继承,关于在这里生活的一切都需要自己重新学习。
说起这个羽生清安倒是没觉得有什么可抱怨的,白白占了人家的躯体,已经是天大的好处了,再多的要求就太过分了。
不过,好在自己前世就比较擅长语言方面,虽然不是语言专业的,但也零零散散学了几门外语,其中就包括了日语。
心中暗自盘算着说辞,羽生清安忽然注意到了铃木园子的目光,后者心中一慌,赶忙低头,免得和羽生清安对上视线。
但是铃木园子避开了羽生清安,却又正对上了柚子圆溜溜的好奇大眼睛。
虽然怀里的小姑娘没有说什么,但这纯真的眼神实在杀伤力惊人,即便是铃木园子久经考验的脸皮也不由得泛红。
“羽生阴阳葬仪社?”毛利小五郎看着手里的名片,一头雾水地喃喃道,“这个……我们两个能合作些什么呢?”
侦探和葬仪社,应该没什么关联吧?
羽生清安的注意力被拉了回来,“事情是这样的,最近‘沉睡的名侦探’的大名可是在报纸电视等媒体上频频出现,在下便不由得好奇了起来,于是便稍稍调查了一下。”
毛利小五郎忍不住嘴角咧到耳根,柯南在听到调查两个字的时候,心脏漏了一拍,再看对面羽生清安一身黑色西服,他不禁脸红心跳,手脚发软。
“很快我就发现了一个十分令人惊讶的事实……”说到这里,羽生清安奇怪地瞥了一眼小脸又红又白的柯南,这更让后者心跳加速。
“东京都内每年死亡的人数大约为11万人,即平均每天有300多人死亡。都内的26处火葬场的冷库也是常年满载的状态,东京都的葬仪社委托能排到明年,所有人都忙得脚不沾地。”
“另外,仅仅米花町这一个地区,每年非自然死亡的人数就能达到五百人以上,这还只是调查到的,而这五百人中,有相当大的一部分是有地位的人士。”
毛利小五郎听得一脑子浆糊,不知道羽生清安到底想说什么。
羽生清安忽然话头一转,“我原本是在乡下继承了家里的葬仪社,但是因为鄙社的费用稍微有点高,而乡下人口又少,所以实在维持得艰难。”
“而巧合的地方来了,我发现毛利先生,您参与的案件中的死者,单单社长这一职位的就占据了不小的比例,除此之外也多为中产以上的家庭。”
“据我了解到的一些案件,那些受害者至今还未安葬,就是因为找不到合适的葬仪社,以及火葬场排不开期。”
“第二个问题不是我这种小人物能解决的,毕竟整个安葬的流程中,只有火葬场是官方才有权经营的。但第一个问题,却正是鄙社存在的意义。”
“所以,这就是我冒昧上门的理由,也是我来谈合作的基础,我希望以后能跟着毛利先生一起参与案件,然后接下那些葬仪的委托,当然,相对应的,自然也是不能让毛利先生单方面付出的。”
对于羽生清安没有说清道明的话,毛利小五郎自然是秒懂,这是有提成的!
但是他却仍然觉得不爽,这位羽生先生这话里话外,虽然没直说,但意思不就是,自己是个瘟神,尤其爱克死“社长”嘛……
目暮警官说自己沾了不干净的东西,这会儿又是被葬仪社的人找上门来谈合作,这样下去,自己的名声就彻底洗不清了啊,可恶!!!
看着眼前笑容自然的羽生清安,毛利小五郎终究还是忍下了半口气,剩余半口,撒在了柯南的狗头上。
笑得那么大声。
听到柯南的惨叫,毛利小五郎总算舒爽了一点。
柚子一脸好奇地从铃木园子怀中探头看向柯南头顶的红包,感觉十分神奇,红彤彤的,好想戳一下。
叮铃铃~~~
就在毛利小五郎纠结犹豫之际,电话适时响起。
“摩西摩西,目暮警官,有什么要紧事吗?”
“……”
毛利小五郎屏气静听,随即面色大变。
“什么?!!”
“巨木企业的大木由社长死在了家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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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2 司机安室透
毛利小五郎挂断了电话,一脸凝重,同时还目光怪异地看向羽生清安,这家伙刚到这里来,说了些怪话,就有一个社长死了。
难道……
自己真的是灾星瘟神?
毛利小五郎忍不住自我怀疑起来。
“爸爸,你刚刚说的难道是昨天晚上我们遇到的那个巨木社长吗?”毛利兰见自己爸爸眉头紧皱,忍不住开口询问。
一旁的柯南也一脸好奇,同时用余光瞟着羽生清安,这也太不科学了吧,怎么会有这么巧合的事情?
“就是昨晚那个秃顶的社长,好了,先不说了,目暮警官还等着我呢。”毛利小五郎整理了下着装就打算走,一脸焦急的样子。
“我可以一起跟去看看吗?”羽生清安出声问道,毛利小五郎有些犹豫地看着他。
“毛利先生很急吧?我的车就停在楼下,马上就可以出发,十分方便。”
毛利小五郎一听这个,果断点头同意了,自从上次租的车子坏掉,他还没来得及重新租一辆呢,现打车有点麻烦,嗯……花费也高。
更何况,多带个人也不是什么大事,不是还有提成呢嘛……
“跟我来吧,不过有言在先,到了现场不要随便乱跑乱动……”毛利小五郎一脸严肃,絮絮叨叨地叮嘱着,羽生清安丝毫没有不耐烦,安静地听着。
虽说柯学世界的案发现场是个人就能随便进,但是毛利小五郎其实一直都有遵守秩序,这在他对案发现场一霸——柯南,频频实施铁拳制裁上,可见一斑。
毕竟到底是干过刑警的人,有些习惯和职业素养还是保留了下来的,有用没用是一回事,做不做说不说又是一回事了。
“我也要去,我也是目击者嘛!”毛利兰和柯南异口同声,不顾毛利小五郎难看的脸色,笑嘻嘻地就推着他往外走。
铃木园子抬头看看空荡荡的门口,门在自重下发出吱呀的呻吟声,缓缓闭合着,又低头看看自己怀里的柚子,懵了。
“啊,对了,柚子就麻烦你照顾一下了,园子。”
将要闭合的门忽然又被粗暴地拉开,羽生清安急匆匆跑回来,探头进门喊了一声,然后便是皮鞋嗒嗒的匆忙下楼声。
铃木园子眉头一皱,感觉好像有点不对。
自己是来干什么的?
找小兰出门逛街。
那现在在做什么?
在空无一人的小兰家里带孩子。
怎么就变成这样了呢?
对了,刚刚那位羽生先生为什么叫自己园子?自己明明没有自我介绍,他怎么知道自己叫什么,而且还用“园子”这么亲密的称呼……
柚子仰着小脸,看着铃木园子的脸色,在后者皱眉的时候,小脸上浮现出委屈的神色,眼神也有些暗淡,难道这个姐姐不喜欢自己?
等到铃木园子脸颊绯红地抱着她走到窗户边往下看的时候,她又人小鬼大地露出恍然的神色。
“姐姐,你是在偷看柚子的爸爸吗?”
“嗯……”
“啊?!!”铃木园子猛然醒过神来,脸色涨红,“你,你,小孩子家家的,别乱说话,我哪有……”
“等等!”铃木园子面色忽然一变,“你刚刚说什么?”
“姐姐是在看柚子的爸爸吗?”
“他,那个,羽生先生是你爸爸?不是你哥哥吗?”铃木园子一阵诧异,脸上又隐约透出失望的神色。
“嗯嗯。”柚子稍稍犹疑了一瞬,随即小脸绷紧,用力点头,“就是我爸爸……”
“唉……”铃木园子的元气肉眼可见地散去,变得颓丧起来,“果然想多了,这是命运在捉弄我吗?这都多少次了……”
柚子不知道她在感慨些什么,听不懂,她伸出小手,努力将铃木园子的嘴角往上推,“爸爸说,不管遇到什么,都要笑才行。”
铃木园子被柚子小大人的样子逗得真笑了起来,但是眉头还耷拉着,看上去笑得很奇怪。
“那你爸爸有没有说为什么要笑?”
“说是……活着就要开心才行,所以要笑。”柚子一本正经的样子。
铃木园子捏了捏她的小脸蛋,“你说的话,你自己明白是什么意思吗?”
“不知道。”柚子的头摇得很干脆,也很理直气壮,让铃木园子有些哭笑不得。
“爸爸让柚子笑,柚子笑就好了。”
铃木园子忽然怔住了,看着柚子认真的表情,感觉有些不对劲儿,这时她才注意到,眼前这个小姑娘的头发隐隐有些枯黄的样子,手捏着的脸蛋也并没有像其它三岁孩子那样肉乎乎的,瘦小的身体,显得有些单薄。
这孩子,该不会是被虐待了吧?瘦成这个样子,一点也没有同龄人的顽皮,反而成熟的有些让人心疼。
再加上刚刚那句颇显怪异的话,铃木园子脑海中那个温文尔雅,成熟稳重的帅大叔身影,立马变得阴森可怖了起来。
葬仪社……
一阵寒意爬上铃木园子的后脖颈……
……
毛利一行人下到楼底的时候,看到了路边停靠的厢型车,一个皮肤有些黑的年轻男子正在检查车辆状况。
“这是安室,我新招的员工,说来也巧,就在我去找毛利先生的时候,在楼下咖啡店门口碰到了他,我一说缺个司机,他就点头同意了,刚好省得我再到处招人了。”
羽生清安给毛利小五郎等人介绍了一下安室透,然后指着毛利侦探事务所的隔壁道:
“隔壁寿司店的二楼就是我的葬仪社,以后还请毛利先生多多关照了。”
毛利小五郎三人看向“羽生阴阳葬仪社”几个字,似乎还和“毛利侦探事务所”挺搭的……
啊呸,搭个鬼啊!
我,毛利小五郎,不是瘟神!!!
不管毛利小五郎乐不乐意,现在时间紧迫,也容不得他多想,羽生清安的车子只有前面两个座,后面似乎不太能坐人,但是那面目暮警官还等着着急呢,也不是在意这些的时候。
所以,安室透负责开车,坐驾驶位,毛利兰抱着柯南坐在副驾驶位,羽生清安带着毛利小五郎上了后面的车厢里。
一上车,还不等毛利小五郎反应过来,安室透就利落地发动了车子。
“呐呐,安室哥哥,你为什么会同意羽生叔叔的招聘啊?”柯南十分不安分,刚坐稳就迫不及待地按着毛利兰的大腿,探头探脑地开始追问。
安室透愣了一下,然后目不斜视地笑眯眯答道:“怎么了,小朋友,有什么问题吗?”
“一般听到是葬仪社招人的话,都不会这么轻易同意的吧,尤其是年轻人?”柯南脸上小孩子幼稚的神情缓缓敛去,反光的镜片下是和年龄不符的智慧眼神。
安室透终于忍不住看向柯南,眯眯眼对着好奇的大眼睛,“你说的没错……”
003 你是想当我妈妈吗?
