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选秀鼻祖（26）抽签分组
游泳圈小姐姐早想好了，若秦真把她咬出来，她便会反咬一口，说是秦真拜托她去喊自己，为的是制造自己并非特地想去更衣室，而是偶然被人叫去的。
毕竟，她是负责租借游泳用具的，谁都不知道她背后的人给她提供了万能钥匙，能打开所有更衣柜的门。
到时候，秦真无凭无据，柜子里又有作案工具，她不可能全身而退的。
……
一切明明都计划得好好的，可惜，一只突然冒出来的小野猫一爪子抓破了完美的表象，菩兰又不依不饶地彻底撕碎了这份阴谋和算计。
菩兰盯着游泳圈小姐姐：“说吧，谁让你干的？”
“我……我……”
“那就报警。我对桃毛过敏，曾经因此而休克过，你这样做，等同谋杀。你想承担一切，那就成全你，去跟警察说吧。”
“别……我说！是胡雪瑶，和你一起参加比赛的。”
“你确定？”
“……我确定！”
菩兰笑笑，从更衣柜里取出手机，按下停止键，一段录音被保存了下来。
“你……录音了？”领班结结巴巴，表情就跟见了鬼似的。
根本没见菩兰去碰更衣柜，她是什么时候打开的录音按钮？
难道，在游泳前她就预感有人要害她，一早就开了录音？
想到这，领班看菩兰的目光就多了些同情，小小年纪的，究竟是受过多少委屈、吃过多少亏，才会这么小心谨慎？
这还没正式进入娱乐圈呢，就勾心斗角得这么复杂了。可怕可怕。
其实菩兰游泳前压根本想到他们会选在更衣柜里下手，她不过是让系统猫帮她遥控打开了一下手机的录音键罢了。
对于这种出品自观音娘娘的优良系统来说，这不过是小菜一碟。
菩兰把更衣柜重新关上：“嗯。我没什么要问的了，人你带走吧。该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
“那录音您准备怎么……”
“这你就不必过问了。”菩兰打断，“我还要再游一会儿，希望不会有人再打我更衣柜的主意。”
领班忙不迭道：“不会的，不会的。”
菩兰不再说什么，把这些人留在身后。
回到泳池中，秦真问：“你去干嘛啦？”
认真思考了一下，菩兰回答：“解决掉一坨翔。”
“原来去上大号了啊！怪不得这么久！”秦真笑着游远了。
菩兰也笑了，感到一阵麻烦解决后的松快和愉悦。
这天晚上，得知出师不利的胡雪瑶期期艾艾地来找菩兰，一脸我有苦衷的表情。
菩兰却懒得听她废话，冷冷道：“我不想听你说话。下午的事，我已经录音了。你背后的人是谁，我也知道了。接下来你最好夹着尾巴做人，如果我不能参加后天的比赛，那我保证你也不能参加。而且，我一定帮你出名，帮你宣传一下你做的那些破事。我说完了，你可以滚了。”
胡雪瑶听到第二句，就有点被惊吓到了。她嘴唇翕动，一直想要插话。
见菩兰终于说完，她立刻就想解释，刚张口就感到身后一股推力，把她推出老远。
等她站稳，身后的房门已经关上了。
咬咬牙，胡雪瑶去给何心蕾打电话。她把野猫莫名出现，菩兰碰巧现身，手机开了录音这些事一一告诉何心蕾，姿态很低地道歉说菩兰这人警觉性很高，又妖的很，第一场比赛肯定是下不了手了。
“真的假的？”何心蕾第一反应就是不信。
胡雪瑶指天发誓绝无虚言，若有不实，让自己第一轮就被淘汰。
何心蕾沉默了，她知道胡雪瑶这个人挺迷信，她敢发誓，就一定是真的了。
胡雪瑶又补充道：“而且，这个死胖子说她知道我背后的人是谁。”
“……”何心蕾皱眉，一时也不知道是胡雪瑶办事不牢靠，还是菩兰太精明。
说起来，自从决定报名后，菩兰看起来就有些不一样了。
以前她的安静沉默是因为自卑怯弱，后来，她同样不多话，却一下子有了气场。
难道是因为岑星？
因为岑星这样的天之骄子肯定了她的歌声，还说要写歌给她，才让她飘起来了，觉得有了底气，于是一改过去的软弱？
还真是小人得志。何心蕾心中暗骂一声。
行啊，那就让她如愿参加第一场比赛，淘汰了也就罢了。
如果她晋级了，就叫她品尝一下网暴的滋味吧。
经历了被全网嘲笑后，那些因岑星而产生的迷之自信很快就会土崩瓦解的吧？
第二天周四，该彩排和抽签分组了。
有点巧的是，菩兰和秦真都抽到了最后一组。
一个小组六名选手，菩兰和秦真的出场顺序一头一尾。
对抽到最后一组的，尤其是以一首慢歌压轴的秦真，选手们目露同情的，幸灾乐祸的都有。
第一场比赛的赛制是六十名选手依次演唱，最先出场的和最后出场的压力都会大一些。
前者打头阵，得克服紧张，还要能暖场。
后者，观众和评委们听完五十几首歌时，已经有些审美疲劳，要求也会无形间提高一些，得特别优秀，才有可能得到肯定。
菩兰拿着抽签卡若有所思。秦真不会是受自己牵连，也被故意针对了吧？
秦真却过来戳戳她的胳膊：“想什么呢？如果这点考验都经受不住，那活该被淘汰。咱们要有信心！”
经过了几天的练习，秦真对其他选手的实力也大致了解了，最初对晋级不抱什么希望的她，也逐渐自信起来。
看到秦真一派轻松的样子，菩兰也觉得自己多虑了。黄红这个公正的评委坐镇，就算抽签是个小黑幕，也没什么可担心的。
自己的状态虽然还不如原身白兰，但从60名选手中杀入30强，总还是可以的。
压轴出场，是会有压力，可压力也能锻炼一个人的心态。
那就谢谢胡雪瑶和躲在她身后遥控的何心蕾，给了自己和秦真这样的锻炼机会吧。
想到看起来冰清玉洁、高贵美丽的何心蕾，菩兰有些心寒。
因为她已经可以确定，何心蕾就是那个和胡雪瑶狼狈为奸的“神秘人物”。
第107章 选秀鼻祖（27）比赛开场
自从那位游泳圈小姐姐主动询问菩兰是否每天会去游泳，菩兰就有点怀疑胡雪瑶了。
她上网搜索胡雪瑶，顺藤摸瓜找到了她爸爸的信息。
然后就简单了，网上铺天盖地都是胡父心灵鸡汤般的发家史，用煽情的笔调描述他如果从一个魔都富商的司机，一步步努力，成了川城的“玩具大王”。
有一篇鸡汤文里，提到了那位富商姓何。
何心蕾的何，菩兰恍然大悟。
虽然菩兰依旧不明白何心蕾，但基本上是确定她就是“神秘人物”了。
至于何心蕾的理由是什么，菩兰知道自己迟早会知道真相的。
周五上午，选手们又正式彩排了一次。
负责舞蹈的李老师被菩兰怼过之后，就表现得挺热情，还给菩兰安排了泡泡效果。
在她飙海豚音时，许多泡泡会从她身后飞出来，会有一种来自海洋的感觉。
昨天的第一场彩排，没有安排泡泡。
上午的正式彩排等同于比赛，在菩兰唱歌时，漫天泡泡扬了起来，梦幻又生动。
候场的秦真看了，笑着告诉菩兰效果很好。
有些选手却不太服气，她们看到菩兰有“特权”，也想李老师提出要加点特效，被李老师不咸不淡顶了回去：“好啊，你让黄红老师跟我说啊。”
碰了壁的选手难免迁怒菩兰。跟黄红熟了不起啊？
嗯，是了不起。可这种搞特权的人真的好讨厌啊！
这是大部分选手的心声。
“被特权”了的菩兰下场后，去看回放里自己的表现。
歌唱得比一周前略有进步，这身材嘛……还是很胖。
刚来到这个世界时，这具身体有一百七十斤。菩兰花了十来天，在进组前减到了一百六。
进组的一周多时间里，却只减了三斤。
没办法，减肥就是这样的，一开始体重噗通噗通直往下掉，看着挺爽，其实大部分只是水分流失罢了。
十来天哪能真正减掉十斤脂肪？
去菜场买猪肉，称个十斤看看，就知道这是多么巨大的一块肉了。
所以后来，体重就会越掉越慢，甚至因为进食少，新城代谢变慢，导致后来再怎么节食体重都不会再下降。俗称平台期。
菩兰的食量，比起一顿一个肘子来开胃的原身来，算是很少了。但跟减肥的人比起来，则又算是多的了。
减肥的人，对碳水化合物和脂肪都是避之不及的，菩兰却每天都吃饭吃肉，因为她不想用力过猛。现在的身体只有十六岁，还在发育期，长期回避肉和粮食，会造成营养不良，伤了根本的。
而且，只有饮食节制又均衡地减肥，并辅以运动，减下来的体重才不容易反弹。
游泳是一种很能燃烧卡路里和提高新陈代谢的运动，一周的运动，加上吃得不多，她巩固住了最初减重的十斤成果，还又多减了三斤。
这样减掉的十三斤，比单纯节食减掉二十斤更成功。
可不管怎么成功，一个身高一米七，体重一百五十三的女生，在普通人眼中，还是很胖很臃肿的。
手臂上的肉，依然如藕节般，肥嫩嫩的。
这样的身材，穿着海一般天蓝色的连衣裙，看起来的确不赏心悦目。
菩兰看着回放中那个胖胖的自己，并不满意，却也很快接受了这样不完美的自己。
身材不完美，唱歌水平也还需要提高。但都没关系。
因为一切都在慢慢变好啊！
有希望的人生就没什么可抱怨的，在每一个阶段，拿出自己当下最好的水平，就行了。
比赛是晚上六点开始，下午三点多，选手们就到了后台，化妆打扮，等候入场。
五点多，外面逐渐变得喧闹起来，是观众们开始进场了。
声音越来越响，菩兰却不觉得吵，想到自己的歌迷会川城分舵主应该已经带着自己的粉丝“兰花”入场了，她就有点小激动。
活了三辈子，还是头一次有粉丝，头一次会站在高高的舞台上，唱歌给许多喜欢自己的人听。
对马上就能见到真容的土豪“白日摘星”，她挺好奇的，同时也有点心慌，怕自己不如白兰出色的演绎水平会让这个超级粉丝失望。
正想着，外面传来阵阵尖叫惊呼声。
“啊啊啊！黄红老师！”
“黄红老师！！爱你！”
许多观众在呼喊黄红的名字，看来评委已经入席了。
场助跑进来，让选手们根据彩排时的站位依次走到舞台最后的背光处。
六十个女孩站定后，追光灯照着款步走上舞台的主持人，台下的尖叫呐喊声一浪高过一浪。
菩兰瞥了一眼，满目的应援灯牌和萤光棒，她一时也找不到自家“兰花”在哪里。也不好东张西望，只能先放弃寻找，目光平视前方，站得大气又稳当。
主持人先介绍评委。除了黄红，另外两位评委，就是海选时的那两位男评委。
金丝边眼镜，年纪比较轻的那个，叫杭锋，是个作曲人。
年纪五十多那位，叫曾国瑞，是个资深音乐幕后制作人。
如雷掌声过后，灯光打在舞台后方的选手们前方，主持人以选手们为背景墙，还是介绍比赛规则。
川城是最后一个赛区，比赛规则观众们并不陌生。大家都没在听介绍，而是兴奋地寻找自家偶像，挥着荧光棒呼喊她的名字。
