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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以海     极品并肩王txt下载     极品并肩王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二十八章 沈言,你怎么看

    “老十八,你这些年来是不是一直都在恨朕。”夏天启的眼神淡淡的望了望神情略显紧张、眼神复杂的夏元虚,突兀的说道。

    “儿臣不敢。”夏元虚吓得脸色有些泛白,眼神中闪现一丝慌乱、不安,连忙跪下,颤巍巍的说道。

    “给朕起来,男儿膝下有黄金,别动不动就跪,朕还没死呢,难道你想跪死朕吗。”夏天启的眼神中闪现一丝怒火,眼前这个儿子生性懦弱,见到朕仿似老鼠见到猫般那边战战兢兢,难道朕长的很怕人不成?或者说是遗传了他母亲的基因?

    想到这里,夏天启轻轻的闭上眼睛,脑海中不由得浮出一个长相婉约、甜美的江南水乡女子,一束长长的马尾辫垂在脑海,其性格恬静,不争不抢,知道朕的身份后并不吵着要跟朕回宫,反而是朕知道她有了朕的骨血后接其回宫,可惜的是她不习惯宫中的生活而逐渐憔悴,朕也曾为了哄她开心在她的宫殿内修葺一些江南的建筑,可结果却是加剧了她思乡的心而多次提出要回江南水乡,废话,朕的女人跟朕回了宫又岂有单独离开的可能。

    正是有了这些小矛盾,加上宫内其他妃嫔的蛊惑,老十八的母亲最终饮恨皇宫,直到那时朕才清醒的知道朕的这些妃嫔愿意进宫服侍朕是为了她们家族的利益,而非是出自对朕的感情,因而她们在宫内结党营私、排挤异己,都想从朕的身上获得更大的利益而假装一副对朕很依恋的神态,为了后宫的安宁,朕也不好揭穿她们,只好将老十八自小送到宫外,派心腹抚养其成长。

    这些年来,朕虽然没出宫看过他,也没有在宫内召见过他,但朕私下里从未停止对他的关心和爱护,可他的眼神中一直充斥着一股恨意、一丝胆怯、一丝懦弱和一丝渴望,身上没有一个地方像朕,如若不是确信他是朕的儿子,朕还真怀疑他不是朕的骨血。

    “敢爱敢恨才是大丈夫所为。”脑海的画面一幅幅的闪过,夏天启轻轻的叹了口气,一丝慈爱之色在眼神中一闪而过。

    “父皇,既然您将儿臣生下来,为何不对儿臣尽到一个父亲该有的责任,而是从小就将儿臣送到宫外让下人照顾,儿臣真的有那么遭你恨、遭你嫌弃吗,如果是,你何不找一个罪名处决了儿臣,或者将儿臣流放到极荒之地让你眼不见心不烦。”夏元虚此刻仿似受到了什么刺激,又仿若再也无法抑制自己的情绪如同火山爆发了一般,将这些年来对皇上的恨彻底的倾述了出来。

    “儿臣从不奢求父皇能像对待其他兄弟那样让儿臣偶尔能享受一刻的天伦之情,儿臣只是希望父皇能正眼看儿臣一眼,哪怕是一眼也让儿臣感到心满意足。可结果呢,儿臣从未享受一个皇子应有的待遇,父皇也从来没有正眼看过儿臣一眼,儿臣这些年受尽了兄弟们的欺凌,大臣们的嘲讽,而儿臣只能是打碎牙齿往肚里吞,不敢争辩,不敢抱怨,只能把自己关起来躲着一个无人角落里哭。”夏元虚闪着泪花,红着眼望着夏天启。

    “为了博得父皇正眼看儿臣一眼,或者说为了创造一个让父皇看儿臣一眼的机会,儿臣不惜自暴自弃,与金陵城那些纨绔们同流合污,斗鸡遛狗,就差**率虐、杀人放火了。可结果呢,父皇看儿臣的眼神中只有厌恶和憎恨。”夏元虚说完一直埋藏在心中的怨恨后仿佛整个人都虚脱了,浑身的力气仿佛一下子被抽空了。

    “你不懂。”听完夏元虚的抱怨后,夏天启的眼神显得有些呆滞、空洞,仿佛一下子失去了所有的色彩。

    随后这一对父子眼神相互对视着,都不说完,似乎一下子都释放了,也似乎明白了彼此的情感。

    “哇哦,这一对父子竟然有着如此复杂的情感纠葛,说白了还是没有良好有效的沟通。”沈言一双眼睛中闪现一丝莫名的神色,低着头眼睛紧盯着自己的脚,沉思不语。

    “沈言。”夏天启的眼神中恢复一丝清明,眼中浮现一丝莫名的神色,轻轻的喊了一声。

    听到皇上喊自己,沈言清楚此时绝对不能应答,否则一定会让皇上的颜面过不去,自己也会有一丝莫名的风险,沈言心中强迫自己不理不睬,低着头继续看着自己的脚,仿佛自己的脚是一个极具欣赏价值的艺术品。

    “沈主事,皇上在叫你呢。”望着低头不应的沈言,许三原从沈言的身后轻轻拽了一下自己的胳膊,轻声提醒道。

    “哦,你叫我?”沈言仿佛是大梦初醒的神态,眼神中闪现一丝迷雾,略带疑惑的问道,话语中也没有看敬称。

    “朕以为你是一个憨厚实诚的青年,没想到你竟然是如此的狡猾。”夏天启的眼神中闪现一丝赞赏,这小子明显是在给朕台阶下,但表演的痕迹太过浓厚,一下子就让朕看透了,语气略带责备,“刚才你没听朕和老十八的对话?”

    “皇上,臣冤枉呀,臣就是一个实诚忠厚的人。”沈言的脸上浮现一丝憨厚的笑容,一副委屈的神态望着夏天启,“皇上您不知道呀,昨晚臣与十八皇子先是相互切磋了身体承受抗打能力的极限,然后又喝的酩酊大醉,到现在身体还酸痛着,也困着呢,这不,刚才臣一不小心就神游天外,与周公探讨人生呢。”

    “你这小子真圆滑。”夏天启的嘴角露出一丝笑容,明知道对方睁眼说瞎话,也没揭穿,眼神中毫不吝啬的流露一丝赞赏,“沈言,你对当今朝堂格局怎么看?”

    “啊,臣不清楚朝堂格局呀,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总不能瞎说吧,那样岂不是犯了欺君之罪。”沈言的嘴巴张的大大的,皇上此番召自己进宫必定会问自己一些有关朝堂的问题,但真没想到会是如此庞大的一个格局,而且这个问题不管怎么回答都是得罪人的事,不能贸然回答,因而能躲就躲,不能躲开就想办法耍赖。

    “沈言,身为臣子怎么可能不清楚大夏的朝堂格局,你不会是想耍赖吧。”夏天启一副洞察秋毫的神态,眼神闪现一股莫名的笑意望着沈言。

    “啊,臣哪敢呀。”沈言一副你怎么猜到的神情望了皇上一眼。

    “说吧,错了,朕不怪罪,对了,朕说不定有赏。”夏天启的眼神中流露一丝莫名的神色,带着一丝狡黠,似乎找到了自己年轻时的一些影子。

    “皇上,这可是你让我说的,我说的不对,你可别罚我哟。”沈言的眼神闪现一丝无奈,一丝狡黠的眼神悄悄的闪现,“按常规推理,皇上金口玉言,说不罚就不会罚,可还有一句话不是说伴君如伴虎嘛,皇上到底是个怎样的人,还真让人纠结。”

    “皇上,大夏发展到今天这个地步彷如一个迟暮的老人,政治上已开始走下坡路,对外策略也显得略微保守。”沈言沉思了片刻,将这些时间听到的各种传闻进行整合,再加上自己的理解,开口说道。

    “这个沈言看上去不像是个愣头青呀,怎么说话一点都不给皇上留情面?这不是明显主动送上门让皇上处置吗。”听到沈言突兀的观点,一旁的许三原吓到一个哆嗦,眼神中浮现一丝狐疑,连忙低下头沉默不语。

    “这小子看上去很精明的样子,难度只是徒有其表?换成是我,打死我也不会这说,这不是狠狠的打父皇的脸吗。”夏元虚也吓到不轻,低着头,眼神中浮现一丝惊讶。

    “嗯,大胆。”听到沈言的言论,夏天启的眼神中闪现一丝怒火,狠狠的盯着沈言,仿佛是一头饥饿的猛虎凶狠的盯着自己的猎物。

    “皇上,是你让我说的,可我说了后你就生气,那算了,我不说了。”沈言耍起无赖,一脸委屈的说道。

    “继续说下去。”夏天启板着脸仿似一张扑克牌,冷冷的看着沈言。

    “臣…臣不敢说了。”沈言故意装出一副很害怕的模样,委屈的望着夏天启,见到对方脸上很僵硬的挤出一丝鼓励的笑容,沈言心中一丝小小的得意,接着说道,“皇上乃是旷世明君。”

    “朕不需要你捡好听的说。”夏天启的眉头轻轻皱了皱,脸上浮现一些阴霾。

    “皇上,你听臣说完呀,一个好的听众要有耐心。”沈言嘴巴轻轻的瘪了瘪嘴,一副顽皮的神态,“皇上十二岁登基,当时太后干政、外戚专权、宦官弄权。”

    “那些门阀见君主年幼,似乎也想要拉拢豪强蠢蠢欲动,可以说皇上的统治地位岌岌可危。”沈言说到宦官弄权时,眼神偷偷的瞄了许三原一眼,见对方没任何反应,接着说道,“幸运的是皇上洪福齐天,危难之际总会有忠臣挺身而出,帝师兼左相郭子安暗中策划,加上皇上抱负远大,天资聪颖,在郭子安的支持下,皇上成功收回军权,此后皇上励精图治,几乎成功打造了大夏盛世。”

    “沈言,你是这么看的?”夏天启的眉头紧紧深锁,似乎不太满意沈言的说法。

第二十九章 三大影响

    “臣的看法当然不止这些。”沈言的嘴角浮现一丝自信的笑容,眼神显得也格外明亮、清澈,仿佛是一双迷人的珠宝吸人眼球,“在皇上大刀阔斧整顿朝政时,首先受到创伤的是外戚,那些士族门阀也会有间接的损失,因而他们不甘心手中的、或即将到手的利益就这样仿佛煮熟的鸭子飞了,因而打算联手准备与皇上明着干上一场,可惜事不密而被皇上获知,此次计划便流产了。”

    “后来有的人认为这样与皇上对着干没有赢面,因而便想到采用祸水东引这一招,他们将目光瞄向了大夏的敌人,北胡。”沈言说到这里,眼神偷偷的瞄了皇上一眼,见皇上的神色不变,壮着胆子接着说道,“北胡几乎每年冬天都会寇边,美其名曰打草谷,边关百姓苦不堪言,皇上见状,将国库的赋税全部拿出来征集天下壮民,与北胡在草原上一战定胜负,此后数年内北胡都不曾犯边。”

    “你说的这些都是陈年往事,与朕问你的朝堂格局似乎并无太大的关联?”夏天启的眼角露出一丝笑容,隐约中带着一丝不满。

    “大夏在皇上的统治下虽没达到盛世的盛况,但离盛世也不算很远,再进一步,盛世的盛况即将绽放。”沈言没有理会皇上眼神中的不满,眼神中闪现一丝迷离,“皇上积蓄了多年的力量准备再次爆发时,突然发现事情有些偏离了方向,或者说有些事皇上心中清楚,却失去了掌控的力度。”

    “怎么说呢?”沈言似乎找不到确切的辞藻,右手轻轻的挠了挠后脑勺,“皇上在积蓄力量的同时,不甘失败的士族门阀也同样没有闲着,但是他们这次变得更精了,或者说手段更隐晦了,他们不再明着与皇上作对,也没有借用外族力量,而是把眼光放到了皇上的身边,妄图从皇上的身边瓦解皇上精心打造的壁垒。”

    “不可否认,士族门阀这次的手段的确高明,效果也十分明显,在他们的精心部署下,众多皇子不清楚或不理解皇上的宏图大业而或明或暗的与他们走到一起,悄悄的蚕食着大夏基业的精血、破坏皇上多年的布局和心血。”沈言的嘴角浮现一丝冷笑,这些皇子为了争权夺利,丝毫没有领会皇上的霸业和布局,或者说是为了自己的一己私利,一直暗中进行破坏,皇上又怎么可能会将他屁股下的椅子传给这样的皇子,想到这里,沈言暗自庆幸成功的拒绝了十二皇子的橄榄枝,否则自己也将会成为皇上的刀下之魂,尽管在今后的仕途中会遭到十二皇子和其他势力的打压和狙击。

    “皇上你可别问我怎么知道士族门阀的想法和做法。”沈言说到这里见皇上的脸上浮现一丝疑惑,有些赧颜的说道,“皇上也曾说过,自古以来没有千年的王朝、只有千年的世家,这些士族门阀其实跟商贾一样,都是追求利益最大化,而皇上的宏图伟业是在破坏他们的利益,他们当然不会允许皇上这么做,可惜的是,他们遇到了皇上这样一位旷世明君。”

    沈言说到这里,故意送给了皇上一定高帽子,让皇上心情愉悦,或者说是为了缓解一下有些压迫的氛围,否则沈言自己还真不敢再接着说下去。

    “外戚和豪强见状,又岂会坐失这个他们认为千载难逢的机会,于是他们纷纷浮出水面支持出自他们家族的皇子或者与他们利益捆绑在一起的皇子,妄图实现从龙之功、借机实现利益最大化,为此,他们要么与士族门阀合作、要么斗争,但不管采用哪种手段,他们都彷如蛀虫啃噬着大夏的精血。”见到皇上轻轻的颔首,似乎认可了自己言论,又似乎在沉思,沈言的嘴角泛起一股莫名的笑容。

    “这些势力交织在一起,相互影响、相互斗争、相会协作,将触角渗透到朝堂百官、军队乃至衙门的低层,从中牵制皇上的精力,让皇上抽不出更大的力量从容部署、应对,这些固然可怕,但不会影响到大夏的根基。”说到这里,沈言忍不住再次打量了皇上一眼,见对方的眼神中流露一丝莫名的情感,沈言似乎不想再说下去了,但皇上眼神中偶尔流露的一丝欣赏不得不让沈言硬着头皮继续往下说。

    “臣觉得影响到大夏的根基有以下三点。”沈言的眼神不由得望了不远处的假山,眼神中浮现一丝沉思,似乎冒着极大的风险,又似乎在组织语言,又似乎想要获得皇上的鼓舞。

    “第一个是士族门阀的影响力。他们虽然没有正统的名望,可他们在地方的影响力远远超过官府,许多官府解决不了的事,这些士族门阀就能轻松的解决,而且很多时候官府无法管到这些士族门阀,比如有些士族门阀的人明明犯了国法,官府在查办或追究的时候,最后被他们用特权、或用一些见不得光的手段将当地官员拉入他们的阵营,最后要么不了了之,要么他们就是用家法处置,而将国法置若罔闻。”

    “第二个是各级衙门中的低层吏员、书办和幕僚。这些人看起来没啥权力,可他们绝对是一群不容小觑的力量,他们不仅仅是一群个体,他们更多的是同袍、同窗、师生等关系交织在一起,为了各自的利益,他们对上可以阳奉阴违,对下则会欺凌黎民百姓。官府明知道这是一群怎样的人、会对自己造成怎样的威胁,可实际生活中官府无法离开这一群人,而这一群人的存在正是印证了一句古话:阎王易见,小鬼难缠。”

    沈言说到这里,停顿了半天,眼神有些迷离,一丝无奈和一丝惶恐,再没了之前的那份自信从容。

    “嗯,你怎么不说了?”瞧见沈言停了半天也不张嘴,夏天启的眼神中浮现出复杂的神色,有赞赏,有无奈,有惶恐,有威严,也有一丝淡淡的杀意。

    “第三点,臣不敢说。”沈言的眼神闪现一丝惶恐,嘴角中泛着一股淡淡的苦涩。

    “你胆子不是一向很大吗?怎么不敢说了。”夏天启的眼神中浮现一丝疑惑,一个胆敢跟皇子打架的人又岂是胆小鬼,莫非他的第三点太过骇人听闻还是故弄玄虚想要博取朕的赞赏?