柯南心中一凛,果然有问题。
安室透稳稳地握着方向盘,嘴角挂着笑意耐心地解释道:
“其实是因为羽生社长长得像我一个故人,当时我以为是他,所以看愣神了,根本没留意羽生社长在说什么,就下意识点头答应了。”
“等我回过神来之后,羽生社长已经把车钥匙丢给我,然后上楼去找你们了。”
“故人?”毛利兰也好奇地看向混血外表的安室透。
“嗯,一个不可能再出现的故人。”安室透笑着,眼中却浮着一丝哀伤。
长相七分相似,气质七分相似,也难怪自己差点认错人……
后车厢的毛利小五郎终于发觉不太对了,他盘坐在车厢底,抬头却差点碰到车顶。
“我说,羽生先生,你这个车……是货车吗?”黑暗的车厢里,毛利小五郎皱眉问道。
“我是开葬仪社的,当然是灵车啊。”羽生清安理所当然地说道。
“哈啊?!!灵车?!!”毛利小五郎腾地起身,撞到脑袋后,又坐了回去。
黑暗的车厢里,隐隐看到对面羽生清安的笑意,显得阴森可怖。
毛利小五郎觉得心里有些发毛,参与过那么多杀人案,各种死状都见识过,从来都没有太过惊慌。
但是现在这个状况,却总让他感觉背后发凉,仿佛有看不见的鬼魂在他后脖子处吹气。
如果知道毛利小五郎在想什么,羽生清安大概会建议他去医院看看脖子,没准神经已经被麻醉针摧残坏了,所以才觉得凉飕飕的。
毛利小五郎不敢轻举妄动,车厢一时陷入了沉默。
安室透的车技非常好,一路上开得很稳,丝毫没有颠簸,这让羽生清安大为满意,赚到了,没想到路上随便拉个人就能有这种水平,薪酬还那么低。
“毛利先生,那个死亡的巨木社长能说说他的大概情况吗?”羽生清安打破了沉默。
“啊?”毛利小五郎一个激灵,回过神来,然后才发现自己反应过度了,清了清嗓子,勉强镇定下来,说起了昨天的事。
昨晚毛利小五郎和毛利兰两人,带着柯南出去看电影,然后就想顺便吃个饭,路过银座的时候,柯南撺掇着毛利小五郎去那里吃。
但是毛利小五郎不想吃顿饭就破产,所以义正言辞地拒绝了,但他自己也羡慕地看着从银座里走出来的食客。
刚巧,那位巨木企业的社长就出来了,然后在三人面前,在助理的催促下吃了心脏病的药。
上车时,大木由社长的药瓶不慎从身上掉落,被柯南捡到归还了,大木由社长夸奖了柯南一番,又训斥了自己司机一顿,毛利小五郎趁机递上了名片。
羽生清安听后一阵沉思,然后……一无所得。
他的确看过柯南动画,不然也不会认得毛利小五郎一众人,但那已经是小时候的事情了,还是在电视上零星看过,根本没看全。
具体的案件细节他哪里还记得,顶多有个别印象深刻的案件,知道凶手是谁,但也不会记得推理过程和证据。
里面的人物,也就记得毛利一家,阿笠博士和灰原哀,少年侦探团,怪盗基德以及警视厅的一些眼熟的人。
嗯,再就是琴酒和伏特加两个黑衣人,都是早期电视上见过的。
后来隐约听朋友提起过接下来的故事,什么红黑大战,波本出场,他就不知道具体情况了。
不过好像听说波本是个戴眼镜的眯眯眼,住进了工藤新一家?
羽生清安仔细回忆着,但也想不起太多东西了,虽然换个人可能会说早知道就多看看柯南了,不然也不至于在这个世界两眼一抹黑。
但是羽生清安不爱做这种无用的抱怨,早知道的事情多了,不差这一件,活着是为了开心,是为了欣赏美的事物,而不是给自己找不自在。
世上本无事,庸人自扰之。
现在要做的是尽快开张,然后给柚子赚牛奶钱,继承了原主的身体,自然也要承担起抚养原主女儿柚子的责任,羽生清安没有多想,很自然地就接受了现状,然后开始努力。
回想起初到这个世界,睁开眼看到柚子这个可爱的小姑娘泪眼婆娑的样子,羽生清安表情就变得柔和起来。
多个可爱的女儿也没什么不好的。
……
铃木园子看着泪眼婆娑的柚子,手足无措起来,她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哄孩子,而且她完全不知道为什么眼前的小姑娘说着说着话就忽然哭了起来。
明明自己才是想哭的那个,自己才十七岁,居然被一个三岁小姑娘追问是不是想当自己妈妈。
天可怜见的,自己不过就是遇见帅哥忍不住多看了几眼,何至于此啊!
“姐姐,你当柚子的妈妈吧,好不好,柚子很听话的……”小姑娘哽咽地扯着铃木园子的衣袖不松手,让后者一脸凌乱。
“实在不行,你和爸爸结婚之后,把柚子送人也行……”
铃木园子看得出来,小姑娘很难过,但你既然难过,为什么非要我当你妈妈啊?
还把你送人,那你是让我给谁当后妈呢?
她实在有些搞不懂小孩子的逻辑思维,但是面对母亲去世,独自跟父亲生活的小姑娘,她不知道该怎么安慰才好。
瓷娃娃一样的可人,看上去一碰就碎,又这么懂事,哭得铃木园子心都碎了。
“你先别哭好不好,你爸爸不说要让你多笑吗?”铃木园子将之前的怀疑抛到了脑后,现在她只想让眼前小家伙的泪水止住。
然而,不说还好,一说这个,柚子嘴唇蠕动,哭得更厉害了。
铃木园子冥思苦想,终于想到了办法,叹了口气,将柚子抱到怀里,哼哼着不知名的曲子,也不在乎跑没跑调,胳膊微微晃动。
一直到胳膊酸痛得厉害,怀里的小姑娘总算安静了下来。
“其实……柚子,柚子的爸爸和妈妈一样,早就死了……”
听着怀里小姑娘细弱蚊虫的声音,铃木园子浑身一僵,大热的天,一阵凉气冲到天灵盖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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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4 疑神疑鬼的毛利小五郎
一路沉默,就在毛利小五郎快沉不住气的时候,车子终于缓缓停下来了,好在虽然赶时间,但也没那么赶。
不然安室透就能让毛利小五郎体验一下什么叫灵车漂移了,这可不是一般人能享受到的待遇。
迫不及待地,不等车停稳,毛利小五郎就连忙打开后车厢的门跳了出来,由于跳得太急,一不留神,脚崴了……
“嘶……”毛利小五郎身体一僵,倒吸着冷气,温暖的阳光打在身上也驱散不了他心中的寒意。
羽生清安跟着下了车,关上车厢门,关切道:“怎么了毛利先生?”
“没,没事。”毛利小五郎连连摆手,强作镇定,不能乱想,没有什么神神鬼鬼的,我毛利小五郎也不是瘟神!
羽生清安以为他是被没有窗户的车厢闷到了,也没太在意,便在关好门后去找了安室透谈事情。
毛利兰抱着柯南下了车,找到毛利小五郎,见他抱着脚龇牙咧嘴,连忙上前关心道:“没事吧,爸爸?”
毛利小五郎依靠在车门上,脸色有些泛白,摇了摇头,“没事,只是不小心崴了脚。”
柯南转头看了看车厢的高度,又看了看毛利小五郎的小腿长度,心里琢磨着到底怎么才能在比小腿高不了多少的高度,下来的时候崴到脚。
“小兰,你还不知道吧?这是辆灵车!”毛利小五郎面色纠结地对自己女儿说道,又咬牙切齿起来,“可恶,被那小子的表象骗了,居然骗我们坐灵车。”
大概是温暖的阳光给了他底气,想到自己在车厢里瑟瑟发抖的样子,毛利小五郎开始愤愤不平。
“小点声了爸爸,会被听到的。”毛利兰瞄了一眼在不远处的车头和驾驶室里的安室透说着什么的羽生清安,“我路上就知道了。”
虽然几人常年接触尸体,也的确没有太过迷信什么,但坐灵车……嗯,也真的有些让人产生心理障碍,尤其某人还被吓得不轻。
“好了啦,羽生先生也是好心,见到爸爸你那么着急的样子,这才提出用这辆车的,是爸爸你自己没问清楚就上车了。
知父莫若女,毛利兰已经从自己爸爸的反应中猜到了后者愤愤不平的原由,有些好笑地开解着毛利小五郎。
柯南从车尾探头向车头处看去,他的目光一直停留在那边交谈的两人身上。
羽生清安……安室透……
都有点奇怪的样子……
柯南敏锐地察觉到了一丝丝违和感,但是两人的说辞又都在表面上解释得通,所以他也没法推理出什么太明确的结论,只能先记在心上的小本本里,暗中慢慢观察了。
只见羽生清安和安室透的谈话似乎结束了,前者挥了挥手,然后灵车就发动,开走了。
车尾处,正靠在车门上的毛利小五郎被忽然开动的车子闪了个措手不及,后脑差点和柏油路面来个亲密接触,好在毛利兰眼明手快,一把揪住了毛利小五郎的领带,将他拉了起来。
多亏被勒的是后脖颈,不然毛利小五郎怕是直接命丧当场,正好目暮警官也在,葬仪社的人也在,灵车也是现成的,一套直接拉走,突出一个流畅。
劫后余生的毛利小五郎心脏怦怦的,单脚踩着地面,被毛利兰搀扶着,面如白纸,哪怕经历了那么多危险的处境,他也从没像今天这样,觉得死亡离自己如此之近,简直如影随形,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幽闭的车厢氛围,加上强烈的自我暗示,导致这位“大名鼎鼎”的毛利侦探心惊胆战,简直一碰就炸毛。
“啊,毛利老弟,你总算来了。”
一只手搭在了毛利小五郎的肩膀上,吓得他一个激灵,连忙后退转身,如临大敌。
目暮警官一脸尴尬地正了正帽子,怎么,自己这么吓人吗?
“原来是目暮警官啊,我还以为……”毛利小五郎面色幽怨地看了一眼目暮警官,非得从背后打招呼吗?
“以为什么?”
“叔叔,你的脚不疼了吗?”柯南一脸好奇地问道。
毛利小五郎被他提醒的一愣,低头看向自己崴到的那只脚,沉默了一秒,然后便抱着脚开始倒吸冷气。
“发生什么了吗?”羽生清安从目暮警官身后冒了出来,奇怪地问道,他就站那儿目送着安室透思考了一小会儿,怎么好像发生了很多事情一样。
毛利小五郎咬牙恢复镇定,“咳,没什么。”
“这位是?”目暮警官转头看向羽生清安,面色和善的青年,给人很亲切的感觉。
“这是刚搬到我家隔壁的羽生先生,这次是送我们过来的。”毛利兰主动开口介绍道,也很善解人意地没有提灵车的事。
“目暮警官,初次见面,请多指教,在下羽生清安。”
羽生清安见到目暮警官也很是亲切,这个胖胖的警官他记得是人很善良的,加上出场率很高,又是干刑警的,所以第一时间递上了名片。
目暮警官对于礼貌的年轻人很有好感,下意识接过名片,看了一眼。
羽生阴阳葬仪社?
他奇怪地看了看眼前笑容温和的青年,这个反差有点让他措手不及,干这行的不都该是阴森森的吗?
这并不完全是刻板印象,每种职业都有自己的特殊气质,虽然目暮警官并不能像工藤新一那样凭细节推理出路人的职业,但殡葬业可不一样,和法医同样的气质突出,简直无法掩盖。
目暮警官只能将原因归结于眼前的年轻人刚入行不久,脖子有些僵硬地转头看向毛利小五郎,这家伙,怎么净认识些奇奇怪怪的人呢……
“咳,先说正事吧,目暮警官,到底怎么回事?大木由社长怎么会突然死亡?”毛利小五郎严肃了起来。
目暮警官叹了口气,正要开口解释,忽然一辆小轿车对着几人径直冲了过来,毛利小五郎惊慌下下意识闪了半步,然后便又抱着脚跳起来。
轿车倒是没撞到人,一个西瓜头,咖啡色西装的男人急匆匆下了车,朝着别墅门口冲去,嘴里还大喊着“社长!”
