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选秀鼻祖（41）相信你
菩兰满脸黑线。
明知道别人都欣赏不来，还要送这首歌让我比赛时唱？怎么，你以为比赛是只唱给你一个人听的吗？
菩兰抓狂：“做人要厚道！”
白日摘星：“既然你诚心诚意地提到这件事了，那我就跟你说实话吧。我写的歌，不是那么容易欣赏的。但只要你唱，我保证你不会有事。就看你敢不敢了。”
菩兰盯着屏幕看了好半天，脑中响起那古怪又迷人的旋律，终于痛下决心。
“比赛不能胡来，这不是敢不敢的问题。”
敲击回车发出这句话后，菩兰又打出一行字：“我会唱的。不是因为我敢，而是因为信你。”
对面收到后，一直显示“对方正在输入”。菩兰还以为会收到什么长篇大论，可许久之后，岑星只回了一个笑脸过来，再无其他。
菩兰无语。
隔着电脑，她并不知道岑星打下许多字，又一次次删掉了。
被音乐知音所信赖，这种体验前所未有、无比奇妙。习惯了当独行侠，甚至有些自我的岑星，感到一点莫名的不知所措。
似乎有千言万语无从说起，那就让一切尽在不言中吧。让一个简单的微笑，代替复杂的表达。
无语归无语，菩兰也没多想。既然确定了歌曲，还有很多准备工作要做，两人就在QQ上讨论了起来。
一般来说，伴奏带肯定不如现场演奏的效果好。但中融合了太多元素和乐器，还做了不少特效声。在20进10这样还不算太隆重的比赛场合，反而还是用伴奏的好。
于是两人很快决定，在使用伴奏的情况下，再由岑星选择其中一样乐器进行现场伴奏。
那么伴奏就需要微调一下了，这件事岑星会在今天搞定。
菩兰要搞定的，则是不顾反对，坚持把这首歌报上去。
原本菩兰以为这不是难事，可操作时，她才发现自己想得过于简单了。
选什么歌参加比赛是她自己的事没错，这比赛，却是由鲜橙台主办的，要考虑口碑、收视等诸多因素。
节目组一听她要唱一首怪歌，怕对节目造成不好影响，不由分说就驳回了，用命令而非商量的语气让菩兰重新选歌。
一般来说，选手在节目组提供的平台上比赛，是不敢硬碰硬的。双方意见不一致，往往是选手妥协。
菩兰却真的不甘心放弃，只固执地说：“我只想唱这首歌。”
见她如此坚持，负责沟通的张组长很头大。
同意吧，上头知道了肯定要责怪的。
不同意吧，菩兰这种身份特殊的选手也不能真的太压迫她，谁知道她会不会找哪个大人物告状？早上那辆兰博基尼还有那个气度不凡的男生，可是有不少人看到的。
说起大人物，张组长倒是想起一个人。
黄红，一直对菩兰青睐有加。之前两场比赛中，她或多或少都批评了菩兰，可知道内幕的张组长明白，这是爱之深、责之切。
为了公平，评委不能在备赛期间联系选手，可黄红对菩兰的关注根本没停止过，时不时就会打电话给节目组了解一下她的动态。
“黄老师，您好呀。我是鲜橙卫视的小张，是这样的，有件事想跟你汇报和请示一下。”张组长笑容满面地拨通了电话，“这不马上要20进10，正在选歌阶段吗？白兰啊，报了一首原创歌曲上来。”
“哦？她自己写的？”黄红颇有兴味。
“可惜不是啊，说是一个朋友写的。这倒在其次，关键是这歌不行啊，这个朋友估计也没接受过系统音乐教育，我听米老师说啊，一些和弦，那是听都没听过，怪得不行。”
黄红有些不明白这通电话的意义：“那就让她别报啊。”
张老师的声音中透着苦恼和为难：“白兰要是同意换歌，我也不打电话麻烦您了。她就是不肯，您说这可怎么办才好？”
话说到这里，黄红终于听懂了。
她从没在鲜橙卫视那里掩饰过自己对白兰的看好，小张这是想要她一个表态，若她不反对白兰的选歌，小张就好拿着鸡毛当令箭，把自己摘出去了。
现在的人啊，真是越来越滑头了。
不过，一首很怪但白兰又坚持要唱的歌，黄红倒是有些兴趣。当了这么多年的歌手，黄红自认为对音乐包容度很大，她也深知，所谓的怪，极可能是节目组里那帮人不懂欣赏。
比起这帮商业气浓郁的人，黄红更愿意相信菩兰的眼光。
“这事问我不合适吧？不过，怎么个怪法？倒也让人挺好奇的。”
这就是让她唱也无妨的意思了。
“好的好的，黄老师我明白了，谢谢您啊。”张组长如蒙大赦，高兴地再三道谢。
有了黄红的态度，台里再觉得歌不好也得给她这个面子。菩兰的歌终于报上去了。
节目最大的赞助商何式曾交代过，有关菩兰的事都要告诉他们。于是很快，何家的千金何心蕾知道岑星提前送歌给菩兰的事了。
因为羞愤，她雪白姣好的脸涨得红红的，立刻就要去岑家问个究竟。
才起身，又想起岑星去川城应援了，说是暂时都不回来了。
于是拨了电话过去，却一直无人接听。
何心蕾只好上QQ去留言。满腹委屈却也不敢明着质问，而是用聊天般的语气问岑星怎么提前写歌给菩兰了？那是一首什么样的歌？能不能让她先听为快？
等了老半天，对面才回过来三个字：看比赛。
对她的第一个问题，根本就不回复，而后面两个问题，则让她自己等看比赛的时候再听。
从小到大岑星一直是这个态度，何心蕾早就习惯了。
可现在却不同了。从前，岑星不搭理任何人，对何心蕾淡淡的只言片语，已算不同。
现在，他却有了一个愿意主动搭理的对象，为她写歌、为她应援、为她出头，为她做了太多太多。
有了这样的对比，何心蕾哪里还能算得上“不同”？
何心蕾只觉得全身血液都涌上大脑，她气急败坏地对何父说：“爸爸，不管用什么方式，你得让她下场比赛被淘汰！”
第122章 选秀鼻祖（42）你瘦了
眼前这个失去理智的女儿让何父心中很不是滋味。
如今他也明白女儿为何要针对那个女孩了，是为了岑星那个臭小子。
年轻的时候，看到一片叶、一棵树、一朵花，就以为看到了整个春天。殊不知，天空高远、未来辽阔，还有许多精彩的人、事、物在前方。
何父知道，女儿如今就是这样的状态。只希望她从比赛中脱颖而出，站在更高更远的舞台上后，心态会有所转变。
而如今，何父所能做的，就是疏导女儿。让她别陷得太深，做出不理智的事情来。
何父劝道：“听说那首歌很差，节目组全都不看好。比赛时唱一首这样的歌，我们不用做什么，她都会被淘汰的。”
“怎么可能？”何心蕾脱口而出，满脸不高兴。
这些人，竟敢不看好岑星哥哥写的歌？
何父温和凝视女儿：“怎么不可能。”
何心蕾一呆。
岑星的歌，她之前也曾听到过一两首的片段。抛去那些偏爱的光芒，确实算不上多好。旋律往往也很怪。
她对岑星送歌给菩兰耿耿于怀，并非因为歌曲本身，而是自己喜欢的人居然送歌给别人这件事让她难以接受。
一想到菩兰可能因为岑星的歌而被淘汰，何心蕾有了些痛快的感觉。
何心蕾露出一丝难得的笑容来：“保险起见，评委那边还是得打个招呼。”
“这你放心，爸爸有素。”
黄红是没可能贿赂的，另外两个评委，在菩兰表现不佳的情况下，让他们落井下石一下，还是能做到的。
以铁面文明的黄红，想来也不会包庇菩兰的。
菩兰被淘汰，应该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
何父颇有些解脱感。
这个让女儿茶饭不思的胖姑娘总算要被送走了，希望女儿以后能放宽心安心比赛。
至于岑星那个不知好歹的臭小子，是别指望当何家的女婿了！
等女儿通过比赛出道，成为光芒万丈的明星后，他一定会悔青肠子的。
想到这，老父亲解气地呵呵冷笑一声。
川城赛区，菩兰选了一首原创怪歌的“事迹”不胫而走。
偏偏现在是一对一指导，关了门隔音也是效果一流。那歌怎么个怪法，也只有彩排时能见分晓了。
菩兰和“白日摘星”究竟是什么关系，更是大家都很想知道的八卦。
正常点的，认为两人是恋人。毕竟有深夜接走、清晨送回的那一幕在。
重口味的，觉得后者是菩兰的金主。虽然这金主一点都不油腻，这被“包”对象也一点都不秀色可餐。
想象力丰富的，猜测菩兰是“白日摘星”的救命恩人，一定是她机缘巧合救下过他，他的种种做为，是报恩而已。
第三种说法的支持者反而是最多的。
因为在这个看脸的世界里，要说胖胖的菩兰和那个帅气男生是一对，确实没什么说服力。
菩兰对此也略有耳闻，她并不在意。
备赛是很紧张压抑的，就由她们去说吧，藉此释放点压力也好。
让菩兰高兴的是，随着练习次数多了起来，米老师对的态度发生了一些变化。
“原本只觉得怪，现在却怪得挺好听。”米老师如是评价，然后不无惋惜和担忧，“不过，用它去比赛，你还是吃亏的。因为大众第一次听，应该都只会觉得怪而已。”
这一点，菩兰当然也明白。但岑星说过，她唱这首歌，一定不会有事。
可以唱自己喜欢的歌，可以去信任自己喜欢的人。菩兰觉得满足又踏实。
转眼到了周五的彩排日，菩兰十分配合地上妆、换演出服，造型师的眼神却越来越古怪。
菩兰疑惑：“怎么了？”
“你……瘦了好多！”造型师有些不敢相信。
印象中那个球一般的女选手，把一套原本应该有些紧身的演出服穿得松松垮垮，尤其那腰身，空了一大块。
倒好像这人不是练双截棍的，而是穿了修仙的道袍。
“衣服得改一改。”造型师唤来助理给菩兰量尺寸。
由造型师说出这句话，众选手才恍然大悟。
最近她们总觉得菩兰哪里不一样了，可菩兰瘦得循序渐进，天天见面，一下子倒也看不出什么来。
唯有一周来一次的工作人员，乍一看就能发现菩兰身上的变化。
今早的菩兰，体重第一次跌破140斤大关，停在了139斤。
一个身高170，体重139斤的女孩，哪怕算不上苗条，却也绝不能再称之为肥胖了。
量变到质变，终于在这一刻完成了。
一个半月的减肥，菩兰正式摘掉了自己身上“胖女孩”的标签。
仔细看来，如今她的五官隐隐有了轮廓。
双下巴没有了，眼皮上没有重重肥肉压着，显出了一点双眼皮来。
原本肥厚有点如蒜头的鼻子，居然有了些鼻峰。
若再瘦下去，不会变成个大美女吧？
善良又八卦的徐青语歪着脑袋，得出结论：这是爱情的力量！而这力量，还将继续！
难得的，众选手听了这话竟无人反驳。
眼看彩票将至，大家对菩兰的那首“怪歌”就更期待了。