菩兰竖着耳朵听了半天，并未听到“兰花”、“白兰”这些关键词。顺着声源找“兰花”的计划便落空了。
“为了比赛入场进行，请大家保持安静。”主持人被吵得烦了，提高音量说完这句话便闭上了嘴巴。
这招果然管用，观众们知道自己影响了比赛进度，不再喊叫，纷纷坐下来，变得配合起来。
比赛规则介绍完毕，除了第一组的六位选手，其他选手都暂时下场进行等候。
开场选手是方芳尔，她从抽签后就一直超级紧张，原本可爱的笑容也因此变得有些僵硬。
一首舞蹈动作不激烈，难度也不大的歌曲，她好几个地方唱得有些抖。
第一个破音出来后，她就心一凉，第八百回为自己倒霉地抽到第一个上场而难过。
第108章 选秀鼻祖（28）水军粉丝
一曲终了，方芳尔已经有了不好预感，却因为赛制原因，强忍着失落站在舞台左侧，等待全组表演完毕后一起接受评委点评。
这时，有个奇怪的画面吸引了她的目光。
舞台靠左侧有一大块区域里，坐满了穿着统一样式的浅蓝色T恤的观众，目测至少有三百人。
他们中不少人举着白兰的应援牌，其余人手中都拿着荧光棒。
方芳尔一愣，白兰竟然人气这么高？可这些粉丝的表情，为何都是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呢？
哦，也不全是。坐在第一排中间那个戴着鸭舌帽的男生，虽然看不清上半张脸，但从紧紧抿着的嘴唇可以看出，他不是生无可恋，而是生气得很。
室内戴什么帽子啊！看个比赛又甩什么脸子啊？真是个怪人！
不，一群怪人。
沮丧心情倒也因此冲淡了一些，方芳尔时不时就瞥一眼那蓝色方阵，突然发现，当有选手上场时，那些“兰花”里时不时有人一脸激动地想要挥舞荧光棒，却总是因那个鸭舌帽男的侧头凝视而停下动作。
继续规规矩矩、生无可恋地坐着。
方芳尔看出了点门道，这方阵里坐着的，分明都是伪“兰花”啊。
也不知怎的，被那鸭舌帽男抓过来充数，看到自家正主表演都不敢应援，也太惨了。
不过十分钟，六位选手便演唱完毕了。
托组内另一位发挥更差的姐妹的福，方芳尔没有被直接淘汰，等宣布选手表演完毕后，才会知道自家的去留。
虽然觉得晋级希望已经不大，但能多苟一会儿也好啊。带着这种自欺欺人的心理，方芳尔和同组选手们一起回到候场区。
一些未上场的选手就来询问诸如耳返是否正常，伴奏音量是否和彩排时一样等问题，然后说着说着，话题就说到了到现场来应援的粉丝身上。
方芳尔实在没忍住，第一个说起“兰花”的异常。她一打头阵，话匣子算是打开了，其余上场选手纷纷描述起自己看到的怪异场面，意见十分统一——
白兰没有人气，于是请了水军来假扮自己的粉丝“兰花”。
选手们很多都打探过对手们的资料，记得资料上明明写着她的家庭很普通啊。
可看这几百人的包场，统一的服装和应援物，是装也装不出来的财大气粗。
看来白兰背景并不简单。
不但唱歌有所保留，还把自己藏得很深。这胖妞不容小觑啊。
菩兰和秦真离叽叽喳喳的那一圈比较远，依稀听到“兰花”、“水军”，却没有将这些词联想到一起。
她是压轴组的，上场至少要一个小时后，她一边和秦真聊天，放松心情，一边随时准备迎接突然附体的白兰。
当然，不附体也没关系。她会尽力发挥自己最好的水平的。
胡雪瑶在第二组表演，依然是热辣的唱跳。
在后台都能听到她家“雪人”热情无比地在喊她的名字。主持人不得不再三要求粉丝安静，让大家能听到下一位选手的演唱。
这组表演完毕后，金丝边眼镜的杭锋点了胡雪瑶的名夸她：“你身上有独特的味道，可以将性感热辣和亲切可爱结合在一起。我很喜欢你的表演。”
曾国瑞则调侃：“我要是再年轻二十岁，我也会喜欢。”
杭锋忙接茬：“曾老师你可以喜欢，好的表演就是有这种魔力，会让各种年龄段的人都喜欢。”
黄红这时开口：“两位老师把你捧得很高，那我就来拉一拉绳子吧。你的舞台表现力很不错，快歌气息不稳很常见，但如果想走得更远，你就要好好修炼这一块，另外，音准是有些问题的。这些你可以注意一下。”
就是这样中肯又直接。
你可以整那些花里胡哨的，但音乐的内核却不能丢。不然这样的表演就不能算成功。这便是黄红的坚持。
胡雪瑶一张精致漂亮的巴掌脸上笑意僵了一瞬，很快回过神来，笑颜明艳地谢过黄红。
这一组最后直接晋级的却不是胡雪瑶。
就刚才两位男评委的表现，不用说也知道，投反对票的是黄红。
胡雪瑶回到候场时室，俏脸通红，也不知是跳舞所致，还是气的。
菩兰好整以暇地看着这一幕，真想给公正的黄红鼓个掌。
时间一点点过去，第九组分别晋级和淘汰一人后，终于轮到最后一组上场了。
作为压轴组第一个出场的，菩兰刚走上舞台，就听到左侧突然传来整齐划一的呐喊声：“白兰白兰，你真棒！”
毫无准备的菩兰一个趔趄，还好鞋子没什么跟，不然还真有可能摔倒。
下意识扭头看去，只见岑星戴着他标志性的鸭舌帽，坐在一片浅蓝色的海洋中间，手中还举着一根蓝色荧光棒。
原来“白日摘星”的星，就是岑星的星啊！
他竟然就是自己的歌迷会川城分舵主？这也太疯狂了吧。
他到底要干嘛？不会真的还在打让她比赛时唱他写的歌的主意吧……
菩兰眼角余光又岑星身边坐着的两个“兰花”，举着自己的灯牌，脸上表情苦哈哈的，肃穆得不行，貌似是在为自己紧张？
这让菩兰心一暖，暂时丢开对岑星的种种疑问，随着前奏缓缓走向舞台中央。
开口唱歌之前，菩兰闭上了眼睛。因为她发现这样更容易专注和投入进感情。
在飙海豚音时，菩兰才咻一下睁开眼睛，却发现，彩排时美轮美奂围绕着自己的泡泡，此刻连一只都没有。
她正按照舞美李老师的设计正做出一个托着泡泡的动作，在空荡荡的舞台上，这个动作便会有些奇怪。
菩兰对这位格局和心胸一样狭隘的李老师十分无语。
排练室假装向她示好，正式比赛时却撤掉了泡泡，就是为了让她乱了阵脚，影响演唱吧？
也太看不起她了，没了泡泡，她就不能随机应变吗？
那只托举的手，又向上伸，然后用力握住，无声传达处一种彷徨和挣扎的情绪，无缝衔接歌曲意境。
化解掉小波折的菩兰演唱完毕，走到舞台左侧等候，却看到黄红也沉着脸在打量她。
第109章 选秀鼻祖（29）没有灵气
黄红的不满意，是菩兰早就预料到的。
今天的比赛白兰并未现身，自己虽已尽力，差距却还是有的。黄红这样叱咤乐坛多年的唱将，又怎会听不出。
可真正对上了黄红那夹杂着意外、疑惑甚至失望的目光，菩兰还是心口一窒，感到有些难过。
她挺直背脊站在舞台上，头却不自觉地垂下去，直到本场最后一个演唱的秦真登台。
舞台暗下来，一束追光灯打下，一头亚麻色齐肩发，穿着银色缀亮片连衣裙的秦真出现在观众们的视线中，她坐在舞台中央的高脚凳上，开始演唱。
慵懒而磁性的嗓音中，带着一点沙哑，好似树叶簌簌，冲刷着观众们因为听了太多歌而变得有些浮躁的耳朵，让人的心一点点安宁下来。
中的忧愁、不舍与伤痛，通过她的歌声无声流淌，如月光般，浸润人心。
而一股温暖与治愈的力量，毫不违和地并存在她的演绎中。
她看似很静，却时不时会与观众恰到好处地互动。那双年轻的眼睛，好像充满无限的故事，副歌部分的爆发也拿捏得很到位。
选手们听得呆了。
本以为菩兰刻意保留实力，谁知她比赛时也是一样的水平，看来是真的不在状态。
而原以为会HOLD不住场子的秦真，才是在隐藏实力。她的表现充满张力又十分松弛，比彩排时惊艳太多了。
哪怕这首歌没有唱唱跳跳，没有声嘶力竭，大部分时候平平的，却处理得很巧妙，一点不曾冷场。
等她演唱完毕，最后一组六名选手一起走到舞台中央。
黄红第一个打开麦克风，点了秦真的名：“你在酒吧驻唱的两年经历，是你人生可贵的财富。它丰富着、打磨着，也成就着今天的你。非常好。如果一定要挑刺的话，副歌部分的前几句没必要从嗓子里发声，并不是说唱得不好听，而是这样对你的嗓子会比较伤，建议以后还是调整下发声位置。嗓子，是我们歌手的第二条生命。”
主持人很敏锐，立刻问道：“黄红老师用了‘我们’这个词，看来您心目中秦真已经是一名合格的歌手了？这可是一份极高的评价和肯定。”
“当然。”黄红不假思索，“用灵魂歌唱的，在我心中，都是当之无愧的歌手。”
“谢谢黄老师。”秦真一脸谦逊地鞠躬致谢。
点评完秦真，黄红包手看看左右。
一左一右两个男评委默契地对视一眼，都觉得心中有数。
这一组，表现最好的是秦真，还不错的是菩兰，剩下的则是尚可的和差强人意的。
秦真已经由黄红高度肯定过了，没必要重复夸，杭锋推了推金丝眼镜，点评了两个尚可的选手，给了她们一些意见。
然后便开始夸菩兰：“你的音色非常有穿透力和画面感，尤其是海豚音出来的一瞬间，我好像看到了一片蔚蓝的海。谢谢你带给大家的听觉和视觉盛宴。”
曾国瑞便把余下两个表现欠佳的点评了，批评得比较婉转，两名选手却听出了潜台词，要苦苦压抑，才能掩饰住沮丧之情。
随后他也夸了菩兰：“从海选的到今天的演唱，你身上最可贵之处是你唱歌时从不使用任何技巧，一切都是浑然天成。这种自然的感觉，很打动我。”
黄红在海选时对菩兰几乎是一见如故，又十分维护，他们都看在眼里。
今天，菩兰情绪拿捏上欠缺了些，发挥不及海选时出色，这种情况下，黄红这个素来眼中揉不得啥子的人选择了不点评。
向来有话直说的黄红，在自己钟爱的选手表演后保持沉默，而不是实话实说地提出批评，这恰恰也是一种维护。
海选时差点得罪这位歌坛大姐大，两人有心有余悸，自然要趁着比赛时修复关系了。
避开菩兰演唱中的问题，专挑她的有点来夸，应该能顺了黄红的毛吧？
谁知两人轮流夸完菩兰后，黄红突然又开口了：“白兰，杭老师和曾老师都只看到了你的好，那些，我不否认，但我必须说，你自然的状态，你珍贵的灵气，似乎没有全部带上舞台。今天听了你的演唱，我是有一些失望的。”
黄红说完，菩兰仿佛感到有千道目光投射到自己身上，每一道都带着刺，戳下一个个伤口，热辣辣地疼。
天知道她这些天多努力去揣摩歌曲和反复练习。刚才的舞台，她也自知使出了全部力气。
可她的全部，在黄红眼中却是残缺的，没有灵气的。