“三浦秘书?”柯南喃喃道,然后猛然一回头,发现羽生清安正低头盯着自己笑眯眯地看,顿时一阵心慌意乱。
“你认识那个人?”羽生清安拍了拍柯南的脑袋问道。
“啊,嗯……”柯南干笑着点头,心中疑惑,感觉头顶的手有些冰凉。
羽生清安心下了然,秘书,社长,嗯,感觉有问题,很可能是凶手。
005 交流养娃心得
指纹解锁的大门,智能控温空调,羽生清安对于这个巨木企业不禁好奇起来,看上去还是挺像回事的嘛,尤其在这个连传真机都迟迟无法淘汰掉的国家,这位大木由社长的家,简直就是一股清流。
云端传真机、虚拟传真机一机多号、传真机热备……
在智能设备大行其道的时代,只有这个国家才会发明出这类神奇的科技,以极其先进的技术工艺为落后的设备体系延寿。
“发现尸体的是司机时任先生,他在大约八点的时候来接大木由社长,但是过了时间也没见到人,便进入卧室内查看,结果发现大木由社长穿着睡衣,已经浑身冰冷了。”
目暮警官指着一个穿制服的年轻人介绍着案情,羽生清安一边听着一边奇怪地看向秘书三浦,刚刚一脸激动大喊着“社长”,这会儿都进屋了怎么连尸体都不去看一眼,奇怪。
再低头看看小脸严肃的柯南,嗯?他怎么看都不看秘书,反倒盯着司机神情凝重?
不过这样严肃认真的表情放在小孩子身上……挺有趣的。
“尸体还没有解剖,无法得知具体死因,初步判断,有一定可能是心脏病突发导致猝死。”
“根据死者的主治医生提供的信息来看,大木由社长的心脏情况原本就不好,昨晚好像又喝了不少酒……”
三浦秘书主动解释道:“因为昨天签了一个大单子,比较特殊,平时社长夫人常常劝社长要少喝一点酒的。”
羽生清安眼前一亮,哦?社长夫人?
这下三个嫌疑人是不是齐了?
“那社长夫人人呢?”毛利小五郎问道。
“昨天傍晚和大小姐一起到国外旅行去了。”
司机时任又提到昨天社长连续去了好几家酒店俱乐部之类的,总之大木由社长玩得很嗨,隐含之意不言自明,大概就是嗨到死了。
毛利小五郎想想昨晚自己连银座吃顿饭都不舍得,有些咂舌。
死者是凌晨两点左右去世的,司机将社长扶到床上然后回到自己的公寓时间是一点多,然后两点左右下楼到便利店买了宵夜,还不小心弄掉了蛋,给店员留下了深刻印象,不在场证明很是充分。
不在场证明充分?懂了。
羽生清安把怀疑对象从秘书身上转到了眼前的司机身上,虽然不记得案情,但是柯南里的案件嘛,除了个别特殊的,都是有规律可循的,尤其眼下这个二选一的局面,谁充分就是谁,基本没跑了。
喵~~~
一只可爱的波斯猫走过来蹭了蹭司机的裤腿,引得毛利兰连呼“卡哇伊”,羽生清安的目光也不由得被吸引了,比起案件,他对美好的事物更感兴趣,看着眼前的小猫咪,他想着是不是也给柚子买一只。
小孩子和宠物一起长大一般性格会很好。
“它大概是饿了,我去给它准备点吃的。”司机时任的笑容很温柔,抱着猫走了。
毛利小五郎提出跟着目暮警官去查看尸体,后者只允许了毛利小五郎一个人去,毛利兰和羽生清安对尸体也不感兴趣,便一起去看司机喂猫。
柯南仗着自己身形矮小,偷偷溜进了大木由社长的卧室,不过他没注意到,羽生清安看着他的背影,会心一笑。
“怎么了?羽生先生?”毛利兰看了看忽然露出笑意的羽生清安,好奇地问道。
“啊,没什么,只是在想如果我买只猫回去给柚子,她会不会很开心。”
毛利兰露出温柔的笑脸,“羽生先生真是个好父亲呢。”
人家当父亲的看到猫咪还想着自己女儿,再想想自家老爸,香烟啤酒小钢珠……
毛利兰脸上的笑容逐渐开始僵硬。
两人到了客厅,羽生清安注意到茶几上摆放的鲜花已经枯萎衰败了,不由有些可惜地拾起一片黄叶。
“羽生先生也喜欢插花吗?”毛利兰在一旁歪头问道。
“我实在没什么艺术细胞,并不会插花这种文艺的事情,只是单纯喜欢好看的花朵而已。”羽生清安顿了顿,“而且,插花虽然美,但是却太过脆弱,一周时间就会枯萎凋零。我还是更愿意看到它们在泥土中自然生长。”
“很温柔的人呢。”毛利兰笑眯眯的,“羽生先生也是,时任先生也是。”
“是吗?”羽生清安笑了笑,转头看向正在阳光玻璃房里喂波斯猫罐头的司机时任。
柯南偷溜进案发现场,还高调发言,将自己的发现说出来之后,理所当然地被毛利小五郎拎着后衣领扔了出来。
不过他也不懊恼,案发现场除了死者死前大量出汗这一线索之外,并没有太多值得注意的事情了。
一边低头沉思,一边迈着小短腿走到了客厅,看着正和羽生清安相谈甚欢,笑容不断的毛利兰,柯南猛然醒过神来。
好像不对啊!
自己不过刚离开一会儿,两个人就这么熟络了?
他心中一慌,连忙跑过去扒着茶几问道:“呐呐,你们在聊什么呢?这么开心,带我一个好不好?”
“啊,柯南,你刚刚跑到哪里去了?”
毛利兰嗔怪地看了他一眼,这个孩子总是这样乱跑,本来她还觉得小孩子活泼一点没什么,但是刚刚听羽生清安说了些柚子的乖巧懂事,不由得升起了一种别人家孩子的心理。
“我去厕所了。”柯南不知道毛利兰怎么忽然有些气恼,弱弱地解释道,然后连忙拉回话题,“你们刚刚在说什么?也说给我听好不好?”
“真拿你没办法。”毛利兰无奈又宠溺地揉了揉柯南的头发,一脸不好意思地转头跟羽生清安解释,“这孩子总是好奇心很强,又很爱乱跑。”
这副样子像极了团地主妇们交流养娃心得,抱怨自家孩子淘气。
“这样很好啊,小孩子就应该多活动,这样才能健康,柚子就不怎么爱出门,对此我也是很头痛,以后就拜托柯南多带我家柚子出门玩了。”羽生清安也跟着摸了摸柯南的脑袋。
“听到没有柯南,以后你要多照顾下柚子知道了吗?”毛利兰帮腔道。
柯南:……
006 我有办法
柯南看着和羽生清安聊得热烈的毛利兰,仿佛看到了十年前自己老妈和邻居讨论起自己的样子,一时间很是蛋疼。
不过事情总归比自己担心的要好得多。
既然没事了,柯南提着的心放回了肚子里,开始重新思考起案件来,一边想着一边顺手从茶几上的盘子里拿起一颗巧克力。
嗯?
柯南心中一动,打开包装纸,发现巧克力都化了,又看了一眼明明十分显眼,但他刚刚就是没注意到的花朵全枯萎的花瓶。
一旁的垃圾桶里似乎放着什么,柯南像是看到了亮起标记的提示,连忙将垃圾桶里的东西倒出来翻看。
“你看,他又开始了,总是这样淘气,乱跑,乱动的。”毛利兰一脸无奈地跟羽生清安抱怨。
“小孩子好奇重是好事,这样学东西才快,我看这孩子就很聪明。”羽生清安打量着柯南的大脑袋,感觉这个脑容量就是先天天赋了。
“这倒也是,这孩子的确很聪明,懂得很多我都不知道的知识,他说都是看电视学来的,看样子真是学的快。”毛利兰有种老母亲的自豪和欣慰,自家娃也是有优点的嘛。
“不过也不知道是不是看电视看多了,他这么小就近视了。”
羽生清安看着柯南在那里盯着垃圾沉思,笑着说道:“根据最新的科学研究成果来看,并没有发现近视和电视有什么直接关系,主要还是认为户外活动不够,太阳光照不足,影响了小孩子的视神经发育,所以才会近视。”
“我也是因为这个原因才苦恼柚子不爱出门玩。当然也有有我这方面的缘由点,最近工作太忙了,总把她一个人丢在家里,而我的日语口音又有些问题,所以常常让她在家里跟着电视上的节目学发音。”
羽生清安有些汗颜,哪怕有着原主的肌肉记忆,他的发音还是有不轻的口音,甚至比柚子都差一点。
“一个人……柚子的妈妈呢?”毛利兰小心地问道。
“不在了。”羽生清安简单地答道。
他其实也不知道具体什么情况,囿于某些原因也不好直接问柚子,但从住民票(类似国内户口)上的信息来看,应该是没有了吧,不然柚子为什么会出现在羽生家呢……
想起他之前问柚子问题的时候,那孩子心虚游移的眼神,攥得发白的指节,可怜巴巴的样子,他不由眼神温柔起来。
“抱歉。”毛利兰一脸歉意,感觉自己不该提起别人的伤心事,顿了下,“如果工作忙的话,你可以把柚子放在我家的,只要我在家的话。”
如果只有自己老爸在家,那还是算了吧,让他带孩子恐怕还不如柚子一个人呢,毛利兰暗自吐槽。
“那太麻烦你了。”
“没关系,不用太在意的,反正我也要照顾柯南。”毛利兰摇了摇头,看向柯南的方向,“柯南?人呢?”
刚刚还在翻垃圾桶的柯南已经不见了,只留下一地垃圾。
“在跟司机先生说话。”羽生清安指了指外面的玻璃房。
“这孩子,真是的,弄得这么乱也不知道收拾一下。”毛利兰一边抱怨,一边蹲在地上收拾起来。
没过一会儿,柯南摸着下巴,一脸凝重地回来了,进展很不错,从秘书和司机两人的口中,他得知,司机时任先生两年前曾经和朋友开了个软件公司,一年后倒闭了,而朋友也绝望自杀。
倒闭的原因似乎是死者大木由社长明目张胆地下黑手,而半年前这位司机先生却回过来低头做这位社长的司机……
柯南已经看穿了真相,现在就差证据了。
死者不自然的出汗量……
昨天刚买回来今天就枯萎的插花……
十分怕热如今却安然无恙的长毛波斯猫……
软件、空调、心脏病、猝死……
一个个关键词在他的脑海里飞舞碰撞,直到……
“呵,我大概知道了……”柯南双手插袋,露出自信的笑容。
下一秒,整个人悬空而立,柯南手足无措地挣扎着看向身后。
“你知道什么了?把人家垃圾桶弄得一团糟就跑掉,一点都不礼貌,知道吗?”毛利兰唬着脸训斥道。
“呃……哈哈……对不起,小兰姐姐,我知道错了。”柯南一脸乖巧,摸着后脑勺低头认错。
“好了,好了,也不用这么严厉嘛,我看柯南只是忙着查案一时忘记了而已。”羽生清安劝道。
“那好吧,看在羽生先生的份上,这次就算了,下次再这样,我可不会再轻易放过你了。”毛利兰兀自忿忿。
“嗯嗯,一定不会了。”柯南连连点头。
等等!
