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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最后的烟屁股     我老婆是花木兰txt下载     我老婆是花木兰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1019章 筑土丘

    乾军这一次攻城失败是建国以来都及其罕见的,尽管主要进攻兵力都是协从军,但指挥官却是乾国的大将,一个时辰之内不但损失了大量的攻城器械,还损失了七八百人。

    这件事情也让赵俊生认识到南朝宋国还是有人才的,有些人还是有血性的,并非是所有人都懦弱不堪。

    同时,他也意识到乾军上下将士这么些年来一直都在打胜仗,这胜仗打多了,兵将们就容易骄纵狂妄,特别是在与南朝军队作战时对他们很轻视,这种思想非常的危险,有鉴于此,赵俊生召集军中上下将校,包括伍长在内的军官开会敲警钟。

    苏戟成了一个反面教材,赵俊生把他的例子在军中说了好几天,严厉斥责和警告将校军官们要去掉骄傲自大的风气,苏戟是既羞愧又在心中发誓一定要攻破面前这座城池。

    就在赵俊生在整顿军中风气的时候,黑衣卫传来的消息。

    林敬辉向赵俊生报告:“将军,方才收到不力战况,数日前鲁爽将军久攻夷陵不下,随后南朝援兵抵达,双方进行小规模战斗两次,不分胜负,但随后天降大雨,因后勤补给出现问题,军中粮草多被雨水淋湿,出现发霉的情况,军中将士吃了出现中毒现象,上吐下泻,将士们战力大减,鲁爽将军不得不率军撤退,好在我军有骑兵殿后,宋军骑兵数量少,不敢穷追不舍,我军正在向秭归撤退,但宋军正在步步紧逼!”

    赵俊生眉头皱起,天降大雨?自然因素,非人力可以抵抗!

    “来人,宣公卿大臣和将军前来议事!”

    不久,接到宣诏的众臣和武将们纷纷赶来。

    赵俊生把情况说了一遍,问道:“情况就是这样,诸卿以为我朝当如何应对?”

    大臣高远站出来拱手道:“陛下,鉴于目前的形势,臣建议下令让鲁爽带兵直接退守永安,那里地形险要,又有雄关险隘,只用少量兵力就可以抵挡宋军的进攻!”

    “陛下,臣不同意,我军向来只有进攻,没有防守,一旦退守永安,我军士气必泄!”大臣吴大同站出来高声说道。

    赵俊生问东方辰:“国师怎么看?”

    东方辰想了想说道:“陛下,虽然以现在这个季节,雨水不会下太长的时间,但将士们多有吃了发霉的军粮而生病,他们恢复战力和士气都需要时间,而宋军显然不可能给他们时间,所以现在退守永安是最可行的办法!”

    赵俊生看向郦嵩:“郦卿,你是什么想法?”

    郦嵩想了想站出来拱手道:“陛下,国师说得不是没有道理,在目前的情况下,也只能退守永安,否则即便我军兵力人数多于宋军,只怕也会因为多数将士生病而无法取胜,甚至可能大败!但是这样做有一个问题,一旦退守永安,宋军堵住关隘外面,我军再想出关东进就不太容易了!”

    东方辰却说:“郦公别忘了,陛下已下旨命司马楚之和梁翼集结兵力威逼襄阳和淮南,倘若南朝的北方边境危机,建康方面会不会下令援军撤回增援北方?”

    东方辰说的听上去还是很有道理的,可赵俊生仔细一想,除非南朝的北方防线被司马楚之和梁翼攻破,否则南朝方面岂能轻易调回这增援川蜀的五万人马?他们甘心把川蜀拱手让人,而且一旦调回这五万援兵,夷陵怎么办?

    赵俊生转过又一想,如果此时鲁爽不撤回永安,以鲁爽大军现在的情况而言只怕十有八九会战败,毕竟五万大军有多数人食物中毒,这个情况根本不适合交战,战必败!不退就会面临全军覆没的危险。

    经过一番权衡考虑,赵俊生下令:“以最快的速度传旨给鲁爽,让他退守永安,特别要扼守水道,不许放一条南朝的船只进川蜀!另外,从咱们这里抽调一些军医过去支援鲁爽大军!”

    “诺!”

    赵俊生又看向苏戟说道;“苏戟,朕最多再给你十天时间,十天内必须破城!”

    苏戟站出来抱拳咬牙道:“臣遵旨!”

    距离上次攻城战惨淡收场已经过去了四天,距离赵俊生给苏戟的期限已经过去了两天,他只剩下把八天时间了。

    这两天来,苏戟这边毫无动静,赵俊生和所以公卿大臣都在等他。

    这天夜里,赵俊生正在批阅重要奏章,一个御前侍卫走进来禀报:“陛下,苏将军求见!”

    “宣他进来!”赵俊生说完放下了笔,合上了奏章,看着苏戟走进来。

    苏戟在御案前站定抱拳躬身道:“陛下,臣制定了一个新的攻城,特来向陛下禀报!”

    赵俊生抬手:“说说看!”

    “诺!”苏戟答应,当即把自己的想法和盘托出。

    赵俊生静静听完,仔细想了想,这个计划虽然有一些问题,但这些都不是大问题,是可以完善的。

    他点头道:“好,朕同意你这个攻城方略,你放手去做吧!”

    次日,乾军征集大量流民,这些流民挑着扁担箩筐,拿着锄头开始干活。

    城墙上的观察哨发现之后立即禀报,只因流民们所在的位置距离城墙还有一些远,仅仅站在城墙看不到,只有哨塔上的观察哨才能看见,陈宪和叶同章二人听到报告之后立即爬上哨塔观察。

    在东北方向数里之外,大量流民正在挥汗如雨,叶同章疑惑道:“上次乾军的大量攻城器械被烧掉之后,这些天他们都没有攻城了,今天他们找来这么多百姓干什么?”

    陈宪摇了摇头:“看不太清楚!”

    但是很快,这些流民们用实际行动告诉他们,不久,大量流民挑着箩筐快步向城墙方向而来。

    “他们的箩筐里装的是什么?”

    陈宪想到了什么,“应该是土!”

    的确是泥土,流民们挑着一担担泥土迈开脚步飞奔而来,他们在距离城墙不远的地方把泥土倒掉,然后挑着空箩筐往回走,一个接一个。

    陈宪和叶同章二人见状,脸上都露出凝重之色。

    旁边黄幢将疑惑道:“他们这是要干什么?”

    陈宪回答了他:“堆土筑高台,敌军站在土堆高台上可以随时向我军放箭,甚至还可以在上面架设投石机、床弩!此前乾军用井栏,我们把他们的井栏烧掉了,现在他们改用这个办法,我们的火攻方法就不起作用了!”

    黄幢将疑惑道:“井栏烧掉了可以再造嘛,他们何必多此一举?”

    叶同章摇头道:“再造?你说得简单,他们虽然有工匠,可巧妇也难为无米之炊!制造攻城器械,特别是井栏、投石机这种大型攻城器械根本无法使用刚刚砍伐的新鲜木料,必须要用陈年干木料,木质要坚韧,有水分的木料太重,也移动不便,不好操作,含水分太多不好打造,那些用来制作攻城器械的木料都是专门准备的,如果要用新鲜木料,只能做攻城梯这种简单的器械,但要找适合的树木也不容易!”

    黄幢将有些着急:“那咱们也不能任由他们这么堆土成高台对付我们吧?二位将军,末将带一些人出城去把他们都驱散!”

    陈宪指着东南方向:“你看看那边,你若带人出城,只怕是有去无回!”

    黄幢将一看,只见东南方向似乎有不少骑兵隐没,若真的带兵出城,那些骑兵突然杀过来,还真的来不及进城就会被冲散冲垮。

    叶同章也说:“没有办法,咱们只能干瞪眼!不过也不用太担心,他们毕竟只是用土堆高台,不能移动,不能近距离投送兵力上城墙,只能进行远程压制,针对这种远程压制,我们还是让将士们背负木板,既能抵挡箭矢也能收集借箭!”

    这时陈宪说道:“咱们也不能任由乾军驱赶百姓肆无忌惮的在咱们眼皮子底下做手脚,老黄,去叫人准备几辆发石车架在城墙上,收集一些细小的石头石块用来发射,先投掷几次,吓唬吓唬一下那些百姓们,咱们必须尽量拖延他们筑造土堆高台的时间,坚守的时间越长,获得援兵的机会就越大!”

    黄幢将抱拳答应:“好!”

    半个时辰后,四辆发石车在城墙上组装完成,在陈宪命令下,兵士们操作发石车向城外正在运土的流民们发射石块石头。

    密密麻麻的小石块小石头从城墙上抛下来,连续发射了三轮,砸死砸伤了十几个百姓,其他百姓们吓得丢了扁担箩筐就跑,正挑土过来的百姓们也不敢上前了。

    一队乾军骑兵冲过来提着长矛战刀驱赶百姓们继续挑土前往,百姓们一个个跪地大哭,死活不肯挑着箩筐继续前进。

    下面的兵士把情况报告到苏戟这里,苏戟咬牙道:“这陈宪够狠,连自己治下的百姓都下狠手!好,你狠老子比你更狠!来人,集结兵力强行驱赶流民们继续挑土堆高台,若有推诿假装生病拒绝的,不给饭他们吃,他们若还是不肯,一律斩杀,老子倒要看看到底谁耗得过谁!”

    部将抱拳答应:“诺!”

    大批兵马开过来,手里都拿着寒光闪闪的兵力和弓箭,百姓们都很畏惧。

    一个乾军校尉提着长枪恶狠狠道:“从现在开始,继续挑土堆高台,谁若不去,没有饭吃!”

    流民们其实并不怕死,若是死了就一了百了了,可若是没饭吃,饿肚子的滋味可不好受,他们宁可死也不愿意饿肚子。

    百姓们于是壮着胆子继续挑着装土的箩筐去堆土丘,守军兵将们见状,于是继续发射石块石头,又砸死砸伤不少人,可百姓们不怕死,怕乾军不给他们吃饭,陈宪用发石车威胁流民的想法无法成功。

第1019章 暗渡陈仓?

    在数万流民的努力下,时间一天天过去,在东城墙外一座座土堆高台日渐增高,这些土堆高台排成一条直线与整条东城墙平行并列,如果把它们连接起来就是一条土坝。

    乾军兵士们站在这条土坝上可以向城墙上放箭,如果土坝高于城墙,那么乾军弓箭手将对城墙拥有居高临下的优势。

    距离赵俊生给出的最后期限还有五天,一座座土坝高台终于完全筑造起来了,它比城墙还高一丈,每一座高台长三丈、宽两丈五,为了保护弓箭手,顶部平台的边缘还用湿木板围成护栏。

    这天晚上,苏戟向赵俊生禀报,请求次日进行攻城。

    赵俊生并未宣诏其他公卿大臣和武将,这次攻城战很重要,必须要一次就攻破城墙,不能再被守军克制,所以为了保密,现场没有其他人,只有赵俊生和苏戟二人。

    赵俊生问道:“将士们都做好准备了吗?”

    “回陛下,将士们已经做好动员了,第一步计划已经完全,目前正在进行第二步,第二步全部由身强力壮的流民完成!”

    赵俊生问道:“护城河下面······”

    “陛下放心,臣已经特别交代了,到时候用木板做顶,用木料做支撑,应该不会有问题,不过可能会有一些积水,但问题不大,臣已经派人把护城河的源头堵住了,不会有水渗透过来,而且那一块是地势最高的位置!”

    赵俊生点头:“好,就这么办吧,明早开始攻城!”

    “臣遵旨!”

    深夜,在苏戟的命令下,一队队兵士把一具具床弩、发石车的零部件搬运上土堆高台,他们摸黑把零部件组装架设完毕,然后用油布遮盖,同时还搬运了大量石块石头、箭矢和火油罐上去。

    次日一早,乾军浩浩荡荡开出营地来到城外列阵,将士们在苏戟的指挥下开始继续攻城,由于没有了井栏和轮式伸缩攻城梯,乾军只能用攻城云梯,这玩意还是很多的,但它投送兵力的速度太慢,不过现在有土筑的高台可以供弓箭手提供远程支援,对守军也是一种巨大的压力,能够有效的为攀登城墙的兵士提供掩护。

    与此同时,乾军还在督促流民们继续挑土堆其高台,并向两侧延伸,似乎想用土堆高台把整个城池都围住,这样方便攻打。

    这一次苏戟亲自来到的前线并登上了其中一座面对残破城楼的土堆高台上,他观察了一下,守军在对面城墙上架设了不少床弩和发石车。

    苏戟当即下令:“步兵暂时原地待命,下令命各高台上的床弩率先动手击毁守军所有的床弩!”

    “是!”

    传令兵用旗语和号角声传达了命令,接到命令的床弩操作兵士们立即撤下遮盖在上面防水油布,一支支粗大的弩箭被安装在发射凹槽内,弓弦被兵士们摇动绞盘拉动上弦。

    在城墙上指挥的陈宪一看不好,他意识到乾军动用床弩要向把他的床弩干掉,于是立即下令:“传令各床弩准备攻击、攻击!”

    就在这时,对面一座高台上一面旗帜突然挥下,这是发射的信号,各高台上的床弩在第一时间发射了弩箭。

    “嗖嗖嗖······”

    “轰轰轰······”城墙上的床弩操作手们终究慢了一步,他们还没有来得及发射弩箭,对面的弩箭就射了过来,强大的穿透和破坏力把他们床弩一一摧毁。

    但也不是所有的弩箭都命中了目标或摧毁了目标,有些弩箭摧毁了目标,有些射偏了,有些虽然命中了目标,但没有摧毁目标,这些守军的床弩立即开始反击。

    守军反击之后,乾军这边的床弩也开始出现损失,双方都有兵士在床弩大战中被射死,弩箭都几乎相当于一杆杆长矛,这玩意射出来速度和破坏力惊人,如果被射中,非死即残,绝对不会出现什么轻伤之类的伤势。

    苏戟看到对方的床弩也开始反击,他观察了一下,目前来看,守军处于劣势,乾军毕竟位于高处,有居高临下的优势,城墙上的床弩和其他器械都暴露在打击之下,而守军位于地处,想要射中高处的物体有些困难。

    苏戟也不去管双方战损对比情况,他继续下令:“传令,让发石车做好发射准备!”

    而此时城墙上的陈宪也正在下令守军用发石车对付城外土堆高台上的敌军床弩,经过一一系列的准备,双方的发石车几乎是在同一时间发射,大量的碎石石头抛向天空然后落下,上方人员互有损伤,各自惨嚎连连。

    守军利用发石车破坏了乾军不少床弩,但乾军又用发石车摧毁了守军不少发石车。

    双方各自开火,箭矢、弩箭、石头互相投射,不断有人死伤,惨叫声此起彼伏,战鼓声从开始一直没有停过。

    这场对射进行了一个上午,双方的发石车、床弩、弓箭手都损失惨重,乾军兵力多,而守军兵力少,乾军损失得起,而守军却损失不起。

    陈宪很着急,却想不到办法破坏敌军的进攻,战斗打到现在,他手里能动用的兵力已经不足两千人,还要分守四门,每一道城墙上部署的平均兵力不足五百,防御的兵力太薄弱了。

    苏戟一看,守军被压制住了,立即下令步兵攻城。

    一通鼓声响起,大量的协从军提着刀盾从土堆高台后出现并冲向城墙,最前面的扛着木梯,其他步兵跟在后面,他们一路飞奔,距离并不远,只有五六十米,很快就冲到了城墙,木梯被架起靠在城墙上,步兵们口含刀剑,左手举着盾牌,右手配合双脚进行攀爬。

    “刀盾兵防御!”陈宪大声吼叫。

    守军中的弓箭手被对面土堆高台上的乾军弓箭手牵制了,陈宪只能让刀盾兵防守对方步兵攻城。

    在协从军兵士还在攀爬云梯时,守军刀盾兵把兵器放下,捡起一块块石头往下砸,有些砸在大多砸在盾牌上,石头块头太小没什么用,只有大块石头才能把人砸下去。

    不管怎么样,协从军在攀爬云梯时依然受到了很密集的攻击,不少人爬到一半摔了下去,或死或伤,有些人一口气顶着攻击爬到了城头上,杀死了守军兵士一跃上了城墙,随即与其他守军展开厮杀。

    战斗进行了一个下午,到黄昏时分,协从军在苏戟的命令下收兵回营休整,但依然占据着土堆高台。

    守军通过清点,发现今天一天就损失了两百多人,而协从军损失的人数也不过三百余人,双方伤亡比例有所缩小。

    按照这种损失继续下去,陈宪知道他坚持不了多少天了。

    吃过晚饭,苏戟来到了帅帐。

    赵俊生问道:“今天挖了多少?”

    苏戟回答说:“四丈!”

    赵俊生皱眉,摇头道:“动用了这么多人,一天才挖了四丈?”

    苏戟也是有些无奈,“陛下,这也是没办法,地道里就那么大,能直接动手挖土的人就那么几个······”

    赵俊生摆手:“这么下去不行,挖掘速度太慢了,必须想办法增加挖掘速度,朕不管你用什么办法,三天之内必须挖通,时间一旦过场肯定会引起对方的注意,他们会疑惑土堆高台都已经堆起来了,为何嗨哟这么多百姓在劳作,只要是个傻子都知道有问题!”

    没错,苏戟的方案就是以正面大强度的进攻来掩盖他派人挖地道的企图,地道的入口选择在一座土堆高台的后面,这样正好可以利用土堆高台阻挡城墙上守军的视线,让他们无法发现正有人挖地道。

    “是,臣一定想办法加快挖掘进度!”

