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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最后的烟屁股     我老婆是花木兰txt下载     我老婆是花木兰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807章 公主VS小王

    末玛冷声道:“如何合作?”

    曼头陀林缓步走来,“我助你找到你想得到的所有与大乾生产技艺有关的书册典籍,但是你也要帮我一个小忙!”

    “说说看!”

    曼头陀林停下看着末玛,神秘一笑:“我还没想好,等我想好了再告诉你,到时候你一定不能拒绝我,否则你盗取大乾生产技艺书册典籍的事情就会公布于天下!”

    末玛冷笑,“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你的一举一动我都清楚得很!大乾皇帝想废黜鄯善王室,以鄯善之地为西进西域的桥头堡,你们自然不想被废黜皇室身份,所以极力阻止,还想着说服乾国朝廷大臣上书劝谏!”

    “我听说你说服的几个乾国大臣一起上书劝谏并没有被皇帝采纳,不知道你为了保住鄯善国王室,接下来会怎么做呢?是要继续找人影响乾国皇帝的决定,还是采用极端手段?”

    曼头陀林脸色大变,脸上杀气迸现,“今天留你不得!”说完手中利剑出鞘,飞一般冲向末玛。

    末玛飞速后退,一边退一边说:“怎么着,被我说中了痛点就恼羞成怒了?来人!”

    “嗖”的一声,一支利箭射来,曼头陀林若是继续追击末玛必会被利箭穿透,她身体迅速向后仰,利箭从她鼻尖上穿过,惊出她一声冷汗。

    还没有等她直起身体,第二支利箭又射来了,她不得不翻转身体躲避。

    一个女国壮汉身披铁甲、头戴遮面铁盔提着双刀大吼着冲过来挡住了曼头陀林的势头,他挥舞着双刀不停的砍向曼头陀林。

    曼头陀林的身法很快,移动起来拉出一道道残影,利剑闪电般不停的刺在壮汉身上只听见兵器撞击铁甲的声音,却无法伤害他分毫。

    末玛退开一定的距离,两个女侍手持弯刀护在她身前,只见她从腰间抽出长笛放在嘴边吹了起来。

    “呜呜——”

    一阵阵奇怪的笛声传出,这笛声让曼头陀林听着感觉很不舒服,她突然发现从墙角、屋顶爬出来许多虫子,虫子越来越多,它们似乎是被人指挥一下向曼头陀林围过来。

    这还不算,大量的飞虫从窗户、门外飞来冲向曼头陀林,曼头陀林脸色大变,不停的挥舞着利箭斩杀向它冲来的飞虫,虫子很快掉了一地。

    地上的爬虫和空中的飞虫越来越多,曼头陀林脸上的神情越来越凝重,她知道今天只怕是杀不了末玛了,她没想到西南的女国竟然有这种用音律驱使毒虫的秘术。

    走!

    曼头陀林连续挥舞着利剑杀死大批虫子冲出了房间,直向宅院外飞奔而去,她身形一闪一跃,转眼之间就消失在院墙墙头。

    笛声停了下来,毒虫们纷纷散去,临走还带走了死去虫子的尸体,屋里干干净净,依旧是一尘不染。

    “巴彦,你没事吧?”末玛问那个身披密不透风的铁甲的壮汉。

    巴彦转过身来拉起面罩笑道:“王,您放心,我结实的很,没受伤!”

    一个手持长弓的女国武士走出来对末玛说:“王,这个鄯善公主的武艺很高,如果不是我们几个联手对付他,只怕他不会这么容易退走,若是我们当中任何一个人落单遇到她都会很危险!”

    末玛对众手下说:“放心,她知道我们的秘密,我们也知道她的秘密,只要她敢告发,她图谋不轨的秘密也会暴露出来,她不敢再来了,更不敢将我们的秘密泄露出去!但我们不能不对她有所防备,这个女人太极端,太危险了,你们外出一定要小心,尽量往人多的地方走!”

    众人答应:“是!”

    曼头陀林以很狼狈的形象回到了驿馆,她脸上被毒虫盯了几口,一张脸有些浮肿,手背上也起了好几个大疙瘩,尼克提拉见状大惊,立即迎上来问:“公主,怎么会这样?”

    曼头陀林摆手:“跟女国那帮女人干了一仗,没想到那女人身怀秘术,差点就会吃了大亏。没事,抹一点药就好了!”

    尼克提拉立即找人去请郎中,郎中看过后给了一瓶药膏涂抹在患处,又开了一副水煎药让她水煎服,并且说这还是因为它中毒不深,若是严重的情况,当场就可能致命。

    等送走了郎中,尼克提拉叫嚷着要去找末玛算账,却被曼头陀林拦住。

    “不用去了,你不是她们的对手,别看他们几个女人,都不是好对付的,你去了等于是送死!去收拾准备一下,过几天我们就启程鄯善国!”

    “公主,我们还没有完成任务呢,怎么就回去?”

    曼头陀林道:“我们如果不走,怎么能做事呢?有皇城司那帮人日夜盯着,我们能干什么?只有我们离开了长安,脱离了皇城司的视线,我们才好行事!去准备吧,我还要上书乾国朝廷,让他们发放通关文牒,我们才好离开!”

    尼克提拉这才答应:“是!”

    ······

    皇宫。

    李元德跪在御书房的御案前,赵俊生坐在御案后,他静静的听着李元德叙述收到绑匪书信的前后经过。

    让赵俊生很意外的是,李元德说绑匪写给他的第二封书信上只有一句话:“你知道我想要什么!”

    李元德结合这些天发生的事情,明白这份信应该是曼头陀林写给他的,当然,写信的人不会是她,但应该是按照她的意思写的,可是他没有证据这封信是曼头陀林授意的。

    “臣实在是没办法,绑匪在第一封信里说得清楚,若报官就撕票,臣只能封锁消息,臣就这么一个儿子,老来得子啊,若是他出了什么差错老臣这以后还有什么奔头?但臣的确是按照绑匪的要求上书请陛下收回成命,臣有罪,请陛下下旨惩戒,以儆效尤!”

    赵俊生闭着眼睛,就这么坐着,也不说话,李元德也不敢站起来。

    不久,赵平走了进来,“儿臣拜见父皇!”

    赵俊生睁开眼睛,“案子查得怎么样了?人质是否救出来了?”

    “回父皇,人质救出来了!儿臣已经派人把李尚书的儿子送回家中!”

    赵俊生看向神色放松了下来的李元德,“李卿,你想过没有,绑匪在第二封信上什么都没说,你怎么就断定信是曼头陀林派人送的?你怎么就断定她是想让你上书?就算你猜对了,你怎么就能保证她会遵守承诺把你儿子给放了?如果事成之后她撕票了呢?”

    李元德连连磕头:“臣没得选啊!”

    “行,身为父母对付子女有舐犊之情这也正常,何况还是独子!你这么做朕理解你,但你的方法错了,你不该瞒着朕,你儿子被绑票是私事,鄯善国的事情是公事,是朝廷定下来的国策,你把私事放在国策之上的做法让朕很难过!”

    李元德听得心里哇凉哇凉的。

    “新丰县县令的位置还空着,作为长安的东大门,它也是长安的脸面,你去做一任新丰县令吧,给朕把新丰县整出一点新气象出来!”