    “皇上,臣胆小如鼠呢。”沈言自嘲的笑了笑,胆大,那也看面对谁,面对喜怒不形于色的皇上,不得到皇上的许可,自己哪敢说呀。

    “说吧,不管你说什么,朕都恕你无罪。”夏天启似乎明白沈言的心意,一双饱经风霜的眼神淡然的扫过沈言,眼角浮现一丝喜色。

    “皇上你真的不怪臣胡言乱语?”见夏天启肯定的颔首示意,沈言嘴角泛起一股无奈的笑容,这都算什么事,自己给自己挖坑吗?“那臣就妄言了。”

    “第三个是皇上的继任者。这个虽然是皇上的家事,但皇上的事便是国家的事,如果继任者无法体现和领悟皇上的意志,他不可能萧规曹随、继往开来的沿着皇上设定的路往前走,很有可能会中途放弃,或者彻底推翻。”

    “真没想到眼前这个看起来一副玩世不恭的青年,竟然能将大夏的朝局说的这么透彻,难怪皇上会格外器重他,提拔于草莽。”许三原的眼神中闪现一丝小星星,沈言的表现完全颠覆了自己对他的认知,看来皇上提拔他绝非是一个偶然,他的前程也必定是不可限量。

    “不是吧,沈言不是泥腿子出身吗,怎么比我这皇子还清楚朝堂的格局,仿似他是久经官宦的老狐狸,最关键的是他说的这些言论,父皇竟然一点都不生气,要是换成了任何一个皇子,早就被父皇训斥了,真不知道这个怪胎怎么有这样的好运。”夏元虚的眼神浮现一丝嫉妒、羡慕。

    “沈言,你胆子果真非是一般的大呀,竟然敢妄议朕的禁忌。”夏天启的眼神中浮现一丝怒火,但在怒火的背后有一丝沉思,一丝欣赏。

    “皇上,臣不知道这个是禁忌呀,再说了,皇上说过不管臣说的是啥都会恕臣无罪的呀,你可是皇上呀,金口玉言,怎能随意更改呢。”沈言扑通一声跪了下来,眼睛挤了半天都没挤出泪水,连忙低下头,用手偷偷的沾了一点口水往眼睛轻轻的涂抹,然后抬起头满脸委屈、一脸苦相的望着夏天启。

    “别给朕装出一副无赖的神态。”夏天启被沈言的一副无赖样子给逗笑了,紧绷着的脸也露出了一丝淡淡的笑容,“既然你给朕说了这三大影响,那你也给朕说说这三大影响力的破解方法。”

    “皇上,你这是高估了臣的能力呀。如果没有皇上的赏识和提拔,臣现在还在名不经传的草根人物,又岂会有今天的荣耀,以臣的阅历和知识结构,臣能说出这三大影响已经是极限了,又怎么知道破解方法呢。”沈言的脸上露出一丝无奈和苦涩。

    “你小子别跟朕装,说吧,朕知道你有答案。”夏天启的眼神中闪现一股莫名的神色,“朕很期待你能给朕说出怎样的答案。”

第三十章 破解之法

    “皇上,你这不是为难臣吗,你这是强人所难呀。”沈言的脸上流露一丝无奈的苦笑。

    “你小子的表现一点都不像你的年纪,太过圆滑,也一点都不果敢,像你这样,你让朕如何信任你,如何为朕办大事。”夏天启的眼神中闪现露出一丝戏谑,带着挑衅的眼光望着沈言。

    “皇上,你的意思是只要臣说了,你就会给臣高官做吗?臣读书少,皇上可不要骗臣。”沈言的眼神中闪现小星星,一副讨价还价的神态,借驴下坡的说道。

    “少给朕来这一套,快点说。”夏天启的眼神中流露出一丝严厉,威严的望着沈言,不含丝毫情感。

    “皇上登基以来做了许多超越前人的功勋,其中影响力深远的是消除了宦官弄权,强硬的打压了外戚专权,因而臣深信皇上心中对这三大影响早已定论,也有破解之法,而这些也是皇上这些年来一直在坚持的事。”沈言知道凡事都要有个度,耍无赖也好,装疯卖傻也罢,自己都需要一个度,否则起不到效果,反而会遭来祸端,在说出自己见解前不妨先送皇上一顶高帽。

    “皇上,臣先声明这三个真的是无解,或者说,想要化解这三大影响非一朝一夕之功,尤其是前两个,需要很多代的经营和奋斗方能完成。”沈言的嘴角泛着淡然的自信。

    “嗯,这些朕都明白,说些具体的。”夏天启的眼神中浮现一丝希冀,或许这个自己偶然遇到并提拔的人真有办法破解一直压在朕心头的三大影响。

    “皇上,想要铲除门阀的影响,必须要做到三点,一是改变选官制度,这点皇上一直在做,成绩也十分显著,已然点燃了科举的星星之火,但臣觉得科举的力度还不够,或者说现在的科举还被门阀把持着,毕竟他们拥有比寒门更多的教育资源,目前寒门取士是十不足一,等什么时候寒门取士的比例能达到一半、甚至超过一半的时候才是科举的火力全开。”沈言说到这里,眼神偷偷的瞄了皇上一眼,察觉到皇上并没有什么不悦,嘴角隐藏着一丝轻微的喜悦,知道自己的观点没有引起皇上的不满,心中放下一丝莫名的担忧。

    “臣觉得仅仅靠科举一途是无法消除门阀的影响,想要铲除门阀的影响,必须要下一剂猛药,就是战火。”沈言的嘴角泛着一丝笑容。

    “战火?”夏元虚的眼神中闪现一丝惧意,弱弱的望了沈言一眼。

    “战火?”许三原的眼神中冒充一丝诧异,这小子的心中到底隐藏着怎样的念头。

    “战火?”夏天启的嘴里轻轻的呢喃了一下,眼神中浮现一丝疑惑。

    “是的,战火。只有战火可以摧残门阀的基础,让他们失去赖以生存的家园,再佐以商业打压,门阀的影响力将会彻底被消除。”沈言说到这里,稍微停顿片刻,眼神中浮现一丝无奈,“门阀最大的资本是商业,如果官府能扶持一些商业跟门阀展开竞争,加上战火的袭扰,门阀的影响终将被消除。”

    “扶持商人打压门阀,难道你不知道士农工商的地位,不知道绝大多数商人的幕后主人都是门阀吗?”夏天启的眼神中浮现一丝不满,沈言的想法很好,但实施起来有着超大的难度,无论是科举,战火还是以商业抗衡都无法一下子将门阀的影响力铲除。

    “所以臣说过,想要达到这个目的非一朝一夕就能完成的”沈言卸下了心中的一丝担忧,更确切的说心中的一丝对权力的渴望促使自己真心实意的为皇上出谋划策。“皇上,臣想说的是先用科举蚕食起根基,再用战乱剪其枝叶,最后提高商人的地位以腐蚀其树干。”

    “皇上,臣认为提高商人的地位可以有这么几个好处,一是可以提高商业税从而充实国库,二是让商人尝到甜头,他们必然不满门阀对他们的压榨,三是门阀看到商人的地位提高,变得更有钱,他们必然也会投入更大的精力、人力和武力,从而减轻对官府的影响,甚至会为了赚取更多的钱而向皇上低下他们高昂的头颅。”

    “如果能增加国库的收入,就会无形增加朕的实力。”夏天启听完后轻轻的颔首,眉头紧紧的锁住,脑海中认真思索提高商人地位带来的利与弊。

    “接着说说如何消除底层吏员、书办和幕僚的影响吧。”沉思了片刻,夏天启的眼神中闪现一丝熠熠光辉,带着丝许的欣赏和鼓励望了望沈言。

    “消除底层吏员、书办和幕僚的影响,很难,千古以来除了千年的世家能稍微影响到他们,就不曾有人能完全掌控这一群人,古往今来一国之主失去对这一群人失去控制的事比比皆是,因而臣觉得与其说消除,倒不如换个说法,尽量去掌控,让他们为皇上所用。当然,这里面也涉及到许多方面的因素,比如民心所向,吏治整顿和手段等。”沈言心中也有些苦恼,这一群人不管在什么年代都依然很活跃,也有着深远的影响,眼神中不由得浮现一丝担忧之色。

    “朕明白你说的这些,也能理解你的担忧。”夏天启仿佛看穿了沈言的担忧,脸上浮现一丝欣慰,眼神中同样蕴含着担忧。

    “至于继承人吗,皇上,其实,这件事很多时候都是皇上的私事。皇上心中觉得谁是合适的人选,便是谁,不会因为外人的干涉还改变决定。”沈言稍微沉吟了片刻,仿佛是在组织语言,寻找一个能让皇帝不生气的措辞,“皇上最多要考虑的是这个继承人需要守成还是开创,是合适的管家还是喜欢任人唯亲等等。”

    “皇上,门阀、外戚、皇子相互交织在一起,眼前的局面仿佛达到了一种平衡,但这何尝不是一种僵局。”

    “沈言,看来朕还是小看了你,你的言论勾起了朕对年轻时候的回忆,也引发了朕对未来的憧憬。”夏天启的嘴角浮现一丝笑意,眼前这个沈言还真是让人刮目相看,不但说透了朝堂的格局,也说到朕的心坎里,朕自登基以来就知道头上的三座大山,也清楚如何化解,可朕身边似乎没有一个人能完全猜到朕的心思,以朕能力,以他之才,朕相信能完全掌控他,不会成为危害朝政的权臣。

    “沈言,朕想听听如何才能打破眼前的僵局?”夏天启的眼神中浮现一丝期待,真的将沈言看成了一个从政多年、有着丰富经验的老人。

    “皇上,你还是放过臣吧,臣哪有这能耐呀。”听到夏天启的询问,沈言暗叹一声,嘴角浮现一丝坏坏的笑容,耍起了无赖。

    “沈言,你可知道朕为何不追究你的无赖、嬉笑行为吗,朕觉得你是可造之材,是一个好苗子,而且有些话深得朕心,故朕一直想给你表现的机会,如果你自己都不珍惜,那就别管朕翻脸不认人。”夏天启似乎看透了沈言内心的想法,脸上浮现一丝笑容,仿佛一个长辈在劝导一个误入歧途的晚辈。

    “好吧好吧,就知道今天进皇宫肯定会被查问。”沈言仿佛是在抱怨,又仿佛是在倾述着什么情感,嘴中低低的呢喃,“皇上,打开僵局并不难,难在皇上手中有多少能真心实意的为皇上办事的人,有多少物资真正被皇上所控,皇上能否真正的指挥的动军队,能指挥,他们真正的战力又如何?”

    “臣不得而知这些,也不想知道,就让臣站在一个局外的角度瞎说一番。”似乎看到了夏天启想要告诉沈言这些答案,沈言轻轻的摇了摇头,眼神中流露一丝清明,有些东西不是知道的越多对自己越好,“先提拔一些真正有能力,且对皇上衷心的人,不一定是什么高官,只要能打破眼前的用人僵局便可。”

    “皇上一定要牢牢控制六部的运转,就眼前而言一定要牢牢控制吏部、兵部和户部,至于原因、至于如何操作,皇上一定比臣清楚。”

    “说了这么多,朕就想听听你的操作之法。”夏天启饶有兴趣的说道。

    “皇上,你这是逼死臣的节奏呀,是把臣往百官、皇子的对立面硬推呀,臣只要说了答案,今后还不被皇子、百官们的口水淹死呀。”直到此刻,沈言似乎找到了皇上提拔自己的真正目的,眼神中不由得浮现一丝悲哀和无奈,沉思了片刻,脸上流露一股破罐子破摔的悲愤,反正自己啥也没有,也不怕被口水淹死,既然如此,自己还有什么好怕的。

    “六部的实际掌控人都是皇上的家人,这些东西都是皇上给的,皇上不想给,他们伸出手强行要就是坏了规矩,既然坏了规矩,就应该承担一定的惩罚,可以禁足,可以美其名曰的代皇上巡视边关呀,等等不一而足。”既然开口说了,沈言就没有啥顾忌了,眼神中也流露一股坚毅之色,“至于六部的名义掌控人,那就更简单了,要么下发到地方,要么派人查查他们的账务呀,他们的屁股肯定没有一个是干净的,至于下面的人,也可以六部对调,这样好的就是打破一家独大,不好的地方就是相互制约,关键时刻可能会出现掉链子的风险。”

第三十一章 几家欢喜几家愁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自登基以来未敢一日忘忧国,也未尝一日忘记民间疾苦,朕曾想过巡视天下,但考虑到朕年事已高,同时诸子皆已成年,可替父分忧,今命大皇子元昌巡查岭南、粤东,二皇子元杰巡查冀北、蒙北,三皇子元辰巡查蜀川、汉中,四皇子元旭巡查中湖、北湖,五皇子元飞巡查西北、关西,六皇子元虬巡查东疆,七皇子元辉巡查云贵,八皇子元庵巡查西江,九皇子元璧巡查东山,十皇子元畴、十一皇子元翰巡查江南,十二皇子元凯、十三皇子元羽巡查湖州,十四皇子元贞、十五皇子元懋、十六皇子元曈巡查淮安,十七皇子元珅、十九皇子元灿、二十皇子元沙巡查淮北。”

    夏天启听完沈言的言论后陷入了深深的沉思,随后轻轻的挥挥手让许三原将沈言和夏元虚送出皇宫,脑海中一直盘旋着沈言之计的可行性以及其中的利弊要害,经过一夜的琢磨以及反复推敲,夏天启终于下定了决心不能再任由儿子破坏自己的局,于是一股脑的将已成年的皇子们打发到地方上,美其名曰代朕巡查,除了老十八,并在翌日早朝时颁布圣旨,并要求圣旨下达后,一干皇子必须三日内离京,去民间体察疾苦。

    夏天启明白将儿子们打发出去不难,难在让他们去哪里,夏天启是绝对不允许皇子们去他们母族的地方,也不允许去跟他们紧密联系的门阀所在地,只有让他们与这些支持的实力分开,他们的力量才会收到威胁,正如沈言那坏小子所言的那样,让他们相互猜忌、相互制约,重新打乱他们的布局,让朕从中获利,或者赢得更多的时间。

    正是有了这些层面的考虑,夏天启草拟圣旨时将这些儿子打发到不同的地方,让他们自己瞎折腾去,他们越是折腾,彼此之间的矛盾就更越严重,朕就越有更多的时间从容布局。

    “什么,父皇这是唱的哪一出,怎么突然一下子将我们全都打发出去了。”听到圣旨时,被特意叫来早朝的一干皇子面面相觑,眼神中浮现浓烈的疑惑,内心中几乎不敢相信圣旨的真实性,关键是自己去的地方都是别人的势力范围,这不是明摆着让自己去找罪受,明摆着要自己跟对方开撕嘛,父皇为何要做这个一点都不高明的决断,难道父皇不怕我们打破僵局,造成更大的麻烦。

    十八皇子夏元虚脸色蜡黄,所有的兄弟都被父皇点名去了地方,唯独自己没有被点名,心中的那份悲苦真的无法倾述,眼神中不由得泛着一丝复杂的神色,原以为昨日的那番倾述得到了父皇的体谅,也解开了彼此之间的那份心结,可现实却狠狠打了自己一巴掌,这股无形的疼远比有声的要强烈几万倍。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淮北郡白莲教匪闹事凶猛,淮北郡总督侦剿不力,剥其官位,押解金陵打入天牢,刑部审之,淮北郡不可一日无总督,特命吏部尚书谷朝汝接管淮北郡,望谷总督上任后尽管解决白莲教匪,还百姓一个清平世界。”

    “微臣遵旨。”谷朝汝听到圣旨内容时,整个人的脸色变得有些发白,眼神中出现了短暂的恍惚,仿佛末日就要降临,这不是明摆着降自己的职吗?这种感觉仿似嘴里吞了一颗大大的黄莲,苦的自己无法言语。

    “怎么回事,父皇为何要将谷朝汝调走,这是给自己警告,还是别有用意?”夏元杰一时之间无法领悟到夏天启圣旨中意思,脑海中闪现了一个大大的问号。

    “因谷朝汝任职地方而导致吏部尚书空缺,朕寻思着谁可以接任?诸卿可有什么好的人选?”夏天启根本没有给殿内皇子、百官任何遐想的时间,接着抛出一个让大殿内所有人目瞪口呆的问题。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经朕再三思考,秋慕白可为吏部尚书。同时考虑到朕年事已高,为提高朕的办事效率,特组建内阁,从百官中选出五名官员授二品内阁学士衔,秋慕白为其中之一,望秋卿今后尽心尽力为朕办事。”夏天启没有等百官议论并推荐人员,而是挥手直接让身边的许三原宣读早已拟好的圣旨。

    “微臣惶恐,微臣谢主隆恩,微臣必定鞠躬尽瘁死而后已,时刻不忘皇上隆恩。”秋慕白被提前告知要参加今日的早朝,当时心中还诧异不已,没成想皇上给了自己一个天大的惊喜,一个足以让百官吞噬自己的惊喜,听到圣旨后,连忙小跑到班列的中间,跪下泣声说道。

    “什么?让秋慕白接替谷朝汝任吏部尚书,还授予内阁学士衔,父皇这是明着要夺我权了,为何父皇第一个拿我开刀,莫非我好欺负吗?”夏元杰的脑海中一下子变得空白,脸上变得特别难看。

    “看来父皇是准备向老二动手了。”一干皇子的脑海中闪现莫名的兴奋,随即变得黯然,“不对呀,如果要动老二,又怎么让老二去冀北、蒙北巡查?父皇如果真要动老二,那是不是意味着接下来该动我们几个了?难道父皇铁了心的要与门阀斗到底不成?”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即位四十余载,屡见六部之间相互扯皮,严重影响了办事效率,之所以出现这个情况,其主要原因是彼此相互不了解对方的办事流程,针对于此,朕觉得有必要让六部的官员相互轮岗,且轮岗之人绝对不能是下面的吏员、书吏,而是朝堂授职的官员,每一部都要抽人去其他五部,至于抽调何人,各部部堂于明日早朝时递折子给朕。”夏天启似乎根本不理睬儿子们的心情,挥手让许三原继续宣读早已起草好的圣旨。

    “什么?父皇这是怎么了?”一干皇子被夏天启这一招打的毫无还手之力,也根本想不到一国之君竟然荒唐到让六部官员轮值,最重要的是自己苦心经营的势力突然被人强行的撕开,这份痛楚无法言语。

    “皇上这是疯了吗?”百官似乎完全不认识高高坐在上面的夏天启,完全被一招玩蔫了,没有丝毫还手之力。

    “还不错,昨天冒着极大的风险说出的点子竟然有了实现的土壤,这下子一干皇子和六部的人还不是忙的晕头转向,忙着巩固自己的权力,又要去蚕食别人的实力,除非是有一个更有实力的人促使他们握手言和,否则只会永无止境的斗下去。”今天同样额外参加早朝的沈言站在大殿最后的一个角落里,眼睛眯着,打着瞌睡。

    “沈言向父皇进言的内容几乎都被父皇采纳了,我一个皇子竟然还不如他那个泥腿子在父皇心中的地位,我是该嫉妒呢还是嫉妒呢?”夏元虚的眼神中浮现一丝莫名的神色,似乎想要好好认识沈言一番,让其在父皇面前帮自己说些好话。

    “这个沈言真的让人看不透,昨天御花园的一番奏对竟然差不多都变成了现实,服侍皇上三十几年,从未见过皇上信任一个人达到如此程度,关键是这个人还是一个新人,难道皇上想要推翻让沈言做孤臣的念头不成?”许三原一早知道圣旨的内容,可读完后,仍然被震撼到了,一个没有根基的新人获得皇上的信任本身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天时地利人和缺一不可,可似乎这些因素主动的送给沈言,让他一步步往上爬。