    苏戟满脸愁容回到了营帐,谁都知道在地道里,通道就那么宽,空间就那么大,实施挖掘的人最多五六个人,挖掘之后还要把土运出来,而且以现在挖掘的深度,每时每刻都有渗水进来,所以要安排人员把渗水舀起来装进桶里提出去,而这一切必须秘密进行,动静不能太大,否则一旦被守军发现端倪,那就不止是前功尽弃的问题了,很可能被守军利用起来,到时候来一招将计就计,从地道杀进去的人说不定就会全军覆没。

    这时副将给苏戟提了一个建议,说道:“将军,不如轮班挖掘,一个人挖一会儿就会劳累,越挖越慢,轮班进行可以用最快的速度挖掘!末将建议分十个班,每一班挖十五分,然后迅速撤出由另一班接着挖,一班接一班永不停歇!”

    “另外,运土出来的人和运水出来的人也要分班轮换,这样可以提高效率,还有,末将建议日夜开工!”

    苏戟考虑了一下,同意道:“好,就这么办,这事交给你去做!但是一定要注意安全,每挖一丈就要用木板和木料做固定和支撑,别闹出塌方的事情,到时候前功尽弃就完了!”

    “将军放心,末将省得!”

    次日一早,乾军在苏戟的指挥下继续攻城,照样采取大强度密集进攻模式,但这一次他把进攻部队分成了五个梯队,而不是一窝蜂涌到城下,每个梯队进攻一个时辰,如此轮换,没有攻城任务的梯队就地休息,到吃饭的时间就吃饭,有攻城任务的持续攻城,别人吃饭他们不吃饭,一直打到天黑。

    他就是要采用这种劈来战术来打垮守军,他就不信守军是铁打的,撑一两天肯定没问题,若是连续撑几天就算是铁人也会倒下!

第1020章 夜袭

    天黑了,营地里点燃了灯火和烟熏火堆,将士们吃完了晚饭围坐在烟熏火堆前闲聊着,这样可以避免被蚊虫叮咬。

    苏戟从营帐里走出来,大喝:“传令兵!”

    传令兵立即跑过来挺直身板大声回答:“在!”

    “吹号,下令全军全副武装集结,让后勤辎重队准备好火把!”

    “诺!”

    传令兵答应立即跑向旁边的营帐传令让号手们迅速吹响集结号角。

    得到命令的号手们迅速吹响了号角,“呜——呜——呜——”

    正聚集在烟熏堆旁闲聊的兵士们听见了集结的号角声,一个个脸色大变,本能的起身跑向空地进行集结。

    这次集结的速度非常之外,苏戟没有给将士们太多的时间议论,待大军集结完毕,立即下令开拔前去攻城,攻城营地的人马随后就赶到。

    赵俊生此时还在吃晚饭,听见了协从军营地里传来嘹亮的号角声和大量杂乱的脚步声,顿时停下筷子问道:“怎么回事?来人,出去看看!”

    一个御前侍卫抱拳答应后转身离去。

    大太监康义德走进来禀报:“陛下,听声音似乎是协从军营地里传来的号角声,这苏戟在搞什么鬼?陛下,要不要派人向杨将军下令进行戒备?”

    赵俊生道:“你这是什么话?难不成他苏戟还能公然造反弑君不成?”

    康义德连忙道:“陛下,老奴不是这个意思,老奴只是觉得小心总是没错的!”

    赵俊生摆手:“无妨,这个不用你建议和提醒,杨烈自当会明白应该怎么做!”

    杨烈当然也听到了号角集结声,他此时正疑惑着,一面派人去打探消息,一边下令营中一万骑兵集结待命,随时应付突发状况,他这一万骑兵可是肩负着护卫皇帝安全的使命,半点差池都不能有,任何风吹草动他都得打起十分精神应对!

    不止杨烈这里,李宝的一千龙卫军在他的命令下也迅速集结起来。

    没过多久,先后派出去打听消息的人都返回并带回来协从军在苏戟的统带下出营向成都城方向去了,是去连夜攻城的,杨烈和李宝这才松了一口气,下令大军解散,并向帅帐方向赶来。

    赵俊生此时正听完御前侍卫的禀报,各公卿大臣和武将们就纷纷赶来在帅帐外求见,他听到报告宣诏他们进帐。

    “陛下,苏戟突然搞一个紧急集结大军要夜间攻城,事先也不说一声,害得臣等还以为他要集结兵马准备要做出什么不好的事情,臣以为此风不可涨,就算要夜间攻城,事先也应该向陛下禀明得到允许才行啊,这搞一个突然袭击,他这是擅自行事!”

    苏戟作为一个平民出身的武将,一直以来都备受赵俊生器重并重用,这也让朝中上下以及军中不少人心生忌惮,平白无故树立了许多政敌。

    与苏戟一样受到重用的还有同期武举出身的杨烈、牛大力、裴明远等人,这些武将都不是开国元勋大将,但这些年来,他们在战场的身影非常活跃,出征作战的机会也多,反而那些开国大将以及武将世家出身的武将机会少,所有人都明白,皇帝这是在有意压制,以此让他们互相进行制衡,所有人都知道这一点,但都没有办法,也不能有所不满,因为皇帝这么做无可厚非。

    但是,这些平民出身的武将并没有少遭到朝中某些大臣和武将的攻击。

    赵俊生问道:“苏戟现在在何处?”

    一个御前侍卫站出来回答:“回陛下,苏将军已经带兵攻城去了,此时大约应当抵达城下!”

    赵俊生考虑了一下,这些大臣告状也没错,苏戟这个行为的确有擅自行动之嫌,经过一番权衡,他说道:“先让他打完这一仗再做处置!”

    此时苏戟已经带兵带队成都城下,但整个行动都没有发出声响,大军慢慢靠近城墙摆开军阵。

    苏戟随即派出了警戒哨对周围进行警戒,攻城营的人马把需要的攻城器械准备好,这次他没有选择进攻东城墙,而是选择了一直都没有攻打过的南城门。

    一直以来,乾军攻打的都是东城门,只进攻过一次北门,西门和南门都没有攻打过,因此,守军大部分都集中在东城门和城墙这边,其他三门的守军相对较少,特别是没有被堵住出路的南城门,这里的守军数量最少,一般情况下只有两百人,在东城门战况紧急的情况下,这里甚至只留下过一百人驻守。

    “今夜的偷袭若是能够从南城门破城,东城门外的地道也不必挖了!”苏戟看着远处的南城门说道。

    副将抱拳说:“将军,这里虽然没有被攻打过,但是也是城高墙厚啊,您看守军在城墙外点燃了火堆,我们的兵士们若是靠近,很快就会被发现!”

    苏戟说:“陈宪这个人不好对付,这些天以来他守得滴水不漏,如是要破城,咱们得出其不意才行,不管怎么说,不试试怎么知道行不行,不过你放心,本将并没有把希望放在这次的偷袭上,咱的目的就是要让陈宪顾此失彼,就算算不成功,咱能也能通过这件事情打乱陈宪的部署,分散他的注意力!”

    副将抱拳道:“那好,请将军下令吧,末将带兵来攻城!”

    苏戟点点头,挥挥手:“让攻城梯队先扛着攻城梯悄悄靠近城墙,其他将士随后紧紧跟上,等到了火堆附近就迅速奔跑以最快的速度冲到城墙底下把攻城梯架起来,后续将士迅速攀爬云梯攻上去,弓箭手的远程支援一定及时跟上!”

    “明白!”副将答应一声,“弟兄们,跟我上!”

    队伍悄悄靠近城墙,等到了火堆附近,将士们的身形就暴露出来了,副将当即拔刀向前一指:“冲——”

    兵士们扛着云梯拔腿就向前冲去,大量的脚步声被城墙上的哨兵听见,往下一看,顿时吓的心惊胆战,迅速敲响了警钟:“当当当······”

    “敌袭、敌袭——”凄厉的吼叫声传遍了南城门楼子和左右两侧的城墙。

    所有靠着女墙的守军兵士吓了一大跳,一百名守军兵士们纷纷起身向城下看去,只见密密麻麻的协从军已经冲到了城下,架起的云梯上已经有协从军兵士正在奋力快速攀爬。

    守将向阳拔出战刀大吼:“布防——弓箭手放箭!传令兵,快去禀报将军,请求支援!”

    “诺!”

    偷袭的协从军数量太多了,守将向阳不得不派人去支援,他担心若是没有援兵,只怕守不了多久,敌军偷袭得态度了,这里从来没有被攻打,很多兵士还是第一次!

    “嗖嗖嗖······”守军弓箭手不停的把箭矢射下去,一个个正在攀爬云梯的协从军兵士被射落下去,也有顶着盾牌继续向上爬的。

    弓箭手若是射不中,矛兵和刀盾兵就得接替他们的位置,拱手就要向城墙下面的敌军放箭,所有人都没有工夫闲下来,每个人都要有自己的位置。

    此时陈宪正带着五十人巡视西城墙,已经走到了西城墙左侧一半的位置,突然听到了南门外的警钟,他脸色大变,那里可只有两百人,而且从来没有被攻打,守军大半都是新兵啊!

    他立即大叫:“来人,速去东门调三百人老兵过去增援南门,其他人迅速跟我赶往南门增援,快快快!”

    等陈宪带着五十余人赶到南城门的时候,守军已经快要抵挡不住了,大多都是新兵的守军从来没有经历这种阵仗,在偷袭开始后,新兵们都害怕了,甚至还有人逃走,如果不是守将向阳当场斩杀了好几个新兵,只怕守军中的新兵都得崩溃。

    城墙有一段已经被协从军攻占,而且人数正在争夺,这些人由苏戟的副将亲自带队,他们一起向城楼方向推进,沿途守军被杀得节节败退。

    随着占领的城墙越来越长,协从军爬上城墙的人数也越来越多,声势越来越大,士气越来越高涨。

    陈宪还真是来得及时,他立刻带着五十人投入战斗,并提着宝剑冲杀在最前面。

    他第一时间带人直接与乾军副将对上了,两人展开了激战,他很明白,此时守军是出于绝对劣势,想要把这些协从军赶下城墙,唯一的办法就是把这个亲自带队的副将斩杀。

    “当当!”两支兵器相交发出刺耳的撞击声,乾军副将被震得手臂发麻,一脸退了两步,陈宪也退了一步,两人再次各自大吼一声冲向对方。

    陈宪挥剑挡开对方劈开的战刀,抬腿一脚提在对方的胸口把乾军副将踢得撞在了身后的兵士身上,不等对方起身,他立即欺身而上,一剑刺过去,乾军副将躲闪不及,这一剑正中咽喉。

    乾军副将一死,其他协从军失去了主心骨和指挥,士气大降,陈宪当即大吼:“敌将已死,将士们跟我杀,杀光他们!”

    “杀啊!”守军在陈宪的带领下一鼓作气杀得协从军连连败退,最后成功夺回了被占据的城墙,许多协从军被挤得掉下城墙摔死,不少被杀。

    苏戟在城下看得心生叹息,真是运气不好,眼看着就要占领城楼了,想到这陈宪竟然来得这么快,再打下去也只是徒增伤亡,他只得下令收兵。

第1021章 车轮战

    “将军,王副将阵亡了!”一个幢将提着血淋淋的战刀走过来禀报,他身后跟着几个兵士抬着王副将的尸体。

    苏戟脸色变了,他缓缓走到尸体旁边,眼神之中流露出悲戚,他见过的死亡太多了,这些年跟着他征战的将士们无数都战死在战场上,他本已经是不会轻易悲痛悲伤的人了,这王副将做他的副将已经有不少年头了,这些两人两人相处得非常融洽,从没有争权夺利而起过龃龉、从未闹过不愉快。

    在战斗中和平日的相处中,他和王副将已经有了极其深厚的袍泽兄弟情义,这种情义甚至要比亲兄弟还要亲。

    “是守将陈宪杀了他!”

    苏戟听完捏紧了拳头,吼叫起来:“陈宪,吾不杀汝誓不为人!”

    城墙上传来陈宪的声音:“你是何人?”

    “冀州苏戟!”

    “只要苏将军进得了城,陈某自当奉上人头!”

    苏戟咬咬牙,扭头对部将们大喝:“撤!”

    撤军回营的半路上,苏戟突然停了下来,对手下部将下令:“五六七八九十这五个千人队撤回营地休整睡觉,一二三四这四个千人队留下来随我继续作战!第五千夫长,回去告诉伙房,让他们准备好夜宵和早饭,夜宵在子时过后送过来,准备丰盛一些!”

    “末将遵命!”

    一半人马在将校们的统带下返回营地休整了,剩下一半留了下来。

    苏戟骑在马背上对协从军将士们大吼:“众将士,尽管尔等才投效我大乾不久,但我大乾上至皇帝,下至伍长从未把尔等当做外人看,你们的军饷及其他待遇与乾军都是一样的,阵亡抚恤也相同,在我大乾的军队中,有功必赏,有过必罚,从无人例外!”

    “这一次敌军守将陈宪的确是一个狠角色,这一点本将不得不承认,他守的这座城很难打,但再难打咱们也要把它打下来!本将军的想法是这样的,我们还有一万余人,而守军已经不足两千,在兵力上咱们是他们的五倍,拼消耗他们拼不过咱们,咱们的攻城器械已经被烧掉大半了,现在攀爬城墙只能用云梯,想要攻城城墙困哪比较大,本将想来想去只能利用兵力人数上的优势对他们进行日夜不停的进攻!”

    “这么做的好处是我们可以轮流休息,而他们因为兵力少而不能休息,如果日夜不停的攻打,他们支撑不了几天,最多三五天,守军就会崩溃,就算不崩溃也会疲劳致死!”

    “本将在此立誓许诺:从现在起,第一个带兵破城的千夫长,官升一级、赏赐百金、绸缎一百匹、牛羊千头,以下将校军官皆提升一级军阶,普通士卒人均赏赐一金;杀陈宪或叶同章者,官职是幢将及以上者官升一级、赏百金、绸缎百匹、宅院一座、仆从十人;官职在幢将以下者,连升三级,其他赏赐与以上等同!”

    重赏,这是真正的重赏,也是苏戟能够做主赏赐的最大权限!

    这个奖赏的颁布可不仅仅针对将校军官,是对所有兵将都是适用的,如果破城,攻破城池的这个千人队有集体战功,每个人都有赏赐,军官可以升迁;如果是杀死守将陈宪或叶同章,单人匹马杀死他们的可能性不大,肯定是集体功劳,赏赐可以均分。

    所有协从军兵将们都心中火热,有人大吼:“愿为将军效死!”

    军人其实最怕的不是死,特别是领兵者,而是怕没有仗打,只有打仗才能证明自己的价值,千夫长们一个个战意正浓,纷纷请战。

    “将军,怎么打?”

    “请将军下令吧!”

    所有将士纷纷大叫:“我等誓死听从将军号令!”

    苏戟当即下令:“好,第一千人队原路返回去攻打南门;第二千人队去攻打北门;第三人队去攻打西门;第四千人队去攻打东门,你们要把手下人马分成几个梯队轮番进攻,不进攻的梯队就地休息、养精蓄锐,你们的任务是打到天亮,等待从营中返回来的人马接替你们继续攻城,明白吗?”

    苏戟的战法很简单、很粗暴,就是车轮战、疲劳战。协从军人多势众,可以轮番休息进食,而守军要同时守四门,兵力比较分散,如果协从军不停止进攻,守军就无法休息,甚至连进食喝水撒尿的时间都没有。

    “明白!”众千夫长齐声答应。

    苏戟当即挥手:“好,各部分散出发!”

    于是各个千夫长带着自己的人马和一部分攻城云梯分别往自己的进攻方向而去,苏戟带着自己的卫队五十人骑兵跟着第一千人队来到了南门外。

    此时陈宪安排人手打扫了城墙上的战场正准备带着巡视队伍离去,他还要去其他几面城墙巡视,却听到城外又传来脚步声。

    “敌军又来了!”哨兵率先发现了去而复返的协从军,并立即敲响了警钟:“当当当······”

    陈宪脸色凝重,“那苏戟疯了吗?不让士卒们睡觉了?传令所有人准备迎战!”

    第一千人队的协从军在城外一箭之地外停了下来,苏戟骑在马背上静静的看着城楼上。

    “将军,怎么打?”第一千夫长问道。

    苏戟诧异:“本将只是来这里巡视,你才是带兵打仗的人,你才是指挥官,你问本将军要怎么打?要不要让本将军叫其他人顶替你?”

    “别别被,末将错了!”第一千夫长连忙赔笑,他当即转身喊道:“各幢将都过来!”

    三个幢将跑了过来。

    第一千夫长进行安排:“首先把你们各幢中的弓箭兵都单独划出来集中使用,本千夫长会委派一人指挥;第一幢最先开始进攻,进攻的节奏不要太快、也不要太急,咱们使用云梯,在投送兵力方面差了一些,所以这次攻城的目的最主要的不是大量杀伤守军,而是要跟他们耗,拖垮他们!因此,我军兵士们在攻城时首先要做到的就是保护好自己不受伤、不从云梯上摔下来,要稳打稳扎,明白吗?”

    第一幢将抱拳道:“末将明白!”

    千夫长又看向另外两个幢将,他们也都抱拳回答:“末将等明白!”

    “好,去准备吧!”

    三个幢将立即跑回去把自己队伍中的弓箭手都拉出来交给千夫长,千夫长从三个弓箭队的队官中挑选了一个,任命其为弓箭兵指挥官,负责带领弓箭手对攻城部队进行远程支援。

    队伍阵势已经排开,第一幢将派人来禀报:“启禀将军、千夫长,我幢已准备妥当,随时可以开始攻城!”

    千夫长看了看苏戟,苏戟没出声,千夫长当即挥手:“进攻!”

