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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以海     极品并肩王txt下载     极品并肩王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十三章 钟山之巅

    钟山位于金陵城东,以“龙蟠”之势,屹立于大江畔,饮霞吞雾,一年四季郁郁葱葱,山顶常有紫云萦绕,巍峨的山巅犹如金陵的守护神,时刻注视着金陵城的大街小巷。

    “老头,你将我掠来到底想干嘛?”沈言此刻没有丝毫力气的趴在盗圣的脚边,仿似盗圣身边一只听话的狗。自盗圣没经过沈言许可而强行掠走时,沈言就知道这辈子都洗脱不了逃犯的罪名,可形势比人强,沈言没有丝毫之辙,只能是脚踩西瓜皮,滑到哪是哪儿。

    “小子,你不是想见识啥叫飞檐走壁吗,现在不是见识到了嘛。”盗圣的眼睛有些飘忽不定的盯着山巅的一块巨石,“你不觉得这里紫气萦绕,仿似仙境嘛。”

    “还仙境呢,大半夜的都快冻死了。”沈言感觉到身体有些僵硬,冷的只打颤子。

    “年纪轻轻身子就这么虚弱,一点都不像男子汉。”盗圣的眼神中浮现一丝笑意,打趣的说道。

    “时不迁,我在这里等了十几年,你最终还是来了。”沈言正想反驳之际,耳旁票来一个似近忽远的沙哑声音,忍不住抬头,却什么也没看见。

    “时间过的真快呀,一晃十几年过去了。”盗圣的嘴中轻轻的呢喃了一句,眼神中浮现愧疚、憎恨、爱怜和柔情的复杂神色望向山巅的巨石,“鬼婆,这十几年一直在这里等着我?”

    “时不迁,难道你不知我的性格吗?还是这么多年来你从来没有在意过我?”沙哑的声音在巨石后面幽幽的响起。

    “十几年都过去了,你还记住这些陈芝麻乱谷子的事不放吗?”盗圣的嘴角泛起一阵淡淡的苦涩。

    “时不迁,你二十年前偷了我的心,骗了我的感情,你竟然将我们之间的感情视为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怪不得这十几年你宁愿躲在不见天日的牢房里,也不愿意与我共度良宵。”鬼婆的声音中蕴含着一丝怒气,身体从巨石后面飘到了离时不迁一丈多远的地方停下,眼神中有些幽怨,但更多的是愤恨。

    “老头,你的品位严重有问题。”鬼婆的身影飘过来时吓了沈言一大跳,脑海中第一反应还以为见到鬼,可随即释然,眼睛忍不住去打量鬼婆,只见一个满头银发随着夜晚的秋风飘逸着,额头上没有什么皱纹,眉毛稀疏的散开着,两眼有神像罩一了一层白霜,手拄拐杖,满脸怒气的盯着盗圣,似乎想要生吞了对方。

    “小子,嘴巴怎么这么臭。”鬼婆随意的挥动着手中的拐杖朝沈言轻轻一指,只见一根雪白的银针朝沈言的胸口快速飞来。

    “鬼婆,我们都已经老了,火气怎么还这么大。”盗圣的身影飘到沈言身前,用破旧的衣袖轻轻一挥,轻松的接住了鬼婆的银针。

    “时不迁,你是否要一直和我这么对着干?”鬼婆的神情变得更激动,眼睛的狠戾之气仿似到了爆发的边缘。

    “鬼婆,你有什么冲我来,他只是一个不相干的外人。”盗圣轻轻的摇了摇头。

    “外人?你这么护着他,难不成他是你跟哪个不要脸的女人生的野种?”望着盗圣一副风轻云淡的神情,鬼婆的双手轻轻的颤抖着,“既然这样,那就让他随你一起下地狱吧。”

    鬼婆话音未落,身体迅速的冲向沈言,手里的拐杖狠狠的刺向沈言的太阳穴,同时右腿以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攻向盗圣的下盘,迫使对方自救。

    “喂,你这个死婆娘讲不讲理呀……”沈言下面的话还没说出来,突然感觉自己的身体莫名的横飞了起来,脑海中闪现一丝惧意,随即发现盗圣横拉着自己的身体险之又险的避开了鬼婆的致命一击。

    “不想死,就给我闭嘴。”盗圣左手横拉着沈言的右肩膀,准备甩到不远处,同时右腿迎上鬼婆的右腿,轻轻的荡开。

    鬼婆见盗圣轻易的化解自己的攻势,心中的火气更盛,右手挥舞着拐杖攻击盗圣的腰部,左手以一记擒拿手去抓沈言的胳膊。

    盗圣仗着自己的修为比鬼婆高,右手以一记龙抓手稳稳的抓向鬼婆的拐杖,拐杖被抓的那一刹那,盗圣忽然意识到自己中了鬼婆的圈套。

    可惜为时已晚,拐杖里突然飞射及十数枚银针,银针离自己的距离不足一寸,即便盗圣的修为再高,也无法避开所有的银针,随后感到腰部中了不下十枚,同时,鬼婆的左手抓住了沈言的左胳膊,长长的指甲深深的掐在沈言的胳膊上,疼的沈言龇牙咧嘴的惨叫一声。

    “躲了十几年,还是没躲开这个命。”盗圣轻轻的放开了鬼婆的拐杖,右手在腰间摸了摸,嘴角挂着无奈的笑容。

    “鬼婆,不……”盗圣突然发现沈言的身体猛烈的打着摆子,扫眼望去,只见鬼婆正用左手向沈言的胳膊强行灌输内劲,企图将沈言的身体爆开。

    盗圣想要将沈言的胳膊从鬼婆的手中甩开,可鬼婆紧紧的抓住,哪怕是断开沈言的胳膊,鬼婆输进沈言身体里的内劲也会像是无头苍蝇横冲直撞,那感觉仿似有千万只蚂蚁在撕咬自己的血肉,沈言也只会想到用折磨身体的方法消除身体里的内劲,最后落个血肉横飞的下场。

    盗圣虽没按什么好心挟持沈言越狱,但内心中也想着在碰到鬼婆后让沈言送自己最后一程,原来盗圣决定离开监狱的那一刻就做好了最坏的打算,或者说自己根本就想死在鬼婆的手里。

    脑海中飞快的闪过因为一个赌约自己前去偷鬼婆的心,期间发生的一幕幕,有甜蜜的二人世界,有为了鸡毛蒜皮的小事不断争吵、甚至大打出手,有的是为了自己与别的女人有染而让鬼婆醋意大发、甚至动手杀了对方。

    也正是如此,或许是腻了鬼婆,自己借此和鬼婆大吵大闹了一番摔门而走,再也没回去过,后来鬼婆出来找自己,发现自己正和别的女人在一起,鬼婆原本内心中的丝丝愧疚立马被爆发的醋意替代,对自己拳脚相向,最后趁自己不注意间,又杀了那女子。

    直到那一刻,盗圣觉得鬼婆是如此的蛮不讲理,心中对鬼婆充满了恨意,可自己却狠不下心来对鬼婆动手,只好再次远避他乡,谁知不管自己躲到哪里,要不了多久鬼婆就会接踵而至,心灰意冷下,盗圣就故意犯了一个错误而被投入金陵府的大牢,这一躲就是十三年,直到今天见到沈言。

    脑海中的思绪飞快的闪过,盗圣的手也没有停下来,挽救沈言的唯一方法就是以毒攻毒,用自己的内劲化解鬼婆强行灌输的内劲。

    鬼婆与盗圣这一对冤家仿似一对红了眼的赌徒,一个拼了命的向沈言身体内灌输内劲,一个竭尽全力的向沈言的身体内输入内劲意图消化鬼婆的内劲。

    一开始沈言觉得鬼婆的内劲仿似一条凶猛的野兽自己的身体内横冲直撞,而随着盗圣的内劲灌入身体内,仿似一座火炉狠狠的炙烤这这头凶猛的野兽,一兽一火炉仿佛将自己的身体当成了战场,你来我往的拼命折腾着沈言身体的每一根纤细而脆弱的筋脉。

    每次沈言以为自己撑不过去时,身体内的筋脉仿似一根根海绵,每次在到达极限时,筋脉就会变得粗壮一些,每次都会在极限到来后变得再粗壮一些。

    鬼婆和盗圣此时也发现了一些不对劲的地方,即便两人的内劲在沈言的身体内相互折腾,可沈言毕竟是一个没有丝毫武学底子,更谈不上有内劲的普通人,他的筋脉在承受两人内劲的较量后应该会有所损失,可沈言的筋脉非但没有受损,反而在两人的强行灌输下,筋脉如同一颗幼苗在疯狂的吸收养分后茁壮成长。

    一丝好奇,但更多的是不认输,或者是不想在对方面前落败,鬼婆即便发现一丝不对的苗头,仍没想过要停手,相反是不断的加大内劲的输出。而盗圣骨子里那份傲气似乎再次被鬼婆点燃,源源不断的向沈言的身体灌输内劲,抵消鬼婆的一次又一次的攻势。

    “咚咚。”即便两人修为在强,在这种没有节制的灌输下,两人的内劲总会有枯竭之时,鬼婆和盗圣先后摔倒。

    “师傅……”鬼婆摔倒的那一刹那,从巨石后面快速的奔来两个俏丽的身影。

    “我不是说了不让你们俩出来吗!”鬼婆的声音沙哑中透着极度的疲倦,身体轻轻的打着摆子。

    “没想到,你收了这么美的两徒弟。”盗圣的脸色苍白的如同白霜,眼睛不再有神,而是多了一些浑浊。

    “你休要对她俩动什么歪脑筋。”鬼婆的身体极度的摇摆着,双眼冒着火光狠狠的盯着盗圣。

    “月儿,这些年来我恨过你,躲着你,但从来没想过要杀你。”盗圣的眼神中突然浮现了一些柔情。

    “你叫我什么?”突然听到甜蜜的名字,鬼婆的双眸中充满了不可思议,瞪得大大的,仿似正在做着仿佛随时都会消失的美梦。

    “月儿,你听我说完……”

第十四章 位卑未敢忘忧国

    “月儿,经过十几年的沉思,发现我最终爱的还是你。可惜发现的迟了些。”盗圣的嘴角突然泌出一丝血丝来。

    “不晚,一点都不晚。”起初鬼婆以为盗圣在编制谎言欺骗自己,可看到盗圣眼中的柔情,仿似回到二十多年前两人刚坠入爱河的甜蜜时光,鬼婆的眼里泪光闪闪。

    “我躲着你,不是不爱你,而是我惹了一个惹不起的大人物,如果我们在一起,他会拿你来要挟我,我不想让你涉险,哪怕是一丝丝危险。”盗圣的眼光里满是温柔,嘴角的血也逐渐变多。

    “迁哥,为什么你不早点跟我说。”鬼婆仍由眼泪挂满脸上,眼神中不再有狠戾,也不再有嫉妒,只剩下爱。

    “月儿,我不行了。”说到这里,盗圣激剧的咳了几声,满嘴都是血,“我不会后悔今夜来这里,但我后悔的是为何要到今天才来。”

    “迁哥,你别说了,我用内劲帮你疗伤。”鬼婆缓慢的向盗圣爬了过来。

    “傻月儿,你我的内劲都灌倒这小子的身体里了。”盗圣伸出手想要去拉鬼婆,可是还差一点。

    “无瑕、无垢,扶为师过去。”鬼婆的身体仿似绝了堤的大坝,衰弱的很快。

    “小子,别装死了。”在无瑕无垢的帮助下,盗圣轻轻的搂着鬼婆不再丰腴的身躯,眼中满是柔情,右手拿着鬼婆的拐杖轻轻的捣了捣沈言。

    “老头,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们俩不是死对头吗,怎么还搂上了。”沈言的身体仿似充满了无处宣泄的力量,又仿佛有一头猛兽和一只火炉仍在对峙,让自己感到舒服又非常的难受。

    “小子,你现在是否感到身体里有两股力量在不断的盘旋、交锋?”盗圣的眼神中闪现智慧的光芒。

    “切,你什么都知道。”沈言不雅的竖起中指,指了指盗圣。

    “小子,眼前你身体的两股力量不但会让你变得更强壮,不过你不懂如何掌控这两股力量,迟早一天他们会在你的身体里爆发,那个时候,你的身体仿似烟花般绚烂,只是没光只有血雨。”盗圣的嘴角挂着淡淡的笑意,眼神中露出一丝光芒,“只要你能答应我一件事,我教你掌控之法,如何?”

    “真的假的?”沈言以为盗圣没事在吓唬自己,可是盗圣的眼神中露出一丝清明让自己不得不怀疑,从认识盗圣的那一刻虽然一直没什么好事,可起码有一点,盗圣没想过害自己,沈言不由得点了点头。

    “小子,我和月儿都不行了。”见沈言张嘴似乎想要问什么,盗圣连忙摇手示意沈言别说话,“我和月儿生前不在一起,希望你能在我俩走后将我们合葬在一起,就葬在这仿似仙境的钟山之巅。”

    “老头,不是吧?”沈言似乎不太相信认识没几个时辰的盗圣就这样结束了自己的一生。

    “师傅,我们俩不想你死。”无瑕无垢的脸上挂满了泪花。

    “傻丫头,为师能在死之前与迁哥相逢,死后更能与迁哥同穴,为师很欣慰。”鬼婆从来没有用这么安详的眼神望过无瑕无垢,“为师唯一放心不下的便是你们姐妹俩。”

    “师傅……”

    “迁哥,你说让着两丫头跟着这小子如何?”鬼婆的眼神中流露一丝期待。

    “听你的。”盗圣的嘴角挂着淡淡的笑意,月儿,你这不是送羊入虎口吗,想要化解这小子身体内的两股力量,除了必要的运行方法,还要借助于阴阳调和。

    “小子,以后你要好好待她俩,不准欺负她俩,否则即便我死了,也会回来找你。”鬼婆说完,轻轻的依偎在盗圣的怀里,眼中流露出幸福之色,随即头轻轻的耷拉了下来。

    “小子,听仔细了,运行方法我不说第二遍。”盗圣随即将如何掌控身体内两股力量的运行方法飞速的说给沈言。

    “靠,不带这么玩的,这掌控之法怎么就离不开女人了呢。”听完盗圣的话语,沈言嘴里嘀嘀咕咕的说着。

    “师傅……”无瑕无垢发现鬼婆和盗圣都一动不动的坐着,随即发现两人先后离世,顿时哭得稀里哗啦的。

    “先别哭了,赶紧找工具挖洞,将你们的师傅和老头埋了。”见到无瑕无垢这哭声,心中感到无奈,这都是什么对什么呀,嘴里不由得低声呢喃道,“这大半夜的做这是不是不太吉利呀”

    “用你们手里的剑挖吧。”望着两女漫无目的的找工具,沈言忍不住提醒道,“埋一送一,哦不,是埋二送二,这个生意到底亏不亏呀。”

    “老头,有机会我会带着她们俩来看你鬼婆。”三人费劲气力挖好坑,中间两女的剑断了,就用剑鞘,剑鞘折了便用手,终于挖好了两米见方的坑,沈言三人轻轻的将盗圣和鬼婆的身体慢慢的放到坑里,然后用手一抔一抔的将盗圣和鬼婆埋葬,望着新坟矗力在眼前,沈言轻轻的叹了口气,“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被偏爱的都有恃无恐,望你们俩阴间相爱一生。”

    “我们走吧。”当东方一丝银白的曙光穿透云雾时,沈言的眼神从新坟挪开,回过头扫视了两女一眼,淡然说道。

    “我们想留下陪伴师傅。”无瑕轻轻的拉了拉无垢的衣服,眼神直愣愣的盯着沈言。

    “随便,虽然你们师傅交代让我好好照顾你们,但你们不愿意跟我离开,我也不强求。”沈言轻轻的耸了耸肩,一副无所谓的神态,眼神中夹带这些丝丝失落,不是对美女不愿跟随的失落,而是那种对美好事物或景色无法再见到的失落。

    “姐姐,师傅临终前交代我们俩跟着他……”无垢的话了一半,一双大大的眼睛蕴含着无奈、期待的眼神看着无瑕。

    “既然决定了,那就走吧。”沈言嘴角挂着淡淡的笑容,眼神中浮现一丝无奈、希冀和担忧,自己也不知道该去哪?是逃避还是回望江楼、又或者去金陵府自首,想到这里,脑海中突然浮现程可儿的俏容,此刻的她应该是在为自己担忧吧。

    “大人,前面怎么多了一座坟?”沈言离开后的半个时辰,东方闪耀着一道红光穿透云层,两个身着黑衣长衫的人悄悄的来到钟山之巅的巨石边,一人的眼神中写满了诧异,低声对另一个三十出头的中年男子说道。

    “糟糕,定然是他昨晚来过了,并与那个贼婆娘动手了。”中年男子的眉头紧紧的皱着,一双充满智慧的眼眸中写满了担忧,“费了十几年的时间与对方慢慢磨,希望能从他的身上获得那东西,可眼下线索全断了,主子知道后一定不会轻饶了咱们。”

    清晨,阳光冲破了雾霭,透过一丝泛红的霞光,仿佛是氤氲着片片霞光,光彩四溢。

    “小子,我很敬佩你有种越狱,可你这智商有些堪忧呀。”当沈言迈着轻盈的步伐穿街走巷回到望江楼门口前,突然窜出六名捕快,手握刀柄,只要沈言有拘捕或逃逸的倾向就格杀勿论,为首之人的眼神中浮现一丝戏谑,“你是主动跟我走,还是我用刀驾着你走?”

