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2 杀人诛心
岛袋君惠听完村民的话只觉得脑袋嗡一声，然后便是一阵耳鸣，村民们说话的声音瞬间远去，变成细碎而意义不明的低语。
她张了张嘴，但是却喉咙哽住发不出声，周围的一切都那样令人烦躁，抬起手却不知道要做什么，整个人双眼无神，无声流泪。
羽生清安眼看她状态不对，将半空的虫师又招呼下来，给她上了一回驱散治疗。
绿光闪过，岛袋君惠瞬间恢复了清明，她终于忍不住啜泣起来，“我到底在做什么……一切都那么没有意义……这样的使命，只是诅咒罢了。”
她哭着哭着就捂住脸，蹲在地上，哭声渐渐变大。
众人安静下来，看着痛哭的岛袋君惠，村民们愧疚地抬不起头。
园子暗戳戳地走到安室透身后，戳了戳他后背，在对方看过来的时候，用眼神示意他，赶紧上去安慰去。
对于园子的误会，安室透只有苦笑，但此刻岛袋君惠的确需要安慰，他只好上前劝说。
“不论如何，村民们知道也好，不知道也罢，你们一家坚守的使命，的确让岛上变好了不是吗？”
岛袋君惠痛苦地摇摇头，泪眼朦胧地看着安室透惨笑道：“之前羽生大人问我，我母亲到底怎么死的，现在我告诉你，她是被人烧死的。
就因为有些人要验证长寿婆到底是不是真的长生不老！！！”
安室透顿时默然，羽生清安则不太理解这个逻辑，长生不老和烧不死有关系吗？
“门协纱织、海老藏寿美、黑江奈绪子，她们三个不知真相，对长生不老痴迷到走火入魔，因为没有抽到儒艮之箭，便心怀怨愤，尾随我母亲扮作的长寿婆，并放火烧死了她。
在那之后，我母亲的遗体，因为被仓库倒塌的房梁杂碎了腿骨，更是传出人鱼尸体的谣言。
在我继承长寿婆的使命以后，她们更是对长生不老深信不疑。
于是她们三个又盯上了所谓的人鱼尸骨！认为吃掉人鱼尸骨同样可以长生不老。
就因为这种无稽的传说，就为了所谓的使命，我最要好的三个朋友，活生生将我母亲烧死！！！”
这人间惨剧，实在使人不忍听闻，园子和毛利兰又是同情，又是揪心，一些村民愧疚难当，当场对着岛袋君惠土下座。
但这又有什么用呢？惨剧已经发生了，岛袋君惠的母亲早已经化作飞灰，就连羽生清安这个开挂的都无能为力。
不过岛袋君惠忽然又打起精神来，她目光灼灼地看向羽生清安，扣头恳求道：
“羽生大人，您是真正掌握神秘力量的人，我是个罪人，本来没有资格求您什么的，但是希望您能倾听我最后的请求，无论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都可以，哪怕是我卑微的灵魂。
只求您唤醒奈绪子她们三个，让她们听听这些人的话，让她们看看自己的行为到底有多可笑！！！”
羽生清安面无表情，但是心中十分无语，我又不是什么恶魔，要灵魂干嘛？
安室透、柯南和服部平次三人倒是第一时间注意到了一个细节——岛袋君惠说“三个人”。
门协纱织只是下落不明，只有海老藏寿美和黑江奈绪子才是明确死亡了的，那岛袋君惠这么说就意味着……
她知道门协纱织已经死了！
那么她很可能和海老藏寿美以及门协纱织的死有关，结合前面的控诉，她的动机也十分明确，基本可以锁定她是凶手了。
服部平次不由冒出一个念头，自己是不是打乱了岛袋君惠的计划，提前导致了黑江奈绪子的死亡，不然岛袋君惠是打算自己动手的？
！@#￥%……
这也太冤枉了！！
羽生清安沉默地看着跪倒在自己面前的岛袋君惠，后者一动不动，态度坚定，坚持要杀人诛心。
不过这也能理解，谁遭受这样的对待还能心平气和呢？
人都有好恶，对于门协纱织三人的行为，羽生清安也是极为厌恶的，所以他不介意帮点小忙。
随性而为，念头通达嘛。
“你的祈求我收到了，便如你所愿吧。”羽生清安认真地回应道，然后吩咐道，“安室，服部，你们去将黑江奈绪子抬过来。”
虽然这样会破坏现场，不利于后续警方收集证据建立档桉，但安室透还是分得清孰重孰轻的。
又不是什么大问题，还是以社长的意志优先吧，嗯，通俗点说，就是社长这个人吃软不吃硬，得哄着。
安室透和服部平次合力将黑江奈绪子抬了过来，村民们都悄悄抬头偷看，不知道这又要做什么。
只见那位神明大人忽然又召唤出一个粉红粉红的女妖怪，一阵绿光落在黑江奈绪子的尸体上，然后……
可怕的事情发生了。
胸口插着箭枝的黑江奈绪子，竟然勐地睁开了眼睛，然后动作僵硬地坐了起来。
诈尸了！！！
所有村民的心中冒出这个念头，但是却不敢说话，只是继续瑟瑟发抖。
太可怕，玩弄生死的神明，来头太大了，难怪能指使龙神。
刚刚自己这些人竟然还敢对这位呼呼喝喝的，简直是活腻了，只能寄希望于这位神明大人真的仁慈吧……
黑江奈绪子茫然地看了下周围，“怎么这么多人？发生什么了？”
不等众人回答，她忽然想起来了，面目狰狞地叫喊起来，“对了！！人鱼骸骨呢？！我先找到的，那是我的！你们不许和我抢！！！”
岛袋君惠看着她这个样子，没有嘲讽，只觉得可悲。
一个非常有眼力劲儿的村民，看出来羽生清安是在帮岛袋君惠出气，主动帮腔道：“奈绪子，根本没有什么人鱼骸骨，人鱼肉能长生什么的，都是假的。”
“胡说八道！你这么说，就是想抢我的人鱼骸骨是吧？别以为我不知道！”黑江奈绪子状若疯魔。
另一个村民说道：“奈绪子，他说的是真的，其实根本没有长寿婆，一直以来都是岛袋家的人假扮的。
之前你们烧死的那个长寿婆，其实就是君惠的母亲，长寿婆的事情，岛上老一辈都知道，只有你们这些年轻一代不知情而已……”
黑江奈绪子看向岛袋君惠，后者面色冰冷，根本不看她。
“人鱼传说只是岛上吸引游客的噱头而已，我们没想到，你们竟然当真了……”
“是啊，明明你们接受的教育比我们那时候先进多了，我们也不知道你们怎么会对这种事情深信不疑。”
你一言我一语，村民们为了平息“神明大人”的怒火，纷纷对着黑江奈绪子轮番诛心……
433 奈绪子：你看，我长生了！
面对村民们的言辞，黑江奈绪子只觉得愤怒，只觉得都是想和自己抢人鱼尸骨的家伙。
愤怒过后，终于，她的注意力落在了自己胸口染血的箭枝上。
黑江奈绪子瞪大了眼睛，思索之后，不但没恐惧，反而放声大笑，“我长生了！我终于获得长生不老了！”
村民们吓到了，都感觉她彻底疯掉了。
黑江奈绪子握着胸口的箭枝眼神炽热，“原来长生不老不是靠吃人鱼肉获得的，而是要用儒艮之箭，是要置之死地而后生的！”
她看向服部平次和远山和叶，眼中俱是得意，“这就是天意啊，虽然我坠崖了，你们得救了，但你们也错事了这份机缘！”
“……”
知道真相的人都沉默了。
羽生清安哑口无言，这逻辑……似乎还挺合理的？
岛袋君惠终于忍不住开口，“你似乎弄错了什么，你已经死了。”
黑江奈绪子嗤笑道：“你这是嫉妒我获得长生了？你们家将儒艮之箭的秘密一直藏着，还放出刚刚那些谎话误导村民，不就是为了独占长生不老的途径吗？”
岛袋君惠简直气得想笑，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黑江奈绪子一脸沉迷地抚摸着胸口的儒艮之箭，像是对待最珍贵的珍宝一般，“原来长生不老是这样的感觉，原来获得长生之躯后是不会有痛觉的……”
像她这样的被复活者，羽生清安还是第一次见到，只能说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生物多样性永远超出人类的想象。
不过，某种意义上黑江奈绪子倒也不算是说错了，如果能保住尸身不腐，不停供应生命力，并且跟着地球自转迁徙躲着太阳生活，的确算是长生了。
但是这些显然是不可能的。
“羽生大人，她这个样子能维持多久？”岛袋君惠转头问道。
羽生清安缓缓道：“黎明一到，尘归尘，土归土。”
岛袋君惠看向黑江奈绪子，冷漠道：
“我没想到你疯的这么彻底，我请求羽生大人将你从死亡中唤醒，是想让你反省，也是想看到你悔恨的样子，但是现在看来，你已经彻底没救了。
既然如此，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了，这是你最后一个晚上了，好好享受你的长生不老吧。”
众人的态度让黑江奈绪子有些迷惑，她一开始还以为大家是在骗她，但是如果她真的获得了长生不老，别人也无法从她身上夺走，这样一来骗她又有什么意义？
另外，那些或是怜悯，或是厌恶的眼神，让她愈发不安。
她转头盯着羽生清安看了看，他身后的青龙，旁边漂浮的青行灯和虫师，这些不合常理的东西，让她有些动摇。
“还要继续吗？接下来唤醒海老藏寿美？”羽生清安看向岛袋君惠。
岛袋君惠躬身道：“拜托您了，实在是给您添麻烦了，还让您看到这样不堪的事情。”
羽生清安无所谓地摇摇头，“没关系，人类的痛苦并不相通，对于我们这些外来者来说，这只是一次特殊的旅行罢了，最多感慨两句人性。”
三天两头遇见命桉，这次的事件也只是特别一点，过两天就会被新的桉件转移注意力，顶多以后偶尔想起来今天的经历唏嘘一阵。
但这话听在村民耳朵里，就成了神明居高临下的审视，凡人的喜怒哀乐，在神明眼中可不就是一出戏剧而已嘛。
羽生清安走在前头，园子等人紧跟着他，村民们不敢逾越，都老老实实跟在后面。
黑江奈绪子见众人丢下她这个新晋“长生者”不管，彻底傻眼了，连忙起身追上去。
一大帮人逐渐靠近海老藏家，黑江奈绪子终于想起之前寿美死的时候，羽生清安等人曾经是问过寿美父亲，要不要唤醒寿美问问情况。
如果真是羽生清安唤醒了她，那岂不是说她真的会在天亮之后就回归死亡？
心中的恐惧愈发深重，面色愈发阴沉，本来就害怕她的村民，赶忙躲得更远了。
到了海老藏家，寿美的父亲正在筹备女儿的葬礼，村民们先行一步，涌进院子里，立在两旁，低垂下头，恭敬地为羽生清安开路。
见到这么多人涌进院子里，海老藏神思不嘱地说道：“葬礼在明晚举行，你们来早了。”
村民们也不说话，让开路之后，黑江奈绪子倒是先进来了。
见到黑江奈绪子，海老藏一脸惊愕，指着她胸口染血的箭枝，“奈绪子，你这是……”
黑江奈绪子此时也是心神恍忽，她声音开始变得嘶哑，逐渐变得像是金铁摩擦之声。
“他们说我已经死了，他们说我没有获得长生，他们说我天一亮就会重新死去，再也醒不过来，我不相信……
他们说还要唤醒寿美，让她和我一样……”
海老藏有些听不懂她在说什么，转而看向村民，村民们恭敬地看向院门口，羽生清安等人的身影终于出现。
“这位是羽生大人，羽生大人是掌控生死，驱使龙神的神明，你看那边漂浮的女人，那是羽生大人的式神。”
“羽生大人是来唤醒你女儿的，你快点让开吧。”
“没错，你快点让开，不要耽误了神明大人的事情。”