    命令传到第一幢将这里,第一幢将拔出战刀向前一挥:“云梯队,冲——”

    扛着云梯的兵士们迈开大步冲向了城墙,一边跑一边大吼:“冲啊——”

    随后,第一幢将又大吼:“弟兄们,跟我冲——”

    左手提着盾牌,右手提着战刀的兵士们跟着幢将一起冲向城墙。

    第一千夫长见状,对弓箭队指挥官下令:“弓箭队压上去,牵制城头敌军,一旦有敌军露头,就开弓放箭,尽量掩护攀爬云梯的步兵!”

    “诺!”弓箭手指挥官答应,向手下拱手们挥手:“将士们,前进——”

    弓箭手们排着整齐的队伍,手持弓弩,迈着整齐的步伐向城墙方向移动。

    苏戟看见冲到城墙跟前的云梯队和攻城官兵在场外火堆的照样下暴露了身形,被敌军的弓箭手像射活靶子一样,还有守军用石头砸,他对第一千夫长说:“那些火堆暴露了我军兵士们!”

    第一千夫长得到苏戟的提醒,对旁边一亲兵吩咐:“去叫第二幢派一些人把火堆灭了!”

    即便没有了城外的火堆,城墙上有灯火,城墙下的进攻兵士可以清楚的看见前面的友军和城墙上的守军,但如果把城外火堆灭了,城墙上的守军就看不清城下的攻城兵士们身影了。

    果然,当火堆一被弄熄灭,守军就有些抓瞎了,只能紧靠着墙垛向下张望,看见云梯上有人就放箭、砸石头,此时开水才刚刚开始烧,没有开水可以淋,只能用弓箭和石头伤敌。

    这个时候靠近城墙附近的乾军协从军弓箭手在其指挥官的命令下开始自由射箭,给攻城的兵士们提供掩护,城头上的守军兵士们有了伤亡,不停有人被箭矢射死。

    “将军,太被动了,咱们看不见敌军的弓箭手,他们却可以看见我们,可以肆无忌惮的对我们放箭,太憋屈了!”守将顶着盾牌提着宝剑对陈宪大声道。

    陈宪道:“没办法,我在明,敌在暗,咱们只能被动挨打,让弓箭手都后撤,让长矛兵背着木板和刀盾兵先顶在前边,弓箭手在后面随时提供支援!”

    这也只能这么办了,守将答应,立即下达了命令。

    即便是有木板和盾牌保护也不是万无一失的,城外的箭矢不停射来,总有人不小心被射中保护薄弱之处。

    第一幢打了一个时辰后退下,接着由第二幢接替继续攻打,守军根本就没有时间喘口气,他们还没有休息,第二幢就冲了过来。

    守军兵将们一个个大骂:“吗的,还让不让人活了?这帮龟儿子真是不要脸,要用车轮战耗死我们啊!”

第1022章 破城

    黑夜限制了守军的视线,同样也给进攻一方的兵士们带来了不小的麻烦,因为光线暗淡,兵士们的刀枪时有误伤袍泽,但战斗过程中,谁也顾及不到许多。

    经过连续两拨进攻,守城的陈宪也发现了,这接下来的进攻比起先前的力度和强度要小不少,但接下来他就真正有些无力感了,因为连续有三拨信使来报告,分别说东城门、西城门和北城门都先后相继受到了攻击。

    这个乾军大将苏戟要干什么?竟然围城四面攻打,他真要把我们逼得与城共存亡?

    陈宪没有时间细想,既然乾军同时攻打四面城墙,那么兵力就不能按照之前的那么分配了,必须要重新分配兵力,他迅速调兵遣将,同时留下足够的预备队随时准备应对突发状况。

    这次攻城整整进行了一夜,守军是又累又饿,他们甚至都没有时间去喝一口水,没时间去撒尿大便,不过在这种随时都有生命危险的情况下,撒尿大便都早就忘记了。

    当第二天的太阳跳出地平线的时候,乾军如潮水般退去,守军本以为今天乾军不会再攻城了,他们可以好好休息一下,吃个饭睡个觉,但他们又错了,这一波乾军退去之后,另外一波乾军又冲了过来,一些守军原本已经被屎尿憋得不行了,可乾军再次冲过来,守将和军官们立即大吼:“布防迎敌,准备战斗!”

    得,连撒尿的机会都不给一个,不少守军将士感觉膀胱都要憋炸了。

    当乾军再次冲到城下并攀爬云梯时,守军兵将们不得不再次拿起兵器和弓弩进入战斗状态。

    攻城的巨大呐喊厮杀声没有传到乾军营地,一大清早,赵俊生晨练完毕随口问了一句旁边的御前侍卫:“昨夜苏戟带兵攻城的情况如何了?怎么也不见他来报告?”

    御前侍卫躬身回答:“回陛下,苏将军自从昨夜带兵去攻城,直到现在还没有回营!”

    赵俊生停下来扭头诧异道:“现在还没有回营?这么说攻打了一整夜?”

    “是,据说现在还在攻!”

    赵俊生皱眉道:“他这么个打发只怕将士们受不了吧,日夜不停的进攻虽然对守军是一个很大的负担,对我军的煎熬也不小啊,人又不是铁打的,就算是铁打的也承受不住日夜不停的战斗啊!”

    “陛下,听说苏将军把人马分成两部分,一部分白天休息,晚上攻城;另外一部分是白天攻城,晚上休息,而且还是同时攻打四门!”

    赵俊生半响没出声,随后不由苦笑:“这个苏戟,竟然想出来这种无奈打发,不过他这也算是发挥了己方兵力人数上的优势!”

    说完,赵俊生想起一事,问道:“知道土堆高台那边怎么样了吗?”

    “回陛下,那边还在挖,从昨天早上开始一直到现在都没有停过,夜里也在挖,只不顾换了一批流民,效率还是挺高的,据说到现在为止已经挖了十丈了,效率提高了一倍,按照这个速度,估计明天早上就能挖到城墙脚下!”

    赵俊生点点,转身会帅帐吃早餐。

    这时林敬辉跨步走进来禀报:“陛下,鲁爽将军那边传来消息,他已率军退守永安、扼守白帝城和瞿塘峡!另外,军中因吃了发霉的粮食而病倒的兵士们经过医治也渐渐开始好转,不过在撤退期间,有近三千多人病死在途中,南朝大军也逼近到永安附近!”

    三千多人,听上去只是一个数字,但那却是三千条活生生的性命,从前也不是没有人吃过发霉的食物,也没有出什么事情,顶多就是腹痛,现在竟然死了这么多人,这让赵俊生无法接受。

    不过发生这样的事情,多少也与军中上下不懂这些知识有关,还是吃了没学问的亏,知识希望通过这件事情让全军上下有一个清醒的认识。

    赵俊生对旁边康义德吩咐:“去派人宣众臣前来议事!”

    “诺!”

    众公卿大臣武将们到了之后向赵俊生行了礼,赵俊生就说:“鲁爽那边有消息了,,鲁爽大军退守到永安,守着白帝城和瞿塘峡,南朝援兵暂时过不来,不过鲁爽大军的士气很低落,在撤退的过程中因患病而死去的兵士多达三千余人!”

    众臣武将们一个个都不由自主的倒抽一口凉气,病死了三千多人?这他娘的比瘟疫还恐怖啊!

    东方辰站出来行礼,说道:“陛下,臣以为当把此事作为典型在全军上下传言,禁止任何人再让兵士们吃发霉的食物,违者严惩不怠!”

    赵俊生点头:“臣宣诸卿前来的主要目的也就是这个,从这件事情可以看出,发霉的食物是有毒,从前有人吃了没什么事情,是因为吃的量不够,或者说中毒不深,所以只会出现腹痛拉肚子等症状,但一旦吃得过量或者说中毒较深,就会加重病情甚至死亡!咱们不但要在军中宣传,禁止再使用发霉食物,也要行文给各地官府,让各地官府发布布告提醒百姓不能再使用发霉的食物,官府也要派人长时间在城内城外各乡村宣传!郦嵩,你来拟诏!”

    “诺!”

    诏书很快写好,经过润色之后呈送给赵俊生看,赵俊生满意了再进行誊抄一遍,字迹要工整,不能有涂改,否则就要作废重写,誊抄完毕再交由赵俊生用印,派人送回长安,由中书省执行。

    这时有大臣站出来禀报:“陛下,听闻苏将军还在带兵攻城,这都打了一天一夜了也没歇着,这么下去用不了几天将士们都会累垮,若是发生了什么突发状况,将士们没有作战能力了我方如何应对?”

    赵俊生问道:“那你认为该如何呢?”

    “陛下,臣建议让苏戟先带兵撤回来,攻城的事情再想办法,像他这样蛮干是不行的,城池没有攻下来,反倒是损兵折将,臣听说昨夜在攻城的时候,苏戟的副将亲自带兵攻城,在城墙上与敌军交战战死了,幸亏将士们动作快,把他的尸首抢了回来!”

    李宝站出来抱拳说:“陛下,打仗哪有不死人的?若是担心将士死伤太多而不能放手指挥、不能施展某些战术,就会束手束脚!”

    杨烈也站出来说:“陛下,臣以为李将军所言不错,如今南朝援军兵逼永安,鲁爽大军还没有恢复战力,只能据险而守,倘若鲁守不住,我军就不得不面临撤军的选择,否则我们以疲惫久战之师迎战对方生力军,胜算不大啊!所以,现在只要能攻破城池,就算损失大一些也是值得的!”

    赵俊生思考了一下说道:“朕既已授权给苏戟,那就让他放手施为,而且朕也给他一个期限,距离十天期限还有三天,咱们就看他能否在三天之内破城!”

    大臣们互相看了看,谁也没有出声,方才说闲话的大臣这时也不张嘴了。

    连续三天三夜下来,乾军在苏戟的指挥下一刻不停的攻城,乾军还能进行轮换,而守军连轮换的机会都没有,甚至吃饭和大小便都是趁着打退一波进攻之后抢着时间进行的,有时饭还没有吃饭,大小便还没有完,乾军的进攻又开始了,可以守军连一刻的休息时间都没有。

    守军们甚至不敢休息,以为他们担心一旦躺下就永远也醒不过来了。

    这天夜里,攻城战依然在进行,只不过双方打得都是几乎已经是精疲力尽了,无论是进攻方还是守城方,士气都是极其低落,战斗是凭着本能在进行,脑子似乎已经对身体失去了控制。

    东城门外,土堆高台上,苏戟站在上面问道:“地道里的将士们都准备好了吗?”

    “回将军的话,都准备好了,就等将军下令了!”

    苏戟当即挥手:“开始!”

    “遵命!”部将抱拳答应转身跑下高台,一头钻进了地道里。

    此时地道里的墙壁上每隔三丈插着一根火把,两侧站满了手持兵刃和弓弩的兵士,苏戟的部将走到最低端,一些斜坡隧道通向地面,他拔出战刀对旁边一个牙主点头:“上!”

    “是!”牙主手持战刀走上了斜坡隧道,很快就到了顶端,顶端一块木板,他推开木板,地面一片草皮被掀翻,他迅速钻了出去手持兵刃进行警戒。

    这里是靠近城墙一个院子,院子是一户平民的,平民撤出之后,这里变成了守军的临时休脩之所,但守军都上城墙去守城了,房子里只有几个伤兵。

    从地道里钻出来几个人之后,他们迅速开始靠近房屋,随着后续兵士们钻出来,前面的人迅速冲进房间里解决了几个伤兵。

    从地道里钻出的兵士越来越多,足足半个小时过后,领兵的将军一挥手,“跟我冲上城墙,走!”

    此时城墙上原本就已经快要撑不住了,陈宪也杀敌杀得手脚麻木,不听使唤了,他不知道自己还能坚持多久,但他只能坚持下去,直到坚持不了为止!

    “杀啊——”身后传来了从地道进入城内的乾军的喊杀声。

    这一声让陈宪身体一顿,他回头一看只见无数乾军举着火把从城内冲上了城墙,他顿时感觉胸口一疼,脑子一懵,眼前一黑,身体直挺挺倒了下去。

    随着越来越多的乾军从背后杀上城墙,守军终于撑不住了,纷纷被杀,不到两个,东城墙彻底被攻占。

    城破了!

第1023章 永安危急

    城墙上到处都是尸体,到处都是血、火和铁。

    叶同章挥舞着宝剑不停的砍杀冲过来的协从军兵士,他的动作机械,这些砍杀的动作也不知道持续多久了,他一边挥舞着宝剑,嘴里一边大喊:“杀、杀、杀!你们都给我死、死、去死······”

    随着他的宝剑不停劈砍,不停有冲过来的协从军兵士被他砍翻在地,身后冲过来一些协从军兵士,几杆长矛刺向他,他回身挥剑劈砍,几根长矛被砍断,但又有几根长矛刺过来,他侧身避过,但却被旁边的一个兵士一刀砍在了身上。

    他身上的甲胄被砍开,痛苦的嚎叫了一声,他已经被围住,却得不到任何支援,他身边的手下一个个被杀死,已经没有人可保护他了。

    “唰唰”叶同章又连续劈砍,两个协从军兵士被砍死。

    一根长矛刺过来,叶同章再也躲避不了,腰眼被捅了一个正着,他身体一顿,旁边又有两个兵士冲过来,他大吼一声,挥剑砍死了刺中他的兵士,拔出长矛转身躲过两个兵士的劈砍,挥剑把他们砍翻在地,但他紧接着又被人刺中了。

    叶同章再也支撑不住了,腿一软,单膝跪在了地上,身体差点支撑不住倒下,只能用刀撑着。

    长时间得不到休息,太过疲劳的叶同章早已经是油尽灯枯,此时还能撑着身体不倒下已经是极限,以至于周围冲过来的兵士们拿着兵器砍向他,他都没有力气躲避和还击了。

    “噗嗤、噗嗤······”两根长矛捅进了叶同章对身体,他的眼睛顿时鼓出来,瞳孔发散,鼻孔里只有出气,没有进气了。

    “看盔甲制式似乎是一个大将!”一个兵士看着叶同章的尸体说道。

    一个什长走过来蹲下,从尸体的腰间扯下一块腰牌看了看,他不认识字,却知道这腰牌不一般,扭头喊道:“去把刘书吏叫过来!”

    “是!”

    没过多久,一个书吏小跑过来,问道:“岳什长,啥事啊?”

    什长把腰牌递给书吏:“看看,上面写着什么!”

    书吏接过腰牌一看,脸色一变,顿时叫道:“哎哟,我的亲娘额,你们这下发达了,这这这是叶同章啊!”

    “什么?叶同章?你没开玩笑?”什长惊道。

    书吏道:“这种事情怎么能开玩笑?”

    什长顿时大笑:“哈哈哈······运气还真不错,弟兄们,把尸体抬着跟老子走,咱们领赏去!”

    兵士们大喜,一个个兴奋得不行,抬了尸体就走。

    乾军大营。

    赵俊生揉了揉眉心,起身活动了一下四肢,问道:“康义德,战况如何了?有消息传来吗?”

    康义德走过来躬身道:“陛下,还没有消息!”

    话音刚落,一个骑兵策马奔驰过来在帐外停下,快步进来禀报:“陛下,破城了!”

    赵俊生起身道:“你再说一遍!”

    “破、破城了啊!”

    赵俊生当场大笑:“哈哈哈······好!对了,苏戟呢?”

    “回陛下,苏将军已经带兵进城清剿残余敌军,派小的过来禀报陛下,待他清理完城内顽抗的宋军就亲自过来请陛下入城!”

    “很好,你去吧,朕等着他!”

    “诺!”

    次日一大早,赵俊生刚刚吃完早饭,苏戟就带着亲兵回营了。

    “臣参见陛下!”苏戟躬身抱拳。

    赵俊生起身走到他身边道:“做得不错,城内残敌都肃清了?”

    “回陛下,肃清了!”

    “可曾抓到陈宪和叶同章?”

    苏戟道:“抓到了!”

    “人呢?”

    “来人,把人抬进来!”苏戟回头大喊。

    帐外兵士抬着两个人走了进来,赵俊生一看,瞪大眼睛:“死了?朕······不是让你抓活的吗?”

    苏戟抱拳躬身道:“回陛下,叶同章是战死的,他杀了咱们很多弟兄,将士们都杀红了眼,收不住手啊!至于陈宪,这还真不是弟兄们下的手,您看他身上伤口虽然不少,但没有一处是致命伤!臣猜测,他应该是油尽灯枯而死!”

    赵俊生蹲在陈宪的尸体旁,发现这人身形消瘦、憔悴得很,身上的伤口的确都不是致命伤,以这样的伤势肯定不至于致命,唯一的解释的确是疲劳致死!

    赵俊生叹道:“这陈宪是一个人物,人才难得,可惜了!”

    大臣们从帐外走进来,一起向赵俊生行礼,赵俊生摆摆手。

    东方辰拱手道:“陛下,自古有才之人如过江之鲫,陈宪虽然是一个将才,但也不值得陛下如此,陛下是帝王,这天下想为陛下效力的人很多,可用之人也很多!”

    赵俊生摇头:“国师,你身上是有很多地方是朕佩服的,但你刚才说的这话朕不赞同!”

    东方辰笑道:“臣愿闻其详!”

    “任何一个朝代对人才的需求都是排在第一位的,治国需要人才,种地需要人才,打造兵器战甲需要人才,各行各业都需要人才,一个王朝是否强盛,对人才的重视程度是第一评判标准!”

    这话让东方辰和其他公卿大臣们都受到了震撼。

    赵俊生摆摆手:“算了,人既然已经死了,说再多也是无用!这二人也都算是硬汉,按将军的规格下葬吧,以示尊重!苏戟,这事交给你去办,毕竟,他也是你曾经的对手,尊重对手也是尊重你自己!”