    “沈大哥,衙门的人放你回来了?”听到门口的吵闹声,阿福探出头见到沈言的身影,有些诧异的问道。

    “沈大哥,你……”听到阿福大嗓门那一惊一乍的声音,程可儿拉着秋盈雪的手快步走到门口,见到沈言,一夜没睡的双眸中丝丝泛红,张嘴想要说话,可场面诡异的气氛似乎让程可儿发现一些不对头的苗头。

    “小子,女人缘不错嘛。”为首的捕快用一种怪异的眼光扫视了程可儿、秋盈雪的身躯,随后眼光落在无瑕、无垢的身上,阴冷的笑道,“难怪你越狱后哪儿也不去。”

    “越狱?沈大哥,你……”程可儿的脸色有些发白,身体轻轻的颤抖。

    “越狱?你说我越狱?”沈言用右手小拇指轻轻的挖了挖耳朵,随即嘴对着小拇指轻轻一吹,眼神中仿佛根本不将眼前的捕快放在心上,“你说我越狱,我就越狱了,请问我是怎么越狱的?是怎么离开守卫森严的金陵府大牢?”

    “小子,你满嘴胡说八道,昨晚我们将你关进死囚牢,子时时分狱卒巡查时发现你与另外一个死囚不翼而飞,而此刻你出现在这里,这不是越狱是什么?”

    “对呀,不翼而飞,我有那么大的能耐吗?”沈言接过对方的话语,戏谑的说道。

    “那如何解释你不在牢房?”为首捕快的眼神中浮现一丝疑惑,死囚牢里门锁未动又无地道,沈言和那老头是如何逃出来的。

    “解释,我需要跟你解释吗?”沈言的眼神严厉的盯着对方,“请问我身犯何罪?而你们金陵府未经审判就将我关入死囚牢?你们拿着朝廷的俸禄,却干着草菅人命的龌龊勾当,我虽是小人物,却也时刻牢记位卑未敢忘忧国,与你们这群蛀虫相比,我原来是那么的高尚。”

    “小子,你胆敢戏弄我。”为首捕快眼神里满是愤怒,握着刀柄的手猛的用力,刀抽出一半后冷冷的望着沈言。

第十五章 受审

    “慢着。”高庸从一个背光的角落里缓缓走出来,嘴中细细的咀嚼着尚未吃完的早餐。

    高庸奉命前来暗中查探望江楼风波的来龙去脉,以及负责暗中保护望江楼的锦衣校,锦衣校在沈言出事的时候并没有出现,这说明锦衣校定然存在问题,甚至有很多势力插入其中,夹杂着这些复杂因素,高庸原本不想露面,可听到沈言那句位卑未敢忘忧国时知道自己必须要出面,否则一当皇帝知道了此事,必然会对自己有所疏远。

    “你是谁,胆敢阻碍官差拘捕逃犯。”为首捕快不太清楚高庸的来历,但身为金陵府的捕快,他很清楚金陵城到处都有自己惹不起的大人物,因而眼神中有些狐疑的望着高庸。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有金陵府的公文吗?”高庸的嘴角挂着淡淡的笑容。

    “金陵府办案,何来你说三道四。”为首捕快似乎断定眼前这个貌不起眼的男子故意捣乱,“奉劝你一句,不要插手,否则别怪我手里的刀不认识你。”

    “好呀,就不知道你手里的刀子快不快?”高庸笑呵呵的望着为首捕快,侧过头,轻声说道,“我与你们金陵府宋大人也有几面之缘,关键是,这附近有五名锦衣校,你手里没有抓捕公文,他们必然会抓住你这个小辫子不放,就怕到时连宋大人出面都保不了你。”

    听到高庸的话,为首捕快的眼神中短暂的浮现了一丝疑惑,随即脑海中闪现出衙门时同知大人交代的话:不管你采取什么手段,都要迫使沈言先动手,然后以拒捕名义将其格杀,想到这里,一丝犹豫的眼神中在眼中快速闪过,眼睛的余光扫视了周围一眼,随后用狐疑的目光紧紧的盯着高庸。

    高庸一副慵懒的神态站在那里,望着为首捕快变化的神情,摆出一副你爱信不信的神态,让对方有一种抓狂的冲动。

    “昨天望江楼发生了一起命案,而眼前之人便是犯罪嫌疑人,我们是来传唤他去问话。”沉思了片刻,为首捕快将抽出半截的刀插回去,眼神中浮现一丝冷意,望着高庸缓缓说道,同时脑海中想着虽没完成同知大人的交代,但能将疑犯再带回金陵府,届时想搓成圆的绝对不会是方的。

    “你这种态度就对了。”高庸以一副孺子可教的眼神淡淡的望了为首捕快一眼,随即眼光落在衣衫褴褛的沈言身上,“沈兄弟,你这是闹哪出呀?”

    “闹哪出?高老大,还不是你们衙门干的好事,未见官先享受一通杀威棒,没有丝毫人性。”沈言昨挨了五十多记杀威棒,屁股被打的血肉模糊,衣裳与血肉连在一起,还露出一大片肉,没有及时用盐水清洗,也没有换衣服,下山前感觉屁股凉飕飕的,只好解开上身的扣子,随意的挂着腰间以便遮住露在外面的屁股。

    “打住,我可不是衙门的人,不要将他们没有天理的做法强行扣在我的头上。”高庸的嘴角泛起一股莫名的笑意,眼神不由得看向沈言的屁股,“挨了多少下?”

    “如果没有记错的话,我昏迷前应该是五十七下。”沈言的嘴角泛着淡淡的苦涩,刚穿越时被人杖毙,昨天有遭遇杀威棒,难道我的屁股这么惹人喜爱?

    “五十七下?确实有些过了。”高庸皱起眉头,眼神中闪现一丝明悟之色,加上眼前这些捕快的凶狠作风,这里面没有猫腻才怪,随即眼神看了沈言一眼,嘴角挂着一丝戏谑的笑容,“沈兄弟尽管随这些捕快回去,料想他们也不会再给你三十杀威棒,或许此次你能见到宋大人,也可能洗脱嫌疑,还你清白。”

    “希望如此吧,都说天下兴亡匹夫有责,我就纳闷了我这个匹夫怎么就这么霉。”沈言知道自己没的选,谁让自己手中无权无势,面对强权时只能低下自己并不昂贵的头,渴望权力的念想在脑海中一闪而过。

    “无瑕、无垢,你们俩留在这里。”沈言转过头看了看身后的双胞胎姐妹,一丝无奈的歉意在眼睛一闪而过。

    “师傅曾交代,你去哪,我们便去哪。”无垢知道沈言摊上了事,心中有些彷徨,不知道自己与姐姐该怎么办。

    “屁话,我上茅厕,你也跟着呀。留在这里,你去了也帮不上忙,反而会妨碍我。”沈言的眉头轻轻一皱,见过呆萌的,没见过这么呆萌的,这完全是一副涉世未深的呆萌嘛,真是醉了。

    “东家,这两位是一位故人的弟子,麻烦你在我回来前多照应下。”沈言俊朗的脸颊上挂着自信的笑容,眼神中浮现一个放心的神情望了程可儿一眼,轻声嘱托道。

    “沈大哥,请小心,也请放心。”程可儿重重的点了点头。

    “回来,你还能走着出来,我跟你姓。”听到沈言与程可儿郎情妾意的对话,为首捕快嘴角挂着一些冷意,不禁腹议道。

    “或许是该回去复命,同时也请皇上出宫看一出好戏。”望着沈言潇洒中略显落魄的身影,高庸的眉头扬了扬,嘴中低声的呢喃。

    “李二,这是怎么回事。”为首捕快李二押着沈言出现在金陵府衙的府堂时,同知俞啸泽将李二唤到身前,皱着眉头低声叱问道。

    “同知大人,小人并不是不想按照您的吩咐办事,可是事情稍微出现了一些偏差。”李二的眼神中闪现一丝惧意,有些胆怯的说道,“小人按照同知大人的指示,在望江楼门口守了一夜,一早果然见到了那个小子,正想迫使他拘捕时,望江楼的人出来了,随后又出来了一个满口胡言的中年男子,说什么有五名锦衣校在望江楼附近,小人当时也多了一个心眼,不管那个中年男子说的是啥,用眼多观察,结果小人还真发现了一丝可疑的迹象,有几个人眼神冷冷的盯着我们。”

    “屁话,你认识锦衣校,连本官都未曾见过。”俞啸泽满眼狠意的盯着李二,似乎在责怪对方办事不力,又像是怪对方多此一举。

    “同知大人,要不小人将那小子再打一顿杀威棒,昨天差点要了他的命,如果再加上今天这一顿,他绝对撑不到中午。”李二的眼神中闪现一丝狠意,随即见俞啸泽阴沉着脸,似乎不太认可,连忙改口,“要不小人先将他收监,然后让罗豹狠狠的折磨那小子一顿,同知大人也知道,凡罗豹折磨过的囚犯,没有一个能撑上一个时辰。”

    “俞同知,本府听说昨天望江楼出了命案,不知凶手是否已抓捕?”俞啸泽面色阴沉脸色正准备吩咐李二去办,金陵府知府宋玮轻捋着下巴下的一缕长须,面露笑容的说道。

    “回府尊,凶手已于昨晚缉拿归案,这不下官正要提审凶犯。”俞啸泽不经意的朝李二使了个眼色,低着头答复道。

    “好,犯人何在,本府要亲自审问。”宋玮笑容满面的说道。

    “犯人就在府堂。”俞啸泽心中有些不太高兴,心中腹议道,“老狐狸,又来抢功劳了。”

    “堂下何人,报上名来,并从实招来所犯之罪行。”宋玮安排升堂后,衙役们连呼威武,宋玮一拍惊堂木,望着沈言,威严的问道。

    “草民沈言,没杀人,没放火,不知大人让草民招什么?”沈言的眉头轻轻皱了皱,深怕这个知府是个糊涂蛋,知府与同知,一正一副,又怎么可能会是一条心,正的怕副抢了自己的位置,而副的整天想的便是抢正的位置,可眼前这个知府似乎并不怎么精明,明眼人都能看出来这个同知根本不鸟他,但他仍满面春风的与同知相处甚欢。

    “大胆。”宋玮再次拍响惊堂木,眼神冷冷的盯着沈言,“昨天望江楼发生了命案,而你便是案犯凶手,本官有没有说错。”

    “错,而且错的离谱。”沈言知道这是自己反击的唯一机会,一旦错失,杀人的罪名只怕真的会落在自己的头上。

    “大人,草民身为望江楼的顾问,又岂会在望江楼杀人,这不明摆着给望江楼抹黑吗。”沈言勇敢的直视宋玮的眼睛,没有丝毫惧意和胆怯。

    “昨天望江楼举办一场声势浩大的优惠活动,可谓是宾朋满座,有人拿着假的优惠券故意想闹事,小二制止不住时,草民上前劝告闹事者,谁知闹事者恼羞成怒的用满是油污的碗碟砸向草民,草民怕误伤其他客人,故而不能避开,然后用胳膊挡住砸过来的碗碟。闹事者见状,趁机扑向草民,草民见其强壮,怕抵挡不住,故而侧身让开,谁知闹事者脚踩在了满是油污的碎碗碟上,脚下一滑便一头撞到了另一桌,巧合的是闹事者的眼睛正中桌子拐角,疼痛下侧身一躺,更加巧合的是,闹事者的脖子刚好撞在摔在地上的碗碟碎片,锋利的碎片划开了闹事者的脖子大动脉。”沈言的眼神中泛着自信的神色,娓娓道来。

    “一派胡言,看来不动大刑你是不肯招了。”宋玮的眼神中闪现一丝怒火。

第十六章 案件重演

    “慢着,大人这是要屈打成招吗?”沈言神色凛然的望着宋玮,眼神中闪现一丝嘲讽、坚毅。

    “大胆,本府做事又岂容你说三道四。”宋玮的怒火被彻底的点燃,为官这么多年来,见识过各种类型的案犯,但从未见过眼前这个如此嚣张、不将自己放在眼里的,不将他打怕,又岂能显示自己为官的威风,又岂会让他从实招来。

    “慢着,大人真想屈打成招?”沈言感到宋玮眼神中的冷冷杀意,大腿有些轻轻的哆嗦,但此刻绝对不能低头,更不能被屈打成招。

    “小子,你接二连三的戏耍本官,咆哮公堂,你是何等嚣张跋扈。”宋玮眼睛的余光冷冷的看了看俞啸泽,仿佛从他的身上看到了一丝嘲讽,右手轻轻举起惊堂木,然后在空中稍停,再急落直下,以泄胸中怒火,随即从签筒里抽出三支红头签重重的仍在地上,“来人,大刑伺候。”

    左边靠案几的衙役上前拾起红头签,转过身走向沈言,右边靠案几的衙役也随即走了出来,左边最后一个衙役转身从身后暗门里搬出一条长凳,两边中间各走出一名衙役手执法棍,几人通力合作,准备将沈言按在长凳上,痛打三十大板。

    “慢着,靠屈打成招的官员都是昏官,难道大人也是一名昏官不成。”沈言使劲的推开想要按住自己的衙役,眼神冷冷的望着高高在上的宋玮,“大人,你认为人是草民所杀,请问草民的动机何在?大人又有何证据?没有证据就胡乱暴打犯罪嫌疑人,这是没天理、没人性的做法,会遭报应的,难道大人不怕吗?”

    “大胆,胆敢藐视本官的签命。”宋玮感到自己都快抓狂了,难道今天出门没看黄历,一个好当当的功劳即将到手,却不曾想眼前这个案犯却是如此的让自己头疼,自己是官,不管对方再说什么,一律不听,先打了再说,“给本官行刑。”

    “慢着。”宋玮的话刚说完,府堂内又冒出一句慢着。

    “谁?是谁诚心跟本官做对?”宋玮气的暴跳如雷,手拿惊堂木,噌的一下站了起来,眼神狠狠的盯着沈言,发现这句慢着并不是沈言说的,随即用狐疑的眼神扫视了府堂内所有的衙役,最终的眼光落在俞啸泽的身上,府堂内敢和自己叫板的人也只有同知,其他衙役没人敢。

    “宋大人,好大的官威呀。”这声音不是府堂内发出的,而是从府堂门口传来。

    “是谁?未经许可,擅闯金陵府府堂,罪加一等。”宋玮眼睛气鼓鼓的盯着府堂门口,似乎想要生吞了对方方能宣泄心中的怒火。

    “宋大人这官做的确实威风,不过也是,在这金陵府的一亩三分地上,宋大人便是这里的王者,想打谁便打谁,想骂谁,谁还敢反骂不成。”一个清瘦的身影缓缓迈入府堂,身后一左一右跟随的正是高庸和许三原。

    “臣金陵府宋玮叩见皇上,吾皇万岁。”宋玮的眼神闪现一丝狐疑,动作一点也不迟缓,连忙从案几后走出来,跪拜在地上,“臣不知皇上到此,未能远迎,望皇上恕罪”

    “叩见皇上。”见宋玮跪下,府堂内其他人连忙扔下手中之物,慌忙的跪下。

    “皇上怎么会在这个时候前来金陵府,是随性而为,还是另藏玄机?”俞啸泽低着头跪下,眼神中闪现一层浓厚的迷雾。

    “嗯哼。”府堂内诸人都跪迎大夏中宗皇帝夏天启,唯独沈言傻愣愣的站着,高庸忍不住低声提醒沈言下跪迎接,没有选择的沈言只好入乡随俗。

    “起来吧,朕也是一时兴起。”中宗皇帝夏天启右手虚抬,示意宋玮起来说话,“朕许久未出皇宫,也不知人间疾苦,故今天来金陵府了解一下。”

    “皇上若想知道金陵的情况,传召微臣即可,何须劳烦皇上亲临。”宋玮的眼神中闪现一丝狐疑,低着头面露笑容的说道。

    “宋大人的意思是不欢迎朕?”夏天启眯着眼睛,眼睛随意的扫过府堂内的诸人一眼。

    “臣惶恐,臣死罪。”宋玮吓得连忙跪下,低着头,眼神中露出一丝难以明悟的神色。

    “起来吧,朕只是跟你开个玩笑罢了。”夏天启伸出手虚抬一下,“在审什么案件,朕可否旁听?”

    “皇上能听微臣审案,那是微臣的福分。”宋玮有些拿捏不住夏天启的真正用意,“昨天望江楼发生了一起命案,堂下便是案犯。”

    “哦,望江楼?朕有些印象。”夏天启的嘴角挂着一幅淡淡的笑容,不带任何情绪的说道,“宋大人,你继续审案吧。”

    “堂下案犯,将你杀人经过从实招来。”宋玮安排一个椅子等夏天启坐下后,走到案几后,手拿惊堂木准备拍下时,突然意识到皇上在场,轻轻的放下,眼神不带丝毫情感的盯着沈言,威严的说道。

    “回大人,草民说过了,草民没有杀人,也无杀人动机。”沈言接着又将案犯时的经过陈述一边,眼神清明的说道。

    “天下岂有如此巧合之事,休要花言巧语的欺骗皇上、欺骗本官。”宋玮的眼神中浮现浓浓的不信,面无表情的说道,“如此说来,岂不是死者自己杀死了自己。”

    “大人,天下之大无奇不有,如此巧合之事未必不存在,大人不知,或许是大人没见识过。”沈言不卑不亢的应答,“存在即合理,天下万事万物我们又知晓几个?”