    自乾国见过以来,中书省的中书令一职就一直空着,实际上是中书侍郎助理中书省事务,李元德这个中书侍郎就是右相,从右相之位降到县令,这个落差可就大了。

    “臣遵旨,谢主隆恩!”李元德叩首,他心里稍稍安心了一些,新丰毕竟紧靠长安,距离也就是几十里,半点就能到,这说明他还有重回中枢的希望,若是把他贬得远远的,那就真的完了。

    看见李元德离去是落寞的背影,赵平一时间感慨万千。

    赵俊生问:“绑匪都抓住了吗?”

    “绑匪一共五人,围捕的时候扑杀了三人,生擒二人,经过审讯,发现这些绑匪实际上是一伙只要钱不要命的亡命徒,人们称呼他们为赏金猎人!生擒的二人根本就不知道是谁雇佣了他们,他们交代有一个中间人,他们的生意都是通过中间人接的!”

    “中间人抓出了吗?”

    “尚未抓住,人犯交代说从来只有中间人找他们,他们不能主动找中间人,所以他们不知道中间人的住所、性命,每次见面时中间人也是带着面罩,说话也是变声!线索到了这里似乎就断了,不过儿臣一定会命人继续追查!他们这些人不可能与外界全无接触,只有他们曾经正在长安城内活动过,总会留下痕迹!”

    赵俊生问道:“诸国使臣是否有什么异常举动?”

    “回父皇,鄯善国使臣曼头陀林公主这边似乎没有再与朝廷大臣们接触;倒是女国使臣末玛小王似乎对我国农田水利、房屋建造很感兴趣,她派人与工部、户部的底层官员接触,以高价从他们手里购买这方面的书册和典籍,有些技艺对我国内部当然是放开的,但对外部就要保密了,她的行为已经构成了细作行为,若她不是外国使臣,儿臣早就派人把他们一行人拿下!如何对待末玛一行人,还请父皇示下!”

    赵俊生考虑了一下,吩咐道:“只拿出面做事的人!”

    赵平一听,明白了赵俊生的想法,“诺!”

第808章 抓人

    赵平刚刚准备返回皇城司处理公务,一个太监来报:“陛下,鸿胪寺卿李继求见!”

    “宣!”

    李继走进御书房向赵俊生和赵平先后行礼:“臣拜见陛下、拜见三皇子!”

    赵俊生抬手:“平身!李卿来见朕有何事?”

    “禀陛下,鄯善时辰曼头陀林公主呈文鸿胪寺,说近日就要归国,请鸿胪寺办理相关通关文牒!”

    赵俊生说:“她不是代表鄯善王比龙请求归附我大乾吗?朕还未给出回复,她怎么就急着归国?”

    “陛下,她觐见陛下已有一个多月的时间了,朝廷这么长时间都没有给出回复,或许她已经死心了,想早些回去把消息送回鄯善国!”

    赵俊生考虑了一下,对李继说:“既然她想回国,咱们也不好强留,给她办理相关的通关文牒吧!”

    “诺!”

    赵俊生又问:“咱们与女国建立边境互市的事情,你们与女国使臣商讨得如何了?”

    “回陛下,大致的条款已经明确,目前正在商议小枝细节!”

    赵俊生对赵平说:“你给李卿说说女国使者一行人这段时间做的事情,都退下吧!”

    “臣等告退!”

    两日后,曼头陀林带着使团离开长安返回鄯善国,监视他们的皇城司探子按照司丞何庸的要求一直跟着他们走了几天才返回。

    就在鄯善国使团一行人离开长安的当天,皇城司司丞何庸按照赵平的交代下令逮捕女国使臣末玛的随从女官诺雅。

    皇城司战斗房的一大队二十多名好手和两个牙的全副武装的甲士冲进了末玛在长安城内购置的宅院。

    末玛得到报告带着手下一行人从屋子里走出来,高声问道:“我是女国使臣末玛,你们是什么人,来此所谓何事?”

    带队的一大队队官余大年走到末玛面前抱拳道:“在下皇城司一大队队官余大年见过末玛小王!据悉,小王的手下诺雅在长安城内有从事收买拉拢我朝官员、刺探我朝机密的细作间谍行为,在下奉命前来将其带回皇城司协助调查,这是我司提督签发逮捕令!”

    末玛的第一反应是曼头陀林向乾国告密坑了她,但一想也不对,曼头陀林都回国了,没必要临走时还得罪她。

    不等末玛有所反应,余大年已经下令:“来人,抓人!搜查所有可疑之处和可疑之物!”

    “是!”兵士们轰然应诺,除了岗哨警戒之外,其他人都开始快速行动起来。

    诺雅试图反抗,但被甲士们用强弓硬弩逼着,只能束手就擒。

    诺雅被甲士们用绳索捆住,两个甲士把她从房间里押了出来。

    末玛冷着脸严肃的对余大年说:“余队官,我希望你搞清楚,我是女国使臣,不是一般人,这里也不是你们随便可以抓人和查抄的地方!你怀疑我的人有收买贵国官员、刺探贵国机密,还请你拿出证据来,否则我一定会向贵国皇帝申诉,难道堂堂大乾王朝就是怎么冤枉一个附从他的藩国的吗?”

    余大年抱拳说:“还请使者息怒,我等是奉命行事,您若有疑虑可以向我等上司询问!”

    说完,余大年对手下的行动人员和兵士们大声吩咐:“都给我仔细点,一处也别遗漏!”

    “是!”

    搜了一会儿,一个个负责带队的行动人员和牙主分别一一前来报告,没有发现可疑之物,也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地方。

    这时一个行动人员走过来向余大年抱拳禀报:“队官,发现一些书册典籍,都是用我们不认识的文字写的!”

    余大年扭头看了看末玛,吩咐手下:“拿来看看!”

    “是!”

    一摞书册被抱了过来,余大年随手拿起来一册打开翻了翻,书册上果然是不认识的文字,看笔墨字迹似乎是新写的,他问道:“你觉得这些书册有什么问题?”

    行动人员回答说:“队官您再翻翻,书册里有图画,似乎是画的某种工具!”

    末玛听得脸色微变,却也没有什么过激反应,这个时候她知道千万不能有任何举动,否则她很难洗脱干系,只要她不被抓,一切都还有转圜的余地,若是连她都被抓了,不但带不回乾国的生产技术,还可能连两国建交、在边境互市的事情都会办砸。

    余大年想了想,下令:“来人,去请一个通晓女国话的通译过来!”

    “是!”

    没过多久,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学究被请了过来,来的时候有些急,老头额头上都冒着汗珠。

    “小老儿拜见大人!”

    余大年摆摆手,把书册扔给老头,“你看看认识这上面的文字吗?”

    老头接过书册看了看,把整本书都翻了一遍,抬头对余大年说:“这是古象雄文字,大人也就是把小老头找来了,找其他人还真不一定认识这种文字,如今识得这古象雄文字的人不多,小老儿敢说整个长安城不会超过五个,有一个前几天还失踪了!”

    “快说,这书册上写的是什么?”

    “回大人,这上面似乎是写的一种冶炼金属的流程和制作冶炼炉以及其他冶炼工具的方法!”

    余大年脸色一变,又下令:“来人,去将作监找一个相关的官员过来!”

    小半个时辰过后,一个将作监的小官匆匆赶了过来。

    “队官,这位是将作监的文大人!”

    “文大人,麻烦你了,把你请过来就是想请你看看这书册上画的东西你是否认识!”

    这位文大人接过书册看了看,看见书上画着的图画时脸色一变,“这不是炼钢冶炼炉的构造图吗?这是什么书?咦,手抄本的梵文?这东西除了我将作监之外,其它地方绝对没有,它怎么出现在这本手抄书册上?”