彩排时岑星没有来，少了他的现场演奏，伴奏带里缺了一种乐器。
不过选手们的焦点并不在此，菩兰唱了两句后，除了早有心理准备的秦真，大家都整齐划一地露出震惊脸。
节目组为菩兰准备了双截棍，这周她可没少量。
此刻，她穿着练功夫，把两根双截棍舞得有模有样。
演唱时的状态也极好，那是一种完全沉醉其中的放松和自信，整个人看上去飒飒的。
可……再好的表现也架不住这歌太怪了啊。
到底是什么破歌啊？有人忍不住嘀咕。
一曲结束，许多人看菩兰的目光已经充满不解和同情了。
这大概是菩兰的最后一场比赛了吧。
与此同时，秦真心头却划过一种奇妙的感受。
明明还是一样的旋律，怎么第二次时就觉得顺耳了不少呢？
别说，有几个和弦的安排真是巧妙。
怪得巧妙，怪得如旅游胜地中的怪石嶙峋，让人忍不住停下脚步去欣赏。
第123章 选秀鼻祖（43）灾祸现场
到了周六上午的正式彩排，秦真第三次听菩兰唱时，感觉又发生了变化。
这一次，不但顺耳，还真的觉得挺好听。
这首歌还真是怪、怪、怪好听的。
也许，这真是一首慢热的好歌？得出这个结论后，秦真依然对菩兰今晚的比赛充满担心。
比赛节奏如此快，哪有时间让观众回味？好不好听，都是一瞬间就下判断的。
拼着友尽的风险，秦真早就劝了菩兰好几次，让她考虑换歌，可菩兰在这件事情上的固执她已经充分领会到了。
但愿观众和评委能比自己有领悟力吧。
这般想着，秦真看一眼依旧对这首歌欣赏不来的众选手，又觉得挺悬。
不光是菩兰悬，她自己也挺悬。
因为上一场答应了评委曾国瑞老师，她选了一首中文歌。虽然一样的努力练习、认真对待，她自己却清楚，她对中文歌的驾驭，远不如英文歌。
这次20进10，直接晋级是不指望了，她只希望自己能吊车尾拿到10强名额。
很快到了晚上，第三次参加比赛的选手们已经驾轻就熟，忙中有序地做好赛前准备，在后台等待着。
很快，选手们上台演唱开场歌曲。
掌声与欢呼声交替，灯牌和荧光棒连成一片璀璨的光海。菩兰瞥一眼台下，在评委席后方再次看到一片蓝色的方阵。
这一次的应援服似乎又有不同，是深蓝缀亮片的款式，衬得男生优雅女生迷人。
她亲爱的粉头储琴琴将荧光棒挥舞得格外卖力，岑星，仿若那片蓝色星海中最亮的一颗恒星，他随意又挺拔地坐在那里，目光专注地只追随着她一人。
纵是明白那专注只为她的嗓子，菩兰依然觉得有点甜。
只是，甜不过一首歌。
开场曲刚唱完，看上去像恒星的那位就站起身，如流星般大步离开。
方阵中间瞬间空了一块，菩兰不由自主地失落了一下，随后想起岑星应该是去候场了，他今天要为自己伴奏。
这一周，何心蕾依然没有任何小动作。
按理说，得知岑星写歌给自己，何心蕾应该炸毛才是，她却如巨大又平静的湖面，未曾发出任何声响。
只是不知，那平静底下是否暗藏波澜。
这次20进10的比赛，将选手们四人分为一组，一共五组。
每组演唱完毕，照例是直接晋级一位，再淘汰一位，其余选手待定。
全部选手演唱过后，从10名待定选手中再晋级5人，和之前直接晋级的五位选手共同组成川城赛区十强。
秦真分在第二组最后一个演唱。菩兰则是第三组第一个。
随着留在比赛舞台上的选手越来越少，节目组的安排也越来越尽心了。
这一次，每位选手演唱前，都会播放一段半分钟的介绍。
轮到秦真了，屏幕中出现了秦真驻唱的蓝莲花酒吧，她过去演出的视频，她和乐队的合照。
这是菩兰第一次见到秦真所热爱的乐队成员，也是第一次见到她心爱的男友陈燃。
在菩兰的想象中，这是个桀骜又不羁，随时要与天地为敌的大男孩，可照片中，那个抱着吉他的男子，却看起来温和，眉宇中写满了岁月静好的安宁。
虽然意外，菩兰却觉得挺好。她的好朋友秦真，值得被这样一个男子温柔以待。
秦真今天选择的歌曲也很应景，。
一曲终了，评委的评价却不算高。认为唱得挺不错，却没有之前的韵味了。
前两次都直接晋级的秦真，这次果然是待定。
秦真早有预感，心中想着，若是这次能晋级，下次还是继续唱英文歌吧。
她爱英文歌，每次演唱时，仿佛能够注入灵魂。还是继续做喜欢又擅长的事吧。
下一个便是菩兰，灯光暗下来，舞台上空无一人。
菩兰伴着音乐跳上舞台，一言不合就先耍起了双截棍。
台下响起小范围的哗然声，黄红也觉得惊喜。
这孩子，瘦了些，看来没少减肥，不过精神却好得很。挥着双截棍的样子，还真是英姿飒爽、壑壑生风。
可等菩兰开始演唱后，那些惊喜如阳光下脆弱的泡泡，一个个被击破，化为乌有。
怪怪的音乐，闹哄哄的歌词，还有当中那段快得离谱，让人几乎听不清一个字的RAP……观众们面面相觑，什么鬼？
更搞笑的是，菩兰唱了一半，突然有个穿着绸袍的男生走上台来拉起了二胡。
唱歌声、挥舞棍棒之声、伴奏中各种混音和乐器、还有那悠扬突兀的二胡声交杂在一起，完美诠释什么叫做灾祸现场！
有人还捂住了耳朵，觉得好吵。
很少后悔的黄红此刻心中悔怒交加，饶是接受度再高，她也无法从这首歌中感受到一丝一毫的特别和美感。
原来不是节目组没眼光，而是菩兰真的太任性和不懂音乐。
想到菩兰海选时惊为天人的一曲，想到她后来两场比赛都不复最初的光彩，又听着眼前不堪入耳的音乐，黄红的嘴越抿越紧。
这组唱完后，在讨论晋级和淘汰名单时，被何氏收买的两位男评委趁机说要淘汰菩兰。
黄红冷哼一声：“白兰的歌虽怪，她今天的台风和表现力却无任何问题。要淘汰，也该是走音和唱错词的那个。”
三位评委的私下商议只有五分钟时间，杭锋和曾国瑞心知这么短时间是没办法说服黄红的，且她说的在情在理，只得附和着表示同意。
到了20进10，选手们都颇有实力，各各使出浑身解数。
失误的，只有菩兰组的一位选手，其他选手，全都表现得很好，有些更是超常发挥。
胡雪瑶唱了一首，舞姿曼妙不说，劈起叉来，身体柔软如水，又纯又欲。演唱水平也进步了一些，如此唱跳，气息颇稳。
显然之前黄红让她加强练习气息，她是放在心上了的。
有态度的好表演，连黄红都不忍挑刺，三位评委一致通过让她直接晋级。
很快，菩兰、秦真等十名待定选手重返舞台，等待着她们或去或留的命运。
第124章 选秀鼻祖（44）淘汰
每每待定选手一溜站在舞台上，等待自己的命运，都是对别人来说刺激，对自己来说胆战心惊的一刻。
仿佛岸边搁浅的鱼，眼看脚步声一点点近了，却不知那人会好心地把自己放回大海，还是直接拎走炖个鱼头煲。
纵然不是第一次经历，菩兰也觉得紧张不已，秦真这个习惯了直接晋级的，就更是一阵阵的胸闷气短。
所幸秦真所受的折磨并不太久，她是十名选手中，第一个被放归十强大海的。
评委一边点评，一边继续宣布选手的去或留。
当只剩下两人时，菩兰还站在舞台上，要和胡雪瑶的新室友陈艾一起争夺最后一个晋级名额。
平心而论，这首歌，菩兰越唱越HIGH，刚才在舞台上，她十分尽兴，也自认为表演上没有留下任何遗憾。
唯一的变数，只是评委和观众的接受度了。
菩兰暗中观察起黄红的表情，却正好撞上黄红投来的复杂目光。
眼神中带着些怒气和心痛。
菩兰颤了颤，这似乎不妙啊。
“白兰出列。”开口的是评委曾国瑞，他先肯定了菩兰的演出状态，还说她这次的形象让人有些惊喜。
然后话锋一转，开始抨击这首歌多么的糟糕、古怪，折磨了现场的所有人。在严肃的场合，坚决选择这样一首歌，实属不该。而每个人都需要为自己的选择付出代价。
“所以，白兰的结果是——”
“淘汰。”
这两个字吐出，身后蓝色方阵如暴风雨横扫过的花园，一片萎靡。
而观众席的其他地方，竟响起了零星掌声。
唱这种破歌，就是该被淘汰！评委威武！评委公正！
很快，有了更多人响应，那掌声连成一片，好似在敲锣打鼓庆祝菩兰被淘汰。
菩兰不由苦笑。自己可能是被全民庆祝淘汰的第一人吧？
这一瞬间，她想了很多。她惋惜这样一首好歌终究是不能被大众所接受，惋惜岑星的才华明明横溢，却如深巷中的醇酒，无人问津。
她更难过于连黄红都不能理解这首歌。
说起来，黄红虽然失望，却还是不忍亲自宣布自己的淘汰。终究是辜负了她的期望啊。
至于岑星明明答应她会没事却没做到，菩兰到没有深究。
曾国瑞那句话倒是说的很有道理——每个人都需要为自己的选择付出代价。
哪怕没有岑星的承诺，她依然还是很想唱这首歌，想要尽最大努力，让更多人听到它。
被淘汰是不会击垮她的。白兰的心愿是减肥成功和成为歌手，前者，已经颇有成效，而后者的实现，并非只有参加比赛这一条路子。
淘汰后该怎么办？比赛结束再去考虑吧。这里关上一扇窗，那里总有一扇新的门。
菩兰鞠躬道谢，在准备好的悲情音乐声中离场。
看着她彻底消失在舞台尽头，想到今后再也不会在这个舞台上看到她了，“兰花”中有人忍不住了，破口大骂：“什么鬼？是哪个杀千刀的写了这歌陷害我兰的？”
另一个“兰花”涨红了脸：“刚才大屏幕上好像打了？叫什么星的？”
有人在身后回答他：“岑星。”
那“兰花”扭头一看，眼睛不由一亮：“还是舵主记性好。对了舵主，上次你不是人肉过那些网暴兰兰的人渣吗？咱们把写这破歌的孙子也人肉一下吧，叫他付代价！”
岑星面无表情：“这歌是我写的，你想要什么代价？”
说话的“兰花”一愣，感觉大脑要死机了，有些不置信地问：“孙……不是，舵主，你为什么？”
身边听到的“兰花”也是一脸的讶然。舵主为了兰兰出钱出力，不至于要害她呀，怎么会这样呢？
“你们放心，白兰一定会重返舞台。”岑星淡淡说着，“我保证。”
无太多情感和起伏的语调，却无端让人信服。
想到舵主这些日子的付出，想到他上一次为白兰出手时的雷霆作风，“兰花”的心定了下来。
舵主的保证，肯定错不了。
先前骂岑星是“孙子”的“兰花”，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小心用胳膊肘碰了下岑星：“是我冲动了，求原谅，我叫你声爷爷，舵主消消气。”
看着明显比自己还大了几岁的“乖孙”，岑星扯唇：“没事。”
惯爱叽叽喳喳说话的总舵主褚琴琴自菩兰唱歌后就十分反常，始终一言不发地坐在岑星身边。