    “一派胡言,本官以为你年轻纯善,却不曾想你如此刁滑,看来不动大刑你是不肯招了。”宋玮说到这里时眼睛的余光扫视了夏天启一眼,见皇上并没有任何表情,吩咐衙役道,“继续行刑。”

    “大人,草民之前就提过你这是屈打成招,况且草民只是犯罪嫌疑人,而非真正的囚犯,你这么做是伤天理,有违人权。”沈言毫不畏惧的与宋玮对视,“身为官员,审理案件时要排查各种可能存在的蛛丝马迹,而非一味的屈打成招,如此非但不能正确结案,反而让真正的罪犯逍遥法外,让含冤之人蒙受不白之冤。”

    “你这是在教本官如何审案吗?”宋玮的声音陡的一下提高了许多,眼神威胁的盯着沈言,含怒的说道。

    “草民何德何能敢指点大人审案,只是作为一名嫌疑人,草民有权去提一些建议,至于是否采纳,则取决于大人是否英明。”沈言丝毫不惧宋玮的威胁,“草民昨夜被抓至金陵府,嚷着要见大人,可结果是遭受五十七下所谓的杀威棒,直至草民昏迷,后又将草民丢入死囚牢,里面的狱卒更嚷着要弄死草民,然后随便找一个罪名按在草民身上,这朗朗乾坤下竟有如此黑暗之事,如若说这些不是大人指使,那也只能说明大人昏庸无能,在自己的治下竟隐藏着如此骇人听闻的勾当,这让百姓如何信服,依靠像你这样的一群昏庸官员,天下又如何大治。”

    “你…你这刁民满嘴的信口雌黄,本官……”被沈言一阵抢白,宋玮气的浑身颤抖,说不出话来。

    “官府自有一套自己的做事风格,你一介草民安敢诽谤官府,不怕抄家灭族吗。”俞啸泽望着颤抖的宋玮,嘴角泛起一股冷笑,尽管自己与宋玮不是一条船上的,但面对皇上旁听,俞啸泽不得不暂时抛下与宋玮的恩怨,帮宋玮圆场,“即便你再怎么不满官府的做法,你也绝对不可以越狱,若非本官早有安排,你现在岂不是逍遥法外。”

    “这位大人,草民想要声明以下几点:一,草民是嫌疑人,而非罪犯;二,草民来金陵府是协助调查,而你们却让草民享受了五十七下杀威棒的待遇;三,草民不是越狱,而是被关押在同监的惯犯挟持,以作为越狱的人质;四,草民如果真要越狱,又岂会自己再回望江楼,毕竟草民并不算是真正望江楼的人,草民来金陵城也不过数日而已;五,草民没有任何杀人动机,况且草民被望江楼东家聘为顾问,又岂会做那些有伤望江楼名誉之事;六,死者之死,纯粹是一个巧合。”沈言的思维十分清晰,有条不紊的说道。

    “草民遭受的遭遇不得不让草民有理由相信,你们是一群不作为、草菅人命的昏官、庸官。”沈言毫不畏惧的迎上俞啸泽那阴沉的眼神,“大人也不必用那杀人的眼光看着草民,为了证明草民的清白,草民愿意案件重演,让大人清楚案件的始末,还草民一个清白。”

    “乱弹琴。”俞啸泽有些不可理喻的望着沈言,“本官为官这么多年,从未听说过什么案件重演。”

    “那是大人见识少。”沈言丝毫不给俞啸泽丝毫情面,语带讽刺的说道,随即转过头,向站在夏天启身后、面无表情的高庸说道,“不知这么大人是否愿意帮草民一个小忙?”

    “哦,不知让本人如何帮你这个忙?”见夏天启轻轻的点了点头,高庸也有些好奇的问道。

第十七章 给你一个官做

    “简单,只要大人准备一些带着油污的碗碟,和一张桌子和一些棉布。”沈言的眼神中泛着充分的自信。

    “有油污的碗碟、桌子和棉布?”大家的好奇心被沈言之语充分的调动起来,有些发呆的宋玮连忙吩咐衙役去准备。

    “这位大人,请站在这里,同时将这些碗碟拿在手里,不要将碗碟里的油污滴落出来。”等衙役准备好满是油污的碗碟、桌子和棉布,沈言自己动手用棉布仔细的包裹好桌子的一角,随即指示高庸站在桌子不远处,沈言自己则站在桌子一旁,“好了,这位大人用你手中的碗碟砸向草民。”

    “你确定要本人这么做?”众人被沈言一系列的举措弄糊涂了,这不是明显的找虐吗,怎么会是案件重演。

    “嗖。”见沈言自信的点了点头,高庸控制好力度,将手里的碗碟飞速的砸向沈言。

    沈言也是完全模仿望江楼当时的情景,忍着痛用胳膊挡住飞来的碗碟,破碎的碗碟洒落一地油污和碎片,沈言破旧的衣服也是油污一片,胳膊上也有几处泛红。

    “这位大人,你这个时候应该向草民冲来。”沈言接着示意高庸应满含怒火的冲向自己,自己则是侧身一让,重演着望江楼的那一幕情景。

    “砰”的一声,高庸没有用内劲控制自己的下盘,如同一个强壮的普通人踩在沾满油污的碗碟碎片,脚下不禁一滑冲下沈言,而看到沈言侧身一让,伸出双手想要抓住什么东西以图平稳重心不稳的身躯,可近在咫尺包着棉布的桌角抢先迎接自己的右眼,不禁感到一阵涨疼,身子不由得向旁边一倒,脖子顿时感到一阵撕裂的疼痛,忍不住伸出手一摸,感觉到一丝湿漉漉的,偏头一看,脖子竟然被破碎的碗碟碎片划破了。

    “不可能,这不可能是真的。”瞧见如同鬼魅一般的案件重演,宋玮的嘴巴张的大大的,脸上写满了不可思议。

    府堂内何止宋玮一人的表情如此,一干衙役的神情仿似见了鬼,个个眼睛瞪的比牛眼还大,仿佛是一座座石雕,惊讶的望着情景演变。

    “怎么会这样。”俞啸泽的神情一点都不输给宋玮,嘴里轻声的呢喃道。

    “咋会这般巧合呢。”许三原一副波澜不惊的神情也发生了微妙的变化,眼睛直愣愣的看着躺在地上的高庸。

    “有点意思。”夏天启也没想到会是这样的情景,脑海中沉思着眼前这个不尊礼卑且花言巧语的沈言是否值得自己出手,却不曾想他自己已成功的救了一大半,因而兴趣更浓的望了望沈言。

    “这位大人,实在抱歉让你受伤了。”沈言伸出手拉起躺在地上的高庸。

    “本人是一介武夫,这点皮外伤算不了什么。”高庸按了按仍在流血的脖子,嘴角挂着一股莫名的笑容,朝沈言轻微的点了点头,“本人之前一直好奇你为何要用棉布将桌角包起来,现在才反应过来,你这是在保护本人,不让本人的眼睛受伤,否则本人真的可能会让满地的碗碟碎片割破脖子,造成大出血,如果真出现这个情况,神仙也救不了本人。”

    “大人英明。”沈言竖起大拇指,向高庸轻微的颔首示意,“昨夜望江楼的桌子并没有棉布包裹,而死者的眼睛撞到桌角,那种疼痛是这位大人的几十倍、乃至几百倍,疼痛中带着一丝慌乱,被碎片割破大动脉也在情理之中。”

    “刚才所发生的一切便是昨日望江楼的案件重演。”沈言的眼神中闪现着一丝智慧的光彩,嘴角微微上扬,凝视望了望宋玮和俞啸泽,“不知大人是否还有哪里不明白的地方,或者认为草民仍是满嘴跑火车、一派胡言。”

    “不知大人在案发后有没有让仵作检查死者的尸体?”见两位大人仍闪现着惊讶的神情,沈言的嘴角挂着一丝自信的笑容,“瞧大人们的神情应该是没做这方面的安排,这完全是渎职行为。”

    “瞧瞧你们这些高高在上的官员整天都在做什么,拿着俸禄不干活,不是风花雪月就是钻营、勾心斗角,有哪个诚心实意为皇帝做事,又有哪个将百姓的利益放在心上?”沈言的内心中犹如一道爆发的火山,不吐不快。

    “放肆。”宋玮猛的一拍惊堂木,吓的沈言一个哆嗦,“你一介草民胆敢妄议国事。”

    “大人之言犹如醍醐灌顶让草民明白了一点,大人采取的是防民之口甚于防川,霸道、简洁干练,效果明显。”沈言的嘴角泛起一股冷笑,“但是草民想要说的是天下兴亡匹夫有责,每一个繁荣的盛世都离不开草民们的辛勤付出,让草民们了解国事有时能让他们更好的支持国家,为国家付出。”

    “家事国事天下事,事事关心。”沈言铿锵有力的说道,“请大人宣判望江楼案件的结果。”

    “好一句天下兴亡匹夫有责,好一句家事国事天下事,朕不虚此行。”夏天启缓缓的站了起来,饱含智慧的双眸中流露一丝好奇、惊讶,多少年没见到如此果敢、正义感爆棚的年轻人,关键的是这个年轻人有才华、条理清晰,可惜的是出身不好,否则加以深造,必会成为一名栋梁。

    “宋大人,朕原本不想干预你审案,可朕听了这么多以及观看案件重演的过程,朕有理由相信眼前这个年轻人的所言所行,望江楼案件应是一个意外。”夏天启的眼神中略带一丝惹人猜想的深意望了宋玮一眼。

    “皇上所言甚是。”宋玮内心中一点也不想这么轻易的定案,不想放过让自己难堪的沈言,可皇上的态度明摆着是要定案,形势比人强,宋玮的嘴角泛着一丝苦涩,“微臣惶恐,一时不察差点酿成冤假错案,还望皇上降罪。”

    “望江楼杀人一案实属一场意外,死者是被碎落一地的碗碟碎片胳膊脖子上的血管而造成,与望江楼及望江楼顾问沈言无丝毫关系,死者家属不得事后再找望江楼和望江楼顾问沈言麻烦,沈言当场无罪释放。”宋玮深吸一口气,调整好自己的情绪和心态,手举惊堂木,朗声的说道。

    “大人明察秋毫,实乃百官楷模。”听到被宣判无罪当场释放,沈言的嘴角露出了一丝如释重负的笑容,连忙送上一记非常明显的马屁。

    “这个沈兄弟,损人时让人恼羞成怒,可拍马屁时竟然如此可爱,让人一目了然。”高庸的嘴角也露出一丝若隐若现的笑容。

    “宋大人,朕知你,以你之才华担任金陵府知府有些大材小用。”夏天启的嘴角挂着一副莫名的笑容,望了宋玮一眼。

    “微臣惶恐!”听到夏天启如此甚赞自己,宋玮没有丝毫喜悦之情,略带凉意的秋天丝毫挡不住一股汗水从背脊上渗出,连忙站了起来,想绕过案几跪下。

    “你不必如此。”夏天启摇了摇手阻止,眼神中闪现一丝回忆、一丝失望,“朕四年前提你为金陵府知府,是想让你整顿金陵府,可你的所作所为让朕深感失望,管理上实施中庸之道不说,你竟然与老三牵扯一起,莫非你们宋家认为老三才是走到最后的那一个人。”

    “哦不,你们宋家,包括那些士族门阀是不会轻易将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或者说没有明确的迹象时,你们这些士族门阀是不会下最终决定的。”夏天启说出这番话时根本就不考虑宋玮会有怎样的反应,或者说夏天启知道自己这么说会造成怎样的反应或结果,但有些事不是畏惧或退缩就能获得想要的答案,“朕知道说的这些让宋大人很惊讶,以朕的水平怎么能说出这番话来,朕就是想让你们知道,朕乃天子,谁敢扰乱朕的天下便是与朕为敌。”

    “朕知道你们这些士族门阀子弟一直信奉一个理念,便是只有千年的世家,没有千年的王朝,朕也相信一个王朝活不了那么多年,或者有,你们也会在幕后推波助澜让这个王朝结束,大夏同样如此,朕需要你们,只是需要你们为朕做事,创一个盛世,而非让你们牵涉朕的子嗣,让他们陷入夺嫡的漩涡中。”夏天启说到这里,饱含深意的望了宋玮一眼,“朕不会剥了你金陵府一职,不仅仅是因为你是宋家子弟,而是朕觉得你有大才,心中也有理想有抱负。”

    宋玮、俞啸泽和高庸的眼神中闪现深深的诧异,他们从来没想到大夏中宗皇帝这个时候如同一个小孩一样彻底的爆发,尤其是许三原,这个伺候了皇上三十多年,从未见过皇上如此的一面,皇上十二岁登基,先是太后干政、外戚专权,后是诸子夺嫡,皇上一路走来都是兢兢业业,每一句话都是深思熟虑后再说出来,从来没有像今天这般任性。

    “你叫沈言,见识了你的案件重演,朕想给你一个官做,不知你敢不敢去做?”夏天启根本不去观看诸人的神情变化,充满好奇的眼神随意的扫了扫衣衫褴褛的沈言。

第十八章 刑部主事

    “给我一个官做?为什么?”沈言感觉自己的大脑似乎短路了,这一切仿似天方夜谭般降临在自己身上,是那么的虚幻不切实际。

    “朕想给你一个官做,难道还需要什么理由嘛?莫非你胆怯还是你觉得自己不是一个做官的料?”夏天启饶有兴趣的盯着沈言的眼睛。

    “草民只是好奇,我妈教过我天上不会掉馅饼,即便有也是给那些勤快的人,而我爸也说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草民不是士族门阀子弟,身上也没有功名,人长得虽然帅,但也还达到那种帅到爆棚的程度,像草民这样的人出去随便一抓便能抓到一大把,皇上为何要选中草民。”一丝喜悦在明亮的双眸中一闪而过,沈言随即眉头轻轻皱了皱,眼神中写满了疑惑。

    “哦,这么说你爹娘是一个很有学问的人。”夏天启的心情似乎很好,或者想在这里彻底的放松一下,“朕赏你一个官,你却是这副神情,好像这个官如同菜市场的大白菜般不值钱。一旦朕将这句话放出去,不知道有多少人欣喜若狂、趋之若鹜,可你却是一副风轻云淡的神态,还要问为什么,有趣。”

    “每个人都有选择权和被选择权,草民只是希望自己不是那个糊涂蛋而已。”沈言不相信皇上不调查自己,沈言从皇上的眼神中看出对方误以为嘴里的爸妈是这副身躯的父母,嘴角泛着一丝苦涩。

    “朕用人固然要考虑出身,但更重要的是能力。”夏天启轻轻的点了点头,微笑着看着沈言的眼睛,“你一手策划了望江楼优惠券活动,证明你做事不拘一格,勇于创新,望江楼的楹联也表现出你的文采,同时你刚才的案件重演,说明你做事条理清晰,另外你面对突如其来的好消息,仍能保持一个清醒的心态,说明你不为利益所诱,最关键的是你说的那句位卑未敢忘忧国和天下兴亡匹夫有责,朕相信能说出这番话的人绝对心存正义,而这些便是朕想要赏你一个官做的缘由。”

    “草民多谢皇上赏识。”沈言抱拳施礼,双眸中闪现一些智慧的神采,“既然皇上赏赐,应该不会给草民一个九品芝麻官吧,官太小,草民可没兴趣。”

    “竟然敢跟朕讨价还价。”夏天启的眉目中闪现一丝莫名的微笑,“朕观你之才情,给你一个刑部主事怎么样?”

    “刑部主事?几品?”沈言一头雾水的问道。

    “正六品。”高庸的眼神中闪现一丝惊讶,实在没想到沈言竟然捞到如此大的好处,或者说压根没想到皇上会一时兴起赏赐沈言一个刑部主事。

    “正六品?不算太小了。好,这个官我要了。”沈言的眼神中闪现一丝欣喜,“皇上,你金口玉言,可不许反悔。”

    “放心吧,朕金口玉言又岂会做那出尔反尔的下作勾当。”夏天启朗声一笑,嘴角挂着淡淡的笑容,眼神中浮现一丝回忆和沉思,似乎想到了一些开心的事。

    “真没想到自己无意中带着沈言来金陵的这几天竟然发生了如此多的事,过程波澜曲折,结果却是出人意料的惊讶,真不知道沈言这小子走了什么狗屎运,两次见圣都给皇上留下了极佳的印象,这下更离谱,皇上竟然史无前例的封赏他为一个正六品的刑部主事,这完全是一步登天呀。”高庸眯着眼,望着沈言那张稍显喜悦神色的脸颊,心中颇为感慨。

    “上次就应该下定决心和这个乡巴佬认识,可咱家也没想到皇上会打破惯例任命一个毫无根基、毫无身份的人为刑部主事,莫非是皇上想要打造一个奇迹,而这个乡巴佬恰好符合皇上心中的目标?”许三原对这个消息似乎还没完全消化,眼神中浮现着诧异,“真不知这小子的运气怎么会这么好,看来从今日起真的要和这个乡巴佬拉好关系了。”

    “这小子何德何能竟然能蒙受圣恩,这一步迈的太大,小心根基不稳,重重的摔下来。”俞啸泽眼神明显的带着一丝不服气和嫉妒。

    “这小子能获得皇上器重并不可怕,可怕的是皇上此举背后的用意,看来有必要通知家主,让家主提前防范。”宋玮的眼神中闪现一丝沉思。

    “童大人,下官无能,未能及时处理望江楼那小子。”俞啸泽等皇上一行人离开后,对身边人随意的交代了几句,第一时间赶去户部尚书府,脸上带着一丝不安,向童延边汇报,“下官没想到皇上会亲临金陵府,并插手望江楼一案,最后还赏了那小子一个刑部主事。”

    “刑部主事,不大不小的官职,他这一出玩的是什么用意?”听完俞啸泽详细的描述金陵府案件的审理过程及结果,童延边的眉头紧紧的皱在一起,“本想制造一个机会除了那小子,没成想却让他因祸得福。”

    “童大人,那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做?”俞啸泽的脸上写着一丝不甘,想到沈言在金陵府呛自己的哪些话,眼神中浮现一丝冷冷的杀意。

    “刑部虽然有我们的人,但那里毕竟是七皇子的势力范围,我们也不太好过多插手、干预。”童延边快速的思考着对策,脸上写着一丝意味深长的笑容,缓缓说道,“皇上此举等同于强行在七皇子的势力上撕开一道口子,让那小子充当探路石,当然,七皇子可不是什么心善之人,也不会欣然接受皇上的安排,七皇子必定会有所表示,虽然明面上不会做什么,但背后的阴谋诡计和一些小伎俩肯定是层出不穷,让他小子自己卷铺盖滚蛋,我们在一旁看好戏就行。”