    站在旁边的老头说:“这位大人,这字是象雄文,与梵文还是有区别的!看着墨迹应该是近日所抄。等等······等等,这个字迹怎么这么熟悉呢?虽然它不是写的汉文,而是用象雄文写的,可这字迹笔画越看越熟悉啊!”

    余大年连忙问:“老丈,你发现了什么?”

    老头想了想问道:“老朽是否可以翻看其他书册?”

    余大年考虑一下,同意道:“可以,但是你要记住,你看过的内容要立即忘掉,别给自己惹祸,这上面的东西绝对不能传到外面去!”

    “是,小老儿一定不外传!”

    老头拿起一册接一册的书籍不停的翻看,一连翻看了五册书,他终于在其中一页位置停了下来,他神情激动的叫道:“果然、果然,果然是他!”

    “老丈,什么意思?”余大年问。

    老头拿过书册送到余大年面前:“大人您看,这一页上有几个汉字,这个笔迹老朽认识,从这个笔迹上,老朽就知道是谁抄录了这些书册!他叫宋彦之,是秦州人,是礼部的一个小文吏。先前老朽说长安城内认识象雄文的不超过五个人,这其中一个就是他,老朽与他也算是忘年交,前几日老朽去找他,听他家人说他已经失踪半个月了!”

    “这上面的几个汉字并非是故意留下的,而是不好翻译,象雄文中没有与这几个汉字意思相同的字,所以他只能原封不动的抄录下来!”

    余大年这下明白了,他看向末玛:“使臣阁下,现在您还有何话可说?这就是证据,您的随从诺雅要跟我们回去协助调查,这些书册我也要一并带走作为证据,您若有任何问题可以向有关衙门申诉!”

    末玛走到诺雅面前,冷着脸喝问:“说,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王,不是我,真的不是我,我也不知道这些书册是哪里来的!”诺雅哭诉道。

    末玛心里松了一口气,皇城司的行动太突然了,她刚刚心里一直绷着,就担心诺雅承认,一大诺雅认罪,她这边连转圜的余地都没有,只要诺雅不认罪,乾国方面在没有抓住现场的情况下仍然有些证据不足,她完全可以推脱说这是有人在栽赃陷害。

    末玛对诺雅说:“诺雅,我相信你是无辜的,一定是有人栽赃陷害,你先跟他们走!记住,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你心里要清楚!我会设法找人把你捞出来,你一定要挺住,明白吗?”

    “是,王!”

    “好了!来人,给我带走!”余大年大声下令,几个甲士把诺雅押走。接着他又下令把书册打包全部带回皇城司。

    那位文大人立即叫道:“余队官等等,这些东西是我大乾最高机密之一,绝不能流落在外面,我必须要把它们带回将作监!”

    余大年笑着说:“文大人别着急,这些书册暂时交由我们带回皇城司作为证据,待案子结了一定会通知将作监来人带回的!”

    “那······好吧!”

    余大年等人回到皇城司之后立即对诺雅展开审讯,但诺雅的口风很紧,什么都不肯说,一口咬定她是被脏脏陷害的,一连审讯了三天都毫无进展,那位失踪的宋彦之也依旧毫无音讯。

    “怎么,她还是不肯说吗?”余大年被叫到了赵平的公房问话,何庸也在。

    余大年摇头。

    这时一个办案人员跑进来禀报:“提督、司丞、队官,刚才京兆府衙门派人来说他们接到有人报案在义宁坊发现了疑似宋彦之的男尸,让我们派人过去看看是不是宋彦之!”

    赵平和何庸、余大年互相看了看,起身说:“走,一起去看看!”

第809章 皇后外交

    尸体经过家属的确认,的确是失踪的礼部文吏宋彦之,经过仵作查验,确认死者是被利刃割喉而死。

    很明显,宋彦之是被人灭口了。

    “三殿下、何司丞,发现尸体的地方就在女国使臣买下的宅子不远处,都在义宁坊,现在我们有充足的理由怀疑是女国使臣主使的,宋彦之是被杀人灭口!”余大年抱拳对赵平和何庸说道。

    何庸皱起眉头,摇头:“这又能说明什么?还是证据不足,那个叫诺雅的一句是被人栽赃的就让我们无可奈何!余队官,难道你就没有办法让她开口吗?如果能拿到她的口供,就算没有直接证据,这件案子也能办成铁案!”

    余大年想了想,作揖说:“三殿下、何司丞,手段当然有,就怕她受不了,万一死在牢里,属下可担不起这个责任啊!属下还是建议派人把那几个跟诺雅接触的官员抓过来审讯,只要这些人招供,就算诺雅咬死了不开口,我们也能定她的罪,只是这样一来,我们就拿明显身为主谋的末玛没有办法了!”

    何庸有些担忧:“如果真要追查那些书册上的内容来源,牵涉的衙门太多,一旦动手抓人,只怕我们会受到很大的阻力,那些可都是实权衙门,搞不好皇城司会成为众矢之的!”

    赵平听了这话笑着问:“何司丞是担心我顶不住压力吧?”

    何庸作揖:“殿下睿智!”

    赵平考虑了几分钟,对余大年说:“你亲自带人去抓人,只有咱们有足够的证据,按照律法和章程办事,谁都不用怕!”

    “那就只能定诺雅的罪,主谋末玛依旧遥遥法外!”

    赵平说:“女国现在是我国的属国,双方正在商议在边境互市的问题,咱们只要不让我大乾的机密外泄就行了。你若把使臣都抓了,势必导致双方关系恶化,边境互市的问题就会就此搁置!”

    余大年抱拳道:“是,属下明白了!”

    ······

    皇宫。

    黄昏时分,赵俊生处理外最后一本奏章起身活动了一下身体。

    太监走过来禀报:“陛下,女国使臣末玛小王已在宫门外等候一天了,还让她继续等下去吗?”

    赵俊生本不想见她,他知道她来见他的目的,现在案子还没有查清,现在这个时候见她,势必阻碍皇城司的查案。

    可若是一直不见她,把她晾在宫门外一整天,消息传出去总归不好,也会让诸国使臣认为大乾刻薄寡恩。

    “请她进宫吧!”赵俊生还是决定见见她。

    “喏!”

    “等等,去把皇后也叫来!”

    花木兰先来了,“叫我来做什么?”

    赵俊生说:“待会儿要见女国使臣。这些天皇城司正在查一件礼部、户部、将作监、工部等多个衙门机密技术书册失窃的案子,就是你三儿子负责的皇城司。这一查就查到而来女国使臣一行人头上,女国使臣的随从诺雅有重大嫌疑,老三他们怀疑女国使臣才是主使,但并没有证据显示是女国使臣所为,因为这件案子并没有抓到现行,那个诺雅不肯招供,一直说她是被人栽赃的,所以这案子的证据还是有点不足!把你叫过来主要是因为女国使臣是女的,有时候女人是不讲道理的,你是女人,对付女人比我有办法!”

    花木兰问:“他们在女国使臣的宅子里找到了书册?”

    “是抄录的书册,而且是已经翻译成象雄文字的,但是那个翻译的人已经被杀了,尸体已经被找到!”

    花木兰皱眉:“这么说是死无对证喽?可这明显是杀人灭口嘛!”

    “谁杀人灭口?女国使臣一行人完全可以说是遭人陷害的,如果那个通译没有死,只要撬开他的嘴就能坐实女国使臣的罪,可惜的是通译死了!”