    “刑部主事沈言何在?”夏天启眯着眼睛扫视了大殿的皇子和群臣,很享受这种高高在上的感觉,也很享受自己的言论让皇子和群臣无所适从的感觉,看到大殿诸人的反应,夏天启的嘴角浮现一丝胜利的微笑,脑海中不由得想到这一切的成功是来自沈言的言论,眼睛不由得扫寻了一遍,没见到沈言的身影,不由得提高声音问道。

    “刑部主事沈言何在?”夏天启等了片刻,不见沈言站出来,眼神中闪现一丝狐疑,再次拔高声音问道。

    “喂,皇上是叫你吧。”沈言旁一位身穿红色官衣的青年官员轻轻的拽了拽沈言的便服,轻声说道。

    “啊?”沈言的眼神中闪现一丝困意,脸上露出一丝歉然的笑容,对身旁这位红色官员轻轻颔首。

    “微臣刑部主事沈言叩见皇上,吾皇万岁。”沈言缓缓走大殿的最后一个位置走了出来,一身便服仿若鹤立鸡群般突兀、显眼。

    “诸卿,殿内所跪之人乃是朕于草莽中提拔的刑部主事,你们大多数人只闻其名,还没见过本人,今天借着早朝的机会,大家彼此多认识一下。”夏天启说到这里,嘴角浮现一丝狡黠的笑容,眼神中闪现一丝莫名的神色,“诸卿,你们可知道朕今天朕颁布的这些圣旨出自谁的建议吗?不错,他便是刑部主事沈言,昨日朕与沈主事于御花园一番畅谈后方有今日的这些圣旨。”

    “靠,不是吧,皇上你咋就出卖了我,这不是将我放在百官心中的怒火上炙烤吗!”听完夏天启的推荐,沈言彻底的蒙圈了,自己这下没得选择,只能跟在皇上屁股后屁颠屁颠的了。

第三十二章 我是直的

    “鉴于沈主事的功勋,特赐布匹一百,绸缎一百,赏内阁行走。”望着群臣眼神隐现的怒火、皇子们隐隐闪现的杀意和沈言一脸憋屈的神态,夏天启的心情大好,缓缓站起来,大手一挥,示意安静,随即朗声说道。

    “什么?”夏天启的话音刚落,大殿内顿时一片哗然仿似菜市场,所有的皇子、大臣都抛弃了应有的素养,三五成**头接耳的大声议论、喧哗。

    “肃静。”许三原的脸上浮现一丝怒火,眉头轻轻的一皱,眼睛快速的扫视了皇上一眼,随即大声的呵斥道。

    “怎么?诸卿对朕的这道任命有异议?还是觉得沈言无法堪任?”等殿内安静下来后,夏天启的脸上浮现一丝嘲讽,一丝淡然的笑容,锐利的眼神扫视了众人一眼,不带丝毫情感的说道。

    “臣惶恐,臣不敢。”听到皇上话语中略带责备的语气,大殿内的皇子和群臣一股脑的跪了下来,齐声的说道。

    “诸卿只要用心为朕办事,朕都不吝赏赐,沈言敢向朕进言,朕觉得应该赏赐,更何况沈言的进言具有很大的可行性,否则朕也不会颁布圣旨。”夏天启的右手轻轻的挥了挥,示意众人都起来,“朕此次赏了沈言,希望以后能赏更多的人。”

    “诸卿如果没有其他事就退朝吧。”望着大殿内神色各异、各怀鬼胎的皇子和群臣,夏天启忽然有一种意兴阑珊的感觉,眼神中闪现一丝不耐烦,轻轻的挥了挥手,“沈言留下。”

    “皇上,不知让臣留下有什么交代?”沈言本想第一个脚底抹油,免得出了宫门会遭到群臣的攻讦,没想到皇上留下自己,等殿内的人都走完了,沈言没有丝毫怯意,大胆的抬起头迎上皇上的目光。

    “沈言,老实说,你有没有恨朕将你放在百官敌对的位置?”夏天启神色稍显复杂,最后带着一丝期望的眼神望了沈言一眼。

    “皇上,你要听真话还是假话?”瞧见皇上复杂的神色,心中很突兀的生出一个古怪的念头:别看皇上是一个威风八面的职业,可眼前这个老头却很悲哀,与天斗、与地斗、与人斗,斗了大半辈子了,固然成绩斐然,压的敌人不敢翻脸,可现在呢,后宫的女人与他同床异梦,儿子们想他屁股下的那把椅子,没有丝毫父子之情,唯独一个心中仅存的这份天伦之乐,皇上为了保护他不得不狠心自己斩断,故意装成一副讨厌他的神态,大部分臣子与他离心离德。

    “真话?假话?”夏天启的嘴里轻轻的呢喃,这小子确实与众不同,大多数情况下,是个人都会说臣惶恐,谁敢跟朕说真话假话,朕欣赏他的也正是这点无畏的精神,“朕要听真话。”

    “臣当时的第一反应是懵了,第二反应是生气,第三反应是无奈。”沈言的眼神中浮现一丝狡黠,脸上是一副诚惶诚恐的神态。

    “那假话呢?”夏天启的脸上浮现一丝淡淡的笑容,轻轻的颔首。

    “皇上,你耍赖皮。”沈言的脸上一脸的无奈,苦着一张脸,似在指责,实是活跃气氛,“假话就是皇上这是在栽培臣,只有敢于直面惨淡的人生,敢于正视淋漓的鲜血,才是真的勇士,才有资格为皇上效命,同时臣也感慨终于有了自己的钱帛,不再赖在望江楼吃白食了。”

    “你小子永远是这么有趣,话语中也是蕴含了人生哲理,值得让人沉思。”夏天启的嘴角浮现一丝笑意,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缓缓走下台阶。

    “文章本天成,妙手偶得之。”沈言的眼神中流露一丝不好意思的神色,但语气中略带着显摆的意味。

    “朕话音刚落,你小子就自吹上了。”夏天启的眼神中明显带着一丝欣赏的笑容,许久没见到一个年轻人敢在朕面前如此的轻松、可以肆无忌惮的与朕聊天,仿佛在他的眼中没有尊卑,确切的说,他知道什么时候应该表现出怎样的一种态度,这样的年轻人不但有趣,也带给朕一种从未有过的心态,貌似朕在他的面前也很放松,不必揣摩对方的心意,这种感觉真的很奇妙,“你这一句就很有哲理,让人回味让人沉思。”

    “皇上,臣这不是吹,而是大实话。”沈言死皮赖脸的说道。

    “那倒也是,瞧你之前弄的那些楹联也能看出你的文采。”夏天启轻轻的点了点头,眼神中浮现一丝赞许的神色,“放心,你只要用心为朕办事,朕绝对不会亏待你,不但保你荣华富贵,也会保你平平安安。”

    “你可算出来了。”沈言的脸上挂着轻松而恬淡的笑容,嘴里轻轻的吹着口哨,一双眼睛瞄来瞄去,可惜从皇宫内走到宫门没见到一个宫女,不知道皇上故意不让自己见到,还是宫女真的忙碌着,带着一丝失落的情绪走到宫门外,耳旁传来一个似乎有点熟悉的声音。

    “靠,是你呀,你不回去日,待着这里做啥,莫非你与特殊癖好,可我的取向是正常的呀,你不要找我好不好。”瞧见夏元虚脸上浮现焦虑的神态,沈言的嘴角浮现一丝狡黠的笑容,眼神中闪现一丝轻浮的神态扫视了夏元虚一眼。

    “你取向才有问题呢。”沈言调侃的语气和色色的表情是傻子都能看明白,夏元虚一脸的鄙视,可眼神中夹杂中意思期待,“沈主事,不知是否有时间,本皇子有些事想跟你谈谈。”

    “有事?好事还是坏事?先声明啊,坏事别找我,除非是那种坏事。”望着神色复杂的夏元虚,沈言收拾起玩世不恭的神态,一本正经的说道。

    “别,你别跟我说不是啥好事?”望着欲言又止的夏元虚,沈言心中泛着一股不太好的念头,连忙挥挥手阻拦道。

    “其实也没啥。”夏元虚的眼神中浮现一丝迷离,“我想喝酒了,去望江楼喝几杯吧。”

    “你小子昨晚还没喝够呀。”沈言的嘴角泛起一阵苦笑,看来夏元虚找自己必定不是啥好事,否则也不会打着去望江楼喝酒的幌子了。

    “正如你所言,酒逢知己千杯少,话不投机半句多。”夏元虚的嘴角泛着一阵苦笑,神色复杂的望了宫门一眼,仿佛想要穿透看到皇宫里的风景,可惜什么也看不透,随后带着一丝失落转身向前迈步离去。

    “看来夏元虚这小子今天受到的打击不小呀,莫非是因为皇上让一干皇子巡查天下而没他的份?还是另有原因?”望着夏元虚略显单薄的身躯,沈言的脑海中浮想联翩。

    “说吧,你想跟我说啥?”两人一路默默无语走进望江楼,沈言并没有选择一个雅间,而是示意夏元虚坐在靠里面的一个座位,招呼阿福沏上一壶茶,随意的问道。

    “怎么,望江楼这几天的生意不怎么好呀。”夏元虚眼睛扫了一遍大堂,眼神中闪现一丝疑惑,此时尽管不是饭点,可凭借望江楼的影响,虽不至于宾朋满座,但也不至于眼前这种门可罗雀的景象。

    “还不是你们这些滚犊子搞的。”沈言一副无奈的神情望了夏元虚一眼,见对方的眼神中浮现一股复杂的神色,有怨恨,有苦涩,也带着一丝冷意,“别这样看我,望江楼没招谁惹谁,却成为你们这些皇子手中博弈的一个平台,我就纳闷了,赢得了望江楼就能赢得哪一步?或者说赢得更大的筹码不成?”

    “屁,望江楼地段好,能赚钱就意味着能给你们带来更大的筹码吗?”沈言的眼神中浮现一丝恨意、无奈和嘲讽,“我看未必,或者说你们这些皇子想的太理想化了,凭借一个酒楼固然能获得一个生财的平台,但相对于争取那个位置而言,这点钱财无异于是九牛一毛。”

    “聊胜于无吧。”夏元虚感叹的说道,“你说的这些跟我没又没啥关系。”

    “确实,如果跟你有关系,你还能这么安稳的坐在这里不成。”沈言的嘴角泛起一股无奈的笑容,“不扯这些让人头疼的,说吧,说说你到底想跟我说些啥。”

    “沈言,你觉得我有戏吗?”夏元虚的眼神有些空洞,沉吟了片刻,略显紧张的问道。

    “啥?你说的是啥,我不大明白?”沈言似乎能感觉到夏元虚心中的那股莫名的情绪,也大致清楚夏元虚问的是啥,但这个时候一定不能表现出自己听明白了,况且凭借自己单薄的身躯和毫无根基的实力而随意的介入他们皇子的游戏中,那还不被他的兄弟们轻松的弄死,因而这个时候揣着明白装糊涂是自己最佳的选择。

    “我知道你能听懂我的问题。”夏元虚的眼神中浮现一丝肯定和坚毅,“虽然我不应该有此妄想,但这些年的经历和苦难让我明白了一个道理,只有掌握自己的命运,才不会被别人欺凌和嘲笑。”

    “我这些年来没有朋友,也没有人能说上几句心里话,唯独你。”夏元虚的眼神中流露一丝自嘲和无奈的神色望了沈言一眼,“不知道为什么,前天晚上跟你打了一架并喝的烂醉如泥后,我心中似乎很喜欢跟你相处。”

    “别,打住,我是直的,不是弯的。”沈言连忙阻止夏元虚道。

第三十三章 夏元虚的机会

    “什么弯的直的?什么乱七八糟的?”夏元虚一脸茫然的看着沈言,真不明白沈言脑海中怎么会有这些莫名其妙的词汇。

    “算了,不跟你说了,跟你说也说不清。”沈言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一副哥的世界你不懂的神情扫视了夏元虚一眼,“直说吧,你想要做啥?”

    “很简单,我不再想过那种被人欺凌、被人嘲笑的日子。”夏元虚的眼神中露出一股从未有过的神色。

    “大哥,你没发热吧,这个还叫简单。”沈言的眼睛中闪现浓浓的鄙视,这丫的不是被生活欺负傻了呀,人怎么可能不被人欺凌、不被人嘲笑,即便是皇帝也偶尔会被所谓的清流、铮臣指着鼻子骂。

    “我是认真的。”夏元虚无视沈言鄙视的眼神,眼神清明的盯着沈言的眼神,流露出一股坚毅。

    “你丫傻了吧,你以为你想你就能实现吗,你这叫空想,是不切实际的幻想。”沈言眼睛肿的鄙视神色更浓,嘴角轻微上扬,丝毫不给夏元虚面子,嘴里不饶人的说道,“有空想这些不切实际的幻想,倒不如利用你皇子的身份去追求哪家的闺女、给你生一窝小皇子更现实。”

    “我是认真的。”夏元虚丝毫不顾沈言的嘲讽,眼神特别的坚毅,仿佛是一个头脑反应不太灵敏的傻子不断的重复着这一句。

    “你确定你是认真的?”沈言有种上了贼船的感觉,眼神狐疑的望着夏元虚。

    “从未如此认真过。”夏元虚肯定的点了点头,“我需要你的支持和帮助。”

    “靠,打住,你以为我是谁呀,我有啥能力给你支持和帮助。”沈言连忙挥手阻止夏元虚说道,眼神狐疑的望着夏元虚,看来这小子真是被逼疯了,仿似溺水之人胡乱的在抓救命稻草,可惜我不是那根稻草。

    “沈言,你现在虽然啥都不是。”夏元虚突然见到沈言的眼神中流露一丝愤怒,连忙改口说道,“不,你不是啥都不是,而是你现在虽然没有任何根基,看似没有任何实力,可你却有一个别人都无法比拟的优势。”

    “哦,我都不知道我的优势在哪?快,说来听听,让我乐呵乐呵。”听到自己竟然有别人都无法比拟的优势,沈言的眼神先是闪过一丝狐疑,随即脸上浮现一丝笑容,仿佛一朵花似得。

    “你真的不知?”夏元虚有些不相信的望着沈言,见到对方一副美滋滋的神态,心中浮现一丝不太好的念头,随即轻轻的摇了摇头,“你最大的优势是父皇的器重和信任。”

    “你没有搞错吧,满朝官员哪一个不是深得皇上器重和信任,否则又怎么会让他们身居要职。”沈言似乎知道夏元虚想要表达什么,但此时的自己真的不太适合介入到皇子们的游戏中,故而装疯卖傻的说道。

    “算了,我拿你当朋友,跟你倾诉我从来没有透露过的心声,你却拒我千里之外。”夏元虚的眼神中流露一丝失落,一丝悲愤的情绪涌现心头,微微红着眼望着沈言。

    “哟,你小子的脾气见长呀。”沈言一脸戏谑的望着夏元虚,脑海中闪现许多念头,随即脸色严肃的望着夏元虚,不带丝毫情感的说道,“那好,我问你,你有什么资本去实现你心中认为极其简单的理想?”

    “不要跟我说你啥都没有,光凭心中一腔热忱就想实现你心中的梦,这是痴人说梦话。”沈言好不客气的打击着夏元虚心中不切实际的幻想。

    “你的意思是我毫无希望咯。”夏元虚的眼神中浮现一丝悲哀和凄凉,还有一股淡淡的却无法消散的失望。

    “希望?你多大了,还抱着这些不切实际的幻想。”沈言有些无语的望着夏元虚“我问你,你有啥资本或优势觉得你有希望?”

    “我知道我啥都没有,母亲没有显贵的出身,只是江南一个农家女子,不过可惜的是在我三岁那年她就过世了,父皇又不喜欢我,然后就将我送到宫外交给下人照顾到今天。”夏元虚的眼神中没有丝毫情感,冷冰冰的仿佛失去了所有的颜色。

    “你也清楚你的处境,你的那些成年的兄弟中哪一个没有显赫的母系背景,哪一个不与朝臣们有着不清不楚的关系,哪一个不将手脚伸进朝廷各级衙门,哪一个府上没养上一些死士,只要他们一声令下,有多少人愿意为他们前赴后继。”沈言的嘴角泛起一股冷笑,不带丝毫情感的望着夏元虚,“可你呢,不是我打击你,你啥都没有,你凭什么跟你的那些兄弟们斗?”

    “你说的这些我都知道,我一无基础,二无帮手,三不得父皇的欢心,想要跟我那些有权有势的兄弟们斗,无异于蚍蜉撼大树。”夏元虚深深的叹了口气,眼神似乎有些飘忽不定,神情也略带恍惚。

    “既然你都知道这些,又没有打虎的本事,为何做那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的蠢事?”沈言心中有些诧异,或者说不是很清楚夏元虚心中为何会滋生这个抱负,是真的被欺压够了,还是别有用机?

    “沈言,你知道吗?在和你打架之前,我一直都是浑浑噩噩的过着每一天,或者说我那个时候的目标是想吸引父皇的关注,可结果父皇从头到尾都没正眼看过我一眼。那个时候心中除了怨恨就是渴望。”夏元虚的嘴角泛着一阵苦涩,眼神中浮现一丝迷离,大口喝上一杯阿福送上的酒水,“可和你打了一架后,尤其是昨天在御花园里听到你跟父皇奏对后,我昨晚冥思苦想了一夜,我不断的问我自己,我的追求是什么?难道就这样的过完这一生吗?”