    “臣受教了,这就去办!”苏戟抱拳答应,对几个兵士吩咐:“抬走!”

    等苏戟叫人把尸体抬走,赵俊生对众臣吩咐:“诸卿都做好准备吧,下午入城!”

    “诺!”众臣答应,一一退下。

    此时成都城的百姓们已经逃光了,城内空荡荡的,除了乾军将士,连一条野狗都没有,耗子都被人吃光了。

    城内的房屋倒是保存得很完整,乾军攻城时,投石机砸出的石弹都是在城墙附近,对城内没有太大的破坏。

    赵俊生带着随驾的公卿大臣们从东城门进入,他骑在马背上走到了城门口停下,抬头看了看已经残破的城门口,城门楼之也垮了,城墙上下到处都是干涸的血迹。

    心下一时间颇为感叹,赵俊生打马进城。

    进了城,赵俊生这才感觉到城内的空荡,除了两旁站岗的乾军兵士,看不到其他任何一个人影,几乎看不到能动的活物。

    赵俊生感叹道:“这个大一座城,里面竟然没有一个老百姓了,国师啊,你说咱们是不是做得不对啊?”

    东方辰拱手欠身道:“陛下此前不是允诺百姓们可以出城了吗?百姓们正是因为相信陛下所以才都离开的,陛下是仁义之君!”

    赵俊生摆手:“你呀,就别给朕戴高帽子了,朕不吃你这一套!”

    到了刺史府,赵俊生大马金刀坐在主位上,对立于两侧的文武大臣们说:“对了,这么大一座城不能没有百姓,总不能就这么废弃了吧?朕以为那些百姓们应该都没有走远,毕竟如果实在是活不下去了,谁也不会轻易背井离乡,毕竟故土难离啊!郦嵩,暂时由你来主持益州事务,先派人去告诉藏在附近的百姓们,让他们都回来,他们的房子还是他们的,他们的地还是他们的,咱乾军不吃人!另外,益州各地的政务也要尽快回复,给长安去信,挑选一些官员过来治理当地!”

    “臣遵旨!”

    赵俊生又问:“林敬辉,鲁爽那边情况如何了?”

    林敬辉回答:“回陛下,暂时还没有收到消息!”

    “密切关注!”

    “是,一有消息,臣会立刻向陛下禀报!”

    川地的八月太热了,简直如火炉一样,大臣们一个个热的不行,跟随大军出征又不能带随从,如今这城内又条件有限,一个个只能拿着扇子拼命扇风,还要一边处理公务。

    赵俊生却是一边悠闲的喝着茶,一边看着书,活儿都让大臣们去干。

    林敬辉这时急匆匆走进来禀报:“陛下,鲁爽那边有消息传来了,南朝大军正在猛攻白帝城!”

    赵俊生站了起来,这事严重了,虽然永安城里有鲁爽的四万多人,但守城与攻城不同,守城处处被动,战争主动权被南朝大军掌握着,守军再多也不一定能守得住。

    “传旨,让李宝来见朕!”

    “诺!”

    不久,李宝走了进来,抱拳道:“陛下,您找我?”

    赵俊生点头道:“不错,朕让你来是要去集结人马做好准备,朕明日要启程前往永安!”

    什么?去永安?这怎么行?大臣们听到了,纷纷放下手头的事情,一个个都站了起来,东方辰拱手道:“陛下,这······这个决定太仓促了吧?永安那边现在太危险了,还请陛下三思!”

    郦嵩也站出来说:“陛下,臣赞同国师的话,还请陛下三思!”

    “是啊,陛下,臣等认为鲁爽将军是有能力挡住南朝大军的,陛下不必过于担心,陛下要相信鲁爽将军能解决好这件事情,若此时陛下亲自前往永安,这会给鲁爽带去很大的压力和负担!”

    顶点

第1024章 巴郡

    赵俊生的考虑是如果有他亲自带兵前往永安亲临前线一定可以鼓舞士气,也可以让朝野山下把视线和重心向永安这个前线转移,而不是一直盯着成都城这边。

    不过东方辰、郦嵩等一帮大臣们的考虑也不是没有道理,他若带兵前往永安,固然可以鼓舞前线将士们的士气,但却无形之中却会给鲁爽这个统兵大将带去压力,会让他束手束脚,指挥作战时难免顾此失彼。

    赵俊生综合考虑了一下,对众臣说:“诸卿说得也不是没有道理,这样吧,朕既不去永安给鲁爽添麻烦,无形之中限制他的手脚,但朕也不能一直待在成都城,朕决定去巴郡看看,那里距离永安不远,也是我方势力与南朝地盘的交界地带,朕若去那里,还可以一定程度上给南朝方面造成压力!”

    东方辰往地图上看了看,如果皇帝去了巴郡,北方又有司马楚之和梁翼的兵马对襄阳、淮南等地进行威胁,从战略攻击势态上来看,完全是可以对南朝援兵五万人马进行抄底合围的,那五万南朝宋军若是跑得快也就罢了,若是跑得慢,先以司马楚之的兵马截断其归路,赵俊生这边的兵马直接运动到宋军的南边,宋军主将只怕会吓得半死吧?

    他立即说道:“陛下既然有这个打算,臣建议向司马楚之下旨,命令带大军主力牵制襄阳一带的守军,然后派轻骑绕过各个城池南下切断南朝五万援兵的退路,就算不能真的围住这五万宋军,也能把他们吓破他们的苦胆,这样既能解了永安的困局,还能在军事上化被动为主动!”

    赵俊生扭头看了看地图,心里琢磨了一下,当即说:“好,就这么办!来人,传旨给司马楚之,命其以主力牵制襄阳一线的宋国守军,另派五千轻骑快速南下当阳,等这一支轻骑到了当阳,朕倒要看看宋军五万援兵还能不能安心攻打永安!对了,这五万宋军的主帅是谁啊?”

    林敬辉站出来回答说:“回陛下,宋军主帅是护军将军萧思话!”

    南北朝时期的领军将军、护军将军可不是杂号将军。特别是在南朝,以领军将军统管禁军,若长官的资历不足,却要让其掌管禁军,就封其官职为中领军;护军将军一般掌管军职的选用,都是实权军职。

    “哦?是他啊!”赵俊生倒是知道萧思话这个人,此人比他年纪大一些,却也大不了几岁,年轻时是一个浪子回头金不换的人物。

    “那此事就这么定了,朕明日一早就出发,诸卿若是嫌山路颠簸可留在成都城,待川蜀事毕再返回长安,亦可随朕前往巴郡!”

    开什么玩笑?若留在成都城,这官儿还能当多久?

    众公卿大臣们当然不能说不想车马劳顿而留在成都城,若是如此,以后只怕会日渐失宠,这仕途也就走到尽头了,君臣关系还是要维持的,他们是随驾大臣,皇帝到哪儿他们就得跟到哪儿,不能在皇帝的心里留下坏的印象。

    翌日,赵俊生只带了龙卫军一千人和两千骑兵以及公卿大臣们启程前往巴郡,其他兵马都留在成都城,军务方面由苏戟负责,政务上由郦嵩负责。

    南朝宋国时期,巴郡的行政管辖区域已经缩小的许多,但基本上都在今重庆范围之内,不过它的治所仍然在江州,到隋朝时期才改名叫巴县。

    整个川蜀各地被乾军攻占的时间还不长,此时都还在处在军管时期,从长安委派的官员此时大多还在途中,甚至不少郡县的主要官员都还没有委派。

    负责巴郡军政事务的千夫长段昌延,他这个千夫长此时是既管军又管民,但他只是一个粗汉,根本管理不好政务,他管不好政务并不代表他对巴郡的政务失去控制,他却把那些投降的原宋国官吏管得服服帖帖的,谁也别向糊弄他。

    当初赵俊生率军追击宋将李单部,事先派杨大眼堵住了其退路一举将其歼灭,事后派了一个千人队向东挺近,这个带兵的千夫长就是段昌延。

    赵俊生的本意只是让段昌延带兵东进威胁巴郡,从未得到护卫大军主力在东部外围的安全,却没想到段昌延带着兵马一路进军到江州城下,那时江州的守备已经空虚,根本无力守城,城内的官员经过商议之后就打开城门投降了,就这样,段昌延不费一兵一卒攻占江州,随后几天之内就把城内一些杂牌军收编起来,这些人打仗不行,但做狗腿子欺负老百姓还是很有能耐的。

    段昌延以两百兵马监督这些杂牌军狗腿子维持江州城内外的治安和城防,然后分别派兵去攻打巴郡辖下的各个县城,那些县城的官员得知郡治江州的官员们都投降了,他们哪里有勇气守城?于是纷纷开门纳降,段昌延就这样极为轻松的攻占了整个巴郡。

    别看段昌延是一个军中粗汉,但粗人有粗人的精明和小智慧,他用他自己的小智慧把巴郡辖下各县的守军全部打散了重新整编,然后互相调换防区,又派自己麾下的乾军将士监督,这些原宋军兵将根本不敢妄动,只能乖乖听话。

    此时从成都城到江州城的官道不怎么好走的,出了成都之后,刚开始三天的路程还算平坦,赵俊生带着文武大臣和三千人马的行军速度还算快,日行军百余里,可三天过后就开始翻山越岭,山路高高低低、上下起伏,后半段路程用了五天才走完。

    早有信使把消息传到江州的巴郡太守府,段昌延得到消息之后立即把官吏们找来安排迎驾事宜。

    赵俊生和文武官员及随驾的护卫大军抵达江州城外时,段昌延带着巴郡太守府和县衙的主要官员及城内百姓出城迎驾。

    杨烈对赵俊生说:“陛下,段昌延带大小官吏和百姓们们来迎驾了!看样子,这段昌延对巴郡及江州治理得还不错,难为他一个军中粗汉还能干出这种细致活儿,只怕绞尽了脑汁、愁眉苦恼得抓掉了不少头发吧!”

    “哈哈哈······”赵俊生大笑,勒马停了下来,既然段昌延带人迎了过来,他就无须再往前走了。

    段昌延带着官吏们走过来下拜道:“末将段昌延率巴郡太守府及县衙各大小官官员三十六人及全城百姓们恭迎陛下驾临!”

    “恭迎陛下——”官员百姓们跪了一地。

    赵俊生抬手:“众官民人等都平身吧!”

    在段昌延的带领下,官员们都爬了起来,百姓们却依然还在跪着,在皇帝面前,他们根本就没有站着的权利。

    段昌延说道:“陛下,末将已命人在城内准备了行宫,随行的公卿大臣也都有住房,在行宫周围还有大片房屋可供护卫御驾的将士们宿营,可以就近承担护卫任务,军中伙夫们可自己生火造饭,方便的很!”

    赵俊生点头:“你这家伙脑子不呆板嘛,想得倒是挺周到的!”

    段昌延抓了抓腮帮子,有种被人夸了很害羞的表情,“陛下谬赞了,末将哪有这种脑子,都是手下官员们七嘴八舌说出来的想法和建议,末将认为可行的就采纳了!”

    赵俊生挥手道:“好,既然段将军已做好了准备,朕就却之不恭了!走,进城!”

    龙卫军将军李宝立即向手下两个幢将挥手示意,这二人立即带着人马先一步进城,其用意一为探路侦察,二是先搜查行宫内外及周围的房屋和大街小巷,排除安全隐患,然后再安排警戒和岗哨,禁止陌生人靠近。

    赵俊生和公卿大臣们进城之后因连日行军,使得军中将士多有疲倦,于是下令休整两天。

    这两天,段昌延向赵俊生禀报了巴郡的情况,这里要比川蜀其他地区情况好得多,基本上没有受什么灾,许多流民涌入到这里受到了救济,如今灾荒过去,巴郡还有粮食支援这些流民们返回家乡重建家园。

    赵俊生听完段昌延的汇报之后说道:“你在江州这段时间做得很不错,接下来巴郡太守府要派人向各县的流民们宣传,灾荒已经过去了,官府会资助粮食让他们返回家乡抓紧恢复生产,你们这边的官府要尽快拿出方案出来给流民们发放粮食,尽快把这些流民疏散,如此巴郡境内的压力也能够得到减轻!这么多流民聚集在这里,对鲁爽大军的后方是一个巨大的威胁,必须尽早疏散,必须把此事当成头等大事来抓!”

    段昌延躬身答应:“诺,末将一定让手下官员尽快着手进行,早日把流民们疏散,让他们返回家乡恢复生产!”

    皇帝在这里亲自坐镇,巴郡上下官吏们为了在皇帝面前争相表现,于是一个个铆足了劲头干活,办事效率比往日快了数倍不止。

    不过三天,用于资助流民们返回家乡恢复生产的粮食衣物和其他物资都准备好了,从第四天开始,各县就分别给流民们分发,安排人员护送他们处境返回家园。

第1025章 骑兵的惨败

    总共只用了不少十日的时间,聚集在巴郡境内的十几万流民就先后被疏散出去,一个个踏上了返回家乡的路途。

    赵俊生这天派人把段昌延找来问道:“段昌延,这些日子在你的主持下,流民的疏散做得不错,效率很快,事情做得也很稳,看来你还是有些理政的天赋的,鉴于你这段时间做出的成绩,朕必须要对你进行嘉奖,在职务上面也要给你升一升,你是想继续在军中服役呢,还是想退出军中转为从政?”

    段昌延咧嘴一笑,“陛下不说的话,末将还真不知自己有做官的天赋,这些日子做得也还算得心应手,那就还是做官吧,这样可以多为百姓们做点事情,末将小时后家里穷怕了,若是做官的话,至少能想办法让治下百姓过上好日子!”

    赵俊生点头:“不要忘记你今天说的话,做官的目的是让治下百姓们过上好日子!那好,朕命你做巴郡太守,但驻军的兵权必须交出来,治安部队依旧归你管!”

    段昌延行礼道:“臣谢主隆恩!”

    此后每隔两天都有消息从永安方向传来,刚开始几天,赵俊生还收到消息说宋军每天都在攻打永安,直到这天下午。

    林敬辉匆匆过来向赵俊生禀报:“陛下,刚刚收到消息,三天前宋军已经停止了进攻!”

    江州距离永安已经不太远,消息传递的还是比较快的,因此赵俊生在这边收到消息也比较容易。

    赵俊生问道:“还有其他消息吗?”

    “没有!”

    “朕让你派人探查道路的事情查得怎么样了?”

    林敬辉抱拳道:“回陛下,苗疆一带地形太过复杂,很多地方根本就没有路,而且很多苗人对外人很敌视,根本不允许外人进入,即便有路可以直接穿过苗疆,想要过去只怕也要先跟苗人打一仗,臣以为得不偿失!”

    “目前来看,咱们这里以骑兵居多,步兵少,苗疆一带即便有路只怕也无法让骑兵通过,为了稳妥起见,臣不建议在不熟悉地形道路和当地风俗的情况下强行通过那一带,可能会带来很大的损失!”

    赵俊生考虑了一下,林敬辉的担心不是没有道理,就算是宋军也不敢轻易进入苗疆地带,如果好走的话,宋军也不会走水路去夷陵攻打永安了。

    几经权衡之下,赵俊生还是听了林敬辉的建议,放弃了带兵穿过苗疆的想法。

    两天后,林敬辉兴冲冲过来一脸喜悦的说:“陛下,宋军退兵了!这是刚刚收到的消息。另外,臣还收到了相关消息,宋军之所以撤军,是因为司马楚之派出的骑兵南下已经抵达当阳一带,正在向夷陵一带运动!”

    赵俊生闻言道:“这萧思话行事还真是果断,竟然半点也不迟疑就退兵了,他的任务是来增援川蜀守军的,就这么退兵了他也不怕宋国朝廷方面追究他擅自退兵的责任?”

    东方辰站出来说:“陛下,很明显萧思话不是一个莽撞的人,他很懂得取舍,如今他不经过请示建康方面就退兵,回去顶多丢官罢职,但若他不顾军事方面的不利局面强行攻打永安,就有被前后夹击而全军覆没的危险!”

    赵俊生想了想,对众臣说:“诸卿,朕既已来了巴郡,岂能不去白帝城看看?此前因为前方战事紧急,朕也不去给鲁爽增加麻烦,如今宋军退去,朕此时再要去永安,诸卿应该不会阻拦了吧?”