菩兰突然有了个灰心丧气的念头：也许我再怎么努力，也达不到白兰的高度了。
这样的念头，如一把利剑，狠狠刺进菩兰心口，到来撕裂的痛和迷茫。
“对不起。”除了这三个字，菩兰无话可说。
深深鞠躬后，菩兰再次抬起头，却努力压下那些自我怀疑，告诉自己要继续坚持，不能放弃。
她不是有困难就停滞不前的人，她会记住今天这种无力又难过的感觉。这感觉，似一根皮鞭，会鞭策她前进。
没有悬念的，最后一组直接晋级的是秦真。
在主持人的祝贺和欢快的背景音乐声中，秦真捏了捏菩兰的手，走下舞台。
之前待定的其他选手再次回到台上，几个几个地被评委要求上前一步，依次宣布她们的命运。
还剩最后一个晋级名额是，舞台上还有五名选手未被叫到，其中就包括菩兰。
最后一个席位了，五人中还只能留一个，原本就刺激，主持人又不断煽情和故作悬念，把现场气氛跳动得热烈异常。
黄红望着最后五名选手，目光最终定格在菩兰身上：“最后一个晋级的选手是，白兰。”
舞台左侧的浅蓝色方阵中，响起了十分响亮的掌声。
要不是掌声不齐，简直会让人以为是一群莫有感情的机器人在鼓掌。
菩兰原本就有些尴尬，听了这掌声，便如同被打了耳光般无语。
要努力啊，一定要更努力，希望这是此生唯一，也是最后一次让黄红老师失望。
比赛结束后，菩兰刚到后台，场助就眼神暧昧地说有人找她。
第110章 选秀鼻祖（30）应援翻车
菩兰往外走了几步，就看到一个高瘦挺拔的少年立在帷幕边，鸭舌帽的帽檐转到了侧面，露出一张棱角分明、干净俊逸的脸。
走近了，菩兰看到岑星那对明亮如星子的眼眸里有点点歉意。
“今天的应援没组织好，影响你比赛了。”他低头看菩兰，说话时，一丝若有若无的风拂过菩兰的耳朵，有点痒。
岑星表情认真：“你放心，下次不会了。”
菩兰愣了愣才反应过来，他也觉得她今天发挥得不好，却以为问题出在应援的组织上。
应援有什么问题吗？菩兰刚想问，才发现岑星早已走了。
回到宾馆，菩兰上QQ问了下褚琴琴。褚琴琴倒还真的知道内情，不愧是个流淌着八卦血液的奇女子。
原来，岑星在贴吧发了应援统计帖后，很快有大量“兰花”跟帖报名。
岑星一共搞了三百张门票，按照先来后到，把票和应援物资留给了最先报名的“兰花”。
比赛是晚上六点开始，应援小分队下午四点半就开始集合。岑星还请了五个助理来帮忙。
助理发统一应援T恤时，岑星突然觉得奇怪。为何有的“兰花”一脸勉强，仿佛不愿意穿的样子？
他甚至看到有人包里似乎另有应援灯牌。他按住那人，扯出灯牌一看，好极了，别家的灯牌，这人根本不是“兰花”！
追问之下，他才知道，这些人都是从别的群听说“兰花”免费提供比赛门票，存了蹭票之心，才假装成“兰花”的。
可以想象，入场之后，这帮人在曹营心在汉的家伙只关心自家“正主”，根本不会为菩兰应援的。
岑星从小生活在富贵逼人的家庭，加上也不爱与人来往，从不知道有人连这种小便宜都会贪。
一张门票五十元，三百张对他来说也不过一万五。
这些人为了五十块连节操都不要了？
岑星不知道这样的人到底有多少，如果是个别现象，收回门票，让助理顶上，也好过混进伪“兰花”。
“你真是兰花吗？”岑星问身边一刚领了门票的女生。
那女生拼命点头，表情真诚：“是的是的。”
想了想，岑星试探：“如果说谎，正主第一轮会淘汰的。”
女生顿时变脸，生气道：“别瞎说，雪瑶才不会淘汰呢！”
岑星：“……”
他和助理按这个办法一个个问过去，能来现场看比赛的粉丝果然都是不能忍受正主受到任何“诅咒”的，全都爽快承认自己不是友军。
岑星很快发现了除了他自己，其他299个人，竟然都是都是伪“兰花”。
将伪“兰花”赶走的计划就此落空。
真是万万没想到啊，岑星头有点疼，只得用了下策，将计就计，让他们继续伪装为“兰花”进场。
反正花了钱的，就当请了水军吧。
岑星还和他们约法三章，在自家正主表演时不许表露激动和支持，菩兰上场时要统一喊口号，晋级时要热烈鼓掌。
有人试图反抗，岑星冷脸威胁：“你们的ID我都有，谁不愿遵守，我就去你们的学校或者公司聊聊你们今天的行为。”
自知理亏的伪“兰花”们放弃了挣扎。
于是，就有了比赛时，“兰花”们霸气地占据一大片场地，表情却生无可恋的奇景。
……
想象着不食人间烟火的岑星无奈处理这些琐事的样子，菩兰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
有点想笑，有点感动，又有点好奇，下次他又会如何组织？
还有，自己这人气还真是低迷啊。居然一个真粉丝都没有，这也太惨了。
褚琴琴小天使连忙在QQ上安抚菩兰受伤的心灵——
“不是这样啦！假粉丝那边是有人在群里散布了我们免费发门票的事，他们就有组织有预谋地一起来薅羊毛了。”
“真正的粉丝看到帖子时，报名人数已经满了。”
“我和几个‘兰花’加了QQ，他们就说很遗憾没能报上名呢。”
“你要加油，别紧张，以后发挥越来越好，粉丝也会越来越多的。”
“下一场是周六比赛，我也会飞过来给你应援！”
“六指琴魔”的头像闪个不停，菩兰一条条看过来，嘴角扬起，回复：“知道啦，谢谢我的总舵主！”
关上电脑，洗过澡，已经十一点多了。
原本十点就犯困的菩兰却有些睡不着，她翻了个身，看到秦真也直直地仰躺在床上，月光透过纱窗照在她脸上，她的眼睛也是睁着的。
听到菩兰的动静，秦真也转过身，和菩兰脸对脸，轻轻问：“还没睡？”
“嗯。”菩兰应了一声，一手枕在脑袋下面，“有点睡不着。”
“聊聊？”
“好啊，你今晚发挥得真好。”
秦真就着月光看了看菩兰的脸，见她语气平和，没有一丝生气和赌气，忐忑的心放下不少，脸上就带了笑意：“是，我也觉得。一方面，比赛的氛围会让我觉得兴奋，演唱起来更有激情。另一方面，在正式比赛前，不使出全力，是一种常见的自我保护方式。”
“原来如此。”菩兰点头。
“其实，我原本一直以为你也是这样自我保护的，直到……”秦真略有尴尬地停了停，似乎不知道怎么措辞。
菩兰笑着接口：“直到我用失败的表演，证明了我的水平就是如此。”
“并不失败！”秦真连忙纠正，“只是调整状态后，还可以更好。”
“嗯，我也期盼着这一天。”
两人相视一笑，不再说话，气氛却并不因此冷下去，依旧静谧而美好。不过认识了十多天，感觉上却仿佛已是多年朋友。
第二天一早，两人发现大部分淘汰选手已连夜收拾行囊离开了。
少数觉得昨天比赛结束太晚了，今早才开始打包，包括方芳尔。
看着一脸懊丧的方芳尔，胡雪瑶感到好笑。
这个傻瓜运气真背，心理素质差，偏又抽到第一个上场，眼砸了并不让人意外。
方芳尔不会知道，这份坏运气是胡雪瑶安排给她的。原因不过是嫌她呱噪，不想和她继续当室友。
再次跟何心蕾联系上后，胡雪瑶在节目组中也拥有了一点暗地里的小特权，这让她十分得意。
第111章 选秀鼻祖（31）修音
靠着何心蕾得到的小特权，当然也包括让菩兰和秦真抽到最后一组的签。
本意是希望她们镇不住场子，发挥失常，最好因此直接被淘汰。
可惜，这一招暗手，对菩兰的状态是有了点影响，却反而成就了秦真。
一夜之间，她安静吟唱的视频在网上疯传，连她原本无人问津的贴吧都吸了许多新粉，一下子热闹起来。
第一场比赛时，秦真没有应援粉丝。而这种清冷局面，下一场30进20时显然不会再重演。
她的粉丝正式定名叫“榛果”，一个30进20应援统计帖红红火火地制订在她的贴吧首页。
对这一现象，有网友评价说：“只要有实力，高楼平地起。”赞同者颇多。
这样的局面让胡雪瑶不太高兴，不过自从和何心蕾恢复联络后，她的心便定了很多。秦真再冒头，也威胁不到她的。
毕竟赛制上的弹性很大，节目组想要淘汰谁，有很大操作空间。
至于菩兰，听了她第一场比赛的演唱后，胡雪瑶甚至不认为她是个威胁了。
海选时明明是颗明珠，正是比赛时却因为紧张而活脱脱成了鱼眼珠。这种心态差，形象更差的人，哪怕不被针对都无法顺利走下去的吧。
不过，何心蕾不知为何，却依然忌惮菩兰。过两天，会安排水军网暴菩兰。
之后，还会利用赛制对付菩兰。
何心蕾让胡雪瑶暂时别再出手，一切等她通知。
胡雪瑶觉得没必要，可却乐得帮忙，也乐于看到菩兰被网暴后狼狈的样子。
那个胖妞，总是一副自信爆棚的样子，不知道被全世界嘲笑和攻击后，她还能保持那份迷之自信和无理冷淡吗？
想到这，胡雪瑶有些迫不及待了。不过她知道，网暴没那么快安排上的。
今天周六，是江城赛区30进20的比赛。何家的水军都会把话题往何心蕾身上引，等她今晚顺利晋级，少不得再炒个一两天。
在这期间，不可能会安排其他内容抢去何心蕾的风头。
估计周二到周三，才会有菩兰的网暴专场吧。就菩兰那心理素质，这么折腾个几天，到了下周六川城赛区30进20，没准她一个奔溃，连词都会忘了。
胡雪瑶想象着那副画面，忍不住轻笑出声。
同一时刻，方芳尔却找上了菩兰，告诉她自己在胡雪瑶的包里见到过她的个人资料。
方芳尔原本没想过说出来，可她被淘汰后，胡雪瑶连一句安慰都没有。整晚自顾自地看书听歌，用肢体语言拒绝和她做任何交流。
当初选择胡雪瑶当室友，就是听说她家很有些背景。心想着背靠大树好乘凉，没准比赛时能沾点光。
再不济，就算自己早早出局，有这样一份同居室友的情谊，胡雪瑶以后发达了总会给自己一点关照的。
可在被淘汰的那晚，本就心情低落至极的她发现，自己在胡雪瑶眼里，什么也不是。不是室友，不是对手，甚至不是人。
她似乎只是一粒尘埃，短暂停留在此处的空气中，转眼飘走，便无声无息，仿佛从来不曾存在过。
方芳尔有些心堵，想到自己这一周多，对胡雪瑶友善得近乎巴结的丑态，不禁脸红。
她想起胡雪瑶神神秘秘看菩兰资料的那一幕，心念一动，提着行李箱就去找菩兰了。
身后的胡雪瑶果然眼皮也没抬一下。
菩兰听了方芳尔的话，并不意外。
对方已经是调查过自己的，那日更衣室里发生的事，那些存心想让她无法参赛的桃毛，就是最好的证明。
但菩兰多少明白方芳尔是什么用意。恐怕她和胡雪瑶相处并不愉快，如今自己被淘汰了，有些意难平。便希望自己走后，胡雪瑶能有点麻烦。