    “还是童大人老谋深算,哦不,是考虑周全。”俞啸泽的脸上写着一丝得意,一丝失落在阴鸷的眼神中一闪而过。

    “你先回去吧,这段时间内暂时不要挑战宋玮的权威,要做出一副和平相处的假象。”童延边似乎忽然想到什么,轻声吩咐道,“大皇子或许对这个好消息有兴趣了解、也会借机部署一二。”

    “你去城东的翠轩搂,告诉那里的掌柜,让他将这封密函第一时间送至巴中宋府,记住一定要亲手交给家主。”等皇上一行人走后,宋玮的脸上露出一丝沉思,伏案书写了一封密函,随后叫来一名心腹,低声吩咐道,“也该去三皇子府一趟了。”

    “什么?父皇去了金陵府,还赏了一个穷小子一个刑部主事?”宋玮赶到三皇子府后,连忙将皇上亲临金陵府以及封赏沈言刑部主事的事情如实的说给三皇子夏元辰听。

    “父皇的葫芦里卖的到底是啥药?”夏元辰一时未能领悟夏天启此举背后的意图,一双略带迷人的眼眸几乎眯成一条线,脑海中一道灵光快速闪过,然而什么也没抓到。

    “按照父皇的品性以及处事方法,绝对不可能对宋大人说出如此诛心之语,莫非父皇意识到什么还是想破釜沉舟打破什么?”夏元辰轻轻的揉了揉有些发胀的太阳穴,嘴中低声的呢喃。

    “三皇子,其实不管皇上此举有什么打算,目前对我们而言并没有损失什么,刑部是七皇子的地盘,该头疼也是七皇子,而非三皇子您。”宋玮一扫往日慵懒形象,眼神中闪现智慧的光芒,轻声的说道。

    “不错,父皇子嗣众多,可皇宫里的位置只有一个,谁要想走到最后一个凭借的就是谁手里的底牌多、底牌大。”夏元辰的眼神中浮现自信的光芒,“本皇子兄弟之中真正实力能排上号的也就那么几个,老大掌握户部,是我们一干兄弟中最富的,加上母族的势力,能挤上前三。吏部是老二的地盘,朝堂中一半官员是老二的人。”

    “三皇子虽未插手六部,可在军方中拥有不可替代的地位,军权才是实力的保障。”宋玮的嘴角泛起一股笑意,淡淡的说道。

    “军方,再加上你们宋家,本皇子根本不惧其他的兄弟。”夏元辰的眼角中浮现出一股强烈的自信,插手六部固然拥有一些话语权,但乱世军权才是生存的唯一保障。

    “或许让人给老七制造点麻烦,刑部的乐子将会更大。”夏元辰有些不怀好意的笑了笑。

    “什么?父皇到底想干什么?”当夏天启任命沈言为刑部主事的消息传到七皇子府时,夏元辉有些生气的摔碎了最心爱的一个玉马,嘴中喃喃说道,“兄弟几个中,本皇子的势力不是最大,也不怎么显山露水,为何父皇不安排进其他部堂,而是选择刑部?是父皇对自己不信任?还是别有动机?”

    “不管了,不管父皇此举的用意到底如何,本皇子绝对不能让其他兄弟看笑话,我也绝对不能让那小子轻松的在刑部立足。”似乎想到了什么,夏元辉的嘴角露出一丝残忍的笑意,“来人,去刑部尚书府给本皇子传个话,让林笑棠安排一下,绝对不可让那小子安稳的待在刑部。”

    大夏中宗皇帝亲临金陵府旁审望江楼一案,以及额外封赏沈言为刑部主事的消息通过各自的渠道快速传遍金陵城各方势力。

第十九章 新官上任三把火

    在各方势力纷纷议论沈言意外被任命为刑部主事的消息及皇上此举的用意中,沈言嘴角挂着轻松的笑容,迈着轻松的步伐缓缓走到望江楼的大门前。

    “沈大哥…沈大哥回来了。”沈言的身影刚出现时,阿福的眼睛张的极大,一脸茫然和不可思议,随即朗声喊道,声音中充满了喜悦,眼睛中蕴含中丝丝泪水,“沈大哥,你没事吧。”

    “阿福,我这不是好好的回来了,怎么会有事。”望着阿福蕴含情感的眼神,沈言心中忍不住滋生一丝感动,上前一把抱住阿福。

    “沈大哥,你回来就好。”望着沈言嘴角挂着微笑,迈着轻盈的步伐走到柜台前,程可儿的眼神泛起一层水雾,声音略显哽咽。

    无暇污垢见到沈言安全的回来,相互对视了一眼,脸上也释放出一丝淡然,眼神中浮现一些释然,欲言又止。

    秋盈雪同样也是这份神情,只是眼神中多了一丝疑惑。

    “好了,我的东家,我这不完整的回来嘛。”望着真情流露的程可儿,沈言心中颇为感慨的轻抚着程可儿一头乌黑顺滑的秀发。同时眼神中蕴含着一丝笑意和感激望了望秋盈雪,随即目光与无暇无垢进行了一个简单的问候。

    “沈大哥,衙门怎么突然放你回来了?”程可儿的眼神中难得的浮现一丝柔情,轻轻的推开沈言,光洁的脸颊上浮现一丝红晕,低着头轻声问道。

    “怎么,我们的大东家是不愿意看到我回来吗?”沈言的脸上挂着丝丝笑容,打趣的说道,“林叔,有吃的吗,我好饿。”

    “沈大哥,你就知道取笑我。”程可儿的脸上难得浮现一丝小女儿姿态。

    “有,有,包你吃饱。”林叔的脸上浮现一丝笑容,眼神中闪现一丝水雾。

    “多谢大家对我的关心与关怀,让你们担惊受怕了。”沈言眼神中饱含真挚,深深的向大家拘礼。

    “好了,沈言回来了,大家收拾收拾心情。”七叔的脸上挂着一丝笑容,略显激动的说道,“对了,沈言,金陵府没有再为难你吧。”

    “没呢,他们昨晚也打了一通杀威棒,今天只是走一个正常的取证过程,最后发现闹事者纯属意外身亡,与望江楼和我无丝毫关系,事后死者家属不得再追究望江楼和我责任。”沈言大致将案件重演及宋玮的宣判述说了一遍。

    “谁也没想到皇上竟然会亲临金陵府。”别人为沈言感到庆幸和喜悦时,秋盈雪从中听到一个重要的信息,不由得感慨说道。

    “说实话,还真要感谢皇上亲临,不但让我的屁股免了一顿揍,还赏了一个刑部主事。”沈言心有余悸的说道。

    “沈大哥,这是真的吗?”见沈言肯定的点头示意,程可儿的脸上浮现一丝喜悦,心中悄然的滋生了一股淡淡的失落,觉得沈言做了官后肯定会和自己越来越远,装出一副喜悦的笑脸,“恭喜沈大哥了。”

    “东家,不管我沈言今后是什么身份,望江楼的顾问都不会丢,除非东家主动不要我了。”程可儿表情隐藏的再好,仍未逃脱沈言的眼睛,心中有一种淡淡的刺痛,眼神中浮现一股真诚,双手抓住程可儿的一双玉手,语气肯定的说道。

    “林叔,多准备一些好吃的。”程可儿的眼神中浮现一丝水雾,转过头对尚未离去的林叔说道,随即转过头对秋盈雪说道,“盈雪姐姐,如果你不嫌弃的话,一并留下,为沈大哥贺喜。”

    听到程可儿的邀请,秋盈雪满含复杂的神情望了沈言那张洒脱、嬉笑中带有一丝玩世不恭的脸,一双美丽的双眸中闪现一丝喜悦、犹豫和不安,为沈言一步登天感到喜悦,这样对方的身份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可沈言这么快就入朝为官,固然是一件喜事,但沈言毫无根基、又无经验,而金陵城暗潮汹涌,诸皇子为了那张龙椅到处布局、不博弈,沈言很容易中别人的圈套,只要稍不留神,屁股下的椅子还没坐热就被别人赶下台,甚至要了命。

    “秋小姐,多谢你为我的案子操心,我沈言何德何能获得秋小姐如此关怀。”沈言望着神情变化的秋盈雪,心中颇为感慨,没想到对方竟然也为自己的案子而操心,眼神中闪现一丝感激,真诚的说道。

    “你不必如此,我丝毫没用上力,倒是可儿妹妹为你茶不思饭不想,你要感激的人也是可儿妹妹。”秋盈雪明显不想说出实情,可不知道为啥,话顺着嘴巴一股脑的冒了出来,很顺畅、很自然、也很真诚,也许是为自己的不作为而感到愧疚,也许是被程可儿的坚持而感动。

    “沈大哥,你一身疲倦,衣裳也破败不堪,先去洗漱一番,然后再好好的填饱肚子。”程可儿的眼睛扫到沈言身上的残破不堪的衣裳,眼神中浮现一丝柔情,轻声说道。

    “你不说,我都忘了我身上穿的是啥了。”沈言有些尴尬的挠了挠头,眼神中浮现一丝自嘲,“阿福,帮我准备一盆盐水和一桶清水,然后再帮我去买一套衣裳,等回头我给你银子。”

    “沈大哥,瞧你说的,我为你办事,还需要你给银子呀,衣裳,东家早就为你准备好了。”阿福畅快的应答。

    “还是东家考虑周全呀。”沈言感激的看了程可儿一眼。

    “哟,真是热闹呀,这色香味俱全,不愧是百年老店呀。”沈言洗漱一番后出来与程可儿等人闲聊了一会儿,林叔拿出看家本领炒了几个拿手菜,正当沈言等人举杯庆祝时,门外传来一个比较尖中有带点娘娘腔的声音,“咱家来的可正是时候,几位不会不欢迎吧。”

    “岂敢,言即便是想请许公公也不一定能请到。”望着门口许三原带着两名青衣信步走了进来,沈言的脑海中写满了疑惑,在不清楚对方的意图上,只能是笑着脸,一副热烈欢迎的神态,“公公,请。”

    “沈大人莫怪咱家不请自来。”许三原的嘴角挂着淡淡的笑容,眯着眼扫视了在座诸人一眼,“秋大小姐也在呀,好久没见到令尊了,不知秋大人最近在忙些什么?”

    “多谢公公关心,家父很好。”秋盈雪不知道许三原的身份,也不知道许三原话语中的意思,只好官方的回答道。

    “那就好,就怕秋大人闲不住,出去乱走反而惹来一些不必要的麻烦。”许三原话中有话的说道,随即看向沈言,“咱家还未恭喜沈大人,年纪轻轻便官居六品,实乃是有为青年,今后还望沈大人有空多与咱家走动走动。”

    “公公过奖,能与公公走动实乃言三生修来的福分。”沈言有些丈二摸不着头脑,不明白许三原突然起来的造访,更不明白许三原话语中的用意,自己是什么身份,即便自己莫名其妙的得来一个六品的刑部主事,可在对方眼里,这个官职给他擦鞋的资格都没有,可他为何屈驾来这里与自己交好?

    “沈大人一定很好奇咱家为何会突然造访吧?”许三原一双眼睛仿佛可以洞察一切,带着丝丝笑意望了望沈言,“其实咱家也是奉旨而来。”

    “奉旨?”许三原的话让沈言原本不太清晰的思维变得更加混乱,怎么这其中又牵扯到皇上?

    “皇上知道沈大人没有为官经验,又没有任何根基,心中有些担心,故而让咱家前来,顺便给沈大人带来两名侍卫,以防万一。”许三原心中其实也颇为感慨,伺候皇上三十多年,从未见过有一位臣子能蒙受皇上如此圣恩,担心沈言年轻、根基不稳,派自己前来嘱咐刑部的一些背景,也担心沈言年轻气盛而遭人报复,派了两名锦衣校担任沈言的侍卫,这是何等的荣耀。

    “多谢皇上圣恩,也多谢公公辛苦。”沈言也被许三原的一番话彻底的震呆了,皇上对自己的眷顾远超过君臣的恩情,“公公既然来的巧,不如一起吃个便饭?边吃边聊,如何?”

    “沈大人正与朋友聚餐,咱家贸然入座似乎有些不太方便呀。”许三原的眼神闪现一丝犹豫。

    “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更何况这个朋友是公公您。”沈言爽朗的笑道,而秋盈雪、程可儿等几位也很识趣的邀请许三原入座,并说女人不该抛头露面而离座,然后让林叔准备另一座吃的,一是招待许三原带来的两位锦衣校,二是自己等人就餐。

    “不知沈大人对六部有哪些认知?”许三原见沈言轻微的摇了摇头,嘴角泛起一副果然如此的神情,“八年前皇上任命七皇子长掌管刑部后,七皇子在母系一族的帮组下不断布局,任人唯亲,凡是明面上不是七皇子一系的人全都被七皇子以各种理由铲除,如今的刑部可谓是七皇子苦心营造的铁打营盘,当然其中不排除仍存在个别还未暴露的其他势力的暗谍。”

    “所以沈大人上任时必须要做到新官上任三把火,否则便会被他们的下马威所驱逐。”许三原满含用意的眼神望了望沈言。

第二十章 阳谋

    “三把火?”沈言知道新上任的官员为了坐稳或者说体现自己的威望,在上任伊始时会放三把火,可问题是刑部的情况有些特殊,心里有些拿捏不准,“这三把火如何放?不知公公有什么指示?”

    “好吧,就当我没问?”望着许三原一副你别问我的神情,沈言不由得耸了耸肩,一副无奈的神情。

    “如果我是七皇子,我会怎么做?”脑海中闪现许三原述说的刑部情况,沈言的眉头紧紧皱在一起,心中虽有不太好的预感,却没想到刑部的情况竟是如此糟糕,七皇子既然将刑部视为禁脔,必然会采取一些手段让自己无法在刑部站稳脚跟,而关键点是七皇子会采取怎样的手段。

    “亲力亲为?”亲历亲为是很多“新官”常犯的毛病,每件事情都想面面俱到,并且事无巨细的关心询问,结果不但加重了自己的工作量,下属也会觉得自己不被上司信任。久而久之,新官会不堪重负,下属也会因此失去工作的积极性。

    “给下属信任?”信任下属的工作能力,学会适当放手,起到把关、指导作用。

    “或者是静观其变?”不必急着一上任就想要大幅度的调整,这样会引起很大的反弹,尤其人都有念旧的感情,任何对旧主管、旧做法的批评都会引起反弹,所以一开始都要接纳,再慢慢去改变。去芜存菁,从中发现真正能为自己所用之人。

    运用技巧,温和渐进才不会引起反感,最忌讳的就是拿起刀子进行所谓的变革,事实上,这样反而会产生非常大的阻力,甚至产生阳奉阴违的情况,与部下先把诚信建立起来,然后再让他干这个干那个。“未信,则以为厉己也”,当信任还没建立起来,自己让下属干这干那,他们肯定不乐意。

    “信任怎么建立?”沈言的眉头轻轻皱了皱,信任从小事做起。小信成则大信立,罚不信,则禁令不行。讲小信用,大信用也就会逐渐确立起来,赏罚不讲信用的话,那么法令禁规就无法推行。

    新官上任最重要的是烧出温暖人心之火,烧出取信于民之火,烧出公道正派之火。

    一时间沈言的脑海中闪现各种可能的应对之策,但在情况不明的前提下,这些都只是理论,但总算是聊胜于无,或许自己根本就不该想这么多,还是见招拆招,正所谓车到山前必有路,想到这里,沈言的眉头轻轻的舒展开,眼神中也浮现出自信的笑容。

    “看来沈主事已然是胸有成竹了。”望着沈言神情的变化,许三原的眼神中闪现一丝疑惑和惊讶,刑部的局完全是一个死局,即便是经验丰富的官员面对这个死局都会束手无策,否则皇上也不会特意让自己来提醒或警示沈言,可对方的神情明显是所有明悟,这似乎不太可能,一个毫无经验的人面对这个死局时更是毫无头绪,沈言的这副神情莫非是不明白刑部的局到底有多深?带着这些疑惑,许三原试探的问道。

    “公公抬爱了,言何谈胸有成竹。”沈言微微一笑,眼神中闪现一丝智慧的光芒,“刑部的水很深,深到言一涉入必死无疑,可在不清楚对方的布局前提下,任何对策都是空谈,唯独见到庐山真面目时,方知胸中念想是否可行。”

    “有信心面对就好,咱家也不虚此行。”许三原的嘴角泛着一股淡然的笑容,盯着沈言自信的眼神凝视了一会儿,笑呵呵的说道,“沈主事上任后虽会遭遇一些磨难,但刑部的人不会明着为难沈大人,或许会是阴奉阳违,或者给你一个几乎完不成的任务。”

    “多谢公公指点,言不胜感激。”沈言轻轻的颔首示意,眼神中浮现一丝自信、一丝期待,更多的还是茫然。

    “时间也不早了,咱家也该告辞了,咱家走之前预祝沈主事鹏程万里。”沈言与许三原边吃边聊,时间差不多后,许三原主动提出离开,眼睛中夹杂一丝鼓励深深望了沈言一眼。

    “两位怎么称呼?”许三原离开后,沈言闭上眼睛,眉头轻轻的皱了一下,随后眼睛微微张开,来到两位锦衣校身前,面带微笑的问道。

    “卑职常武、卑职章盛见过大人。”常武、章盛连忙站了起来,眼神中夹杂复杂的情感望着沈言,双手拘礼的说道。

    “两位不必多礼。”沈言轻轻的摆了摆手,明亮的双眸中带着丝丝睿智的光芒,仔细打量了常武、章盛两人,两人的年纪都在三十出头,正是身富力强的年纪,两人的眼神中隐藏着一丝不羁和不忿,沈言的眼神中浮现一丝狐疑,随即淡然笑了笑,“两位在锦衣校中应当有一定的身份,本该有着不错的前程,然而今天起却被调来保护我这个貌似前程似锦、实质是前途不明的人,心中存在一些异样的情感也在所难免。”