    “沈言,我相信你也曾迷惘过,也曾清醒的认清人生的目标在哪?”夏元虚的眼神突然变得无比的明亮、肯定和坚毅,“你知道吗,见到父皇跟你奏对的情景后,说实话,我内心中除了嫉妒还是嫉妒。”

    “那是哥长的比你帅。”沈言的嘴角浮现一丝得意的笑容。

    “你真的想要这么做?”沈言和夏元虚不咸不淡的闲聊着,心不在焉的喝着酒,沈言突然收起玩世不恭的心态,一本正经的望着夏元虚,似乎想要确认夏元虚是不是在开玩笑,又似乎想通了什么。

    夏元虚重重的点了点头,眼神中浮现一丝希冀。

    “那你希望我怎么帮你?”一股若有若无的笑容在沈言的嘴角闪动,明亮的双眸中闪现一股智慧的光芒,来到金陵城的一幕仿似电影画幕在脑海中浮动,不公正的对待不断的刺激着一直隐藏在心底最深处的一丝野心,而此刻这个野心似乎寻找到了适合生长的土壤。

    沈言心中清楚皇上虽然器重自己,但不是器重自己多大的才华,也不是器重自己安邦定国的才能,皇上只是器重自己的诙谐、有趣、知进退,更重要的是皇上需要一名孤臣,敢于和群臣和皇子站的对立面,转移群臣及皇子的实现,如此一来,皇上可以退到幕后,自己仿似提线木偶被皇上操控与群臣奋战。

    当然,身为孤臣就应该有孤臣的觉悟,在朝堂不结党,可是,是人就会有朋党,没有人能做到没有亲朋好友,没有人情往来,没有求人办事或被求办事,可以说,孤臣这个使命比登天还难。

    况且,自己入朝没几天,却先后得罪了七皇子和十二皇子,虽然没有什么实际的利益冲突,但无形中给自己画了一个紧箍咒,加上诸子夺嫡的气氛越来越浓烈,没有那个皇子为了拉拢自己而与七皇子和十二皇子做对,确切的说自己的价值还没那么大。

    总的来说,皇上让自己做孤臣的使命是九死一生,甚至是十死无生的,而这也正是让自己憋屈的地方,别人穿越过来不是有这金手指,就是有那金手指,穿越后吃香的喝辣的,醒掌天下权,醉卧美人膝,要多惬意有多惬意,跟这些比起来,自己就是苦逼一枚。

    本来明白这个背后的代价后,沈言的心情一直很压抑、沉重,仿佛被压的喘不过气来,本想借着和夏元虚喝酒的机会化解压抑的心情,然而夏元虚主动透露的野心让自己怀疑中也似乎找到了一个宣泄的口子。

    夏元虚看上去一无是处,没有丝毫的赢面,可仔细的分析,夏元虚也不是一点优势也没有,皇上对待夏元虚表面上看是十分的厌恶,其实这一种保护,是一种无法言明的父爱。夏元虚虽然在朝中没有任何势力,没有帮衬,可换言之,一旦皇上想动朝堂、或者朝堂有个风吹草动不会牵扯到他。

    只要妥当的利用皇上对夏元虚的保护之心,可以让夏元虚去体现儿子对父亲的爱,不在明面上争抢,也不在朝堂中拉帮结派,如此可以降低皇上的关注度,也不会引起其他皇子的打压。最后可以坐观其他皇子斗来斗去,而夏元虚则暗中发展,此消彼长下,夏元虚未尝就没有赢面。

    真正的机会是皇上给的,所以能得到皇上的心,夏元虚未尝没有机会。

第三十四章 赶走沈言

    “你的意思是要我不争不抢,只是体现对父皇的赤子之心?”夏元虚狐疑的望着沈言,似乎不太相信光凭这个方法就能实现心中的念想。

    “那你以为呢?”沈言的嘴角浮现自信的笑容。

    沈言原本并不想介入皇子的争斗游戏中,可夏元虚的坦诚让自己想通了之前一些被忽视的东西,或者说更加清晰的认清了自己该走的路,神情变得轻松,眼神真诚的望着对方,将对方仅存的优势淡淡的说了出来。

    “可父皇每次见到我都是一副很厌恶的样子,你觉得我能在父皇面前表现出一股赤子之心吗?”夏元虚的眉头紧紧的皱在一起,仿佛曙光在眼前绽放,结果那只是萤火虫的光,白让自己空欢喜一场。

    “有志者事竟成,皇上那双饱经风霜的眼睛无所不知,所以不要抱着想要得到皇上的喜欢而刻意接近或讨皇上的喜欢,而是真的对父爱的一种渴望和对皇上的孝心,如果你做不到这点而表演的痕迹过浓,不但起不到效果,反而会让皇上更加厌恶你。”沈言轻轻的砸了夏元虚一拳头,眼神中不带丝毫情感的说道。

    “沈言,我若成功必不负你。”夏元虚似乎看到了曙光,眼神中闪现一股从未有的兴奋,言辞深切的对沈言许诺道。

    “别,我跟你说这些不是图你汇报,而是互惠互利罢了。”沈言的眼神中闪现一丝迷雾,仿似夜半星空的星星让人捉摸不透。

    “我知道我现在啥也没有,说什么你也不相信,但我会永远记住我对你的承诺。”夏元虚铿锵有力的说道。

    “好,我信你。”沈言的嘴角浮现一些莫名的笑容,男人的诺言可靠吗?这个答案不言而喻,自己没必要跟对方较真,“所谓一个篱笆三个桩,一个好汉三个帮。光靠你我的力量是无法完成你心中的目标,可你的处境也不能明目张胆的拉拢人手,即便你这么做,别人也不会相信你、或者说别人不相信你能走到那一步。”

    “我给你几个建议,如果你能做到,你未尝没有机会坐到那个位置,一是孝心,从此刻开始,无论是人前人后,你都要真心实意的对皇上好,一定要表现一副孝子的模样,不要有表演的丝毫痕迹;二是低调,从这一刻开始,你不曾跟我说过你心中的念想,也不要对别人说出你的念想,同样也不参合任何国事,也不参合任何势力团体,当然,目前情况下,不会有人找你,可未来不见得就没人会找到你头上,让你做傀儡;三是隐忍,不管你之前遇到了怎样不公正的对待,从此刻起,你都要将这些忘记,不要想着你哪一天发达了去报复他们,同时一定要忍住你内心中的那股念想。”沈言的眼神中浮现一股自信,嘴角轻微的上扬,带着一丝莫名的笑容。

    “我明白了。”夏元虚红着眼,轻轻的点了点头,“多谢你这顿酒,虽然喝的不尽兴,但我收获很大,但为了避嫌,我先走了。”

    “好,不送。”沈阳头也不回的挥挥手,随后让阿福给自己再送上一壶酒,一叠花生米,自斟自饮起来,一股怡然自乐的情怀。

    “沈主事,在吗?”沈言似醉非醉间,隐约听到有人在喊自己,眯着有些醉醺醺的眼朦胧间见到一名书吏站在大门前东张西望的寻找着什么。

    “啥事?”沈言眯着眼,淡淡的问道。

    “沈主事,可算是找着你了,部堂大人召集各级吏员召开紧急会议,就缺沈主事你一人了。”书吏有些气喘吁吁的说道。

    “瞧你气喘吁吁的样子,是不是最近太过劳累而垮了身子,不着急,天塌下来还有高个子顶着,我只是一个主事,上面还有那么的官员,慢慢说。”沈言感觉自己的舌头有些打结,打了一个大大的酒嗝。

    “沈主事,小人也不是很清楚具体的缘由,但部堂大人很焦急,还望沈主事火速赶回,也不要让小人为难。”书吏的眼神中浮现一丝焦虑,眼神急切的望着还在优哉游哉喝着酒的沈言。

    “好,那你稍等,我先醒醒酒。”沈言的嘴角浮现一丝笑容。

    “沈大哥,没事少喝点,喝多了伤身。”书吏离开后,程可儿端了一杯醒酒茶,一脸关切的说道。

    “好,我都听可儿的。”沈言一口饮完醒酒茶,笑着握着程可儿的玉手,眼神中浮现一丝温柔,“我的可儿还没过门就开始管这管那了,等过了门,我家可儿岂不是要将我管的死死的。”

    “沈大哥,你就知道取笑可儿。”程可儿的眼神中浮现一丝甜蜜和温柔,脸上浮现一丝绯红。

    “哈哈,沈大哥心甘情愿被我的可儿管。”沈言轻轻的摩挲着程可儿的玉手,脸上真诚的说道。

    “谁是你的可儿呀?”程可儿娇羞的捶了沈言一下,随即正色的说道,“沈大哥,你快去忙正事吧。”

    “你叫赵维谦,进入刑部有五年多了。”沈言醒完酒后,享受了短暂的一番儿女私情,嘴角挂着一副甜蜜的笑容来到大门前望着一脸焦急的书吏,淡然的说道。

    “大人如何得知小人的姓名?”赵维谦的眼神中浮现一副惊异,眼前这个沈言虽为刑部主事,可在部堂里也就露了一次脸,虽然部堂大人下达了封口令,可部堂里的低层书吏们都对他的刑名能力赞不绝口,可没想到的是自己只与沈言见过一面,且并没有交流,他就记住了自己的姓名以及入职时间,就连自己的顶头上司都不记得这些。

    “赵书吏为人细心谨慎,颇为实干,这五年多来凡经手的案卷从未出现过一次差错,本官虽在部堂里只露过一次脸,可有能力的人本官一定会记在心中。”沈言的眼神中浮现一丝欣赏的笑容,淡淡的望了赵维谦一眼,“赵书吏是个有才能的人,也是一个有担待的人,可惜……”

    “大人说的可惜是指什么?”听到沈言的点评,赵维谦的好奇心一下子被激发了。

    “没什么。”沈言的嘴角浮现一丝淡淡的笑容,迈着轻盈的步伐向前缓缓走去。

    望着沈言潇洒中带着青春的步伐,赵维谦的眼神中闪现一丝浓烈的疑惑,为何沈言讲话只讲一半?为何他会提到自己的过往却以一句可惜结束?这句可惜代表了什么含义?带着无法释然的疑惑,赵维谦的步伐迈的一点都不踏实。

    “沈主事,身为刑部官员竟然不点卯,也不到部堂办公,你当这里是菜市场吗?”沈言的身影刚出现在林笑棠的眼前,林笑棠板着脸严肃的训斥道。

    “嗯,竟然饮酒了,沈言,你当这里是什么?”林笑棠闻到一股酒味后,鼻子轻轻的搐动,眼神中流露一丝愤怒,几乎指着沈言的鼻子大声呵斥道。

    “大人,下官……”沈言张开嘴想要解释什么,没曾想被林笑棠不留情面的打断。

    “沈言,犯了错就是犯了错,本官不想听你解释、狡辩,本官忍了你很久了,或者说你眼中根本就没有我刑部,还是你觉得自己是皇上亲授的官职就可以高高在上。”林笑棠狠狠的盯着沈言,似乎为找到沈言的过错而感到欣慰,又似乎想着如何让沈言吃不了兜着走。

    “部堂大人,下官有一言不知当不当讲?”崔鸣仕坐在离沈言不远的地方,扫视了沈言一眼,随即脸上正经的望着林笑棠。

    “崔员外郎,你有什么要说的。”林笑棠的怒火似乎还没消散,冷冷的说道。

    “部堂大人,你之前不是提到皇上要刑部抽调人员去其他五部轮调吗,下官觉得沈主事善刑名,且能力颇为出众,为了不弱我刑部名声,下官建议沈主事为轮调官员之一。”崔鸣仕说到这里稍微看了林笑棠一眼,见到林笑棠的眼睛眯了一下,似乎赞同自己的建议,接着说道,“下官虽是沈主事的上司,但俗话说内举不避亲、外举不避仇,下官举荐沈主事前往兵部。”

    “靠,这不是明着赶我走吗?”听到崔鸣仕的话语,沈言的嘴角微微上扬,不由得腹议道。

    “嗯,沈主事的能力确实非凡,而且深得皇上器重,代表我刑部前往兵部确实不失为一个好的建议。”听到崔鸣仕的举荐,林笑棠的嘴角浮现一丝得意的笑容,七皇子对自己提出的冷藏沈言的建议未置可否,自己也拿不定主意到底要不要赶沈言出刑部,没想到皇上今天下旨让七皇子巡查云贵,而弄了一个六部官员轮调的旨意,这不是自己刚好困了就有人递上枕头吗,崔鸣仕不愧为自己养的一条狗,深知自己的想法,正好与自己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引沈言入彀,完成七皇子的交代。

    “沈主事,刚才本官的语气稍微重了一些,但本官也是为了沈主事好,沈主事还年轻,切不可意气用事,不知沈主事是否有信心代表我刑部前去兵部轮调?”林笑棠的嘴角浮现一丝亲善的笑容,完全是一副亲和的上司形象,似乎完全忘记了自己刚才如何严厉的训斥沈言。

第三十五章 沈言,你去练兵吧

    “嗯,林笑棠这是搞什么,难道不知道沈言是朕亲自任命的主事,竟然将他赶到兵部去轮调。”夏天启手里拿着六部轮调的名单,随意的扫视了一眼,突然见到沈言的名字,眉头轻轻一皱,随即有些火大的说道。

    “皇上,林笑棠又岂会不知沈言深得皇上的器重和信任,可也正是如此,他才会急切的想赶走沈言。”许三原站在一旁低着头说道。

    “朕恨的就是这样的臣子,心中只有权力,容不得新人,更将朕的旨意当成耳旁风。”夏天启将手里的名单轻轻的放下,眼神中浮现一丝悲愤。

    “皇上,奴才觉得林笑棠将沈言调到兵部对沈言而言并不是一件坏事,对皇上也是一件好事。”许三原抬起头,脸上挂着一副笑容。

    “你这个狗奴才,怎么话到了你嘴里就变成这么好听的了,说来听听。”夏天启饶有兴趣的望了许三原一眼,淡淡的问道。

    “皇上,沈言善刑名,按理来说留在刑部是最妥当的,这样不但符合他的身份,也造就了皇上同他的一段君臣佳话。”许三原见夏天启的眼神中闪现一丝沉思的色彩,知道自己的话对了皇上的胃口,便接着说道,“皇上给沈言机会,但更希望沈言的才能不仅仅局限于刑名。”

    “看来你这个狗奴才还挺欣赏沈言那个臭小子的。”夏天启轻轻的抚了下巴下的一缕胡须,嘴角泛着一丝淡淡的笑容。

    “奴才哪懂的什么欣赏呀,这不是奴才见皇上特别喜欢沈言,所以就多留了一点小心思,多了解他一点,也好随时能向皇上报告一下,顺便也讨皇上的喜欢。”许三原偷偷瞄了夏天启一眼,见皇上的嘴角浮现一丝笑容,就知道自己的这个马屁拍对了。

    “你这狗奴才,接着说。”不得不说,许三原十分了解夏天启的脾性,将马屁说的如此冠冕堂皇,而夏天启听着也十分的顺心、舒畅。

    “皇上,可沈言不仅善刑名,也善经营,望江楼如果不是因为有人刻意压制,依照沈言的经营手段,虽不敢言日进斗金,但绝对是座无虚席。”许三原笑着说道,“林笑棠只顾着刑部的利益而将沈言赶到兵部去轮值,看上去是为了将沈言赶走,实际上这里面暗藏着许多玄机,对沈言而言是充满了挑战和机遇。”

    “机遇和挑战?”夏天启的嘴中喃喃自语,似乎在沉思,似乎要许三原继续说下去。

    “皇上,奴才只是一名没啥学问的内监,哪里知道啥机遇和挑战呀,这些都是奴才随便一说,奴才想秋学士一定知道,毕竟他有学问,又有经验。”许三原知道有些话不能通过自己这个内监的嘴里说出,否则就是干政,尽管皇上不会怪罪,但小心不是坏事,况且自己将这个球抛给一直站在这里不言不语的秋慕白,也算是给他一个台阶,一个示好的台阶。

    “你这狗奴才总是在关键的时候吊朕的胃口。”夏天启的眼神中浮现一丝欣赏的笑容,许三原伺候朕这么多年,从未犯过一次错,也总能在关键的时候点醒朕一下,可惜他是一个残缺之人,否则入朝为官也必有一番作为。

    “慕白,你来说说看。”夏天启的嘴角泛着一股莫名的笑容望了秋慕白一眼。

    “皇上,林笑棠赶走沈言的目的有两个,第一个缘由是为了给七皇子一个交代,这个皇上比臣清楚,臣就不赘言了;第二个缘由是沈言如果留在刑部,林笑棠便会觉得多了一个耳目,风险时刻存在,而且林笑棠也会冷藏沈言。”秋慕白早朝结束后就被皇上留了下来,原以为是帮助皇上处理一些政事或听皇上的垂询,却没想到会参与到沈言轮值去留的利弊分析。

    秋慕白心中明白许三原让自己发言是给自己一个表现的机会,对许三原的慷慨和友善还是发自内心的感激,却不知道许三原给自己进言的机会出自两个目的,一是许三原身为内监不可过多发表自己的见解,二是许三原是给沈言机会,自上次许三原见到秋盈雪和沈言在一起,就认为两人的男才女貌,借此机会卖给沈言一个人情。

    “沈言去了兵部也将会面临两个去留的选择,一是被兵部冷藏,只挂名不做事,二是被兵部打发到兵营去训练新兵。”秋慕白沉思了片刻,眼神中闪现一丝智慧的光芒,“依照黄未民的为人和作风,应该会选择后者,而据臣了解,这段时间兵部刚好要训练一批新兵,黄未民不会给沈言多大的权利,给少了又显得他没气度,因而撑死了五百新兵,且都是不服众的、愣头青的兵痞。”

    “嗯,老六虽然被朕打发到东疆巡查,但绝对不允许兵部出现另一个声音,朕也认为黄未民会做这个选择,况且昨天朕故意告诉群臣朕的圣旨来自沈言的建议,以黄未民的为人一定会让沈言穿小鞋。”夏天启轻轻的颔首,依照对黄未民的了解确实会如秋慕白说的那样。