菩兰感谢她的告知，却也不想被当枪使，于是装作恍然大悟的样子道：“谢谢你提醒。我和秦真昨天还在说呢，怎么那么巧，我们抽签都分在最难出彩的压轴组……原来是被针对了啊。看来下一场抽签，不是抽开场就是继续抽压轴了吧，也不知哪里得罪她了……”
方芳尔呆立当场，呼吸急促起来，大脑差点死机。
自己抽到第一个出场，真的是不走运吗？
不！方芳尔眼中恨意聚集。
原来自己在那人眼中不是什么尘埃，而是一只烦人的蚂蚁，明明没有得罪她，只因她不喜欢，就随意碾死了。
被淘汰的颓废之情一扫而空，方芳尔燃起斗志，知道自己要做什么了。
菩兰看着她绷直的背影，微微一笑。看来方芳尔听懂了自己的暗示。
很好，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期待方芳尔有一番新作为。
当天下午，菩兰和秦真一起收看了自己比赛的重放。
让菩兰有些意外的是，大部分选手的演唱都有修音，有些还修得颇多，比如胡雪瑶。
连一些小炮灰选手也不例外。
其实节目组的出发点也挺好理解，唱现场本就对选手的嗓音和临场要求很高，失误和瑕疵再所难免。
节目组修去各种小问题，将一些音修得饱满一些，是出于口碑考虑，为的是呈现给观众较高水平的表演。
但偏偏方芳尔、秦真和自己，是没有被修音的。
相信方芳尔看了比赛重放，会进一步确认自己是被针对了。菩兰摇头，对胡雪瑶的睚眦必报不敢苟同。
秦真在酒吧驻唱，表演经验丰富，不修音也没问题。自己也一直是状态和情感上有欠缺，嗓音却无可挑剔的。同意是不修音也毫不违和。
只是这么一来，便有些不公平了。
就好比考试时，明明自己考得不错，可别人都加了十分，自己却没有任何加分。于是彼此间分数的距离就会缩短了。
对观众来说也是一样的感受。
关于这一点，同样看了重放的黄红可没忍着，直接去找节目组要说法。
制片人亲自给她泡了杯新茶，在热气袅袅的茶香中，态度诚恳地说：“我们这样做，也是为了白兰好。”
第112章 选秀鼻祖（32）前世冠军
不知道制片人跟黄红密谈了些什么，她再次走出办公室时，神色平静，显然是和节目组达成了某种共识。
这天晚上，菩兰依旧和秦真一起观看了江城赛区30进20的比赛。
这一次是五人一个小组，每组表演结束后，评委当场决定晋级一人、淘汰一人。余下选手待定。
在30名选手全部比赛完后，评委再从18名待定选手中淘汰四人。其余14人晋级，组成20强。
相比上一场60进30时淘汰率百分之五十，这一次淘汰率是百分之三十三，看起来晋级是容易了一些。
其实不然，因为能从第一场中厮杀出来，成功晋级30强，本身就说明这位选手具有一定实力。
30进20，是强中取强，难度更甚，大部分选手心里都没底。
当然，从观众角度来说，节目的可看性增强了不少。
这一次的造型比起第一场用心了不少。何心蕾是第二组压轴出场的，穿着仙女裙，打扮得如洋娃娃般梦幻、精致、漂亮，举手投足，又尽显大家闺秀的优雅从容。
如果这是选美或走秀，堪称完美。
可作为唱歌比赛，她演唱上的短板，是怎么都不可能因此完全遮盖掉的。
但她的粉丝显然觉得演唱水平不重要，他们占据了观众席靠前的一大排，许多都激动的面红耳赤。
同样如此认为的，还有素来以“专业”自称的评委何因怡。
何因怡眯眼笑着点评：“唱歌技巧可以练习和提高，但有些东西，却是与生俱来的，后天也追赶不上的。我们的需要寻找好的声音，更需要这样光芒万丈、veryveryverysuper的你！”
主持人打趣：“何老师连说了三个Very呢！果真是重要的事情说三遍。”
台下哄笑起来，秦真和菩兰却无语对视。
何因怡一直在不遗余力地吹捧何心蕾，并想悄悄地、潜移默化地把一个观念灌输给观众——
不光是看谁唱得好，其他方面有过人之处，同样值得肯定。
上一世，这样坚持不懈的洗脑效果很好，加之何心蕾的唱歌水平也确实一直有进步，虽然依旧比不上那些实力唱将，却也让粉丝和观众看到了她的努力和成长，颇有一种养成系的欣慰。
她的路人缘因此颇好。后来，她跨界演戏，与唱歌不同的是，在表演上她是真正有天赋和灵气的。
电视剧一播出，大众惊艳。后来的封后之路，顺理成章。
想到这里，菩兰不禁纳闷。重来一世，何心蕾的唱歌水平似乎没有如上一世般不断进步。
至少这次30进20时，表现和上一场差不多。甚至，还不如上一场呢。
略加思考，菩兰就明白了，原因恐怕处在自己身上。
上一世，何心蕾早早除去了自己，比赛时十分安心。
而这一世，自己通过了海选，还晋级了第一场比赛，这样的隐患，让何心蕾不得不分神计划如何针对和除去自己。如此一来，便无法完全安心于准备比赛了。
人全心全意做一件事，和同时要记挂几件事，状态是完全不同的。
虽然依旧纳闷于何心蕾为何如此在意自己，但什么都不做，就能影响到她，对菩兰来说也算是意外之喜了。
这次江城的30进20，还有一个选手很亮眼，她叫童飞。
童飞是江城音乐学院的大二学生，算是科班选手了。中等个子，留一头短发，脸有一点婴儿肥，长得和传统意义的美女并不搭边，乍一看甚至会让人误以为是个男孩。
但她五官端正，气质干净，一双不大的眼睛洒脱又有才气。
60进30时，她唱了一首小众又慢热的俄语歌。这样很难让观众立刻产生共情的歌曲，并不适合比赛，但她坚持要唱，最后，果然现场反响一般。
也由于她的这份任性，评委觉得她不尊重舞台和比赛，差一点想将她淘汰。
堪堪晋级的她，在这场比赛演唱的是脍炙人口的快歌，还进行了改编，加入电子风，节奏也更明快。
副歌部分更是变了调，改过的转音一场出口，让人觉得犹如整个人瞬间被揪起来，抛到高空中，是很爽很过瘾的听觉感受。
这首歌，她展示了自己的才华，赢得满堂彩。
秦真听得一脸陶醉，连声夸童飞是天才。上一场，秦真也说她唱得好，可惜选曲不行。
因为看过上一世剧情，菩兰知道童飞执意选那首冷门俄语歌是有理由的。这个理由，在随后江城赛区决赛时，她公之于众，感动了许多人。
而童飞，正是上一世的冠军。、
对于真正有实力的人，菩兰一向欣赏，她希望自己也能通过川城赛区决赛，最后进入全国10强，有机会和童飞同台竞演。
“好希望能有机会和童飞一起比赛啊。”心有灵犀般，秦真也发出了这样的感叹。
菩兰微笑，刚想说“我们想到一块去了”，笑容却突然凝滞。
说起这个，菩兰记得，在上一世剧情里，秦真并不在全国10强之列。
剧情并不是事无巨细什么都展示的，上一世川城赛区发生了什么，菩兰不得而知。但她很清楚，秦真在这个赛区里，算得上拔尖。
那么秦真的无缘全国决赛，是自然淘汰，还是另有隐情？
菩兰忍不住攥住拳头，如果是另有隐情，这一世她要尽力帮秦真，避免她的重蹈覆辙。
而这一切的前提，是自己不曾被淘汰。不然，一个连比赛资格都没有的人，有哪来的底气去帮别人？
“怎么了？”秦真看她一言不发，眼色严肃，不禁奇怪。
“没什么，我也要努力进全国决赛，到时候我们三个一起比赛！”
说完这话，菩兰宣誓般把拳头又捏紧了几分，然后才缓缓松开。好好练歌和进步的决心又比从前强烈了几分。
这天比赛结束后，各种夸何心蕾的通稿铺天盖地在网上蔓延，热度刚起来的童飞，在资本和水军的力量下，显得很渺小。
而到了周二，何心蕾的炒作逐渐消停下来。菩兰却彻底在网上“走红”了。
第113章 选秀鼻祖（33）他什么来头？
网友的博客上、SUPER女声的贴吧里、各种知名论坛中，关于菩兰的话题突然多了起来。
内容也简单粗暴又单一，都在议论她的身材。
“白兰在几十个青春靓丽的女孩里真是太特别了，好像一块行走的五花肉。”
“是华夏国选不出会唱歌的了吗？连这样的也能上台？太油腻了，看得我犯恶心。”
“白兰这死胖子，肥成这样，居然还姓白？不知道白色显胖吗？一看到她我就生理不适！”
“一颗老鼠屎坏了一锅粥，说的就是白兰这种丑B吧！”
……
各种各样难听的词汇不要钱般堆砌起来砸向菩兰。秦真气得眼眶发红，注册了许多账号去各大论坛回击这些谩骂。
然后一不小心就掉马了……
“我的妈！原来刚才跟我对骂的是秦真小美女啊？”
“咦？秦真跟白兰已经姐妹情深到这个地步啦？”
“据说两人是室友，一直同进同出。搞不懂，鲜花和牛粪哪来的友谊？”
“我还挺喜欢秦真的，好担心她被白兰带残掉啊。毕竟近猪者肥呀！”
……
掉马已经很尴尬了，更尴尬的是，网友们因此找到了攻击菩兰的新视角，又一轮网暴来势汹汹。
“别回了，不过是些键盘侠。”菩兰看秦真气到表情模糊的样子，过去撸撸她的背，给她顺了顺气，“咱们吃午饭去吧。”
秦真深深吸气，吐去一口浊气，仰头犹豫地说：“你也去吗？要不我帮你带上来吧？”
菩兰的形象被全网嘲笑，其他选手自然也会看到。见了面，少不得明里暗里的挖苦和嘲笑。秦真不想菩兰受到二次伤害。
“不用了，我没事。”菩兰镇定微笑。
她此刻的身躯不过是个十六岁少女，对于铺天盖地的网暴，理应不知所措。但这具身躯的灵魂，却已经活了三世，许多人情世故已经看得很淡。
对真正关爱自己的人，菩兰不愿他们失望和伤心，因而常常会觉得在意。
可这些潜伏在网络背后释放恶意的家伙，菩兰与他们素未平生，不欠他们丝毫，自然也就不会因他们的言论而介怀。
更何况，这些网暴太过汹涌，反而透着一股不寻常。仿佛并不是网民的不约而同，而是背后有人在组织策划、推波助澜。
想到这一层，菩兰脑中浮现出两张漂亮的脸蛋。
清纯优雅的何心蕾，精致漂亮的胡雪瑶。
而如此美丽的两个人，身上却仿佛有蛇蝎在爬动游走。让了解她们内心的人感到阵阵恶寒。
来到餐厅后，秦真状若无意地挡在菩兰面前，想要保护她。
心意是好的，只是秦真太迷你太小只。菩兰又比秦真高半个头，大饼脸和被肉眼皮挤压得小小的双目还是那样一览无余。
菩兰淡定地环顾四周，看到了各种幸灾乐祸的、嘲讽的、解气的、同情的眼神。
所有伤害，菩兰并不在意。唯独对面露同情的那几个人，菩兰暗暗记住了她们的脸，记住了这份善意。