    “不必解释,也不必在意什么,我能体会、理解你们的心情。”见两人的眼神中浮现一丝异动,似乎想要解释什么,沈言连忙摇了摇手,“我知道你们两个都是明白人,我只想说一句,不管你俩现在有什么样的心情,今后我们三人的命运将会连在一些,那些不想让我好过的人也未必会放过你们。”

    “当然,如果你们是他们派过来监视我的则是例外。”沈言的眼神中蕴含着一丝淡淡的笑意,静静的看了两人一眼。

    皇宫,御花园。

    御花园内遍植古柏老槐,罗列奇石玉座、金麟铜像、盆花桩景,御花园地面用各色卵石镶拼成福、禄、寿象征性图案,丰富多彩。葱郁的树丛映衬着红色的墙壁和金黄的琉璃瓦,亭子旁边是一座山,那座山是一座石头砌成的假山,四处是碧绿的树木。

    “许三原,你见了沈言,觉得他是个怎样的人?”夏天启信步走到小亭子里,眼睛望着不远处的假山,眼神中浮现一丝迷离,淡然的问着紧跟着身后一步之远的许三原。

    “回皇上,奴才不知该怎么说。”许三原轻微的弓着身子,面色如常的说道。

    “你呀,朕曾下旨内监不得干政,甚至严厉的惩处过几起影响恶劣的例子以儆效尤。但朕现在问你话,你也不必担心有人找你麻烦,朕还没糊涂到那种程度。”夏天启知道许三原心中的担忧,眼角泛着一股自豪的笑容。

    “奴才不敢。”许三原的身子弓的更低一些,眼神中浮现一丝感激和水雾,一个侍候皇上三十几年的内监能获得皇上如此的信任,这份殊荣非比寻常,“奴才见到沈言后将刑部的情况大致说了一下,顺便多嘴的说了一句新官上任要三把火。”

    “哦,那沈言如何反应?”夏天启未等许三原说完,饶有兴趣的问道。

    “回皇上,沈言听后只是喃喃的说了一句三把火,随后眉头紧紧的皱在一起约一盏茶的时间,然后眼神中恢复一丝清明和自信,似乎找到了破解之法,奴才冒昧的询问了一句,谁知沈言说了一句,眼前想到的一切对策都是空想,计划赶不上变化,必须明确了对方的阴谋阳谋,方能有针对性的寻找破绽然后一击必中,否则打虎不死,反被虎伤。”许三原低着头,不带丝毫情感的述说着沈言当时的表现。

    “听到危机不畏缩,也不茫然,更没有盲目找帮助,加以深造必能成器。”夏天启收回望着假山的眼神,带着一丝自信的笑意,看了低着头的许三原一眼。

    “如果他能成功度过这一难关,朕或许要好好考虑给他一个更重要的机会。”夏天启的眼神中浮现一股坚毅,也有一丝冷意从坚毅的眼神中一闪而过。

    听到夏天启低声的呢喃,许三原将头垂的更低,心中明白皇上果然将沈言当成了一颗若有若无的棋子,提拔沈言为刑部主事看似有些儿戏,实质是皇上要打乱七皇子在刑部的势力布局,如果沈言成功打乱七皇子的布局,证明沈言不仅有才,更有大气运,当然,如果失败了,对皇上而言,也没损失什么,这也是皇上为何嘴中只是呢喃成功,没提失败。

    刑部公堂。

    “部堂大人,您叫下官前来有何吩咐?”刑部员外郎崔鸣仕带着一丝拘谨和惶恐走到林笑棠身前,脸上堆积着巴结的笑容,缓缓说道。

    “没啥事,只是唤你前来询问刑部最近有没有什么特别的案件?”林笑棠的脸上挂着一丝和蔼的笑容,眯着的眼睛中浮现一丝严厉之光淡然的扫过崔鸣仕略显肥胖的身躯。

    “回部堂大人,刑部近期内并无要案、大案,只是昨日京郊发生了一宗面案有些棘手。”崔鸣仕不太明白高高在上的林笑棠今天怎么突然关心起日常从不过问的事。

    “嗯,今天皇上封了一介草民为刑部主事,王爷不希望这个人安稳的呆在咱们刑部,当然,咱们不能明着让他难堪,也不要耍阴谋诡计,要弄一些阳谋,迫使对方无法站稳脚跟便可,你能否将此事办妥当?”林笑棠一副人畜无害的笑道。

第二十一章 沈言审案

    沈言一身青色长衫,嘴角轻微上扬,挂着一丝自信的微笑,迈着轻盈的脚步缓缓来到刑部大堂,无暇、无垢一身黑裳、女扮男装紧跟在沈言身后,常武、章盛一身黑衫走在最后,派头十足中带着酷炫、霸道。

    “本官是新任刑部主事,不知本官的办公场地在哪?”迈进刑部大堂,沈言瞧见一名书吏从眼前走过,脸上露出一丝淡淡的笑意,连忙轻声唤住。

    “新任刑部主事?在下并没有听到这个消息。”书吏一脸傲然的说道。

    “不会吧,吏部的文书昨天就发过来了呀。”沈言的眉头轻轻一皱,脑海中浮现一丝杂念,莫非是吏部故意如此,他们在发放官印时明显是一副有好戏看的神态,不对,他们绝对不会出现这种错误,绝对不会将麻烦牵扯在自己身上,文书绝对是送到了刑部,是刑部的人想要让自己难堪,这种做法虽儿戏,可效果还是比较明显。

    “这是本官的官印,麻烦你带本官见部堂大人。”沈言从腰间掏出官印,脸上的笑容也收了起来,不愠不火的望着书吏。

    “在下很忙,你看?”书吏一副匆忙的神色,似乎不太愿意给沈言带路。

    “是吗?可本官见你并不行色匆匆,而是很悠闲,瞧你的神态似乎专门在此等人,不知你等的那一位是不是本官呢?”沈言的嘴角泛起一股玩味的笑容,冷冷的直视着书吏的眼睛,似乎想要将对方看透。

    “你…你胡言乱语。”书吏被沈言直视的有些发毛,心中有些忐忑、有些心慌的说道。

    “本官是否胡言乱语,你心中有数。”沈言盯着书吏淡淡的冷笑,“这完全是儿戏,不知是看不起本官还是想出此方法之人的智商犹如儿童,竟然用如此幼稚的手法,好笑。”

    “为何在此喧闹?”沈言话刚落,从旁边传来一个局促中带有一丝愤怒的声音。

    “小人见过崔员外郎。”书吏的眼神中浮现一丝慌乱和惧意,低着头说道。

    “原来是崔员外郎,下官沈言,新任刑部主事,今日前来点卯,还望员外郎今后提携一二,下官将不胜感激。”沈言上任之前对刑部的官员和人员还是做了一些必要的功课,崔鸣仕,崔家旁系子弟出身,不得家族重视,为人善钻研,亦善左右逢源,凭借个人才能现官居从五品的员外郎,恰巧此人是自己的顶头上司。

    “本官哪敢提携沈主事,沈主事之职乃皇上钦点,说不定本官日后尚需沈主事提携一二呢。”崔鸣仕皮笑肉不笑的说道,“吏部文书昨天送达,本官以为沈主事今日不来点卯,故而没有交代下去,下面的人也不知道沈主事今日前来。”

    “下官初来乍到,不知道的事多着呢,还望大人今后多指点指点。”沈言说完,右手从左手衣袖中掏出一些银票趁着旁边无人时轻轻塞到崔鸣仕的手中,“下官今日刚来,不知大人有什么交代没?”

    “交代谈不上。”一丝淡淡的笑容从紧绷着的脸上一闪而逝,崔鸣仕轻轻的将银票塞进衣袖中,动作极其熟练,昂着头率先向里走去,沈言亦步亦趋的跟着,“听闻沈主事善刑名,今日部堂里刚好有一案件让本官着实头痛,不知沈主事能否为本官分忧一二。”

    “能为大人效劳乃是下官的荣幸,不知下官如何为大人分忧?”沈言的嘴角轻轻上扬,泛起一股莫名的笑意,终于进入主题了。

    “沈主事既然善刑名,不如此案交给沈主事主审如何?”崔鸣仕的嘴角虽挂着一丝笑容,但语气却没有丝毫商量的余地,审不好就是你沈言的责任,审好了便是我的功劳。

    “哦,审案呀。”沈言的眼神中浮现一丝疑惑,刑部怎么会用如此简单的手法刁难自己,莫非是自己的银票起到了作用,但一个小小的员外郎又岂敢违背上面的意志,哦,明白了,此案绝对不是普通的案件,案件里面必定有猫腻。

    “莫非沈主事不愿意,或者是觉得对刑名的理解还不够而不敢接手?”听见沈言话语中夹带一丝犹豫,崔鸣仕淡然的一笑,嘴角浮现一丝轻蔑,一个没有任何背景的草根即便有种莫名的运气而获得机遇,他还是改不了一个草根的本质。

    “好呀,如果下官在审案过程中遇到哪些不明白之处,还望大人多多指教。”既然这是一个阳谋,自己根本无法躲避,倒不如放开胸怀主动去接受,只不过,在这之前,自己也可以故意装成一副弱势的姿态,好让对方掉以轻心。

    强势也好,弱势也罢,是要根据情景、对象的演变而采取相应的手段,目的都是为了彻底的打倒敌人,正所谓不出手则罢,一出手必须要一击必中,让对方永远记住自己并不是一个随意让人欺负的。

    “案件是这样的,昨日京郊上报了一桩投毒杀人案,京郊知县有些拿捏不准,只好将此案呈报刑部,恰好此案交到本官手中。”崔鸣仕带着沈言走到沈言的办公地点,拿出一本案卷,打开给沈言翻看。

    京郊兵营中有一个名叫吴怀的士兵,被指控将砒霜放在馒头里,毒死了京郊县民边某,其邻妇孙氏与卖馒头的、卖砒霜的都作为证人指控吴怀,经京郊知县审理,吴怀已低头认罪,被判为死刑。

    “不知案犯、证人现在何处?”沈言快速的浏览完案卷,眉头紧紧的皱在一起,似乎查找不到丝毫的破绽。

    “案犯、证人恰巧今日凌晨带到刑部。”看到沈言一副愁眉苦脸的神态,一股轻蔑之情在眼睛中一闪而逝,脸上露出一副关怀的笑容,虚情假意的开导道,“京郊知县、刑部上下都认为此案铁证如山,准备批准结案了。”

    “哦,既然上下都认为此案已铁案如山,那大人为何还要让下官审理此案?”沈言的眼神中闪现一丝笑意,若有所思的望着崔鸣仕。

    “本官觉得此案不该如此结案,但本官又找不到破绽在哪,故而内心中十分焦虑。”崔鸣仕似乎察觉到沈言有所怀疑,心中莫名一跳,收拾情绪,淡淡的说道,“这不,沈主事恰好今天前来刑部点卯,而本官又听闻沈主事善刑名,故而让沈主事再次审理此案,等沈主事审理后再结案。”

    “好吧,下官不敢说一定能找到破绽为大人心安,但下官一定会尽力而为。”听到这里,沈言已然完全明白了崔鸣仕的布局,此案看似铁证如山、毫无破绽,但此案仍是事有蹊跷,而崔鸣仕正是借助此案来给自己下马威,确切的说,如果自己无法找到破绽,崔鸣仕必然会训斥自己一顿,让自己羞愧、无法融入刑部,也让刑部上下嘲讽自己,直至自己主动离开,更甚者,训斥自己草菅人命,借故参自己一本。

    “你每天能卖多少个馒头?”在崔鸣仕让人传唤案犯、证人的过程中,沈言一直苦死这此案的破绽到底在哪,但见到案犯和证人后,沈言先传卖馒头的问道。

    “大约两三百个吧。”卖馒头的跪在地上抬起头回答。

    “一人大约买几个?”沈言又问道。

    “三四个。”对方又答道。

    “如此说来,你每天要同近百个顾客打交道咯?”沈言稍微沉思片刻说道。

    “是的。”卖馒头的了点头头回答道。

    “这近百人的相貌、姓名,以及哪一月、哪一天来买过你的馒头,你都能记得吗?”沈言突然提高声音问道。

    “不能。”卖馒头的微微一怔,又摇头答道。

    “既然不能,那么你为什么偏偏记得吴怀是某月某日买过你的馒头呢?”沈言的脑海中突然闪现一道灵光,立即追问道。

    “这,这……”听到沈言的叱问,卖馒头的明显感到惊慌失措,结结巴巴地回答不出。

    “那为何你的证词上明确写着你清楚的记得。”沈言似乎找到了某些关键所在,紧接着问道。

    “我本来也不记得,那天县役宋某来对我说:‘衙门里正审问一桩投毒杀人案,凶犯吴怀已经服罪招供了,只是缺少一个卖馒头的证人,你就出庭作证吧!’大人,我们做小本生意的人怎敢得罪衙门里的人?我便依允了。”在沈言的紧紧逼问下,卖馒头的仿似彻底的放开了,缓缓说道。

    “好了,你先下去吧。”沈言的眉角轻轻的露出一丝笑容,眼神中流露一丝自信,“传孙氏前来问话。”

    “不好,这小子似乎真的找到了此案破绽的关键所在,难道他真的善刑名而获得皇上的器重后被破格提拔?”崔鸣仕见沈言如此之快的推翻了卖馒头的证词,脑海中写满了诧异和震惊,同时心中也闪现一丝愤懑和担忧,“该不该让他继续审下去,只怕他真的会找出此案的破绽而结案,非但完不成部堂大人的交代,也会让这小子一下子扬名于刑部。”

    “大人,你是在担心下官审理不好此案吗?”眼神的余光见到崔鸣仕神情的变化,沈言心中泛起一阵冷笑,脸上满是歉意,关切的问道。

第二十二章 沈青天

    “孙氏,你之前曾说你见到吴怀投毒,此事当真?”见孙氏的神情略显紧张,沈言挥手示意让其放松,脸色露出一丝爽朗的笑容,缓缓问道。

    “民妇所言句句属实。”孙氏的眼神稍微闪烁了一下,随即低下头肯定的答道。

    “你确定?”沈言的眼神中浮现一丝怀疑,“你每日见到什么人,他们的模样你都能清晰的记住?”

    “民妇确定。”孙氏肯定的说道。

    “这么说来你的记忆力超群呀,起码本官做不到。”沈言的嘴角泛起一股淡然的笑意,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突然脸色严肃的说道,“本官怎么听说案发后,京郊县衙有衙役上门找你?”

    “啊?”孙氏的脸上浮现一副活见鬼的神色,眼睛张的大大的,一副不可思议的眼神望了沈言一眼,“大人,民妇不想做假证,是衙役宋某上门找到民妇,说这个案件已铁案如山,但最好还是需要一些证词,让民妇作证,民妇当时不想出面,可衙役宋某威胁民妇,民妇没有办法,俗语说民不与官斗,民妇迫于无奈之下只好答应作证。”

    “哦,你的言外之意是衙役宋某对软硬兼施,迫使你出面作伪证,是吗?”沈言的眉角浮现一丝笑意,案件查证到现在,案件基本上有了反转的可能,或者案件的破绽终于被自己找到。

    “是的,大人。”孙氏的眼睛里浮现了一丝泪花。

    “孙氏,本官问你案发前,你有没有听到或看到一些特别的地方?”沈言的信心更加充足,眼神中也浮现了一丝笑容,突然问道。

    “回大人,民妇知道吴怀和边某关系向来不和睦,案发前,民妇听到边某和吴怀大吵了一顿,最后吴怀摔门而出,等吴怀出门后,民妇隐约间到听到一阵犬吠,好像中间还夹杂着边某的几声惨叫。”孙氏想了想,突然想到了边某和吴怀吵架的事,连忙说道。

    “嗯,很好,你先下去了,在这份证词上签字画押吧。”沈言轻轻的点了点头,淡然说道,“带砒霜店的掌柜前来问话。”

    “吴怀在你那买了多少砒霜,做何用途?”砒霜店掌柜的进来后,沈言笑容满面的问道。

    “回大人,吴怀在小的店里买了二两砒霜,至于做何用途,小的不得而知。”掌柜的低着头说道。

    “你经营这类有毒之物,在买出的时候,难道不问一下顾客买了后做何用途吗?”沈言的眉头轻轻皱了皱,这类物品极具杀伤性,怎么能随意流通市场?为了减少危害性,官府应该要进行必要的管控才行,当然,这仅仅是沈言的有感,暂时还没有这个权力和能力做到这点。

    “回大人,小的当时问了,但吴怀并没有回答,小的也就没多问,也不敢多问。”掌柜的心中产生了一丝后怕,将大部分人买砒霜的用途总结了一下,“不过买砒霜的人大都是用来毒老鼠,谁会傻的买砒霜服用。“

    看来卖馒头的和孙氏是受到衙役宋某的逼迫而出面作假证,唯独卖砒霜的说的是真的,吴怀确实在他那里买了一些砒霜。与三人先后问话后,沈言脑海中快速的思考着其中的真伪。

    “大人,经过下官的询问,此案的案情正如大人预测的那样存在破绽。”等卖砒霜的掌柜下去,沈言的嘴角挂着一丝淡然的笑容望了崔鸣仕一眼,“不过是否能最终明确破绽,下官仍需要问一下当初验尸的仵作,不知仵作是否一同随来?”