这时，她打破沉默，问身边的岑星：“已经淘汰了该如何重返舞台？难道有复活赛？”
岑星不由挑眉，发现身边这个女同学还挺聪明的。
“嗯，正式公布前先保密。”岑星压低声音。
复活，是节目组准备的秘密武器，暂时没打算公布的。岑星也是牵挂菩兰的比赛，才运用特权去了解了一下内幕。
自己知道就行了，没必要到处宣扬，另节目组难做。做人还是要厚道的。
“其实我很想不通。”褚琴琴声音中充满困惑，“这首歌明明很好听，为何大家无法接受？”
她听菩兰唱，感到很兴奋，可周围人反应却都很奇怪，露出不喜欢的表情。这就是她一直沉默不语的原因。
这份沉默，源自困惑。
想了许久，还是无解。
干脆和岑星交流一下吧。
这下岑星是真的对她有些刮目相看了，她，听第一遍就觉得好听？
岑星不觉微笑：“他们也会喜欢的，是时间问题。”
知道人们不可能轻易接受他的歌，是自知之明。
相信他们总将喜欢上他写的歌，是实力和自信。
所以，菩兰一定会复活的。
之所以没告诉她，唱了这首歌会先被淘汰，再被复活，就是不想影响她的状态。
果然，今天她的表现特别好。
想到菩兰决定在这个舞台上演唱时发给他的那句“我信你”，岑星心里一暖。
难得的是，在得知被淘汰后，她并未投来任何不解、质问、不满的目光，而是心平气和、面色沉着。
岑星做了决定，今天就把真相告诉她。包括提前送歌给她的真正原因。
第125章 选秀鼻祖（45）私家飞机
从菩兰被宣布为“淘汰”的那一刻，坐在十强席上的秦真就忍不住落泪。
这已经是她第四遍听了，正式的舞台有了岑星的二胡，伴奏里似乎缺了点什么的感觉终于被补上了。
太完美、太好听了。
这分明是菩兰在舞台上最棒的一次演绎，她却要因此被淘汰，这太让人难受了！
因此，最后十强选手一一发表晋级感言时，秦真压根就没提自己，而是恳求评委和观众再听一次。她保证，这会是一首越听越好听的优秀歌曲。
由于眼泪狂流，她的眼妆也花了，下睫毛结团出了苍蝇腿，她却顾不得这些，只想抓住最后的机会，为菩兰做一点渺小的争取。
观众哗然，评委也沉下脸。
这是在质疑观众的审美和评委的能力？
主持人到底经历过大风大浪，反应很快：“大家可能还不知道，秦真和白兰是一个宿舍的，秦真现在的举动，让我们充分感受到了她们深厚的友谊。每个来到的女孩，都是这么的真挚、热情、善良，真让人感动。”
在场记的引导下，掌声适时响起。
主持人继续用饱满感情的煽情语调说：“秦真请放心，白兰离开的，仅仅是这个舞台，她的人生，还会继续，新的舞台，就在前方。让我们一起祝福白兰，也为继续留在舞台上的十位女孩加油打气吧！”
这一次，掌声雷动、经久不熄。
秦真本就是最后一个发言的，十强女孩们在如雷掌声中由升降机带下舞台。
一场可能的危机化于无形。
到了后台，陈艾一溜烟跑去找菩兰。
陈艾这个人，有点实力，也有点小聪明，看出胡雪瑶有些背景，当初搬进去同住时就下定决心要傍着胡雪瑶。
胡雪瑶不喜欢菩兰，那她就也一起讨厌她。
上次，她看菩兰被网暴，自然不会错落奚落的机会，装作好心地问菩兰怎么还有心思去餐厅吃晚饭，想要看她难堪。
谁知菩兰淡定地反问“关你屁事”，陈艾闹了个大红脸。
之后的日子里，选手之间聊天，经常用“关你屁事？关我屁事？”互相打趣，每当这时，陈艾就觉得尴尬重现。
后来，胡雪瑶有些刻意避免跟菩兰的接触。陈艾脑子一转，以为是菩兰的后台强大到胡雪瑶都不敢惹。
自诩精明的陈艾自然也不会去讨没趣，从此也跟菩兰保持起距离来。可心头到底是意难平的。
让她没想到的是，原以为后台强大的菩兰，20进10就被淘汰了。
当时台上就她和菩兰两个人。菩兰走，她留下。等于是她亲手淘汰了菩兰。
真是天道轮回、苍天饶过谁！真痛快啊！
对菩兰的忌惮之情，瞬间烟消云散。
真有后台，会这么早领盒饭？何况，人都淘汰了，天大的后台也奈何不了自己了。
之前的恶气，也该出一出了。
陈艾吸一口气，磨拳霍霍地向菩兰靠近，刚要开口，感到身后有人拉她。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胡雪瑶对她摇摇头。
陈艾犹豫，她一向对胡雪瑶言听计从，这次自己能晋级，也有胡雪瑶跟两位男评委老师打过招呼的因素在。
胡雪瑶的面子，不能不给。可难得有机会“报仇雪恨”，就这么放过菩兰，还真是挺不甘心。
陈艾尚在挣扎，后台走进来一个气质极好的男生，径直来到菩兰面前：“收拾一下，今晚带你回家。”
菩兰定定地看着发出过空口支票的岑星，她不计较是一回事，他毫无愧色，也没有解释的打算，却还是让人有些不爽的。
等了一会，看岑星是真的没其他话想说，菩兰才答：“这么晚没有航班，我再住一天，明天再走。”
“坐我的飞机回去，航线早就申请到了。”
航线早就申请到了？菩兰眨眨眼，见岑星不像在开玩笑，渐渐感到怒气上涌。
这是早就知道她会被淘汰，才早早申请了飞行航线啊！
过分了啊！
菩兰义愤填膺之时，身边其他人的重点却放在了前半句。
坐我的飞机？哇，私家飞机啊。这么壕的吗？
咦，这个男生，不就是刚开穿着绸袍拉二胡给菩兰伴奏的那位嘛？
虽然他已经换回了深蓝色应援西装，那份特别的气质却很有辨识度。
等等，给菩兰写怪歌的叫岑星，眼前这个男生的网名叫“白日摘星”……
众人睁大双目，心中有一万个小问号呼之欲出。
可惜菩兰的性子她们都知道，一定不会满足她们的好奇心的。
叹口气，大家散去。
什么有钱人、大豪车、私家飞机，都跟自己无关。而这男生再厉害，菩兰还不是被淘汰了吗？
离开的舞台，恐怕菩兰和大家就再无瓜葛了。
还是多想想自己的事情吧。
知道菩兰今晚就走，秦真万分不舍，可她也明白，淘汰后多留一晚，只是徒添沉重。
好在只是不能继续一起比赛，今后的人生中，两人还可以有更多的交集。
秦真帮菩兰一起收拾行李，菩兰的东西不多，很快就打包完毕。在离别的那一刻，秦真到底是没忍住，问岑星：“能不能让兰兰回来继续比赛？”
她也知道自己有些失礼，可岑星为菩兰清理网暴网友时那么厉害，怎么这次就什么都不做了呢？
“能。”
“什么？”秦真没反应过来。
“白兰还会回来的。”说罢，岑星一手提起行李箱，一手拉着菩兰往外走。
因为极度的意外和重新燃起的希望，离别的伤感被冲得很淡很淡。秦真跟在两人身后，在楼下看着兰博基尼远去。
会回来吗？那就太好了。
不过这是怎么回事呢？等菩兰回去后再问问她吧。
秦真微笑转身。
胡雪瑶坐在房间的窗边，也在目送菩兰远去，心中有些复杂。
她想过去送一送菩兰，可想到过去的积怨，到底是拉不下这张脸。
回想起第二遍听时的奇妙感受，她突然有种预感，菩兰不会就此离开。
第126章 选秀鼻祖（46）解释
随着比赛的推进，胡雪瑶的心态不知不觉发生了变化。
最初，她是有点暴发户心态的，曾经受过委屈，一朝得势，对被怠慢和轻时就会特别的敏感和在意。
哪怕是她挑拨在先，菩兰合理反击在后，她依然把菩兰恨上了。
桃毛事件，成了一场闹剧。暴露了自己，菩兰却毫发无伤。
胡雪瑶本来很期待看到菩兰被网暴后萎靡又狼狈的意思，这件事却轻易被摆平了。甚至何心蕾都特地交代她按兵不动。
无名火无处发的她只能发狠练习，谁知，练着练着，看着大有进步的自己，一种全新的充实和满足感油然而生。
在20进10的比赛中，她凭本事直接晋级，连黄红都不吝赞美。
那一刻，她突然觉得，那些计较和报复，有点幼稚。
报复完了，除了短暂的消气之外，又能如何？
还不如提高自己来得实在。从另一个角度来说，让自己越变越好，才是对那些轻视自己的人最大的反击。
所以比赛结束后陈艾想去找菩兰麻烦，她及时制止了。
陈艾算是她的小跟班，陈艾的挑衅，很容易被当作是她的授意。
她现在只想多多提高自我，可没兴趣再卷入是非了。
说来也怪，菩兰第一遍彩排时唱，胡雪瑶只觉得菩兰选这首歌真是疯了。
正式彩排时第二次听，就隐隐有了中说不出道不明的奇怪感觉。
直到正式比赛时，第三次听到这首歌，她竟然有了种很带劲的感觉。
这歌，挺妖的，似乎越听越好听。
胡雪瑶在网络上点开比赛回放，又听了一遍。这一次，她不由自主跟着地哼了起来。
尤其那段语速极快的RAP，一开始虽然根本听不清词，对照着词再听，就觉得酷得不行。她忍不住把歌词抄下来，一遍遍地练起了那段RAP。
练了半个小时，也不过是勉强跟得上节奏。
口干舌燥的胡雪瑶给自己倒了杯水，突然反应过来：我这是在干嘛？
天哪，太上头了！
陈艾在这时回来了，每每比赛结束，她都要出去给家里打电话报喜。
听着犹在循环播放的，陈艾目瞪口呆：“美瑶，你、你、你在干嘛？”
胡雪瑶心念一动，拉过她：“来听歌。”
陈艾受刑一般坐了下来，表情苦巴巴地听着。
一遍、两遍、三遍……
第四遍时，她终于一脸惊疑：“这歌……怎么好像变好听了？”
加上之前彩排和比赛时听过三遍，到第七遍，陈艾才感受到了的魅力。
胡雪瑶想到自己第三遍就有了不同感觉，莫名就一阵骄傲。看来自己的音乐领悟力更甚一筹呀。
飞机上，菩兰面前摆着蜂蜜柠檬水，显然是岑星觉得这款饮料对嗓子好。
切得极薄的柠檬片浮在浅黄色的蜜水中，菩兰轻啜一口，酸甜可口，是她喜欢的味道。
她也不说话，视线不经意落在被岑星拉过的手腕。
这人，就没有什么可解释的吗？
好在岑星还不至于如此过分，他很快说了随后会有复活投票，菩兰一定能重返舞台。
菩兰内心呵呵：“这就是你说的‘保证我不会有事’？”
先淘汰，再回来，大起大落，这叫不会有事？
这是参加比赛，还是坐凌霄飞车？
岑星爽快承认：“对，我故意表达得很模糊，或者说，我是故意让你误会能直接晋级。”
菩兰眨眨眼，如此大言不惭，还真让人不知道怎么接他的话。
岑星继续道：“因为只有让你误会，你才能心无旁骛，好好演绎歌曲。事实上，你确实完美诠释了这首歌。”
菩兰无语：“我也觉得完美，可是除了你我，还有谁觉得它好听？这种情况下，你要怎么让我复活？不会是砸钱把我投回来吧？”