    花木兰想了想又问:“她们是怎么搞到那些书册的?”

    “据说有些是诺雅找人买的,有些书册是从相关衙门偷出来的!”

    “这还不好办,派人把卖出书册的人抓来审问不久清楚了,到那时,那个叫诺雅的随从还能狡辩抵赖吗?”

    赵俊生叹道:“牵涉的衙门太多了,三省六部几乎都有人卷入其中,这些人的官虽然不大,可也代表一个衙门的脸面,抓人容易,万一这些人死不松口,时间一长,皇城司的压力就大了,三省六部以及其他各个衙门都会针对它,到时候你家老三的肩膀不知道能不能扛得住!”

    花木兰白了他一眼:“你这个当阿爷的是干什么吃的?你不会为自己儿子撑腰啊?”

    “嘿,你这话说得轻巧,我为这个儿子撑腰,另外的儿子们会怎么想?他们会说我偏袒老三,对他们不公,说我没有一碗水端平,我这个阿爷也不好当啊!若是平常百姓人家也就罢了,最多只是争一下家产。可咱们是帝王家,这些孩子争斗起来可就不是吵吵闹闹那么简单了,会死很多人,会让大乾的江山动荡不安!”

    花木兰沉默了,过了一会儿说:“我现在宁愿我们家是一个普通的百姓之家!”

    赵俊生道:“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各家有各家的烦恼!”

    花木兰说:“这样吧,我来见女国使臣,你去跟孩子们吃晚饭吧!”

    赵俊生考虑了一下,“也行,你们女人之间好说话!”

    赵俊生刚走没多久,女国使臣末玛就到了。

    她显然很意外,发现见到的人不是赵俊生,而是花木兰。

    “女国使臣末玛拜见皇后娘娘!”

    花木兰笑着抬抬手:“小王不必多礼,请起!来人,赐座!”

    “多谢皇后娘娘!”

    花木兰等末玛坐下,问道:“末玛小王,陛下有事无法脱身,托本宫前来见见小王,不知有何事要进攻面圣呢?有事可以跟本宫说,本宫能解决的一定给你解决,如果解决不了,再禀报皇帝也不迟!”

    末玛当即说:“贵国新设的皇城司怀疑我的随从诺雅盗取贵国的机密,还从我们的住处搜查了相关书册,但我们根本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这一定是有人在栽赃陷害我们!我是受本国国王前来归顺皇帝和乾国的,现在双方又在商议边境互市的事宜,怎么会做这种事情呢?所以还请娘娘下诏让皇城司先把人放出来,我们一定配合他们查清楚这件事情!”

    花木兰考虑了一下,对末玛说:“使者的心情,本宫能理解,你的随从跟着你来千里迢迢来到长安,在这里人生地不熟的,现在又抓起来,你心里肯定很担心!这件事情,本宫是这么看的,如果不把这件事情查清楚,你们就洗脱不了盗取我国机密的嫌疑,现在贵国已是我大乾藩属,两国又在商议边境互市的事情,为免节外生枝,使者更应该让随从主动配合调查,避嫌一下!这样吧,给皇城司三天的时间,三天之内若是依然没有足够的证据,本宫就让他们放人,你觉得本宫如此安排怎么样?”

    “那就听皇后娘娘的!”末玛起身行礼,又说:“末玛还有一个请求,我想见一见诺雅,还请娘娘给皇城司打声招呼!”

    “探视是应该的,皇城司的确做得有些过分了,怎么能不让探视呢?”花木兰说着对旁边一个太监招手,吩咐道:“你带末玛小王去一趟皇城司,传本宫口谕,让他们允许末玛小王探视她的随从诺雅!”

    “诺!”

    “多谢皇后娘娘,末玛先行告退!”

    末玛去了皇城司的羁押房见到了诺雅。

    “王,您怎么来了?”

    “来看看你!他们怎么把你折磨成这样?”末玛看见诺雅的样子很是生气。

    诺雅苦笑:“进了这种地方,有几个人是能够完好无损的出去的?”

    “我去见了皇后,皇后已经说了,只要皇城司三天之内还找不到更多的证据,他们就得放人,你一定要坚持,再坚持三天!”末玛给诺雅打气鼓劲。

    诺雅摇头:“我只怕坚持不了三天了,下午的时候我发现我曾经接触过的一个工部官员被关了进来,而且我怀疑被抓的不只他一个,可能还有更多人被抓了进来,如果这些人全部都招供并指证我,我辩无可辩!”

    末玛皱起了眉头,她走到牢门边打量着这羁押房的牢房格局,回头说:“这件事情我来解决,你只要死咬着不招供就行了!”

    “是!”

    末玛回到住宅时已经是戌时,随从们都迎出来。

    “王,若雅的情况如何?”

    末玛摇头:“很不好,与她接触的相关官员在今天下午都被抓起来了,一旦这些人开口,诺雅就无法辩驳!”

    所有人都沉默了。

    过了一会儿,一个随从说:“王,既然诺雅已经无法脱罪了,那我们只能舍弃她,一旦她承受不了审讯把您供出来,我们的麻烦就大了!”

    “王,我相信诺雅是不会有怨言的,这是她的使命!我去解决她吧!”

    末玛道:“此事我再想想!”

第810章 惊天大阴谋

    院子里突然传来一声大喝:“什么人?”

    屋子里的末玛和一干随从都是一惊,几个随从纷纷拔刀从屋子里冲向院子,院子里出现一行人,为首的竟然是鄯善公主曼头陀林。

    女国的随从护卫们手持兵器全神戒备,末玛从屋子里走了出来。

    “是你?你们不是应该在归国途中吗?”

    曼头陀林笑了笑,“我的事情还没有办完,怎么能轻易就这么走了?”

    末玛脸色一冷,“是你把我方的事情透漏给乾国朝廷的?”

    “我看你是蠢得愚不可及,你也不想想,从长安到敦煌要走一个月的时间,若是我把你的事情透漏给乾国朝廷,你再向他们反咬我一口,这一个月的时间足够乾国朝廷派人把我抓回来了!其实乾国朝廷早就盯上了你我,他们对我们的了解远比你要想象中多得多!”

    末玛沉思起来,仔细想想曼头陀林也的确没有必要,甚至都不敢害她,因为她手里也有曼头陀林的把柄。

    “你怎么又回来了?难道还不死心,要继续想办法让乾国收回灭亡鄯善国的决定?”

    曼头陀林道:“你有你的使命,我有我的使命!上次我就说过,我想跟你联手,你取你所需,我取我所需,今天我来找你就是这个原因!现在你的人被皇城司抓了,你到手的东西又被搜走存放在皇城司内,咱们俩联手去平了皇城司,然后你灭了那些证人,拿回你需要的书册,而我则拿回我所需要的东西!”

    末玛冷冷道:“我看你是疯了!你要知道皇城司成立以来第一件案子对付我们,一旦皇城司出事,难道你以为乾国朝廷上下都是一群傻子,他们看不出来是我们干的吗?他们甚至不需要证据就可以直接发兵攻打我们两国!”

    曼头陀林拍了拍手:“我既然敢这么做,就绝对不会让乾国朝廷怀疑到我们的头上,我早已找好了背黑锅的人,而且他还很乐意!出来吧,让女国小王见见你!”

    话音落下,从院子外走进来一个全身披甲,带着面甲头盔的高大将军。

    末玛皱眉:“他是谁?”