    这永安白帝城是有历史典故的,西汉末年王莽篡位,他手下大将公孙述在子阳城自立为蜀王,后来公孙述假借当地一口井冒出白雾,似白龙之形状,于是他自称白帝,在子阳城建都,并改名为白帝城。

    后来蜀汉时期,蜀汉皇帝刘备以永安白帝城为进攻江东的前进基地,但遭遇惨败,后来退守白帝城,留下了在白帝城托孤给诸葛亮的典故。

    如今这些公卿大臣们见赵俊生又要前往永安,他们不好再阻拦,而且他们也想去游览一下这名胜古迹。

    于是,大臣们都没有反对。

    过了两天,做好充分准备的赵俊生与公卿大臣们在三千人马的护卫下前往永安。

    从巴郡到永安,赵俊生一行人马都走了八九天的时间,这些天,从永安方面不停传来消息,将士们士气恢复过来,战力也恢复过来。

    宋军在这些天里一直退到了夷陵,正巧与抵达夷陵附近的从当阳方向赶过来的五千乾军轻骑发生遭遇。

    刚开始交战,宋军应对不及、准备不足,吃了大亏,被乾军骑兵将领柳金铭带兵以三千骑兵为主力正面迎击,再以两千骑兵从右侧侧翼突然插入。

    宋军主帅萧思话麾下大多都是步卒,兵马移动速度过来,没有规定的时间进行拦截,导致乾军只是受到了轻微的抵抗就冲进了刀盾兵和弓箭兵阵中,杀得宋军一片大乱。

    宋军军阵侧翼和中部被乾军骑兵冲乱之后,挡在前面的宋军兵将们担心自己背后的安全,都心中害怕,不能全力对付前面的乾军骑兵们,当场崩溃,乾军骑兵将领柳金铭当即率军冲杀。

    萧思话不得不下令大军后撤向夷陵城靠近,乾军冲杀了一阵,正追杀宋军溃兵,但萧思话已经在夷陵城下再次摆开军阵接应。

    柳金铭见敌军背靠城墙,他的手下骑兵没有冲杀的纵深迂回空间,担心陷在阵中无法脱身,于是只好收兵。

    事后,柳金铭这边也没有来得及统计杀敌数量,只能做一个大概的估算,杀敌约莫在五六千人左右,至于具体有多少,这就只怕要去问萧思话了。

    接下来,萧思话收拢溃兵,重整军势,严肃军纪,再次带兵向乾军柳金铭部靠近,以步兵主动向敌军骑兵求战,在整个南朝宋国这几十年间,萧思话还是第一人。

    柳金铭也不惧萧思话,当即点起兵马与萧思话打对攻。

    这一次,萧思话在旷野地带摆开军阵,军阵密集,守得滴水不漏,而且在军中增加了弩兵和长枪兵的数量。

    弓兵不容易训练,但弩兵训练不难,宋军在骑兵方面比不过乾军,每次大战都吃过乾军骑兵的大亏,因此这些年一直在寻找克制骑兵的方法,还真别说,他们还真找到了一些有效的办法。

    第一个就是用密集型弩阵对付乾军轻骑兵,宋军使用的弩都是经过改良的,是多发连弩,而且通过增加机括及省力装置和改良弓弦的办法,大大提高了连弩的操作简化过程和杀伤射程。

    第二个就是用长兵器对付乾军骑兵,南朝军队改长矛兵为长枪兵,通过增加长枪的长度、枪杆的坚韧度来太高长枪的杀伤力。

    柳金铭派出几支小股骑兵做了好几次试探性进攻,试图找到宋军军阵的防御力薄弱之处,还终于给他找到了了。

    这个位置位于宋军军阵的东南角,柳金铭当即派了两千骑兵进攻,留下两千骑兵作为策应,一旦敌军军阵发生混乱就立即趁势冲杀,彻底冲垮宋军。

    但这一次情况似乎并没有如柳金铭料想的那样,萧思话留下的这个破绽竟然只是一个诱饵,在两千骑兵开始发起攻击之后,宋军的阵势发生了变化,原本防御薄弱之处变成了层层刀盾兵与长枪兵相结合的军阵。

    乾军骑兵冲倒了前面五排宋军步兵,但却被挡在了第六排步兵前面,而后部署在军中中部的宋军弩阵开始发威了,漫天箭雨落下,被挡住并失去了速度的乾军骑兵一个个惨叫着倒下。

    两千骑兵在一刻之内损失了一半,在后方指挥的柳金铭看得额头直冒冷汗,他立即道:“看来这次是踢到了铁板,传令鸣金收兵,撤!”

    “当当当······”

    一连串清脆的铜锣声响过之后,正在进攻的只剩下不到一千的乾军骑兵立马转向掉头,好在乾军骑兵骑术精湛,及时转向掉头,但在撤走的过程中又损失了两百余骑。

    永安县城,赵俊生及公卿大臣们才抵达这里的第二天,夷陵城下的战斗大致情况就传到了这里。

    “柳金铭的五千骑兵在刚开始的战斗中打得宋军狼狈溃逃,自身只损失了两百余骑,而这一次的战斗直接损失了一千两百多骑,杀伤的宋军却只有三百余人,具体的情况是这样的······”

    赵俊生听完林敬辉的报告之后皱着眉头说:“这么说来,柳金铭是中了萧思话的圈套,萧思话刚开始摆出的军阵中故意露出了破绽,柳金铭上当了,下令两千骑兵去攻,没想到在冲阵过程中,宋军临时变阵,这两千骑兵撞到了铁板喽?”

    “的确是这样!”

    赵俊生颇为恼怒道:“柳金铭还是轻敌了啊,朕早就说过,对付南朝大军时不要轻敌冒进,可偏偏有人不听。这下好了,踢到铁板了吧?还有,用轻骑兵去冲阵,柳金铭的脑袋被驴踢了吗?传朕旨意,命司马楚之立即召回柳金铭,让他去天牢里呆上一阵清醒清醒!”

第1026章 宋军枪和弩

    赵俊生问道:“有一事朕不明白,柳金铭的人马并未冲进敌阵之中,按照战报上所说他们冲垮了宋军前面五排,但在第六排被挡住了,无论如何也冲不进去,短短的一刻之内就死伤近千人,他们只是被挡住了,没有陷入阵中,怎么会死伤如此惨重?”

    鲁爽站出来抱拳道:“陛下,以臣猜测,应该是被宋军的大量箭矢所杀!”

    赵俊生有些不信,惊诧道:“宋军弓箭这般厉害?”

    “如果是挡在原地,拥挤在一起,密集度大的话,应该是可以做到的!”

    鲁爽说完扭头对身边一个副将吩咐:“去把咱们从战场上缴获了宋军弩拿一具过来,还有长枪,也拿两杆过来!”

    副将抱了抱拳,转身离去。

    众人在大堂内说了一会儿其他事情,那副将很快就把带了一具宋军弩和两杆长枪。

    “陛下,就是这两样玩意!”

    赵俊生起身走过来,他的目光先看向了两杆长枪,这两杆长枪真的很长,只怕足足有三米左右,但他知道,长枪的长度越长,对枪杆材料的要求就越高。

    他接过一杆长枪打量一番,拿在手上掂量掂量,份量还不轻,随后他有随便耍了几招,之在使用的过程中却感觉这枪杆的材料不一般,既坚又韧,枪杆很直,刺出去受到大力也不会弯曲,但如果横向用力则又能弯曲,不会轻易这段,对面就算是一个身穿重甲的兵士,如果枪头是好钢,使用者的力量足够大,这样的长枪也能够刺穿重甲而不会折断。

    此时不论是南朝还是北朝,步兵多使用长矛,用长枪的只有将校军官,而且这些长枪都是专门制作的,成本不小,一般人用不起,还有一些将校军官用长槊,这玩意制作更麻烦,但每一杆都价值不菲,而且制作工序耗时很长,每一杆都能当做传家之宝,非将门世家没有这东西。

    长矛的杆要比长枪短得多,寻找材料比较容易,历朝历代制作长矛都是用专门的木料,够结实,木质密度大,也有份量,但缺点是缺乏韧性,若是遇到大力或遭到劈砍,容易折断,所以如果用长矛兵摆出长矛阵,一旦敌军骑兵正面冲击,就算是轻骑兵,长矛兵的长矛受到撞击之后也容易折断,经常被骑兵冲垮。

    将校军官们用的长枪很有韧性,一般不容易折断,有些武技招式必须要用有韧性能大幅度弯曲的长枪才能施展出来,但是如果用这样的长枪来装备普通士卒那就成本太高了。

    赵俊生问道:“这就是宋军步兵用的长枪?知道枪杆是用是什么木料制作的吗?”

    有大臣站出来说:“陛下,关于这个问题,臣以为在场之人都对这个都不懂,要知道它是什么材料只怕还要问军器监的人!”

    杨烈抱拳说:“陛下,找几个手艺好的木匠过来问一下不就知道了吗?”

    “那去吧!”

    没过一会儿,三个手艺精湛的木匠被带了进来,等他们行了礼,赵俊生指着两杆长枪问道:“你们三个都是木匠,知道这两杆长枪是用什么木料制作的吗?”

    其中一个中年木匠拿过一杆长枪观察了片刻,转身递给一个年老的木匠说:“王老爹,您老是前辈,您给掌掌眼这长枪是用什么材料制作的?”

    老木匠接过长枪摸了摸,又用手指头敲了敲,对赵俊生行礼道:“陛下,将士们所用多是矛,矛杆以木料而成,因它不是太长,所以稍稍结实一点的木料都可以,不过受到大力却会折断。若是制枪,枪杆较长,稍稍用力就会折断,所以对木料要求很高,要很坚韧笔直,能弯曲。以小老儿之见,这枪杆应该是有三层结构!最内层应该是一种木料,中间一层一层不知道是什么,最外层是包裹的一层细麻绳,再刷上一层桐油,晒干之后就完成了枪杆的制作,所以这枪杆并不是光滑的!”

    赵俊生指着旁边一个御前侍卫吩咐:“把其中一杆长枪拆了看看到底是不是内中外三层!”

    御前侍卫走过去拔刀对着枪杆连砍了三刀,却虽然对枪杆有些损伤,却没有砍断。

    其中一个木匠连忙说:“这事小人做就行了,还请陛下允许小人去把工具拿来!”

    “去吧!”

    工具拿来之后,这中年木匠拿起锯子就在被刀砍的位置锯起来,很快锯成了两段。

    “陛下,的确是内中外三层!”

    赵俊生道:“朕想知道都是什么材料,采用什么工序工艺制作的?”

    三个木匠聚在一起讨论了一下,随后老木匠对赵俊生说:“陛下,小人等如果没认错,这枪杆的心应该是剑脊木,第二层包裹了一层薄竹片,最外层用细麻绳缠绕一圈,再浸泡在桐油之中,拿出来晒干,这杆枪就这样制成了!”

    赵俊生叹道:“难怪这长枪的韧性不错,剑脊木本身的韧性就很好,再用薄竹片包裹,加强了它的硬度和柔韧性,最外层用细麻绳缠绕泡桐油既起到了固定作用,又保持了它的坚韧,拿在是手里还不打滑!”

    “陛下所说正是如此,宋国这是采用了制槊的技艺来制作枪杆,他们简化了制作槊杆的过程,这枪杆给普通骑兵当做马槊使用都可以用,给将校用又差了一些!”

    赵俊生道:“这南朝人还真是够聪明的,简化制作槊杆的过程用来制作给步兵用的长枪!”

    矛、枪和槊是不同的,首先就是头部利刃部分都有很大的不同,矛头一般是扁平,带有一定的劈砍作用;枪头比较尖,呈棱形,因有棱角故能破甲;槊锋比矛头和枪头都要长,是加大加长版的枪头,相当于一柄带有两条棱线的四面体长剑,破甲能力比枪还要强。

    矛杆比枪杆和槊杆短,矛杆和枪杆都是单种材料,一般是用木料,骑士枪在冲锋时一般都是一次性作战武器,甚至一次冲锋还没有完成,枪杆就折断了,骑士只能用刀剑近身劈砍直刺作战。

    枪杆比矛杆要长一些,材料方面要求有一定的柔韧性,因为长度太长,没有柔韧性的话很容易折断。

    槊杆一般是复合型材料,就是用几种材料制作而成,既有重量,又够坚韧不易折断,制作过程复杂,费用较高。

    从适用、实用和经济方面来看,矛和枪都是大众性武器,可以普遍装备士卒,但槊基本上只有将校才能用,这玩意制作成本太高,统治阶层无法对普通士卒进行大规模装备。

    赵俊生拿过剩下的一杆长枪对众大臣和武将说:“如果我军骑兵使用这种长枪,是不是在冲阵时的穿透力更强?”

    赵俊生本身就是用枪的高手,当然知道这样的长枪如果装备给骑兵,一定要比乾军骑兵现在所装备的长矛要好得多,最起码它的柔韧性要比长矛好,不易折断,虽然不必上骑兵将领们所使用的马槊,但装备普通骑兵士卒足够了!

    更重要的是它比矛要长,正所谓一寸长一寸强,这对骑兵来说是有很大的优势的,敌我双方骑兵对冲,如果其中一方的兵器要长一些,肯定会先刺到对方,这得有多大的优势?

    杨烈站出来说:“陛下,如果把这样的长枪装备我军骑兵,我们的骑兵在冲刺时的穿透力可提升一成以上,用于步兵也是如此!若是我军步兵用长矛去与宋军步兵对攻,在兵器上就有些吃亏啊!”

    赵俊生点点头,对随行大臣们:“马上派人收集更多的宋军新式长枪送往军器监,让他们琢磨琢磨,如何借鉴宋军长枪的制作工艺制作出更加坚韧的长枪,制作工序既不能太复杂,制作出来的长枪的成本又要低,要能普遍装备军中将士!”

    “诺!”

    赵俊生让那三个木匠出去,随后又拿起旁边一个兵士手里的宋军步兵弩,“咦,这宋军步兵弩的重量还很轻便,射程如何?”

    “回陛下,射程比以往的连弩要远二十步,它的弓弦弹射力很强,您看这里,很轻松就能上弦,拉一下就能上弦,而且在拉动这里的时候,箭匣内的弩箭自动落下箭槽内!”

    赵俊生观察摸索了一下,这个宋军弩比从前的连弩上弦还要方便省力,简直就相当于后世最早的步枪,拉一下枪栓扣动扳机就能发射,这比用弓箭都要快!

    他对准旁边一个支撑帐篷的木柱发射弩箭,一口气把一箭匣的弩箭全部发射完毕,总共只用了不到十五秒,平均下来,发射一根弩箭只用了一点五秒。

    “难怪宋军在短短一刻之内就射杀了我近千余名骑兵,以这种快速密集的箭矢发射能力,它大规模集中使用当真是杀伤力强大!”

    “来人,马上派人多收集一些这种宋军步兵弩,送回长安军器监,让他们先给朕仿制出来,各项性能不能比这个差,然后再以这个为基础研制出射程更远,操作更简便、杀伤力更强的单兵弩!”

第1027章 歪打正着

    八月十八,赵俊生亲率大军出永安白帝城,进军夷陵。

    在行军路上,赵俊生实际上很有些担心后勤方面是否能跟得上,如今川蜀缺粮,又百废待兴,朝廷应该大力经营川蜀之地,只需过得两三年,待川蜀各地恢复元气,每年就能源源不断给朝廷输送大量粮草。

    可眼下却是挥师东进的好时机,如果放弃这次机会,再要等到时机出兵攻打南朝又不知道要等到何年何月。

    赵俊生不想放过这次机会,他已经四十多岁了,虽然说他现在正当壮年,身体机能在这些年每日勤练武功的情况下保持着年轻人的活力,但终归是来了年纪,而且孩子们也长大了,他们需要施展才能的空间和舞台,他不能总是占着这个位置。

    在进军夷陵的这段途中,赵俊生想了很多,如果这一次能够击败萧思话的这五万宋军,那就能够趁势扫平江北,把南朝宋国的势力全部赶到长江以南,至于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如果以后有机会,他当然希望能够解决南朝宋国,一统华夏,完成统一大业。

    只有统一才能让天下百姓安居乐业,才能分出心思和精力大力发展民生、技术和文化,天下不能统一,随时都会爆发战争,最终受到战争波及受苦的始终都是百姓。

    如果无法击败萧思话这五万宋军,那么他只能放弃,退守永安,先把川蜀治理妥当再图以后之事。

    一路上,宋军放弃了好几座城池和大片疆域,乾军一路上再次兵不血刃占据了数座惩处,大军在途中翻巫山、过巴东、抵秭归,沿江南北两岸再次兵临宜都郡治夷陵城附近。

    “报——”一骑快马飞奔而来。

    该骑士在赵俊生面前停下禀报:“启禀陛下,杨将军命小人来禀报陛下,宋军弃守夷陵城,一路向南撤往夷道和猇亭一线驻防!”

    赵俊生一听,失笑道:“难道这萧思话想要效仿三国夷陵之战故事不成?”

    东方晨打马上前作揖道:“陛下,臣以为此战不可大意,虽有前车之鉴可以借鉴,但今时不同往日,陛下非刘备,这萧思话也非陆逊啊!”

    赵俊生思考了一番,下令道:“传令让鲁爽进驻夷陵城,我军在西岸扎营,派出数支小股兵马把此番进军沿途所过城池乡驿和渡口码头水寨全部拿下,派出官吏接手当地军政事务,治理周遭百姓山民,确保我军粮道畅通无阻,直到无须分散兵力保护粮道!”

    “领命!”

    东方辰听完赵俊生的命令,拱手道:“陛下英明,三国夷陵之战时,蜀军兵力人数占尽优势,但刘备求战心切,想要以优势兵力速战速决,东吴大将陆逊正是抓住了他这个心思,所以才退守夷道和猇亭,放弃了从巫山一直到夷陵这数百里地域,刘备为了确保粮道安全,不得不分散兵力在沿途修筑数百座营盘!刘备屡次挑衅陆逊,陆逊在夷道始终坚守不出,双方在夷道和猇亭一线僵持了半年,那时蜀军锐气已失,被陆逊派出小股兵力进行试探性进攻放,发现了蜀郡防线薄弱处和漏洞,并以此进行大规模反击,这才得以转败为胜!”

    “如今,那萧思话只怕也是存了这样的心思,想要拖垮我们!”

    赵俊生点点头,又思索了一番,下令道:“传旨给卢玄,命他让辎重队尽全力运输粮草来夷陵城,把所有粮草囤积在夷陵城,粮草运输从永安到夷陵可以使用船只要快得多!”

    东方辰不得不提醒赵俊生:“陛下,从关中把粮草运到永安本就不易,再从永安运到夷陵又增加了许多行程,粮道补给线倒不是太长,只是这路不好走,一次也运不了多少啊,途中损耗会很严重啊,仅仅后勤就会拖垮我们啊!”

    “还有,如今巴蜀已成为我大乾治下,才经过灾荒的巴蜀还需要大量的粮食赈济,朝廷应该把重心放在巴蜀,与南朝的战事,臣认为可以缓缓图之,不必急在一时!”