    “沈言看上去有些玩世不恭,实质是一个做事很有计划的人,做的每一个选择都是经过深思熟虑的结果,绝对不会贸然出手,所以臣很期待沈言到兵部后训练新兵的过程中会发出怎样有趣的事。”秋慕白的眼神中浮现一丝笑意,脑海中突然闪现女儿俏丽的身影,真不知道沈言这小子哪点好,竟然让自己的女儿对其产生一种魂不守舍的感情。

    “不错,以朕对沈言那小子的了解,这小子做事看上去天马行空,可事后研究其走的每一步都是认真思考的,朕觉得他是一个有大智慧的人,诚如他向朕进言的那些国策,每一条每一字都比那些历经官宦多年的老人还要老辣。”一提到沈言,夏天启仿似有说不完的话,眼神中浮现一丝欣赏的笑容,“他做事一向是谋定而后动,这一点都不符合他的年纪。”

    “是的,臣虽与沈言只有一面之缘,可这一面之缘却是生与死的选择,如果没有遇见他,臣都不知道是否能安然抵达金陵,说到这,臣深感惭愧,沈言救了臣和小女的命,却一直没有前去感谢他。”秋慕白脸上浮现一丝憨厚的笑容。

    “按照你们这么一说,朕很期待沈言在兵部会闹出怎样的幺蛾子。”夏天启的眼神浮现一丝期待的笑容,眼睛中充满了憧憬,随即恢复正色,望了秋慕白一眼,“慕白,朕目前只封了你一个学士,故而这段时日你要帮朕多处理一些政事,朕也好偷偷懒了。”

    “臣惶恐,臣会尽力办好差事。”秋慕白一本正经的说道。

    “在下沈言,前来兵部轮值。”沈言带着常武、章盛一身便装来到兵部大堂,看到一个书吏,连忙拦住对方,面露爽朗的笑容缓缓说道。

    “沈言?”书吏的眼神中浮现一丝困惑,随即似乎想到了什么,眼神有些闪烁,“你比你的同僚来的要晚些,他们几个部堂大人已经安排好差事了,你随我去见部堂大人吧。”

    书吏说完,不顾沈言脸上露出怎样的表情,径直向部堂办公地点走去,留下一个高傲的身影让沈言欣赏。

    “靠,怎么这些书吏咋都是一个德行,好像自己有多么高贵似得。”望着书吏的声音,沈言的嘴角轻轻一撇,不由得腹议道。

    “下官沈言见过部堂大人。”沈言来到兵部尚书的办公地点,见到黄未民低着头正在阅览卷宗,沈言的脸上浮现一丝讨好的笑容,朗声说道。

    “老夫以为是谁呢,原来是沈主事,怪不得老夫一早出门就听见喜鹊叫。”黄未民头也不抬,淡然的说道,“不过沈主事,虽然你深得皇上的器重,但轮调这么大的事你也不应该迟到吧,你的同僚早就来了,老夫也安排好了差事,你这样让老夫怎样说你好呢。”

    “部堂大人,是下官搞错时间了,还望部堂大人海涵。”沈言拘手施礼,脸上挂着的笑容仿佛冻结了,心中不由得腹议道,“靠,我来的时间刚刚好,这明显是刑部的那几个人为了让自己难堪,故意来早了以显示自己迟到,这都是啥事嘛,一个不小心就中了别人的圈套。”

    “算了,老夫没时间责怪你。”黄未民抬起头、放下卷宗,眯着眼睛仔细的打量着这个让百官难堪的人,既然来到了咱兵部,不逮着这个机会好好整治一番,又如何对得起六皇子和兵部上下。

    “沈主事,老夫听闻你善刑名,怎么不留在刑部继续发挥你的专长,而来我兵部轮值。”黄未民的嘴角浮现一丝得意的笑容,静静的看着沈言。

    “部堂大人,下官履职才几天时间,充其量就是一个土包子,上面怎么说我就怎么做呗。”沈言也意识到了黄未民想要故意为难自己,自己已然给了对方台面,可对方依然不依不饶,真以为自己是土包子那么好欺负,别人都将官场的那一套那到表面上,我就反其道而行之,有些话就是当面说开,怕个毛,再说了,我的背后大树是皇上,沈言有些志得意满的想着。

    “嗯,你怎么跟老夫说话呢,真是没教养。”黄未民似乎真的被沈言气到了,又似乎找到了一个发难的机会,“原本老夫正发愁如何安排你的职务,现见你如此粗鄙不看,那你就去训练新兵吧。”

    “你和那些兵痞是一个德行,老夫觉得你会和他们相处的相得益彰。”

第三十六章 挑战

    “诸位,这位是新来的千总沈言,今天起他将负责训练你们,沈千总来这之前是刑部主事,由于咱兵部暂时缺人手,故而借调过来挂千总衔、专职训练你们。”

    翌日,沈言带着常武、章盛和女扮男装的无瑕两姐妹在兵部一名书吏的指引下来到京郊外的一座军营,进军营前,沈言见辕门没人看守,新兵召集时也是非常的散漫,超过限定的时间人还不到一半,好不容易等五百名新兵到齐后,这名书吏死气沉沉、慢条斯理的介绍道。

    “大家热烈欢迎沈千总。”书吏望着台下一群新兵,眼神中毫不掩饰轻蔑,冷冷的说道。

    “沈千总,这里就交给你了,如果你有什么需要,直接去部堂里找部堂大人。”见台下新兵没啥反应,书吏的脸色难看的对沈言拱拱手说道,随即大步离去,仿似多待一秒会让他浑身不自在。

    “靠,拽什么拽。”望着书吏神气离去的背影,沈言嘴中轻轻的嘀咕一下。

    “大家好,我叫沈言,今天起将负责训练你们。”沈言神情高昂望着台下五百新兵,眼神中充满了兴奋、激动,哪个男人没有英雄梦,哪个男人没有热血梦,哪个男人没有军人梦,如今自己站在台上,仿佛心中的那股热血彻底的沸腾。

    “今天主要和大家见个面,聊一下你们当兵的理由,哪一位主动先说说呀。”沈言的眼神中充满了期待,心中觉得台下的这些新兵们定然会像后世那样坐下来,一起热烈的讨论着自己当兵的理由,可眼前的现实却狠狠的打了沈言一记耳光,沈言的热情丝毫没有得到台下新兵的响应,反而是大家一脸漠然的望着台上的沈言,丝毫不给沈言颜面。

    “看来大家对我都是很排斥呀。”沈言的脸上虽挂着爽朗的笑容,可脑海中却闪过许多念想,看来兵部将自己赶到这里来练兵不是一件自己想象中那样的轻松呀,MD,这哪里是一群新兵蛋子呀,他们完全是一群桀骜不驯的兵痞呀,每个人的脸上写着骄傲、不服气和鄙视的神色,不给自己颜面也算情理之中,可TMD不将他们驯服,自己如何在这里立足。

    满脑子的抱怨归抱怨,如果处理不好这些兵痞蛋子,估计自己就要跑路了,可怎样才能和这些兵痞处到一起,如何让他们听自己,与这些桀骜不驯的兵痞相处可不随便忽悠两句就能完事并取得效果的。

    沈言此事脑海中兴奋早已消失殆尽,自己兴冲冲的以为迈向成功的第一步,可眼前的路明显不平坦,兵部的那些老家伙明显给自己挖了一个极大的坑,沈言此时忽然意识到没有经验是一件多么可悲的事,自己无从军经验,没有训练的经验,加上自己的年纪,能不能在这里站稳脚跟,能不能赢得这些兵痞的真正信服,是一个极大的挑战和考验。

    这里的人都用桀骜、蔑视的眼神鄙视着自己,尤其是一些刺头或自认为有真本事的兵痞要为难自己,与其坐以待毙,不如主动出击,自己开门见山的挑明,光明正大的解决,想到这里,沈言一扫阴霾的心情,脸上露出一股自信的笑容。

    “诸位,既然大家对我心存排斥,那我再自我介绍一下,我叫沈言,刑部主事兼千总,负责你们的训练,以后我们就是一起生活战斗的兄弟,希望大家能够支持我、听我号令。”

    沈言挺拔的身姿站在台上,不动声色的再次自我介绍了一番,心想这下你们总得给我一些反应了,诚然,沈言的话确实让下面的兵痞们脸上流露一些明显的惊讶、不服、嫉妒和挑衅等复杂神色。

    “也许你们之中有人会这么想,我这个嘴上无毛办事不牢的家伙凭什么训练你们,瞧我这单薄的身躯,你们一拳头就能将我砸倒。”沈言突然觉得用拳头将这些兵痞们打趴下、打服气了,他们定然会认可自己、会听自己的,而自己也能在这站稳脚跟,不会受到别人的嘲讽,因而话锋一转,接着说道,“俗话说,是骡子是马,拉出来溜溜就知道底细了,现在我不将自己当成千总,如果你们当中有人认为自己的拳头比我硬的,对我训练你们的能力表示怀疑的,欢迎你们来挑战。”

    “我们是军人,眼前虽无战事,可身为军人比的还是杀敌的本领,你们不用担心打赢我后我会借机报复,如果你们当中谁能打败我,我定会向皇上举荐你们,或许你们不知道我还有一个内阁行走的职衔,这个虽不是什么官职,却可以随时见到皇上。”

    沈言的这番话一说完,台下的兵痞顿时掀起了滔天巨浪,靠,不就是有一个嘴上无毛的家伙嘛,瞧他那瘦弱的身板,打败他还不是不费吹灰之力,打败他就算不能获得举荐,起码也没啥坏影响,兵痞们相互的望了望,心中虽有跃跃欲试的冲动,却没有人出头,或许他们心中还存在一些担心。

    “你们不都是认为天老大、地老二,你们自个儿是老三吗,怎么,都TMD怂了,没人敢来试一试吗?”沈言用一副挑衅的眼神扫视了台下的兵痞一眼。

    自从跟夏元虚打了一架后,沈言感觉到打架原来还是蛮能体现男人味,因此除了健身就是找常武、章盛和无瑕、无垢等人过招,经过这几天的恶补,加上良好的消融盗圣和鬼婆强行灌溉自己的内劲,沈言自我感觉良好,虽谈不上武林高手,但远比眼前的这些兵痞厉害。

    沈言的一番挑衅之言,果然引起了兵痞们的反应,话音刚落,就有人跳出来挑战。

    “别瞧不起人,就你那瘦弱的身板,我担心你不够我一拳头。”

    “怎么称呼?”沈言细细的打量着挑战者,只见对方二十五六岁,生的是虎背熊腰,十分健壮,胳膊比自己的大腿还粗,颇有点后世的健美先生的感觉。

    “我,卫重安。”卫重安一脸的傲气看来沈言一眼,随后退后两步,双拳摆出一个攻击的姿势。

    “来吧。”沈言双手抱拳,朗声喊道。

    卫重安丝毫不客气,右拳一个虚幻的动作,欺身而上,沈言见状,左手握拳顺势砸向对方的左拳,卫重安丝毫不示弱,右拳霍霍生风的迎上沈言的右拳,动作干脆利落,丝毫不给沈言下一击的机会,随即两拳相碰发出一声闷响,两人都是选择硬碰硬的对抗,随即两人各退半步,沈言轻轻的甩了甩手,心中暗道对方实力果然不俗,不愧为兵痞中的刺头。

    沈言的心思,台下的兵痞并不知道,但他们却被沈言的表现给震住了,卫重安虽不是兵痞里最厉害的,但绝对能入前十,可以说是兵痞中的佼佼者,可眼前的卫重安使出全力的情况下竟然被沈言一记左拳击退,要知道正常情况下,右拳的力量远比左拳重,沈言以左拳迎接卫重安的右拳,在力量上就处于弱势,可结果却是斗了个旗鼓相当,由此可见卫重安不一定是沈言的对手。

    “再来。”沈言右手握拳猛的冲向卫重安。

    卫重安的右手感到一阵阵发麻,没想到这个身材瘦弱之人的力气丝毫不比自己小,轻轻的呼了一口浊气,沉下心来,左手偷偷的揉了揉有些发麻的右手。

    卫重安此时是有苦自己知,看到沈言换成更有力量的右拳,只能是骑虎难下、硬着头皮用有些发麻的右拳迎接,两人的拳头再次硬碰硬,发出一身沉闷的声响,卫重安顿时感觉右手似乎失去了知觉,身体不由得向后半登,沈言得势不饶人,右拳化抓,直抓卫重安咽喉,迫使对方扭头躲避防守,注意力转移,而右腿猛的一记直踢,狠狠的踢在卫重安的胸前,卫重安顿时感觉胸前传来一阵剧烈的疼痛,感觉到眼前闪过许多星星,身体的不由得往后一倒。

    卫重安满脸通红的愣着躺在地上,不知道该继续打下去,打,自己明显不是他的对手,低头认输,自己又拉不下这个脸。

    “你没事吧?”沈言潇洒的走到卫重安身前,伸出右手,轻轻的将卫重安拉起来。

    “属下狂妄,不知道天高地厚,竟然向千总挑战,请千总惩罚。”直到这一刻,卫重安才有一种如梦方醒的感觉,羞愧的低下高昂的头颅,真诚的向沈言行了一个军礼。

    “哈哈,我之前就说过了,你不服我,可以挑战我,你何来过错,我又为什么要惩罚你。”沈言几乎秒杀了实力强悍的卫重安,几乎震住了台下所有的兵痞,大家心中都在仔细的衡量自己有没有机会打赢轻松击败卫重安的沈言,顿时台下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唉,这个大块头不止一身蛮力,攻守随意转换,可惜,不懂武学招数,输给沈言这个异类一点不冤。”常武站在台上的后面,仔细的观看打斗的场面,不由得发出一声感慨,别人不清楚沈言的成长有多快,他们几个十分清楚,这几天自己和章盛以及身边女扮男装的两位都被沈言成长的速度震住了,不仅力道上有了大幅的提升,招式变化上有日臻完美,无论是自己还是章盛要与沈言单打独斗,如果不打起十二分的精神,还真不一定能稳赢。

    “还有谁想要挑战?”沈言的声音中略带着一丝淡淡的嚣张。(沈言已经被赶到兵营受到兵痞的挑战,你们还不为沈言叫好,给他头推荐票,等待何时。)

第三十七章 属于自己的战歌

    听到沈言嚣张的挑衅,几个兵痞相互看了看,都低下他们一向高昂的头,随即都转头将目光投向了队伍的最后一个人的脸上,沈言顺着目光扫过去,只见对方比卫重安还要小上个两三岁,论身材远不如卫重安,但比自己要壮实一些,他身上的那股气势隐隐有种高手的感觉。

    沈言没说话,只是面带微笑的望着对方,右手一个请的动作。

    那人的脸上明显有些犹豫,似乎在掂量自己的实力,最终好像受不了众人目光的压力和期待,或者说自己心中那股野心促使自己站了出来。

    “在下裴向东,前来挑战。”裴向东向沈言行了一礼,眼神有些倨傲和倔强,但语气明显比卫重安礼貌。

    “请。”沈言也不多言,对方一眼看上去比卫重安更难对付。

    裴向东手握一杆长枪缓缓的走到台上,沈言则是借用常武的单刀。

    十八般兵器中,沈言对单刀情有独钟,或许刀可砍、切、削、割、剁、刺,或许刀比较直接霸道,或许没有任何理由。

    望着沈言自信的姿态,台下的兵痞们不由得小声议论起来,沈言刚才以拳头硬碰硬轻松的击败卫重安,那他应该更擅长拳脚,可他现在却随意拿别人使用的单刀做兵器,难道他不知道兵器是自己的灵魂,需要熟悉方可以如臂使指,莫非他已练到了什么兵器都能达到这个境界?如果是这样,那裴向东也不一定能赢。

    望着沈言随意的挽了个刀花,仿佛一介宗师随意的摆出一个姿势,裴向东的信心似乎受到了某种压抑,自己虽比卫重安要强一些,但强的也不是一个境界,想到这里,裴向东脸色显得更加凝重,随即深吸一口气,也罢,自己尽力而为,也不算辜负台下兵痞们的一番心意、也算是对得住自己的心意。

    想到这里,裴向东不由得振作精神,一身低沉的喝叫,以一个漂亮的冲刺率先向沈言发起攻势,这一招不仅赢得台下兵痞的叫喊,也赢得了台上常武等人满堂喝彩,沈言见状,不敢轻视,收起怠慢之心,右手挽刀,身形斜转,用刀刃轻轻的磕住裴向东的枪尖,将对方这一招十分凌厉的攻势化为无形,兵痞们这边的喝彩声未停,又不禁为沈言的轻松化解而叫好。

    化解了裴向东的攻势,沈言欺身向前,右手单刀直劈对方肩膀,裴向东轻声叫喝,用枪架开沈言的刀锋,枪尖顺势斜刺下来,沈言化攻为守,架开对方的枪尖,有收到向前猛刺,裴向东闪身避开,枪尖自下而上猛挑沈言的小腹,沈言见状,后退一步,让开这一记狠招,裴向东借机又一记斜挑,枪锋直逼沈言的腰部,沈言见对方来时凶猛,如果再退让,对方必定会趁势逼人,既然不能后退,沈言索性选择向前,刀锋死死压住对方的枪尖,随即刀锋避开枪尖沿着枪杆快速的切向裴向东的胸腔。

    裴向东似乎没有想到沈言会选择不退反进,更是化被动为主动,杀招迭起,顿时感觉到有些猝不及防,不得不甩开沈言的刀锋向旁边避开。沈言见状是得势不饶人,步步紧逼,左手化抓,猛的抓向裴向东的枪杆,右手单刀彷如柳絮狂飞,刀刀直逼裴向东胸前要害,与裴向东展开近身战。

    裴向东是一步受挫,步步受困,手中枪尖根本无法发挥长兵器的优势,之前的攻势顿时化为乌有,自己也陷入防守状态。

    沈言得势不饶人,充分发挥刀的优势,或砍或切或削或刺,发挥近身战的有点,不让裴向东脱身,忽然看到裴向东眼神中一个短暂的出神,沈言抓住机会,利用对方长枪无法防守的漏洞,右手单刀斜砍裴向东的肩膀,同时左手化拳,狠狠的砸在裴向东的下巴。