    “他是鲜卑拓跋氏后裔,这个身份足够背黑锅吧?他也有足够的实力让乾国上下都相信就是他干的!”

    末玛考虑了一下问道:“你想怎么动手?如果要动手,动作要快,对我不利的那些官员都被皇城司抓走了,时间拖得越长,他们开口招供的机会就越大!”

    曼头陀林笑着说:“如你所愿,咱们今晚就行动!”

    “现在已经是戌时了!”末玛提醒。

    “还来得及,我给你半个时辰的时间做准备,半个时辰之后出发!”

    末玛转身挥了挥手,她的随从们纷纷收刀,各自返回屋里做准备。

    “去屋里详细说说吧!”末玛说完走进屋里。

    曼头陀林迈步跟了进去。

    两人一张桌子边坐下,末玛给曼头陀林倒了一杯水递过去,“说说具体要怎么动手吧,皇城司设在皇城内,一旦动手,闹出的动静绝对不小,肯定会惊动宫禁守卫,到时候会有大批禁军赶来,如果不速战速决,我们可能都会被围在里面!”

    曼头陀林说:“我给你五十人,个个都是以一当十的好手,个个都是杀人不眨眼的凶悍之人,再加上你的这十来个手下以及你那一身以音律驱使毒虫的本事,要平了皇城司不难!但我需要你给我拖延一个时辰的时间,到时候我自然会亲自带人接应你!”

    末玛问:“我去打皇城司,那你干什么?”

    曼头陀林拔出腰间匕首拨了拨灯芯,让它烧得更亮一些,“乾国要灭了鄯善国的决定还没有取消,我得亲自去找皇帝谈谈!”

    末玛喃喃道:“我看你真是疯了!”

    “对,我是疯了,如果我不疯,怎么能够让乾国取消灭亡我鄯善国的决定?”曼头陀林咬牙切齿的低吼。

    “就算让你接近皇帝的身边并成功劫持了他,难道他就会妥协吗?就算他答应了,难道他以后不能反悔?我看你是太天真了!”

    曼头陀林摆摆手:“不不不,你不了解我的决心,谁要是灭我的国,我就先灭了他!”

    半个时辰之后,双方结队出发。

    在中途,有一伙近五十人的队伍跟他们汇合成一股一起朝皇城司所在的方向前进,中途加入的这些人都在外面罩着一层袍子,里面套着盔甲,用粗布包裹着兵器,或拿在手中,或扛在肩上,兵器有长柄斧头、大砍刀、军中制式战刀、长矛,甚至有十来人背着弓箭。

    到了皇城司附近,曼头陀林停了下来,转身对末玛说:“咱们就在这里分手,你带人去打皇城司,我去会会皇帝!”

    “这皇宫戒备森严,你怎么进去?进入之后又怎么找到皇帝?”

    “我有我的办法!”

    “那就祝你一切顺利!”

    “你放心,你只要撑过一个时辰,我就会来接应你们,然后带你们一起离开!”曼头陀林说完转身就走,她的随从和一同前来的铁甲武将及几个甲士一同走了。

    “我们也走!”末玛说着挥挥手向皇城司走去,她此时里面也套着盔甲,外面披着一件黑色的斗篷连头部都一起盖住,只露两只眼睛。

    “王,我们为什么要听那个妖女的?一旦动手,肯定引来大批禁军,到时候我们被围在里面,万一她不来接应我们,我们就全完了,还会引得乾国发兵攻打我国!”

    末玛看了看身后跟着的那五十余人,低声说:“有替死鬼不用白不用!待会儿杀进皇城司之后,让他们去对付皇城司的守卫兵士,你们先去把诺雅救出来,找一个替身代替她,把其他所有证人都杀了,放火烧了羁押房,然后我们立刻就趁着禁军到来之前离开!行动时一定要快,明白吗?”

    “是!”

    一行六十余人浩浩荡荡来到了皇城司门口,大门敞开着,门口悬挂着几盏灯笼,站着几个甲士。

    “什么人?”一个甲士率先发现了末玛一行人拔出了战刀,另外几个甲士也纷纷拔出战刀,其中一个转身跑进皇城司内报信。

    “嗖嗖嗖!”连续三支箭射出去,三个守卫甲士中箭倒下。

    末玛在皇城司门口站定,伸出纤细的手向皇城司内挥了挥,她手下一个凶悍的壮士拔出双刀向皇城司快步走去,曼头陀林派来的五十余人纷纷跟着走进皇城司大门,一边走一边解下包括兵器的粗布。

    “杀——”所有人大叫着冲进了皇城司内。

    一个悍匪抡起长柄斧看向从里面冲过来的兵士,斧头又重又狠的劈在对方身上,盔甲被劈开,斧头劈进身体、骨头断裂的声响传出,就听见那兵士发出一声惨叫,整个人被劈得倒飞出去。

    “杀啊——”护卫皇城司的兵卒们与袭击皇城司的匪徒们在院子里遭遇,顷刻间就混战起来。

    一个兵卒被撞倒在地上,一个悍匪双手举刀连续挥刀劈砍三次,鲜血不停飞溅,溅得他满脸血污。

    一支长矛从侧面刺过来刺进了匪徒的身体,匪徒大吼着抱着兵士冲了几步倒在地上,周围两个兵士举起长矛不停的捅在匪徒身上,把他捅成了血窟窿。

    “嗖嗖嗖,嗖嗖嗖!”一连串的箭羽声响起,从皇城司各处冲过来的兵丁一个个被射倒在地上。

    末玛手持玉笛从大门外走了进来,她对院内混乱的厮杀视若无睹,迈步快速向后院走去,手持双刀的女国壮汉在前面开路,他不时挥刀砍死挡在前面的人,两个手持弓箭的女国武士跟在他身后,把从两侧冲过来的兵士一一射死。

    进了内院之后,末玛停下来对随行武士们吩咐:“去吧,待会儿跟我在这儿汇合!”

    “是!”武士们纷纷向后院的羁押房冲去,沿途不停的砍翻和射杀遇到的人。

    为了避免曼头陀林派来的那些人死伤过多,待会儿无法抵挡来援的禁军,末玛不得不吹响了玉笛。

    “呜呜······呜呜呜······”

    前面院子里正在杀得你死我活的兵丁和匪徒们杀着杀着都听到了这个奇怪的笛声,一个个都停了下来。

    “什么奇怪的声音?”

    “窸窸窣窣······”无数密密麻麻的虫子从墙角、花丛、泥土和排水道里爬出来汇集,它们向守卫皇城司的兵丁们围上来。

    “啊——虫子,好多虫子······”有人被遍地都是海量虫子吓住了,脸色惊恐的大叫起来。

    “啊······它们咬人!”

    顷刻间,在外围的兵丁有不少人已被密密麻麻的虫子爬到了身上。

    曼头陀林派来的悍匪们也是一脸的惊惧,但他们发现那些虫子只围向守卫皇城司的兵丁们,悍匪中的弓手们纷纷开弓放箭射杀那些兵士。

    曼头陀林一行人来到了皇宫门外,身披重甲的将军走在了最前面,同样穿着一身甲胄的曼头陀林跟在几个甲士中间。

    守卫皇城城门的当值什长站在城头上抱拳问:“陈将军,您怎么这么晚了还过来?”

第811章 皇宫血战(1)

    领头的铁甲大将取下头盔架在腋下说:“本将军放心不下,带人过来巡视一番,开门!”