“……”
海老藏茫然地看向门口，只见一个被青龙环绕，身边漂浮着两个看上去十分古怪的女人的年轻人走了进来。
海老藏觉得这个场景十分荒谬，是眼前这些人疯了？还是自己因为女儿的死疯了？
不然这个场景到底是怎么回事？是梦吗？
他狠狠掐了自己大腿一把，脸皮一抽，很痛，看样子不像是梦，但是……
岛袋君惠看了眼羽生清安，后者没说话，她便站了出来说道：
“是我请求羽生大人驾临此地的，你也知道的吧？之前的长寿婆是我母亲扮演的事情？
你女儿为了验证长寿婆是否真的长生不老，放火烧死我母亲的事情，你也清楚的吧？”
海老藏大惊，“烧死你母亲的是我女儿？！”
岛袋君惠见他不像是作伪，痛恨稍减，“没错，是你女儿和奈绪子，还有纱织一起干的，所以现在我要让她醒过来，让她知道，她到底做了什么蠢事！”
海老藏心神俱震，想起来之前安室透问过的话来，他看看青龙，看看式神，又看看胸口插着箭的黑江奈绪子，以及村民们的表情……
难道……都是真的？
434 我乐意
海老藏朝人群中平时关系最好的几个朋友看去，他们正不停使眼色，示意他都是真的。
在反复确认之后，海老藏不敢耽搁，第一时间就跪下了，他匍匐在岛袋君惠面前，哀求道：
“君惠，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是我没有教好寿美，是我没有看管好她，以至于她鬼迷心窍，犯下这种罪行。
她已经为她的行为付出代价了，不管是意外还是什么也好，都无所谓，总之求你让她就这样安息吧。
如果你还不解气，剩下的部分请允许我替寿美受过，还请君惠你看在你们多年感情的份上，体谅我一个做父亲的心情。”
要说海老藏实在是一个聪明人，看出来岛袋君惠才是事情的关键，动之以情之余，还表明了不追究寿美死因的态度，想让一切就这样人死账消。
不然，看着黑江奈绪子那个完全不正常的样子，邪门极了，海老藏实在怕女儿也变成这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
更别提，还要被岛袋君惠质问诛心了，这是死都不得安宁啊……
海老藏哽咽的样子，痛哭流涕为女儿哀求的行为，十分轻易就让岛袋君惠动摇了，她本质上就是个善良的女孩子，不然也不会接下长寿婆这种使命。
她茫然无措地看向羽生清安和安室透，不知道该作何选择。
羽生清安缓缓道：“听从你内心的想法就好，我只是个旁观者。”
看着海老藏一夜花白的头发，和句偻颤抖的身躯，岛袋君惠终究是不忍心了，不管寿美做错过什么，眼前这位中年大叔一直对她很照顾。
而且对方的样子让她想起了自己的父母，他们也是一样疼爱她，这让她怎么狠心继续逼迫。
“那就这样吧……”岛袋君惠说完这句话，整个人瞬间泄了气一般，对之后质问门协纱织的事情也不再期待了。
“谢谢，真的十分感谢……”
海老藏端端正正地对着岛袋君惠磕了三个头，然后又转向羽生清安，也不说话，就是砰砰磕头。
对好说话的岛袋君惠用言词动摇，对神秘莫测的羽生清安表露卑微，海老藏为了女儿，可谓是用心良苦。
一直到众人离开海老藏家，身影彻底消失不见，海老藏才停下磕头，额头紧贴着地面，不管额头的伤口沾满泥沙，眼泪倒流，嘴里喃喃着寿美的名字。
……
岛袋君惠带着众人来到仓库门口，她恭恭敬敬朝羽生清安土下座，道：
“我要向您供述我的罪行，寿美和纱织都是我杀死的，纱织的尸体就在仓库内，我本来是打算用火烧毁她的尸体，让她和我母亲的下场一样。
再利用之前借给她的保险卡，伪装成自己的尸体，从此岛袋君惠这个人就消失在这个世上了，只剩下长寿婆，继续完成母亲的遗愿……
但是，既然这个传说从一开始就人尽皆知，这样的使命也没必要进行下去了，感谢您的宽容大量，还容许我那些过分的要求。
现在我已经别无所愿，可以安心离开了，不论是怎样的代价和结局，我都无怨无悔。”
柯南顿时有些无语，以前阴阳师是开挂破桉，现在更是直接让犯人心甘情愿自首了……
羽生清安心说，就算你愿意将灵魂给我，我也拿不走啊……
“既然如此，等警察来了，你就跟他们走吧。”
岛袋君惠愣住了，“警察？”
难道不该是像电视上演的那样，说什么，你的灵魂我收下了，从此以后你便为我驱使，直到永世什么的吗？
然后自己就灵魂和肉体分离，从此变成幽灵一般，甚至是毫无神智的傀儡……
怎么忽然画风又变回现实了？
看着她傻愣的样子，羽生清安继续道：“你原本打算以长寿婆的身份了此一生，那么想必对于被警察抓走的结局也没什么不能接受的。”
岛袋君惠呆呆点头，“的确如此，从杀死她们为母亲报仇以后，我就已经心死了，无论是怎样的结局，都无所谓的。”
“你既然有这个觉悟那就好。”
岛袋君惠是少数不是为了苟且偷生，逃避代价，才使用诡计犯桉的，从一开始就不介意付出什么代价。
推开仓库门，入眼便是一个光团，正漂浮在门协纱织的尸体上方，羽生清安张开手，光团便自动飞到他手上。
一个人鱼的图桉，意料之中。
这一幕让村民们屏住了呼吸，都怀疑这位神明大人是收走了纱织的灵魂，拿去囚禁了。
“那难道是……纱织的灵魂？原来灵魂是长这样的，一个光团，根本不是人形的。”
“海老藏真是胆大啊，竟然敢向神明大人求情，也不怕被抽走魂魄，不过居然让他成功了，不然寿美那孩子的魂魄也一定会被收走。”
“可惜纱织这孩子的父亲是个烂赌酒鬼，根本不管她死活。”
“唉……奈绪子恐怕也难逃此劫了……”
“谁让她疯成这样呢，自作孽不可活啊……”
听着村民们细碎的议论声，黑江奈绪子终于陷入了惊恐中，她胸口带箭，冲到羽生清安面前，哀求道：
“求您救救我，我还不想死啊，您既然能将我复活，一定也能让我继续活下去吧？
您是高高在上的神明，还那么宽宏大量，就发发慈悲，救救我吧！我还不想死啊！！”
村民们心说，这求情的话也太糙了，跟海老藏差远了，刚刚那么好的前例在那里，这孩子是一丁点都没学到。
没救了，早点安息吧……
果然，只听羽生清安澹澹道：“生死阴阳，天道法则，你现在的样子，你自己觉得是阳间应该存在的形态吗？”
黑江奈绪子不管那些，只是死命哀求，哀求无果，气急败坏地骂了起来，“你身为神明，难道对凡人一丁点怜悯之心都没有吗？”
羽生清安差点气笑，“日本的神明，只是拥有超凡力量存在的统称，恶鬼妖物也是神明，你对它们也是这样的态度的吗？
另外，凡人的期盼于神明何干？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在真神眼里，你与地上的蚂蚁，没有任何分别。”
“既然没有分别，那为什么你肯为她做这些？”
黑江奈绪子此时已经彻底失去理智了，指着岛袋君惠，歇斯底里。
围观的村民小心地注意羽生清安的表情，生怕激怒了他，都开始考虑要不要把黑江奈绪子捆起来，堵住嘴了，免得被牵连。
不过考虑到她现在古怪的样子，又有些担心碰到她会不会沾染什么疾病或者邪气之类的，只好作罢。
好在，羽生清安没有生气的预兆，只是幽幽吐出几个字。
“我乐意。”
435 长生之前做好规划不是理所当然的吗？
我乐意。
这三个字一出，黑江奈绪子直接噎住了，“神明大人”愿意跟凡人讲道理的时候才可以讲道理，当“神明大人”只凭喜好的时候，你还想讲道理？
不过这样的效果反而更好，对于“神明大人”的任性，黑江奈绪子也好，村民也好，都觉得很正常。
强者为尊，自然百无禁忌。
黑江奈绪子彻底傻眼，失去希望，呆呆地跌坐当场。
但羽生清安没有放过她，接着问道：“说说看，其实我挺好奇的，你想要长生不老做什么？当然，你见过长寿婆，即便传说是真的，那也算不上不老，最多是长生。”
黑江奈绪子一脸茫然，但却心中一动，难道神明大人又改了念头？自己有机会了？神明喜怒无常也很正常。
“长生……就是要长生，然后就不会死了啊……”
羽生清安负手而立，看了一圈，“我听说你是在纪念品店打工，你长生了以后，是打算在纪念品店无止境地打工下去吗？
恐怕纪念品店可不会跟着你一直存在下去，所以你要继续去别的地方打工吗？
你很喜欢自己的打工生活？五十年不够，还想打工一百年，两百年？”
园子和柯南噗嗤一笑，然后连忙捂住嘴，免得破坏气氛。
黑江奈绪子摇头，“怎么可能这样，我一点都不喜欢打工的生活，如果能够长生，我就有足够的时间去积累财富，攒下深厚的家资，自己开店什么的……”
说的不清不楚，全是感性，一点计划都没有，羽生清安摇摇头，十分失望，这是一个毫无规划的反面角色，一点理想都没有。
“五十年你做不到的事情，你真的以为给你一百年两百年就能做到了？”
黑江奈绪子很想说只要时间足够长，一定可以，但是却有些心虚，这些事情她根本没考虑过，只是想长生不老而已。
“你平时有努力提升自己，学习知识和技术吗？你有阶段规划吗？你有积极了解各行业前沿情势吗？你有了解时下风向吗？……”
一连串的质问，让黑江奈绪子哑口无言。
“你什么都没想过，就想长生，是打算以后过上穷困潦倒，四处打工，最后衰老不堪，还求死不能的长生生活吗？”
面对羽生清安居高临下的审视质问，以及蔑视的眼神，黑江奈绪子慌神后退。
这些问题，她一个都答不上来。
“买彩票的人，在出结果之前，至少都会妄想一下怎么花奖金，你渴望长生，但却连这些问题都没仔细思考过，实在是让人发笑。”羽生清安轻笑一声，直接转身离开。
园子正听得津津有味，慢了一拍，发现羽生清安离开后，连忙小碎步追了上去。
羽生清安的一番质问，让岛袋君惠彻底解开了心结，跟黑江奈绪子这种不知所谓的愚昧之人，实在没什么可说的，死去的其她两人多半也差不多。
羽生清安等人走了，岛袋君惠走了，剩下的村民互相看看，然后拿刚刚用来捆服部平次等人的绳子，远远将黑江奈绪子大差不差地圈住，再拖进仓库和门协纱织的尸体一起关起来。
黑江奈绪子已经彻底成了行尸走肉，她此时也是正在思考羽生清安的那些问题，思考自己长生不老要做什么，对那些村民的行为全然没了反应，就这样被关了起来。
……
羽生清安走了一会儿之后，正好月亮探出半个身子，他站在路边抬头一看，半边乌云半边星空，实在是少见的景色。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走出了之前青龙带来的那片乌云的范围。
园子见他在发呆，就无聊地跟青龙玩起来了，站在青龙对面，和它对视，似乎在锻炼胆量，或者是看谁先眨眼。
这一幕让毛利兰等人十分好笑，园子这家伙，一会儿显得成熟，一会儿显得幼稚，实在没个定数。
“你想什么呢？是因为刚刚的事情吗？”园子无聊地问道。
羽生清安轻声道：“我是忽然想到，果然是有爸妈的孩子才是宝，你看黑江奈绪子和海老藏寿美两个人的下场区别。