“当然不是。”岑星摇头，“一开始觉得不好听，不代表一直会觉得不好听。有时候，排斥只是因为陌生和不了解，从未接触过，会让人本能的抵触。但好的东西，经得起推敲和考验，终将被越来越多的人所认可和喜爱。”
岑星这么一说，菩兰突然回想起秦真几次听歌后的变化，想起她在台上呼吁大家再听一次，也许就会改观。
真的是这样的吗？越听越好听？
菩兰不禁好奇：“拭目以待。”
“知道我为什么会提前送歌给你吗？”
“……说。”
“最初在学校里听到你哼歌，发现你的声音就是我所梦寐以求的。激动之余，我一直在观察里，却发现你是个胆小自卑的女孩……”
菩兰不乐意了，当场打断：“喂！当着我的面，这么评价我，合适吗？礼貌吗？”
岑星一愣，想了想才道：“我从小到大不爱和人来往，也没有朋友，所以总是想到什么就去说和做，如果这样冒犯到你，我很抱歉。这大约就是不懂人情世故吧？但我会改，为了你。”
“……”为了我的嗓子吧。
菩兰一面腹诽，一面道：“那就原谅你了，Goon吧。”
“歌和人，一体时才会最动人最有魅力。那时我一直在想，什么样的歌，适合这样性格的女孩呢？尤其在海选时，你的歌声细腻而敏感，一时间倒让我犯了难。这跟我的个性不太相容，我在考虑要为你量身打造歌曲，可灵感总是那么的可遇而不可求。”
“然后呢？”
“想不到，后来你正式参加比赛时，这个难题就自然地瓦解了。我发现你好像换了一个人，你的气质变得自由、洒脱又随性，跟我写的许多歌都很贴合。而这样一个全新的你，却依然在唱那些细腻的小情歌，说不出的别扭和不合适。我希望你能唱适合你的歌，这才提前把歌交到你手里。”
岑星望着菩兰，眼中一片星光，嘴角有淡淡的温柔笑意：“我知道很适合你，却依然有些意外，你竟把它唱得那样好。所以，我真的很高兴很高兴可以认识你，很高兴很高兴以后的人生可以一直和你一起走下去。”
第127章 选秀鼻祖（47）未来
菩兰仰起头哼哼道：“别以为夸我几句我就不生气了。”
岑星侧头看她：“你生过气吗？没有吧？”
“反正，骗我就是你不对。”
“说得有理，然后呢？”
“当然是得补偿我。”
“好，你要什么都可以。”
菩兰笑了，这份与生俱来的自信还真是怪迷人的。什么都可以吗？天上的日月可不可以？
不过她并没扯开话题，而是正色道：“我暂时离开了，秦真还在，我想请你帮忙留意，给她一个公正的比赛环境。”
原以为岑星会不解，会问为什么，谁知岑星沉吟片刻，便郑重点头：“好。”
菩兰有些意外，他倒是并非全然不食人间烟火啊。
想了想，冷下脸来：“这次不会再打折扣了吧？”
岑星失笑：“这次，我一定做个好人。”
说完这句带着点调侃的话，岑星一愣。什么时侯，他竟能如此自如地和别人聊天、开玩笑了？
身边这个女孩，给他带来一次又一次惊喜之余，似乎也给他带来了奇妙的轻松感觉。
跟她在一起时，总会觉得很舒服。
这时菩兰取出MP3问：“要不要听歌？”
岑星点点头，菩兰把一只耳机塞进岑星耳中。
“谁能够划船不用浆
谁能够扬帆没有风向
谁能够离开好朋友
没有感伤
我可以划船不用浆
我可以扬帆没有风向
但是朋友啊
当你离我远去
我却不能不感伤……”
岑星微笑，这首，倒是很应景呢。
有洁癖的他，浑然不觉自己用了别人的耳机。
菩兰听着温情脉脉的音乐，也觉得很安宁。
她最不放不下的，便是秦真。如今有了岑星的承诺，便能安心许多了。
这一次请岑星帮忙，可不是纯粹的依赖别人。
她用音乐赢得了岑星的肯定，在这个基础上，岑星帮助她，只是礼尚往来、资源互换。
四舍五入，等于她在凭实力保护秦真。
上一世的秦真为何会无缘全国十强，如今已无从知晓。只希望重来的这一世，她和秦真都能顺顺利利地走下去。
突然，菩兰一愣，发现自己忽略了一件重要的事。
上一世的岑星，后来又如何了？这一点，她竟从未想过去关心和了解。
在记忆库中搜寻半天一无所获的菩兰呼叫系统。
系统有气无力答：
回想起菩兰刚入第一个世界时，动不动就寻求它的帮助，还真是怀念啊。
不像现在，菩兰以自强创辉煌为目标，四神几乎插不上手，系统也闲得快长毛了。
好不容易菩兰提出一个疑问，偏偏又是系统回答不了的。
感觉自己非常不爱岗敬业的系统真是real不开森。
菩兰只得作罢，思绪却越飘越远。
上一世的岑星，没有白兰这个音乐伙伴相陪，是否实现了他的音乐梦想？
没有白兰横亘在中间，他和何心蕾有没有……下文？
想到他们在一起的可能性，菩兰胃中一阵翻滚，觉得恶心得不行。
菩兰悄悄看了岑星一眼，头顶的橘灯给他披上一层柔软的光泽，他闭目听着音乐，侧脸如清俊的山峦，耳边有绒绒的鬓角。
明明那样沉静，却如一块磁铁，不知不觉吸引着人心。
那些胡思乱想，那些没根据的膈应突然消失了。
重要的，才不是那无法知晓的上一世，而是当下。
这一世，她才刚认识岑星，他们的路还很长很长，还会一起完成更多精彩的音乐。
与其去猜测不可知的过去，不如去期待那充满光亮的未来。
深夜，黄红在床上辗转反侧。
比赛结束好几个小时了，她的那口气还没顺过来。
一闭上眼睛，大脑就不受控制地想到菩兰演唱的模样。
那个女孩明明有了脱胎换骨的舞台表现力，却偏偏选了那样糟糕的一首歌！
就像一颗原子弹，瞬间把她带来的所有惊喜炸个粉碎。
作为乐坛一姐，她发自肺腑地爱音乐，也是由衷地希望能发现更多好的苗子。这么多年来，唯有菩兰让她有种挖到宝的激动感。
这女孩的嗓子多么优秀！她是一块璞玉，需要的只是时间、成长和历练。
黄红乐于默默关心和帮助菩兰。她有预感，假以时日，这个女孩一定能绽放出任何人都无法忽视的璀璨光芒。
而期望有多高、失望就有多大。
黄红甚至很后悔，当初为何就不能事先听一下她所为的原创歌曲呢？
如果她知道是这么一首歌，说什么也不会让菩兰胡来的。
可惜没有如果。
菩兰一首，唱得所有观众皱眉、摇头、捂耳朵，她的表演失败得很彻底，这是不争的事实。
再惋惜，黄红也不可能打破自己的原则，违心地包庇她。
当杭锋和曾国瑞一起表示应该淘汰菩兰时，黄红数次张嘴想要反对，最后还是无力地闭上嘴巴，缓缓点了头。
离开了的舞台也不是不能成功，只是这孩子的音乐道路，少不得要多转几个弯了。
黄红想得心烦，猛然踢掉薄摊，从床上坐了起来。
满脑子都是菩兰表演时的情景，可很多词唱得太快，在脑中复盘时有些支离破碎。
干脆就再听一遍，彻底完整地再虐一虐耳朵，没准就能放下这段魔音，睡个好觉了。
黄红揉着太阳穴，打开了网络回放视频，把进度条拉到菩兰开始表演处。
从屏幕中再一次看到菩兰耍双截棍的样子，观感还是那么好。
干净利落、帅气威风。
菩兰要开始唱了，黄红下意思地闭上眼睛，把整个身体往沙发靠背上跌去。
唱了一段了……
又唱了一段……
开始唱比快板还快的RAP了……
黄红蓦地睁开眼睛，肉肉的小眼睛里有大大的不解。
这歌，怎么有点不一样了？
好像一个十足的怪细胞，突然分解成了两个细胞，一个还是那么的怪，另一个，却让人觉得很……赞？
黄红专注地听完一遍，又重新开始听。
这下，那个分裂出来的怪细胞一动不动，而赞细胞又一次分裂，得到了两个赞细胞。
第128章 选秀鼻祖（48）乐评人
这么邪门？
黄红睡意全消，起身给自己热了杯牛奶，再一次点击播放键。
又听了一遍。
这一次，不光“赞细胞”还在欢脱地分裂着，那枚“怪细胞”，仿佛在一点点收缩，越来越小，直至消失不见。
“啪”一声，牛奶杯子被重重放下，溅起的牛奶滴到桌上、地毯上、黄红的嘴角边。
黄红是个不拘小节的人，她舔了舔嘴边的牛奶，一个电话拨了出去。
“……喂。”
好半天，那边才接起，梦游般有气无力的声音响起：“姑奶奶，这么晚了，您有何指教？”
黄红爽朗地笑了：“有大事发生，快，起床听歌。”
对面连着线的，是著名乐坛人黄书意。
想当初，在乐坛四处碰壁的黄红花光所有积蓄出了一支单曲，黄书意听过之后，十分欣赏，不遗余力地夸奖。
可以说，黄红有今天，黄书意这个伯乐起了至关重要的作用。
两人虽都姓黄，过去却并不认识。
黄书意的力挺，不过因为他是个真正懂音乐又值得尊敬的音乐人。
这些年，两人也算相爱相杀。黄书意夸过黄红许多次，却也不留情面地抨击过她的一些失败作品。
黄红并不恼，反而愈发敬重这位朋友的人品。
正是知道身后永远有一把公正的皮鞭，黄红才有更大的动力一直进步和超越自己。
本能地，在黄红发现是一首旷世奇歌后，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这位老朋友。
“哦？”提到老本行，黄书意的睡意消了大半，悉悉索索起身打开笔记本电脑，“什么歌？”
“。”
黄书意已经放在搜索栏的手顿住了。
川城赛区20进10的比赛，黄书意第一时间在电视机前看了。听时，只觉头痛欲裂，有种想洗耳朵的冲动。
见屏幕中的老友黄红也黑着一张脸，不由有些同情她。
那个叫白兰的选手，黄红可是很看好的，跟自己也提了几次了。没想到，就这么跟一首怪歌一起栽了。
若干年后，哪怕这女孩真的能在乐坛立足，那首歌，也将永远成为她的黑历史。
可惜了。
此刻，深更半夜，老友特地打电话来，竟是想让自己再听一遍？
“你是不是气糊涂了？”黄书意哭笑不得，少不得再说一句安慰人的话，“人各有命，你也别多想了。”
那头黄红笑得更响了：“不是气糊涂了，是高兴疯了。”
黄书意抚额，高不高兴不好说，疯好像是真的疯了。
无奈黄红坚持叫他再听，还嘱咐他别挂电话。
算了，多年朋友了，虽然再听一遍徒增折磨，但两个人一起听，也算有难同当了。黄书意心一横，输入关键词，点开跳出来的视频。
两人谁都没有再出声，只有音乐尽情流淌。
一曲过后，黄书意下意识用手按住噗噗直跳的心脏。
心脏平时跳动是因为活着，可如今这样猛烈的跳跃，却是因为兴奋。
这歌，才听第二遍，就有了截然不同的感觉。