    沈言清楚崔鸣仕等人为了给自己一个下马威,必定做足了功课,不可能给自己足够的时间查找更多的蛛丝马迹,让自己找到此案的破绽。

    “本官看到案卷时心存疑惑,故而也让仵作一同前来,准备询问一番。”崔鸣仕的脑海中浮现一丝不妙的念头,但案情到了这个阶段,即便自己想要阻止沈言查下去也只是耽搁对方的一些时间,除非现在不让沈言再接触这个案件,否则破绽和真相很快就会被沈言查到,况且自己内心中似乎也想要看看沈言的能耐到底有多大,这不仅仅是收了沈言的好处,更多的是对沈言的能力有个整体的了解,好准备后续的手段。

    “大人果然是思维缜密。”沈言连忙送上一顶并不高明的高帽子,却让崔鸣仕有些哭笑不得,“传仵作。”

    “仵作,案发后你检验尸首时有何发现?”仵作到场后,沈言没有丝毫寒暄,直奔主题的问道。

    “回大人,案犯后,下的随同县尊前往案发现场,当时见边某嘴唇发Q县尊与小的都怀疑是中毒身亡,恰巧吴怀当天与边某发生争执,而在这之前吴怀从砒霜店里买了一些砒霜,县尊大人询问过左邻右舍后,一致认为吴怀是怀恨在心,因而投毒将边某毒死,杀人泄愤。”仵作将案发现场的经过及京郊县令的查证过程简单的陈述了一遍。

    “哦,那回到县衙后,县令是如何审案的。”沈言然有兴趣的接着问D县尊提审吴怀,但吴怀死都不承认,县尊大人有些急不可耐的用刑,结果吴怀被打了几次后最终招认了自己投毒杀人。”仵作的脸上浮现一丝理所当然的神情。

    “屈打成招,为何这些当官的都喜欢动用大刑呢,这不明摆着迫使犯罪嫌疑人主动抗下罪证吗,什么时候这些官员能改改这个毫无人性的手段,真真正正的想着帮助犯罪嫌疑人洗清罪行,抓住真正的罪犯。”听完仵作的话语,沈言瘪瘪嘴,眼神中浮现一丝嘲讽、一丝无奈,望了崔鸣仕一眼,淡然说道。

    “嗯哼。”崔鸣仕的脸上浮现僵硬的表情。

    “仵作,你有没有对边某的尸体进行解剖或者验证?”沈言的眼神中闪现一丝期待。

    “回大人,当初县尊大人已然定案,小的也就没有多事。”仵作的眼神中闪现一丝狐疑。

    “身为仵作,有责任去验尸,而不是县尊如何定,而自己不作为。”沈言的眼神中闪现一丝厉色,严肃的说道,“将边某的尸体抬来,准备一根长长的银针,本官要亲自验尸。”

    “沈主事,死者为大,这样验尸是对死者不敬呀。”崔鸣仕的眼睛里闪现一丝轻蔑、一丝厌恶和害怕,轻声的向沈言说道。

    “大人,验尸是为了让死者走的心安理得,也是不让真正的凶犯逍遥法外。”沈言有些不敢苟同的说道。

    “仵作,你看,银针上根本不见黑,证明死者不是被砒霜毒死的。”尸首被抬来后,沈言手握银针,静静的站在尸体前好长时间,嘴中低低的呢喃,对不起,我不是故意如此,只是为了让你走的心安理得,不冤枉一个好人,让真正的凶手落网,我只好对不住你了,嘴里念叨完,右手轻轻的颤抖着,随后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猛的一下插进死者的胃部,接着颤抖的拔出来,见银针无丝毫变化,沈言抬起头,甩掉心中的那一丝惧意,朗声说道。

    “喉咙也不见黑。”沈言说完后又插在喉咙里,拔出来后,银针不见黑,“死者若是被毒死的,插入喉咙和胃部的银针就会泛黑,可本官手里的银针无丝毫变化,足以证明死者不是被毒死。”

    “大人,经过下官的排查以及将前后的蛛丝马迹串联在一起,下官已查清此案的真相。”沈言站了起来,眼神里闪现着自信的光芒,朗声说道,“带案犯吴怀,人证孙氏、卖馒头的和卖砒霜的。”

    “吴怀,你与边某素来不合,边某死前跟与你大吵一架,而恰巧那一天你为了毒死家里的老鼠去砒霜店里卖了二两砒霜,因而左邻右舍都认为你毒死了边某,这点孙氏等人可作为人证。”等一干人等带来后,沈言稍微沉思片刻,整理了一下思路,缓缓说道。

    “京郊县令和仵作赶到案犯现场发现死者嘴唇发青,加上左邻右舍提供的证词,县令便认定是你毒死了边某,后见你不招,便采用大刑,而你受不了刑罚,便无奈的承认毒死了死者。”沈言先是看了跪在地上的吴怀一眼,随即扫视了在场诸人一眼,接着说道,“死者嘴唇发青,不是因为被砒霜毒死,而是被狗咬了几口,最后死于狂犬病,所以嘴唇发青,这点孙氏的证词可作证。”

    “不要问我为什么被狗咬了会的狂犬病,嘴唇会发青,这些是基本常识。”瞧见崔鸣仕等人的脸上闪现了一丝诧异,沈言的嘴角轻轻上扬,淡然说道,“京郊县令为了增加说服力,因而派衙役宋某前去找卖馒头的和孙氏作伪证,这是严重的渎职行为,本官事后会上折子如实上奏。”

    “孙氏、卖馒头的,本官知道你们身为小人物不容易的地方,也念你们是初犯,此案就不追究你们刑责,望你们今后挺起胸膛,堂堂正正做人。”沈言的眼神中闪现一丝正气,“吴怀,现在案情大白,本官宣判你无罪,当场释放。”

    “大人,您真是断案如神的青天大老爷。”吴怀等人听到沈言的宣判后,齐刷刷的大声喊道。

第二十三章 孤臣

    “你是白痴呀,这点小事都办不好,枉本官如此信任你。”沈言判完吴怀案后不顾崔鸣仕悲苦中带着多变复杂的神情,也不没去看那些书吏眼神中闪现的一丝崇敬之色,向崔鸣仕轻轻的拱拱手,潇洒的离去。望着沈言洒脱的身影,崔鸣仕的脸上浮现一丝无奈,随即愁眉苦脸的来到林笑棠身前,如实的汇报了沈言审案的整个过程,林笑棠听后暴跳如雷,拍着桌子大骂崔鸣仕。

    “部堂大人,或许我等都小觑了沈言。”崔鸣仕眉头轻轻皱了一下,脑海中浮现沈言询问案件过程的一幕一幕,发现沈言的作法与现职官员完全不同,沈言不上来直接审完罪犯,而是先从人证入手,寻找案件的破绽,最后才审问犯人,“或许我们一开始就应该多打听一些消息,而不是认为对方是泥腿子出身就从内心中轻视对方。”

    “你现在说这些有啥用,没完成七皇子的交代,你我有何脸面坐在这里扯这些没用的东西。”林笑棠没有一点心情想听崔鸣仕的解释。

    “部堂大人,下官没能完成七皇子的交代,固然要受到相应的责罚,但是下官也成功的打探了沈言的虚实,为下次拟定策略时提供了相关的佐证。”一丝不满和愤恨从崔鸣仕的眼神中一闪而逝,随即低下头,轻声说道。

    “你之言也不无道理。”能坐到并坐稳刑部尚书这个位置,足以证明林笑棠并非是一介庸才,沈言之事既然发生了,固然需要崔鸣仕背黑锅、承担七皇子发泄的怒火,但总不能将崔鸣仕暴打一顿,而是想方设法找到对方的弱点,然后借机发出致命一击,“那依你之见,该如何处置沈言?”

    “部堂大人,既然沈言有如此才情,下官觉得再让他审理奇案、悬案只会增加其名气,时间一长必定让底层的一些书吏产生一些遐想,既然如此,倒不如让部里的所有官员、书吏与其隔绝,不让他做事,只挂着刑部主事的空衔,时间一长,他必定会不满,想闹事,届时我等便可借机拿下他。”崔鸣仕的眼神中浮现一丝复杂的神色,即有嫉妒、不甘,又有艳羡、赞赏。

    “这倒不失为一个良策,只是不知道七皇子会不会给我等如此长的时间。”林笑棠的眉目间浮现一丝无奈和担忧。

    “严令官员、书吏不许议论沈言审案之事,更不得传播。”林笑棠似乎想到了什么,眉头轻轻拧在了一起,严肃的吩咐崔鸣仕。

    即便林笑棠想到了控制言论,然沈言断案如神的消息和沈青天的名号仍飞快的传遍了金陵城各方势力的耳中。有的人只是一笑了之,并不认为一个善断案的人能对自己更进一步带来多大的益处,或者说,他们的骨子里仍瞧不起没有良好出身的沈言。有的人陷入沉思,觉得皇上不可能贸贸然提拔一个毫无益处的人,莫非这是皇上对某些人提出的警示。有的人觉得有必要是拉拢尚未完全崛起的沈言,为自己今后的发展埋下一支伏笔。

    “爹,您找我?”秋盈雪洁白的脸上写着一丝淡淡的笑容,迈着轻盈的步伐走到秋慕白身前,轻声问道。

    “嗯,爹刚听到一个消息,或者说是一个传闻。”望着青春洋溢的秋盈雪,秋慕白的脸上浮现一丝慈爱,眼神中也闪烁着关爱,“沈言断案如神、案犯和人证等齐声称呼沈青天的消息现已传遍了满金陵城。”

    “沈…沈言他断案如神,他被称呼为沈青天?这是怎么回事?”秋盈雪心中猜测沈言也就在这一两天内上任,但并不清楚是今天走马上任。

    “事情是这样的……”秋慕白随即将听到的有关沈言审案的过程快速的说了一遍。

    “嗯。”秋盈雪轻声的哼了一下,心中明白沈言一上任将面临着重重考验,可没想到沈言一上任便能轻松的翻盘,还获得了一个青天的名声,这对他今后的仕途有着莫大的益处。随即脑海中再次浮现了当日沈言在林边救自己时无意间轻薄自己的情景,随后浮现一个高大清正廉明的青天大老爷的形象,可一时间秋盈雪似乎无法将这两个形容融为一体。

    “盈雪,爹虽然不是特别清楚你的心思,但爹想要提醒你一句。”秋慕白的眼神中闪现一丝担忧和无奈,担心秋盈雪对沈言的情感会沦陷,不管沈言有着怎样的出身,身边有好几个女子,可以证明沈言无法做到像自己这样专一,一个不专一的男人不是一个好丈夫,这是秋慕白的信念,秋慕白也是这么做的。可秋慕白心中也清楚,一个男人的身边围绕着很多女人,证明这个男人绝对的优秀,而优秀的男人则是女子的上佳伴侣。

    “不知爹想要和盈雪说什么?”望着陷入沉思的秋慕白,秋盈雪的眼神中闪现一丝莫名的诧异。

    “盈雪,沈言崛起的速度太快,没有良好和深厚的根基,这样的官员很容易遭人嫉妒、也容易遭受政敌的攻讦,你想和他交往,爹不想拦你,但你一定要做好两个准备,一是提心吊胆,随时要有遭遇风暴的心里准备;二是包容心,到了今天,爹不得不承认沈言很出色、很优秀,一个优秀的男人身边必定有很多红颜知己,你要有宽厚的包容心,不要善妒。”秋慕白的眼神中闪现一丝慈爱、一丝无奈。

    “爹,你瞎说什么呢?”秋盈雪的脸上浮现一丝绯红,娇羞的说道。

    “爹有没有胡瞎说,你心中清楚。”瞧见秋盈雪一副小女儿的心态,秋慕白深吸了口气,女儿大了,也有了心上人了,我也老了。

    “爹,沈言不是深得皇上的器重嘛,如果出事了,皇上会保他的呀。”秋盈雪忍着一丝羞涩,眼神中闪现一丝疑惑,淡淡的说道。

    “不错,皇上确实喜爱沈言,但有一个前提条件,沈言必须符合皇上的心意,且不断的为皇上创造价值,可一旦沈言做了一件让皇上不满意的事,同时又受到政敌的攻讦,皇上是不会出面搭救的,换句话说,沈言要想一直获得圣恩,就必须要一直获得皇上的喜爱,这是一件极其难的事。”秋慕白深有感触的说道。

    “如今朝堂的局势十分混乱,诸皇子想染指朝堂,门阀士族纷纷浮出水面支持他们心目中的皇子,一干外戚也是如此,这些势力交织在一起,他们绝对不允许一个没有背景和根基的人从他们的碗里抢食物,而皇上是一个雄心勃勃的盛世君主,他一心想要打破朝廷现有的格局,创造大夏的真正盛世。”秋慕白的眼神中浮现一丝迷惘和担忧,“沈言要想一直获得皇上的喜爱就必须要做一个孤臣,与百官为敌的孤臣,这是一件多么难的事。”

    “爹做不到与百官为敌,所以爹才会有今日的境遇,皇上虽信任爹,但又不是完全的信任。”秋慕白的眼神中浮现一丝失落,颇为感慨的说道,“做孤臣,不但要莫大的勇气,一路披荆斩棘,同时要时刻将自己置之死地,迎接各路明枪暗箭。”

    “即便沈言具备这样的勇气、魄力和能力,可这其中还有一个极其重要的大问题。”秋慕白的眼神中浮现一丝堪忧,似乎在为自己的前程担忧,也似乎为女儿的幸福担忧,其中还夹杂着一丝莫名的担忧,“说句大不敬的话,皇上不再年轻,如果再年轻三十岁,以皇上的雄心和魄力,对沈言而言绝对是一件幸事。”

    “皇上为何要选沈言做这个孤臣?”秋盈雪有些不理解的问道。

    “爹也是百思不得其解,或许是机缘。”秋慕白的眼神中浮现一丝茫然,“至于你今后是否想要和沈言继续交往,爹不拦你,一切由你自己拿主意。”

    “许三原,你说的都是真的?沈言获得了沈青天的名声?”夏天启手拿一本奏折,认真的阅读着奏折上有关白莲教闹事的内容,脑海中想着是该下旨申斥当地官员办事不力,还是采取引蛇出洞,暂时不闻不问,听完许三原述说的沈言断案和沈青天的名声后,猛的放下手中奏折,眼神中浮现一丝诧异、喜悦和期待的神色。

    “奴才哪敢欺骗皇上呀,这一切都已在金陵城传的沸沸扬扬了。”许三原站在下首,低着头,肯定的说道。

    “朕知道沈言有些才能,但他的才能却再次超脱了朕的期望,一个没有根基和经验的年轻人能在一群狡如狐狸的官员中翻盘,确实让朕大吃一惊。”夏天启轻轻的敲着案几,眉目间陷入一丝沉思。

    “看来朕的孤臣计划可以实施了。”夏天启的眼神中浮现一丝坚毅,有股破釜沉舟的决心,“许三原,传朕口谕给老十八,解除禁足并让他多与沈言走动。”

    “奴才遵旨。”许三原的眼神中闪现一丝明亮。“原来皇上不仅仅想要打造一个寒门奇迹,还要让沈言做孤臣,更让一向冷落的十八皇子牵涉其中,这一步棋究竟有多大,看来只有皇上一人知道。”

第二十四章 拉拢

    “欢迎沈青天回家。”离开刑部大堂后,沈言带着无瑕两姐妹在常武两人的向导下,在金陵城大街小巷游逛了起来,一是熟悉金陵城是地形,二是欣赏金陵城古色古香的景色,三是淘一些精致可爱的饰品,等几人都逛的有些累了,沈言一行人回到了望江楼,刚到门口,阿福大嗓门的喊道。

    “阿福,瞎说什么呢?”沈言笑着给了阿福一拳。

    “沈大哥,我哪里瞎说呀,现在你沈青天的名声已响遍了金陵城。”阿福一脸真挚的说道,随即将传遍沈言断案和沈青天的名声简单说了一遍。

    “哦,按道理刑部的人应该会封锁这个消息,怎么会任由消息流传开来呢?”沈言的眉角写着一丝疑惑,这里面到底有啥玄机,莫非是其他势力故意为之?如果是这样,那自己在刑部的日子将会更难过,这也是为何自己判完吴怀案后,没留住刑部,是因为自己暂时还没有直面刑部的实力,只能暂时选择退避,同时也算是给刑部重新认识自己的一个缓冲台阶。

    “不管这些身外的东西,人不能活在虚名中,开心过好每一天就好。”沈言眉头轻轻的扬了扬,笑着对阿福说道,“进去吧,跑了一天,有点累了,让林叔准备一些好吃的,今晚要大快朵颐。”

    “放心吧,东家早就安排好,几次来这里望着外面,每次都心神不宁的回去。”阿福如同话唠一般,快速的说道。

    沈言在望江楼的身份有些特殊,名义上是望江楼的顾问,但基本上不问事,又仿佛望江楼是他的家,望江楼的每一位对沈言都很亲切,也没有因为沈言身份的变化而转变,这或许跟沈言的为人处世有关,他对这里的每一个人都充满了仿似家人的情感。

    “请问沈言沈主事住在这吗?”接近黄昏时分,沈言在望江楼的后院里跑着步,门外传来一个中气十足的声音。

    “不知这位是怎么称呼?”听到声音,沈言慢跑到大堂,脸色红润,一丝汗珠随着沈言的脚步滴落下来,望着眼前的来者,一个四十出头的灰色长衫男子腰杆笔挺的站在自己的面前。

    “在下苏长梅,十二皇子府的管家。”灰色长衫男子的脸上浮现一丝傲色。

    “十二皇子府?不知苏管家此番前来有何指教?”沈言用毛巾轻轻的擦拭着额头上的汗珠,脸上挂着一丝淡淡的笑容。

    “指教谈不上,只是在下听闻沈主事年少有为,今天特意前来认识一番。”苏长梅的眼神中浮现一丝笑意,静静的打量着擦拭汗水的沈言,似乎一下子就要将沈言看透。

    “多谢苏管家的好意,只是在下心中有一疑问,不知当不当问?”沈言微笑着望着苏长梅。

    “沈主事有啥疑问尽管开口?”苏长梅仿佛知道沈言想要问什么,嘴角泛着一丝莫名的笑容。

    “在下只是好奇苏管家怎么会关注在下这种没啥身份的人?”沈言知道苏长梅此来是代表十二皇子的意思,但有些话是不能直白的说出来。

    “沈主事何必自谦,沈主事的名声传遍金陵城,文采斐然、断案如神,俨然成为金陵城新一代的青年代表和楷模。”苏长梅的嘴角挂着一丝莫名的笑容,淡淡的望着沈言。

    “哦,在下怎么不知?”沈言思考着苏长梅贸然前来的用意,可是一时之间无法把握透,“苏管家应该是无事不登三宝殿,不知需要言做什么?”