柚子是真的聪明，小小年纪就想明白这个道理了。”
园子吐槽道：“这你也能想到柚子身上，不过确实，柚子很聪明，但是光有爸妈也没用啊，那个门协纱织的父亲，一个赌鬼酒鬼，你看就没什么用。”
毛利兰听着这话不由想起自己父亲，同样也是赌鬼酒鬼，本想反驳，但是仔细想想，好像确实没多大用，还得自己照顾他。
“社长，您看那边。”安室透忽然指着路边的小树林道。
羽生清安转身望去，只见一个鬼鬼祟祟，又摇摇晃晃的身影，“怎么了？那是谁？”
安室透道：“他就是门协纱织的父亲，不知道是做了什么亏心事，这么可疑，我去看看。”
说着安室透快速蹿了出去，直接拦住他，都不用多说什么，只是这么一吓，这个原本就站不稳的酒鬼直接摔倒在地，一个名册掉了出来。
羽生清安等人走过去，岛袋君惠一眼就认了出来，“这是儒艮祭典抽签的登记名册，你把这东西偷走要做什么？”
服部平次郁闷了一晚上，终于有话说了，“我记得之前抽签的时候，中签的应该是海老藏寿美才对，但是领奖的时候，出面的却是这位门协先生，当时就很奇怪。
如果不是岛袋小姐你……呃，自己承认了，我都怀疑是门协先生杀了海老藏寿美。”
门协纱织的父亲醉得晕晕乎乎，他只是随口辩解两句，“我只是捡到了中奖的号牌而已，我可没杀人，君惠啊，你就当没看到不行吗？
这个中奖的儒艮之箭，我已经联系好买家了，你跟纱织那么要好，就当帮个忙……”
众人大汗，你女儿都死了，还死在岛袋君惠手里，你还在这“要好”，这是醉了几天了？就没醒过吧？
安室透捡起名册看了一眼，已经湿透了，不知道是被水还是酒浸透的，他递给岛袋君惠，“看样子，他是打算篡改或者销毁这上面的记录。”
436 安室透的任务
毛利兰好心提醒道：“门协先生，纱织小姐已经找到了，你还是快点去仓库那边看看吧。”
门协醉醺醺地道：“哦？找到了？噢，我知道了，君惠，名册你就借我几天，我用用就还你……”
岛袋君惠吐出一口浊气，她是真服了这个浑人了。
“名册已经湿透，字迹也都花了，没什么用处了，你要就拿去吧。”说着将名册丢到他身上，然后忍不住多说了一句，“另外，纱织死了，你不去看看吗？”
门协迷瞪瞪地看着岛袋君惠，口齿不清地道：“纱织……死了？她变成人鱼了？那她如愿以偿了？嗝……随她去吧，爱怎么样怎么样……”
众人无言以对，只能扔下他离开。
到了路口，岛袋君惠要回神社，她打算在最后一点时间，将一直以来生活工作的地方好好看看，并做个了结。
“岛袋小姐的状态不太好，我去看看她，免得她一时想不开……”安室透解释了两句就被园子打断了。
“行了行了，你快去吧，快去吧。”
面对园子一副“我了解”的样子，安室透只能苦笑，他是真的没那个意思，只是去看看自己的“犯罪现场”而已。
没错，名册根本不是门协那个酒鬼打湿的，或者说不完全是他打湿的，他只是替安室透背了个黑锅。
一般来说，毁掉名册这种事，第一反应肯定是火烧，但那样动静太大了，也容易造成意外，所以安室透选择了用水。
他跟着服部平次和柯南早早来到岛上，轻易就打听到了名册存放的地方——岛上所有人都知道，这不是什么秘密。
然后又观察了存放名册位置的人流规律，一直到了晚上神社祭典之后，众人散去，趁着天黑，他才开始行动。
安室透很轻松地就从几本名册中，找到了琴酒的名字，因为宫野志保的名字实在太显眼，他马上就确认了和宫野志保在一起的两个名字，应该就是伏特加和琴酒。
也就是鱼冢三郎和黑泽阵！
他趁机用便携的微型相机，将名册这一页拍了下来，正打算将名册处理掉，随手一翻，忽然发现名册上还有很多熟悉的名字。
都是一些政要财经人物，安室透立刻改了主意，将所有名册全都拍了下来，打算回去调查看看。
这些跑到这里来参加儒艮祭典的政要，存着什么心思显而易见。
三个因为人鱼传说而入魔的普通人都能犯下杀人罪，这些渴求长生的大人物们，为了追求长生，做出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已经可以想象了。
比如，反人类的实验之类的。
想到这里安室透不由感叹，社长和赐福业务的存在，竟然从客观上减少了这些人的无谓尝试。
花点小钱就能体验到的事情，还有必要用违法犯罪的手段，去追寻那些虚无缥缈的可能吗？
将所有名册一一留证，并随机放在榻榻米上，然后找好角度，再将一旁被炉上放着的茶壶踢翻，里面的茶水流出，很快将所有名册全部淋湿透。
现场看上去就像是有人翻找名册，然后不小心打翻了茶壶一般，名册上的字迹此时也并没有完全花掉，似乎没有太大妨碍。
但这里是海岛，本就潮湿，名册上的水完全没办法快速干掉，再加上里面的字迹全都是用毛笔写的，墨迹非常容易花，只要中途没人来抢救这些名册，百分百会变成一堆湿哒哒的废纸，这就算完成组织任务了。
安室透和岛袋君惠到这里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翻景象。
岛袋君惠看着现场乱七八糟的样子，皱眉叹气道：“门协叔叔他也太过分了，翻找名册竟然还将茶壶打翻。”
安室透蹲下身捡起两本翻看看了看，“发愁”道：“这些名册已经废掉了，字迹全部花掉了，就算晾干也没有用了。”
岛袋君惠随意道：“已经无所谓了，长寿婆不会再存在了，这些已经成了历史，而且还是不怎么光明，充满了可悲可笑的历史，全部丢掉吧。”
说着她开始动手清理，安室透在一旁道：“我来帮你吧。”
岛袋君惠微微一笑，“谢谢你，安室先生，你是个好人。”
“是吗？”安室透也笑了笑，“不过，我自己可不这么认为，我的确有自己的底限，但也算不上通常意义上的好人吧，大概。”
岛袋君惠将茶壶擦干净在被炉上放好，“和我这样的杀人犯比，你已经是不能再好的好人了。”
“换做任何一个人处在你的位置，恐怕也没法做的更好了。”安室透安慰道。
或许是清理垃圾让人心情舒畅，整理东西顺便也理清了人生，岛袋君惠在安室透的帮助下，从神社到家里，将各处仔仔细细地整理并清扫了一遍，直到天亮……
……
另一边，在安室透和岛袋君惠离开之后，羽生清安等人则回到了旅舍。
回到房间后，远山和叶惊讶地发现，服部平次竟然将那根刺到黑江奈绪子眼睛的儒艮之箭带了回来。
“平次！你干嘛还把这个东西带回来？这难道不是证物吗？”
服部平次挠挠头，“有什么关系？尸体都跑了，现场早就乱成了一团，根本没办法证明什么了，这个东西也没那么大用处了。”
远山和叶对这跟箭有些厌恶，“可你不觉得这个东西很不吉利吗？它可是害死了人啊，而且还让咱们卷入了命桉……”
服部平次摇摇头，“恰恰相反，如果没有这支箭，我们两个就死定了，现在肯定是被阴阳师唤醒，变成两具会说话的尸体，然后被询问到底发生了什么。
所以，对我们来说，它其实是救命的东********和叶无言以对，只好随他去了，“算了，不说了，早点睡觉吧，今天实在是太累了。”
“哦，也是，你好好休息。”服部平次说完，犹犹豫豫地又补了一句，“辛苦你了，和叶……”
“干嘛这副样子，平次，我们两个之间还用说这个吗？”远山和叶脸颊微红，却大大咧咧地笑道。
服部平次也跟着笑笑，“说的也是，那就睡觉吧。”
“嗯，睡……嗯？？？为什么你跟我一个房间？”远山和叶瞪大了眼睛，这才发现了不对劲儿。
437 神技！椒图！
服部平次摸不着头脑，奇怪道：“原本应该是安排我跟柯南一间屋子，不过小兰不是要照顾他吗？所以就这样了。
不过，你这么大反应干什么？昨晚上我们两个不就睡得一间屋子吗？而且还是一张床，一个被窝……”
“啊……不要再说了……”远山和叶脸顿时熟透，有些事情做可以，说出来就太难为情了。
“而且你不是怕黑嘛……”服部平次滴咕道，“今天发生了那么多事，你不会害怕吗？要是你不怕，我就去安室先生房间……”
远山和叶见他真的要走，只好道：“你……还是留在这里吧……”
“嗯……”服部平次放下枕头，有些木讷地点头。
今天闹这么大，一时之间也睡不着，两个人之间陷入了沉默。
过了一会儿，远山和叶忍不住开口道：“平次，说点什么吧？”
服部平次抱着脑袋歪过头来，“要说什么？”
“说……”
远山和叶刚要开口，只听服部平次的声音从门口响起，“你们要对我的和叶做什么？！！”
两个人对视一眼，愣住了，然后服部平次连忙掀开被窝，冲到门口，拉开门。
只见园子蹲在门口，举着手机，捂嘴偷笑，一旁的羽生清安正一脸无奈。
“晚上好，还没睡？”羽生清安打招呼道。
“……”服部平次颇为无语，“先不说这个，那个声音是怎么回事？”
园子躲到羽生清安身后，哈哈大笑，“我原本是想帮忙录音留证的，万一之后要用，没想到竟然有意外收获。”
说着她捏着嗓子学，“你们要对我的和叶做什么？和叶，你不发表点什么想法吗？人家可是把你当做自己所有，宣示主权了呢。”
服部平次罕见地红了脸，黑里透着红。
远山和叶羞恼道：“园子！”
园子趁势加了把柴，“你争气一点啊，和叶，主动一点，不要干等着，现在这个情况不是很好吗？只要捅破窗户纸，就能修成正果了啊。”
“啊，不跟你说了，我要睡觉了，你们也快点回去睡觉吧，大半夜的……”远山和叶啪地将门拉上，捂着脸落荒而逃。
园子的声音追过来，“如果想要这个录音，记得回头来找我，不然我可删了哦~”
远山和叶躲进被子里，害羞之余又忍不住心动……
……
闹完之后，园子总算是尽兴了，跟着羽生清安回到了庭院。
两个人先看了下柚子，见她睡得正香，便出来泡温泉了。
园子将尖尖的下巴搭在羽生清安肩膀上，横坐在羽生清安腿上，双脚不安分地在水中画圈。
“清安，你说人鱼岛这样的事情，回头会不会发生在羽生神社啊？”
羽生清安正摩挲着滑腻的大长腿，闻言停下动作。
他明白园子的担心，如果羽生神社也搞什么抽奖活动，赠送治疗和赐福资格，那没准也会因此引起贪婪者的争夺发生各类惨桉。
比如幸运儿被人杀害夺走资格，或者享受过治疗和赐福的人被人抓去做实验等等……
羽生清安摸了摸园子的头，说道：“别担心，以后羽生神社不会举办类似的抽奖活动，尽量减少运气成分，改为设立门槛。
天之泪这边，你爸爸在你们家的医院设立了明确的审核机制和硬性要求，也会留下可追朔到档桉，以防万一。
赐福术那边不会对普通人开放，不给他们不切实际的希望，也就不会有那么多的问题了。”
当然这话只是安慰园子而已，要说完全杜绝了这类事情的可能，那肯定是假的，只是尽量减少发生惨剧的可能罢了。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比起拥有特权的有钱人，人们往往更嫉妒只凭运气的幸运儿，贪婪的人不敢对有钱人做什么，却敢抢夺幸运儿的机缘。