那些看似怪怪的不合理的调子以及和弦，不光顺耳许多，还让人十分回味。越是回味，越能感觉到其中的跳脱和绝妙。
那段RAP，对着歌词再听一遍，感觉多燃多酷啊。
难得没有先今流行歌曲中充斥的男欢女爱、靡靡之音，它就如其歌词中写到的那样——一身正气。
难得的是，它正而不迂。
新颖别致的曲调更是叫人惊艳不已。
黄书意突然想到一位朋友曾这样评价民国才女张爱玲：“张爱玲骨子里的时尚和精致是走在时代之前的，因为思想太超前，某种意义上也并无人真正懂她。所以，她的灵魂才一生孤独。”
这话简直说到他心坎中去了，而的创作者，如今所面临的正是同样的问题。
自己浸淫乐坛这么多年，不也在听第一遍时，因为从未接触过这种音乐，而本能地排斥了吗？
黄书意又看了一遍作词作曲栏的那个名字：岑星。
这个新人，绝不能就此埋没。
若明星蒙尘，还要他这个专业乐评人做什么？
“我还有事，先挂了。”放下手机，黄书意再一次点开音乐。同时也打开一个文档，手指敲击中，他刚才的所思所想，化作一行行流畅又犀利的文字。
听着电话那端传来的忙音，黄红丝毫不恼。她就知道黄书意会如此做。
这也正是她打这个电话的目的。
想到黄书意听第二遍时就彻底感受到的好，黄红有些服气地轻叹一声。
这兄弟的音乐素养和感知力，真的没话说。
遥远的江城，何家。
躺在床上看书的何心蕾收到岑家一个门房的通风报信，岑星回江城了。
保持了一晚上的好心情终于攀上了顶点，她丢开书，笑着在床上打起滚来。
明天就是江城赛区10进6的比赛了，何心蕾因为身份特殊，离得又近，从不住在训练基地。表演的曲目早已练熟，明早按时去参加彩排就是了。
她守在电视前等着川城赛区20进10比赛的播放，那种紧张的感觉，比自己上台更甚。
直到菩兰开口，听着那怪怪的旋律，何心蕾那颗七上八下的心渐渐落下。
菩兰果然被淘汰了，岑星也连夜回了川城，这说明了什么？说明他真的只是想跟她有音乐上的合作。
一旦菩兰没有价值了，他便好不留情地一脚踢开了。
想起岑星那张常年冷如冰块的脸，何心蕾觉得好痛快。
风筝飞得再远，只要线还在自己手上，终究是谁都抢不走的呢。
至于岑星的歌写得那样难听……何心蕾默了默，觉得自己并不怎么在意。
有岑氏这个后盾在，何愁岑星的未来不光明？以后不写歌，而是接手岑家生意了，没准性子也会变得好一些。
何心蕾噙着笑入睡，还做了若干粉红色的美梦。
可第二天一早，她习惯性地上网看新闻时，却发现乐评人黄书意写的一条乐评热度极高，还是夸的？
祸不单行，江城一中校园论坛里，竟传起了菩兰和岑星的绯闻？！
第129章 选秀鼻祖（49）绯闻
黄书意评价是一首差点成为沧海遗珠，但终将绽放璀璨的明珠？
“黄某人的言论，你多半不会相信，尽管它字字肺腑。不如我们来打个赌，只要你有勇气再听这首歌，我就有信心你会明白我所言，已算得上含蓄。”
乐评的最后是这么写的。
可更让何心蕾介意的是，江城一终于原本不温不火的校园论坛今早因为一个劲爆消息而沸腾了。
有同学昨夜去城东机场候机，远远地看到岑星和菩兰一起从一架私人飞机上下来。
这本来也没什么。“音乐博士”瞄上了菩兰的嗓子，又是应援，又是送歌，还为她摆平被网暴的事，这些江城一种的学子们都有耳闻。
听说，除了有点同情菩兰，并无其他。
岑星是个阔少，长得也俊朗。若他看上了菩兰，那大家可能会有些羡慕。
可菩兰白丑肥的名号并非浪得虚名。
岑星瞎了都不会看上她吧。
对她好，只是为了送歌给她。而写歌，是岑星身上唯一的，也是最可怕的缺点了。
所以，校友们、同学们只把两人之间的事当作一场闹剧和笑话。
见两人一同下飞机，那目击的同学并不奇怪。
但候机怪无聊的，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她拿了手机出来，把镜头拉近，开始露视频。
镜头中的岑星，明明身后跟着一众随从，却亲自拉着菩兰的行李箱，素来住在严冬里的脸仿佛在春天里复苏了，带着笑用另一只手去拉菩兰的手腕。
录视频的同学一呆，岑星笑起来竟这么好看？
他还主动去拉菩兰？这真的只是单纯的利用，哦不，合作关系吗？
接下来发生的事情，显然更出乎这名女同学的意料。
菩兰小脸一板，神情严肃地说了句什么，就见岑星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头，松开了手。
用那无处安放的手挠了挠头后，岑星也不恼，还是好脾气地跟在菩兰身边。
直到两人走出镜头范围，那女同学还一脸呆滞。
为什么刚才我会用“小脸”这两个字？女同学纳闷。
重看视频，她才惊觉菩兰整个人缩小了不止一点。那脸，早已不是过去的大饼状了。
岑星主动示好，她居然一点都不领情？
原来她和岑星是这种关系啊？
岑星这是在追她？
信息量实在太大了，女同学哪受得了独自承受这石破惊天的大发现？她点开校园论坛，上传视频，绘声绘色一番描述后，起了个语不惊人死不休的标题——
发完贴，女同学心满意足地关闭手机，开始值机。
江城一中是江城最好的中学，学子们对学业倾注的精力较多，过去，论坛主要承担失物招领、学校资讯发布等作用。
真正喜欢在其中灌水、聊天的并不多。
如此夺人眼球的帖子，隔了半个小时，才被一个半夜睡不着觉，爬上来看看自己丢失的眼镜有没有下落的男生看到。
男生对这些兴趣不大，但很巧，他也是高一班的，还对褚琴琴挺有好感。
记得褚琴琴很八卦，还一直很支持白兰的比赛，要不转给她看看吧。
褚琴琴正跟着川城的“兰花”们一起在酒吧蹦迪。
这家酒吧在川城很出名，但十八岁以下未成年人要进入，必须有家长作陪。
好在有一朵“兰花”是个中年男人，假扮了一回爸爸，就把褚琴琴带进去了。
第一次进酒吧的褚琴琴觉得很新鲜，无奈体力过于感人，才跟着几个“兰花”蹦跳了两首歌，就气喘吁吁了。
跳动时，她还能明显感觉到自己腰臀、大腿上的赘肉在不住颤动。
褚琴琴是个有些胖的姑娘，不过她骨架小，脸也是娃娃脸，并不显得臃肿，反而给人喜庆又可爱的感觉。
想起菩兰今晚在舞台上帅气唱跳的样子，褚琴琴十分佩服。
这小妞，原本比自己胖那么多，不知不觉就比自己还瘦一点了。这份毅力和坚持，真是厉害了。
不过褚琴琴并无危机感和减肥的觉悟。
做人嘛，开心最重要。
普兰想要变瘦，瘦能让她开心。所以她积极减肥，是好事儿。
可自己，吃得下、睡得香、身体好，已经很开心和满意了，干嘛想不开去减肥啊？
褚琴琴越来越喜欢菩兰了，却并无攀比之心。
朋友嘛，求同存异，有什么不好？
既然跳累了，她干脆坐下，喝着饮料欣赏其他“兰花”的舞姿。
看了一会，她摸出手机，发现深更半夜有男生给她发了条消息。
还没来得及不满，她就看清了那是校园论坛的链接，那劲爆的标题，让她瞬间打了鸡血一般，连忙点开帖子。
看完后，褚琴琴笑得最都快合不拢了。
自己站的CP，原以为是个娇弱小苗，还要蹲上几年。没想到这么快就开花啦？
啧啧，看不出岑星这么主动，真是个闷骚男！
谢过好心男生，褚琴琴立刻准备行动。
行动什么？自然是让这个帖子广为流传、发扬光大啦！
视频都有了，褚琴琴这个CP粉的腰杆子硬得不行。
褚琴琴点开一个QQ群，把链接发了进去。
这个群里，汇聚了江城一中从初中部到高中部、甚至已经毕业的学生中最爱八卦的一群女生，不敢说百分百囊括，十之八九都在群里还是能保证的。
而褚琴琴本人，就是这个群的群主。
周末，夜猫子可不少，群里很快活跃起来。由点带面，越来越多学生看到了这个帖子。
想了想，褚琴琴又给菩兰和岑星一人发了一遍链接。
好了，万事俱备，就等发酵啦！
第二天一早，帖子下已经有了近千条评论。
“卧槽！岑星竟然是个舔狗？不过，怎么突然觉得他变得好帅？”
“楼上的眼拙了吧，岑星过去一直戴鸭舌帽的，挡去大半颜值。如今露全脸，自然是颜值暴击。”
“对对，说起来，难道只有我一个人发现吗？自从白兰参赛后，岑星就很少戴帽子了？”
……
第130章 选秀鼻祖（50）口碑扭转
“呜呜呜，太感人了。我认识岑星多少年，他就戴了多少年的鸭舌帽。这是将自我和世界隔绝开来的一种方式吧，现在这是被白兰治愈了？”
“甜宠加治愈CP的节奏？是我喜欢的类型。”
“呵呵，甜个屁？宠得送歌，唱完就淘汰，还真是甜到齁，一点都不苦涩呢。”
“楼上不要酸，被这种家世的男生喜欢，淘汰又怎么样？豪门太太的日子难道不比在娱乐圈打拼强吗？”
“太夸张了吧，距离合法领证年龄还有好几年好么……这都豪门太太啦？”
……
尽管回帖内容褒贬不一，有羡慕有嫉妒，有质疑有不屑，这则帖子却是真正地热到飞起，转发量越来越大，一些娱乐网站也已经连帖子加视频一起搬走了。
又是黄书意的吹捧乐评，又是校园论坛的这则帖子，娱乐版几乎要被菩兰屠版了。
何心蕾头痛得快要裂成两半了，可头再痛也抵不过心里的痛。
哪来的刚好偶遇？分明是岑星找人摆拍和发帖，又收买了黄书意写那种魅着良心的文章。
用豪门绯闻抬高身价，再辅以专业人士的肯定，岑星这是铁了心要强捧菩兰啊！
她被淘汰了，岑星都不放弃，看来是要继续用另一种方式为她铺路进娱乐圈了。
想不到一向纤尘不染、洁身自好的岑星，居然为了那个丑胖子刷新底线到这种地步！
何心蕾突然觉得这个世界是如此的魔幻。自己样样都甩菩兰不知几千条街，还有从小一起长大的情分，岑星为何就看不到呢？
他的双眼那么明亮，为何心却是瞎的？
那所谓梦寐以求的嗓子，就那么重要吗？
嗓子……何心蕾脑中闪过一个念头。
已经因这个原本卑贱如尘埃的丑八怪而难受过太多次了，是时候彻底让她从自己的世界里消失了。
没了好嗓子的菩兰，岑星还会在意至此么？
“呵呵。”空旷宽大的卧房里传来何心蕾的冷笑声，一声又一声，十分瘆人。
对网友们来说，这是个八卦而又欢乐的周日早晨。
看到黄书意的乐评时，大部分昨晚看比赛时听过的人都有些鄙夷地想，这是收了多少好处费？才能昧着良心放出这么多彩虹屁。
紧接着岑星和菩兰的机场视频又被转载得到处都是。