    赵俊生说道:“国师说的朕当然明白,朕也不是要穷兵黩武,咱们若不解决这五万宋军,只怕他们不会善罢甘休,宋国君臣岂会甘心把川蜀拱手让给我们?”

    “这······”东方辰无法反驳,他也知道赵俊生说的是实际情况,此时若是退兵,只怕宋军会再次挥师西进攻打永安,甚至还可能会通过武陵进攻江州,川蜀之地本是富庶之地,是产粮大区,南朝宋国岂会轻易放弃这么一块膏腴之地?

    东方辰不再说这事,他提醒道:“陛下,咱们在这里没有水师,而宋军有大量水师和战船,一旦他们趁夜乘船通过水路去咱们后方,咱们的粮道和退路有被切断的危险!”

    赵俊生眉头一锁:“宋军水师能够夜间行船?他们不怕触礁翻船,从而被堵在河道狭窄住处进不得,退也退不得?”

    东方辰摇头道:“这个微臣就不清楚了,但咱们不懂水战,而南朝肯定有懂水战的人,难保他们没有这方面人才能够夜间行船而不会触礁!”

    赵俊生思索片刻,下令道:“派人以铁链从东岸拉到西岸,横于水面之下堵住航道,朕倒要看他们如何夜间行船,若他们真敢夜间行船,就让他们堵在河面上进退不得,到时候咱们都去捉死鱼,哼!”

    众公卿大臣和武将纷纷大赞:“陛下此计甚妙!”

    赵俊生提醒道:“记住,偷偷的去做,铁锁一定要藏在水面之下,要在站在船上看不出来,如此才能瞒过宋军水师!”

    “遵旨!”

    一天后,大军抵达了夷陵城的对岸,此时鲁爽已率军进驻夷陵城,并派出了前锋去试探性的进攻猇亭。

    萧思话在猇亭建造了坚固的营垒,乾军先锋在营垒外搦战,萧思话见对方都是骑兵,他手里又没有步兵,出去只能被动挨打,乾军想打就打,想跑就跑,他根本追不上,因此并不理睬乾军的搦战,而且他早已下定决心,等待乾军兵力分散、锐气尽失、粮草缺乏之后再挥兵反攻,因此不管乾军先锋大将如何挑衅,他就是不带兵出去交战。

    大军抵达夷陵城的河对岸之后,赵俊生下令大军构筑坚固营垒,派人在夜间秘密用铁链封锁河道,又派官吏去治理沿途经过的城镇,管束好乡民,确保粮道的安全。

    这天,赵俊生派人找来杨大眼。

    “陛下,杨大眼奉命前来觐见!”

    赵俊生道:“大眼啊,朕叫你过来是想给你一个任务,你带五千人去夷道城下挑衅搦战,宋军若出城迎战,不论他们出动多少人马,你便出击就是,不必有所顾虑,若是有必要,朕一定会给你派援兵增援的!”

    杨大眼抱拳答应:“臣遵旨!”

    半个时辰过后,杨大眼就带着五千人马前去夷道城下挑衅搦战,对城内守将萧承之大肆辱骂、尽挑难听的骂,骂得萧承之气得差点吐血,真想带兵出去跟杨大眼死战到底,可萧思话有严令,无论乾军如何挑衅,他都不能出城交战,只能坚守!

    一连三天,杨大眼每天都是换着新鲜的恶毒话语不停刺激着萧承之的神经,萧承之还真的硬生生忍了下来。

    杨大眼实在没辙了,只好带着五千兵马返回西岸营垒向赵俊生复命。

    “陛下,这三天臣把能想到的骂人的话都骂了,萧承之那家伙也的确气得暴跳如雷,可他就是不出来,臣真的没办法了!”

    赵俊生道:“咱们的攻城器械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运过来,现在只能先这样跟萧思话耗着!来人,去把林敬辉叫来!”

    不久,林敬辉赶了过来,“臣参见陛下!”

    赵俊生点头,问道:“朕问你,此前朕已下令让司马楚之出兵攻打襄阳,目前可有消息传来?”

    林敬辉回答道:“陛下,消息是有,不过陛下当时给司马楚之的旨意是让他出兵给襄阳造成军事上的压力,并非让他攻打襄阳城!最近收到的消息是司马楚之的大军目前还在汉江以北!”

    赵俊生当即说道:“派人去给司马楚之传旨,让他猛攻樊城!把朕的话一字不漏的告诉他,从现在起,他那边才是主攻方向,所以他必须全力以赴,不能有保留实力的想法!”

    “是,陛下!”

    “另外,接下来的这几天,黑衣卫严密关注南朝江北各地的驻军调动情况,若是有消息,立即前来报告!”

    “遵旨!”

    赵俊生也不着急,他知道着急解决不了问题,大军在西岸营垒休整,等待后勤方面运来辎重粮草和攻城器械。

    这天夜里,赵俊生正睡得香,突然东边江面上传来大量的喧嚣声。

    “来人,什么情况?发生了何事?”

    一个守夜的御前侍卫快步走进来抱拳道:“陛下,暂时还不清楚!”

    “快去打探,然后速来禀报!”

    御前侍卫还没有来得及跑出去,李宝就快步走进来禀报:“启禀陛下,宋军水师出动,想要夜间通过水道进入我后方偷袭、切断我军归路和粮道,目前被我们事先布置的铁锁挡在了江面上!”

    “什么,这还真是歪打正着啊!”

第1028章 火烧宋军水师

    “走,去看看!”赵俊生说着起身立即向外走去,一个太监立即拿了一件披风和他的战刀追了上去。

    等到赵俊生赶到江边时,河面上传来大量焦急的求救和喊叫声,似乎很多人都掉进水里了。

    此时夜间,光线太暗,今晚天气不怎么好,既没有月光,也没有星空。

    赵俊生扭头问杨烈:“朕此前让给你准备的火船准备得如何了?有多少只?”

    “回陛下,臣命人准备了十艘火船,就停在下面的江岸边!”

    赵俊生左右看了看,发现旁边的旌旗正在向江面方向飘动,他摇头道:“这萧思话的胆子也太大了,他真当那些水师并将都是神人,竟然让他们夜间行船?传朕旨意,命火船分散出击!”

    “诺!”传令兵迅速向岸边跑去。

    李宝抱拳说:“陛下,臣以为萧思话这是赌,成败都有一半的机会,若是赌对了,他的兵马就会悄声无息的插到我军后方伺机而动,或者截了我军粮道,或配合正面主力偷袭我军后方,我军必败!”

    赵俊生道:“这么说萧思话就是一个赌徒喽?”

    李宝笑道:“谁能说自己能完全掌控战局?打仗可不就是在赌嘛!”

    赵俊生摇头道:“这只怕不是萧思话的主意,以我们对此人的了解,只怕他干不出来这种的事情,或许是宋军之中某个立功心切的将军拍着胸脯向萧思话做过保证,立下了军令状!”

    旁边东方辰说:“臣赞同陛下的看法,若是有月光星光还好,长期在水面上讨生活的人熟悉水文水道,只要能看见航道,夜间行船应该没问题,但今晚既没有月光,也没有星光,可视距离最多不过三四丈,如此之短的距离如果撞倒礁石或岸边,船只想停下来都来不及,随时有翻船或搁浅的危险!也只有那些自认为熟悉这里水文航道的将军才敢这么干,但是他们却没有想到我们会事先来一招铁锁横江!”

    说到这里,东方辰对赵俊生拱手道:“陛下,以臣推测,这次南朝水师船队上的兵马应该不会太多,萧思话绝不敢把手里所有的筹码都压在这一支水师上面!”

    赵俊生笑道:“不管这船队上有多少人马,总之这就是一群入网的鱼,先把网拉上来再说,收获一条算一条!”

    东方辰的推测是对的,这支宋军水师舰队上只运了三千人,都是步兵,但是操船的水兵却也不少,足有一千多人。

    领兵的将军叫徐遗宝,从前在刘义康手下围歼,刘义康死后一直在荆州一带驻防,这次南朝宋国皇帝刘骏派出援兵救援川蜀,徐遗宝收到消息后主动请缨要随军出征,想要以此摆脱从前刘义康之事对他的负面影响,刘骏接到他的上书后同意了,把他调到萧思话手下听用。

    这次派船队运送兵马夜间走水道突袭乾军后方的想法就是徐遗宝向萧思话提出来的,还立下了军令状,徐遗宝不是萧思话的亲信,对他提出的这个想法,他认为成功的可能性不大,但徐遗宝愿意立下军令状,他作为主帅也不好打击部将求战的积极性,再说萧思话也不想别人说他排除异己、任人唯亲,所以还是答应了徐遗宝的请求。

    此时徐遗宝肠子都悔青了,因为航道被铁索拦住,舰队船只无法前进,又被铁索卡住叶轮,退也退不了,而后面的战船上的水兵们并不知道,依然前进,于是乎,船只撞在了一起,顿时人仰马翻,有些小船被撞翻,兵士们如同下饺子一样掉进水里。

    还有一些船只被撞出一个个大洞,江水灌入船舱之中,船只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正在下沉,船上的水兵和兵将们惊慌失措,到处乱跑寻找生路。

    这次行动本是秘密行动,为了不被两岸乾军发现,事先徐遗宝就下令禁止所有战船上任何人点燃灯火,违令者杀无赦,因此这黑灯瞎火的,漆黑一片,谁也不知道到底有多少船只发生了事故,只听见周遭江面上到处都是凄厉的呼救声,那声音要有多惨就有多惨。

    方才战场在快速行船中突然失去了速度,船上紧张兮兮的宋军兵将们几乎有一个算一个,全部因为惯性的原因倒在了地上,因为将士们手里都拿着兵器,在摔倒时误伤者不计其数,惨叫哀嚎者起此彼伏,这也是岸上乾军营垒之中都听到了江面上发生了什么事情的原因。

    极其狼狈的徐遗宝好不容易爬起来,他站在船头对身边的将校兵卒们大叫:“这是怎么回事?为何舰船动不了了?”

    “将军,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啊,按照记忆,应该是没有走错航道的呀!”横江将军沈正哭丧着脸回答。

    徐遗宝大骂:“还不去查原因,快去查!”

    “是是是!”沈正慌忙答应,转身向跑开了。

    没过几息,船身突然又是一声震动,有木头木板断裂的声响传来,这旗舰上所有的兵将再次站立不稳,许多人都摔倒。

    同时后面也传来大量的叫喊和求救声。

    “将军,不好了,后面的船只看不见我们已经停下来,依旧在前进,撞到了我们战船的尾部,船尾被撞出了一个大洞,有江水正在灌入船舱!”

    徐遗宝这时才想起如果不下达命令让所有船只停下来并掉头返回,只怕所有的船只都会撞过来,到时候不知道会死伤多少,他立即大叫道:“快以灯火传令,让所有船只停下并迅速掉头!”

    旁边有部将吓得面无人色,急忙阻止:“将军不可啊,这里江面并不宽敞,一旦被乾军发现,到时候万箭齐发,我等必将都被射成刺猬啊!”

    徐遗宝火冒三丈,甩手就是一巴掌打得这部将转了一个圈,大骂道:“你长得一副猪脑子啊,这世上怎么会有你这么蠢的人?搞出了这么大的动静,你以为乾军都是聋子瞎子,都他吗的睡死过去了吗?还不快传令去!”

    “是是是!”部将答应,转身大吼:“以灯火传令,命所有战船停止前进,并掉头返回!”

    夜间以灯火传令的速度是最快的,在前面一些战船人仰马翻并大量呼救惨嚎声传出,后方的宋军战船上的兵将们也听到了一些动静,但他们发现前方夜色中有灯火命令发出,于是按照命令停止了前进,并下令让水兵们操船返回。

    岸边,赵俊生观察了一阵,对杨烈下令:“能补能封死他们的退路?”

    杨烈抱拳道:“能!末将命人打造了两条铁锁,一前一后,前面一条阻挡敌军战船前进,后面一条只要拉起来就能挡住他们的归路!”

    赵俊生对此大加赞赏:“杨将军考虑得比朕周全,很好!传令下去,拉起铁锁截断这支宋军舰队的归路!”

    “得令!”

    此时,岸边十艘小船快速向江面中心的宋军船队划过去,黑夜之中,宋军舰船上的宋军此时都在混乱之中,谁也没有注意有十艘小船正以极快的速度冲过来。

    等这些火船冲到了近处,宋军战船上终于有人发现了模糊的小船身影快速撞过来,当即大喊:“有船只从侧面冲过来了!”

    “戒备,快戒备,弓弩手做好准备,放箭——”情形稍稍稳定一些,宋军将校们都恢复了一些冷静,一个将军下令将士们准备迎敌。

    就在这时,那些正冲过来的小船突然燃起了大火,但它们依然还在快速向宋军大战船冲过来。

    “怎么回事?这些小船怎么着火了?”一个宋将疑惑的说了一句,随后他立马脸色大变,凄厉的指着那些冲过来的火船大叫:“快放箭,射死火船上的人!去告诉舵手,快转向避让,快啊!”

    “嗖嗖嗖······”一波箭雨射向一艘最前面的火船,但这丝毫没有影响火船的速度。

    就在这时,这火船上的水手们纷纷跃入江中消失不见。

    “不好······”宋将的声音戛然而止。

    战船上的宋军将士眼睁睁的看着火船撞过来无能为力。

    “碰”的一声,火船撞在了宋军战船的侧船舷,龙首钻进了战船船舱内卡住了,在风力的作用下,火船的大火瞬间把木制船舷烧了起来。

    “快把火船推开,推开它!”宋将大叫。

    一个宋兵试图用手里的长矛去推火船,但他们刚走进就被大火吞噬,船舱内划桨的水兵船工们也惊恐万分,火势已经烧进了船舱,所有人都惊叫着逃向甲板。

    在第一艘火船把一艘宋军战船点燃之后,其他另外九艘火船也先后撞中了宋军战船,引发的大火席卷了战船上的一切人和物。

    无数宋军兵将被大火吞噬,烧得凄厉惨嚎,许多人被大火逼得跳进了江水之中。

    战船燃烧起来把整个江面都映红了、照亮了,站在岸上的赵俊生和乾军将士们能看见江面上的大致情况。

    “现在看来,宋军舰船之间的距离并不是很密集,这十艘火船只能烧掉一些宋军舰船,并不能把他们全部是烧毁,传朕的命令,集结所有弓箭手、床弩来岸边待命,准备好火箭火油!”赵俊生下达了命令。

第1029章 说降徐遗宝

    “报——”一声大吼从远处传来。

    马蹄声渐近,一个骑士从马上滚下来向赵俊生禀报:“启禀陛下,前方营垒正遭到大批宋军猛攻,杨将军派小校前来禀报陛下,宋军攻势正猛,怕部下万余人马,对方似乎准备充足,有大量攻城器械,各部攻城时配合默契,我军守军兵力少,隐隐有抵挡不住之势!”

    赵俊生听完报告,摸了摸下巴对众臣说:“这萧思话是什么意思?他是想以此次进攻来掩护水师运送兵力悄悄进入我军后方,还是以水师的行动来吸引我军注意力来达到偷袭我军前方营垒的目的?国师,你怎么看这事?”

    东方辰想了想拱手说:“陛下,臣以为这只怕是萧思担心水师的行动失败,所以带兵悄悄抵达我军前方营垒外作为补充的后续行动,若水师能够悄悄抵达我军后方,他便退走;若水师行动失败,我军兵力和注意力都在这边,他正好挥师进攻攻占我军前方营垒!”

    赵俊生想了想问道:“你们不觉得萧思话此举有些操之过急了吗?就算让他夺取了我军前方营垒又能如何?难道他还想步步为营?今晚他夺下前方营垒,明天我军就能夺回来!此前他不急,从夷陵城撤军到了夷道和猇亭一线,任我军如何挑衅他都坚守不出,如今我军锐气正盛,他倒是比我们还着急了,这情况有些不对劲啊!”

    东方辰摇头道:“臣暂时也想不到萧思话这么做的用意,不过臣认为前方营垒不能丢,毕竟是一道屏障,如果前方营垒丢了,宋军可直接威胁这里!”

    赵俊生考虑了一下说道:“如果派兵救援,这黑灯瞎火的,只怕容易中了敌军埋伏,说不定萧思话正希望我军派兵去增援呢,杨大眼手里有数千人马,朕不相信他连一夜都顶不住!况且那座营垒立在山上,宋军兵力虽多,却无法全部展开,想攻下来应该不是那么容易,今晚就这么着,咱们静观其变!”

    说完,赵俊生对报信的骑士说道:“你回去告诉杨大眼,就说朕说的,让他坚守到天亮,后退一步者斩!另外,如果你返回的途中被宋军伏兵拦截抓获,就说朕已下令发兵救援,让杨大眼尽量坚持,等待援军,宋将必不会为难你!”

    “诺!”