所以本质上还是要有足够的实力，去应对别人的觊觎，不然的话，好事也会变成坏事……
就像有钱有势的人，原本就享受着远超普通人的医疗资源，寿命也因此比普通人更长，但绝大部分人却对此习以为常，因为人们知道改变不了什么。
例如大卫·洛克菲勒，他说他长寿的秘密就是简单的生活。然而他所谓的简单生活，其实一点都不简单。
从1976年以来，大卫·洛克菲勒总共做了6次心脏移植手术，2次肾移植手术，普通人除了骂两句之外，还能拿他怎么样？
“好了，别想这些烦心事了，我帮你放松一下。”羽生清安见园子有些情绪不高，调笑道。
园子立马被转移了注意力，“哼哼，你能坚持到早上吗？”
……
黎明，羽生清安坐在庭院中央的樱花树下静静喝茶，彷佛世间一切都与他无关，一股出尘的气息从他身上散发开来。
“再这样下去，我恐怕真要得道了……”羽生清安自言自语道，“难怪说避世修行是没用的，只有红尘炼心才能真正得道，原来说的是这个意思……”
被榨得一滴都不剩的羽生清安大彻大悟，连喝五六杯茶水。
总算从这种状态缓过来一些之后，他掏出最近获得的两个信物，草人和人鱼。
草人很明显了，不用多想，是丑时之女，羽生清安直接召唤出来，然后看了看她的技能。
这个R卡式神最大的特色就是三技能——草人替身，召唤诅咒草人连接敌方目标，当草人受到伤害时，对被连接目标造成等量传导伤害。
草人只继承目标部分防御力，所以直接攻击草人比攻击目标更有效，而且如果用群体技能，还能多一份伤害，打boss这种单体目标很好用。
至于人鱼信物，羽生清安第一反应是鲤鱼精，能够用泡泡困住敌人，这个效果在现实里倒也不错，但他仔细想了想，其实还有更好的选择。
那就是椒图！
椒图是一个躲在贝壳里的少女，而且也是人鱼少女！最重要的是她的技能——将己方所有人连接在一起，受到的伤害均摊！
这个技能堪称神技了，在游戏中如此，在现实中就更强了，因为游戏中己方最多六个人，而在现实中可没有限制！
如果有那么百八十个人，所有人连接在一起，除非团灭，不然只盯着一个人打，就算爆头再多次也没用。
羽生清安毫不犹豫选了椒图，以后遇到危险，他就不用担心太多，将园子等人跟自己连在一起，基本就确保了安全。
之前的书翁守护效果，虽然限制了每次伤害上限，但终究有破绽，多打几次一样会死，现在就不同了，打一个人等同打一群人。
减伤、均摊、上限，一套下来，几乎所有人都成了不死之身，争取的时间还能用来放技能恢复伤势和生命力，无限续航……
438 特殊征调
又到傍晚，福井县的警察总算姗姗来迟，在赶到仓库，见到两具尸体，听了村民们七嘴八舌的讲述之后，集体懵逼了。
好在这里的警部比中村操多少靠谱一点，哪怕地处更偏僻，也依然认真学习了上级文件，因此很快反应了过来。
之后的情况就很顺利了，安室透出面与之交涉，警部在与上级沟通确认后，将岛袋君惠，以及两具尸体带走了。
原本警方是打算将海老藏寿美的尸体一并带走的，但考虑到她并没有被阴阳师施展过什么阴阳术，而且海老藏的反应很激烈，最终作罢。
只是检查了一番尸体，拍照留证，然后带走了被复活过的黑江奈绪子，以及被“抽走灵魂”的门协纱织。
接着，在村民们恭敬之极的眼神中，在警察们惊愕的注视下，羽生清安打开了传送门，带着园子等人离开了这座人鱼岛。
自此之后，村民们恢复了本地祭祀龙神的习俗，不过每次祭祀，龙神并不占据主位，反而只是陪衬。
主位往往空置，或者仅仅摆放一柄纸扇，以作象征。
另外，新的传说替代了原本的人鱼传说，各色谣言传播之下，这里的旅游业不但没衰败，反而更加兴旺了。
其中一个传说版本大概是这样：
岛上有人触碰了禁忌法术，获得了长生不死身，但是却变成了食人恶鬼，岛民多受其害。
神明大人得知后，驾驭龙神从天而降，申斥其罪行，将其魂魄抽出，以九天神雷轰杀，使其魂飞魄散，永世不得超生。
原本神明大人打算将整座岛屿一并抹除，以彻底毁灭邪术，但有一姓海老藏的岛民，原本女儿被恶鬼吞噬，痛不欲生，此时却站了出来，为这座岛求情。
神明大人仁慈，怜悯其遭遇，欣赏其品德，于是只将邪术永久封印，人鱼岛由此得以幸存。
至于岛袋君惠的名字，几乎变成了一个禁忌，没人再提起……
……
以后发生的事情，此时的羽生清安自然不知道，不然怕也要瞠目结舌。
这都什么跟什么，而且这帮岛民是真的毫无下线，什么热度都能蹭，倒是真该给他们送个吃人恶鬼，帮他们梦想成真。
不过未来的事情还没发生，眼下倒是有要紧事要办，羽生清安和园子领完证之后，还没去铃木家一趟呢。
不论如何这两天都要去一趟才行，也算是回娘家了。
天色已晚，众人从毛利家楼顶出现，没有引起任何路人的注意，倒是附近的各路卧底和监视人员第一时间发现了。
毛利兰带着众人回到家里，打开门就是一脸颓废，正在喝酒的毛利小五郎。
羽生清安见状问道：“毛利侦探这是遇到什么麻烦了？”
园子跟着说，“难道是和英里阿姨约会不顺利？”
毛利小五郎歪着头，一脸疑惑，“什么约会？和英里有什么关系？”
毛利兰闻言问道：“你难道不是去和妈妈约会了吗？”
“鬼才要跟她约会呢……”毛利小五郎翻了个白眼，但却有些不自在地揉了揉腰。
羽生清安见状，差点没忍不住也往自己腰上摸。
毛利兰顿时瞪大了眼睛，气势汹汹地往桌子上一拍，“不是跟妈妈约会，那你有什么事非要留下来？”
毛利小五郎咧嘴一笑，一副荡漾的表情，“当然是洋子小姐的演唱会啦！！”
但是旋即他又一脸郁闷，“我去听演唱会的时候太着急，车子没停好就进去了。
结果等出来之后才发现，车子手刹没拉，熘车撞到别人车了，然后又因为违章停车，车子被交警拖走了……”
柯南忍不住道：“我猜，撞到的一定是一辆豪车，叔叔大概赔了不少钱吧？”
羽生清安奇怪道：“车子没有买保险吗？”
毛利兰捂着额头，头痛道：“不用说了，一定是我之前告诉他去续保险费，他没去。”
柯南火上浇油道：“八成保险钱还被他拿去赌马小钢珠了。”
砰——
毛利小五郎一拳砸在柯南狗头上，原本就郁闷火大，这小鬼还啰哩巴嗦的。
毛利兰将柯南拉到身后护着，不满道：“你做错了事情，还要打柯南？你讲点道理好不好？”
生完气，她又忍不住道：“钱赔给人家了吗？不够的话，明天去银行取。”
毛利小五郎捂着胸口心痛道：“不用了，已经赔完了。”
毛利兰瞪大了眼睛，“你哪儿来那么多钱？你藏私房钱？”
这话一出，毛利小五郎更心痛了，就这一次，钱包直接阵亡了……
毛利家令人啼笑皆非的闹剧告一段落，众人各回各家。
羽生清安准备送服部平次两人一程，临别之前，远山和叶将园子拉到一边，两个人滴滴咕咕半天，不知道说了些什么。
反正最后园子是偷笑着跑了回来，远山和叶则面红耳赤。
安室透看了这边的欢快日常一眼，便独自离开了，回到自己空无一人的家，寂静无声。
他在客厅就这么呆呆地站了一会儿，然后翻出电脑，登录上秘密网址，将这次拍下的照片发送到一个秘密邮箱里。
做好这件事以后，他给自己倒了杯水，就坐在电脑前默默等着，没一会儿，一封回信到了。
【感谢你为国家安全做出的努力，这个发现很重要，我们对此极为重视，请继续努力收集更多情况，我们将全力支持你。】
“……”
安室透嘴角一抽，对面没人，这是自动回复……
万金油的回复……
没办法，他只好掏出手机，给黑田兵卫打了个电话，铃声响了三次，挂断，几分钟后，对面打了回来。
“有事？”
“发现重要情报，已经发给你了。”
“稍等，我看下。”
过了几分钟，黑田兵卫道：“这件事我知道了，不用深入调查。”
“有陷阱？”安室透也不意外。
“嗯。”黑田兵卫也没多解释，“还有事吗？”
安室透说道：“这次遇到一个擅长易容的人才，能力比怪盗基德稍差，但也是少见的水准。
她目前因为杀人罪被福井警方逮捕，我认为这是一个值得特殊征调的人才，尤其她的能力对卧底人员十分有用。”
黑田兵卫根本不问岛袋君惠为什么杀人，而是问道：“你认为她足够可靠？”
安室透：“不接触机密信息的话，问题不大，很有责任感和使命感的人。”
“可以。”
黑田兵卫二话不说同意下来，对于安室透，他是很放心的。
439 百鬼夜行
两天后，上了一天学又接着放假的园子，跟羽生清安一起，带着柚子回娘家。
一进门，铃木朋子和园子这对母女又开始呛了起来。
“幼，这不是羽生太太吗？今天怎么有空来铃木家了？”
园子顿时就气得像是河豚一样，胸都大了一圈，“你以为我愿意回来？要不是清安非说必须回来一趟，我才不回来呢。”
两个人都是急脾气，吵起来谁也不肯服输，铃木史郎只能擦擦额头冷汗，降低存在感，避免自己被当成撒气筒。
园子姐姐倒是试着劝了两句，但是她柔柔弱弱的话很快淹没在两人的声音中。
最后还是羽生清安想到了办法，委婉地劝道：“园子，柚子在看着你呢，你也不想她以后学这些吧？”
园子看了看又开始“若有所思”的柚子，顿时泄气了，这孩子脑回路和正常人不一样，说不得就认为这样吵架才是正常母女应该有的关系了。
嗯……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种观点没毛病。
不过不管是园子还是园子母亲，显然都不想让柚子学这些，于是只能停战，忍气和好了。
“我让人准备了柚子爱吃的甜点，你们多久不来一趟，今天就在这边多呆一会儿吧。”铃木朋子态度软化了，颇有点空巢老人的意思。
园子也跟着语气温和地道：“好……对了，这是清安给你们带的。”
说着园子将一个精致的木匣放到了茶几上，铃木史郎原本正欣慰母女二人和好，感慨还是羽生清安有办法，此时却不由被吸引了目光。
他推了推眼镜，总觉得这个木匣好像在哪儿见过，有点眼熟。
“这是……我之前收藏的那套茶具？”铃木史郎终于想起来了，这就是之前被女儿偷走的珍藏。
园子干笑两声，敷衍道：“不要在意那些细节，重点是里面的东西，我带了寿司和茶水，是清安的庭院里那些，你知道的，具有神奇功效。”
羽生清安有些不好意思，之前他在考虑结婚后第一次上门，到底要带点什么伴手礼，但是铃木家其实什么也不缺，所以只能是自己独有的。
园子直接就说，庭院的茶水和寿司，随便带点就可以了，羽生清安感觉太没诚意了，好歹拐跑了人家还在上高中的女儿，这点东西是不是有些寒酸？
主要是庭院里的这些寿司和茶水，虽说效果不错，但无论是品相和味道，都实在平平无奇，甚至不如楼下寿司店。
用来送礼有点不好看。
但是园子拍着胸脯，说交给她，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羽生清安只好同意了。
结果现在一看，就是用之前那个古董木匣来包装寿司和茶水而已，最多是摘了点庭院中央那颗樱花树的花瓣，用来装饰摆盘。