视频里，男生一副舔狗样子，菩兰则像个傲娇小公主，身后的私家飞机，据说还是男方家的呢。
菩兰哪来的底气这么傲啊？
好奇是人之常情，好奇心一起，再回想黄书意乐评最后的那段话，有些人还真就默默打开了的视频。
的点击量蹭一下上去了，排在了本周点击排行第一名。
很快，又爬上了月榜单的第一名。
到了下午，对的关注和评价已经空前热烈了。
那些评价，几乎全都改为了好评。刚上网的人都很纳闷，以为这是水军控评和尬吹。
然后，他们也开始重新听，再然后，几乎全都真香了……
“这歌好神奇啊！一开始还那么让人难以忍受，直到我听了第八遍，突然就好像被打通任督二脉一样，GET到它的点了！超！好！听！”
“对，这个形容很贴切，我也有这样的感觉。不过，我是在听第五遍时感到不同的。”
“+1，我是第三遍时。”
“听你们这么一说，我很好奇，也去听了一遍，没想到一遍就有飞升！哦也！”
“不是我自夸，看比赛时我就觉得这首歌好听了，我还纳闷白兰怎么就被淘汰了呢？”
“楼上的，口说无凭。”
“就是你觉得好听觉得惋惜，昨晚怎么没说呢？现在跑来这里刷存在感？”
“上截图，否则就不要装B。”
……那位非自夸网友的言论引来一堆质疑和评论，他显然是没有所谓的证据和截图，赶忙匿了。
但网友们还是乐此不疲地晒着自己是第几遍GET到的奥妙之处。
“你第几遍飞升？”论坛里，到处有人发类似的帖子，跟帖者无数。
到了晚上，的点击率已经排到了鲜橙视频网站年度榜单第一名。
发布仅20多小时的视频，就这么醒目地碾压一众年度视频，颇有黑马一跃而出、傲视群雄的感觉。
这首歌彻底地火了。
人们议论那古怪又迷人的旋律，模仿那比绕口令还绕的RAP，谈论菩兰挥舞双截棍时的飒爽魅力，角落里拉二胡的岑星，自然也逃不过群众的眼睛。
他衣袍翻飞、飘逸出尘，清俊年轻的脸庞和有着悠久岁月的华夏民族乐器交融，有说不出的美感和韵味。
眼尖的，发现这位二胡小哥就是机场舔狗，他同时也是白兰歌迷会川城分舵主，曾经超MAN超给力地为她化解了网暴。
更惊人的是，他还是这首歌的词曲作者。
这，是什么绝美华丽甜蜜感人的神仙爱情？
眼前仿佛有一群鸳鸯一双双恩爱无比地游过。
网友们酸了！
再然后，就是对菩兰被淘汰的意难平了。
一些想骂节目组黑幕的人想起自己第一遍听时明明也在骂这首歌，默默停下了敲击键盘的手。
但什么都不做是不可能的，“万人跟帖要求复活白兰”，来自知名八卦论坛海角BBS的一则帖子，发出不过半个小时，就引来十几万的跟帖。
鲜橙卫视的台长看到这个帖子，一口金骏眉差点喷出来。有复活赛的事情被泄密了？
台长助理见状，连忙解释，这只是网友在表达一种期望，并非他们早就知道有复活。
谨慎的台长仍然不放心，让助理跟下面各部门联络，排查一下有没有异常情况和泄密可能性。
到了他这个位置，又是临近退休，自然是小心驶得万年船，求稳是第一要务。
下午，的点击和口碑上去后，台长也重新听了。说到这个就来气，听了十几遍，脑壳都要涨破了，还是没听出这首怪歌好在哪里。
第131章 选秀鼻祖（51）真正的舔狗
菩兰回家后，压根就没空看手机。
到家已经是深夜了，菩兰怕影响父母休息，并未告知他们。
轻手轻脚转动钥匙，门开了一条缝，里面传来亮光。
菩兰一愣，推开门，只见白爸白妈和一只煤球猫竟齐齐坐在沙发上。
“嗖”的一下，眼前一道黑影划过，煤球猫已经扑到菩兰脚下了。菩兰捞起它，抱在怀里一顿露，久违的手感，还是那么好啊。
“爸妈，你们这是在等我？”
白妈妈面有得色：“我就预感我们兰兰今晚会坐最后一班航班回来。”
白爸竖起大拇指，表达了对女人精准直觉的高度肯定。
难怪白妈妈会这么想，去参加川城赛区海选时，晚上还是有航班的。近期不知怎的调整了，那一班取消了。
想了想，菩兰决定将错就错，不解释自己是跟着岑星飞回来的。
不然一个老母亲的“是否早恋”一百问会让人奔溃的。
“哦哟，这小脸尖的！你看看，你看看，磕在地上能戳个洞出来！”
菩兰扭头，看了看镜子里刚瘦成鹅蛋的脸。
这脸型，真磕在地上，估计是地赢。
“我给你下碗面条好伐？你最喜欢的糖醋排骨面。”
“妈妈，你忘了吗？我在减肥呢。”
菩兰的声音软软的，有着年轻女孩特有的娇憨。
参加比赛这些天，天天和家里联系。可她却越来越想家，想念白妈妈的唠叨，白爸爸的温和慈爱。
终于见到了父母，她自己都没发现自己的语调中透着撒娇的味儿。
“怎么还减？比赛都结束了，别减了！吃吃喝喝才开心啊！”
说罢捏了捏菩兰的胳膊：“都瘦得跟个竹竿似的了。”
菩兰低头看看自己还是有点小藕的手臂，又一次沉默了。
白妈妈看女儿时，大概自带瘦脸瘦身美颜滤镜。
“要减的，放心啦，我会健康减肥。”
菩兰伸手挽着白妈妈，露出一个有点甜的笑容。
白妈妈内心开始挣扎。好吧，如果捂着良心说实话，这样的闺女确实美了不是一点半点。
在白妈妈关心表面的时侯，白爸爸在观察“本质”——
女儿被淘汰了，情绪似乎很稳定。
原本担心女儿哭着喊着跌跌撞撞跑回家的白爸爸放下一半心，开口道：“好了很晚了，让女儿早点休息吧。”
“对对对，都洗洗睡吧。”白妈妈一锤定音。大家兵分三路，回巢碎觉去了。
第二天是周日，菩兰一起床就被白妈妈形影相随。
白妈妈许久不见女儿，那母爱泛滥得如滚滚长江、滔滔不绝，菩兰简直要被淹没在这一浪比一浪汹涌的爱之海中了。
浪花虽猛，菩兰却甘之如饴。三世才修来一对正常的爹妈啊，她乐得多陪父母聊聊天。
看菩兰情绪是真的很稳定，白妈妈说了句心里话：“这次选歌没选好，不然10强估计是没跑的。”
“对了，那首歌是原创的，岑星是谁？怎么从没听说过？”
“是高两级的一个学长。”
听了这样的回答，白爸白妈双双用“我闺女这么单纯却被坏人利用了”的眼神看着她。
白妈妈气愤：“那什么星的，这不是坑人吗？以后别睬他。”
“女儿，你妈妈说得对，这种人以后要进而远之。”白爸爸一脸赞同，“不要忽略一个损友的破坏力。”
菩兰扶额，自己单箭头喜欢的人似乎上了爸妈的黑名单呢。
直到下午，白妈妈去买菜，白爸爸去午睡，菩兰才搂着煤球猫坐在窗边打开手机，看到了储琴琴发来的链接。
才看了个标题，菩兰就惊得把手机给摔了。
这误会可太大了！
好在看似懒洋洋的煤球猫突然纵身一跃，两只前爪接住了手机，又跳回去还给菩兰。
菩兰松口气，这几千块的手机要是摔坏了，对这个家庭来说可是不小的损失。mua了一口煤球猫，菩兰打开电脑。
看了视频，菩兰倒是愣住了。
当时的情景，她记得很清楚。下了飞机，岑星突然来拉她的手腕，这已经是当天的第二次了！
既然喜欢一个人，自然愿意和他有更多的接触，心灵的、身体的……
可这样不打招呼、随随便便，却让菩兰有些生气。
她当即板下脸：“喂，男女有别。”
“抱歉，是我没注意。”岑星这样回答，然后两人不再说话，继续往前走。
菩兰以为，被这样提醒过的岑星，应该会有些尴尬。可视频中，却能看出岑星并没有。
他的表情，竟是包容又宠溺的样子，嘴角还始终含着笑意。他的肢体，更是一直有种往菩兰身边靠的趋势。
菩兰有种“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的感觉，原来跟自己相处时，岑星是这样的？
也许，他也是喜欢自己的，只是还没意识到。
再看看回帖里，充斥着说岑星对她用情很深的评论，菩兰突然很想知道岑星会作何反应。
菩兰登陆QQ，发现岑星早就给她留了言：“那个帖子你看到了吗？本想找人删的，但想一想这也是好事，有热度，就会有更多人再听一遍我们的歌。当然，你要是不喜欢，我就删了它。”
菩兰气得拍桌子，这个直男，心里只有歌歌歌！哪怕被说成舔狗，都毫不在意。
看来，他对自己的那些不同，也只是因为歌而已。
菩兰，你清醒一点，他没有心的！
不过，“我们的歌”这个说法，还真是怪好听的。
菩兰倒在床上打滚。网友们以为岑星是舔狗，殊不知，给点阳光就灿烂、给点颜色就能开染坊的卑微舔狗，是她菩兰啊！
叉掉这个帖子，菩兰刚想退出论坛，却发现了一串新帖子，竟都是在议论的？
标题也奇奇怪怪的，什么“你是第几次飞天的”……
？？？菩兰点开几个看了，不由呆住。
好评如潮，每个帖子都在夸。
这才一天没到，这首歌果然如岑星所言，逐渐被大众接受了？
菩兰骄傲地挺起小胸脯，我们的歌，就是坠吊滴！
挺完她呆了呆，发现某些地方也跟着身材一起减重、缩水了。
第132章 选秀鼻祖（52）女为悦己
糟了，百密一疏，减肥之余居然忘记关爱局部了，这缩水程度不忍直视。
菩兰又觉得纳闷，不对啊，游泳分明是非常好的扩胸运动，这样都维持不住……
现代的那个词怎么说来着的？
对了，基因。
默默地、大不敬地回想了一下白妈妈的上围后，菩兰对这个说法信了七分。
以前因为胖，所以哪里都大。如今越来越瘦，有些部位，就逐渐露出了本来面目。
系统猫喵了一声：
菩兰莞尔，耳朵爷爷这是关心自己，却羞于亲自开口吧。
哪怕到了第三世，仰仗各位神仙的地方越来越少，他们却一直都在，这种被挂念和呵护的感觉可真好。
想了片刻，菩兰理清思路，摇头道谢。
第一世的她很懵懂，整个人也是根小豆芽，压根不曾留意过身体的曲线问题。
第二世，赵兰的身材极好，腰身盈盈一握，柔得似水，该起伏的地方也是十分拔群的。潜意识里，她便觉得女子就该这样拥有凹凸有致的玲珑曲线。
到了第三世，平时看时尚杂志，她欣赏的几位模特刚好都是一马平川，这样的身材，穿衣服却看着很酷。而且，胸前负累少一些又有什么不好。
若问她自己的心意，她并不觉得这样不好。
白兰是迄今为止，最敏感又很自卑的一位原主，借助外力改变她的外形，最后就算为她实现未了心愿，也许她依旧不会释怀。
所以减肥时，菩兰就拒绝了太上老君的速成仙丸，一切亲力亲为。就用最原汁原味的白兰，去重写她的人生吧。
至于岑星会否介意？呵呵，这个眼里只有嗓子的男人，理他作甚！