柯南悚然一惊,猛地抬头看向笑眯眯的羽生清安,他怎么知道自己是在查案?
难道……
“这孩子简直和某个家伙一样,对于侦探游戏可是痴迷的厉害。”毛利兰想起了某个让人恼火的家伙,忍不住抱怨着。
“哈哈,我小时候也对侦探游戏很感兴趣,现在想想也真是怀念。”羽生清安又和毛利兰聊起小时候的一些趣事。
柯南总算放下心来,真是虚惊一场,还以为自己是工藤新一的事实被发现了,原来只是以为自己在学大人玩侦探游戏。
重新放下心来,柯南趁没人注意自己,偷偷往屋子外溜。
“柯——南——,你又要跑到哪里去?不许去给爸爸捣乱,听到没有?”毛利兰的声音从背后响起。
柯南干笑着回头道:“我只是去趟厕所……”
“怎么又去厕所?”毛利兰眉头微蹙,“算了,去吧去吧。”
柯南如蒙大赦,赶忙溜走。
“这孩子,总是往厕所跑,不知道怎么了……”毛利兰嘀咕道。
“与其这样担心,不如抽空带他去医院检查一下,没事也就放心了。”
“嗯,说得没错。”毛利兰表示认同。
走廊传来一阵脚步声,毛利小五郎一脸颓丧地走了回来,身后是面色疲惫的目暮警官。
“怎么样了爸爸?有线索了吗?”毛利兰连忙上前关心。
毛利小五郎摇了摇头,“尸体上没有任何他杀的迹象,只能等进一步的尸检解剖报告了,要是没有更进一步的线索,只能认为是……意外了。”
目暮警官擦了下额头的汗,“课里还有很多事要做,我一会儿还得回去一趟,这起案件只能先放着了。”
忙碌了一上午都没来得及休息,结果一无所获,两个中年男人都有些精神不振,看着这一幕,羽生清安犹豫了一下,开口道:
“如果能等到傍晚的话,或许我有办法查清真相。”
007 柚子的身世
虽然满腹疑惑,但是这起案件暂时也没什么头绪,所以目暮警官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态度,还是选择了相信眼前的年轻人。
毕竟,反正不要钱,多少信一点。
更重要的是,自己的毛利老弟靠不住,眼前的这位年轻的羽生社长,又表现出了侦探们一贯的优良特质——吊人胃口,不肯说清到底是什么办法。
这便让目暮警官觉得这事儿多靠谱了几分。
说了些场面话之后,他便匆忙往警视厅赶了,现在刚刚正午,距离傍晚还有段时间,课里的事情堆积如山,他没那个联邦时间在这里空耗。
“我们先回家吧,小兰。”
毛利小五郎不想继续呆下去了,除了对案件一头雾水,无能为力的尴尬,还因为死者是个社长,让他很是不自在。
“爸爸,我们等羽生先生一起吧,我想再跟着看看。”
见毛利兰一脸感兴趣的样子,毛利小五郎颇有些不爽,他拉着女儿躲到一边,有些气急败坏地道:
“我说,你该不会是被那小子花言巧语骗了吧?虽然他长相不错,但你可要知道他是有女儿的,而且干的还是这一行,你可不能被他的皮囊迷惑啊!”
毛利兰脸一红,没好气地用粉拳“轻轻”锤了他胸口一下,毛利小五郎心脏骤停。
“爸爸你胡说八道些什么呢!我只是看到羽生先生这样努力工作的样子,就想到小时候你抓猫抓狗时努力的样子了。”
毛利兰的目光越过毛利小五郎,看着不远处羽生清安的身影,仿佛看到了自己父亲现在和过去的样子。
然后更加气愤了,怎么就从一个模范父亲变成一个中年颓废大叔了呢?一点都不让人省心。
“吁——”
差点被捶断气的毛利小五郎总算缓了过来,听了毛利兰的话放下心的同时,又有些感动,女儿能体谅当父亲的工作的辛苦,这比什么恢复疲惫的灵药都管用。
就是……在女儿心中,难道自己就只有抓猫抓狗的样子印象最深刻吗?
“咕噜——”
纠结于自己伟岸父亲形象的毛利小五郎大概是耗费了太多能量,肚子发出响亮的抗议。
“已经是中午了,我肚子有些饿了,我们先去吃饭吧?”羽生清安回头,带着笑意主动开口,缓解了毛利父女的尴尬。
“也是呢,都中午了,不过柯南怎么还没从厕所出来?”毛利兰蹙眉,转身,脚下生风,直奔卫生间。
没多久,她又慌张地跑了回来,“柯南不见了!”
毛利小五郎捂着肚子,一脸不耐,“这小子,真是的,成天乱跑,不给人省心。”
嘴上这么说着,但身体却很诚实,立马动身开始跟着女儿找人,问了司机和屋里的警员,都说没看见,又问了守在门口的警员,总算知道柯南早早地就跑掉了。
“这孩子到底去哪儿了?”毛利兰一脸担心。
“先别急,他有什么相熟的朋友,或是经常去的地方吗?”羽生清安也是不清楚柯南去哪儿了,但是他知道柯南不是真的小学生,用不着太过担心。
柯南的目的就是查案,从眼下的信息来看,他最可能的行踪有两种,追查两位嫌疑人和找阿笠博士帮忙。
目前司机还在大木由社长家这里,秘书则跑去巨木公司通知高层领导了,那么柯南能去的地方无非就是那几处——巨木公司、司机家、银座,以及阿笠博士家。
最后一个显然是最容易确认的,当然,羽生清安也不是真的想确认,他很清楚,只要电话打到阿笠博士家,柯南就一定“在那里”。
果然,在羽生清安的提示和引导下,毛利兰拨通了阿笠博士家的电话,得到了柯南在那里的消息。
“博士,麻烦你让柯南接电话。”毛利兰饱含怒气,对面的阿笠博士瑟瑟发抖。
手忙脚乱的翻出备用的变声器,调到柯南的声音,阿笠博士这才掐着嗓子回话。
“我在阿笠博士家玩,不用担心我,小兰。”
“嗯?”先平后上的长音,明显的不满。
“啊,小兰姐姐,哈,哈哈……”阿笠博士满头大汗地干笑着。
“柯南你要去阿笠博士家玩,好歹先跟我说一声啊,知不知道我有多担心……”
毛利兰絮絮叨叨,阿笠博士一脸苦笑,新一这家伙,回头必须找他算账,害得自己这么大岁数了,还要顶着老脸装嫩。
一番训斥后,毛利兰总算放下了电话,然后三人一起到附近找了个家庭餐馆应付下午饭。
此时的柯南正一边叼着面包片一边朝司机家赶去。
从阿笠博士家得到的线索——心脏病人骤冷骤热会导致猝死、用软件可以自动操控空调变温。
只差最后决定性的证据了!
……
铃木园子拿着手帕帮身边的柚子擦了擦嘴角的料汁,一直等到中午都没人回来,她又不擅长做饭,只好带着柚子到楼下波洛咖啡厅吃了。
正餐是番茄火腿起司三明治、烤松饼,配上牛奶,餐后甜点为萨赫蛋糕。
柚子的小舌头舔了舔嘴唇,眼睛都快睁不开了,摸着自己浑圆的小肚子打瞌睡。
如果不是从她语焉不详,又颠三倒四的叙述中,依靠过人的脑补能力,补全了故事,铃木园子恐怕会认为羽生清安是个十恶不赦的大混蛋,连饭都不给孩子吃饱,所以才饿得这么瘦小。
铃木园子还有心思小口抿着红茶,所以这显然不是之前以为的什么恐怖故事,但其实也没差多少。
大概在某个雨夜,羽生清安帮着父亲送葬回来,打算卸下理应空着的棺材清理时,忽然发现里面有动静。
哪怕是做这一行的世家,也不意味着就不怕这种诡异的情况了,反而可能在故老相传的流言里,逐渐形成一些忌讳和规则。
眼下这种情况,显然并不是第一次发生在这个行当里,参考以往的传说,可能是怨灵残留,可能是妖物作祟,总之不是什么好事。
然而羽生清安只是大学毕业回来继承家业的,对于这一行并没有太多认知,从小父亲也没有向他灌输太多这一行的知识,并不想他继续干这个。
无知者无畏,所以,他打开了……
008 桃花妖
幽暗闭塞的狭小空间,被吓到连哭泣都不敢的小女孩,在被人抱在怀里的那一刻终于忍不住哭了出来。
棺材是那样冰冷刺骨,怀抱是那样温暖安全,所以她死死地抓着羽生清安的衣服不肯放手,一直哭到晕厥。
“你还年轻,还没成婚,怎么可以收养女儿?明天我去找那个呆头警官,看看能不能找到她的家人。”
柚子缩成一小团,小手攥紧在胸前,躲在被子里,不敢发出一点声音,默默听着羽生父子讨论对她的处置。
结果显然是找不到的,能故意寻找无人看顾棺材的空档,将孩子藏进去,怎么可能会轻易被找到踪迹。
到最后不同意羽生清安收养女儿的羽生爸只能自己收养了,所以名义上,柚子应该是羽生清安的妹妹。
但是现在柚子却管羽生清安叫爸爸,铃木园子自然觉得奇怪,追问之下,柚子也没再隐瞒,老老实实地说了个清楚。
后来,羽生清安的父亲出了意外,他悲恸之下以酒浇愁,结果不小心碰到了脑袋,直接跟着没了,再次醒来便换了个灵魂。
而柚子的角度看来,就是他醉酒撞昏,醒来之后失忆了。
一直将羽生清安当做父亲来亲近的柚子,在希望有个父亲疼爱自己的渴望下,撒谎了。
她告诉“失忆”的羽生清安,自己就是他亲生女儿。
然而……小小的柚子并不知道有住民票这种东西,上面明确记录了她的身份和羽生家的关系。
这些事情羽生清安早就知道了,但面对一个只是渴望安全感的可怜巴巴的小孩子,羽生清安自然也不会刻意去揭穿什么,就当她真的是原主的女儿好了。
柚子年纪小,不懂什么证件之类的,所以以为羽生清安被自己骗到了。
铃木园子则是有点呆,平时也不用什么住民票,用到什么手续都有人帮着办,也没往这上面想,所以也跟着以为羽生清安不知道。
于是这一上午,就在柚子的哭泣认错,觉得自己是撒谎的坏孩子,爸爸会不要她了,以及铃木园子的竭力安慰中过去的。
虽然不能真切体会到柚子对亲情,对家的渴望,但是看着她哭泣的样子,铃木园子总是不由得想起小时候英里阿姨离开家时,小兰伤心的模样。
也是从那年开始,小兰逐渐从一个爱哭的小女孩变成了现在贤惠持家的少女。
吃饱了饭,哭累的柚子睡了,同样被折腾得很累的铃木园子抱着她回了事务所,两个人挤在沙发上沉沉睡去。
……
时间到了傍晚,太阳即将沉没海平面,目暮警官正了正帽子,擦着汗问道:
“羽生先生,差不多要到时间了,可以说说你的办法了吧?这尸体我可按你说的一直没抬走,再这样下去,可是会腐烂掉的。”
这天虽然不算大热,但也着实不是什么凉爽的天气,哪怕屋内空调刻意调低了,也无法阻止尸体继续衰败。
羽生清安盯着远处,直到太阳完全消失了,这才回话,“可以了,有什么想要知道的一会儿直接问死者就行了。”
“问死者?”目暮警官和毛利小五郎异口同声,一副你在消遣我的表情。
“羽生先生是说死者的尸体会说话吧?电视上的侦探不是常常会这么说嘛。”毛利兰帮着解释道。
羽生清安:“不,我说的就是直接问死者,字面意思。”
毛利兰、毛利小五郎、目暮警官:“……”
眼看羽生清安大踏步地朝着死者卧室走去,目暮警官也深吸一口气跟了上去,不管怎么说都等到现在了,也不差这一会儿了,如果真的只是胡说八道,那也等会儿再说吧。
毛利小五郎和毛利兰面面相觑,也跟上。
在死者床边站定,羽生清安掏出一张蓝色符纸,在三人莫名其妙的眼神中,装模作样地念起不知名的咒语。
而后,异变突起!