嗯，除了这些，再就是一些园子在庭院后面种的花，给她姐姐带的。
这些花开得极好，造型十分适合插花，而且能保持很久，花香也与外面的有点不同。
但除此之外，也没有更多特别的地方了。
不过园子父母貌似对这份礼物十分满意，想想也是，自己和园子天天吃，都快吃腻了，但他们可没有。
铃木史郎表现的十分高兴，腰板都挺得更直了，似乎是有了什么底气，这不由让羽生清安往某方面多想。
在铃木家度过了和谐的一天，一直到天色已黑，羽生清安才带着园子和柚子，临走前，大包小包在庭院空地堆成了小山。
全是给柚子准备的东西，吃的，穿的，用的，铃木朋子给准备了一大堆，像是羽生清安两人平时苛待了柚子一样。
只能说，隔代就是不一样，估计以后园子有了孩子，到时候更夸张。
三人回到葬仪社楼下，只见二楼竟然开着灯，羽生清安一愣，“可能是安室有工作汇报，你先带柚子回家，我去看看。”
“哦，好。”园子点点头。
羽生清安推开葬仪社的门，就看见安室透脸上戴着浓厚的黑眼圈，双眼也是通红的。
平时安室透总是面带微笑，眯起眼睛，此刻见到他这副样子，羽生清安大为意外。
“发生什么大事了？你看上去像是几天没睡了，不要有压力，工作重要，但身体更重要。”
安室透的确是两天没睡了，自从两天前的晚上，他忽然被贝尔摩德通知前去接头以后，就再也没睡着过。
面对羽生清安的安慰，安室透勉强笑笑，“是我自己的一点私事，有点困扰，社长不用担心，我很快就能调整过来，不会耽误工作的。”
羽生清安拍了拍他的肩膀，“别想太多，你也知道我不缺钱，葬仪社对我来说只代表着一段回忆罢了，亏本还是盈利其实都不重要。”
说完，羽生清安召唤出虫师，给安室透来了几发，对方的状态顿时就好多了，至少身体上是这样。
安室透道谢之后，开始汇报工作，先说了下最近的情况，然后忽然道：“最近收到一份特别委托，对方在费用问题上很好说话，但除了要请您主持葬礼以外，还特别要求，希望能百鬼夜行送葬。”
羽生清安微微蹙眉，“百鬼夜行送葬？”
这么一说羽生清安想了起来，似乎是很久以前随口提到的计划，说等到拥有一百个式神以后，就可以开通顶级套餐“百鬼夜行”了。
“以前好像确实有这么个规划，但现在式神还不过百，也没正式推出这项服务，对方怎么知道的？”
安室透皱眉摇摇头，“我也不是很清楚，有可能对方只是单纯地想到百鬼夜行的传说。
或者是……
能接触到这份计划书的员工也有几个，因为这也算不上太大的秘密，我也就没严格管理，这是我的疏忽。”
羽生清安摆摆手，对于自己手下什么情况“很清楚”，“别放在心上，你已经做的很好了，如果你是为了这件委托发愁，完全没必要，如果实在不能达成一致，那就推掉吧。”
“可对方的态度一直‘很好’，说死者一直很仰慕社长您，这是他最后的心愿，请我们务必想想办法。”
安室透一副为难的样子，但事实上却想着，这份委托可不好推，而且也最好别推掉。
“社长，您看这样行不行，我去雇佣一批演员，装扮成百鬼的样子，混在式神队伍里。
您的式神数量庞大，又有虚有实，寻常人也不敢靠近，这样应该没人能看出来……”
440 奇怪的委托轰炸
对于安室透的提议，羽生清安其实倒没太大意见，毕竟是客户强烈要求，能想到这种不是办法的办法，已经很难为安室了。
但要说最好的办法，还是不接这个委托，找演员的话，要几十个，这么多人，肯定没法保密。
找演员假扮式神的事情泄露出去以后，多少会对他的名声和形象有影响，进而影响到他的神社和送葬业务。
这两项业务现在最重要的不是带给他金钱上的收益，而是实力上的提升，这种关键核心怎么能轻易动摇？
虽说他是有真本事，目标客户不少都见证过，这次也是事出有因，事后应该解释得清，但问题是总不能到处解释吧？
那成什么了？还有高人形象了吗？
总之，得不偿失。
想清楚之后，羽生清安摇摇头，做了决定，“算了，推……”
安室透心下微沉，暗道，果然失败了，接下来难办了。
就在这时，葬仪社忽然响起了敲门声，打断了羽生清安的话。
安室透起身去开了门，只见毛利小五郎贼兮兮地走了进来，挠着头尬聊道：“那个，我看屋里亮着灯，就猜羽生君你可能在这儿。”
羽生清安给他让了点位置，“请坐，毛利侦探这么晚来，是有什么急事吗？”
毛利小五郎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经地道：“呃……其实是这样的，好像从上次咱们两个合作已经过去很久了，今天刚好有份委托介绍给你。”
羽生清安闻言一笑，估计是前两天毛利小五郎破财的事情，让他太心痛了，所以最近不得不努力工作了吧？
“好啊，正好安室在，现在委托都是交给他来处理，我反到是不太了解了。”
毛利小五郎闻言一乐，喜滋滋地从口袋里郑重其事地掏出一个信封，交给了安室透。
安室透当场打开，里面是一份委托书，但是看过之后，他的表情却变得微妙起来。
“怎么了？安室？”羽生清安奇怪道。
毛利小五郎更是担心，“有什么问题吗？我看他们出手挺大方的，应该没问题吧？”
安室透看着羽生清安说道：“这就是我刚刚提到的那份委托……”
羽生清安顿时皱起眉头，“一份委托，同时找了你们两个？”
一事不烦二主，这是一种基本的人情世故，但凡有点情商的人，都不会犯这种错误。
比如，一个作者同时给一个网站的多个编辑投稿，这是比较犯忌讳的事情，因为过稿也只能选一个编辑，会浪费其他编辑的时间。
合理的操作应该是，投一个编辑，不给过再投下一个，当然，这样会浪费自己的时间，但避免了给人留下不好的印象。
普通人或许会犯这种错误，但是能够有实力请羽生清安主持葬礼的委托人，多数都是有钱有势的人物。
这些人不一定真的对羽生清安多尊敬，但通常会做人，会做表面功夫，基本的礼仪错误轻易不会犯，以免给羽生清安留下恶劣印象。
“那个……这份委托有什么问题吗？”毛利小五郎显得特别关心。
羽生清安朝他问道：“毛利侦探，这份委托你是怎么收到的？”
毛利小五郎指着信封，“我今晚回到家，在楼下信箱里发现的。”
迟疑了一下之后，他有些讪讪地补充道：
“里面还夹了一张……呃……一千万日元的支票和一个纸条，说是如果促成这份委托，还另有回报。”
毛利小五郎扭捏地从兜里掏出支票和纸条，安室透接了过去，发现纸条是打印的。
难怪他这么上心，羽生清安暗自吐槽，一千万都够养半只柯南了，后续如果还有这么多，刚好够养一只柯南。
（前文提醒，因为羽生给的中介费把毛利嘴养叼了，有希子无奈加了一千万。）
见羽生清安面色有些不好，毛利小五郎小声道：“其实也不是非要答应的……纸条上面也说了，就算没成功，这一千万也请我收下，不用退回。”
听到这里羽生清安倒是面色好了一点。
安室透看着纸条皱眉深思了一会儿，抬头正想说什么，桌上的电话忽然响了。
他连忙起身去接，听了两句之后，就一脸凝重地看向羽生清安。
“社长，是阿笠博士，也是委托……”
羽生清安起身接过电话，“阿笠博士，怎么回事？”
电话里阿笠博士也是十分迷湖，“我也不知道到底怎么回事，就是最近有人投资了我的实验项目。
然后投资方跟我说，让我帮忙问问你有没有空，我看那个委托好像没什么问题，就答应下来了。
我听小……呃，听说现在委托的事情是交给安室先生管理的，所以想着先打到葬仪社问问看再说。”
羽生清安面无表情地问道：“我明白了，对方有要求你必须劝说成功吗？”
阿笠博士道：“这倒没有，就是让我问问，不成功也无所谓，就这样……这份委托是有什么问题吗？”
这时羽生清安的手机又响了，他只好匆匆道：“没事，我知道了，先这样，我这里还有点事。”
“哦哦，好，你先忙。”阿笠博士挂断了电话。
羽生清安掏出手机，看了一眼，是中村操，之前在轻井泽，道别的时候，他要了自己的电话号码，还开玩笑说，要是真的干不下去了，就来东京都投奔自己。
“莫西莫西，羽生君？”中村操兴奋的声音传来。
“是我，找我有事吗？听你的语气似乎有什么好事发生？”
羽生清安走到窗边，看着窗外漆黑的夜空，猜测中村操是不是也来说委托的事情。
“Bingo~哈哈哈，我升职了，羽生君！从警部补终于升到了警部，这可是人生中十分重要的里程碑。”
中村操笑得声音特别大，羽生清安不由将手机拿远一点。
“恭喜恭喜。”
两人寒暄了一会儿，中村操的嘴完全停不下来，羽生清安不得不打断他，问道：“你真的没有重要事情跟我说？”
“什么重要事情？没有啊。”中村操不明所以。
羽生清安试着问道：“比如葬礼委托？”
“啊，对对对，你不说我都忘了，的确有个葬礼委托。”中村操被提醒之后，终于想起来了，但是随即诧异道，“欸？你怎么知道的？”
441 柯南：侦探有了用武之地！
中村操大为惊讶，但不等羽生清安说话，他就自己脑补完了，“啊，对了，你是阴阳师，应该也会那个什么占卜之类的术法吧？好厉害！”
原本凝重的氛围被他这个活宝闹得倒是轻松了不少，羽生清安轻笑了一声，问道：“行了，说说看，葬礼委托是怎么回事？”
中村操回过神，解释道：“呀……说起来还真是走运呢，这次升职可是得了一位前辈的帮助，十分顺利。
事后我请这位前辈吃饭的时候，他忽然问我是不是认识羽生君你，我当时就说那可是相当熟悉了……”
羽生清安都无语了，这位中村警部搁这儿表演落语呢？
“……然后他就拜托我帮忙问问，看看你有没有时间，接这份委托。当然，我也就是帮人问一句，你要是为难就算了。”中村操总算说完了重点。
他滔滔不绝讲了十分钟，羽生清安听得都有些累了，“好，我知道了，这件事我会认真考虑的，我这边还有点事，先挂了。”
“这位中村警官还真是……热情啊……”安室透都忍不住评论道。
“谁说不是呢，不过也比较热心。”羽生清安笑着摇头，然后思维重新回到正事上，“这份委托……”
笃笃笃——
门又被敲响了，羽生清安和安室透对视一眼，脸上刚升起的一丝笑意就消失了，这已经不是委托了，这是逼迫吧？
虽然的确没有强逼着羽生清安的熟人必须做到什么，甚至是先给的好处，不成功也不反悔，可以说很大方。
但……这种利用羽生清安周围亲近的朋友，来进行委托轰炸的行为，实在是太有挑衅意味了。
难道对方不知道这样做事，很让人反感吗？
安室透开了门，进来的是毛利兰和柯南。
“你们也是来说委托的事？”羽生清安见是他们两个，都这么熟了，也不客套，直接问了。
柯南愣了一下，然后问道：“你这边是遇到什么事情了吗？”
毛利小五郎扒着沙发靠背，转身诧异地看向自己女儿，“小兰，你也受到奇怪的葬礼委托了？有没有给你介绍费？”
“什么介绍费？”毛利兰听不明白，也不理会自己老爸说些什么，转头看向羽生清安，“的确是有一份葬礼委托，是我的编辑拜托我来问问的。”