寻常时候要识别人心并不容易，难得有这样的机会，当然不能浪费。
这一餐，菩兰照例拿了一点米饭、不少蔬菜，还有一小块叉烧肉。
刚坐定，头顶就有带着讥诮的声音传来。
“呀，白兰，都这种时候了，你还有心情吃午饭啊？”
听音辨人，这是胡雪瑶的新室友陈艾，就这言行，和胡雪瑶倒真是配一脸。
菩兰夹了一口蒜蓉炒红米苋，不慌不慢地咀嚼一番吞咽下去后，才抬起头来，淡淡反问：“哪种时候？”
陈艾微愣一下便笑了：“看来是我多虑了，虽然网友们说的是事实，但你这么乐观，显然没受到任何影响。想
什么叫“虽然网友们说的是事实”？这人分明是打着关心的旗帜在落井下石呢，秦真闻言脸色一变，正向说什么，却被菩兰拉住了。
“你确实多虑了，下次开口前，不妨先问自己两个问题。”
看菩兰被讥讽，却不生气，反而一本正经规劝的样子，陈艾不觉好奇，下意识问：“哪两个问题？”
菩兰笑吟吟：“关你屁事？关我屁事？如果你行事前先问自己这两个问题，就不会总是多虑了。”
不光是秦真，周围听到对话的一些选手也扑哧笑出了声。
陈艾这才发现自己上当了，板着脸小声嘀咕：“死猪不怕开水烫！”
一扭腰往胡雪瑶那桌走去。
而胡雪瑶，低头细嚼慢咽，仿佛并未察觉刚才发生的小小纷争。
接下来的一切并无特别。吃过午饭，菩兰和秦真一边散步一边讨论彼此唱什么曲目，又回房间听了近两个小时的歌，之后，照例去游泳。
今天菩兰游得分外卖力，时间也比往常久，当体力被一点点消耗掉后，精神反而轻盈了许多。那些压在心头的网络施暴、恶语相向，也仿佛羽毛一般，变得越来越轻，越来越不值一提。
菩兰有些自嘲，虽说告诉自己不要在意，但人非圣贤，其实潜意识里，多少是有些介意的。
好在有运动，可以释放掉许多负面情绪。而秦真也看出菩兰想要发泄，并不催她，游累了便如一条美人鱼般浮在水面上静静陪着菩兰。
痛痛快快游了一场后，菩兰感到神清气爽。
时间也过得很快，眼看就到了晚饭时间。一路去餐厅，消耗掉太多卡路里的菩兰突然有了强烈的饥饿感，她有些犹豫，今晚要不要多吃一块肉呢？
菩兰为了一块肉在做着激烈的思想斗争，也就没留意到迎面遇到的众人都不复嘲弄之色，反而看向她的表情充满了探究，甚至讨好。
最终，菩兰打败馋虫，依然只夹了一小块肉放入盘中。
她正在心中为自己钢铁般的意志而鼓掌，冷不丁见有人凑了过来，脸上带笑，语气亲热中带着一点掩饰不住的八卦：“白兰，你的歌迷会川城分舵主到底是什么来头呀？居然那么厉害？”
菩兰看清来人的脸后，刚皱起的眉头便松了下来。
提问的这叫徐青语，中午并无拉踩嘲笑过自己，反而远远地目露同情和隐约关心。
不是坏人，只是有点八卦而已。那就回答她好了！
咦？等等！她刚才说什么？
第114章 选秀鼻祖（34）维护
川城分舵主很厉害？菩兰一头雾水，岑星怎么了？
徐青语向菩兰提问后，不少人“碰巧”端着盘子路过，于是围在旁边，两眼放光、或嫉或羡地蹲一个答案。
可惜，她们的八卦之火注定要被浇灭了。
“不知道。”菩兰摇头吐出这三个字后，周遭传来阵阵失望的叹息。
“可能网上发生了什么事。”秦真小声说出自己的判断。
菩兰点头：“应该是，吃好我们赶紧去看一看。”
与此同时，岑家。
岑星正躺在花园的草地上，闭着眼睛冥想。
岑家住在半山，后面就是一片海，加之草木葱郁，在盛夏酷暑的傍晚，并无半分溽热。
微风伴着虫鸣，送来阵阵恬淡花香和青草味，抬头便是湛蓝的穹顶和宝石般的星星，少年融入这诗情画意中，仿佛一副静谧的油画。
长相甜美、眉眼精致、身材纤细的少女穿着云朵一般纯美柔软的连衣裙，轻手轻脚踏上草坪，曲腿坐在岑星身边。
她的眼中溢满压抑的恼怒与伤心，咬牙望着一语不发的少年。
少年却闭目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长长的睫毛覆盖眼睑，如一对随时会展翅飞走的蝴蝶。
这一刻，何心蕾的委屈和不满突然淡了，望着那张她无比熟悉又无比倾心的脸，她有一种吻上去的冲动。
这个念头令她脸红，而身体，则魔怔了一般，不由自主往下俯去。
感觉到头顶的压迫感，岑星睁开眼，敏捷地闪到一边。看清来人后，他的眉头不由一蹙。
“为何那样做？”岑星冷冷开口。
宁静自在的气氛荡然无存。
何心蕾正在为自己的失态而尴尬，想不到岑星并为察觉，而是开门见山地抛出了这样一个问题。
那样做，指的自然是请水军攻击菩兰的事。
何心蕾一脸的无辜和委屈：“不是我做的，网上说的那些虽然难听，却也是实话实说，看不惯她的人可能比较多吧。”
岑星静静看她一眼：“我查过，是何家找人做的。”
“……那我就不清楚了，我要回去问下爸爸。”何心蕾依然摇头否认，一双漂亮的大眼睛突然直直地望着岑星，“若真是爸爸做的，我倒也能猜到原因……”
“一向不食人间烟火的岑星，居然主动为白兰组织应援，又出钱又出力。一向不耻靠家里的岑星，为了白兰，不惜动用家中势力……”
说到这里，何心蕾觉得仿佛有一只野兽的爪子在心口抓绕撕扯，阵阵痛楚。
她低下头，轻轻继续：“岑爷爷一直希望我们以后能结婚，爸爸是把你当做女婿的，看到你这样的行为，他有所不满也不奇怪。”
终于说出口了，她的埋怨，她的试探，都糅在方才的一番话中了。
从小到大，她总是义无反顾地陪伴着、支持着、爱恋着他，却从未挑明。那是因为她笃定，绝不会有第三个人能挤入他们的世界。
直到菩兰突然出现，她丑、她穷、她除了好嗓子一无所有，却令他屡屡破禁。
何心蕾网暴菩兰，目的就是让她受不了压力而退出。可她如论如何都没想到，岑星居然会插手管这件事！
岑星竟愿意为菩兰做到这种地步！
明知岑星对菩兰的所谓欣赏，无关儿女情长，只是类似于对待称心的工作伙伴，她却还是很难过。
难过得渐渐要忘了理智是什么，难过得想要挑破暧昧，要一个答案和心安。
岑星，会如何回应呢？
一时间无人说话，静寂中，突然有蝉发出震耳发聩的鸣叫。
白日里，园丁们早就攀上一棵棵树，黏走了所有的蝉。
这一只，显然是漏网的。在暗夜中，形单影只地叫着，显得十分撕心裂肺。
何心蕾本就心情忐忑，被这只蝉一搅和，更觉烦躁。
好在它似乎有自知之明，晓得自己不受欢迎，很快偃旗息鼓，不再出声。
“爷爷只是开玩笑，请你和家人以后不要再误会。”
岑星的声音明明不大，却像伴着轰隆雷声的闪电，在何心蕾心中劈下一道血淋淋的口子。
“而且，这也不是你们伤害别人的理由。我希望这件事到此为止，下不为例。”
后面这句话里，有了淡淡的警告意味。岑星说完，头也不回地起身离开，消失在灯火辉煌处。
何心蕾却在草地上坐了许久。想到过去两人淡淡的却温馨的相处，想到岑星因菩兰而起的改变，想到他刚才无情的拒绝和告诫，她的心一点点冷下去，眼神也一点点狠起来。
她知道，岑星打算在菩兰进入十强后送她一首歌。
何心蕾看过菩兰的海选和第一场比赛。比起海选时的灵气，正式比赛时，她退步了许多。那就先尊重岑星的意思，按兵不动吧。
若菩兰一直是这样的状态，自然而然就会被淘汰掉。
只要她在十强前被淘汰，就放她一马。不然——
就让她永远失去她唯一的优势吧！
心中主意已定，何心蕾的眼神逐渐缓和下来，又变成了那个可爱漂亮又气质斐然的样子。
而菩兰这边，徐青语坐在她对面，快人快语地把岑星的“壮举”讲了一遍。
早上开始，网络上突然全是对菩兰的网暴，菩兰眼不见为净地和秦真游泳去了，就在这时，一个网名叫“白日摘星”的网友，自称是白兰全国歌迷会川城分舵主，在网上发了一封律师函——
警告那些中伤菩兰的网友，让他们立刻停止侵害，删除恶意言论，郑重发帖道歉。
如若不然，会追究他们的法律责任。
落款处，还像模像样加盖了红红的律所公章。
此举一出，网络上笑声一片。
有两个骂得特别凶的网友，挑衅般地变本加厉辱骂起菩兰来。用词之恶心下作，令人作呕。
水军趁机煽风点火、推波助澜，一帮跳梁小丑因此蹿得更起劲了。
“白日摘星”的一封律师函，不但没能帮菩兰挽回什么，反倒成了一根让网暴之火烧得更旺的干柴。
正当网友们纷纷赶来看笑话之际，最先挑衅的那两位网友却突然疯狂地删除起自己的言论来。
直至把骂菩兰的评论都删得一干二净后，他们分别发出了一封手写道歉信。
瓜碎一地的网友：？？？
第115章 选秀鼻祖（35）强组CP
两位网友的道歉却只是一个开始。
仿佛一场净网运动，大量对菩兰的谩骂侮辱言辞被发布者自己删除，取而代之的，是一张手写的道歉信。
字里行间，除了“真心诚意”向菩兰道歉外，也都会加一句希望白日摘星不再追究的话。
于是网友们渐渐明白了，这些人，真的是因为白兰歌迷会川城分舵主——白日摘星而道歉的！
至于白日摘星用了什么手段，能在这么段时间内奏效，“肇事者”们缄默不语，白日摘星也显然没有回复的意思。
越是神秘，就越让人觉得好奇，也更显深不可测。
菩兰听得晕乎乎的，对面一排期待的目光，她只能继续摇头。她是真的不知道岑星怎么做到这些的啊！
回到房间，菩兰登上了QQ，看到“六指琴魔”褚琴琴在线，正想发消息过去，下面消息框闪烁，有一条验证消息：
“白日摘星”请求添加你为好友，是否同意？
刚点了“是”，那边就发来了消息。
白日摘星：“事，是我做的。”
菩兰：……
这句式，颇有点“人，是我杀的”那种寒叟叟的感觉。
兰：“听说了，谢谢你。”
白日摘星：“不必谢，让你一再被外界琐事困扰，是我的问题。”
兰：“那些其实不关你的事啊，别这么想。你已经为我做了很多了。”
白日摘星：“不关我的事？？？”
一脸三个问号，显示出岑星情绪起伏有点大。
菩兰也是满脸问号，咱俩非亲非故，我这么说有问题吗？
白日摘星：“我这人说话不会拐弯，有些事，我希望你能明白。”
对面的对话框显示“对方正在输入”，菩兰停下准备打字的手，好奇等待下文着。
白日摘星：“之前是我没说清楚，你对我来说很重要，从遇到你的那一刻起，我就没想过要放手。”
？？？
看到这句话，菩兰也不淡定地问号三连了。
这是表白的节奏？还一见钟情？
树上的偷窥，希望她去参加比赛，主动说写歌给她，出钱出力张罗应援，在她被欺负时站出来保护她……