紧闭的门窗依旧如常,房间内却有粉色的花瓣凭空飘落,随后,花瓣聚集,下一秒,烟雾一闪而过,一个身着粉红衣裙的可爱女孩便出现在众人面前!
“想让我助你一臂之力吗?”
是京都腔啊……三个已经目瞪口呆的围观群众脑海里下意识想到,这大概是关东人的本能反应了。
还是毛利兰的接受能力强一点,她回过神来,问道:“羽生先生,这是……”
目暮警官和毛利小五郎也下意识地看向一旁的羽生清安。
“如你们所见,式神,桃花妖。”羽生清安依旧笑容平淡,他也实在激动不起来。
毕竟……当初发现金手指的时候就激动过了,但也在了解了金手指具体情况后被打击过了。
原本以为自己大概是举世无敌了,结果在第一次抽卡后,莫名弹出个选择本命式神的选项框,选完了之后才发现,只有自己选的本命式神——桃花妖,是可以触碰的,技能是可以完整释放的,而其它式神都只能当烟花看……
所以表面上自己是个阴阳师,实际上是个露天全息电影的放映员……
目前所拥有的超凡力量,除了本命式神桃花妖之外,也就只有小纸人了,能……拿来做做家务什么的……
也不知道这个奇怪的,没有说明书的金手指,后面还会不会发生什么变化,总觉得它还不完整。
不过经历了死而复生,期待落空,羽生清安也有点大彻大悟的意思,人生还是知足常乐的好,一切随缘吧。
“啊,还真的是桃花呢。”毛利兰蹲在地上,看着手心里的花瓣惊奇道。
重点是这个吗?目暮警官眼皮直跳,艰难开口,“所以,这世上真有式神这种东西?阴阳师也是存在的?”
羽生清安清了下嗓子,言辞闪烁地解释,“呃……也不能这么说吧,有一些超出常理的东西和能力,但是……也没你想的那么厉害,嗯,就理解为末法时代吧。”
“末法时代?”毛利兰和目暮警官一脸茫然。
“嗯,就是超凡力量衰败了。”
目暮警官和毛利兰似懂非懂地点点头,一旁的毛利小五郎从刚刚开始就一言不发,脸色煞白,此时此刻他忽然冲到羽生清安身前,用力抓着后者的手。
“大师!我该不会真的是瘟神吧?”
009 死者复生!
看着忽然扑到自己面前的毛利小五郎,羽生清安也是吓了一跳,听清他的话之后更是面色古怪。
万万没想到,还能这么理解。
好像……也没什么毛病?
“大师,你说我克死社长,这事儿到底还能不能有救?要是传出去我这个侦探就干不下去了啊!”毛利小五郎一脸诚恳地向羽生清安请教。
普通人家哪有那个闲钱请私家侦探,他参与的案件死得社长多不是没道理的,毕竟目标客户群的圈子在那儿。
这也是羽生清安找他合作的基础——目标客户群一致。
但是羽生清安自家人知道自家事,自己几斤几两,拿的什么钻,心里一清二楚,除了能把死人唤醒一段时间,放几个全息动画,他其实什么也不会。
羽生清安在脑袋里盘算了一下说辞,缓缓开口,“毛利侦探误会我的意思了,我之前并没有说过你是克死社长。”
“哦?”毛利小五郎眼睛瞪大,充满希冀,莫名有些喜感。
“嗯,我只是说你参与的案件里受害人不少是社长,而你刚刚的想法其实是倒果为因了,正确的理解应该是,你身为侦探,被这些特殊案件吸引了。”
见他还是一脸茫然,羽生清安有些挠头,然后忽然想起一句话,“就像鲨鱼闻到海水中的血腥味,虽然你并没有主动去寻找,但潜意识里的本能就将你带到了现场,这正说明了你在侦探这一行的天赋。”
毛利兰歪了歪头,这话……怎么这么耳熟,好像是……新一说过的?
“哦?原来是这样!好像很有道理啊……原来我是个天才!”毛利小五郎沉吟了一会儿,挺直腰板,十分轻易地接受了这个设定,仰天长笑,“不愧是我名侦探毛利小五郎啊!”
目暮警官斜睨了他一眼,轻咳一声,吸引了众人注意,然后开口:“羽生老……咳,羽生大师,请问你说的查明真相的方法……”
见到这么颠覆世界观的场面,目暮警官马上对羽生清安之前的话深信不疑,下意识地想叫老弟,又觉得不够尊敬。
“嗯,一会儿我会让我的式神将死者唤醒一段时间,这种状态会持续到黎明,也就是太阳升起为止,所以,你想知道什么直接问就好。”
羽生清安沉吟了一下,又补充道,“当然,要注意控制好他,别让他跑出去了。”
“怎,怎么,跑出去会造成很严重的后果吗?”毛利小五郎结结巴巴地问道,他的喉头耸动,明显是想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
抱着自己的胳膊,有些瑟瑟发抖,想起在灵车后车厢里的时候那种阴寒入骨的感觉,毛利小五郎十分怀疑当时有鬼魂就缠在他身上!
“也许吧……”羽生清安说得模棱两可,他主要是考虑到不想在大范围传开自己的特异之处,而是想在特定群体间传播,也就是目标客户群。
虽然后续即便通过送葬可以获得更多的式神,但其实也不会有什么大用了,都只是幻影,无法再对现世产生什么影响。
只是除此之外还可以得到不少小纸人不是嘛,拿来干家务,逗孩子玩还是蛮不错的。
最重要的是通过口口相传,打出名声,获得更多报酬,目标是财务自由!
这样就能给柚子提供更好的教育成长环境,自己也能有更多余裕去享受生活。
但是要在公众层面传播开的话,走到哪里都被人认出来,那就太麻烦了。
“请放心,我一定看管好死者尸……咳,大木由社长,不会让他逃出去的。”目暮警官一副看押重刑犯的表态。
现场忽然沉默,三人眼巴巴地看着羽生清安。
这样被盯着有些不自在,但是总要习惯的,羽生清安深吸一口气,从怀里拿出一把纸扇。
啪——
伴随纸扇打开的一声脆响,一阵烟雾迅速升腾而起,又快速散开,刚刚还一身西装的羽生清安立马变成了穿着蓝色狩衣的阴阳师。
恬淡温和的面容变得有些冷峻,胡子也不见了,变得更俊秀了。
羽生清安心念一动,给桃花妖下了命令。
只见桃花妖挥手一招,空中飘落的花瓣仿佛都收到了命令,按着她的意志聚集起来,在大木由社长的尸体上空围成一圈,而后一个泛着粉红光芒的结界凭空浮现。
“哼,不准给我装死,快点起来战斗!”
战斗???
目暮警官三人面面相觑,这是要打谁啊?
羽生清安目光投向窗外,假装没听见,这不好解释啊,难道要说自己这个式神,和那个传说中的不太一样,只是个按设定好的程序活动的傀儡木偶?
那岂不是……嗯……好像也没什么问题。
反正也没人见过真的式神,都是传说,自己才是握有话语权的人啊……
大木由社长的尸体猛然睁开眼睛,然后茫然地坐了起来,看着一屋子人,还有飘荡的桃花,久久都没缓过神来。
目暮警官和毛利小五郎先是被他吓了一跳,后退了两步,震惊之余,也盯着他小心看了半天,但还是不见他说话。
目暮警官有些等不住了,他试探着开口,“那个,羽生大师啊,他这个,算是复活了吗?”
“复活?”大木由社长猛地转头,死死盯着目暮警官,吓得他和毛利小五郎互相抱着,又是连连后退,一直到背后紧贴着门,退无可退了。
“对了,我好像死掉了……”大木由社长低头看着自己的手心,又摸了摸身上,好像没什么感知。
有些慌了。
又摸摸心脏。
不跳!
他急了,一手死死抓着心脏前的衣服,一手按着床就要下来,“到底怎么回事?我到底是死了还是没死?我……到底怎么了?”
他佝偻着胖胖的身体,伸长脖子,瞪圆了的眼睛像是要掉出来,有些歇斯底里地看着惊慌的毛利二人,然后又回过头看向表现得很镇定的羽生清安。
“你应该记得吧?”羽生清安的平静也让大木由社长多少恢复了些许理智,“心脏停止跳动之后,大脑还会维持一段时间的活动,所以,你应该知道自己已经死去的事实。”
这是羽生清安亲身经历过的,一手经验。
010 柯南:这个犯人太过果断
“是时任,一定是那个混蛋!”
好说歹说总算让这位第一个享受死而复生待遇的“幸运儿”接受了事实,虽然……他的理解有些……嗯,不那么准确。
活了,但是没有心跳,所以没完全活,他大概以为自己是类似僵尸这种存在了。
在目暮警官询问并告知了调查到的一些状况后,大木由社长很快意识到了问题,身为心脏病患者,他的主治医生是叮嘱过他不能骤冷骤热的,所以他很平时就很注意。
而昨晚明显不对劲儿,哪怕一开始是处于睡眠中,但是被痛苦折磨醒之后,也能意识到温度不对。
能偷偷改变自己屋内空调的智能控温程序,又有这个动机、能力和机会的,就是自己的司机时任!
听了大木由社长毫无条理地讲述了一通他对司机时任的“恩情”,以及对方“忘恩负义,狼子野心”的本质,目暮警官叹了口气,“所以,你真的想不到更直接到证据了吗?”
全是一面之词,还多半是猜测和误导,没有任何明确的证据,就知道暴躁地喊自己去把司机抓起来,目暮警官感觉心很累。
羽生清安也有些尴尬,这是他没想到的,手段太过高科技,人家都没露面就干掉了死者,一点漏洞线索都没留下。
难道还能指望对方的电脑里留着篡改用的程序吗?