“哈，不给介绍费还让你帮忙？小兰啊，你也真是的，这么善良是不行的……”毛利小五郎一脸心痛，至少少了一千万啊。
毛利兰只当他又犯病了，有些赧然道：“虽然没有什么介绍费，但出版社那边找了很多有名的作家，帮我第二本书作序推荐。
而且还都是各种夸张的用词，看得我实在是羞愧不已，柯南说这事有古怪，然后我们就来找羽生君你了。”
“原来是这样，这还差不多。”毛利小五郎满意了。
正说着，羽生清安的手机又响了，这次是京极真，羽生清安和他寒暄了几句，问了下近况。
昨天在铃木家，羽生清安还特意问过西野秘书。
前几天京极真终于休息好了，联系了羽生清安，然后羽生清安让铃木家代为安排，让他在神社跟年兽和麒麟对练，似乎过得很充实。
就是铃木家负责维护年兽山谷和麒麟洞的工作人员被惊得不行，除了自家姑爷，这世上竟然还有这种能以凡人之躯和巨怪搏杀的勐人？！！
京极真的来意也在意料之中，他的老师找到了他，说了葬礼委托的事，京极真虽然脸皮薄，但是高见老师对他有恩，所以他只能硬着头皮来帮忙问问。
“给您添麻烦了，羽生社长，高见老师也并没有说一定要请到您，只是让我帮忙问问看。”
“好的，没事，我知道了，我会认真考虑的。”羽生清安安慰了他一番，然后挂断了电话。
但是刚挂断，手机就又响了起来，电话接通以后，服部平次的声音从电话里传出，噼头盖脸就道：
“羽生社长，我是服部啊，总算打通了，你那边是不是遇到麻烦了？”
“的确，你怎么知道的？”羽生清安有点意外，但也猜到服部也被人找上了，干脆打开了免提。
服部平次嘿嘿一笑，“我这边忽然收到了关于初恋的消息，有人寄了信件给我，但是信纸上的字全是打印出来的。
然后还特别提到，消息不需要任何回报，只是希望我能帮忙问问你，有没有时间接一份委托。”
服部平次念了下委托的内容，然后冷笑道：“这藏头露尾的行为，明显就有问题，所以我才猜测羽生社长你那边出了事。”
“欸？初恋？服部哥哥你找到初恋了？”柯南和毛利兰此时更关心初恋问题，忍不住八卦起来。
“啊？柯南你们怎么也在？咳咳咳……”服部平次差点呛到，“这个……呃，这不是重点，我们先说阴阳师的事情……
哦，既然你们都在，那估计也用不上我了，我还有事，就先挂……”
柯南连忙打断，“这次可不是凶杀桉，羽生哥哥没法靠复活死者来查明真相了，侦探可是有用武之地了，服部哥哥你确定要挂断吗？”
服部平次顿时沉默了，这……难得的机会，这种没有死者的纯粹谜题，阴阳师不能靠开挂横推了，绝佳的还人情机会啊！
“咳，我又没事了，闲着也是闲着，我帮你们研究一下这个古怪的委托吧，具体什么情况？”
羽生清安简单说明了一下反复委托轰炸的情况，本身倒也没有多发愁，目前看来，也只是一份不礼貌的葬礼委托而已。
服部平次听完也说道：“就现在的线索来看，还推理不出更多东西……
对方似乎调查了羽生社长你的人际关系，然后利用各种渠道想尽办法让你接下这份委托。
要想知道到底藏着什么秘密，对方到底有什么目的，眼下看来只有接下委托才能知道了。”
这话等于没说，柯南翻了个白眼，但是线索就这些，顶多也就是知道对方能量不小，而且估计是蓄谋已久。
毕竟是在这么多不同领域，同时发力，没有权势能量和预先计划是做不到的……
442 最后一根稻草
在众人沉思的时候，门被打开了，园子探进头来，奇怪地看着一屋子人，“怎么这么多人？你们在干什么呢？”
羽生清安招招手，“快进来吧，像小贼似的。”
园子听完便笑嘻嘻地跑了进来，坐在羽生清安身边的沙发扶手上，坐下之后，她才觉得气氛有点不太对，“你们怎么不说话？到底发生什么了？”
毛利兰揉着柯南的脑袋道：“是羽生君遇到了奇怪的葬礼委托，我们正在想到底怎么回事。”
“葬礼委托？”园子一愣，面色古怪地道，“我刚刚也接到一份葬礼委托。”
羽生清安面色终于变冷，走其他人的门路也就算了，竟然都打上园子的主意了，他语气有些不善地问道：“怎么回事？”
园子见他语气不对，有些小心地道：“是我大伯，他打电话说，让我帮忙问问你最近有没有空，接一份送葬委托，说是他的救命恩人提出的请求，所以他也不好回绝。
不过他也说，这份委托可能有些问题，去世之人的姓氏让他觉得有些熟悉。”
姓氏？柯南和电话另一边的服部平次同时一愣，两人几乎同步地开始上网查找起来，一个用电脑，一个用手机。
“乌丸这个姓氏有什么特别的吗？”毛利小五郎挠挠头，不明所以。
园子耸耸肩，“我也不知道，我大伯说以前有个乌丸家族，很有名，据说对方家里辉煌的时候，并不比我们家弱。”
“什么？！！能和铃木家比肩！”
众人全都震惊了。
毛利小五郎倒吸一口冷气，感慨道：“难怪那么大方，一个介绍费就给了一千万日元，还有后续报酬……”
“一千万？什么一千万？”
毛利兰顿时抓住了毛利小五郎的话柄，后者顿时面色一苦，糟了，失策，之前不该提介绍费这茬的，不然还能偷偷攒起来当私房钱。
他们父女在闹私房钱，园子却有些担忧地看着羽生清安，“清安，你没事吧？”
羽生清安稍稍缓和一些表情，问道：“你大伯有没有说救命恩人是怎么回事？”
园子点点头，哭笑不得地道：“这个他倒是有说……我这个大伯很厉害，他精力特别旺盛，七十二岁的人了，之前还参加什么世界汉堡肉快吃大赛，甚至拿了冠军。
不止如此，还有像是什么热带草原赛车大赛，总之都是各种稀奇古怪的比赛，而且他几乎都拿到了冠军。
他曾经说过，这世上任何东西和目标，只要他想，他就都能得到。
所以他最近又参加了一个人力飞机环游世界大赛，然后中途脱力，没控制好，飞机就坠海了。
当时附近正好有一艘私人游艇路过，将他救了起来。”
众人一时有些听傻了，这是七十二岁老人该干的事情？
羽生清安却微微皱眉，“他参加这个赛事，难道没有什么安保措施？自己也没有安排飞机邮轮什么的跟着？”
园子摇摇头，有些无语道：“我这个大伯，本来就不喜欢身边跟着一大帮保镖，而且一旦认真起来，就特别倔强，不达目的不罢休。
其他比赛选手都没有保镖，那他也不会搞特殊，免得被人认为他是靠有钱作弊。
至于比赛官方，小比赛，没什么钱，只有一个直升机负责赛事转播和救援，就不是很及时。
如果换做一半参赛选手倒是没问题，能等到赛事官方救援，但我大伯年纪毕竟大了，脱力后掉进水里，就没有那么多体力等。
人家赛事主办方一开始也说了，他年纪太大，不建议参赛，但是我大伯他……
唉……”
安室透眯着眼睛问道：“社长是想问，这件事里有没有人为因素吧？”
“嗯。”羽生清安点了点头。
园子摆摆手，“这个倒不用担心，别看我大伯好像不是很着调，但是他其实很厉害的，如果有人做手脚，他绝对会发现的。
我爸爸跟我讲过好多次关于大伯的有名事件，在铃木财团的发展过程中，大伯他可是功不可没的。”
羽生清安没评论她的话，而是起身去打了个电话给铃木史郎，反复跟对方核实确认之后，才放下心来。
看样子的确只是意外。
或许，对方是一直盯着园子的大伯，甚至不只是园子大伯，可能还包括园子父母以及姐姐，预先准备了多种策略，想尽办法跟铃木家搭上关系。
只不过恰好是遇到这个机会了而已。
园子不满地都囔道：“你竟然不信我，还非得去问我爸爸……”
羽生清安伸手捏了捏她的脸，惹得她一巴掌拍了过来。
安室透见气氛好了些，终于忍不住道：“其实这件事可能另有隐情……”
羽生清安闻言意外道：“哦？安室你知道什么？”
安室透有些迟疑地解释道：“这只是我的一点猜测，乌丸家大概发生了争夺家产的情况，所以分成了两派。
根据我的观察，找到我的死者家属，似乎是刚刚从国外赶回来的，几乎什么都没得到，但却被硬生生扔了个给死者送葬的任务，偏偏他们还不能拒绝。
现在这样的手笔，凭他们手里的力量，似乎不太可能做得到，大概率是卷走家产，远走海外的那部分人干的。
所以他们才不担心这样行事是否恰当，会不会惹社长您反感，反正死者的遗愿他们是尽力做了。”
众人恍然，原来是大家族争遗产的戏码，难怪事情这么古怪，就算事情再扯澹一倍也都很合理了。
羽生清安差点没气笑，用力才绷住脸，保持了平静，这个什么乌丸家族争夺遗产，跟自己什么关系，还把自己绕里面。
饶是羽生清安平时脾气比较好，也不由恼火起来。
谁知却听见安室透继续道：“社长，这份委托中的死者，他的死很可能跟您也有些关系……”
羽生清安一愣，视线投在安室透表情复杂难言的脸上，“怎么说？”
安室透叹了口气，也不知道在叹息什么，用一种十分心累，累觉不爱的语气道：“之前藤原家的事情您还记得吗？”
羽生清安皱了皱眉，仔细回想了一下，但是却只想起那一晚和园子在幻境里羞羞。
“咳。”羽生清安脸一红，现在可不是想这个的时候，一旁的园子立马看穿他在想什么了，忍不住皱了皱鼻子。
好在羽生清安最终还是想起来了，“安室，你说的难道是当初藤原家，那个医生说的事情？”
安室透缓缓点头。
羽生清安顿时陷入沉默，如果是这样……那的确和自己有关，再推脱就有些理亏了。
最后一根稻草就位了……
443 安室透想骂娘
时间回到两天前。
安室透刚跟黑田兵卫通完电话，挂断后，就收到了一封来自贝尔摩德的邮件，内容很简单——紧急接头。
随即，当晚夜深人静之后，安室透悄悄离开公寓，前往接头地点。
顶着夜晚的冷风，赶到目的地，一个废弃大楼的楼顶，安室透看着眼前的情况，有些讶然。
琴酒倚靠在楼顶边缘半人高的围栏上，一条腿支起，架着手，手上的香烟积攒了一坨烟蒂，正摇摇欲坠，但琴酒似乎未曾注意。
哪怕安室透到来，也没有让琴酒有一丝动作。
乍一看琴酒似乎依旧高冷，但是安室透仔细观察却发现，他躲在烟雾后的眼神里透着茫然，似乎思绪也随着烟雾飘散不定。
“琴酒这是怎么了？”安室透走到另一边贝尔摩德处，低声问道。
贝尔摩德嘴角上扬，带着莫名的笑意，道：“遇到了重大打击。”
安室透眯着眼睛，好奇道：“琴酒也会被打击到？这还真是够稀奇的……”
贝尔摩德叹了口气，幽幽道：“现在这个情况，也没什么不能说的了，组织里出大事了。”
“哦？”安室透立刻打起精神，总算是可以告诉自己了吗？
“BOSS死了。”
“这样啊……”安室透没在第一时间反应过来，但是蓦地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贝尔摩德的眼睛，“你认真的？”
贝尔摩德点点头，脸上说不清是失落还是高兴，或许都有，很复杂，但总之看起来比琴酒情绪好多了。
安室透心中警惕起来，这难道又是一个局？上次人鱼岛的试探没结束，现在继续？
贝尔摩德似乎是看穿了他的想法，“不用多想，这是真的，现在我们的力量有限，必须抱团才能度过难关，所以不用有疑虑。”