再结合岑星干净挺拔的身姿和那张洋溢着才华的俊脸，这样霸气又深情的朗朗少年，谁能铁石心肠拒绝？
菩兰心头的一根琴弦颤动了一下。
一点点猝不及防的心动，如破土而出的新芽，稚嫩地开始生长。
对方如此直接，自己回复什么呢？菩兰不禁凝眉思索。
虽有一点好感，但似乎还没到接受对方的程度吧？
就在菩兰准备委婉拒绝时，她看到岑星又打了一行字过来。
白日摘星：“我希望以后的音乐路上一直有你，我会尽我所能，守护你的嗓子。”
守护你……的嗓子。
的嗓子？？？
会错意的尴尬让菩兰瞬间涨红脸。
原来他不想放手的，就只是她的声音！
他想要的，是一个音乐道路上的伙伴！
想到他以怪异闻名的曲风，菩兰清醒过来，抖碎了脑袋中那些自作多情的小粉红泡泡。
这样的不放手，还真是DUCK不必……
菩兰不知不觉就带了点赌气的意味。
兰：“知道了。有事先下了，再见！”
岑星却丝毫不觉。
白日摘星：“嗯，周六比赛见。”
菩兰见状，熟练切换成隐身模式，呆呆坐在电脑桌前，为自己刚才的自作多情而脸红。
三个世界，为何每个她都会喜欢上一个人？
还……越来越快，也越来越主动了。
莫非我是个渣女？菩兰严肃拷问自己。
这么一问，四神被炸出来了，齐声道：
被吓了一跳的菩兰抽了抽嘴角：
好久不见，四位还是一如既往地八卦啊。
风神朗声笑着：
雨神很是赞同：
雷神忙点头出主意：
菩兰：“……”小汉子这个说法还真是清新呢。
太上老君最后开口：
菩兰被突然涌来的四神说得有些窘迫，巴巴地解释自己对人家不过才有一点好感，还没到“拿下”的地步。
风雨雷神挤眉弄眼：
太上老君含笑轻抚银须：
菩兰有种越描越黑的感觉。
这时太上老君又问：
菩兰摇头谢过太上老君：
太上老君微微一笑，没有再劝。
风雨雷神原本也想鼓动菩兰多召唤一下他们的技能，听了这话，若有所思地没有开口。
回想起第一个世界中，懵懵懂懂又总是依靠着他们的瘦弱女孩，再看看现在依然单纯可爱，却坚强自立了许多的小胖妞，他们明白菩兰正在成长。
所以到这个世界之后，她一次也未曾向他们寻求过帮助。
既然如此，默默守护就好。
静待花开，好过揠苗助长似地乱帮忙。
刚跟四神聊完，电脑右下角有头像闪烁起来。
褚琴琴无缝衔接地上线开始跟菩兰聊天。
第一句话就成功地把菩兰刚平复下来的心又炸开了。
五指琴魔：“啊啊啊！我宣布成为你和岑星的CP粉！”
兰：“？？？什么意思啊？”
五指琴魔：“当然是字面上的意思了！岑星真是酷毙了，一出手就把所有欺负你的人全按下去了！你知道他怎么做到的？”
这么一说，菩兰倒是有些好奇了。
兰：“怎么做到的？”
五指琴魔：“他把那些骂你的人全部人肉了一遍，然后顺着IP地址，就近找人上门送律师函。那些网上蹦跶得厉害的键盘侠，现实中一般都很怂的，一个个吓得连滚带爬给你道歉了！”
五指琴魔：“对了，据说事情没那么简单，还有网友之外的力量介入了对你的攻击。”
第116章 选秀鼻祖（36）谜团解开
彼时的网络尚属新兴事物，相关法律法规并不完善，“人肉”网友，在那时还未明确被列为侵犯个人隐私的违规事项。
何况“人肉”也不是谁都做得来得，这种大规模大手笔的批量“人肉”，要技术、要人力，更要深厚背景和雄厚财力。
故而提及岑星所为，褚琴琴丝毫不觉不妥，反而认为他超帅超霸总。网友们的看法也大抵如此。
五指琴魔：“是有家公关公司出动了水军，挑起了对你的网暴。不用说，也被你星镇压了。”
菩兰：“……”我家星？？
“那家公司吓得不轻，反复道歉说是受人之托，不得已为之。还说为表歉意，后面会无偿为你做宣传，直到比赛结束。你星这才给了他们重新做人的机会。”
兰：“……你知道的还挺多。”
五指琴魔：“啧啧，吃醋啦？”
菩兰一口胖血差点喷在屏幕上，刚想解释，对面消息又来了：“其实我是用歌迷会总舵主的身份联系他的，说是工作需要，要了解和你有关的所有事情。想不到他真的就告诉我了。”
菩兰将信将疑。
兰：“就这么简单？”
五指琴魔：“嘻嘻，当然不是。一开始他不愿意搭理我，于是我就威胁他，说我的总舵主是你亲自任命的，他要是不配合工作，我就撤掉他的川城分舵主职位！”
五指琴魔：“他沉默了几分钟后，屈服在我的淫威之下。从此我问他答，欢乐和睦，咩哈哈哈哈！”
菩兰哭笑不得。
一方面是觉得褚琴琴很可爱，一方面也再次感觉到岑星真的很在意她……的嗓子。
闷葫芦如他，为了保住她歌迷会分舵主这样一个芝麻点大的“职位”，居然能让步至此。
是有一丢丢感动。但想到那些让步不是为了她的人，而是为了她的嗓子，又有一丢丢挫败和惋惜。
神游归位，菩兰回想起褚琴琴刚才的话，又问：“对了，水军说是受人之托，你知道背后的人是谁吗？”
背后的人，菩兰几乎能肯定是何心蕾。问褚琴琴，无非是求个确认。
五指琴魔：“知道！你一定想不到，那个人啊，远在天边、近在眼前，是我们班的——何心蕾！！！”
果然！菩兰：我想到了啊。
五指琴魔：“怎么样？是不是大吃一惊？”
菩兰眯了眯眼，淡定又配合地回复：“真是大吃一惊。”
然后问出一个疑惑了许久的问题：“可她什么要那么做？”
打完这句话，菩兰按下回车键发送出去。
对面很快回复了三个字：“嫉妒呗！”
菩兰诧异：“嫉妒？嫉妒我什么？”
五指琴魔：“一开始我也想不通她为何这么做，然后捋了一下关系线，我瞬间就明白了。”
兰：“……请赐教。”
五指琴魔：“你一定知道，何心蕾家和你星家是世交吧？”
菩兰：我不知道啊。
五指琴魔：“你星对你那么好，何心蕾又针对你。这说明了什么？说明何心蕾肯定是对你星单箭头！于是因爱生恨了，而这个恨的对象，自然就是你啦！怎么样，我是不是很厉害？”
褚琴琴的一番话，如拨云见日，解开了萦绕在菩兰心头许多的诸多疑团。
怪不得，看起来那么优秀完美的女孩子，偏偏要俯下身，低下头，花那样多心思来对付自己。
可惜，何心蕾真是误会了。她心上之人，不过是欣赏自己的嗓子，并无其他情愫。
这一点，菩兰却并不打算去告诉何心蕾。
误会就误会吧。这样一个黑心肠的人，配不上岑星。
斗志在这一刻又被激发起来，如火山口喷薄的岩浆，汹涌炙热。
对解开自己困惑的褚琴琴，菩兰也是不吝夸奖：“厉害，你真的厉害。”
又聊了几句，菩兰下线，想找秦真讨论选曲。
秦真却不在房内，过了好一会儿，才握着手机、面带甜蜜微笑地回来了。
菩兰了然，秦真一定是去跟他们乐队的吉他手陈燃煲电话粥去了。
就是他，当日在琴行中弹吉他，吸引了秦真的注意，推开了琴行的门，从此进入音乐世界中再不愿离开。
而他不但是秦真音乐路上的引路人，还在朝夕相处中彼此越来越契合，成为了她的男朋友。
自己有男朋友的事，秦真一早就告诉了菩兰这个好友。对外则并未宣扬。菩兰也很愿意为她保守秘密。
平时菩兰看到秦真那幸福小女人的模样，只是单纯的为她高兴。今天，却因为觉醒了对岑星的心意而多了一点羡慕之情。
不过菩兰还来不及再次感叹自己的湘女有意、骆王无情，就见秦真一脸兴奋地扑过来：“兰啊兰啊！刚才跟我家燃聊了聊，觉得有首歌特别适合你！”
兰啊燃啊的，还好秦真口齿清晰，不然听起来真有些傻傻分不清楚。
菩兰来了兴趣：“什么歌？”
“，听过没？”
见菩兰摇头，秦真开了电脑，放给她听。
“窗外阴天了
音乐低声了
我的心开始想你了
灯光也暗了
音乐低声了
口中的棉花糖也融化了
……”
才听了个副歌，菩兰就有点明白秦真的意思了。
这是一首经典情歌，虽是偏静的歌，但旋律颇有特色，曲调很抓人心，适合比赛这种快节奏的场合演唱。
演唱有一定难度，对菩兰来说却不是问题，反而能凸显她的唱歌实力和天赋。
更妙的是歌名——，表达了菩兰被网暴后的无奈和委屈之情，有一种情感宣泄在其中，更容易引起大众的共情。
菩兰很高兴：“就这首了。”
秦真不无自豪：“主要是我家燃的主意。”
难得两人煲电话粥还在为自己操心，菩兰感动地道谢。秦真则哈哈一笑：“以后请我们吃饭。”
菩兰也很想见一见传说中的陈燃，自然是一口答应。
秦真自己再一次选择了一首好听的英文歌曲。两人把曲目报上去，又开始泡在声乐室和舞蹈室里了。
这一次，选手们的待遇已经有了微妙变化。
第118章 选秀鼻祖（38）30进20
时间在忙碌的练歌、走位、彩排中一晃而过，很快又到了周六，川城赛区第二场30进20的比赛将在今晚举行。
这期间，何心蕾和胡雪瑶竟然一点都没有作妖，这让菩兰在诧异之余觉得有些反常。
总不能是对方决定放弃针对自己了吧？想想也不可能。
难道，她们的大招留在比赛里了？
想到这里，菩兰本就有些紧张忐忑的心弦绷得更紧了。
选手们依旧先呆在后台，听着前方观众入场时兴奋喧嚣的声音，听着黄红等评委到来时引起的阵阵欢呼，听着主持人登上舞台暖场。
之后，场记助理提醒选手们可以上场了。三十个女孩，有序而有娉婷地踏上舞台，开始合唱。
场下顿时爆发出如雷的尖叫、呐喊和喝彩声。
回想起第一场比赛时，岑星带了一水的“水军粉丝”来，菩兰忍不住也用眼角余光去搜寻“兰花”在哪里。
比赛前，她也问过褚琴琴这场的粉丝应援是怎么安排的，这个向来有话直说的小妞却神秘兮兮地拒绝三连——
“无可奉告！”
“保密！”
“比赛那天你自己看！”
这么一来，菩兰就更好奇了。她也想过问岑星，都点开他的QQ对话框了，最终还是点了叉叉。
最近她对岑星很有些别扭感，不想主动联系他。
何况，第一次比赛后，他去后台找自己，说过再也不会发生那样尴尬的应援事件。
他虽然是个莫得感情、只在乎她嗓子的音乐机器，但说过的话，总还是靠谱的吧。
怀着这种心痒难耐的心情，菩兰的眼角扫到评委席后一片蓝色的海洋。
“Seemefly，Iamproudtoflyuphigh，生命已经打开……”菩兰一边演唱和跟着大家走位，一边神情自然地把目光投了过去。
在看清那片蓝色究竟是什么后，她有一瞬间的愣神。还好是合唱，并不显得突兀。
这一次，岑星包下了最好的位置，依旧是三百个席位。
每个“兰花”身穿的，不再是简单的蓝色应援T恤。