    “这······陈将军,这不合规矩吧,夜间宫门已闭,轻易不准打开,除非有皇帝旨意!”

    这时皇城司方向传来喊杀声,宫门口的所有人都听得脸色一变。

    陈将军立即对当值的什长大喝:“应该是皇城司遭到了贼人攻击,皇城司连接着宫城,中间只隔着一道宫墙,贼人攻打皇城司很可能是想通过皇城司杀进宫城内!还不快点打开宫门让我进去调兵增援皇城司,若是出了事,你十个脑袋都不够砍的!”

    什长犹豫了一下,咬牙对手下兵卒下令:“打开宫门!”

    宫门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打开了,陈将军立即大手一挥:“走,调集兵马准备增援皇城司!”

    进了皇宫之后,陈将军放慢一些速度,等曼头陀林跟上来就问道:“我手里只有一千人马,必须要速战速决,一旦时间拖得长了,我们根本就出不去!皇帝的位置搞清楚了吗?”

    “搞清楚了,在内宫的坤德宫里跟皇后一起!这样更好,连皇后一起拿下!”

    陈将军笑了笑,“我以为我的胆子已经够大了,与仇人朝夕相处数年的时间一直隐忍不发,就是为了有朝一日能够一举成功手刃仇敌为父报仇!没想到你胆子更大,只有几个人就敢打皇帝的主意!”

    “若非将军,我也成不了事!是上天把我们凑在一起,今夜我等定会成功!”

    没过多久,陈将军就带着曼头陀林一行人来到了虎贲军军营,此时军营内已经灯火通明,千余人的虎贲军将士在校场整齐列队,人人举着火把。

    一个参军迎上来对陈将军抱拳禀报:“将军,除去轮休的三百余人以及需要在营中当值的人手,其他人全部在此集结完毕,一共一千零八十人!”

    陈钦点点头,对所有人大声道:“众将士,有贼人攻打皇城司想杀进宫内对皇帝不利,我等身为虎贲将士当速速前去护驾!所有人听令,随我进坤德宫护驾,谁敢阻拦,格杀勿论!”

    所有人齐声大吼:“遵令!”

    “出发!”

    在陈钦的统带下,一千多虎贲军手持兵器跑步前进,整齐的脚步声传得老远。

    皇宫里的宫人、太监们和其他守卫听到动静都乱了起来。

    不到一盏茶的工夫,虎贲军在陈钦的带领下来到了内宫门外,城门关闭着。

    城楼上有人大喊:“什么人敢夜闯内宫?”

    陈钦勒马停下扭头看了一眼曼头陀林,抬头喊道:“我是虎贲中郎将陈钦,现在有人正在攻打皇城司,大量皇城守卫正赶过去增援,宫内守卫空虚,本将带兵前来护驾,快点打开内宫宫门!”

    城楼上沉默了片刻,传出大喊声:“陈将军,内宫安全得很,没有任何事情发生,大乾律规定,兵将不得进入内宫,违令者斩,还请陈将军带兵守在宫门外御敌!”

    陈钦大喝:“城楼上是何人?本将怀疑你已控制皇帝、皇后和诸位皇子公主,速度打开宫门否则休怪本将带兵攻城了!”

    “老子是李宝!陈钦,你无诏令擅自调兵穿过匆匆宫门来到内宫门外意欲何为?要造反吗?”城楼上传来李宝的粗狂声。

    “造反的是你!”陈钦大叫,回头对兵将们大吼:“准备攻城!把攻城车推过来!”

    千余人的虎贲军队伍一分为二,中间出现一条通道,几十个壮汉推着攻城车快速向内宫大门靠近。

    城头上的李宝看得真切,他面露惊骇:“他们怎么会有这东西?快去禀报陛下,虎贲中郎将陈钦造反,带兵攻打皇城内宫,末将一定拼死抵挡,让陛下和皇后速速想办法撤离!”

    “是!”

    赵俊生和花木兰此时在坤德宫内还没有入睡,外面传来的喊杀声已经传了过来。

    “去看看发生了什么事情!”

    “是,陛下!”

    没过一会儿工夫,一个太监就带着李宝派来的传信兵进来。

    “陛下,这是李宝将军派来的传信兵!”

    “小人拜见陛下、娘娘,将军命小人禀报陛下,先前有贼人攻打皇城司,虎贲军中郎将陈钦趁机率军穿过重重宫门来到内宫宫门外以打折护驾的名义要求李将军打开宫门,李将军以深夜不能开宫门、兵将不准入内宫为由拒绝,并让他带兵守在外面,但他下令攻城!”

    话刚说完,宫门方向就传来:“轰、轰、轰”的声音。

    “这是······攻城车撞击宫门的声音?”赵俊生脸色一变喝问道。

    传信兵回答:“正是!”

    赵俊是哪个脸色严肃的对花木兰说:“木兰,陈钦连攻城车都准备,宫门用不了多久就会被撞破,他们很快就会杀进来,李宝手里的兵力不足,挡不住他们!你带着孩子们呆在这里,给宫女们发放甲胄和兵器,让她们担负护卫之责,紧闭殿门!若不是我回来,任何人到来都不要轻易开门!”

    花木兰也知道此时不是逞强的时候,她还要负责几个年纪不大的孩子的安全,不能跟赵俊生一起去御敌。

    “好!你······多加小心!”

    “放心,我还没老!”赵俊生说着下令:“来人,给朕披甲,拿朕的兵器来!召集内宫所有甲士包括御前侍卫在坤德宫外待命!”

    “遵旨!”

    等赵俊生披甲完毕手提长枪从来到坤德宫门时,三百甲士已经集结完毕。

    “众将士!”赵俊生大吼一声。

    “轰!”的一声,所有人立正。

    “据说虎贲中郎将陈钦带兵谋反,正在攻打内宫大门,众将士都是从各军之中挑选出来的勇士,朕问一句,这几年的卫戍宫禁生活是否磨灭掉你们的血勇和剽悍?”

    “没有、没有、没有!”

    “那好,留下一百人守卫坤德宫,其他人跟朕出去看看是谁要造反!”赵俊生说完提着长枪向走去,“出发!”

    一阵阵整齐的脚步声传开,两百龙卫军甲士和御前侍卫排着六列纵队跟在赵俊生身后直奔内宫宫门。

    距离还是三百步时,只听见内宫宫门发出“轰”的一声被攻城车撞破,大量虎贲军冲了进来。

    李宝带人一些人手一边抵挡一边撤退,冲进来的虎贲军气势十足,特别是打头的两百多人很是悍勇,李宝手下的一批人马很快被冲散,只剩下李宝带着几十人拼死抵挡,但这些人依然难逃被一一斩杀的命运。

    “将军,援兵来了,援兵来了!”一个甲士提醒李宝。

    浑身浴血的李宝挥动斧头再砍死一个敌人,回头一看,只见一人身穿金甲提着长枪带着大批兵马赶来,认识那是赵俊生的盔甲,大笑道:“陛下亲自带兵来增援咱们了,兄弟们,给我顶住!”

    “是!”仅剩的三十多个人纷纷大吼,抓着长矛战刀迎击敌人。

    陈钦带着大批人马冲上来,他举着战刀大声指挥:“围上去尽快解决他们!”

    大批虎贲军冲上李宝等人,喊杀震动了整个皇宫。

    参军陈斌对陈钦说:“将军快看,那边有大批人马增援过来了,好像是······是皇帝亲自带队!”