能用这么高科技的手段杀人,还是潜伏了半年的冷静型犯罪,怎么可能。
毛利小五郎恢复了精神后底气很足,自己可是天赋型的名侦探,他右手在嘴前虚握,轻咳一声,严肃道:
“目暮警官,总之,我们还是先把时任先生带过来再说吧,说不定,见到自己杀死的人,就这样活生生地站在自己面前,会吓得露出马脚。”
或许是精神状态能让人焕然一新,毛利小五郎提出的意见居然听上去还蛮靠谱的,目暮警官点头认可,虽然嫌疑人刚下班回去没几个小时,这会儿又把人叫来不太好,但是……也没更好的办法了。
早点解决早点完事吧,今天的信息量太大了,他感觉眉心有些发胀,不知道是不是被超凡力量波及到了……
……
“时任叔叔,我可以玩一下你的电脑吗?”,时任家里,柯南正人畜无害地忽悠着嫌疑人。
忽然,窗外传来报警器的声音,司机时任面色一变,连忙走到窗边向外张望。
“时任叔叔,那辆车是你的吗?”柯南在一旁指着下面又是警鸣又是闪灯的车问道。
“那是公司的车,报警器一般不会乱响啊……”司机时任眉头微蹙,感觉很奇怪,“我下去看一下。”
柯南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嘴角上扬,然后急忙坐到电脑桌前,开始调查里面储存的东西。
“先调出纸牌游戏做掩护,他很快就会回来,我必须一边玩游戏一边调查才不会被发现……”柯南嘴上喃喃,手上动作十分利落。
“再快点,再快点……”
一个个文件夹搜查过去,柯南的神经也紧绷着,大耳朵仔细注意着门外的动静,随时准备关掉文件管理器。
然而,一分钟、五分钟、十五分钟过去了,柯南已经把电脑仔仔细细翻了两遍,人还是没回来。
“不对劲儿啊。”柯南眉头紧锁,忽然一惊,“糟了,难道他其实一直在门口偷偷观察我,根本没打算让我离开这里,所以才没有制止?”
想到这里,他浑身紧绷,小心翼翼地朝门口瞄去,尽管他之前就不时瞄一眼,但是这次额外仔细。
很安静……
很反常……
他轻手轻脚地爬下椅子,然后神情凛然地小心靠近门口,心中默数三个数,猛然打开大门!
空无一人……
但是柯南并没有放松警惕,他借着屋内偷溜出来的几缕光,眯着眼睛朝两侧黑暗的走廊看去。
还是很安静。
回屋,关门,锁上防盗栓,确保身后安全,柯南扒到窗边,探头朝下张望。
车没了……
嗯?车没了?人也没了!
柯南懵了,这是什么情况,把自己丢在家里,开车去哪儿啊?
该不会……是发现了自己的目的,所以提前逃了吧?
这也太干脆了!!!
经历了这么多案子,就没见过这么果断的犯人!
“麻烦了,从他离开已经十多分钟了,已经不可能找到他的踪迹了。”柯南嘴角剧烈抽搐起来,两眼一片茫然。
但也只是发呆了一下,他就恢复了过来,“来都来了,先把这里查完再说吧,刚刚那个白色小球是什么来着,一会儿电话问问阿笠博士……”
……
另一边,大木由社长家,被电话忽然叫来的司机时任心中隐隐有些不安的感觉,难道是他们查到了什么,自己留下了手尾?
按照门口守卫的警员指示,他一路走进别墅,屋内无人看守,客厅的门口站着两个人,一个胖胖的警官,一个白天见过的年轻人。
他心中有些警惕,面上装做无事,问道:“请问是案件有进展了吗?”
目暮警官点点头,“的确有些进展,接下来还有些事情需要你配合一下,麻烦你大晚上跑一趟了。”
三人进到客厅,毛利兰从沙发上起身,一脸好奇地看着羽生清安,想知道他到底要怎么做。
之前毛利小五郎的想法虽然听上去很不错,但是目暮警官怕嫌疑人和死者当场打起来,那场面未免有些失控。
而且万一闹大了……嗯,也实在不好交待,就算不打起来也不好交待,总不能跟上面说嫌疑人和死者当面对峙,指认了凶手吧?
这种事情写进文件里它也不合程序啊,万一被警视厅那些个驻扎记者知道了,绝对会毫不留情地大加讽刺的。
搜查一课,目暮某某,亵玩职权,居然在正式的案件档案里,使用了如此侮辱人智商的说辞,这绝对是严重的冤假错案,能让这种人当上警部,整个警视厅都有责任!
一想到那个场面,目暮警官就有些后悔了,谁知道这个年轻人是认真的,现在好了,就算不用死者指认,回头验尸报告也不好写了,全都乱套了……
011 攻心!
除了目暮警官的满腹担忧,羽生清安其实也不太想让司机时任知道。
一来,人家好不容易复仇成功,还没消化完复仇的喜悦呢,自己这面就把人复活了,这未免太过分了。
虽然,所谓的复活只是临时的,叫唤醒才更恰当点,黎明之前就会恢复原样,但是……那也够打击人积极性的了。
万一年轻人热血冲头,想当场再杀一遍呢?那场面就太暴烈了,会让目暮警官很难做,以后还要打交道很久呢,总要多替人想想,初次见面留个好印象。
二来,自己的特殊能力也实在不想传播的太广,就这样跟着毛利小五郎接委托也够用了。
而且所谓的秘密只要有第二个人知道就不会是秘密了,接下来,总会慢慢传出去的,甚至比自己主动宣扬更加可信。
人们总是愿意去相信自己费劲心思打听到的消息,而对摆在台面上的嗤之以鼻,羽生清安相信自己展现出来的特殊能力,很快就会吸引到一大批够分量的客户。
所以,虽然想法不那么一致,但羽生清安和目暮警官都拦住了毛利小五郎的冲动,决定先按羽生清安的方法试一下,不管用的话再让嫌疑人见见复生的死者。
羽生清安不会推理,那他有什么办法呢?
嘴炮。
没错,所谓君子可以欺之以方,眼前这个嫌疑人不像是那种说不通道理的人,这个世界的人又这么吃这一套,柯南可以,没理由他就不行了,羽生清安觉得机会很大,可以试试。
这也是没办法的办法,柯南迟迟不出来解决问题,他也不知道这案子要花几天才能解决,那面死者复生的时间就这么一晚,迟了就不好谈送葬委托了。
服务行业嘛,总讲究一个顾客至上,在他这里自然就是死者为大,凶手都没抓到,死者还在卧室里满屋子乱跑抓狂呢,这时候说什么送葬安魂,未免也太难以取信于人。
“时任先生。”
羽生清安开口,吸引了司机时任的注意力。
“你和大木由社长的恩怨,我们已经调查清楚了,暗下黑手,逼死朋友,夺取成果,谩骂侮辱,你有足够的理由怨恨他。”
司机时任牙关紧咬,两腮肌肉绷紧,指甲在手心刺出血红,强自露出笑意,“社长人……还是很好的,收留了没去处的我。”
羽生清安摇摇头,“半年时间,你花了半年时间潜伏在他这里,这半年时间,你一直没有忘记仇恨,所以我觉得你应该有足够的时间去想清楚,你对他的怨恨,到底值不值得你去杀人,以及去付出杀人被抓后所需要付出的代价。”
“我这样说应该没问题吧?”羽生清安盯着司机时任的眼睛看,后者一言不发,偏过头去。
“我甚至猜想,在这半年里,你除了完善自己的杀人计划,可能还会去了解,杀人之后,被抓到,具体会被怎样判决。”
没有反驳,但也没有承认,更没有辩解,司机时任只是面无表情默默听着。
羽生清安在客厅里有节奏地踱步,“其实不该是这样的,你这样让人觉得很可惜,很失望,知道吗?”
司机时任面露激动,但却欲言又止。
“我不是说你该不该杀人这一点,那些事没人比你感受更深刻,我只是个旁观者,甚至不了解完整的情况,没有那个立场与资格去评判你遭受的痛苦折磨,值不值得你去这样做。”
时任抬头,诧异地看了羽生清安一眼,轮到旁边的目暮警官欲言又止。
“但是,抛开这一点不谈,你确实有错的离谱的地方。”
时任和羽生清安对视着,后者平静的眼神让他感觉自己似乎真的有错。
“我刚刚说,你有足够时间去想清楚,到底你心中的怨恨,值不值得你去杀人,以及付出相应的代价,现在那位社长死了,所以我就默认你是想清楚了的,是觉得值得的。”
“那么问题来了,你用了些小花招,将你自己撇清了,你在试图逃避自己应该付出的代价。”羽生清安盯着时任的眼睛,一步步靠近。
“你觉得自己心中的怨恨足够炽盛,所以去杀人,但现在为什么不愿意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
“这是不是说明其实你心中对那个人的怨恨并没有那么深?并不觉得那些事值得你为此偿命?不然你不该是了无遗憾地自首吗?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躲躲藏藏!”
时任心跳漏了一拍。
“你知道你的行为像什么吗?”羽生清安按着时任的肩膀,死死盯着他的眼睛,后者挣扎着避开目光。
羽生清安松开手,任由他退到墙边,口中继续说道:“我们通常很佩服一些人,那些敢于为自己言行负责的人,也总是会教育孩子,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我想你父母应该也这么教过你吧?”
“我们认为小偷是卑劣的,因为他拿了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却不肯付出相应的金钱,我们鄙夷偷税漏税的家伙,尤其在联邦,没有比这更严重的丑闻了。”
“原本我是同情你,欣赏你的,你为了朋友,为了你们共同的成果,甘愿忍辱负重半年,只为了复仇。”
“这听起来多感人?谁能在道德上说一句你的不是呢,都觉得你很可惜,这世道太为难你了,但是现在呢?”
羽生清安忽然提高音量,“你在逃避你的责任,你将一个原本没有瑕疵的感人复仇故事,变成了一个卑劣者的谎言,让人觉得恶心!”
羽生清安忽然气势汹汹地走向时任,拉着他的手腕,将他拖到目暮警官面前。
“这世上每一件事都要有人去承担代价,你逃避了你应付的代价,可耻地将它抛给了别人,你自己看看你眼前的这位警官!”
时任被羽生清安强按着看向面容疲惫,虚汗不停的目暮警官。
“因为你沾沾自喜的小花招,他忙了一天都没休息,家里的妻子此时正一个人守着空屋,期盼他早点回家。”
目暮警官别扭地正了正帽子,但是想想家里的小绿,叹了口气。
012 凶手认罪!
时任又被羽生清安拉着到了窗边,指着窗外,外面的树木一阵抖动,但没人有那个闲暇去注意。
“你再看看外面那些站了一天的警员!风吹日晒一整天都不敢擅自离开半步,生怕有人破坏了现场。”
“你再看看那些愁掉了头发的鉴识人员!这些人,都在替你的小花招付出代价!”
时任浑身发抖,完全不敢去看目暮警官的脸色,生怕看到他眼中的鄙夷,原本自觉正义的复仇行为,被羽生清安一通训斥显得卑劣起来。
“你以为只有他们在替你付出代价吗?”羽生清安没有停歇,打算一口气击破他的心理防线。
“他们的薪酬哪儿来的?是所有纳税人的税金!”
羽生清安压低声音,低下头,目光去抓时任的眼睛,轻声道:“你知道你的逃避其实是在偷窃、浪费纳税人辛苦血汗钱缴纳的税金吗?”
时任完全不敢对视,死死闭上眼睛。
“我不知道你以前有没有跟着报纸上的报道,嘲讽过东京都的警察只会浪费纳税人的税金,但是,现在看看到底是谁导致了这一切呢?”
“没错,警视厅的警察可以说的上是无能,居然会被像你这样的犯人耍得团团转,你比他们聪明多了,开心吗?”
羽生清安轻轻拍了拍时任的胸口,后者像是被电到了,打了个激灵,蹒跚地退回墙边。
“是啊,他们笨,他们无能,但就我今天看到的,他们的确在兢兢业业地工作着,努力去配得上每月领取的薪水。”
“但是解决不了案件要怎么办呢?聪明人都去当罪犯了,只有他们这些笨蛋当警察,你说能怎么办呢?”
目暮警官面色十分纠结,这样被当面骂笨蛋,但是又实在生不起气来,反倒有些忍不住眼睛湿润。
平时哪有人体谅他们刑警的辛苦呢,只能都憋在肚子里。
“目暮警官难道不知道凶手是你吗?”