何况菩兰早就做好两人一辈子只是音乐伙伴的准备了。
小有小的美和自由洒脱，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
女为悦己而容。
鲜橙卫视顶楼的会议室内，台长正带着节目组和相关部门负责人开紧急会议。
一夜爆红，数十万人跟帖要求复活菩兰，舆论发酵到空前热烈的程度。
已经有一些赞助商和经纪公司来打听菩兰的情况了。
前者倒好说，是来送钱的，没有不欢迎的道理。
后者则是没安好心，一面试探菩兰是否签约，一面想获得菩兰的联系方式，明显是想将这块肥肉抢去自己公司。
这种时候，不行动，就会被动。
“你怎么看？”台长把目光投向的制作人。
制作人是个雷厉风行和八面玲珑兼具的厉害主儿，也不扭捏，当即表态：“将有复活赛事儿公布出去吧。”
一共分了六大赛区进行分赛区比赛，各赛区比赛进度不一，最早的赛区已然决出冠亚季军，最后的川城赛区才刚选出10强。
节目组和鲜橙卫视原本的打算，是六个赛区的三强全都出炉后，才官宣有复活赛的事。
说是复活赛，其实就是投票而已。
每个赛区只复活一人。通过海选，又在后续比赛中被淘汰的57名选手中，票数最高者复活。
不提前透露有复活，一是为了公平。
不然先比的赛区和最早被淘汰的选手，理论上粉丝集资和准备的时间就最充足。全部比完再公布复活规则、开启复活通道，是最稳妥、最不容易引起争议的做法。
其二，也是最重要的，当然是为了收益。
当下的选秀还没有进化为在网站上免费投票，而是要通过手机短信、固定电话、QQ等途径，用真金白银来投票。
一票一元钱，每人每天最多投10票。如果想投更多票，则要购买投票套餐，一千元100票。也就是说，额外的票数，十元才能换一票。
这种砸钱的事儿，战线拉得太长粉丝就疲了。如果让粉丝觉得时间紧、任务重，很容易就会上头和冲动消费，把套餐买到飞起。
虽然是第一次办这样的全民选秀，但论圈钱，鲜橙卫视可是久经考验的老运动员了。
常规情况下，会这么按计划执行下去。
可如今菩兰引发了这么高的热度，许多人盯着这块香饽饽，自然要改变策略了。
制片人的话一出，大家并无异议。
接下来商讨的，无非是如何预告复活赛、后续措施和细节，以及最重要的，尽快跟菩兰签约。
重要的事谈完了，大家没急着散去，放松下来聊了会儿天。
不知不觉就说到“第几遍飞升”的话题，有个部长笑着问台长：“您第几遍飞升的？”
台长嘴角微抽，一时无语。
飞倒是飞了几十遍了，可架不住每次都跌下来，而非升上去。这么丢脸的事怎么开口？
台长助理很机敏，看出端倪，接过话题哈哈一笑：“我说个成语——数一数二。您觉得答案是什么？”
那部长很识趣，配合地夸道：“台长厉害啊！看来肯定是第一遍了。”
台长微微一笑，不置可否，一副默认了的样子。
心中满意赞许：嗯，台里的这些后辈，还是很不错的。
会后，营销部副部长打电话给何氏，将会上的决定跟他们通了个气。
何氏是最大的赞助商，更改流程的事，于情于理都该打个招呼通知一声。
副部长分管着这摊事，很清楚何氏对菩兰的敌意和背后搞过的小动作，原以为这次沟通不会很舒畅，少不得要受点委屈。
他亲自联系，本就是表明对何氏的尊重和重视。
何氏那边负责人客客气气接了电话，说要向领导汇报一下。
不过一刻钟后，就回电说没问题，这个更改他们没意见。
副部长呆了呆，这么顺利？
神情更呆滞的是坐在董事长办公室里的何父，电脑中，正重复播放着。
岑星这小子，真是让人刮目相看！
屏幕中菩兰的表现，更是让何父明白岑星为何执着于和菩兰合作了。
他的音乐，她的气质，那么的相配！
这样一首歌，就算岑星愿意送给自家蕾蕾，她也唱不出这种味道。
何父决定不再纵容女儿了。这比赛，就让它回归本该有的公平吧。
第133章 选秀鼻祖（53）全是水军
何心蕾一大早受了两次刺激，强忍着心头的万马奔腾，按时赶去训练基地参加正式彩排，做最后的准备工作，迎接江城赛区10进6的比赛。
从正式彩排开始，不成文的规定就是杜绝一切对外联系。何心蕾虽是“皇族”，到底不想落人口实，传出什么难听的负面新闻。
何况全部精力都要应付比赛，哪有空去看岑星强捧菩兰的恶心戏码？
六点半的比赛，九点收工。作为天选之女的何心蕾也自然是直接晋级。
何家的车早就等在训练基地外，司机一边开车，嘴里还轻声哼起了小曲儿。
“什么歌，这么古怪？”忙了一天了，再听到这样的歌，何心蕾只觉头疼。
“瞎唱唱的。”
司机连忙闭嘴，要不是开着车腾不出手，他简直要抽自己一个大嘴巴子了。
，是自家大小姐喜欢的冷脸岑小少爷，巴巴地贴上去硬要送给平平无奇微胖女孩白兰的。
自己怎么这么不识相，居然当着大小姐的面唱起来了？
是啊，怎么情不自禁，都没过脑子就忍不住地哼了起来呢？
这歌魔力忒大了呀。司机把嘴巴抿得更紧了：送完大小姐，回去再唱个够，嘿嘿。
何心蕾不以为意地扭头看风景，她可没兴趣跟一个司机继续聊下去。
回了家，何父最近事忙，还在公司未回。何母跟圈中几个太太去巴黎看秀展了，偌大的何宅在夜色下平添几许显得空荡又孤寂。
习以为常的何心蕾舒舒服服洗过澡，盘腿坐在地毯上用笔记本看新闻。
爆红的消息，就这么落入她的眼中。
越看，何心蕾脸越黑。挣扎了一番，她到底还是重新听了一遍，又一遍，再一遍……
听了好几遍后，何心蕾只觉得胸闷恶心，头都要炸开了。
这么难听的一首歌就这么爆红了？
没想到岑星现在这么没节操啊，安排了铺天盖地的水军不说，想必无时无刻不在删除那些来自真网友的反对声音吧？
他为了菩兰，还真是什么都做得出来！
到了这个地步，何心蕾除了愤恨，心中又多了一丝荒凉。
这就是她捧在手心珍爱的岑星哥哥？
呵呵，继续强捧吧，水军能兴风作浪一时，却不可能操控大众的思想。
烂歌就是烂歌，扶不上墙的。
这时的何心蕾反而平静了许多。就先不急着对菩兰动手了，先看一看她登高又重跌的模样，岂不痛快？
周一，菩兰背了书包去学校。
期末考试上周已经结束了，这一日是返校日，主要是布置暑假作业，领下学期课本和教辅书。
作为江城最好的中学，提前发放课本让学生们预习和做配套练习，已不是什么秘密。
菩兰正好也想问一下补考的事情。
要不怎么说是无巧不成书呢，步行到校门口的菩兰，正好看到何心蕾从私家车下来，戴着墨镜遮住巴掌小脸不说，身后还跟着三个保镖。
那些保镖，竟是要一起进校园的样子。
看了一眼已经有了明星做派的何心蕾，菩兰并无打招呼的意思。
开玩笑，眼前的人，上辈子把白兰害得那么惨，这辈子也没少使绊子，而且，她最恶毒的那个大招还没出……
这种人，不“呸”她一声，就算客气的了。
“天哪天哪，快看那是谁？”
“啊啊啊啊！我好激动！”
“我去要个TO签你说有戏吗？”
……
身边，各种激动的声音响起。
何心蕾冷哼一声，微微抬头，拿出大小姐死丫鬟的表情瞥了菩兰一眼。
叫你们在网上尬吹啊？捧得那叫一个天花乱坠。
她倒有些佩服菩兰的勇气了，明知道会现原形，还敢来学校。是心大还是脸皮太厚？
那就睁着眼睛看看到底有没有人会夸你和你的破歌吧！
学校的同学们可不是恰烂钱的水军，他们只会给出最真实的反应！
一个淘汰后还在网上兴风作浪，一个进了江城赛区6强还低调地来学校，这对比，堪称修罗场啊。
何心蕾挺起胸、非常愉快地等待着被校友们包围。
至于TO签嘛，今天心情好，那就签一个吧。
校友们果然涌了过来。
然后，经过何心蕾，直奔菩兰而去。
“白学妹，我的比赛我一场不拉都看了，超喜欢听你唱歌的。”
“真是太太太好听了，祝你和岑星幸福！”
“亲爱的，我是你的“兰花”，你被淘汰我哭死了，你看我的眼睛，现在还肿得像桃核呢。”
“我也是我也是！兰兰你不要气馁，我们在万人签名要求复活你！”
“无论如何，我们都会支持你！”
……
热情的学子们潮水般把菩兰包围住，眼中有欣赏、喜爱甚至狂热的表情。
菩兰愣了愣，才缓缓绽开一个微笑。
真不可思议啊，因为一首歌，过去在校园里毫无存在感、甚至总被取笑的一个人，突然就如蚌壳吐尽泥沙，腾地打开，露出其中晶莹的珍珠，吸引了众人的视线。
这拉近人与人距离的音乐桥梁，真是神奇！
菩兰对音乐第一次有了发自内心的认同。
看着被众星捧月而去的菩兰，何心蕾惊得差点咬到舌头。
岑星连清净的学校都不放过？水军都请到这里来了？
她黑着脸，形单影只地往学校里走，三个保镖连忙尾随，却被门口值勤的同学拦了下来。
“非本校学生不得入内。”
一个保镖解释：“我们是何小姐的保镖，万一她被狂热粉丝围堵，我们好保护她的安全。”
值勤的同学奇怪：“没有人围着她啊，她很安全啊。”
何心蕾压低声音对那保镖呵斥：“不会说话就别说。”
保镖很委屈，哪里说错了吗？明明昨天何小姐就是这么说的啊。
“你们在门口等我吧。”
何心蕾丢下一句话便走了，一路果然十分“安全”。到了教室，一眼便看到许多人围着菩兰说说笑笑。
只有少数人发现她的存在，不过是目光打个招呼，便继续一脸热切地望着菩兰了。
“何心蕾，恭喜你又晋级了。”
终于有个男生走了过来。
第134章 选秀鼻祖（54）开除
黑黑瘦瘦的男生，长着雀斑的脸上挂着讨好的笑容，正是曾给白兰起了“白丑肥”绰号，又被白兰会送一个“芝麻糊”外号的胡一杰。
这男生暗恋自己，何心蕾早就知道。
看，总有岑星收买不了的人。眼前的人，怎么都不会成为菩兰的水军的。
“谢谢。”何心蕾挂上标志性的甜美微笑，有恰到好处的亲切和优雅。
胡一杰看得脸都红了，夸赞的话脱口而出：“虽然白兰的歌好听，但我就觉得你更像一个明星。”
何心蕾却差点没维持住微笑面具。
这是夸人吗？连他都觉得好听？而且他竟然不叫白兰“白丑肥”了？
所以，那些对的肯定，竟是真的？
想起那歌的旋律，何心蕾不可置信地摇摇头。
难道只有她一个人觉得这首歌不好听吗？
没多久，班主任进来了。班委领着几个壮丁去搬来教辅书，班主任又讲了一些暑假注意事项，这次返校也就结束了。