女生是一套漂亮的蓝色小礼服，最外层的蓝色薄纱面料在光线下，折射出细微又多彩的色泽，宛如天际彩虹。
男生则穿着挺括的白衬衫，配上熨帖的蓝色小西服和一朵同色领结，充满了蓝天白云般的清爽，又自有一股高贵气质。
岑星和褚琴琴这两个粉头，就坐在蓝色方阵的中，正举着荧光棒对她微笑。
褚琴琴曾说，只要周末比赛，她就会来捧场。她果真说到做到。
菩兰嘴角的弧度不觉大了一些。
美则美矣，不会又是“水军粉丝”吧？怀着这样的顾虑，菩兰又多看了一眼，这一次，她发现几个眼熟的面孔。
想起来了！在机场，有几个女孩求合影，说喜欢听她唱歌，就是她们！她们也来了啊，看来，这次有真粉。
菩兰的喜悦又多了几分，转念想到这样的版型和上身效果，应该挺费银子的。
岑星，为了她的嗓子还真是不计回报。
“我盼有一天能和你相见，骄傲地对着天空说，是借着你的风……”说不清自己此刻是什么感觉，菩兰一边唱一边跟选手们一起张开双臂。
不管他是为了什么而付出，只希望自己不会辜负他，也不会辜负赶来为自己应援的“兰花”们。
因为无人作梗，菩兰和秦真在这场比赛都是正常抽签，一个在第三组，一个在第四组。
一首，菩兰练得极其纯熟，结合自己被网暴的经历，唱起来也算有感而发。在情感把握上，到底比之前一场要好了一些。
在她演唱时，“兰花”们全程有节奏地摇摆身体和挥舞荧光棒，从他们的表情中，菩兰看到了陶醉和心疼。
这对菩兰来说，就是最大的肯定和支持了。
但菩兰也很清楚，自己比起白兰还是差得太远。
白兰唱歌好听，不光是因为她有一把卓越的好嗓子，更因为她的演唱天赋。
她的吐字、她的换气、她的停顿，她的情感与音乐交融，都有浑然天成又惊为天人的魅力。
这些，菩兰真的比不过。菩兰现在只能和自己比，一场比一场进步，是她最大的追求和动力。
第三小组全部演唱完毕后，菩兰并不是直接晋级的那一个。
用黄红的话来讲，唱功无可指摘，也看得到努力和进步，但依然看不到最原始而完整的灵气。
这评价很客观，菩兰是认同的。
看得到努力和进步就好，以后也会一场比一场更努力和进步的。
第四组里，秦真又是直接晋级的那个。
海选和两场正式比赛，秦真演唱的都是英文歌，坐在黄红身边的评委曾国瑞在肯定之余，也打趣说期待听到秦真唱中文歌。
秦真爽快答应：“好曾老师，下一场！”
等所有选手演唱完毕后，菩兰和一众待定选手一起返回舞台。
相比第一场时的不确定，这一次她自信了许多，觉得自己铁定可以晋级的。
果然，黄红很快报到她的名字，宣布她晋级。
蓝色方阵响起了整齐划一的掌声，随后很快安静下来，不去干扰后续的比赛进程。
30进20的比赛落下帷幕，对顺利晋级的菩兰和秦真来说，这是一个美好的夜晚。
在后台卸完妆，菩兰磨磨蹭蹭，一会儿说没卸干净，一会儿又要再洗一遍脸。化妆师先是诧异，很快有些不耐烦，就差把“丑人多作怪”的吐糟写在脸上了。
“你这是怎么啦？”秦真也觉得奇怪。
菩兰沉默。
被化妆师嫌弃、让秦真不解后，她才发现自己竟一直拖延着时间不想离开后台。
因为上一次比赛结束后，岑星来找过她。
她的内心，竟是隐隐盼望着他会再过来一次。
可这一回，岑星没来。
菩兰对自己有些无语，也不是没被人喜欢过，也不是没尝过两情相悦的美好，怎么就对这么一个不解风情的少年越来越念念不忘了？
那种吸引力，竟好像是天注定的，让她就是觉得他和旁人都不同，就是想要更靠近他一些。
第117章 选秀鼻祖（37）查无此人
第一场比赛过后，海选中晋级的六十名选手被刷掉一半，只留下了三十人。
而这三十人中，唯有少数可称为佼佼者。比如压轴的秦真，获得评委老师的一直好评，赛后热度也渐起，迅速吸引了不少粉丝。
于是，肉眼可见地，一些工作人员和指导老师对秦真的态度比对其他选手要更亲切和热情。
菩兰没有眼红，也不因那些势力的举动而不满。
有人的地方就是个江湖，自有一套弱肉强食、捧高踩低的法则。古往今来皆是如此。
好友这般出色，真是与有荣焉。自己也要加把劲了。
比较难得的是负责声乐指导的米老师，她对选手们依然一视同仁，决定她态度的，唯有各位女孩们当下的状态和表现。
德艺双馨，不过如此。
这次负责舞蹈的，不再是那位先嘲笑菩兰油腻，又故意对她捧杀的李老师了。
60进30比赛结束的第二天上午，菩兰一点都不客气地去敲节目组艺人统筹办公室的门，说自己的舞台出了问题。
原定的泡泡特效无故消失，害得自己差点忘词，极大地影响了比赛状态。
所以，一定要严惩！
菩兰插着腰，理直气壮提出这个要求。
原以为节目组会敷衍地安抚几句，菩兰也做好了继续据理力争的打算。
这个李老师，毫无师德不说，还擅自干扰她的舞台。这种人也配继续留下来当大家的老师？
菩兰不介意替天行道，把他消灭掉。
负责艺人统筹的孙组长是个三十开外、颇有亲和力的中年女人，听罢菩兰的话，立刻便开口道：“这件事节目组第一时间就发现了，台里领导也很重视。我们查过了，道具师确实是被李开收买才故意不放出泡泡特效的。一经查证，我们就终止了和这两人的合作。”
蓄势待发、准备开杠的菩兰：“……？？”
孙组长又笑道：“这次让你受委屈了。我们已经跟新的舞蹈老师打过招呼了，会多关照你一些的。”
“啊？”对方态度如此之好，菩兰始料未及，不再一副作战状态，放松下来道，“好，知道了，谢谢孙老师。”
直到菩兰走远，才有艺人统筹组的小助理从隔壁办公室探出脑袋来：“孙姐，这个白兰什么来头啊？泡泡机失灵罢了，台长过问，总制片亲自发话调查，搞这么大？”
孙组长的笑意淡了许多：“选手介绍文案拟好了吗？”
小助理问号脸：“不是明天才要交吗？”
“你这么空，今天交吧。”
“呜！孙姐我错了，我干活去了。”小助理哀嚎一声，赶紧闪人。
孙组长端起桌上的美式咖啡啜了一口，又柔柔太阳穴。
泡泡机事件，是黄红要求严惩的。她是好不容易才请出山的评委，台里特别重视，认为她是决定节目成败的关键因素之一。
她提的要求，能不落实吗？所以一个泡泡机失灵便开掉了两个人。
如果仅仅是这样，倒也没什么。
与黄红对白兰的维护不同的是，投资商那边却多次流露出想淘汰掉白兰的意思。
一边是黄红这样的重量级评委，一边是大资本大“金主”。
两边都不能得罪，可两边的交锋，迟早会来的。
想到这，孙组长又是一阵头痛。决定晚上去吃顿好的，毕竟吃饱了才有力气面对腥风血雨。
作为一个行动派，想到就要马上做到。孙组长呼唤小助理：“在泮棠定个位，再通知大家晚上聚餐。”
包括小助理在内的几个组员都欢呼起来。
泮棠是一家新开的港式火锅，据说味道特别赞，可人均五百的价格也是实力劝退。
“好咧。”小助理眉开眼笑地应了。
光速预定好了后，迫不及待给不在工位的同事们打起了电话。果不其然，每个人听到这样的“通知”，都惊喜无比。
小助理笑着汇报：“孙姐，任务完成，没人请假。”
孙组长点点头，心情也好了一些。
像筹办比赛这种高强度的工作，偶尔犒劳一下员工实属正常。若在平时，就算是走报销，孙组长也不会如此大手笔。
因为金额太大，很可能会不批，或者不能全额报销。
但这次的赞助商是何式，一贯财大气粗、不拘小节。资金给力不说，连带着节目组经费也很充裕。
所以吃几顿泮棠是不在话下的。
此后的聚餐略过不表。总之舞蹈室里，李老师是从此查无此人了。
接替李老师工作的，仍然是一位男老师，姓章，较之于李老师的阴柔，这位章老师明显要阳刚许多。
有了节目组的特别叮嘱，他对菩兰很是关照，且也主动提出给菩兰设计一些别致的特效。
围观的吃瓜选手有些怀疑，别致的特效？
别像李老师口中的泡泡机特效一样，是张空头支票吧？
那样的话，还不如不承诺呢。
至于羡慕嫉妒恨什么的，才没有呢！
一些选手酸溜溜地进行着丰富的内心活动，菩兰依旧看破不说破，只专注做好自己的事。
经历了三个世界了，菩兰发现自己的性格并不外向，而是有点清冷。
在这么多选手里，她也就跟秦真关系很好，和其他人一点都不熟。甚至有些人，她至今都脸盲到叫不出名字。
而秦真性格热情开朗，跟很多选手关系都挺融洽。
大约是驻唱的经历让她的人情世故通达不少，她的一些看似不经意的话，常常令人听着感到很舒服。
不着痕迹帮人解围的事，她也做了不止一次了。
再加上这次比赛中表现突出，她的人缘就更好了。
看着混得风生水起，却不骄不躁、不失本心的秦真，菩兰不觉微笑，感到自己真有眼光，找了这么好的人来做朋友。
想到秦真在上一世的剧情中并未进入全国十强，且毫无声息，菩兰暗暗决定，要保护好秦真，让她得到自己应得的成绩。
要让她有机会带着心爱的乐队一起实现梦想。
也要和她做一辈子的好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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纸醉金迷的暑假终于过去了，立个FLAG，九月要日更四千，要达成连续30天更新3000字的投资成就！
第119章 选秀鼻祖（39）提前送歌
有点蔫了吧唧的菩兰回到房间后，大字躺在床上。
伴随着秦真洗澡时的哗哗水声，菩兰闭着眼睛放空大脑。
这时房间里的座机响了，前台小姐姐说有人找菩兰，让她去一下大堂。
在这里参加比赛是不允许外人进来探望的，更不会让选手私自外出。菩兰只当是哪个工作人员找她有事。
及至下了楼，看到那抹挺拔清俊的蓝色身影，菩兰不由发愣。
岑星？他还穿着应援时的蓝色西装，清爽如蓝色天际，又翩然若海中游龙。
“跟我走。”岑星言简意赅。
走？不论是来私自来探望还是带选手走，都是违规的。
菩兰下意识地望向前台小姐姐，这规矩她是知道的。
难道是岑星太帅，她被迷得不管不顾，决定网开一面？
这个念头一出，菩兰很快否定了。
岑星并不是传统意义上的第一眼帅哥，他的魅力，更多来自举手投足间那种才华斐然之感。
他还很耐看，越看越有味道，越看越上头。
打住！
发现自己又暗搓搓开启迷妹模式的菩兰连忙甩甩头，希望自己能清醒一点。