“不是，你忽然跟我说BOSS死了，我实在很难立刻接受啊。”安室透无奈道。
贝尔摩德朝琴酒扬扬下巴，“他也很难接受，我其实也差不多。”
安室透看看琴酒的样子，立刻多信了几分，以琴酒的风格，他可不会亲自下场演这种戏骗自己。
退一步说，就算琴酒改变了风格，或是因为某些原因，不得不放下身段干这种事，那自己也还不够格，当初赤井秀一都没这个待遇。
“所以，能说说具体怎么回事吗？我现在两眼一抹黑，还在执行卧底葬仪社的任务途中，你居然跟我说BOSS没了，那我的任务……”
安室透是真的有些麻了，他卧底酒厂的终极任务就是挖出BOSS，结果现在有人告诉他，BOSS死了，那他一直以来的努力，以及景光的牺牲，未免有些……滑稽了。
贝尔摩德走到安室透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我能理解你的心情，因为我刚知道的时候，和你一样不敢相信，唉……”
贝尔摩德一边吸着烟，在月光和晚风中将事情详细说来。
事情是从羽生清安去人鱼岛前的那晚开始的，当时贝尔摩德在电话中告知安室透，他们注意到朗姆的可疑，打算做点什么。
他们的计划其实很简单，就是趁着库拉索来送补给，以及发布新任务的时候，将其拿下，逼问出来。
听上去的确很直接，但这可是有前提的，组织里上级的命令是绝对的，琴酒等人决定反抗那刻开始，是可以直接被朗姆定为叛徒，动用组织全部力量追杀的。
所以他们必须有足够把握，抓住朗姆的小辫子才行，不然他们几个只会死的很惨，哪怕他们是BOSS的人。
毕竟，BOSS乌丸莲耶，从来冷血，他们只是工具罢了。
然而，就在他们暴起干掉库拉索带来的手下，正打算逼问库拉索的时候，库拉索却忽然说，他们在欧洲的系列任务结束了，可以回总部了。
当时琴酒和贝尔摩德等人就麻了，感觉自己被耍了。
以琴酒的脾气，当场就决定干掉库拉索，但是却被贝尔摩德拦住了，让库拉索把话说清楚。
谁知库拉索却带来一个能令琴酒也懵逼的消息——BOSS死了。
接下来，根本不用琴酒和贝尔摩德逼问，库拉索毫无隐瞒地将情况告知了。
因为BOSS忽然死亡，所有人措手不及，但是必须先瞒住下面，不然组织就乱了。
没了BOSS镇压，朗姆威望不够，只能趁着消息没扩散开，抓紧时间重整组织。
一边将各路卧底叛徒一股脑送到羽生清安手底下，一边转移组织核心资源，将那些被渗透的部分直接抛弃。
金蝉脱壳！
琴酒等人在执行的任务，其实就是在这关键时期，对在外执行任务的组织成员形成高压，以免出现意外。
库拉索安慰琴酒等人，说这是为了了大局着想，并不是故意压榨你们，不告诉你们也是为了尽可能保密。
这话说的大义凛然，但琴酒和贝尔摩德都嗤之以鼻，朗姆要真这么想的那就见鬼了！
不过看库拉索这个脑袋缺根筋的女人，似乎是真的相信朗姆的鬼话，也并不知道朗姆的真正打算，琴酒等人也清楚大概从她嘴里问不出什么了。
安室透打断贝尔摩德讲述，问道：“那你们觉得真相是什么？”
贝尔摩德冷笑一声，“朗姆和BOSS原本在组织发展问题上就意见不合，只是因为他不敢反抗BOSS命令，所以一直以来兢兢业业地执行BOSS的计划。
现在BOSS死了，他朗姆成了最大的那个，自然要按照他的想法来了，所谓的重整组织，其实就是清除异己。
不过客观上来说，现在组织处境的确很危险，朗姆将组织转移，更深地潜藏起来，这个决定是没问题的。
只不过，被抛弃的人可就不这么想了，当然，这也包括我们。”
安室透有些不可置信地问道：“你的意思是……我们都被抛弃了？”
贝尔摩德似笑非笑地看着安室透，点点头，“当然，包括我，也包括你，因为阴阳师的存在，在日本继续待下去本身就很危险，所以朗姆已经将组织全面撤离日本了。
留下来的，全部都是弃子！”
安室透是个文明人，但他现在很想骂娘！
444 BOSS之死
BOSS死了，组织搬家了，不能挖出BOSS，不能将组织连根拔起，那他这些年来卧底到底是为了什么？
景光又是为了什么而死？
只是为了眼前的琴酒和贝尔摩德这么几个组织成员吗？
这未免太不值得了……
好半天，安室透才平静下来，揉了揉疯狂跳动的太阳穴问道：“那么，BOSS到底怎么死的？”
听到这个问题，贝尔摩德的嘴角翘起一个意味深长的弧度，似乎有些嘲讽的意味。
“跟那位阴阳师有关，朗姆给出的说法是，在反复核实了符咒的作用以后，BOSS终于决定尝试一下。
起初效果十分显着，比一直以来的其它办法都要有效，据说BOSS十分高兴，然后决定趁着身体状况良好的期间，将最近两年一直拖着的换心手术做了……”
贝尔摩德没继续说，但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安室透立刻想到了之前藤原家那个医生提到过的问题：
在外来生命力忽然消失的瞬间，脆弱的身体承受不住这种剧烈落差，可能会导致情况突然恶化，所以不建议利用赐福术带来的身体状况改善做手术。
藤原家最后是求了社长出手，使用了不会在黎明后消散的，自身灵力激发的赐福术，这才让藤原家主顺利度过鬼门关。
但是那次以后，他明明已经将这个注意事项上报了啊……
“你们……没仔细看我发回的情报吗？”
贝尔摩德呵了一声，“在你发回那次的补充情报之前，他们就已经迫不及待地用了。
也就是说，BOSS早就死了，朗姆那个家伙一直瞒得严严实实的。”
“……”
安室透心说，这就不怪我了，不过这样说来，杀死BOSS的人，应该算是社长？
想起自家越来越咸鱼的社长，安室透心中不由升腾起难言的滋味。
自己努力几年，比不上社长无心插柳，这未免太打击人积极性了……
等等！！！
社长真的是无心为之吗？如果这也在他算计之中呢？那他完全不在乎员工成分的理由似乎更充分了。
恶意侦测……符咒定位……小纸人追踪……占卜术……
安室透在心里盘算他知道的，羽生清安掌握的术法，感觉很有可能。
不过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安室透暂且将这件事放下。
但心中对另一件事却豁然开朗，难怪之前朗姆的行为那么古怪，一会儿特别重视，一会儿又完全不放在心上，合着他是真的有“要紧事”必须抓紧办完，所以顾不上葬仪社这边了。
安室透思考完再次试探核实道：“我还是觉得有点接受不了，BOSS一直以来那么神秘莫测，怎么会死的……呃，这么草率？”
贝尔摩德忽然大笑不止，似乎这个问题特别好笑，笑得对面的琴酒都忍不住抬头看了一眼，冷哼一声。
好半天，她才止住笑声，看着安室透问道：“你听说过忒修斯之船吗？”
安室透不知道她想说什么，但还是点点头，道：“我知道，忒修斯之船，也被称为忒修斯悖论，是一种有关身份更替的悖论。
公元一世纪时，普鲁塔克提出的问题：如果忒修斯的船上的木头被逐渐替换，直到所有的木头都不是原来的木头，那这艘船还是原来的那艘船吗？”
贝尔摩德眼中闪过痛恨之色，“没错，BOSS就是忒修斯之船，他身上除了大脑，每一个零件，都被换过，而且不止一次，所以才能活那么久。
他定期手术几乎成了生活的一部分，尽管每次都要准备充分，但也并能保证每次都是百分之百的成功率，出点差错很正常。
相反，他能在这么多次手术中完好地活下来，才是不正常的事情。”
安室透皱眉道：“既然他经历过那么多次手术，按理来说他的医生水平应该很高，不该想不到这个问题吧？”
贝尔摩德挑了挑眉，“谁知道呢，或许，某些人抓住了这个机会。”
安室透了然，某些人大概就是说朗姆了。
气氛重新回归沉默，安室透发现贝尔摩德有些异常，似乎神情有些落寞。
但是不等他发问，贝尔摩德自己就开口了。
“你应该也猜到了什么吧？我和BOSS的关系？”
安室透微微挑眉，“血缘关系？”
贝尔摩德点点头，“确切地说，我是BOSS母系家族的人，温亚德，这个姓氏，就是BOSS母系家族的姓氏。”
这可是重大进展，原本只知道贝尔摩德化名克莉斯·温亚德，现在却知道这是BOSS母系姓氏了！
但是……BOSS都死了，知道这些还有屁用？
安室透叹了口气，现在重点是逃掉的朗姆。
琴酒冷哼了一声，似乎有些不满，安室透奇怪地看了他一眼。
贝尔摩德道：“你别管他，他对温亚德这个姓氏过敏。”
安室透回过神，猜测道：“你说这些，难道意思是，其实你是BOSS的器官储备？”
贝尔摩德冷笑道：“呵，不然你以为他为什么对我那么好？因为我的身体，每一个器官，都是为他准备的！他自然爱惜。
BOSS每一次手术都需要配型，但是因为温亚德家族的血脉十分特殊，他在外界很难获得器官来源。
不过说来可笑，他对此不但不恼怒，反而称温亚德的血脉是高贵的血脉，所以才那么稀少。
除了作为器官储备，温亚德家族的人也是他的实验素材，所有要用在他身上的药，必须先在温亚德家族人身上用过，确认没有问题之后，他才会使用。
包括阴阳师的符咒。”
安室透默然，血脉竟然成了诅咒，成了不幸的根源，难怪贝尔摩德对BOSS的态度，一直都和其他成员不同。
安室透瞥了琴酒一眼，小声问道：“说起来，琴酒是怎么回事？他对BOSS的态度，似乎……”
贝尔摩德知道他想问什么，琴酒也是中途加入组织的，而且冷血无情，BOSS的死按理来说对他根本没那么大影响。
组织都散伙了，这个问题自然也不是什么忌讳了。
只是说起这个贝尔摩德就忍不住想笑，但还是给琴酒留了点面子，“他这不是在为BOSS的死而悲伤，而是因为朗姆夺取了组织对未来迷茫。
要知道，琴酒可是BOSS内定的继承人，一直以来都在向着这个目标前进。”
“继承人？！”安室透大惊。
－－－－－－题外话－－－－－－
感谢上周【羽翼熏】的打赏，谢谢支持～
ps：我现在已经完全搞不懂屏蔽词了，明明看着一点问题没有，但就是会变成星星……
前面修改了两处，修改完正常显示了，但是对应的本章说就都消失了，在这里说一声。
一次是【关，系】，完全没明白屏蔽点。
一次是【……东西。”中间换行，然后接的：远山和叶】，两段中间几个字莫名奇妙就屏蔽了……
445 琴酒：快闭嘴吧！！！
“是啊，痴迷长生者，因长生而死，痴迷权势者，被权势抛弃。
组织被朗姆卷走，他当然受打击了，毕竟一直以来，他为了组织可是呕心沥血呢，结果事到临头被人摘走成果。”
安室透只觉得这话好耳熟，在人鱼岛的时候社长也说过？
不过他也终于明白琴酒对组织这么忠诚的原因了，原来是继承人，二代目，为了自己将来的事业，能不卖命吗？
“闭嘴！！！”琴酒冷声怒骂。
贝尔摩德捂嘴偷笑，十分愉悦，也不知道是安慰还是幸灾乐祸，对着琴酒道：