“他很清楚!但是他不能直接粗暴地把你抓起来,扔进监狱!他拿着纳税人的钱,就必须尽忠职守,不能有一丝一毫冤枉你的可能,因为你也是纳税人!”
“身为警部,他必须遵守规章制度,不能带头破坏秩序,只能一遍又一遍地勘察现场,企图找到切实的证据。”
“所以,到现在你明白了吗?论起恶劣程度,你比起那个死掉的社长,有过之而无不及!”
时任像是失去了全部精气神,顺着墙壁滑坐到地上,一言不发。
两年积怨,半年忍辱,一直以来支撑自己的精神支柱就是自诩正义的复仇,现在却被贬低的一文不值,甚至比复仇对象更恶劣,偏偏他还无法反驳。
羽生清安没指责他不该复仇,而是指责他复仇的方式方法一点都不光明正大,还造成了一连串的恶劣影响,没一点应有的担当,像个小丑。
这是他不曾有过的看待整个事情的角度,思路被带偏,就没那么容易回去了。
钟表滴答滴答,客厅里落针可闻。
半晌无言,羽生清安皱了皱眉,不是说日本人都很怕麻烦他人吗?难道是药效还不够猛?不行还是上大招吧,让他见见死而复生的社长。
羽生清安思忖的时候,时任忽然身体放松了下来,像是卸下了重担,他俯身双手撑地,跪坐在地上,端端正正地来了个土下座。
他想通了。
时任的语速不快,有些轻缓,“您说的没错,我不该逃避的,这样无论对死去的朋友,还是我自己的内心,都交待不过去。”
“如果心中的怨恨值得我去杀人,那就该堂堂正正地承担对应的代价,不然就只是个笑话罢了。”
“给各位添麻烦了。”
听到这话,羽生清安和目暮警官都大大松了口气,总算搞定了。
可以过去谈业务了……
可以回家陪小绿了……
随后,司机时任交待了犯罪经过,以及仍然保有的犯罪证据——操控空调用的软盘。
羽生清安脸皮有些抽搐,居然真的保留了这种东西,但无所谓了,这些都是细枝末节。
窗外,暗中观察的安室透拿起手中的驾照看了一眼。
羽生清安……25岁……
虽然这个年龄很耐人寻味,但果然不是他吗?安室透回想刚刚羽生清安的表现,怎么都没办法把他和诸伏景光联系到一起。
原本以为两个人的性格很像,但是刚刚羽生清安的行事风格,以及表现出来的侵略性,训斥得凶手像软弱的小白羊一样。
怎么看都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
安室透今年29岁。
四年前他25岁。
诸伏景光和他同岁。
诸伏景光死于四年前。
在看到放在灵车里的羽生清安的驾照时,安室透是忍不住胡思乱想的,这个数字太敏感了。
所以他办完羽生清安交待的工作之后就尽快赶了过来,并潜伏到窗外,窥视了客厅里的全部经过。
“呵……”安室透嗤笑一声,自己到底在想写什么,当初不是已经反复确认过了嘛,没有任何侥幸可言的,确定的死亡。
他抬头看了看月亮,吐出一口浊气,迈步要走,警员已经进去押着凶手出来了,再不走可能会被发现。
“羽生大师,这个,那位复活的死者要怎么处理?”屋里传来目暮警官为难的声音。
安室透整个人僵住了,他怀疑自己忙了一天忙晕了,这是幻听了吗?
死者复活?
什么新的笑话?
这么想着,但是他的脚却怎么也迈不出去,心中不可抑制地浮现出一个荒唐的想法。
客厅里的三人已经离开了,安室透决定跟上去看看,反正……月亮挺好,院子挺大,就当散心了。
……
卧室里,毛利小五郎满头大汗地瘫软在门后,他实在是累极了,这个死而复生的社长一点都不安分,总是想逃出去。
他只能抱着这胖秃子的后腰,努力阻止,但是那种尸体冰冷的感觉和不好闻的气味着实让他难以忍受。
无奈之下,他只能用床单将他捆了起来。
笃笃笃~
“毛利老弟,是我们,开门吧。”目暮警官谨慎地压低声音。
毛利小五郎像没骨头一样地七扭八歪地起身,开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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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3 现在来说说给你送葬的事
“这是怎么一回事?”
目暮警官看着被捆得像粽子一样的大木由社长,感觉眉心更涨了,思绪不受控制地乱飞,难道自己有修行天赋?
毛利小五郎有气无力地解释了一下原因,目暮警官只能疲惫地叹气。
这下更完了,尸体上的各种痕迹已经说不清了,到时候卷宗里到底要怎么写,万一家属要求核查,甚至申诉该怎么办,自己实在是解释不清啊!
但羽生老……大师,也是好心,看自己没办法才提出来的,到底要怎么解决呢?
四个男人大眼对小眼,毛利兰安静地站在一旁当观众。
最后还是羽生清安不好意思了,率先开口,毕竟这么乱糟糟的事都是因他而起,虽然是好心。
“嗯,这个术法会在黎明到来时失效,所以对于一些什么不死人、活死人、僵尸之类的担忧是没必要的。”
这个他之前就说过一点,目暮警官和毛利小五郎点点头,大木由社长则挣扎得更厉害了,他之前不知道啊,他不想死啊!
“术法失效后,一切都会恢复原样,而在这期间死者身上形成的痕迹,应该就和真正死后的尸体没什么两样,这点在尸检的时候应该很容易区分是死前造成的还是死后造成的。”
目暮警官眉头完全没有舒展开来,死后尸体上出现不正常痕迹,他们也得负责啊,而且说是这么说,尸斑、尸僵什么的,死者这么乱动,回头肯定都对不上了……
“要是还不行,回头目暮警官可以和必要的人,稍稍提起我的事情,只要不大面积扩散开就好。”
羽生清安其实早在知道自己金手指的时候就想通了,只要他用,这种事情就瞒不过人的,区别就在于有多少人知道而已。
而且,只是道听途说,基本不会有人相信,只会当做都市传说,哪怕亲眼见到的人都可能会怀疑是假的,甚至试图通过科学解释一下。
目暮警官面容一肃,站直了身子,带着敬意看向羽生清安,“多谢羽生大师体谅!”
这不光是因为羽生清安的表态,愿意让他将这种明显不是小人物能接触到的事物拿去说服上级,更因为他之前对凶手的那一番发言。
日本的警察都很憋屈,东京都的警察更是其中最甚。
目暮警官欲言又止,想说回头上面觉得自己胡扯又该怎么验证呢?如果让上级一起到案发现场来亲眼看看,会不会让羽生大师为难?
羽生清安像是看穿了他的心思,道:“如果下次遇到棘手的案件,需要死者发言,可以让毛利侦探叫上我一起。”
目暮警官秒懂,感激地点点头,毛利小五郎也明白他这是还记着之前的合作约定呢,没直接抛开自己。
三人的事情解决了,相谈甚欢,一旁被捆得像木乃伊似的当事尸体正拼命挣扎着,这些人谈论如何处置自己尸体都不避讳下的吗?
太欺负人了!
“好了,现在我们来谈谈你的事情。”
羽生清安转头看向大木由社长,大概是之前用“言灵”(嘴炮)迫使凶手伏法的时候,太投入了,这会儿眼神语气还有些凶呢,大木由社长被他眼神扫过立马老实安静了下来。
毕竟这位大师,是有真货的,自己现在就是最好的证明。
商场上,欺软怕硬,见风使舵都是基本技能,大木由社长虽然心黑手狠,但还是识时务的。
毛利小五郎给他解开绑着的床单,他也没忽然暴起什么的,只是一脸期待地看着羽生清安。
羽生清安重新拿出折扇,打开,变身换上专业的阴阳师皮肤——蓝色狩衣。
“把你唤醒让你能够发声,而不至于心怀执念堕入魔道,帮你让凶手伏法,接下来到黎明之前,你还能有时间去处理之前没机会交待的后事,我已经充分展现了我的诚意,现在轮到你了。”
语气清冷,恰如面容,眼中泛着的点点蓝光,让大木由社长大气都不敢出。
这个状态的羽生清安,比平常的温润柔和多了几分冷冽和威严。
大木由社长发愣了一会儿,然后忽然起身,吓了毛利小五郎一跳,但是他并没有做出什么危险动作,只是翻身站在床上,将床头墙上挂着的装饰画拉开,露出一个电子密码的保险箱。
指纹、虹膜、密码,三层防护一一揭开,露出一个暗藏的空间,大木由社长伸手将里面的木盒取出,恭恭敬敬地双手放到羽生清安面前,打开。
金条钻石、珠宝首饰,抓人眼球,毛利兰忍不住捂住了嘴,免得惊呼出声,看到亮晶晶的东西,她的反应和普通女孩子也没什么两样。
又回身从里面取出两个密码箱,打开,满满的都是福泽谕吉,一万円一张,一百张一叠,塞得满满当当。
“这些够吗?”大木由社长小心地问道,佝偻的肥硕腰身,配上有些滑稽又僵硬的讨好笑容,显得很是怪异。
这回轮到羽生清安愣了,而后恍然大悟,自己好像还没说自己是来给他送葬的是吧?
让人误会了,这不好。
羽生清安从袖口掏出一张名片,递给他,“够了,送葬的费用没这么高,目前来说最贵的套餐也只需要两千万円。”
羽生清安云淡风轻地扫了眼盒子里的东西,然后给自己的报价加了个零,刚好是现金的数额,一箱一千万円,两箱两千万,很巧。
通常来说日本人习惯佛葬,认为人死后是成佛的,这也是最普遍且正式的葬礼。
整个葬礼流程包括迎接遗体、遗体安置、守灵、告别仪式、火葬等步骤,此外还要请和尚念经超度,全套下来,价格为一百四十万円左右(约八万人民币)。
其中场地费、祭坛费、遗体搬送费等大概五十万円,葬礼上的饮食费用平均五十万円,请住持及其助手诵经需要十万円左右,再加上其它琐碎花费。
羽生清安先凑了个整,基础费用二百万円,十二个N卡打包出场凑数费二百万円,R卡独眼小僧出场诵经费一百万円,SR的雪女出场气氛费一千万円。
除了基础费用,都加了个零,再加上原本没有的自己的出场费,五百万円,凑了个好记的数字,两千万円。
“这……”大木由社长看着手里的名片一脸懵逼,又有些为难纠结。
羽生清安眉头微皱,自己一下加猛了?好像是有点多了啊,一次葬礼成本做足也就二百万円,自己净收一千八百万円。
014 骨灰钻石
目暮警官和毛利小五郎对视一眼,面面相觑,哪怕目暮警官收入比毛利高还稳定,但真要算起来一年也就七百多万円。
这可真是……苦干一年都死不起一次。
“这是不是有点太少了?”大木由社长小心翼翼地问,不顾旁边脸色木然的两个中年男性,对羽生清安请求道,“能不能花的再多点?”
羽生清安一时没弄清他是什么意思,巨木企业这么实力雄厚的吗?怎么都没听说过呢……
还是说……
羽生清安正色道:“阴阳之道,生死之别,乃是世间大道,哪怕我在这一道上颇有天赋,略有所得,也不可能做到真正的颠倒阴阳,逆转生死,你明白吗?”