    “哈哈,沈主事果然是个通透之人。”苏长梅的眼神中浮现一丝讶然,有些话不可在官面上说的如此直白,泥腿子就是泥腿子,不论穿什么样的锦衣依然改不了沐猴而冠的神态,心中虽腹议,脸上却挂着爽朗的笑容,“不错,无事不登三宝殿,在下此番前来是带着善意而来,也是为沈主事的前程而来。”

    “哦,为在下的前程?不知苏管家有何高见?”一丝灵光在沈言的脑海中一闪而逝,却没有抓住任何实质性的东西,带着一丝诧异望了苏长梅一眼,沈言饶有兴趣的问道。

    “不知沈主事是否清楚朝堂的格局,是否清楚金陵城的格局?”苏长梅并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带着一丝期待的神色望了沈言一眼。

    “苏管家说笑了,在下来金陵城才几天,又岂会清楚苏管家所说的这些。”沈言的脸上露出一副赧颜,有些不好意思的望着苏长梅。

    “哈哈,沈主事不必不好意思,诚如沈主事所言,这些东西不是一天两天就能揣摩透的。”苏长梅的眼神中浮现一丝笑意,一丝得意的神色在脸上一闪而逝,似乎是在嘲笑,似乎是一副果然如此的神态,“在下此番前来就是想与沈主事结个善缘。”

    “善缘?不知苏管家此言是何意思?”沈言似乎抓住了苏长梅的用意,但似乎又不太明确。

    “不知沈主事是否知道十二皇子?”苏长梅的眼神中浮现一丝莫名的笑意,见沈言轻轻的摇了摇头,接着说道,“十二皇子虽不在朝堂担任职位,可十二皇子的母族是名满天下的赵氏,赵氏是西北望族,其先祖曾追随并辅佐太祖皇帝开创大夏朝,由于赵氏无心官场,太祖皇帝鉴其功勋屡次封赏,经过十几代的发展,赵氏俨然成为西北第一大族。”

    “哇塞,赵氏家族果然厉害,可这与在下有什么关系?”沈言似乎并不明白苏长梅话语中的意思。

    “沈主事请耐心听在下说。”苏长梅的眼中闪现一丝莫名的眼神,似乎有些责怪沈言贸然插嘴,又似乎嫌沈言有些笨,随即眼神中闪现一丝高傲,“十二皇子深得赵氏当代家主的喜爱,赵氏也愿意辅佐十二皇子更进一步。”

    “更进一步?皇子更进一步是啥?”沈言听到这里眼神中闪现一丝火光,果然这些皇子个个都野心勃勃,“苏管家贸然与在下说这些,难道就不怕在下告密吗?”

    “告密?哈哈,沈主事是这样的人吗?”苏长梅高傲的笑了笑,“即便沈主事想去高密,不知门路在哪?估计沈主事还没说出来,十二皇子便已知晓,同时,你我说的这些言语,哪一句有大不敬,皇上或宗人府又岂会在意这些莫须有的话语,或者说皇上或宗人府又岂会在乎沈主事你的告密言论。”

    苏长梅说的一点也不客气,皇上或宗人府根本不会将没有背景的沈言放在眼里,又岂会在乎他的这些莫名言论,听完这番话后,沈言的嘴角微微一扬,似乎有些刺痛到了沈言。

    “十二皇子鉴于沈主事有才情,又没有背景,说的更直白一点,沈主事想要凭借自己的才情获得更大的发展几乎是一条死路,谁会在意没有背景的沈主事,如果你今后愿意为十二皇子尽心尽力做事,十二皇子会竭尽所能为沈主事披荆斩棘、给沈主事铺上一条康庄大道。”苏长梅的神色高傲,眼神中浮现一丝严厉、一丝不屑,也带着一丝威吓。

    “哈哈,果然是人怕出名猪怕壮,没成想我沈言刚上任第一天就能获得十二皇子的赏识,不知我是否该仰天大笑一番。”沈言自嘲的摸了摸鼻子,随意的将毛巾挂在肩膀上仿似化身为店小二,面露一丝狂放、欣喜、无奈和担忧。

    沈言一直相信大树底下好乘凉,朝堂中如果获得高层的栽培,仕途之路无疑是畅通无阻,但十二皇子是否自己需要的那颗大树,沈言不敢确定,皇上子嗣众多,有实力有能力的大有人在,十二皇子一直不显山露水,低调做人,除了吟诗作对,从没出现在朝堂之中,不曾想他的野心与日常表现完全不一样,或许他一直在蛰伏,伺机而动。

    诚然,十二皇子是第一个向自己伸出橄榄枝的人,如果沈言有往上爬的野心,沈言应该会选择十二皇子,但不知为何,自己素未与十二皇子谋过面,也不清楚十二皇子的为人和做事风格,但沈言内心中总觉得十二皇子不是自己的良选,或许是苏长梅嘴里说到了西北第一大族赵氏让沈言感到顾忌,一个过多依赖名门望族的人又怎么会去倚重泥腿子出身的自己,而且自己对十二皇子而言只是锦上添花,而非雪中送炭,或许自己的骨子里有一股宁做鸡头不做凤尾的理念作祟,或许虽没领悟皇上要自己做孤臣的意志,可是沈言心中清楚皇上是为唯一的一颗参天大树。

    “不知沈主事是否考虑清楚了没?”望着脸色变化不定的沈言,苏长梅的脸上闪现一丝自信,心中似乎已认定了沈言没有其他选择,一副胸有成竹的笑容挂着脸上。

    “多谢十二皇子赏识,多谢苏管家器重,此事涉及到言的前程,言需要慎重思考一番。”沈言深吸一口气,眼神中有些空灵和迷雾,心中清楚十二皇子拉拢自己不是因为自己真的有才,能辅佐他更进一步,而是为了作秀,作一个买马骨的秀,心中也清楚一旦拒绝了对方,必定会遭到对方的狙击,甚至会成为对方的眼中钉。

    “那沈主事你可要考虑清楚了,十二皇子可是很少赏识一个外人,更没有伸出过橄榄枝。”苏长梅的眼神中闪现一丝怒意,语带威吓的说道。

第二十五章 真情流露

    “嗯,这下麻烦了。”沈言并没按照苏长梅期待的那样给出一个爽快的答复,苏长梅的脸上挂着浓浓的怒火,眼神中毫不掩饰威吓神色,甩袖离开,沈言的嘴角泛着一股无奈,一双漂亮的眉毛紧紧的拧在一起,似乎为苏长梅的恐吓而担忧,又似乎在为自己的前程为担心。

    “沈大哥,瞧你神色似乎遇到了什么烦心事。”程可儿脸上挂着一副淡然的笑容从不远处走了过来,瞧见沈言的神态后,心中微微一痛,眼神中浮现一丝关切。

    “也没啥。”沈言的脸上浮现一丝笑容,淡淡的说道。

    “沈大哥,如果你信任可儿,就说给可儿听,虽然可儿无法帮你想到解决的方法,但可以为你分担你的忧愁。”程可儿的眼神中浮现一丝失落,似乎是为沈言不想跟自己分担他的忧愁而失落,又似乎夹杂着一丝其他情绪。

    “东家,我……”望着程可儿眼神浮现的一丝失落,沈言突然感到一阵莫名的心疼,自己想保护可儿让她过着无忧无虑的生活,不想让她沾染烦恼和忧愁,却不曾想让她误会了自己,难道这就是恋爱的感觉?沈言的脑海中莫名的闪现这个词汇。

    恋爱?自己并非是这个尘世的人,对这个世界没有任何情感,一直都是以一种笑看风云的心态观看身边的人和事,自己孤身一人,没有任何负担和责任,没有目标,只想着浑浑噩噩的过好每一天,就算出事也不会牵连到别人,说的更直白一点,自己没有资本恋爱,却不曾想对程可儿的一丝情愫早已在自己心间扎下根,或许是这份情愫来的太快,自己一直不敢正视,而是将对方当成了家人,或者自己一直不愿意去思考这个甜蜜的事。

    “可儿。”听到程可儿似嗔似怨的语调、望着对方睫毛轻颤的模样,沈言一把将程可儿拽过来、搂入怀抱,紧紧的抱着,生怕对方从自己的怀中飞走,嘴中轻轻的喊了对方的名字。

    “沈大哥,你……”被沈言搂入怀抱的那一瞬间,程可儿的眼神中浮现一丝疑惑、一丝恼怒,随即被一丝羞涩和甜蜜所替代,鼻尖传来一股浓烈的男子气息,夹杂着一股淡淡的汗臭,耳根浮现一层淡淡的绯红。

    “可儿,我不是不想跟你讲我的麻烦,而是不想让你活的那么累。”沈言柔情的说道。

    “沈大哥,我是不是很没有用,只会给你增添烦恼,却无法为你分担忧愁。”程可儿的眼神中闪现一丝不自信,怯怯的说道。

    “傻可儿,你怎么会没用呢,你在沈大哥的心目中是不让须眉的巾帼英雄,打理望江楼本身就是一个劳心劳力的事,而你还要面对各种纷扰,成功的养活了包括沈大哥在内的所有人。”沈言轻轻的摸了一下了程可儿一头乌黑的秀发,眼神中充满了柔情。

    “真的吗?”程可儿的眼神中闪现一丝喜悦。

    “当然了。”沈言的声音极其温柔,“沈大哥不想让你太累,所以才没跟你讲,而不是不愿意说给你听。”

    “沈大哥,我……”程可儿的脸上浮现一丝赧颜,有些羞涩,“沈大哥,可儿是不是不是一个好女人,认识沈大哥没几天就喜欢上沈大哥了。”

    “傻可儿,你怎么会是坏女人呢,你在沈大哥的心目中你是天下最善良的女人。”沈言的脸上浮现一丝淡淡的笑容,似乎有回忆,也似乎也有一些洒脱,“感情这东西本身就是一个很玄妙、很难捉摸的东西,来的时候根本就不是自己所能掌握的,很多人见了一面就喜欢上对方,这个叫一见钟情。有的人相处了很久才会彼此有感觉,这个叫日久生情。有的人相处了一辈子,彼此之间都没啥感情。”

    “那沈大哥喜不喜欢可儿?”程可儿的眼神中闪现一丝羞意,将头埋在沈言并不宽厚的胸膛,耳根浮现一丝绯红,声音小的如同蚊子一般。

    “可儿,你知道吗,当沈大哥第一眼见到你,便被你的美貌、善良和坚毅所打动,而见到你被地痞欺负时,恨不得变成身负绝世武功的侠客搭救你,可惜沈大哥手无缚鸡之力,无法用侠客的方式搭救你。”沈言的嘴角浮现一丝甜蜜的笑容,眼神中充满了温情,“沈大哥喜欢可儿,只是沈大哥一直觉得无法给可儿带来安逸而幸福的生活,一直不敢正视自己的情感。”

    “沈大哥,当初见到你仗义执言时,可儿心中觉得沈大哥是一个真正的侠客,是一个勇者。后来沈大哥深陷牢狱之灾,可儿觉得天仿佛塔了下来,想要竭尽全力搭救沈大哥,可惜可儿没有用,一点也帮不上沈大哥。”程可儿的声音中夹杂着一丝哽咽,一丝凄迷和一丝甜蜜。

    “可儿不求沈大哥大富大贵,也不怕担惊受怕或流离失所,只求沈大哥能喜欢可儿,哪怕是一天,不,一个时辰也好。”程可儿彻底的敞开了自己的心扉,将自己对沈言的情感轻声的述说出来,心情顿时舒畅了许多,仿似积累的心结一下子得到了宣泄,“可儿知道沈大哥是个很出色很有能力的人,身边必定会出现许多红颜知己,可儿只希望如果沈大哥身边真的围绕许多红颜时,沈大哥的心中能给可儿留一个位置,哪怕是小小的一个位置。”

    “可儿,我……”沈言感到的说不出话来,紧紧的搂着程可儿的身子,沈言感觉到了程可儿对自己的感情,却没想到对方陷得如此之深,也没想到自己对程可儿也有着很深的感情。

    沈言似乎想要说自己只喜欢程可儿一人,可话到喉咙眼,脑海中突然闪现了秋盈雪俏丽的身影,挥之不去,沈言内心中似乎有些鄙视自己的多情,却无法否定自己对秋盈雪也存在一丝异样的情感。

    “沈大哥不必解释什么,可儿从秋姐姐的眼神中能看出她对喜欢沈大哥,只是碍于身份无法说出口,而沈大哥对秋姐姐也存在好感。”程可儿依偎在沈言的胸前,眼神中浮现一丝甜蜜、一丝失落,轻声的说道,“可儿不是吃醋,只是觉得可儿得到了沈大哥的喜爱,就不应该自私的不让秋姐姐得不到,或者说可儿希望沈大哥也给秋姐姐一个机会。”

    “我的傻可儿。”听到程可儿如此无私大度的话语,沈言不知道该说什么,没有一个女人大度到愿意与另一个女人分享一个男人,可眼前的傻可儿刚得到自己的情感,她就主动的推荐另一个丝毫不逊于她的女人,这是真傻吗,不是,她是非常稀罕自己的情感,生怕失去自己,只好委屈自己的情感。

    “可儿,沈大哥不敢保证能给你怎样的幸福,但沈大哥一定能做到会好好的疼爱可儿,将可儿视为自己最心爱的女人。”沈言有些激动,有些感动,但更多的是直视自己情感后的真情流露。

    “咳咳。”两人郎情妾意时,耳旁传来一阵轻轻的咳嗽声,程可儿将头从沈言的胸前抬起来,沈言转头瞧见阿福一脸的笑意站在不远处,右手大拇指瞧瞧的向自己竖起,程可儿的脸红到了耳根子后面,一把推开沈言,低着头不好意思的一溜烟跑走了,剩下沈言孤立的站着问着空有的余香。

    “沈大哥,我不是为了坏你好事,只是大堂来了一个人非要见你,我也没办法只好破坏你和东家的好事。”阿福右手插到自己的头上,轻轻的挠了挠,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沈大哥,恭喜你,东家喜欢你的事我们全都知道,只是我们都不好意思提醒你,没想到你今天终于开窍了。”

    “怎么,你们都知道东家对我的情感?”见阿福轻轻的点头,“看来我真的很笨,这么明显的事,我都没感觉到。”

    沈言不想解释,也不想跟阿福讲自己的情感,有些事自己一个人扛着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况且可儿没有误解就行。

    “沈大哥是做大事的人,又岂会在乎这些儿女情长的小事。”阿福送上一顶大大的帽子。

    “你什么时候嘴巴变成这么甜了。”沈言打趣的说道。

    “这还不是沈大哥的培训的功劳。”阿福笑着说道。

    “来者是何人?”沈言的眉角浮现一丝疑惑,现在离晚饭不到一刻钟,按常理,这个点是不应该有人来找自己。

    “就是沈大哥刚来时遇到的闹事者同伙,好像是什么十八皇子。”阿福提到这个人时脑海中就浮现了当初一群地痞欺负望江楼的那一幕,脸上不由得浮现一丝怒火。

    “十八皇子?我和他没有任何交集,他来做什么?”沈言的眼神中浮现一丝诧异,脑海中快速的闪过各种念头,但似乎无法抓住核心的东西,“算了,不管他有什么用意,所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见招拆招吧。”

    “阿福,你去大堂告知他让他等一会儿,我先去洗漱一番。”来着毕竟是皇子的身份,以现在这副妆容去见他有些失礼,同时心中也存在一些其他的念想,故而淡然的对阿福说道。

第二十六章 与皇子打架

    “微臣见过十八皇子。”洗漱过后的沈言,身上穿着一件青色长衫,脸上带着一丝恬淡而自信的笑容,夏元虚此刻不是被禁足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不知十八皇子驾临,未能远迎,还望恕罪。”

    “不必多礼。”夏元虚的眼神有些空洞,神情也略显僵硬,仿佛望江楼带给他一股无形的压力,让他喘不过气来,“本皇子也不知道为何要来。”

    “十八皇子此话何意?”沈言的眼神中明显浮现一丝惊讶,夏元虚主动跑来望江楼却不知道为何要来,这是啥意思,玩我呢?“这个时候刚好饭点,前来用餐?”