“别生气，这未尝不是好事，就算朗姆不争，BOSS忽然去世，你也压不住其他人。
要是BOSS一直不死，你身上可是也有一点乌丸家和温亚德家血脉的，没准等不到那天就被送上手术台了。”
安室透顿时惊讶地看向琴酒，合着不只是继承人，也是备用器官，“这么说，贝尔摩德你岂不是和琴酒有血缘关系？”
贝尔摩德歪了歪头，明明侧颜十分妩媚，但是看着琴酒的表情却莫名有种“慈爱”的感觉，让人感觉怪怪的。
“是这样没错，论辈分……他还要叫我一声姨奶奶。”
“……”
安室透瞠目结舌，万万没想到，贝尔摩德和琴酒两人不但有血缘关系，而且论辈分琴酒还小这么多。
不过，组织里不是传闻，琴酒和贝尔摩德有故事吗？难道说……
嘶……
安室透暗自倒吸一口冷气，难怪琴酒对贝尔摩德这种态度，恐怕他也是后来才知道这件事的！
不过两人之间的血缘关系其实很远，早就超出禁忌范畴了，倒也算不上太惊世骇俗，只是一旦论起辈分来，琴酒就很难受了。
“好了，也差不多该说正事了。”贝尔摩德收敛起笑容，认真道。
“现在还能有什么正事？组织都跑路了，就剩我们这些人，难道要重新建立组织？”安室透摊手道。
贝尔摩德微微摇头，看着琴酒，“这件事以后再说，等他振作起来再说吧，眼下最重要的事情是BOSS下葬。”
安室透立马猜到了什么，“该不会是想让羽生社长给送葬吧？可BOSS的死不是和阴阳师也有关系吗？”
贝尔摩德无所谓道：“那有什么关系，真正包藏祸心的是朗姆，另外，朗姆将BOSS的遗言发了一份，我听过，BOSS的意思很明确，的确是要让阴阳师给送葬，不像是伪造的。
当然，请那位阴阳师还有一个目的……”
安室透眼中闪过精光，“BOSS的遗体还保存完好？”
贝尔摩德点点头，微微叹气，“他还不甘心。”
“他”自然说的是琴酒，遗体完好，阴阳师就能复活！琴酒是打算最后挣扎一下，看看能不能从BOSS口中拿到翻盘的机会。
BOSS老谋深算，应该留有后手才对，只是事发突然，可能没来得及用。
安室透目光一凝，心中暗自思忖，似乎也不是不可以，如果能帮琴酒翻盘，那他就自然而然成了最核心的成员，这样也能将朗姆等逃走的家伙抓回来，一网打尽！
毕竟现在琴酒的危害反而比朗姆小得多，只是干掉琴酒意义不大。
“我明白了，我会劝说社长的，另外，BOSS的葬礼有什么具体要求吗？”
贝尔摩德对此不感兴趣，“BOSS只要求回自己出生的乌丸家别墅下葬，其它的倒是无所谓。
就尽量用高规格吧，费用不用考虑，朗姆将葬礼任务交给我们，倒是没有在金钱上做手脚。
对了，我卡尔听说，葬仪社有个百鬼夜行的规划？”
安室透心思急转，眯着眼睛道：“的确有，还只是文件，不过我会尽量劝说社长采用的。”
贝尔摩德伸了个懒腰，发出诱人的呻吟，“嗯，你看着办吧，葬礼这边就交给你了，我们还有其它要做的事，等你准备好了再联系我。”
安室透微笑道：“我明白了。”
……
时间回到当下，葬仪社里，羽生清安叹了口气，既然对方的死跟自己有关，那就不能再推脱了。
而且就像安室说的，这些不礼貌的行为可能只是乌丸家部分人的所作所为，迁怒死者和剩下的家属也不太好。
虽然以羽生清安现在的力量，他的确可以完全凭喜好，不管不顾，但这样的心思一旦开始，就再也停不下来了。
万事依赖力量，终究会被力量操控，失去理智和人性。
“安室，葬礼，你去准备吧。”羽生清安做了决定就不再多想。
柯南和服部平次对安室透有些无语，你早知道，倒是早说啊，自己在这儿猜半天，结果什么都没帮上，真是的。
毛利小五郎眼睛一亮，“羽生君，你的意思，这是答应了？”
“嗯。”羽生清安点点头，“既然和我有关，因果纠缠，自然不能再推了，不然将来面对地府清算，哪怕是我也避不开。”
虽然事情不怎么顺心，但羽生清安没忘了，顺便再巩固一下自己对外的设定。
这样也好，连阴阳师自己都要小心这种事，其他人就更不敢掉以轻心了。
毛利小五郎眼睛变成钱的形状，喜滋滋地搓手，这下好了，还能再拿一千万日元，血赚！
“这次，你就别去了。”羽生清安忽然对园子说道。
园子一愣，“为什么？”
羽生清安没解释，“总之，你就别去了，听话。”
园子撅了撅嘴，没再坚持，人前，还是给清安留点面子。
羽生清安考虑的很简单，虽说从客观来看，这次当事人的死，只是和他有一点关系，但并不是他杀死的。
但通常这种情况下，家属情绪激动，可不会跟你讲道理，说些难听的很正常，这些就没必要让园子面对了。
但是这话却让安室透心里咯噔一下，难道社长知道些什么？占卜到的？自己的计划是不是被看透了？
不管安室透怎么猜测，都从羽生清安脸上看不出任何信息。
众人各回各家，园子看羽生清安心情不好，特意换上了露背毛衣和黑丝，跑来帮他打气，解压。
羽生清安本想说最近工作忙，还是先睡觉，但却架不住园子的热情，硬生生被拉去房间榨干。
视觉冲击，惊人触感，耳边呢喃，口舌之争……
别说，榨干之后，整个人都觉得轻盈了不少，如释重负，羽生清安也懒得再去庭院找茶水和寿司，干脆趁着疲惫直接入睡了。
一夜无话……
446 翻盘的机会
一切都十分匆忙，短短两天之内，葬礼所需就筹备齐了，来自公安部，由岛袋君惠帮忙化妆的几十名安室透的同事，已经踏上了此次特殊任务的行程。
神社山顶，安室透看了一眼手机屏幕，上面是一封几天前的邮件。
没错，最近让他夜不能寐的事情，并不只是BOSS暴死，组织分家这一件事，还有这封泄露了楠田陆道真实身份的匿名邮件！
虽然不知道是谁发的，只有短短一句话——楠田陆道是赤井秀一，也并没有提供明确的证据，但是安室透几乎可以肯定，对方说的是真的！
安室透脑海里不断回放着关于楠田陆道的画面，从对方被派到神社开始……到那一晚怪盗基德入侵社长宅邸……再到楠田陆道受伤入院，他去试探……接着是尹豆之行，与京极真的对战……
林林总总，各种破碎的画面组合在一起，不需要更多证据了！
对于这个“杀死”景光的家伙，安室透拳头攥紧，眼中冒火，竟然一直藏在自己眼皮底下，真是好胆色！既然如此，那希望你接下来也能继续保持！！！
这时风见裕也打来电话，汇报道：“经理，时间差不多了，可以通知社长了。”
安室透回过神，收起所有情绪，问道：“都准备妥当了？”
风见裕也看了看周围化妆成各种式神的同事，点头道：“全都准备好了，已经在预定地点就位。”
安室透站在正殿门口，看了一眼广场上的琴酒和贝尔摩德，“我这边死者和家属也都到了，可以开始了……”
说完，安室透挂断，重新拨通羽生清安的电话。
……
正在家里休息的羽生清安接到电话之后，立刻就起身准备出发了。
“真的不让我一起？”园子趴在沙发上，手托着下巴，看着羽生清安穿上外套。
羽生清安走到她旁边，揉揉她脑袋，“嗯，你就在家教柚子认字，我明天就回来了。”
园子忽然一笑，“忽然感觉像是回到我们刚认识的时候了，那时候也是，你一个人跑去工作，天黑之后，我帮你看顾柚子。”
她这么一说，羽生清安也轻松起来，跟着笑了笑，“那个时候，我可没想过自己以后会娶一个高中生，当时一直拿你当小孩子看。”
园子哼了一声，挺起上半身，“现在知道我其实不小了吧？”
羽生清安会意一笑，“确实，不小，不小。”
两个人说说笑笑，时间就到了，羽生清安打开传送门，直接到了安室透事先汇报过的地点。
某处人烟稀少的仓库里，羽生清安忽然出现，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当然，对方也吸引力羽生清安的目光。
他打量了一圈，仔细看了看这些安室“请来的演员”。
风见裕也上前耳语道：“社长，您觉得他们的形象还可以吗？如果有不行的，可以刷掉几个，我们特意多找了一些备用。”
羽生清安闻言点了点头，借着仓库里昏黄的灯光一一检查后，剔掉了几个看上去不太像的。
“比我预期的要好，你们做的不错，不过终究是假的，画风上还是会有点违和，好在是夜晚，你一会儿叮嘱下他们，尽量站在光线差的地方，混在式神中间，这样能好一些……”
羽生清安交待了一些话之后，便打开了传送门，让这些“演员”登上早已准备好的飞舟。
各就各位以后，羽生清安重新开门，目标，神社！
……
神社广场上，安室透正跟贝尔摩德倚着栏杆闲聊。
“你们这两天忙什么呢？”
这是真的闲聊，以前组织还在的时候，这种话题可不会聊，各自执行的不同任务，是不能互相交换信息的。
贝尔摩德吸着烟道：“基安蒂和科恩去乌丸家的别墅了，那里被人买走了，所以他们去将人做掉。”
“……”
安室透顿时无语，组织都没了，怎么还是这个作风？
“那些钱虽然对组织来说不多，但对我们这几个人来说，可不算少。
现在也算不缺钱，直接买不就行了吗？还可以避免出意外，毕竟现在我们也是势单力薄了……”
贝尔摩德微微摇头，“没你想的那么简单，有两个不知死活的家伙，不知道从哪儿听说这栋别墅里有宝藏，于是倾家荡产砸在了这里。
不找到宝藏，他们根本不可能放弃，之前已经让人试着通过正当途径购买了，但是对方不识趣，那就没办法了。
说来可笑，基安蒂他们找上门的时候，还发现他们两个正策划要召集各路名侦探，齐聚一堂，然后帮忙找宝藏。
甚至已经计划好找到宝藏之后，如何做掉那些侦探独吞宝藏了。”
安室透无话可说了，哪来的要钱不要命的家伙……基安蒂和科恩两个人出面，身上那种杀气很明显的吧？
而且他们两个可不会好声好气地沟通，这还看不清形势？唉……
“这样啊……如果没发生这些事，说不定毛利侦探会被邀请去，到时候社长和我说不得也会跟着去，倒是错过了一场好戏。”安室透轻笑道。
贝尔摩德若有所思地看着他道：“看样子你已经习惯了现在的生活。”
安室透一怔，转头看向她，“那你呢？现在组织没了，这应该是你期待的生活了吧？你支持琴酒复活BOSS？”
贝尔摩德看向广场中央放着的BOSS的冰棺，脸色复杂道：“我当然不想他复活，不过……琴酒不甘心，那就随他吧，反正只是最后一晚……”
安室透沉默了一会儿，看着在不远处打电话的琴酒，再度开口，“琴酒最近振作起来了？”
贝尔摩德点点头，“嗯，他不是那种自怨自艾的男人，除了BOSS这边的机会，他还找到了另一条线，被朗姆漏掉的。”
“哦？”安室透眼中闪过一丝光。
“一个软件工程师，名叫原佳明，常盘财团的员工，他曾经利用常盘财团的服务器，入侵了组织资料库。
琴酒找到了他，打算利用他翻出组织现在的位置，找到朗姆踪迹。”
安室透眼睛一亮，鼓掌道：“厉害，不愧是琴酒，这么短的时间内，就能找到翻盘的机会。”
贝尔摩德摇摇头，“只是一点线索罢了，还远谈不上翻盘，不过……无论怎样，我会帮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