    裴向东只顾着竖起长枪,用枪杆挡住沈言的刀锋,却没顾到沈言的左勾拳,但沈言左拳打在自己下巴的那一瞬间,裴向东感觉自己的下巴似乎要歪了,这也是沈言手下留情,否则再加几分力气,裴向东的下巴定然会被沈言打歪,然后借机用单刀劈了对方,让对方彻底的报废。

    摸着有些发痛的下巴,裴向东似乎一下子无法接受这个失败,或者说他骄傲的心无法承受失败的现实,不过随即见到沈言的嘴角挂着友善的笑容,裴向东放开心怀,坦然接受失败的心理,其实自己败的也不冤枉,毕竟自己比卫重安强不了多少,而卫重安几乎被沈言秒杀,自己呢,能坚持过上这么多险象环生的招数,也算对得起自己,对得住台下的兵痞们了,从对方手下留情上看,沈言明显并没有尽全力,而是有所保留,既然如此,自己输得就不远,如果自己还不知进退不知好歹,那也太不识抬举,也枉为军人了。

    “多谢千总手下留情,属下败的心服口服。”脑海中迅速的闪过些许念头,裴向东也就坦然的接受了失败的事实,诚恳的向沈言敬了一个礼。

    “哪里,哪里,你我相互切磋,不必在意输赢,以后大家都是生死兄弟,况且你的实力确实非比他人。”沈言走过来热情地握着裴向东的手,真诚的说道。

    见沈言没有丝毫骄傲的狂妄,反而十分的谦和,与那些自己见过的上司身上那股盛气凌人的姿态完全不同,裴向东,包括台下的兵痞们都有些感触,也有些感动,裴向东觉得自己没有理由不服气。

    就这样,沈言用自己的拳头证明了自己的实力,也征服了台下的兵痞,加上他的胜不骄和谦和的作风赢得了台下兵痞们的好感和尊敬,也算是为自己在他们心目中建立了威望和尊严,再也没有人像之前那样无视自己。

    “我今天很开心能认识你们这帮生死兄弟,今日我以兄弟之情待你们,也希望我今后可以将我的后背完全放心的交给你们。”等裴向东归队后,沈言的嘴角泛着自信的笑容,走到台子前沿,扫视了台下一群威武雄壮的兵痞,开心而真诚的笑了。

    “你们当兵不是为了家人填饱肚子,就是生活无路可走,我不管你们之前如何,也不管你们为何要选择当兵,但我知道你们是一群有能耐的真汉子,虽然你们不讨人喜爱,没关系,从这一刻起,只要你们真心听我训练,我必喜爱你们。”看着台下队列整齐的兵痞,沈言知道自己的这一步走对了。

    “你们都听好了,从今日起你们当兵是要拿饷银的,刮风下雨,袖手高坐,也少不得你一日三分,但你要记得,这银两都是官府从百姓身上纳来的,你在家种地辛苦,现在不用你劳动,白养你几年,不过望你们能上阵杀敌,你不肯杀敌,养你何用!”沈言说到这里,眼神突然变得犀利,脸色严肃的说道,“我希望你们从一刻起一定要威武雄壮,像虎、豹、熊、罴一样勇猛,如果你们不努力,你们自身就会遭到杀戮!”

    “也许你们之中有人觉得现在是太平盛世,哪有那么多的仗可以打,这一点我不想多说什么,凡当兵的不是为了想着打仗,而是加强训练,万一有用到我们的那一天,也不至于慌手慌脚的拿着兵器盲目的杀敌,说实话,我也不愿意见到我们手拿兵器上阵杀敌的那一天真的到来。”沈言说着,眼神也变得柔和,神情中有些期待。

    “我希望大家在一起相互切磋,相互交流,提高自己的实战能力,而我也会根据大家的训练情况和身体素质,有针对性的给大家提出建议,并实施一套行之有效的训练方案。”沈言神情高昂的说道,仿佛是为了宣泄心中一直隐藏的野心,又似乎真的和他们打成了一片。

    “由于今天我们初次相识,我也不想多说什么废话,也不谈那些不切实际的训练,现在我想跟大家聊天吃饭前,教大家一首属于我们自己的战歌,大家有没有信心学会?”沈言用期望的眼神望着大家。

    “既然千总发话了,那我们就学呗。”台下一片笑声。

    万人一心兮泰山可撼,

    惟忠与义兮气冲斗牛!

    主将亲我兮胜如父母,

    干犯军法兮身不自由。

    号令明兮赏罚信,

    赴水火兮敢停留。

    上报皇帝兮下救黎民,

    杀尽敌倭兮觅个封侯!

    沈言朗声的念叨,随后让大家跟着自己念,直到大家都会念了,沈言才微笑着让大家稍事休息,准备午饭,然后和大家一起吃饭,不搞特权,也不搞特殊,同时让他们为自己准备一个大通铺。

    “沈主事,属下不太明白,你为何要费尽心思要留下和他们同吃同住?”台下兵痞们三五成群的离开后,章盛心中有些疑惑,走到沈言身前,低声问道。

    “我虽然没有带兵的经营,但我知道立威后需要与他们打成一片,需要和他们交心,否则只能用强权迫使他们为自己效命,而非真心为自己效命。”沈言笑着解释道。

    其实,沈言心中十分清楚这样一个道理:救一个人,要先救他的思维,教一个人,要教他改变心态,帮一个人,要帮他养成想好的习惯,助一个人,要助他自己做完事情,授人以鱼只会让人养成索取习惯,授人以渔可以让人独立创造,改变思维和心态才可以令人蜕变。

    而改变这些兵痞的心态就是为了让他们真正为自己效命。

第三十八章 沈言,你好大的胆

    “怎么,你们平时的伙食就是这个?”望着卫重安端上来差不多喂猪的伙食,沈言的好心情顿时变得十分压抑、气愤。

    “千总,我们这些人都是被放弃的人,或者说我们不懂得阿谀奉承而让兵营的人觉得我们是兵痞、刺头,因而他们就将我们一股脑的全都打发到这里,每天让我们吃这些连猪都不愿吃的伙食,更别提我们的军饷和装备了。”卫重安被沈言狠揍一顿后,彻底的对沈言心服口服,心中也没啥顾忌,将这段时间受到的委屈一股脑的抛了出来。

    “什么?他们也不给你发军饷?”沈言的眉头轻轻皱在一起,眼神中浮现一些阴霾。

    “被打发到这里的头两个月还按时发放,第三个月开始军饷就不见了影踪,我们去上面要,他们就说户部没给他们,这不是扯淡吗,如果不是考虑到闹事会牵累家人,我们这些人早TMD将那些乌龟王八蛋的龟儿子捏个粉碎。”卫重安一说到这个就来气,脏话连篇的说道。

    “重安,交给你一个任务,你按照我的这份伙食给我打包一份,等吃完这顿粗糙的食物后,我为大家讨一个说法去。”沈言虽然不是很清楚是谁扣了这些人的军饷,却知道,如果自己能成功解决这事,他们必定会对自己感恩戴德。

    “兄弟们,我并不知道你们过的是如此清苦,不过没有关系,从这一刻起,你们就是我沈言的兵,我不会再让你们吃这些连猪都不吃的粗糙食物,不过,在我没走之前,这顿食物我们还得吃,毕竟吃饱了才有力气。”沈言随即站了起来,眼睛中泛起一些水雾,红着眼对身边的士兵说道,随即拿起一个粗糙的还带着麦壳的荞麦馒头,大声的喊道,“兄弟们,来,我们啃美味的猪蹄。”

    沈言嘴上虽说的很轻松,可荞麦馒头进入喉咙的那一刻,明显感觉到嗓子被荞麦壳生生的划过,这种感觉真的不好受,但为了能拉拢这些士兵的心,自己不得不装出一副风轻云淡的神态,谈笑间吞下去。

    “我们啃猪蹄咯。”士兵一时之间没有领悟沈言的话语,随即见沈言吃的津津有味,都恍然大悟,随即大家齐声喊道。

    “这一刻,我才真正的走进这群士兵的内心。”沈言狼吞虎咽的吞着馒头,然后大口的喝着冰冷的凉水,仿佛自己咀嚼的是山珍海味,是绝世佳肴。

    “主事,你真的要为他们讨个说法?”一顿饭大家吃的热火朝天,痛并快乐着,等大家都吃完后,沈言让裴向东暂时负责大家的训练,然后带着打包好的食物,带着常武等人离开了军营,常武回头望了一眼辕门,随即走到沈言的侧身后,轻声问道。

    “是的,我好不容易收拢了这些人的心,破解了兵部给我设下的圈套,我又怎么不为他们讨个说法,为他们要来军饷。”沈言知道此事的难度不小,可自己的话既然放了出来就必须要去面对,哪怕前面是一片刀山火海。

    尽管此事的难度不小,可沈言并没有想着要去兵部要,去户部闹,那里的官员根本不会买自己的账,他们不落井下石算是给自己面子了,还指望他们帮自己,既然兵部户部去不了,自己还有一个最大的依仗,自己有内阁行走的职衔,随时都可以入宫见皇上,并将打包的食物给皇上看,虽不至于闹出什么大风暴,起码也会掀起一些小风浪,顺带着讨要一些好处,军饷啥的还不是手到擒来。

    问题是,自己怎么让皇上心甘情愿的帮自己,或者能给皇上一个怎样的名头,或者是能给皇上带来怎样的好处?而这个才是这个问题的关键和根本。

    “主事,莫怪属下多嘴,克扣军饷明显是军方联手兵部和户部所为,主事若贸然介入说不定会被对方反制,为了这群兵痞而搭上主事的前程,似乎不划算。”章盛的眼神中浮现一丝担忧,轻声的劝说道。

    “我知道,多谢关心。”望着章盛关心的脸孔,沈言的眼中浮现一丝感激,自己虽与他们俩相处的时间不长,而且他们是带着使命在自己身边,不过他能在此事上真心为自己考虑,就值得感激,“放心吧,此事我心中有数,我不会直接去找兵部或户部,不会给自己难堪。”

    “这不是沈主事嘛,咱家还没恭喜沈主事呢。”许三原远远的看见沈言的身影出现在皇宫时,连忙迎上两步,轻声说道。

    “许公公,我又没啥喜事。”沈言一头雾水的问道。

    “哈哈,沈主事轮调兵部,并挂临时千总一职,这不是喜事又是啥,朝堂那么多官员,可身兼文武两职的屈指可数。”许三原笑呵呵的解释道。

    “这个也算喜事?”沈言的嘴角轻轻一撇,笑容满面的说道。

    “沈主事手中提的是何物?”许三原眼睛不经意的望了沈言手中的打包的午饭,面露疑惑的问道。

    “这个是我的午饭。”沈言将手中打包的午饭向前一提,淡然的说道,“我想见皇上,不知皇上现在是否有空?”

    “皇上有空,不过咱家小声的提醒沈主事一句,皇上此刻的心情不是很好,见圣时还要小心点。”许三原的嘴角露出善意的笑容,“沈主事到现在还没吃午饭。”

    “多谢许公公提醒,今日来的匆忙,下次若公公得空,我一定请公公喝两杯。”沈言的眼神中浮现一丝感激,见圣时皇上的心情很重要,而谁清楚皇上的心情好坏,唯有许三原,可许三原并不会将皇上的心情好坏告诉每一个见圣的官员,今天能告诉自己,是因为对方想买自己一个好,这是一个天大的人情,“我早就吃过了,只是觉得手中食物有些特别,故而想请皇上一同品尝。”

    “满朝官员没有一个像沈主事这般拥有七窍玲珑心,怪不得皇上如此喜爱沈主事。”许三原的嘴角浮现一丝笑意,轻轻的颔首道。

    “臣沈言参见皇上,吾皇万岁。”沈言小心的走到皇上近前,跪在地上,朗声的说道。

    “朕听闻你去了京郊训练新兵,怎么跑到朕这里来偷懒呀。”夏天启见到沈言的沈言,原本不好的心情似乎有些舒缓,丢下手中的奏折,皱着眉头说道。

    “皇上,臣哪敢偷懒呀,这不是臣刚到京郊兵营,中午的时候吃到一些从未吃过的食物,觉得新奇,所以特意抽空带着一些给皇上尝尝鲜。”沈言说完,连忙将手中打包的馒头举过头顶。

    “难道你有这片忠心和孝心,起来说话吧。”夏天启紧皱的眉头轻轻的舒展了一下,眼神中闪过一丝赞赏的神色。

    “沈言,你好大胆,竟然刚糊弄朕,难道你觉得朕因为喜爱你就不会责罚你吗?”夏天启从沈言手中接过馒头,打开一开,原本稍稍舒展的眉头皱的更紧了,眼神中闪现一丝犀利,冷冷的盯着沈言,仿似沈言不给一个解释就法办了对方。

    “皇上息怒,臣不是有意想要欺骗皇上,而是臣觉得这个荞麦馒头确实新奇,所以才会拿来进献给皇上。”沈言里面跪下,嘴里轻声的喊着冤枉。

    “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夏天启印象中的沈言不会无故拿自己开涮,这其中必定有什么自己不知道的隐情,自己内心中似乎也是想为沈言开脱一二。

    “皇上,这个其实是臣训练新兵的午饭。”沈言抬起头,眼中饱含泪水的望着皇上,言辞恳切的说道,“皇上,臣满怀激情的前往京郊训练新兵,可迎接臣的哪里是什么新兵,他们是一群被军队视为刺头的兵痞。”

    “哦,这么说你是来向诉苦或者是抱怨的咯。”夏天启的眼神中蕴含一丝冷意的望着沈言,似乎还夹杂着一丝失望。

    “皇上,臣哪敢向皇上抱怨呀。”夏天启眼神变化没有逃过沈言的细心观察,“臣虽然面对一群刺头,但臣心中无惧,可臣知道自己没有领兵经验,也没有训练新兵的经营,故而决定采取最粗鄙的方法获得士兵的认可。”

    “粗鄙的方法?”夏天启的眼神中闪现一丝好奇,注意力成功的被沈言带着走。

    “就是用拳头去征服他们。”沈言自信满满的说道。

    “拳头,就靠你这单薄的身板?”夏天启的眼神中明显闪现一丝狐疑。

    “皇上,不要瞧不起臣好不好,好歹臣也是练过几天的,不信,你可以叫人来试验一下臣的拳头到底硬不硬呀?”沈言仿似感到无比的委屈,苦着一张脸。

    “朕才没有这个闲工夫。”夏天启的眼神中浮现一丝不耐烦。

    “皇上,臣用自己的拳头获得他们的认可,中午时候与他们一起吃的就是这个,并且他们已经好几个月都没领到军饷了。”沈言知道这个是自己唯一能帮裴向东他们提高伙食、要到军饷的机会,一旦皇上失去耐心,自己就白来这一趟了。

    “皇上,臣认为他们都是一群赤胆忠心的军人,可他们天天吃这些,又领不到军饷,这是逼使他们要与皇上离心离德呀。”沈言借势危言耸听的说道。

    “沈言,你好大的胆。”夏天启猛的一拍案桌,满脸怒气的说道。

第三十九章 敢亮剑的大夏皇家军

    “皇上,不是臣胆大,而是臣说了大实话。”沈言丝毫不畏惧发怒的皇上,眼神诚恳的说道。

    “朕给你一个辩白的机会。”见沈言的眼神中没有丝毫胆怯、大无畏的眼神,夏天启强行克制自己的怒火,仿佛也是为了给自己一个台阶。

    “皇上,五百名士兵对大夏而言算不得什么,他们就是一群弱小的蚂蚁,可千里之堤,毁于蚁穴,他们不是没有能力,只是不善于蝇营狗苟、趋炎附势而受到上峰的唾弃,这伤的不是五百名士兵的心,伤的是大夏的军心。”沈言无畏的望着皇上,言辞恳切的说,“皇上,这绝对不是极个别现象。”

    “皇上,试问一个没有军心的大夏,如何保证边关的安全,如何保证百姓的安居,如何保证大夏的基业。”沈言知道到了此刻,自己绝对不能含糊的说一大堆的理由,这没有用,必须要给皇上一记重锤,哪怕遭到皇上责罚也无法,进,则可以获得五百刺头兵痞的心,退,可以摆脱皇上让自己当孤臣的使命。

    “朕就知道你见朕必定没好事。”夏天启深叹了口气,军队的腐败又岂会不知,只是自己根本没有足够的精力去抓,这其中不是动一两个人就能摆平的是,迫于现实的需求,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先将朝堂的局打破,迫使门阀的实力浮出水面,

    “皇上,瞧你说的,弄的臣好像就是一个瘟神似得,臣有这么不讨人喜爱吗,臣觉得自己长的还是蛮帅气的呀。”沈言轻轻的摸了摸自己的脸,好一副自我陶醉的神态。

    “皇上,给臣三个月,不,一个月足矣,臣定然会给皇上打造一支逢战敢亮剑,战必胜的大夏皇家军。”沈言随即一本正经的说道。

    “沈言,你这语气不小呀,还战必胜的大夏皇家军呢?”夏天启一脸的不屑,如果不是心中有些喜爱对方,早就喊人将他逐出皇宫了,“等等,你说的是什么?大夏皇家军?”