    陈钦脸沉如水,他对陈斌说:“陈斌,你带着我们亲信族人绕过去冲击皇帝的人马,不要跟他们废话,不要让皇帝有说话的机会,一旦让他有机会表明身份,我们这次的行动就会失败,这些虎贲军虽然听我命令,但那时在一般情况下,如果他们知道我要让他们杀的是皇帝,他们肯定会倒戈,到时候我们的行动就会失败,明白吗?”

    “明白!将军放心,我们有两百忠于拓跋家的勇士,请将军看我是如何斩杀赵俊生的吧!”陈斌说着向陈钦行礼,然后对旁边两百甲士大喊:“众兄弟跟我走,听我号令行事!”

    曼头陀林对陈钦说:“陈将军,我该去找他了,这里就交给你,等我抓了赵俊生就立即回来跟你汇合!”

    “公主,如果能杀了他,我不希望他在这一次事情之后还能活着,你应该明白我的意思!”

    曼头陀林沉思一下,点头道:“也许你是对的,我不能把希望寄托在他能够遵守承诺上,而是一劳永逸的解决问题!”

    陈钦笑道:“公主能这么想就对了嘛,如果赵俊生不死,你还要整天担心他会不会反悔!不如一劳永逸,杀了他!只要他一死,他的儿子们就会争夺皇位!等获胜者登上帝位之后还要防备其他兄弟,更要花费大量的时间收服朝廷大臣和武将们,这需要很长时间,说不定乾国会因此而发生内乱!”

    曼头陀林带着自己的十几个楼兰武士跟在陈斌统带的两百多人身后杀向赵俊生所在的方向。

    “放箭——”离着很远,陈斌就下达而来放箭的命令。

    “嗖嗖嗖······”一波波箭雨射来,赵俊生不停的挥舞着长枪挡开射来的箭矢,身后龙卫军甲士们穿着厚实的盔甲,许多人身上都中了箭,但却没有倒下,只有极少数被射中防御薄弱之处。

第812章 皇宫血战(2)

    “冲上去——”陈斌大吼一声,带头冲向赵俊生。

    “杀——”两百余亲信打头阵的虎贲军跟在陈斌身后与赵俊生和龙卫军厮杀在一起。

    “虎贲军将士都给朕听着,陈钦谋逆造反,尔等不可助纣为虐,速速放下兵器投降,朕既往不咎,冥顽不灵者一律格杀勿论、诛灭三族!”

    尽管赵俊生已经很大声了,甚至动用了内力,但在这种极短混乱又有太大嘈杂声的环境下,他的声音很快被淹没。

    为了第一时间杀了赵俊生,陈斌带着几十人冲他杀过来,一个照面就有七八支长矛刺向他。

    赵俊生手中长枪一摆,中间四支长矛被扫断,两侧刺来的兵器被护卫在他身边的龙卫军甲士拦下。

    赵俊生身体一矮,手中长枪再次横扫,冲来的虎贲军兵将纷纷被扫倒,他冲上前去,手中长枪不停刺出,一个个虎贲军被刺倒在地。

    “杀——”赵俊生杀气凶性了,一杆长枪闪电般的刺出,如蛟龙出海,势不可挡,挡在前面的虎贲军兵士被一一刺死。

    “当当当!”陈斌出现在赵俊生面前,他连续挡住了赵俊生三招。

    “嗤嗤嗤”赵俊生第四招刺出时,空气都发出刺耳的声响,仿佛与长枪摩擦产生了火花。

    就在这时一道魅影一闪,一道寒光闪现。

    赵俊生迅速拔出战刀挡在身侧,一连串令人牙酸的金属摩擦声肆虐着耳朵,他一手持长枪招架陈斌的攻击,一手持战刀与那道魅影不停的交手。

    “当当”两声响过,陈斌和那道魅影都被赵俊生震退几步。

    待那道魅影停下,赵俊生盯着她:“没想到这世上竟然还有人会使幽冥鬼舞剑,你是谁?”

    “杀你的人!”蒙着面的曼头陀林娇喝一声,再次欺身而上攻向赵俊生,这边陈斌的长枪也刺了过来。

    曼头陀林对赵俊生进行近身攻击,还不时游斗,而陈斌拉开距离用长枪攻击,这二人一前一后倒也与赵俊生斗了一个旗鼓相当。

    过了十余招之后,赵俊生就适应了他们的这种组合攻击方式,他也展开身法与曼头陀林激斗,曼头陀林很快就失去了身法优势,而陈斌又担心伤了她,出招有些畏手畏脚。

    曼头陀林越大心中越惊骇,她和陈斌眼看着快要抵挡不住赵俊生的攻击了,就在她身上挨了赵俊生两刀之后,陈钦杀了过。

    此时双方兵将已经完全混战在一起,陈钦加入之后以三人对付赵俊生一人,赵俊生又被逼得手忙脚乱,几人在厮杀中渐渐脱离了混战区域杀到了一处偏僻的宫殿门前。

    赵俊生一看,这三人很自然的组成了一个合计阵势,陈钦手持重兵器钢锏,属于近战肉盾,而陈斌拿着长枪在稍远处对陈钦进行支援,曼头陀林凭借着一套诡异的鬼舞步身法时常抽冷子给他来一下。

    赵俊生意识到必须要破掉这三人的组合攻击阵势,他很快有了对策,全力施展身法与曼头陀林交锋,试图先解决这个不时抽冷子给他来一下的不稳定因素,陈斌和陈钦二人很快就跟不上他们的移动速度。

    这两人开始着急起来,一旦曼头陀林被赵俊生解决,他们就失去了很大的助力,他们二人很快就乱了阵脚,想要挡住曼头陀林挡住赵俊生的攻击,但这样正好中了赵俊生的圈套。

    赵俊生追杀曼头陀林的过程中,陈斌冲了上来,赵俊生立即舍弃曼头陀林反身杀向陈斌。

    “噗嗤”一声,陈斌被赵俊生近身了,脖子上挨了一刀,鲜血不停的喷射出来,他极力捂着脖子,却依然难以阻止生命力量的迅速流失。

    第二个被赵俊生照顾到的是陈钦,他拼尽全力架住赵俊生连续劈来的三刀,却没能挡住赵俊生用左手打出了一掌,这一掌带着强大的内力,陈钦被打得飞出两丈远摔在地上,强大的内劲震伤了他的五脏六腑。

    “噗嗤!”陈钦张口吐出一口鲜血,萎顿在地,想爬也爬不起来。

    “当当当”不知何时曼头陀林又杀了过来,赵俊生连续挥舞着战刀挡住了她三剑。

    “嗖嗖嗖”赵俊生身形越来越快,曼头陀林意识到不妙,但已为时太晚,一只手掌已快要击打在她身上,而她刚才为了抵挡赵俊生的刀已经把招式用老,无力抵挡。

    这时旁边突然传来呼呼的声音,赵俊生想也不想中途变招,一拳向侧面击打过去。

    一只手掌挡住了他的拳头,“嘭”的一声,手掌的主人被打得连续后退三布。

    此时曼头陀林已经拉开了距离,脱离了赵俊生的攻击范围,赵俊生扭头看去,刚才从旁边偷袭他救下曼头陀林的人是一个黑衣人,穿着一身劲装、蒙着脸,看不出身份。

    黑衣人只感觉一股强大的劲道在他体内肆虐,一口鲜血涌到喉咙处被他强行压了下去。

    “想不到大乾皇帝竟然有一身如此强横的武技!”