班主任也没忘记恭喜何心蕾成功晋级。
掌声响起，人人脸上的表情倒也是发自内心为她高兴的样子。
何心蕾心里刚舒服了一点，班主任又夸菩兰唱歌好听，还打趣地让她给自己签个名，说自家儿子是她的粉丝。
一语惊醒梦中人，放学后大家举着笔记本把菩兰团团围住，菩兰也笑盈盈地签下一个又一个“TO签”。
这画面简直没眼看，何心蕾戴上墨镜转身就走。
除了校门，她坐上自家的车。保镖们另有一辆车，紧紧跟在后头。
何心蕾问司机：“听过吗？觉得怎样？”
昨天他还哼歌来着，应该挺喜欢音乐吧。
“好听——”司机刚说完就后悔了，怎么又把大小姐和这首歌那错综复杂的爱恨情仇给忘了呢？于是连忙强扭，“个屁！”
强扭完就更后悔了，这扭得有点粗俗，大小姐不会生气吧？
何心蕾皱了皱眉，随后感到有点高兴。司机也觉得不好听？这么说，自己不是唯一觉得难听的人了？
刚想继续问司机觉得怎么个不好听，何心蕾却突然记起昨天司机哼的是什么歌了。
呵呵，不好听还会哼？
这个阳奉阴违的玩意儿。
今天遭遇的各种不如意汇聚成一股邪火，让她决定拿这个司机出出气。
她不再说话，等司机把车开回何宅，立刻给何父打电话，要他把这个司机炒鱿鱼。
何家给的薪资高，环境好，还管吃住，有些人是一家子都在何家工作的，就像古代的“家生子”一样。
虽然如今没有“卖身契”这种东西，但何心蕾相信，如果给他们选，他们一定愿意签一份，然后永远在何家干下去的。
尽管大清已经亡了千年，封建礼教制度也早就被打破，在何心蕾心中，这些人依旧是“下人”和“奴才”。
骗我是吧？那就让你丢掉最珍惜的碗饭！
而这种小事，爸爸一定会答应的。
小时候，她不喜欢园丁老徐的儿子，爸爸就毫不犹豫地让他们一家全铺盖走人了。
电话那头的何父似乎在开会，脚步声传来，过了一会儿何父换了安静环境，有些紧张地问：“小张做了什么事？蕾蕾你没事吧？”
何心蕾心中一暖，的BGM自动在脑中播放了起来。
受了一天的气，还是家人最好！
何心蕾委屈道：“他明知道我不喜欢白兰，还当着我的面唱她的歌，说她的歌好听。这种人太不识相，我看着就烦。”
电话那头静了静，才温和道：“如果是因为这个原因，以后不让小张接你就行了。回头我跟你李叔说一声，让他吩咐大家不要在你面前谈论白兰和唱她的歌，这样可以吗？”
李叔，是何家的管家。有跟何父一起长大的情分，何心蕾平时都要客气地叫他一声李叔。
何心蕾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爸爸？”
何父却叹口气，语气依然十分耐心：“蕾蕾，那首歌现在是彻底火了，也的确很好听。如果谁喜欢白兰的歌就要开除谁，那恐怕家里就剩不下几个人了。”
何心蕾犹如受到十万点暴击：“连你也觉得好听？”
“爸爸早就说过，你跟她，是完全不同的类型，以后要走的路也不重合。这个比赛，不过是你的敲门砖，为你积累人气，让你顺利进入真正喜爱的影视圈。而她，估计会一直呆在音乐圈。你们进后要冲的奖项都不一样，她再红也妨碍不到你的……”
“嘟嘟……”
电话那头的何心蕾负气挂断了电话，何父有些苦涩地摇头。
一直以为自己把女儿教得很成功，一个亭亭玉立、样样拿得出手的大家闺秀，性格也极好，这才十六岁，就已经有不少人替自己儿子惦记上了。
每次何父不动声色地推说“孩子还小”，岔开了话题，心中却是骄傲的。
可现在才知道，顺风顺水时表现完美并不难，难得的是遇到逆境时依然不卑不亢、不骄不躁。
而女儿，却已被逆流打击得迷失了方向。只计较眼前些微的不如意，却看不见自己明明有一个广阔光明的未来。
水，走了岔路，就无法流入大海了。可能会被困在小小的泥潭中，被淤泥污染，被阳光蒸发。
人，也是一样。
何父给李叔打过电话后，又给老婆也打了一个，让她别光顾着疯狂血拼，早点回国。
今晚自己也不加班了，多花点时间陪陪女儿，陪她走过这段逆流，将她引上正确的河道才是最重要的。
菩兰给同学们签完名，去办公室找班主任咨询补考的事。
每次大考都会同时准备AB卷，这次考的是A卷，B卷就用来当补考了。
一周后，挂科的同学会来学校补考，菩兰那天来考试就行。
“要不明天你来一趟学校，我让主课老师过来给你补补课，划一下重点？”
原本成绩就是中下，又缺了一个多月的课，班主任也怕菩兰考出来的成绩太难看。
菩兰笑着道：“谢谢老师，重点我划过了，最近也有抽空学习。”
班主任诧异：“划过了？”
第135章 选秀鼻祖（55）签约
“是的，我同桌褚琴琴把重点都告诉我了，还经常督促我别忘了学习。”
菩兰很愿意把褚琴琴做的好人好事告诉班主任。
班主任却嘴角抽了抽，又一次问：“真的不需要？”
菩兰有些奇怪，却依然微笑：“嗯，真的不用麻烦老师们了。”
咦，对了，说起来褚琴琴今天似乎没什么精神的样子，一放学就溜得无影无踪。她怎么啦？
直到一周后，补考时见到褚琴琴。
菩兰压根没往那方面想，还挺高兴：“哇，你来陪我补考啊？这么好！”
褚琴琴垂着头：“……我来补考。”
“呃，补几门？”
头更低了：“……三门。”
菩兰：“？？”想到班主任当时一言难尽的表情，终于明白那是什么意思了。
看着书上由褚琴琴亲自指导而划下的重点，瞬间有种买了三无产品的感觉。
原本自信满满的菩兰，不由也垂下了头。有些心虚和忐忑地等着卷子发放。
让菩兰意外的是，三门考试，她答得都挺顺畅。褚琴琴的重点也划得挺靠谱。
那褚琴琴是怎么挂科三门的？
菩兰想了想，突然明白了。过去勾住褚琴琴的脖子：“听话，以后学习第一、应援第二。”
褚琴琴都快哭出来了：“我知道了。挂了三门，腿都快被我爸打断了。男女混合双打，那惨烈场面你是没看到……”
有了这次教训后，褚琴琴开始研究时间管理，后援会管得井井有条，学习也蒸蒸日上，一时在“兰花”中传为佳话。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了。
时间回到返校那日，菩兰跟班主任确定过补考日期后，便准备回家了。
远远的，看到校门外站了好几个翘首以盼的人，他们都是一副已经踏入社会的职业装打扮。
“来了来了。”有眼尖的发现了菩兰的身影，一个箭步就冲到小门边。其他人也是一哄而上，跟在后面。
刚走出校门，菩兰就被他们围住了。
“白兰，我是江河音乐的经纪人，你有空吗？我们找个地方聊聊可好？”
“我是金麦娱乐的……”
“我是和田音乐的……”
……
菩兰停下脚步：“你们想跟我签约？”
门口的一帮人疯狂点头，有个还十分苦情地说：“我是坐红眼航班，从海南飞过来的，我们公司真的很重视……”
其他人自然不会给他煽情的机会，不客气地打断：“我也是大老远飞过来的……”
“我也是……”
早上被校友们围着，菩兰倒没有什么不适。
此刻，这些人目的性很强，说话又急又快，机关枪一般，被乱枪扫射的菩兰有点吃不消，她想了想道：“这样吧，大家把名片给我，我回去跟父母商量下，也初步了解一下各位公司的情况，如论是否有合作打算，今天都会给各位一个回复的，好吗？”
大部分人权衡一下，爽快地递上了名片。
个别人还想就地争取，刚要张嘴却发现菩兰神色不愉，这才也摸出名片来。
反正菩兰承诺会给回复的，到时候就可以单独一对一地游说了。
菩兰走出几步，身后有人又问：“白兰，能不能给个手机号？”
菩兰转头：“等我打给你时，你自然就能看到了。”
回到家时已近中午，白妈妈正在炒菜，一边炒，嘴里一边很有劲儿地唱着：“我使用双截棍，哼哼哈嘿！”
见菩兰回来了，白妈妈举着铲子冲过来，激动地把她抱住：“女儿啊！我今天去买菜才发现好多人都飞升了。妈妈回来了赶紧也又听了几遍，现在妈妈也飞升了，哈哈哈哈！”
“妈妈，火还没关呢。”
“哦哟哦哟，瞧我高兴得！”白妈妈赶忙冲了回去。
菩兰站在身后傻笑，感觉自己爱极了这充满烟火气的世界。
刚吃过饭，白爸爸的电话就打了过来，说今天很多经纪公司提出想跟女儿签约，态度一个比一个好，条件听着也是天花乱坠的，还都急吼吼说要见面聊。
“那你怎么说？”白妈妈开了免提。
“我当然没答应了，告诉他们，有意向会跟他们联系的。”
“老白，脑子挺灵光的嘛！”白妈妈夸了句。
白爸爸的声音透着自豪：“那是，这可是跟闺女有关的事情。”
菩兰把校门口发生的事情也说了一遍，白爸白妈也觉得她的做法很对。
“对了，你第几遍飞升的？”
面对白妈妈的问题，对面突然没了声音，片刻后，白爸咳嗽一声：“忙着工作和接电话，还没来得及再听。”
哼，他才不会把听了足足八遍却依然没有飞升的事情告诉老婆孩子呢。
挂了电话就继续听去，回家前一定要飞升！
菩兰坐在电脑前查起了那些公司的资料。发现大多是实力很一般的小公司。
这倒也说得通。菩兰的报名资料上填的是白爸的手机，稍微有点手段的公司，肯定是直接跟白爸联系了。
而弄不到手机号码，又想要试一试的公司，才会用笨法子，守株待兔等在菩兰的学校门口。菩兰就读于江城一中，是20进10的比赛中介绍过的，并非秘密。
菩兰看着桌子上的一打名片，心道晚上就一一拒绝他们吧。
这时，手机响了，菩兰接起，对面传来艺人统筹部张组长异常亲切和蔼的声音：“白兰啊，你现在方便说话吗？”
菩兰客气道：“张老师，您说。”
张老师寒暄几句，告诉菩兰鲜橙卫视有意向签约她。
此时复活赛的事还没公之于众，菩兰相比也不知道自己还有机会返回舞台。向一个被淘汰的选手提出签约，无异于雪中送炭。
鲜橙下属的天华娱乐，业务涵盖音乐、影视、游戏等诸多方面，是一家颇有实力的综合性娱乐公司。
张老师并不负责签约这一块，但因为比赛时她跟选手们接触最多，所以才由她来做敲门砖，试探一下菩兰的意愿。
“谢谢公司的厚爱，请给我点时间和家人商量一下，我晚些再给您打过去好吗？”
张老师笑呵呵：“好，那我可等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