被看穿了心思,大木由社长身体一僵,兀自不甘心地多问了一句。
“那时间能再延长一些吗?或者再来一次复活?我还有很多事情没来得及去做……”
羽生清安目色清明,直视着大木由渴望的眼神,“强如安倍晴明都无法长存,早已烟消云散,你又凭什么敢去觊觎非分的时光呢?黎明一到,阳气泄泻,荡涤世间,一切不属于此间的魑魅魍魉都将散尽,没有半分侥幸。”
大木由眼中露出绝望,原本就毫无血色的面容更加惨白,神色变幻不定,像是在消化此时的种种。
羽生清安几人没有打扰,任由他靠床箕坐在那里沉思。
比起之前毫无知觉地就猝然面临死亡,此时此刻,知道自己天明就要彻底死去,大木由的心绪要复杂很多倍。
刚刚说还有很多事要去做,但是时间有限了,需要做出抉择的时候,他又忽然不知道还有什么是非做不可的。
公司吗?死了好像也就跟自己无关了,兴盛也好,衰败也罢,都再无瓜葛。
一直想去做的事情?吃喝嫖赌,声色犬马,也都经历过了,只是不断重复而已。
没发迹的时候想过要让妻子女儿过上富裕的生活,现在也做到了,说要带她们去环游世界,但是一直忙,只能让她们两个自己去。
“警官,这件事通知我老婆和女儿了吗?”大木由转头看向目暮警官。
“今天上午,在确认你的死亡之后,就已经通知了,她们正在往回赶,但是……”
目暮警官有些语塞,尽管他不怎么看得上眼前这个行事恶劣的家伙,但是对方现在这个样子他也没必要再去嫌恶了。
对尸体冷言冷语,想想就怪怪的。
“我知道,她们来不及在天亮之前赶回来的。”大木由叹了口气,也没有太失望。
其实他早就弄不清自己心里对妻子女儿的态度和感情了,刚发迹没多久的那段时间,家里还好,但是接下来就矛盾不断了。
再后来就是夜夜应酬,夫妻分房睡,女儿只管给钱,这些年下来,他已经不太了解自己的妻子女儿了。
她们真的还爱自己吗?
想想平时总是对自己露出一脸嫌恶的女儿,懒得跟自己多说一句话的妻子,大木由心中一点底气也没有,他觉得自己很可悲,死到临头才发现好像没人会因为自己的死而伤感。
所谓的事业上的成功,在生死面前,成了个笑话。
等等……应该会有个人会伤心吧……
大木由忽然想起自己年迈的父亲,那个在自己最得意的时候上门痛骂自己不干人事的父亲,那个被自己扫地出门,一直窝在乡下种地,嫌他的钱脏不肯拿他一分钱的父亲。
想哭,哭不出来,尸体不会流泪。
大木由咧着嘴,似哭似笑,有些疯癫。
呆呆坐在那里好半天,羽生清安没有丝毫不耐烦,就站在一旁等着,期间目暮警官出去处理了下琐碎的公事,回来的时候就看见大木由似乎想通了。
他面色诚恳再次提出刚刚的问题,“真的不能再多花一点了吗?这是我最后一次花钱了,花的少了,那我赚那么多钱,未免太没意义了。”
羽生清安等人:……
还以为他生死之际参悟透了什么人生至理呢……
“倒是也有一些……”羽生清安仔细想了想,“送葬部分的花费也就这么多,毕竟我送葬主要是为了修行,钱财只是顺带的,够用就好。”
“我懂,我懂,大师高洁,自然看不上俗物。”大木由仿佛真的很懂,比羽生清安自己都懂。
“遗体火化是官方的火葬场负责的,这方面花销是固定的。”这话从一位有真本事的阴阳师嘴里说出来,让现场的人总觉得有些违和。
“剩下的其实就是骨灰的处理方式了。”
大木由秒懂,“我要最好的墓。”
羽生清安被噎了一下,顿了顿,道:“我的意思是,未必要下葬,可以将骨灰做成钻石,让家人用来缅怀逝者,不过,这个一般都是问死者家属意见的,以防……你明白吗?”
大木由神情暗淡了一些,这次他真的明白,自己掏钱把自己骨灰做成钻石,也得有人愿意要才行啊,自家的老婆孩子……
唉……
“那就这个吧,做成钻石。”大木由忽然抬头道。
“你确定?”羽生清安确认道。
“嗯,做成钻石……”大木由沉默了下,“然后送到乡下我父亲手上。”
羽生清安深深看了他一眼,颔首,“好。”
……
窗外,安室透脑袋嗡嗡的,他看着天空的乌云遮蔽了月亮,就像遮住了自己的理智。
29岁,警校精英,酒厂卧底,搜集情报,观察推理,飙车做饭无所不能的降谷零,于月夜,三观尽碎。
身体无意识地自动避开警员翻墙到了外面,回到了灵车上,安室透手心里的驾照被捏的快要印上指纹。
其实他心里是清楚的,凭他对诸伏景光的了解,不可能判断错的,里面那位阴阳师绝对不是他。
但是……
人总归是感性动物,分析判断的是理智,做出决定的却是感性,所以,他总是会忍不住去试图忽略掉那些明显的东西,去抓住那一丝一毫的可能。
安室透揉了揉太阳穴,将车窗拉下,透了透气,望着院子里灯火通明的别墅发呆。
这个城市的另一处,柯南也正望着忽然进来的警员发呆……
015 柯南:你就这么认罪,会显得我很呆
因为犯人跑掉了,半天都只有自己一个人在房间里翻箱倒柜,柯南的警惕性松懈了,以至于警员们都开始开门了,他才忽然慌张地试图藏起来。
然而……来不及了……
四目相对,柯南打量了一下对方的衣着,放下了心来,然后尴尬地干笑着开口。
“叔叔,你们是来找时任叔叔的吗?”
警员是认识柯南的,白天才刚刚见过,友好地摸了摸他的大脑袋,“不是哦,小弟弟,那位时任先生已经认罪了,我们是来调查取证的。”
“哈啊?”柯南一脑门问号,“不是,那位时任叔叔没有跑掉吗?”
“他为什么会跑掉?这会儿已经快被送回警局了吧?”警员不明白柯南到底什么意思。
“说起来,小弟弟,你怎么会在这里?”
柯南嘴抽抽着,敷衍道:“我是来替毛利叔叔问些事情的……”
“这样啊,那你乖乖在一边不要乱动,等我调查完,找到证据,一起带你回去找毛利先生。”
“啊,嗯,谢谢叔叔……”柯南一脸“高兴”,“对了,叔叔,那位时任叔叔是为什么认罪的啊?自首还是因为被抓住了犯罪证据?”
警员一边翻着架子上的软盘,一边毫无戒心地解释道:“听说是被毛利先生一通训斥,良心发现了,所以才主动交待了犯罪事实。”
柯南的面皮肉眼可见地渐渐皱成一团,这怎么可能?你是在逗我吗?
“反正目暮警部是这么告诉我们的。”
柯南摸了摸下巴,感觉事情并不简单,这里面一定有问题。
训斥、良心发现,这两点都很有问题,而且,哪有破案跟推理毫无关系的,这不合理!
“唉?这张软盘怎么在桌子上?不是说放在架子上吗?奇怪……”警员翻了半天软盘架也没找到,一回头才发现就在桌面上。
“应该是犯人记错了吧,先拿回去再说好了。”
年近中旬,早已消磨尽了敏感性的警员丝毫没有起疑,带着柯南坐上警车,一路赶回了大木由家。
……
大木由以为自己有很多事情没时间去做,结果很快就处理完了,他从没想过自己会这么早死去,也没想过立遗嘱,所以遗产会按照日本的法律规定,由自己的女儿和妻子继承,一人一半。
不会有他父亲的,当然,以他对父亲的了解,那个倔老头也根本不可能会要……
日本的继承法是不太一样的,第一顺位是子女,第二顺位是直系尊亲属,第三顺位是兄弟姐妹,而配偶不在上述序列。
配偶的继承没有固定顺序,在与第一顺位血亲继承人(子女)共同继承时,其应继分为遗产的1/2;与第二顺位血亲继承人(直系尊亲属)共同继承时,其应继分为遗产的2/3;与第三顺位血亲继承人(兄弟姐妹)共同继承时,其应继分为遗产的3/4。
大木由此时拿起笔来,开始写亲笔遗嘱,只要日期留之前的,笔迹鉴定完全没问题。
关于财产方面没什么太需要思考的,房产,存款,公司,都将留给妻女,顺带提一下自己的葬礼已经“事先”安排好了。
小盒子里的金银珠宝连同遗嘱一起封好,等回头交给妻女,刚从保险箱里取出的现金用来支付送葬费用,交给了羽生清安,骨灰钻石的费用羽生清安还是没太好意思收,当然也有金条出手比较麻烦一些的原因。
目暮警官在一旁挠头的厉害,死者活过来,花自己的钱,处置自己的财产,安排自己的葬礼,这……到底该算怎么回事呢……到底合不合法?
脑袋憋得通红,目暮警官也想不明白,索性站在门口守着,当不知道,反正……他只是个刑警,这种事不归他管的。
没一会儿,羽生清安拎着两个密码箱出来了,毛利兰和毛利小五郎则跟着出来透透气,屋里的味道实在不怎么样。
走到院子里,毛利兰终于忍不住开口了,她一肚子问题想问,之前场合都不合适,所以一直忍着呢。
“羽生先生为什么要留胡须呢?刚刚变成那个样子的时候,感觉更适合一点。”
没等羽生清安开口,毛利小五郎就叹了口气,伸手想摸毛利兰的脑袋,结果被瞪了一眼,讪讪放下手。
“这种事我也经历过,年轻的时候,如果不留点胡须,出去谈委托,会让人觉得你不够成熟,不够靠谱的。”
羽生清安笑笑,点头认同,“就是这样的,毛利侦探年轻时也很辛苦吧?”
“是啊……”毛利小五郎一脸唏嘘,哪怕当初还年轻,身体好,精力旺盛,追猫抓狗蹲小三,也是累得够呛,回到家就不想动。
酗酒的习惯好像就是那个时候开始的。
“还有,之前羽生先生训斥犯人的时候,我在一旁都被吓到了,感觉嗯……有点凶,后来换上那副装扮后又好威严的样子,总之,就感觉和现在的温和差别好大。”
毛利兰怎么也无法把刚刚的那个羽生大师,和上午一起交流养娃经验的温和爱笑的柚子爸爸联系在一起。
“工作嘛,总要认真投入的,很多时候不凶一点,严肃一点,事情会很难办,扮演各种和自己本性不同的样子也是常有的事。”
羽生清安刚说完,毛利小五郎又跟着感慨了,“就是说啊,成年人的世界,哪有那么简单,很多时候明明没有犯错,被人教训了,也还要低头弯腰道歉……”
毛利小五郎今天哪儿这么多感慨呢?平时不多的一点思考早都随酒入喉,醉而忘忧了。
今天属实是被刺激到了,那可是两千万円啊……
要养两只柯南才能收到这么多生活费……
现在人家一份委托就拿到了,想想当初自己独自带着小兰生活的艰难,好酸啊……
“啊,对了,之前也没来得及和毛利侦探商谈提成比例的问题。”羽生清安忽然想起来了,他将密码箱放到地上,打开后,取出三叠万円大钞,递到毛利小五郎手中。
“姑且先这样算吧,毛利侦探还满意吗?”
毛利小五郎看着手上的福泽谕吉,瞪大了眼睛,像是见到了梦中情人一般,激动了起来。
“这是不是有点太多了啊?”毛利兰有些怯怯地出声,那可是三百万円,她爸爸半年委托都赚不到这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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