    赵俊生之所以相信杨大眼能守住,是因为杨大眼手里有两千骑兵和三千步兵,这些兵马都是乾军精锐人马,并非是从川蜀带来的益州兵,倘若杨大眼手里尽是才投效不久的益州兵,他还真担心他守不住,毕竟这些益州兵的战斗意志无法跟乾军相比。

    不久,河道两岸营垒中的军中弓箭手尽数来到河岸边集结并一字排开,大批火箭运过来,弓箭手们等待着赵俊生的命令下达。

    此时江面上还没有被烧毁的宋军水师战战船都已经完成了倒退、掉头,准备撤退,但退路已经被封死,一根沉入江底铁锁被乾军兵士们用绞盘和绞索渐渐拉直挡住了水道。

    最先撤退的一艘宋军水师战船被铁锁拦了下来,无论船工们如何踩踏板和操作船桨都无法让战船继续前进,战船上的所有宋军水师兵将随着战船的骤停当场东倒西歪,许多人都摔得七荤八素,晕头转向。

    接下来不停有撤退的宋军水师战船冲过来撞到了铁索上被迫失去速度,这些战船上又纷纷传出呼喊哀嚎声,众兵将惊慌失措,乱了方寸,兵士们一度失去控制。

    其他的宋军水师战船也都只顾着纷纷逃命,船工们一个劲的拼命踩踏踏板和划桨,都不管不顾的撞过去,有的船撞在铁索上,有的船追了尾,不仅自己的船撞停,前面的船只也被撞得破烂不堪,很多船只都被撞毁,江水灌入船舱内,眼看着船身不停的往下沉,兵将们纷纷往其他船只上转移。

    “陛下,宋军战船都只顾着逃命,全都挤在一起了!”李宝对赵俊生说道。

    赵俊生冷然下令:“传令两岸弓箭手向宋军战船发射火箭,命床弩也加入!”

    “诺!”

    随着命令下达,岸边弓箭手纷纷放火箭,一波波火箭从岸上飞上天空,随后如流星雨一般落在宋军在战船上,许多宋军兵将被射死,还有许多火箭钉在战船上开始点燃木板木料。

    “救火,快救火啊!”宋将们纷纷大吼。

    火箭太多了,宋军兵士既害怕被射死,又要去扑灭引燃的火。

    惨叫声、喧嚣声、吼叫声不停传过来,挤在一起的宋军战船很快被一艘艘引燃,尽管江面上的风不大,但就是这些威风让火势快速蔓延,在很短的时间,一艘艘战船都被大火笼罩,无数宋军官兵在大火中丧生。

    许多人被迫跳进江水之中,祈祷自己能够命大不会被江水下面的暗流卷走。

    这场大火在江面上烧了一整夜,直到次日清晨时分,火势才减弱,因为此时所有战船早就被烧得沉没,江面上因为铁索的拦截,许多战船的残骸依然被挡住拥挤在一起,江面上许多漂浮的木板上趴着一些苟延残喘的宋军兵将。

    赵俊生从睡梦中醒来,起床锻炼了半个时辰。

    杨烈走过来禀报:“陛下,江面上的宋军战船基本上都被烧光了,但还有不少宋军兵将接着木板和小舢板漂浮在江面上被铁索拦着!”

    赵俊生说道:“派人划船过去把这些人俘虏,带他们上岸!”

    “诺!”

    “还有,前方营垒可有消息传来?杨大眼是否顶住萧思话的进攻?”

    “回陛下,已经派人去查探了,应该很快就会有消息传过来!”

    吃过早饭之后,派去打探消息的侦骑返回来报告,夜袭前方营垒的宋军尽数退却,杨大眼守住了前方营垒。

    赵俊生听到报告,当即下令给杨大眼派去工匠整修损坏的营垒、派兵去补充兵员损失和防守器械物资。

    上午,漂浮在江面上的宋军残兵败将们一一被乾军派去的搜救人员乘船俘虏并带回营垒中关押。

    “陛下,宋将徐遗宝带到!”李宝走帅帐向赵俊生禀报。

    “哦?抓住了徐遗宝?带他进来见朕!”赵俊生闻言立即说道。

    徐遗宝被五花大绑捆绑,由几个身强力壮的甲士控制着走进营帐。

    赵俊生打量着徐遗宝,此人狼狈不堪,浑身湿漉漉的,跑在江水里时间太长了,一次脸色苍白,嘴唇乌黑,浑身直哆嗦,神情疲倦。

    赵俊生问道:“你就是徐遗宝?”

    徐遗宝犹豫了一下,还是下拜道:“败军之将徐遗宝见过大乾皇帝陛下!”

    赵俊生走过去把他扶起,对左右示意:“给徐将军松绑,先待徐将军去洗漱一番,换一身干净衣裳再来见朕!”

    “诺!”

    徐遗宝被松绑了,他抱了抱拳道:“多谢陛下!”

    不久,洗漱一番的徐遗宝换了一身干净衣裳再次走了进营帐,身后跟着几个甲士。

    此时赵俊生面前的御案和旁边一张矮几上已经摆放了吃食和酒水,待徐遗宝走进来行礼之后,赵俊生抬手指着旁边的位置:“徐将军免礼,请坐!”

    徐遗宝扭头看见旁边的位置上放了酒肉吃食,连忙躬身行礼:“陛下盛情,败将多谢了!”说完走到旁边位置上小心翼翼坐下。

    赵俊生拿起酒盏笑道:“徐将军泡在江水之中一夜未眠,想必是又累又饿,咱们先进食,一边吃一边说!来,满饮此杯!”

    徐遗宝立即拿起酒盏饮下,他并不担心酒水食物有问题,赵俊生要杀他用不着这样的手段,因此放心大胆的喝下,然后又斟满回敬。

    连续喝了三盏之后,徐遗宝的脸上有了一些潮红,也有了一丝醉意,抱拳道:“我本是宋军将领,为大宋效力攻伐陛下而败于陛下之手,陛下不但不迁怒与我,还如此盛情款待,我心中有愧!”

    赵俊生摆手道:“徐将军是宋国之臣,为宋国效力攻伐朕是理所当然,朕与徐将军并无私怨,如今徐将军已在朕的营中,对朕没有威胁,徐将军也就不是朕的敌人了,朕此前听闻过徐将军的名声,设宴请徐将军吃酒也算是尽地主之谊!来,再饮一盏!”

    徐遗宝感叹:“陛下仁义,我徐遗宝敬服!”说完拿起酒盏一饮而尽。

    赵俊生招呼徐遗宝喝酒吃菜,不用客气,徐遗宝连连答应,随后赵俊生又与他拉起家常,两人谈得很是融洽。

    这酒喝得正酣畅之时,赵俊生道:“朕听闻徐将军对水战颇为精通,是古今不可多得的水师将领,今南朝皇帝昏聩,百官只顾私利而肆无忌惮的盘剥百姓,朝堂上下一片乌烟瘴气,奸臣当道,贤臣受到排挤,以徐将军之才却屡屡遭到贬斥,不能受到重用,实为可惜!我大乾如今蒸蒸日上,正需要将军这样擅长水战的将军组建一支纵横于大江之上的水师,不知将军可愿意屈尊?”

    徐遗宝在刘义康死后一直在被边缘化,如果不是他手里有一支船队,只怕早就被清洗了,这次他在萧思话面前拍了胸脯、立下了军令状,如今这任务没有完成,还惨败被俘,就算逃回去只怕也是难逃一死,他想着反正在南朝也是受到排挤得不到重用,还不如投了乾国,至少他是乾国皇帝亲自出面说降的,以后在乾国朝堂谁也不能随便轻视他。

    想到这里,徐遗宝当场起身走出来下拜:“陛下不计前嫌,又对我有知遇之恩,我徐遗宝这条性命不值钱,如今就交给陛下了,请陛下受我一拜!”

第1030章 真实目的

    赵俊生起身笑着把徐遗宝扶起来说:“有徐将军在,朕相信我大乾很快就能在大江之上建立一支战无不胜攻无不克的水师,来来来,起来!”

    “多谢陛下!”徐遗宝说着向赵俊生行礼。

    这时李宝走进来抱拳禀报:“陛下,昨日夜间萧思话率军攻打我军前方营垒时,杨大眼的副将骆冲在危机关头竟然擅自逃跑,引发混乱,若不是杨大眼率军拼死抵抗,只怕前营已被宋军攻下!逃走的骆冲已被抓回来,现已带到帐外等候陛下处置!”

    赵俊生闻言对徐遗宝说:“徐将军,坐!”

    徐遗宝再次行礼,退到旁边位置上坐下。

    赵俊生回到首座喊道:“带骆冲进来!”

    一个三十余岁、五花大绑的中年将领被几个甲士押着走了进来,甲士们把骆冲押着跪在赵俊生面前,然后退到了一旁。

    骆冲见赵俊生看过来的眼神带着无上威严,浑身瑟瑟发抖,哆哆嗦嗦道:“陛、陛下,饶命啊,末将知错了,身为副将不该擅自逃走扰乱军心,末将罪该万死,还请陛下再给末将一个机会,让末将戴罪立功!”

    赵俊生一拍桌子大怒:“我大乾只有战死的将军,没有逃跑的将军!因为你擅自逃走,扰乱了军心,差点就让前方营垒中的将士军心丧尽,为了挡住宋军的进攻,前方营垒死了多少将士你知道吗?朕若是饶了你,如何对得起那些战死的英灵?来人,拖下去,斩!”

    几个甲士迅速拖着骆冲就走,无论他如何挣扎喊叫也不理睬,拖到外面被两个人按着跪在地上,一人拔刀就砍。

    不久,执行的甲士提着骆冲的人头走进帅帐缴令。

    赵俊生摆摆手:“拿出去,别碍了朕的眼!”

    坐在旁边的徐遗宝把整个过程都看在眼里,刚才他还因为受到赵俊生的重视和重用有些沾沾自喜,可这件事让他心有戚戚,再也不敢洋洋得意了,一个前军副将的级别也不低,赵俊生说杀就杀,没有半点犹豫,倘若他这个降将以后与宋军作战时也逃走,只怕赵俊生的刀会砍得更快。

    骆冲的人头被提走了,赵俊生对徐遗宝说:“徐将军,你以为骆冲该不该死?”

    徐遗宝连忙道:“临阵逃跑,扰乱军心,罪该当斩,陛下杀得好!”

    赵俊生点点头:“我大乾军纪军法森严,有功要赏赐,有罪当罚!你若立下战功,必定会有赏赐,若是有罪过,肯定会受到惩罚,功是功,过是过,而且不能混为一谈,更不能功过相抵,徐将军的才能朕是很欣赏的,你大可尽情施展,朕这里有的是机会。好了,不要因为这件事情影响你我的饮酒的心情,来,咱们再喝!”

    “臣敬陛下!”

    两人又喝了一盏,赵俊生放下酒盏问道:“徐将军,就连朕这个不懂水战的人都知道夜间行船的危险,将军却冒如此风险带着大批船队展开行动,按理说将军精通水战之法,不应该如此莽撞才对啊,不知将军可否为朕解惑?”

    徐遗宝一拍大腿叹道:“臣······臣这是上吴道颜这个狗才的当了啊!”

    “吴道颜是谁?将军能给朕说说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吗?”赵俊生问了一句,拿起筷子夹起一片肉放进嘴里。

    徐遗宝抱了抱拳:“吴道颜是萧思话的狗头军师!这事说出来丢人,但事到如今,也没什么不可说的了。自从宋国先帝死后,臣一直受到排挤,手下的兵权被一再剥夺,最后还调到巴郡驻防,好些年了,朝廷对臣这一支水军不闻不问,粮草物资时常短缺!这一次,臣也是立功心切,想要扭转自己在刘骏心中的形象,于是主动请缨要求随军出战,朝廷答应了,让臣归萧思话节制!”

    “前几天,吴道颜到臣的营中找臣吃酒,闲话中他抓住臣立功心切的心思,出言诱使我向萧思话进言走水路运兵深入陛下大军的后方伺机而动!臣当时就摇头拒绝了,开什么玩笑,夜间行船有多大的风险臣心里清楚得很,这是只有疯子才敢干的事情,但是吴道颜接下来的话让臣无法拒绝,不得不冒险,他说出了臣和麾下这一支水师在南朝的尴尬地位,若不冒险立下大功,只怕臣这支水师会被朝廷拆散得七零八落,到最后自身难保,臣不得不答应下来,这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啊!”

    赵俊生道:“徐将军对这一带水文航道的熟悉程度,朕很是欣赏,实际上若不是朕下令以铁索横江,徐将军的船队还真的悄声无息的过去了!”

    “臣也就这么一点本事了,算不得什么,陛下谬赞!”徐遗宝连忙说道。

    赵俊生思考了一下问道:“你觉得萧思话派吴道颜说服你带船队运兵夜间行船去我军后方伺机而动的事情是他有意把将军这一支水师送上绝路,还是他另有企图?或者说这只是他的障眼法,以牺牲将军这一支船队为代价,达到吸引我军注意力,从而施展暗度陈仓之计?”

    徐遗宝沉吟一下,抱拳道:“陛下,昨夜参败之后,臣趴在木板上浮在水面上想了一夜,臣认为萧思话绝不会无的放矢,就算臣和麾下这一支水师是皇帝和朝廷的眼中刺、肉中钉,萧思话是得了皇帝的暗中指令要除掉臣和这一支水师,但萧思话若是用得好的话,多少能发挥一些作用吧?他应该不会不求回报的牺牲臣这一支船队,臣认为他一定还有其他不可告人的目的!”

    赵俊生点点头,又问:“昨夜将军的船队在江面上出事停下来,当时的动静不小,与此同时萧思话就带着大批兵马攻打了我军前方营垒,若不是我前军大将杨大眼率手下将士拼死抵挡,只怕还真被他攻破了,这件事情将军事先知情吗?”

    徐医保抱拳:“这事臣还真不知道,没有收到半点风声,难不成萧思话的目的就是用臣这一支船队吸引陛下大军的注意力,然后猛攻前方营垒?也不对啊,他怎么知道臣的船队就一定会出事呢?臣的船队若没有出事,就没有吸引陛下大军的注意力,陛下就能在他率军攻打前军营垒时及时增援!”

    赵俊生想了想,问道:“你觉得他的目的会不会是做两手准备?若是将军的船队能悄声无息的平安过去,又或者他攻下了我军前方营垒,他都赚到了!”

    徐遗宝皱起眉头思索起来,过了一会儿,他似乎想起了什么,说道:“臣总觉得萧思话的目的不会这么简单。前两天有一次他升帐议事,部将萧承之曾提出派一支人马穿过武陵山区去攻打巴郡,攻下巴郡之后,大军向西可以夺回川蜀,北上可以攻打梁州,切断陛下大军的一切补给和归路!”

    “当时绝大部分部将都反对,且不说大军要穿过武陵山区有多么困难,那一带毒虫猛兽横行,还有大量武陵蛮人对外人都很敌视,说不定队伍没有走出武陵山区就已经全军覆没,或者不得不半途而返;就算大军能够穿过武陵山区直插巴郡,到最后活着走到巴郡的兵士只怕剩不下多少了,还如何能够作战攻城呢?所以,萧承之这个提议几乎遭到了所有人的反对,除了萧思话之外!”

    赵俊生听了这话顿时重视起来,他道:“你是说萧思话对这个提议很心动?”

    徐遗宝摇头道:“当时其他人都反对,他没有赞同,但也没有反对!”

    赵俊生起身背着手在营帐内走来走去,良久,他停下转身问道:“徐将军,你对武陵一带熟悉吗?若是派一支兵马走武陵能否抵达巴郡?”

    徐遗宝起身抱拳说:“陛下,真正要下定决心要派一支人马的话,是一定可以穿过武陵山区抵达巴郡的,不管怎么说,武陵一带还是宋国治下,那里的蛮人虽然不开化,但还是受到宋国的统治,若是能够与那里的武陵蛮人处理好关系,要借路过去不难,但肯定只能轻装上路,大军无法携带太多粮草辎重,更无法携带攻城器械!况且那里有毒雾瘴气,武陵蛮人们长期生活在那一带已经习惯了,所以他们会没事,但若是外人进去,必定会受到毒雾瘴气的影响,到时候说不定就会有大量人员损失,但就算通过了武陵蛮人的地区抵达了巴郡,想要徒手攻城简直是痴人说梦,除非他们抓住机会趁守军警惕性下降而偷袭!”

    “所以,巴郡的守军只要保持警惕心,不让宋军偷袭得手,宋军是绝对不可能在没有攻城器械的情况下攻破江州城的!”

    赵俊生想了想说道:“倘若萧思话真的是存了派一支偏师穿过武陵山区去攻打江州的心思,他们是一定会偷袭的!巴郡境内就有不少蛮人,蛮人们也时常进城与汉民交易,他们正好可以利用这一点!”

    徐遗宝道:“听陛下这么一说,只怕萧思话昨夜的两拨行动的真正目的就是为了掩护这一支偏师啊,陛下不得不防!”

第1031章 三国故地

    赵俊生派人找来东方辰说:“国师啊,方才徐遗宝说萧思话很有可能派一支偏师轻装上路穿过武陵蛮人地区去偷袭巴郡,他们若是摆明车马去攻打巴郡,朕相信段昌延应该还是守得住巴郡的,但如果他们偷袭的话,这可就难说了,毕竟只有千日做贼,没有千日防贼的道理,敌人在暗处,巴郡守军在明处,防不胜防啊!不知国师有何办法可以防止宋军的偷袭?”

    东方辰想了想问道:“陛下,这个消息可靠吗?”

    赵俊生摇头:“没有确切的消息,徐遗宝也没有听到相关传闻,他毕竟不是萧思话的嫡系,萧思话若是有什么秘密军事行动肯定不会告诉他,他是根据这几日萧思话及其手下幕僚一些奇怪的举动推断出来的,朕认为这种可能性还是很大的!”

    东方辰点头:“不管这个可能性有多大,陛下,臣认为咱们应该还是要做一些防备措施的,倘若萧思话真的派了一支偏师去偷袭巴郡,而我军没有做相应的部署进行防备,到时候一旦被他们偷袭得手,川蜀甚至梁州就会直接受到威胁!”

    赵俊生起身一边走向外面一边说:“朕倒是不担心宋军能达到成都城下,那里还有我军步骑兵近两万人马,朕相信苏戟和郦嵩能守住川蜀,朕担心的是如果宋军攻破了江州,再挥师北上切断梁州与我军的联络,切断我军补给线,后果就不堪设想了!”