    “是,大夏皇家军。”沈言肯定的点点头,“皇上,臣练兵用于啥?当然是出则战与外敌,内则剿灭白莲教匪,退则可为皇上看家护院。”

    “沈言,你自己都说不懂练兵,却为何大放厥词的说要为朕打造大夏皇家军。”夏天启的眼中面向带着一丝期待,一丝怀疑,一丝英明。

    “皇上,臣确实没有经验,但这不是问题,臣要的是他们能与臣一条心,臣指东,他们向东,臣指西,他们向西。”沈言自信满满的说道,忽然想到这一切都是皇上给的,自己的风头绝对不能超过皇上,“臣则是皇上中的长鞭,只要皇上握住,甩哪,臣就打哪。”

    “皇上,臣要获得他们的认可和拥戴就必须解决一件事,提高他们的伙食标准,让他们领到该领的军饷。”见夏天启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变化,沈言接着说道。

    “你说的轻松,你可知道追回军饷,朕要追究多少人的罪责,朕都不敢轻易这么说,轻易去做。”夏天启的眼神中浮现一丝无奈,一丝怨恨和一丝失望。

    “皇上,臣想向皇上讨个差事。”沈言的眼珠轻轻的转了转,“臣想让望江楼承包这五百士兵的伙食,至于费用,皇上如果可怜臣,就从国库里掏一些赏给臣。。”

    “至于他们的军饷,臣认为不必经过兵部和户部,直接通过宫内采买的途径给望江楼,然后再由望江楼转给他们。”

    “就知道你小子没安什么好心,你是望江楼的人,这么做望江楼定然获益,可朕能获得什么?”夏天启此刻仿佛变成了一个市侩的商人,不见利益不松口。

    “皇上,你怎么可以这样。”沈言仿佛是一个被夏天启抛弃的妃子,满脸的哀怨,又似乎不必皇上好多少的市侩商人,“皇上,臣可以退一步,这一个月的费用和军饷由臣自行解决,但一个月后,皇上必须给臣双倍的报酬。”

    “皇上请给臣一个月的时间,一个月后,臣要带领这五百士兵与金陵的精锐来一场硬碰硬的对抗,如果臣侥幸获得了胜利,臣希望皇上能答应臣的要求。”

    “沈言,朕觉得你从商应该比现在更有成就。”夏天启原本愤怒的心情顿时好了许多,眼神中浮现一丝真诚的笑容。

    “皇上,臣被皇上提拔前就是望江楼的顾问呀。”沈言的脸上写着志得意满的神情。

    “沈言,你先看看这份奏折,然后说说你的看法。”心情大好的夏天启随手从案桌上拿起一份奏折丢给沈言。

    沈言小心的接过奏折,快速的浏览了一遍,发现奏折是蒙北郡郡守夜照辉的递呈的,内容是大夏最大的敌人北胡派出使团前来金陵,一是为改善两国关系,二是商议边关设立榷场,加大两国边关贸易,三是和亲,北胡王子想要迎娶大夏的公主,四是北胡国师准备文会大夏的士子精英,五是很大夏最精锐的一支队伍来一场正面的对抗。

    “哇,这北胡的口气不小呀,小小国师竟然如此狂妄。”沈言颇为感慨的说道。

    “北胡虽狂妄,可他们的实力却不容小觑,朕当年征集天下壮民在塞北扫草原与北胡一战,尽管朕取得了伟大的胜利,保证了北胡多年不敢犯边,可当年一战朕也是惨胜,天下壮民能或者回来的十不足四呀,也正如如此大的损失,朕无法继续挥军北上,一劳永逸的解决北胡。”夏天启的眼神中浮现一丝回忆,带着一丝淡淡的悲伤。

    “皇上,如果没有当年的那一战,大夏边关又岂能安稳,尽管这一战大夏的损失极为惨重,但相对边关的安稳,这一战值得。”望着神色略显悲伤的夏天启,沈言忽然觉得皇上活的很累。

    “北胡经过那一战后的休养生息,如今的实力逐渐恢复,但不知道我大夏的实力是否也恢复到当年的状态,此番北胡国师美其名曰商议榷场也好,和亲也罢,都是为了打探我大夏的虚实。”沈言的眼神中闪现一丝智慧的光芒,“既然北胡国师想要打探我大夏虚实,臣觉得就与他们来一场两国盛会,臣相信以我大夏三百多年的积累,还会怕小小北胡的国师不成。”

    “沈言,你知道朕为何会欣赏你吗?”夏天启似乎根本就不给机会让沈言回答这个问题,似乎是自问自答,“你的很多言论十分老练,也大多符合朕的心意,那你说说如何处理北胡国师一行?”

    “皇上,臣觉得吧,太过隆重则显得太给北胡面子,他们的面子不值得皇上大张旗鼓的弄的全天下都知道,仿似我大夏怕了他们似得,但不声不响吧,又会让他们觉得我大夏没有礼貌,既然如此,皇上不如让礼部拿个方案,但皇上一直都留中不发,等北胡一行快到金陵时,皇上随意的让礼部派出官员以接待藩国之礼便可。”沈言想了想,觉得一个拖字最符合皇上的心意,果不然去,皇上听了轻轻的颔首,脸上也露出了一丝会意的笑容。

    “至于榷场一事,到时派秋大人出面交涉,只要把握住这个原则便可,一定严格控制铁器和盐的外流,至于繁荣榷场,臣觉得这是一个互惠互利的事,如何运作,皇上一定比臣清楚。”

    “至于和亲,荒唐,我大夏乃泱泱大国,况且我大夏的实力远比北胡强,又岂会有公主外嫁之理,臣觉得北胡真想要和亲,可以,让他们将北胡最美丽的公主嫁给我大夏的皇子。”

    “至于文会和武斗,那就满足北胡国师的愿望,我大夏士子最擅长的便是文会,难道还怕他们塞外番子不成,武斗,虽然北胡一向好斗,但我大夏的军队也不差,不是吗。”

    “皇上,北胡一行的时间是一个月后,那时候臣率领大夏皇家军与金陵精锐比试的结果也出来了,如果臣率领的大夏皇家军侥幸获胜,臣想请命与北胡武士会上一会。”沈言一口气说完自己的看法,最后眼中充满期待的主动请缨,都说北胡骑射厉害,也不知道是真的假的,如果自己真的幸运的与北胡一战,且侥幸获胜的话,不仅大夏皇家军会名扬天下,自己也因此在皇上心中的地位更牢固,在朝堂的地位也会水涨船高,那些朝臣们想动自己,真的需要掂量掂量,想到这里,沈言真心期待那一天早日到来。

    “沈言,你确信?”夏天启从未见过一个年轻人能在自己面前如此放得开,表现的如此自信,自己差点真的信了。

    “皇上,俗话说,有信心未必会赢,但没信心一定会输,臣虽不敢拍着胸脯说做的非常完美,只要皇上给臣一个月的时间,给臣想要的军饷,臣就敢下军令状。”沈言挺起胸膛,眼神中浮现一丝傲然。

    “朕信你。”不知为何,夏天启从沈言的身上似乎看到了自己年轻时候的样子,敢想敢做,“许三原,从国库中提出白银五千两交给沈言,作为大夏皇家军的军饷,同时,朕将亲笔书写大夏皇家军作为他们的旗帜。”

    “奴才遵旨。”许三原的眼神中浮现了大大的惊讶,三十多年了,从未一个臣子能让皇上从国库中提出银子,就连皇子都不成,别看皇上只提了五千两白银,可这几乎占了国库的十分之一,这仅仅是让许三原惊讶的一个地方,另一个地方则是皇上要亲笔书写大夏皇家军,自皇上登基以来,从未给军方的人题过字,即便是当年与北胡那一场决战也未曾有,这个沈言在皇上心目的地方到底有多高?

第四十章 肥水不流外人田

    “沈大哥,你不是去京郊训练新兵了吗?”当沈言的身影出现在望江楼柜台前,程可儿的脸上明显露出了一丝诧异和甜蜜。

    “在军营里吃过午饭后回来见了皇上一面,这不刚从皇宫里出来,本来想着直接回军营,可心中想到望江楼还有我家可儿,所以转个弯来咯。”沈言的脸上露出一丝温柔的笑容,双眸饱含温情的望着正在忙碌的程可儿。

    “沈大哥,谁是你家可儿?”听到沈言称自己是他家可儿时,程可儿的眼中浮现一丝甜蜜的笑容,娇羞的说着反话。

    “呵呵。”见到程可儿娇羞的模样,沈言望的似乎有些傻了。

    “沈大哥,你……”见沈言出身的望着自己,程可儿内心是甜蜜的。

    “可儿,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沈言连忙摸着程可儿的小手,程可儿略有些害羞,想要抽回,但不想太用力,就轻轻的抽了两下,沈言也不想放开,“我跟皇上讨要了一个好差事,你猜猜,猜中了,沈大哥有奖。”

    “可儿哪里能猜到。”程可儿的脸上泛着绯红,见沈言的眼神中满是期待,“皇上给沈大哥加官了?”

    “不对。”沈言轻轻的摩挲着程可儿娇嫩的小手,“我今天去京郊兵营,发现他们的伙食极差,又好几个月没有领到军饷了,所以便进宫见皇上,将士兵的遭遇告诉了皇上,然后皇上同意我负责训练的五百名士兵的伙食将交给望江楼,每餐保证一荤一素一汤。”

    “哇,那我们望江楼岂不是发达了。”一向稳重的七叔停止敲打算盘,眼神中冒出许多小星星,喜笑颜开的说道。

    “啊,七叔也在呀。”沈言仿佛才见到七叔,眼神中略微闪过一丝尴尬,轻轻的放开程可儿的小手,摸了摸自己的后脑袋。

    “沈言,我可一直都在东家旁边。”七叔的意思说沈言眼中只有程可儿没有旁人,不由得打趣道。

    “呵呵。”沈言有些尴尬的笑道。

    “沈大哥,你说的是真的吗?”程可儿的脑袋里快速闪过这笔生意做下来要赚多少,满脸激动的问道。

    “我又岂会骗你。”沈言的眼神中闪现一丝笑容,“不过,第一个月需要望江楼先垫付相关费用。”

    “为何?”七叔十分诧异的问道。

    “因为我跟皇上打了个赌。”沈言的神情中浮现一丝无奈,随即将自己与皇上的对话大致说了一遍。

    “啊,那这个风险很大呀。”七叔似乎有些怪罪沈言的意味。

    “放心吧,七叔,我做事有分寸,况且,一个月后,皇上会支付两倍的报酬,这件生意只赚不赔。”沈言自信满满的说道。

    “七叔,我相信沈大哥不会害我的。”程可儿一旁帮腔的说道。

    “我不是怀疑沈言,只是这件事的风险很大。”七叔轻轻的摇了摇头,东家一向精明能干,可惜跌入爱河后,眼中似乎只有沈言,见到沈言时,一副娇羞的小女儿心态,没见到时,又有些魂不守舍,七叔不是怪罪程可儿,而是有些担心沈言走的太远,程可儿跟不上。

    “七叔,我知道你担心的是什么,一个月的时间想将一支实力并不怎么强大的士兵打造成实力强悍,能打败金陵精锐确实有些痴人做梦,但七叔不知道其中有一层另外的缘由,我目前不太好公布,但请七叔相信我,我沈言好歹还挂着望江楼顾问的头衔,虽然没为望江楼做啥有意义的事,但绝对不会拿望江楼的声誉做不好的事,更不会损害望江楼一丝一毫的利益。”沈言知道七叔担心自己一个月后会败给金陵精锐,可七叔并不知道自己麾下的那五百名士兵并非啥也不懂的新兵,他们有着丰富的经验,只是被军方和兵部的人抛弃了。

    沈言有理由相信只要重新竖起他们的信心和信念,他们的状态很快就会恢复到巅峰状态,加上自己脑袋中后世的一些军事理念,一个月的时间虽不能将他们打造成一支战无不胜的雄狮,但绝对会亮瞎全金陵各方势力的钛合金眼睛。

    “可儿,你为何如此的信任我?”沈言拉着程可儿离开柜台,走到望江楼的后院,坐在过道的长廊上,沈言轻轻的搂着程可儿轻盈纤柔的身子,眼神中浮现一丝迷离,一丝温柔。

    “可儿相信沈大哥不管出自什么目的,都不会做有损望江楼的事,不会伤害可儿。”程可儿轻轻的靠在沈言并不宽厚的肩膀上,一脸的幸福。

    “沈大哥什么时候回军营?”程可儿一百个不想破坏此刻幸福的氛围,自己多想一直这么依偎在沈言的肩膀上,做个幸福的小女人,可身为女人,一定要将心爱的男人放在第一位,沈言身兼两职,必定十分忙碌,不能因为自己的贪欲而坏了沈言做大事的雄心,更不能让沈言陷入温柔乡。

    “傍晚时候吧,等林叔做好了五百人的饭菜,我随他们一道走。”沈言轻轻的摩挲着程可儿乌黑秀丽的长发,“可儿,我觉得让林叔等人做好再送去不太妥当,即将进入秋末了,天气也渐渐转凉了,做好的饭菜送到军营也都凉了,况且林叔要照顾望江楼的生意,也不能让林叔太累了,不如让林叔派个信得过的人直接待在军营里生火做饭,士兵们只要有肉吃,也不会太过讲究味道是否是纯正的望江楼风味。”

    “嗯,这个听你的。”程可儿轻轻的嗯了一声,“沈大哥为何一定要在皇上面前让望江楼承包这五百名士兵的伙食?”

    “真话还是假话?”沈言的脸上突然浮现了一丝俏皮。

    “啊?”程可儿一时没有反应过来,“真话。”

    “你是我的可儿,有什么好事,我当然会在第一时间想到你,正所谓肥水不流外人田嘛。”沈言轻轻的说道。

    “那假话呢?”程可儿的眼神中浮现一丝期待。

    “假话,那当然是,我是望江楼的顾问,有好事,我又怎么会忘记望江楼呢。”沈言笑嘻嘻的说道。

    “沈大哥就知道耍我。”程可儿知道沈言所谓的真话假话都是一样的,只是说法不一样,能找到沈言这样一个时刻想到自己的男人真是一种幸福。

    “千总回来了。”浓情蜜意的时间过的总是飞快,沈言等林叔做好了饭菜,并带着林叔的徒弟,常武章盛以及死活都要跟着自己的无瑕无垢押着几车的材料,风风火火的向京郊军营赶去,当沈言的身影出现在军营时,军营里发出了响亮的欢呼声,许多人虽然没说什么,但他们内心中多少还是觉得沈言一旦离开就不会回来。

    “兄弟们,我胡汉三,哦不,我沈言又回来了。”沈言望着喧闹不已的军营,想要活跃下气氛,不由得说出了后世一句非常经典的台词,可话音刚落,发现不对劲,连忙改口说道。

    “兄弟们,我身后几车子都是来自望江楼的食物,身后的这位是望江楼的大厨,今天起,我们的伙食将有望江楼承包,我们再也不用去啃那硬邦邦的连猪都不吃的荞麦馒头了,今天起,我们大块吃肉,大口喝酒,哦不,军人操练时不可喝酒,等大家放假时,我请大家去望江楼喝酒。”沈言爽朗的笑道。

    “多谢千总。”望见一车车的食物,五百名兵痞都露出了开心的笑容,仿似童真般的笑容,有多久没闻到这么香的食物了,有多久没吃肉了。

    他们之中,有的人怀疑沈言一去不返,有的人虽有信心沈言还会回来,但不会这么快,也不会提升他们的伙食,可结果却是出乎所有人的预料,迎接他们的是一个皆大欢喜的结果。

    “你们都是我沈言的兄弟,为你争取这点福利算不得什么。”看到五百兵痞真心的喜悦,沈言也为他们感到开心。

    “看来沈主事这一招是走对了,这些兵痞此刻才真正的接受了沈主事。”见到五百兵痞真心的喜悦,常武、章盛对望了一眼,之前担心沈言无功而返,现在看来沈言立足已不成问题,威已立,恩虽不大,却已在这群兵痞们心中种下了苗子,只等发芽。

    “兄弟们,开吃咯。”沈言指挥大家将几车的伙食运到营帐,一一摆好,随即面露喜色,朗声喊道。

    “沈兄弟在吗?”就这大家准备痛快的大吃一顿时,耳旁传来一阵爽朗豪迈、中气十足的声音。

    “我当是谁,原来是高老大。”沈言顺着声音凝望,只见高庸带着几名皇宫侍卫押着几车箱子缓缓而来。

    “沈兄弟自履职以来,屡建奇功,我一直想找机会当面恭喜一番却未得空,今日奉命办事正好见到沈兄弟,就恭喜沈兄弟了。”高庸走到沈言身前,轻轻的拍了拍沈言的肩膀,不知为何,从开始利用沈言做人形武器到现在的器重心态,不知道是沈言的人格魅力影响到了高庸,还是皇上对沈言的额外器重让高庸生出了一番亲近之心。

    “多谢高老大。”沈言笑容可掬的说道,随即眼神中浮现一丝疑惑的神色望了望高庸身后的皇宫侍卫和几车箱子。

    “我奉旨给沈千总押送军饷而来。”高庸明天沈言眼中的疑惑,眼神扫了四周一眼,朗声说道。

    “臣多谢皇上圣恩。”沈言知道皇上从国库中拿出了五千两白银,却不知道让高庸今日就送到,看来皇上对自己的期望很大,或者说对自己训练这五百兵痞的期望很大,自己顿时感到压力山大。

第四十一章 操练项目

    “沈兄弟,不止这个,皇上还让我送来了几车好酒。”高庸指着最后几辆车,眼神中闪现一丝兴奋,自己当差这么多年,从未见过皇上赏过如此多的好酒,不过想到皇上要转达的话语,心情也就平复了许多。

    “诸位,皇上知道大家受了很大的委屈,可皇上一直找不到合适的机会,今日下午听到沈千总提到诸位这段时间收到的委屈,皇上深表遗憾,不过也借着今日机会,皇上赏下好酒让大家今晚畅饮一番,皇上还表示,今后诸位不管遇到任何委屈都可以向沈千总阐述,沈千总定会帮你们解决。”

    “多谢皇上。”五百兵痞们面面相觑,不知道如何是好,真没想到沈言不仅帮大伙儿提高了伙食标准,也要到了拖欠的军饷,更让他们惊讶的是,沈言真的将他们这段时间受到的委屈上达天听,这个沈言看起来文文弱弱,身躯也不怎么强壮,可他的拳头的力量比卫重安还厉害,兵器比裴向东还牛,这些已然让大伙儿从心里接受了他。