前台小姐姐则笑着说：“去吧，节目组同意的。”
菩兰正想开口，岑星突然迈着大长腿，三两步就走到她面前，抓住她的手腕带着她往外走，声音中也透着些急切：“快走吧。”
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菩兰一跳，肌肤相触的一霎那，菩兰又有一种被雷劈到的感觉，全程仿佛有电流游走。
她忘了自己要说什么，迷迷瞪瞪地跟着岑星便走了。
一辆黑色兰博基尼停在外面，训练有素的司机正想绕过去开车门，就见自家少爷自然地拉开车门，另一只原本拉着女孩的手举到女孩头顶，绅士地将她请入车内。
司机见状，吃惊地瞪大了眼睛。
豪门的孩子，从小礼仪规范都学得很好。岑星自然不例外，无非是他愿不愿意做。
这可是自家少爷第一次这样对一个女孩。
对了，刚才貌似两人还拉着手来着？
看自家少爷对何千金不假辞色的样子，司机一度以为他另有隐情呢，原来，之前只是没有遇上喜欢的罢了！
如今铁树终于开花，司机不禁打量起铁树心仪的对象。这一看之下，又是一惊。
这女孩，挺胖的，颜值什么的，藏在了胖里，暂时是看不出来了。
就外表而言，分明是何千金完胜。
啧啧，原来少爷好这一口。
内心快速八卦完毕，司机四平八稳地把车开了出去。
“我们去哪里？”菩兰扑腾的心情终于平复下来。
“蓉城酒店，我的房间。”
这个回答让菩兰被空气呛到了，捂着嘴咳嗽不止。
司机也挑挑眉，要么不出手，要么直接去房间，少爷真猛！
转念看看壮硕如牛的菩兰，再看看青竹一般的少爷，又有些担心，小姑娘貌似不知情，如果她不愿意，少年能打得过她吗？
很快车就开到了蓉城酒店门前，司机一脸担忧地目送两人离去，希望自己再过来时，还能见到全须全尾的少爷。
菩兰淡定跟在岑星身后。岑星刷了卡，电梯一路上升，停在顶楼，直达总统套房。
见识过岑星应援时的手笔，菩兰不意外他会这么壕。
而他找自己的原因，菩兰也很快反应过来，肯定是跟音乐有关。
既如此，自己没必要扭捏。就当是谈工作。
进了门，岑星递给菩兰一杯蜂蜜淡柠檬水，带着她往书房走去，一边走一边说：“今天的应援是不是让你吓了一跳？”
菩兰笑：“是有点超出预期的惊喜。”
“嗯，我看你当时都差点忘词了。”岑星坐在地毯上，招呼菩兰也坐下，“又影响你比赛发挥了，又是我的错。我会负责。”
？？
菩兰想说这都哪跟哪啊？感谢都来不及，有什么可负责的，可话到嘴边，说出来的却是：“要怎么负责？”
岑星含笑看了菩兰一眼，似乎对她的反应很满意：“说好进10强送给你的歌，我决定提前送你了。”
菩兰一呆。
岑星“音乐博士”的声明在外，他写的歌说好听点是曲高和寡，说直白点就是没人愿意听。
在这种情况下，提前送歌，好像不是什么好事啊？
这确定是在负责？
空气中有一丝尴尬。挣扎了片刻，菩兰违心道：“那听听吧。”
如果拒绝，他会伤心和难过的吧。毕竟已经在偷偷喜欢他了，菩兰不忍这样的事情发生。
岑星眼睛一亮，俯身拿了笔记本电脑过来，点开一首歌曲的demo。
奇怪的音乐声瞬间弥漫开来。
先是快节奏的激昂音乐，鼓点声密集，似乎还有什么武器碰撞的声音。随后，突然是一段柔和的钢琴弹奏，极好听纯美，却出现得无比离奇。
悠扬钢琴声又再次消失，鼓点声、武器声，甚至二胡声渐次响起。有一种混乱、凶猛又洗脑的感觉。
真的太奇怪了！菩兰从未听过如此莫名其妙的旋律。
但是，它也真的太好听了！
菩兰越听越兴奋，到了后来甚至感觉到自己的血液在上蹿下跳，迫不及待想要起来蹦跶一番。
“好听！歌词在哪里？”菩兰一脸热切、双眼发亮地催促着。
岑星将歌词递给她。
，这是歌名。
怪不得有武器碰撞的声音，原来答案就在歌名里。
看完一遍歌词后，菩兰忍不住从头再看一遍。
“快使用双截棍哼哼哈嘿
习武之人切记仁者无敌
……
为人耿直不曲一身正气
……”
歌词写得也很妙，有那么点弘扬华夏文化的意思，却并不是教科书式的灌输。很燃很有内涵的一首歌。
谁说岑星写的歌很难听？菩兰简直吹爆这首歌。
菩兰看岑星的目光中带了些敬意：“我很喜欢，谢谢。”
岑星笑了，他第一次笑得露出一排洁白的牙齿，好似一列展翅欲飞的小白鸽。
“我就知道。”他轻声说。
我就知道，你会懂我的音乐。
菩兰没听清：“什么？”
岑星揉揉菩兰的头发：“没什么，好好唱。”
于是，一男一女，孤男寡女，在酒店房间内纯洁地共度一晚。
不盖棉被，纯练歌。
第120章 选秀鼻祖（40）怪歌
试唱、调整、修改……菩兰和岑星不眠不休地扑在上。
年轻就是好，清晨洗一把冷水脸，通宵达旦的疲倦就散去许多。
岑星把菩兰送回去时才六点不到，仍然有一些早起的选手和工作人员看到了。
清早才回来，这是彻夜不归的节奏吗？
之前菩兰被网暴又被迅速扑灭后，许多人都好奇菩兰哪来这么大的能力。如今，看到眼前豪华的兰博基尼、西装笔挺的司机、气质超然的男生……
大家终于有种恍然大悟的感觉：这男生，就是“白日摘星”吧！
再看看菩兰胖胖的身材、普通的样貌，心里不免好奇又酸涩——
菩兰到底是何德何能，有什么过人之处，才会如此好命，有这么给力的男朋友？！
菩·嗓音过人·兰打开房门时，秦真正趴在窗口目送豪车远去。见菩兰回来了，兴奋道：“你男朋友条件真好啊！”
“他就是帮你平息网暴的‘白日摘星’对不对？昨天比赛时我看到他也来了！”
说到这里，表情有些嗔怪：“哼，要不是昨天回不来，是不是还要继续对我保密啊？”
昨天菩兰给秦真发了消息，告诉她自己晚上不回来了，叫她不必等。
菩兰一回来就兴冲冲想要告诉秦真，自己得到一首超级无敌棒的歌。想不到，自己还没开口，就得先接受好友的“拷问”。
对朋友，菩兰向来真诚，于是她实话实说：“不是男朋友。”
然后把自己和岑星之间的事简单讲了一下。
秦真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也就是说，他做这些，不是因为爱情，而是因为嗓子？”
菩兰无奈点头：“……总结很精辟。”
“他还送了你歌？歌呢？”
终于说到正题了，菩兰浑身又来劲了，拿出一个U盘插进电脑里，将伴奏放给秦真听。
秦真先是专注地听着，然后露出一脸震惊，再然后是深深的迷茫。
“如何？”菩兰有些急切地问。
她太喜欢这首歌了，自然希望更多人会认同它。
秦真歪头想了想，似在斟酌用词，最后放弃了，实话实说：“很怪。”
“嗯嗯，我知道很怪。”菩兰狂点头，继续期待地问，“然后呢？”
“然后？”秦真眨了眨眼，“然后就没有然后了……就是很怪，没了。”
菩兰一滞：“你是说，不好听？”
“对，怪怪的，不好听。你要不要考虑换歌？”
秦真本不想打击菩兰，可转念一想，这种事情委婉不了，要是下场比赛菩兰真的唱这首歌，可能就真是“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菩兰摇头，固执地说：“我不换。”
好友不喜欢这首，确实挺遗憾。但流行音乐本就是主观的，不保证所有人都喜欢。也许它刚好不是秦真喜欢的类型吧。
想了想，菩兰说：“等会儿再让米老师听听看。”
秦真赞同：“也好。”
两人很有缘，性格更是投缘，秦真很希望菩兰能在比赛中走得更远。
菩兰现在对这首歌太上头了，一点都不听劝。如果米老师也说不好，菩兰应该就会认真考虑换歌的事情吧。
十点半，菩兰带着U盘去找米老师。
下一场是20进10的比赛，跟过去有所不同的是，声乐室和舞蹈室要预约后才能进去，每个选手都会得到一对一的私密指导。
不像之前，一人唱跳，众人围观，毫无秘密可言。
“米老师，我这次想唱一首原创歌曲，想听听您的意见。”
米老师接过U盘，淡淡一笑：“白兰这次也要出大招了呀？这是伴奏吧？来，你跟着伴奏唱一遍给我听听。”
随着音乐响起，米老师露出了和秦真一样的震惊脸，整个过程中她的眉头就没松开过。
“你自己写的？这歌太怪了。”
“是我一个朋友写的。”
米老师摇头抚额：“你并非全无比赛经验，应该知道这样的歌不适合参加比赛。我相信观众和评委听完都会一脸莫名，而非被它打动。趁现在时间尚早，换一首吧。”
菩兰心一沉。
外界都说岑星的歌怪，可她听了一遍就觉得特别好听。如今，她把这首拿给两个一直同音乐打交道的人听了，她们却都持否定态度。
这说明了什么？
也许只有自己能欣赏到岑星音乐中的才华和魅力。
如果执意唱这首歌，就等于把自己推到大众审美的对立面。晋级希望就渺茫了。
可若不能唱自己喜欢的歌，未免遗憾。更会白费岑星的心血，令明珠蒙尘。
“谢谢米老师，我考虑一下。”带着U盘离开的菩兰，突然觉得手中的分量很沉。
回到房间，秦真看菩兰沮丧的样子就知道发生了什么，她给了菩兰一个抱抱，并未多言，而是给她足够空间做决定。
菩兰呆坐了一会，打开电脑决定和岑星商量一下。
刚登陆QQ就收到了褚琴琴的留言。
五指琴魔：“怎么样？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你星超级宇宙无敌壕！准备的应援服是D家设计和定做的，一件起码价值四位数！为了设置准入门槛，只象征性地问每个人收了五十块钱。托你星的福，大家本来只是来应援的，看到这些衣服简直有中彩票的感觉，每个人都因此更爱你一些了！”
“而且，这一次报名应援的粉丝都认真审核过资质了，每一个都是如假包换的‘兰花’！”
“对了，我看过赛程了，以后的比赛都在周末。每一场我这个总舵主都会——亲临现场来为你加油的！”
“不要太感动哦！第一次来川城，明天我要好玩一圈再走，先下咯，晚安886！”
消息都是昨天发的，想着褚琴琴此时可能正流连于川城美食中，菩兰微笑。
给褚琴琴回过消息后，菩兰点开岑星的头像，把不被看好这个不幸的消息告诉了他。
菩兰正担心岑星骄傲的小自尊心受不了呢，对面淡定回复：“我就知道除了你没人会懂我的音乐。”
菩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