    “本皇子本来被禁足,中午时父皇解了本皇子的禁,还说什么今后要多与你走动走动,本皇子想了一下午也想不出一个子丑寅卯来,本皇子想不通父皇的用意所在。”夏元虚的脸上没有一丝皇族的骄傲和高贵,似乎有一种说不出的卑微、失落,眼神中浮现一丝悲哀的神色。

    “我请你吃酒怎么样?”望着夏元虚脸上浮现如此神色,不知道该说什么,恰巧肚子有点饿了,随意的说道。

    “请我吃酒?你为什么要请我吃酒?”夏元虚仿似一只受伤的刺猬,将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不让外界刺探到他的内心。

    “请你吃酒还需要理由吗。”沈言的内心中对夏元虚产生了一丝好奇,眼前这个皇子到底遭受了多大的委屈、受了多大的罪,眼神中才会有如此复杂的神色,对亲情的渴望,对世俗的激愤,对权力的奢望。

    “你我非亲沾故,你为何要无缘无故的请问吃酒?”夏元虚收拾起一些乱七八糟的情怀,眼睛睁的大大的,语带疑惑的说道,“一个人不会无缘无故的对另一个人好,也不会无缘无故的对另一个坏,除非有着不可告人的动机。”

    “没有任何理由,我喜欢率性而为。”听完这句话,沈言心中突然滋生一股想要暴打夏元虚一顿的冲动,这都是什么人。

    “一个人没有节制、没有计划,凡是讲率性而为是很难成功的,像你这样的人,做官也不能脚踏实地的做事,本皇子真不知道父皇为何会额外提拔你做官。”夏元虚的眼神中闪现一丝嫉妒、一丝嘲讽。

    “你知道吗,如果你不是皇子,我真想揍你一顿。”沈言的眼神中闪现一丝火气。

    “怎么被本皇子说中了就原形毕露了。”夏元虚的眼神中闪现一丝傲然,“本皇子府上虽没几个人,但本皇子好歹也跟府上的护院学过几招,就凭你那单薄的身子想揍本皇子,真打起来还真不知道谁揍谁呢。”

    “好呀,那我们就打一架再说。”沈言的火气彻底的被激发了,或许是受到盗圣和鬼婆的内劲的刺激,沈言总觉得自己随时要爆发,内心中有一股想要撕裂的冲动。

    “打就打,本皇子还怕你这个乡巴佬不成。”夏元虚的眼神中先闪现一股犹豫,随即被沈言带着怒火的眼神刺激到,或者夏元虚一直被压抑的很痛苦,也想找个机会好好宣泄一下。

    “砰。”夏元虚话音刚落,沈言一拳砸在夏元虚的眼眶上,疼的夏元虚一声惨叫。

    “你这个卑鄙小子竟然使诈。”夏元虚轻轻揉了一下被砸的眼眶,眼神中冒着愤恨的怒火,大声吼道。

    “靠,打架还讲什么君子风度吗,打架讲的就是趁人病要人命。”沈言嘴上轻松的说着,手脚一点也不含糊,右手握拳攻击夏元虚脸部,右脚直踹夏元虚的膝关节。

    夏元虚满含怒火的挥舞着双手迎接沈言的右拳,两腿同时微微弯曲向内并拢,企图夹住沈言的右脚。

    “砰。”沈言一记左勾拳击中夏元虚的下巴,差点将夏元虚的下巴打脱臼,嘴里还不饶人的嘲讽道,“小子,你想着要挡住我的右拳,却忘了我还有左手,难不成你不知道人是有两只手的吗。”

    夏元虚轻轻的退后几步,使劲的揉了揉被揍的位置,眼神中闪现一丝泪花,更多的是怒火和不服,自己好歹学过几招,怎么会一上来就被眼前这个泥腿子狂揍。

    “小子,不要用那种不服气的眼神看我,我是专治各种不服。”沈言边说边动手,一记凌空飞腿踢向夏元虚的胸前。

    夏元虚这下子学聪明了,见沈言的攻势猛烈,不敢贸然硬接,一个侧身让开沈言的飞腿,等沈言身子凌空没有着力时,右手握拳狠狠的砸向沈言的腰部。

    砰的一声,沈言的身体原本向前凌空,结果被夏元虚的一拳砸的向旁横移了一尺。

    “你不是很狂吗?”首尝胜利的夏元虚嘴角泛着一股得意,左腿向前一步迈进,右腿跟着一记直踢,狠狠的踢向沈言的腰部。

    沈言腰部被夏元虚一记右拳砸的一阵火热疼痛,见夏元虚得势不饶人的攻势,连忙迎着夏元虚的右腿一个翻滚,双手顺势抱住夏元虚的右腿,借助对方右腿的力量,身体半蹬,右手握拳趁势砸在夏元虚的右腿上。

    夏元虚被一拳砸的后退了几步,沈言蹬着的身体如同一头出涧的猛虎,狠狠的追着夏元虚稍微后退的身体,拳头彷如狂风暴雨接连的砸向夏元虚的大腿。

    夏元虚承受不住沈言接二连三的拳头,身体猛地一个趔趄向后一倒,沈言见状猛地扑向夏元虚,爬在夏元虚的身体上,双腿死死的压住夏元虚的身体,拳头狠狠的砸在夏元虚的胸膛。

    夏元虚被沈言砸的眼冒金花,身体猛的一屈,双腿绻起,膝盖用力猛的踢向沈言的后腰,沈言一个趔趄,身体向前一倒,爬在夏元虚的身上,没等夏元虚下一个动作,一个懒驴打滚避开。

    夏元虚张开嘴巴,狠狠的喘着气。沈言也好不到哪里去,张开嘴巴,狠狠的呼吸着空气。

    两人随后对视一眼,相互指着对方,眼神中充满了不屑、挑衅,随即两人对视着大笑了起来。

    “你说请本皇子吃酒,这话还算不算数?”夏元虚望着一屁股坐在地上的沈言,咧着嘴角,忍着疼痛,问道。

    “当然算数。”望着鼻青脸肿的夏元虚,沈言轻轻的揉了揉有些发胀的胸口,“怎么,你想喝酒了。”

    “想,特想。”夏元虚轻轻的颔首,摸了摸隐隐作痛的胸口。

    “那今晚谁先喝趴下谁就是狗熊。”沈言忍着身上的疼痛,嘴巴轻轻上扬,放肆的狂笑起来。

    沈言和夏元虚心中都背负或隐藏着一些无法宣泄的压力,如果一直任由这个负面的情绪隐藏和深埋下去,迟早有一天会爆发,必会造成一些无法言明的后果,而今天借着这个机会两人好好的打上一架,不管是对沈言还是夏元虚而言,都宣泄了心中那股戾气,减弱了心中的负面情绪,同时,两人虽然打了一架,虽然表面上没说什么,但内心中都认可了对方的存在,心中产生了一种惺惺相惜的感觉。

    “这两个男子真奇怪,打架打的不亦乐乎,打完了还相视狂笑,最后竟然拼起酒来。”无瑕一旁远远的观看者沈言和夏元虚漏洞百出的打架,嘴角泛着一丝莫名的笑容,对身边的无垢轻声说道。

    “男人的心思真难猜。”无垢深有同感,歪着头无法理解沈言两人的心理。

    “这是男人之间惺惺相惜的心态。”程可儿之前见沈言和夏元虚打起来,心中满是担心,深怕沈言吃亏了,又怕沈言将夏元虚打伤了惹上官司,后面见到两人相视大笑,放下心中的担心,听到两姐妹的对话,知道两姐妹一直跟鬼婆生活在钟山之巅,很少见到外人,也不清楚人与人之间的那种情感,笑着解释道。

    “沈大哥就是生猛,连皇子都敢揍。”阿福的脸上写满了崇拜,心中对夏元虚原先有些不满的心态也随之释然,然后冲着沈言大声喊道,“沈大哥,你就是我的偶像。”

    “这个沈主事还真是不按常理出牌。”常武眼神一直紧紧的盯着沈言与夏元虚打架的过程,心中想着如果万一动作过猛而伤到对方时,第一时间冲上去分散开两人,避免造成不必要的伤害,可观看了打架的过程,常武的担心根本就没有出现,不管是沈言还是夏元虚出手虽都不留情,但并没丧失理智,两人看上去伤痕累累,却都是一些皮外伤,没有伤到筋骨。

    “是呀,也不知道他单薄的身躯里竟然隐藏着如此大的胆,身为臣子谁敢出手揍皇子,真不知道今后跟着他会惹出怎样的祸害。”章盛一脸的无奈,眼神中却闪现一丝激动、兴奋和期待,或许章盛的心中一直向往着这样快意恩仇的生活。

    “你说这事,我俩怎么跟许公公汇报?”常武突然压低着声音,只让章盛一人听到。

    “怎么汇报?该怎么说就怎么说呗,反正有些事情不是咱俩能做主的,只要将经过上报清楚就行,至于结果是惩还是奖都是上面决定的,于我俩何干?”章盛望了望相互扶持起来的沈言和夏元虚,也刻意的压低声音说道。

第二十七章 君前奏对

    翌日,清晨。

    朝霞染红了天际,霞光也披上了一层华丽的外衣,散发着一丝从未有的安宁和寂静,藏着天穹悄悄的聆听着大地苏醒的声音,初升的阳光洒在望江楼东面的窗户上,柔光轻轻的触摸着窗台,抚醒了一片片睡中的景致,柔和温暖的阳光慢慢的探出头,张开灿烂的笑脸。

    沈言轻轻的张开眼睛,迷糊糊的望着窗台溢进来的惬意阳光,掀开被角,光着并不健硕但棱角分明的上身缓缓走到窗台前,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随即轻轻的揉了揉有些发胀的太阳穴,头昏沉沉的,腿脚有些发软,这是宿醉后的下场。

    昨晚,沈言与夏元虚拼酒时谁也不服输,拼了一个多时辰,最后两人都从桌子上滚了下去,嘴里还一直嚷嚷着对方是狗熊,更夸张的是沈言的嘴里嚷着自己是熊大,夏元虚是熊二,活脱脱的是一对狗熊兄弟。

    程可儿一直坐在柜台后面静静的看着沈言和夏元虚拼酒,发现两人都醉的不省人事,便让常武、章盛两人送夏元虚回去。

    “一直以为古代的酒没什么度数,没想到喝醉了也是头疼的要命。”沈言的眼神迎着柔和的阳光向远处眺望,脑海中不由得浮现昨天与夏元虚打架拼酒的场景,嘴角不由得闪现一丝莫名的笑容,“不知道夏元虚那小子怎么样了?”

    皇宫,勤政殿。

    “许三原,你说昨天老十二派人前去望江楼要拉拢沈言而被沈言拒绝,老十八也去了望江楼和沈言打了一架,最后两人喝酒都醉倒了?”夏天启打完一套自幼学的养身拳,伸了伸胳膊,淡淡的询问站在下首不远处的许三原。

    “看来老十二也坐不住,开始蠢蠢欲动了。”见许三原肯定的点了点头,夏天启的眼神中闪现一丝锋芒,“老十二的背后离不开赵家的支持,看来赵家也是一改百年风格、打算冒冒风头了,对了,赵家最近有没有什么动静?”

    “锦衣校暂时没有收集到这方面的情报。”许三原微微屈着身体轻声说道。

    “锦衣校已经烂到骨子里了,已经成为朕的那些儿子争权夺利的工具了,他们已经靠不住了。”夏天启的眼神中隐藏不住一股怒火,“朕的这些儿子个个都不简单呀,朕还没死呢,他们就将手伸进六部、伸进军队、伸进锦衣校,急不可耐的要抢朕屁股下的这把椅子了,难道他们不知道这把椅子是朕给他们的,朕不给,他们难道想用武力抢吗。”

    “皇上息怒,保重龙体。”许三原已经很久没见到夏天启眼中冒怒火了,连忙跪下说道。

    “起来吧,朕没说你,也没怪你办事不力。”夏天启右手虚抬,眼神中浮现一丝迷离、一丝怒火,“朕这些年来一直励精图治,一心想要打造大夏盛世,为此不惜与实力强悍的抗门阀士族对抗,经过四十多年的腥风血雨好不容易就要看见胜利的曙光,怎么也没想到堡垒就在采摘丰硕果实前在内部腐烂。朕很心疼,但更多的是愤怒,愤怒朕的好儿子们不想着帮助朕,而是在朕的背后挖朕的墙角,断送大夏的根基。”

    “难道他们一点都不能体谅朕的用心和朕的期望?”一股浓烈的失望之情在夏天启的眼神中闪动,“朕为了栽培他们,可谓是煞费苦心,为了充实国库,为了让朝臣能与朕一条心,让朕有更多的钱币、更大的资本实现朕的抱负,朕让老大掌户部,老二掌吏部,老三与军方打好关系,可是他们是怎么回报朕的,他们竟然将朕的良苦用心当成了他们经营势力的资本。”

    “其他几个也好不到哪里去,个个只知道盘算着怎样获得最大的利益,怎样经营势力,怎样和朝臣、门阀士族和地方搞好关系,从未真心为朕做过一件实事,想想这些,朕真的心寒。”夏天启的眼神中流露一股深深的失望,一副怒其不争的神色。

    “皇上,该早朝了。”许三原不知道怎么接茬,或者说心中隐约明白这是皇上在自己面前倾诉苦水,这完全颠覆了皇上在自己心中那种高大上的形象,一个内监能享受这种待遇殊为不易,是极大的荣幸,但更多的是一种潜在的祸因。

    “许三原,传朕口谕,让老十八和沈言早朝后御花园见驾。”夏天启轻轻的揉了揉有些发胀的太阳穴,似乎想要将这些不痛快的全都揉碎。

    “哟,一夜不见,你怎么变得如此憔悴,昨晚回去后莫非你像头老牛般大干特干?”瞧见夏元虚神色疲惫、身形落拓的站在皇宫大门口,眼神中闪现一丝不安和惶恐,沈言明亮的眼神闪现一丝诧异,似乎不太明白身为皇子的夏元虚怎么会如此害怕皇宫大门,不由得的打趣道。

    “大干特干?什么乱七八糟的。”夏元虚一点都不明白来自后世流传的段子,神色略显紧张,又有些惶恐。

    “嘿,我说哥们,你这是咋了?难道昨晚干的腿都软了?”昨晚醉酒后,夏元虚要求沈言私下没人的时候不必称呼自己为皇子,沈言可不管夏元虚说的是不是酒话,除了几个宫廷侍卫彷如标枪般站在不远处,还真没啥外人,用一副男人都懂的神情望着夏元虚。

    “你这惫货,整天就知道那些苟且之事。”夏元虚虽没经历过真枪实干,但身边那些狐朋狗友哪一个不擅长这方面的勾当,耳濡目染下肯定能理解沈言眼神中表达的意思,眼神中浮现一丝无奈,似乎是为交友不慎而感到悲哀,也似乎是心中那股莫名的情绪无法消散。

    “哥们,我虽然不知道你到底经历了怎样的波澜和挫折,但人不能背着包袱上阵,要学会放下和放弃,有些东西得不到就是得不到,哪怕你再怎么争也得不到,既然如此,何必又费劲心思整这些让自己更痛苦,要像我这样,每天都乐呵乐呵的,偶尔想着该想的事,做着爱做的活,多自在,多轻松。”沈言伸出右手轻轻的拍在夏元虚的肩膀上,用一种活波中带点低沉,端庄中带点诙谐的语气开导道。

    “你不懂。”夏元虚的眼神中闪现一丝莫名之色,一副你不懂无法跟你沟通的神色望了望沈言,“你说的很轻松,但我相信有些事落在你头上,你也无法放开。”

    “也许吧。”沈言一副无所谓的耸了耸肩,有些话点到了为止,况且自己和夏元虚的关系还没到那一步,因而没必要设心处地的考虑他的立场、开导他,“不就是进宫见驾吗,至于这么恐慌吗?”

    “吱呀。”沈言的话语刚落,耳旁传来一阵阵古朴而庄重的声音,带着一丝好奇,只见一群穿着深蓝、藏青、红色的官员有秩序的从内往外走来。

    “皇上口谕,宣十八皇子、刑部主事沈言御花园见驾。”队伍的最后是一名身穿蓝色的青年太监,看到沈言两人的身影,尖着嗓音缓缓说道。

    “什么?一向不得宠的十八皇子竟然被皇上传召,这是不是要翻天的前兆?”太监尖锐的嗓音传到这些高贵的大臣耳中,有的人眉头不由得皱起,带着一丝遐想思考皇上此举的用意,有的人心中想着要尽快将这个消息传给自己幕后的人知道,有的人认为皇上传召沈言不算什么,毕竟沈言的名声在两天传遍了金陵城,皇上传召也在情理中,可传召沈言的同时又传召十八皇子,这背后必然隐藏着玄机。

    一干高贵、属于同一阵营的大臣三五成群的低声议论着,随即快速的离去,仿似从未出现过,除了一阵秋风吹过。

    “微臣沈言叩见皇上。”沈言随着青年太监来到御花园,两只眼睛好奇的东张西望,对这里的一草一木都充满了好奇,忽然见到一个清瘦的身影走到眼前,连忙跪下,朗声说道。

    “儿臣叩见父皇,父皇万岁。”听到沈言的声音,一直心神不宁的夏元虚连忙跟着跪下,略带紧张的说道。

    “都起来吧。”夏天启的脸上不带丝毫情感的望了沈言和夏元虚一眼,挥挥手,淡淡的说道,“不必太过拘谨,朕传唤你们二人前来,只是随便聊聊。”

    “骗鬼吧,随便聊聊,你不是每天日理万机吗,啥时闲的这么蛋疼找我过来闲聊。”听到皇上的话,沈言忍不住腹议道,脸上忍不住浮现一丝不信的神情。

    “沈主事有心事。”沈言神情的变化并没有逃过夏天启的观察,一双锐利的眼神扫视了沈言一眼,淡然问道。

    “没呀。”沈言一时没反应过来,似乎也忘了礼节,随意的应答,“皇上莫非长了一副钛合金狗眼,自己神情的变化竟然没有逃过他的观察。”

    “哦。”夏天启的眼神中明显浮现不相信的神色,但也没表现出一副深究的模样,而是淡淡的说道,“你二人,一个是朕的儿子,一个是朕的肱骨之臣,都是大夏未来的栋梁,今日传唤你二人,是想跟你俩好好的谈谈,也算是朕对你们俩的考核,来一场君前奏对。”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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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位现代穿梭于人才市场的三流大学生穿越到一位自小不学无术、连家人都不容的坏人身上会发生怎么的蝴蝶效应?继续恶行,或是痛改前非?又或者有了其它变故?一切皆在极品并肩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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