    大家被别人打发到这个地方不闻不问,任由大家自生自灭,大家心中一直都不好受,除了无法接受被抛弃的命运外,来到这里,从未见到有任何一支部队,哪怕是一群新兵在这个军营中驻扎过,仿似这里俨然成为了被遗忘的角落,大伙儿为此抗争过,可结果被打压的更厉害,甚至有的家人受到了威胁,为此有的人自暴自弃,有的人变得更加的愤世嫉俗,有的人想通过暴力来发泄大家心中的不满。

    而今天沈言的出现,沈言真心的为大伙儿着想的事让每个人都心生好感,觉得他是真正问大家好,从心底接受了沈言的存在。

    “兄弟们,皇上并没有遗忘你们,遗忘你们的只是一群寄生虫,我们根本就不应该为了他们而感到自暴自弃,更不应该为了他们而放弃自己的理想,我们是骄傲的大夏士兵,是逢战敢亮剑,亮剑必胜的大夏皇家军。”望着大家感触颇深的面孔,沈言跳到桌子上,深情并茂的将大夏皇家军称号的由来陈述给五百兵痞,让他们放宽心。

    “兄弟们,今晚我们不醉不归。”沈言在述说大夏皇家军由来的过程中,示意常武章盛带人将皇上赐的好酒倒出来,分给大家,等大家每人一碗酒时,沈言高举酒碗,朗声吼道。

    “不醉不归。”大营了响声震天。

    望着大伙儿激情高昂的状态,沈言知道此刻自己真正的收获了五百兵痞的心,他们已然将自己当成了自己人,沈言心中颇为感慨。

    “沈兄弟,你果然厉害。”高庸举着酒碗轻轻的碰了沈言手中的酒碗,轻声的说道。

    “高老大何出此言。”沈言有些疑惑的问道。

    “沈兄弟文能治国,武能安邦,这还不叫厉害,那叫什么。”高庸笑嘻嘻的说道,“喝完这碗酒,我就要回去复命了,走之前,我想对你说声对不起。”

    “高老大,如果你这么说,没将我沈言当兄弟。”沈言轻轻的捶了高庸一下,随后用酒碗碰了对方的酒碗一下,“过去的事早就过去了,再说如果没有你,我也早就挂了,更不可能走到今天这一步,我都没对你说声谢谢,因为我将你当成了兄弟,是兄弟,就没有必要说谢谢和对不起。”

    “沈兄弟,就冲你这句话,你这个兄弟,我高庸认了。”高庸也是行走江湖之人,虽然这些年来为了自己的位置而变得有些虚伪、尔虞我诈,但听到沈言如此豪爽的话音,心中被压抑的那份豪气也似乎被解封。

    “有空多到望江楼走走,我跟可儿说过了,去了不收你酒钱。”沈言笑嘻嘻的说道,高庸去望江楼,一个可以带去人气和收入,二则万一望江楼遇到了什么不平事,有高庸这样的大内侍卫坐镇,可儿不会受到伤害的。

    沈言本来是想将无瑕无垢两姐妹留在望江楼保护可儿,可无瑕无垢两姐妹死脑筋的认为自己到哪,她们俩就要跟到哪,最后自己迫于无奈,也觉得身边有美色欣赏是一个不错的选择,所以就带着她们俩女扮男装来到军营。

    “哟,你啥时和望江楼的东家好上了?”高庸眯着眼有些羡慕,眼神中也闪过一丝八卦,“那秋大人家的千金怎么办?”

    “我不知道,或许是缘分未到。”沈言有些低沉,随即爽朗一笑,“管他呢,今朝有酒今朝醉,想那些不着边际的没用。”

    “有理。”高庸爽快的喝完酒,“走了。”

    “不送。”沈言跟着喝完碗里的酒,轻轻的舒展了一下有些发闷的眉头,“兄弟们,今晚放开了喝,谁TMD没喝倒,谁就TMD熊蛋。”

    “喝,谁怕谁呀。”大伙儿的声音此起彼伏。

    翌日,沈言睁开微微发酸的眼眸,昨晚大家趁着酒醒,或者说大家借着喝酒的机会狠狠的发泄了这段时日受到的委屈和压抑,最后没有一个没喝醉的。

    “兄弟们,今日起我们将正式进入操练,不过在这之前,我想先跟大家说几句。”沈言酒醒后,稍微吃了一些东西,便吹响号角,等大家都到齐后,没有丝毫形象的坐在台子的边缘,两只脚轻轻的来回晃动。

    “昨天我为大家讨来大夏皇家军的荣耀,但这份荣耀想要实至名归、甚至天下流传,靠我们现在的实力还不够,为此,我们必须要加倍的操练,但也不可盲目的操练,为了鼓励大家,或者说检验大家操练是否有成效,一个月后,我们将与金陵城最精锐的军队来一次血与肉的较量,也顺便帮大伙儿解解气,大家也可以借此机会有怨的报怨、有仇的报仇,无冤无仇的帮兄弟出气。”

    沈言仿似有一个邻家男孩一般随意的说着,可台下的士兵们心仿佛是煮沸了热水,完全不顾忌军纪,仿佛走进了菜场,纷纷交头接耳的议论起来。

    “大家有没有信心打赢金陵精锐,获得最终的胜利。”等大伙儿议论的差不多时,沈言站了起来,明亮的双眸中露出强烈的自信。

    “有。”大家的声音几乎震翻了天。

    大伙儿心中明白,沈言说是为了检验操练的结果,实际还不是想着帮大伙儿出气,跟着这样的千总,还有什么不敢做的。

    其实,大家还真一厢情愿的误会了沈言,沈言真没想过要帮大家出气,即便有这个想法也是如同一个小火苗一样被沈言压住,这倒不是说沈言不想帮大家,而是他没有这个实力。与金陵精锐比武,更多的是沈言为了赢得皇上的信任,好解救自己做孤臣的危险使命。不过歪打正着的是,这些兵痞的士气和热血被沈言彻底的激发了。

    “既然大家都有信心,那我们接下来就接受最艰苦的操练,为期一个月。”沈言大手一挥,仿似自己是征伐天下的大将军,挥舞着马鞭指点江山,“凡事预则立,不预则废,操练也不是随便乱来,我为大家准备了这么几个操练项:队列、擒敌、战术喝体能。”

    “队列:就是面对什么兵种的敌人采用何种阵型,且阵型如何转换,队列如何配合等;擒敌:步伐、拳法、腿法、兵器和防击打技术;战术:主要训练的是单兵战术,如何提升士兵使用刀枪剑戟的战斗实力;体能:这个项目比较多一些,有常规的五公里越野、百米冲刺、蛙跳、俯卧撑等。”

    “今天第一天操练,所以先从体能项目开始,为了增加大家的热情,我会跟你们一起参加体能项目中每一项的操练,同时每天最后的一百名将没有肉吃,包括我在内,如果我操练的这些项目中也在最后百名内,我也没有肉吃。”沈言笑着说道。

    “操练前,我想宣布一项任命。”沈言的眼睛扫视了在场的每一个士兵,“我虽挂临时千总职衔,兵力也不是满员,但老话说的好,麻雀虽小五脏俱全,昨天我向皇上举荐了裴向东和卫重安出任把总,皇上也同意了,并给了我五个把总的腰牌。”

    “我为何只举荐他们俩,而不是一下举荐五个,原因是昨天只有他们俩出来挑战我,而你们都没有。”沈言的眼神中浮现一丝严肃,“我手里还有三个把总的腰牌,我将在这个操练的一个月内根据大家操练的成绩、态度以及能否带领大家创造一个新的成绩,先后授三位把总,希望大家踊跃表现,认真操练,不仅仅是为了获得把总的职位,更多的是为了出一口心中恶气。”

    “让那些不拿正眼看你们的人用仰视的眼神望着你们,用崇拜的心情看着你们,这就是我给你们的目标。”

    “裴向东、卫重安出列。”沈言从身后的常武手中接过两枚把关腰牌,随即向站在队列的两人朗声喊道。

    “今天我代表皇上特授你二人把总一职,望你二人今日起好好操练,带领大家创造一个新的成绩,狠狠的扇那些一直嘲笑你们之人的一记响亮的耳光。”

    “卑职定不负千总期望。”裴向东、卫重安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神中看到了激情,看到了热血和斗志。

第四十二章 步战演练

    “操练开始。”沈言示意裴向东、卫重安归队,“体能项目五公里越野项目正式开始,时间为一刻半钟。”

    沈言按照大家排成的队列,示意大家排成十列,齐头并进跑了起来,等大家都跑起来后,沈言跳下高台,示意常武、章盛记录大家的时间,无瑕无垢记录最后一百名是谁,随后原地轻轻的跑着,轻轻的原地跑着,然后猛的冲向前方的队伍。

    沈言清楚自己的体质没这些兵痞强,而且自己起步也比他们晚,想要赢他们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自己是想要赢他们,还是没肉吃?沈言一边追赶一边无聊的想着。

    “兄弟们,想吃肉的就加快速度奔跑。”沈言追上最后一名士兵时,胸中感觉到有些发闷,喉咙里也感觉到咸咸的,呼吸也略有一些急促,为了鼓舞大家的士气和激情,沈言不得不深深吸了口气,朗声喊道。

    沈言的鼓舞明显提升了大家的激情,大家的身体素质虽然很好,但这么长的时间没有良好的操练,也没有经历过越野奔跑,因而在速度上明显就上不来,但沈言的鼓舞之语钻进大家的耳中,好强的心思在每个人的心中发芽,明显加快了脚步,虽然有些士兵的呼吸明显出现了急促和紊乱,但他们仍在坚持着,没一个人停下来。

    “兄弟们,曙光就在前方,我们不能气馁,想想这些时日我们遭遇的委屈,受到的不公平待遇,我们更应该坚持。”跑了一般的路程后,沈言感到胸前更加的气闷,已然超过了近三成的人,望着身边或身后逐渐掉队的士兵,沈言继续鼓舞、继续打气。

    “哇靠,终于到终点了。”沈言的双腿仿佛灌了铅,酸痛不堪,很想躺下了休息,可见到身边东倒西歪的躺着许多到达终点的士兵,沈言的眉头轻轻皱了一下,尽管自己也很想躺下休息,可躺下非但不能得到良好的休息,反而会对身体产生不良影响,“兄弟们,都站起来,原地慢跑几分钟,至于原因,稍后我给大家解释。”

    “千总,为何不能立即坐下来休息?”裴向东率先抵达终点,浑身酸痛,本也想坐下休息,但多年来养成的坚毅风格,强忍着酸痛,原地站立,仿似他手中的枪杆那么挺拔。

    “这个涉及到人身体的血液循环。”沈言等五百士兵恢复了一些疲倦后,让大家里三层外三层的席地而坐,自己坐在中间,稍微组织下语言,将长跑后为何不能立即坐下休息的原因简单的说给大家听。

    人体随着奔跑而导致心血管机能活动加强,骨骼肌等外周毛细血管开放,骨骼肌血流量增加,以适应身体机能的需要,而运动时骨骼肌的节律性收缩,又可以对血管产生挤压作用,促进静脉血回流。

    当人体在停止运动后,如果停下来不动,或是坐下来休息,静脉血管失去了骨骼肌的节律性收缩作用,血液会由于受重力作用滞流在下肢静脉血管中,导致回心血量减少,心输出量下降,造成一时性脑缺血,出现头晕、眼前发黑等一系列症状,严重者会造成休克。

    “怪不得我刚才感觉到头晕眼花呢,原来这里面还有这么多门道。”覃槐安粗矿的脸上难得浮现一丝赧颜。

    “不要羡慕哥,哥可不是传说。”沈言微笑着望了覃槐安一眼,望着众人眼神中闪现的一些小星星,“其实这些都是我在家乡时跟一个游方郎中学的。”

    “之前就说过最后一百名晚上没肉吃,等名单统计出来,就让你们眼馋。”沈言站起来扫视了众人一眼,面带着淡然的微笑,“好了,玩笑归玩笑,事情还得做,大家原地休息一刻钟,然后再跑回原地。”

    “千总,不会吧,还要跑,我们这种跑法能为我们提升战力吗?”郭进弧的眼神中浮现一丝不耐烦,一丝怀疑。

    “为何还要跑,训练越野长跑是否对提升战力有效果?”听到郭进弧的疑问,沈言嘴中低声的呢喃一句,随即眼神正色的说道,“看来你们之中有此疑惑的不知郭进弧一人呀,那我就借着郭进弧的疑问,为大家解释一下。”

    “越野长跑表面上除了能增强体制外,其他并无用处,但是,请大家想一想,如果我们遇到了一场恶战,除了兵器装备等,我们凭借什么活下来,甚至取得这场恶战的胜利?”沈言带着期待的眼神扫视了一圈,未等别人回答,接着说道,“想要在恶战中存活下来,最大的依赖是自己的实力,实力的体现则是你们的身体素质,所以不要小看眼前这个看起来没有用途的越野长跑,或许未来就是靠这个不起眼的长跑让你们活下来。”

    “千万不要小看了任何一个训练项目,或许眼前你们见不到什么效果,但将来或许就是救命的本钱。”望着大家的眼神中仍有一些疑惑,沈言趁热打铁的说道,“我们都希望训练提高自己杀敌的本领,提高刀枪剑戟的使用水平,提高自己的实战能力,但这一切的根源是什么?是我们的身体素质。”

    “还有疑问吗?”沈言面带着亲和的笑容望了大家一眼,见到大家的脸上都浮现一丝思考之色,随即淡淡的笑了笑。

    “没有了。”郭进弧铿锵有力的说道,随后大家一起朗声吼道。

    “没有,那就跑回去。”沈言淡然的笑了笑,随即率先向远点奔跑。

    一众士兵望着沈言率先奔跑的身影,相互对视了一眼,有的人咬紧牙关,有的人无奈苦笑,有的人面露沉思,神情不一而足,但不管是哪一种神情,最后都跟着前面那个并不强壮的身影奔跑了起来。

    常武、章盛站在终点望着五百士兵先后跟着沈言的身影向原点奔跑而去,两人相互对视了一眼,都冲对方的眼神中看到了惊讶,短短两天的时间,沈言竟然神奇的获得了这些兵痞、刺头的心,即便是有着多年领兵经验的老将都不一定能征服这五百士兵,获得他们的认可。

    沈言身上到底有着怎样的魔力?不论是常武还是章盛都心生好奇,随即也迈开脚步追赶起沈言的步伐。

    “今天是大家第一次越野长跑,很多人都没按照预定的时间完成,按常理应该从宽考虑,但军人的天职是服从命令,说要多长时间达到就要规定的时间内完成,因而凡是没能在一刻半钟达到终点的士兵今晚都没有肉吃。”沈言气喘吁吁的跑到原点,双腿仿佛灌了铅,每迈一步都感到异常的疼痛和困难,“这其中也包括我在内,我将与没达标的士兵们一起没肉吃,但是明天,我一定要吃上肉,你们呢,有没有信心。”

    “有。”众人的士气完全被沈言激发到高峰。

    “好,接下来,我们五百士兵分成两队进行步战攻防演练,裴向东领一队为守,卫重安领另一队为攻。”望着众人高昂的士气,沈言微微一下,士气可用,就看他们这些骄傲的兵痞们之间的磨合和实战能力了。

    卫重安、裴向东两人领命后,迅速分配士兵,部署攻防阵势,沈言望着两队熟练而迅捷的动作,脸上露出的微微笑容,五百士兵虽少,可他们强壮有力,脸上仍保留着悍杀之气,有此可见他们的底子很扎实,也算得上是精兵强将了,随后卫重安、裴向东两人分别指示旗兵挥舞旗子,随着旗语的变动,两队士兵的阵型越来越熟练,看的沈言是眼花缭乱。

    随即见到卫重安威风凛凛的指挥士兵们摆好阵型,那身形和手势,甚是自信和熟练,两百多士兵气势高昂的冲向裴向东布好的防御阵型,争先恐后的迈开双腿冲杀而去。

    “千总,你觉得他们如何?”覃槐安、朱铭铉两人被沈言留下,并未让他们参战,两人带着情绪站在沈言的身后,见到袍泽们熟练而自信的阵型,满脸兴奋的问道,仿似参战便是他们。

    “覃槐安,这就是传说中的步战演练吗?果然是气势雄厚,威武雄壮。”沈言微微一笑,但眼中却夹杂着一丝忧虑。

    “正是,我当兵多年,参加很多沙场演兵,可这么小规模的确实首次。”朱铭铉一旁接过问话答道。

    “嗯,那依你之见,他们能不能打败同等兵力的北胡武士或士兵?”沈言要有兴趣的问道。

    “千总,不是我自吹,我们都是大夏的精锐之师,只是不懂巴结而被人弄到这里后不闻不问,让我们自生自灭,幸得千总慧眼,我们可都是铮铮铁骨的男儿,这声势,这实力,如果还打不赢北胡,那简直没有天理。”一说到这,朱铭铉的眼神中闪现着兴奋,仿佛自己又回到了那个战火连天的沙场。

    覃槐安没在北地当过兵,没见过北胡军队的实力,因而听到朱铭铉的话语,连连点头,包括见多识广的常武章盛两人也练练点头,仿佛打败北胡不费吹灰之力。

    听到朱铭铉自信的话,沈言一声不吭,自己虽从未见过北胡的人,更没与北胡的人打过交道、交过手,可善于骑射的北胡军队哪是这么好对付的,人家是骑兵,咱们是步兵,以步兵对抗人家骑兵,先天上就输了一阵,更何况演兵不是实战,气势弄的再大,花样再多,也只是花拳绣腿而已,好看未必实用。再说,战场形势瞬间万变,瞬息之间便会影响到一场战争的胜负。

    若是这一场演练就能预判战事的输赢,那谁还TMD打个鸟仗。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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