    东方辰思索一番,追上去拱手道:“陛下,臣建议下旨给段昌延,提醒他做好防范,一方面加强兵力部署,增加巡防和岗哨,让将士们提高警惕,特别是加强对各城门入城人员的盘查力度!另外一方面,让段昌延主动派人深入武陵蛮人地区打探消息,或者直接收买武陵蛮人提供消息!再有,还可以给成都城去信,让郦嵩和苏戟多加留意巴郡的情况,一旦收到巴郡求援的消息,立即派兵增援!”

    赵俊生停下来考虑了一下,对东方辰说:“可以,此时就请国师来处理!”

    东方辰躬身作揖道:“臣遵旨!”

    赵俊生沉思了一会儿,转身过来说:“国师,朕打算带一万步兵和五千骑兵挥师北上,剩下的大部分兵力在这里对付萧思话,主帅由鲁爽当任,杨烈为副将,国师当任军师,若能能破萧思话就破之,如是破不了,也要尽量形成对峙僵持局面,为朕北上攻打襄阳拖延时间!”

    东方辰沉默了一会儿,拱手说:“恕臣无礼,陛下此举太过冒险,倘若萧思话真的派出了偏师去攻打巴郡,即便有陛下下旨提醒段昌延,他也不一定能防得住,倘若宋军偏师再挥师北上切断了我军粮草,不但我们这里会非常危险,陛下这一支兵马也会跟着断了退路!”

    赵俊生摆手:“此事朕已考虑过了,而且也安排了后手,朕明知道他们可能偷袭巴郡的情况下还是让他们得了手,连这点事情都搞不定,朕这个皇帝当得岂不是徒有虚名?退一万步讲,只要朕带着大军打到了襄阳城下与司马楚之完成了会师,就不存在没有退路的问题,你们也不会存在退路和粮道补给的问题!”

    东方辰躬身作揖:“看来陛下已经考虑周全,是臣多虑了!”

    “你既然没有异议,那么这件事情就这么定了!鲁爽这个人有时遇事还是有些冲动,不够冷静,如果他要做出什么不明智的举动或下达不理智的命令,你要及时劝阻他,朕会让杨烈协助你!”

    “还有杨大眼,这小子年轻气盛,勇武有余,沉稳还不足,也缺乏一些历练,暂时只可用他的武力,不可对他太过倚重!”

    东方辰躬身:“臣谨记!”

    接下来两天,赵俊生又派出杨大眼率军出营垒前往夷道城外挑衅和辱骂,逼迫守将萧承之出城交战,萧承之谨记萧思话的命令,坚守不出。

    在东岸,鲁爽也收到赵俊生的命令,率军前往猇亭挑衅,试图激怒萧思话,逼其出场交战。

    萧思话虽然在此前的战斗中以诱敌之法加上新式兵器步兵长枪阵和步兵弩阵打败了乾军大将柳金铭,但他还没有狂妄到就凭着这个不把乾军骑兵放在眼里。

    他是与乾军打过几仗的,深知乾军骑兵攻击力的犀利,上次能击败柳金铭并消灭一千两百多乾军骑兵是因为柳金铭大意了,中了他的计策,如果柳金铭不是那么求胜心切,他萧思话未必能取得那么大的战果。

    尽管鲁爽在虢亭城外不停的辱骂挑战,萧思话始终忍着,坚持着自己和幕僚们商定的战略战法,在形势没有发生根本性转变之前,他不准备出城与敌军交战。

    如果过了两三天,乾军见宋军无论如何都不肯出城交战,也就没有再去挑衅。

    不过萧思话也不是一个喜欢吃亏的主,白天他不敢出城与乾军交战,但到了晚上,他就不停派小股兵力去偷袭,如果瞎猫碰上了死耗子,那可就赚大发了。

    宋军接下来连续两天夜里都派人偷袭了乾军营垒,战事打得很凶狠猛,虽然没有能够攻破乾军营垒,但也打出了宋军的气势,让乾军上下不敢再小看他们。

    九月初二,赵俊生留下东方辰、鲁爽、杨烈等人率军与萧思话,他亲率五千骑兵和一万步兵挥师北上。

    大军此次北上先要东进,沿途经过长宁和麦城,如今宋国的军事力量主要在北境,腹地县城最多只有数百人守城,兵员素质也是参差不齐。

    赵俊生带着五千骑兵和一万精锐步兵只是在长宁县城下摆开阵势,长宁县内的官员和守军兵将们早已吓破了苦胆,城内只有几百人,城外却有一万五千人马,这城怎么守?无论这么守都会被攻破。

    城内的官员和守军很干脆的打开城门投降了。

    赵俊生留下二三百步兵守长宁,把城内的原宋军都带走,在北上的途中对他们进行重新整编,拿下他们的军官,派乾军军官统带兵士,兵士们若不从命立杀之,但赵俊生在伙食方面并不苛待他们,与乾军兵将一视同仁,于是这些投降的宋军不敢不从命。

    九月初六,赵俊生率大军经过麦城。

    此时麦城没有城了,只剩下一片残垣断壁,这些残垣断壁告诉着世人,这里曾经发生过的很多故事。

    赵俊生勒马停下看了看右前方一大片残垣断壁对李宝等人问道:“知道关羽吗?”

    将军牛大力笑道:“陛下说笑了,咱们这些老粗就算再无知也是知道关公的!”

    赵俊生笑了笑,又道:“那你们知道关羽是怎么是怎么死的吗?”

    大将花雄说:“这个臣知道,说是当年曹魏与东吴合谋夹击荆州,关羽不敌,败走麦城,而后被东吴大将潘璋捕获,后被斩!”

    赵俊生指着那片残垣断壁说:“这里就是当年的麦城,当年关羽北上攻打曹魏占据的樊城,打得曹魏援军大将于禁投降,擒杀庞德,一时间威震天下,曹操于是一方面派徐晃率军增援樊城,一方面派人与东吴联合共谋荆州,孙权派吕蒙偷袭了荆州,关羽得知后方遭到攻击,将士们无心恋战,于是率军南撤,但在南撤途中坏消息不断传来,军中将校士卒的家眷都被吴军俘获,兵将们后来从使者那里得知家眷无碍,因此一个个都再战之心,纷纷溃散,关羽大军退到这里时只剩下几十人!”

    众将听了赵俊生说起关羽事迹,一个个都颇为唏嘘。

    随后大军转向北上,没过几天就进了当阳境内。

    这天,大军来到一座小桥前,桥前写着长板桥几个字。

    赵俊生勒马停下,找旁边的侍卫拿过地图看了看,扭头问将校们:“知道这儿是哪儿吗?东汉末年,张飞张翼德在此横刀立马阻挡曹军追击,这就是长板桥!还有,看远处对面的坡地,赵子龙在曹魏大军中杀个七进七出单骑救主就是在那里!”

    牛大力说道:“可惜没有追兵,要不然咱也来一句‘俺乃牛大力也,可来共决死’”

    众将校大笑:“哈哈哈······”

    赵俊生摇了摇头笑着挥手:“走,继续前进!”

    “继续前进——”传令兵一路吼过去,大军过桥继续向北前进。

    行军不到一日工夫,前面有一道关隘,名曰虎牙关,因形状似虎牙,故而得名。

    前方探哨打马来禀报:“启禀陛下,前方虎牙关有守军三百,周围山势险要,我军有骑兵只怕不能翻过去!”

    赵俊生抬头看了看远处的虎牙关,对李宝道:“传令下去,天色已晚,就此宿营!夜间派龙卫军精干悍勇之人从侧面摸上山去!再派将士们砍伐一些树木,命工匠们制作简易攻城云梯,到时候一旦龙卫军摸进关内与守军厮杀,大军并趁乱攻城,争取一次拿下!”

    “诺!”李宝抱拳答应,转身过去下令大军就地宿营。

第1032章 夜袭虎牙关(1)

    待乾军在虎牙关下扎下营盘,天下已晚,开饭时间已到,乾军将士们三个一伙,五个一群在营中进食。

    斥候对虎牙关周围的山地也完成了侦察,留下几个人继续待在原地警戒之外,其他人都撤回了营地。

    斥候营校尉尚忠义穿过已经是灯火通明的营地,听着营中将士们的闲话来到了帅帐。

    “见过陛下!”

    赵俊生正吃着饭食,抬头看了看,问道:“对虎牙关周围的山地地形的探查完成了?”

    “是的陛下,经过探查,发现周围的山地地形复杂险要,大军是无法翻过虎牙关的,若是要绕远路,只能向东渡过汉水或者向西渡过过漳河,但现在是汛期,无论是汉水还是漳河的水位都很高,绕路花费的时间就很长了,还要加上搜集船只渡河,花费的时间更长!”

    “这虎牙关周围的山峦虽然陡峭险峻,大军无法过去,但是如果挑选军中身手灵活矫健的兵士,再借用一些攀登工具是可以上去的,将士们可以通过两侧的峭壁悬崖用绳索下放到城墙上对守军发起突袭,末将亲自爬上去到关城侧面的山上悬崖边查看过!”

    赵俊生起身走到外面抬头看了看夜空,此时星空晴朗,明月高照,夜间偷袭虽然光线不好,但总归是有月光和星光,这就足够了。

    赵俊生对尚忠义吩咐道:“你先去吃饭吧,饭后速去山上盯着,在发动夜袭之前不能出岔子,再过两个时辰,龙卫军中挑选出来的精锐兵士们就会从两侧上山,到时候你们斥候营的人要负责引路接应!”

    “诺,末将告退!”尚忠义抱拳答应后转身离去。

    虎牙关守将许孝杰身披重甲、腰悬宝剑带着十来个兵士在关城上巡查,城墙上每隔一丈就燃着一支火把,每隔五十步就烧着一个火盆,除了观察哨,其他人都背靠着女墙坐着,有些人已经睡着了,有些人还在议论着乾军会什么时候发动攻城。

    许孝杰带人巡视到左侧山壁城墙上,发现这里守备松懈,部署的兵力寥寥无几,就连观察哨也没有。

    “这是怎么回事?这里连一个观察哨都没有,部署的兵力太少!”许孝杰皱眉问道。

    副将冯旭抱拳道:“将军,末将也是没有办法,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啊,我军兵力有限,多数兵力都部署在正面城墙上了,还要留下预备队,所以能部署在两侧城墙上的兵力实在不多!至于观察哨······末将是部署过观察哨的,定是那几个懒鬼偷懒睡大觉去了,末将这就进行严惩!来人,把那几个观察哨抓过来!”

    “诺!”几个甲士迅速去寻找。

    没过一会儿工夫,三个观察哨就被押了过来。

    冯旭当即道:“来人,拖下去每个人打二十军棍以儆效尤!”

    “且慢!”守将许孝杰举起手掌大喝一声,目光在冯旭脸上扫了一眼,随后盯着这三个偷懒的观察哨,冷声道:“大敌当前,此三人还如此玩忽职守,若不处以重罚,如何能够震慑他人?如何能够让将士们提高警惕?把他们三个拖下去,斩了!”

    三个观察哨顿时吓得大哭,大声求饶:“将军饶命啊,小人再也不敢了,饶命啊!”

    许孝杰不耐烦的摆手,大喝:“斩!”

    甲士们不在迟疑,按住这三人拔刀就砍,只见三个人头滚落在地,鲜血滋滋的喷溅出来,周围附近兵将们一个个看得面如土色,心有戚戚。

    许孝杰目光再一扫众将士,大喝道:“敌军就在城外,随时可能会偷袭,尔等若是不提高警惕,在睡梦中被敌军偷袭是死,是死有余辜还是死得冤枉,嗯?从现在起,若再有人胆敢在当值时玩忽职守睡大觉,一旦发现,定斩不饶!”

    众将士咽了咽口水,一起抱拳答应:“诺!”

    许孝杰对副将冯旭招了招手,对他说道:“今晚咱们二人轮流值夜,你选一个,是守上半夜还是守下半夜?”

    副将想了想抱拳道:“末将就守上半夜吧!”

    “行,卯初本将来替换你,可好?”

    “好!”

    虎牙关外的乾军营地里,李宝来到赵俊生帅帐求见。

    “陛下,今夜的夜袭臣想亲自带队!”

    赵俊生感觉奇怪,“怎么,你觉得给朕做护卫屈才了?”

    “不不不!”李宝连忙否认,“陛下明鉴,臣这些年安逸日子过得太久了,跟在陛下身边护卫陛下的安全臣当然愿意,可时间越长,臣越觉得这副身体就要废了,臣需要战斗,要不然胆子就会变得越来越小,就会越来越怕死······”

    李宝说了一大堆,意思就是想要战斗,不想呆在赵俊生身边过安逸的日子。

    赵俊生很想告诉李宝,护卫他的安全责任更为重大,这可不是过安逸的日子,稍有差池他这个龙卫军统领就得被抄家问罪。

    赵俊生想了想,还是答应道:“好吧,你既然求战心切,朕也不能打击你的积极性,今夜的行动由你带队,你那边一旦发起攻击攻击,正这边就会命配合猛攻!”

    李宝脸上露出了笑容,抱拳道:“臣多谢陛下!”

    李宝欢天喜地的走了,赵俊生却陷入了沉思,别人都巴不得往他身边挤,与他的距离越近就代表越受宠幸,获得升迁的机会就越多,可这李宝却完全相反,反而嫌弃呆在他身边不舒坦,束手束脚,想要带兵去拼杀,这可能与李宝的性格有关。

    赵俊生考虑了一下,对康义德吩咐:“去把牛大力叫过来!”

    “诺!”

    得到通知的牛大力很快赶了过来,躬身抱拳道:“臣牛大力拜见陛下!”

    赵俊生点了点头,说道:“今晚子时,李宝会带着从龙卫军中挑选出来的两百人从两侧山峦摸上去偷袭虎牙关两翼,朕给你三千步卒,你这边在丑时正准时发动夜袭攻城,等你这边吸引了守军注意力,李宝就会带着龙卫军迅速出击,所以你这边一定要打得猛,不要怕伤亡,但也不能毫无章法、不顾将士们的性命,攻势要迅猛,但节奏不能乱,战术执行要彻底到位,要注意各军之间的密切配合,尽量减少伤亡!”

    牛大力抱拳答应:“臣遵旨,臣这就去住准备安排攻城步骤、战术的部署!”

    赵俊生抬手:“你等等,朕还有话跟你讲!”

    “是!”

    赵俊生想了想说道:“李宝一直跟朕说想带兵打仗,不想呆在朕身边,他认为呆在朕身边实在太无趣了,这些年他也憋坏了,朕考虑了一下,决定成全他,但朕的护卫不能无人统领,朕想问问你的想法,你可愿意当任此职?”

    牛大力笑道:“李将军的想法真是奇特······陛下既然有意让臣出任龙卫军统领一职,臣当然是服从命令,这没什么好说的,只是臣的资历尚浅,若是出任龙卫军统领一职,恐惹朝野非议······”

    赵俊生摆手:“这个不用你来操心,龙卫军统领一职谁合适,谁不合适,朕心里最清楚,你既然没有异议,此事先这么定下来,等朕这仗打完之后,朕对李宝另由安排,倒是朕会下旨由你来当任龙卫军统领一职!”

    “臣遵旨!”

    牛大力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内都是作为李宝的副手,当任龙卫军副将一职,由他接替龙卫军统领一职可谓是顺理成章的,

    别看龙卫军只有两千人,统领一职也不是谁都能干好,也不是谁都有资格、能胜任的,赵俊生挑选龙卫军统领和副将也都是经过深思熟虑的,只要龙卫军不出问题,就没有人能够轻易靠近他的身边做出不利于他的事情。

    而如果要龙卫军不出问题,正副统领的人选问题就显得尤为重要,首先必须确保他们的忠诚度绝对不会出问题,无论遇到任何事情,正副统领都要能够坚定不移的效忠于他,而且是不计得失和后果的效忠。

    其实,正副统领要有能力绝对掌控龙卫军,并能始终保持着高度的警惕性,要有能力让这一支军队始终保持战斗本能和状态而不会生出懈怠之心。

    龙卫军总共加起来有且只有两千人,但如果用得好,它能击破十万大军都不在话下,只因为他们当中每一个人都是军中翘楚,无论步战还是骑战骑射,无论是单兵素质及作战能力,还是互相配合团体作战,他们的能力都远强于其他兵士,这就是他们的本钱,所以这一支兵马是全军上下精锐中的精锐,因此赵俊生必须要能绝对掌控他们。

    子夜,两百挑选出来的龙卫军兵士们在李宝的带领下趁夜摸黑出发了,这两百人都是龙卫军中身手最矫健、善于攀爬的兵士们,他们背着长矛和弓箭,腰间还挂着战刀,腿上绑着匕首,头戴战盔,身披战甲,每个人都是全副武装,这一身装备的重量可不轻松,但这对于龙卫军兵将们来说乃是正常负重,他们平时行军或训练时的拉练时除了这身装备,他们还需要背着被褥,重量比这可重多了。

    于此同时,牛大力也已经在营中不声不响的点起了三千人马,分为三个攻城梯队,他还把军中射术精湛的兵士挑出来组成弓箭队。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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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成为花木兰的未婚夫,赵俊生表示鸭梨很大!刚开始花木兰只是一个温柔贤淑的小女孩儿,可她却代父从军,在军中磨砺成了一个的杀伐果断、战功赫赫的女将军,赵俊生有点儿担心婚后生活。是选择做这个成功御姐背后的那个男人,还是选择撑起家庭、当家做主?群254765694我老婆是花木兰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我老婆是花木兰,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我老婆是花木兰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