    赵俊生沉着脸道:“看来朕的这皇宫实在是疏于防备,什么人都可以进来。不过今天你们既然来了,就别想离开!”

    “等等,待我问清楚了再打不迟!你怎么会幽冥鬼舞剑?这是从西域楼兰古国时代传下来的武技,只传女不传男,也只有女子身上的阴柔之力才能发挥这套武技的最大威力,学得这套武技之女子终生不得嫁人,一旦被阳气侵染,武技的威力就会大打折扣,当今世上会这一套武技的除了我之外就只有我姑姑会,你是不是知道我姑姑的下落?”

    赵俊生问:“那你告诉我,我身为男子为何修习了这套武技之后比你们女子修习得威力更加强大?”

    “我不知道,你的幽冥鬼舞剑似乎与我修习的略有不同!”

    “当然不同,因为我把它进行了修改,以更加适合我施展!”

    曼头陀林叫道:“我姑姑叫毗萨罗,快告诉我,我姑姑在哪儿?”

    赵俊生道:“我不认识什么毗萨罗,当年北魏皇宫内有两大暗卫护卫太武帝拓跋焘的安全,其中一个叫解忧,另一个叫消愁,我这一套武技就是从消愁这里传下来的!”

    “消愁一定是我姑姑,当年她爱上了一个在西域游历的中原人,他们的事情很快败露被我爷爷得知,我爷爷准备杀了那个中原男子,我姑姑救下了他,他们很快逃亡不知所踪!快告诉我,我姑姑在哪儿!”

    赵俊生道:“消愁和解忧都死了!死了二十几年了!”

    “什么······怎么死的?”曼头陀林急忙喝问。

    赵俊生道:“我杀的!”

    “你该死!纳命来!”曼头陀林大叫着冲过来。

    “当,噗嗤”两声,兵器交鸣了一次,曼头陀林被赵俊生的第二招伤了胳膊。

    旁边的黑衣卫人迅速攻上来替曼头陀林解了围,黑衣卫一边抵挡赵俊生的攻击,一边大叫:“你不是他的对手,快走,我来挡住他!”

    曼头陀林不但不退,反而加入战团,一边打一边说:“今天不是他死就是我活,我和他只能有一个活下来!”

    “别傻了······”黑衣人再次挨了赵俊生一掌,身体被打得倒退,他迅速拉着曼头陀林借着倒退的初速度加速向皇宫外面飞奔而去。

    赵俊生飞速追上,扬手就是三根绣花针射向曼头陀林。

    那黑衣人迅速挡在曼头陀林的身后,三根绣花针尽数钉在黑衣人的身体中,黑衣人奔行的速度明显一顿,减慢下来,他大吼一声,用力把曼头陀林推了出去,让曼头陀林更加快速逃离,然后转身迎向赵俊生。

    “嘭嘭嘭······”黑衣人与赵俊生一连交手十几个汇合,他很快不支,被赵俊生一刀劈翻在地,胸前被砍出一条尺长的口子,血肉翻卷,血流不止,极为可怖,他已是奄奄一息,眼见是活不成了。

    赵俊生扭头看去,曼头陀林已经跑得不见了踪影。

    他蹲在黑衣人面前,伸手拉开其面罩,发现竟然是一个天竺僧人,冷声喝问:“你是谁?”

    天竺僧人嘴里不停的喷血,抽搐着,眼神渐渐暗淡下来,停止了心跳和呼吸。

    这时不远处的混战现场传来更多的喊杀声,李宝带着一队甲士跑了过来,看见赵俊生安然无恙后松了一口气,下拜道:“末将救驾来迟,请陛下恕罪!”

    “起来吧!那边怎么回事?为何喊杀声越来越大了?”

    “回陛下,是卫靖带兵救驾了,他们正在围攻谋逆反叛的虎贲军!”

    赵俊生指着地上几具尸体和重伤不起的陈钦:“把这些死了和没死的都带走!”

    “是!”

    皇城司内,厮杀也还在继续,但末玛已经拿到了被皇城司官吏搜走的书册,诺雅已经被人从牢房中救出来,女国武士们还弄了一具尸体丢进牢房里代替她,其他被抓进来的官员都已被杀。

    皇城司被女国武士们点燃了,燃烧产生了大量的火光和浓烟。

    “王,全部都解决了,火也点燃了!”随从武士向末玛报告。

    末玛扭头看了一眼,挥手:“我们走!”

    女国武士们和末玛以很快的速度找来一架木梯翻越墙头逃出了皇城司,皇城司的火势越烧越大,曼头陀林留下的悍匪们被赶来增援的禁军和城卫军围在皇城司内进行了绞杀,待战事结束,皇城司也已经差不多被烧成了一片废墟,里面的档案卷宗和其他一切都被烧毁。

第813章 仇怨

    赵俊生和李宝带着人马赶到交战现场的时候,卫靖正带着神武军围攻虎贲军,直到这个时候很多虎贲军将士们已经明白他们被陈钦骗了,他们当中有些人放下兵器投降、跪地求饶。

    战斗渐渐停止,被围住的虎贲军还有五六百人,围住他们的神武军没有采取进一步的动作,他们在等待命令。

    “儿臣卫靖拜见父皇,儿臣救驾来迟,请父皇责罚!”卫靖拄着长槊下拜大声高呼,所有神武军、龙武军和御前侍卫们纷纷下拜。

    “平身!”

    将士们纷纷起身。

    卫靖抱拳道:“父皇,这些谋逆的虎贲军如何处置?”

    “都杀了吧!”

    被围在中间的虎贲军兵将们一个个大哭,大声求饶:“陛下饶命啊,我等身为一个兵,只能奉命,要造反的是陈钦,我等事先毫不知情,请陛下开恩啊!”

    “我不想死啊,我们是被陈钦蒙蔽的!”

    赵俊生喝问:“陈钦可曾拿出朕的谕旨?”

    虎贲军兵将们无言以对。

    “没有诏令你们就听令行事,不杀你们杀谁?”赵俊生说完转身就走。

    身后传来大量的弓弩发射声,大量的惨叫传来,不消片刻功夫,被围在中间的虎贲军尽数被射杀。

    尸体被一具具抬走,地上的兵器、箭矢和弓弩也被一一捡起运走,太监和宫女们被派来提着水桶、水盆冲洗和打扫地上的血水。

    赵俊生和李宝带着龙卫军回到坤乾宫,花木兰带着几个年纪较小的孩子和宫女太监们迎上来。

    “木兰,没人闯进坤乾宫吧?孩子们如何?吓到没有?”

    花木兰把几个孩子叫过来,“都好好的,没有人闯进坤乾宫。外面的局势如何?”

    “走,进殿再说!”

    等进了殿,宫女送来洗脸水,赵俊生洗了一把脸和手,又喝了几口茶,才说:“叛乱已经平息了,是虎贲中郎将陈钦带队,除了他之外,似乎还有另外的一股势力,暂时还不清楚这股势力是什么人!”

    “陈钦?”花木兰皱起眉头,“怎么会是他?这些年他屡立战功,每次皆有提拔和重赏,而且他似乎是平民出身,以你对他的重用,他不可能如此忘恩负义啊!”

    “这也是我疑惑的地方!他现在受了重伤,我已命太医给他诊治,让他能开口说话!”

    这时一个太监快步走进来禀报:“启禀陛下、娘娘,蜀王求见!”

    花木兰连忙说:“我听说在陈钦带虎贲军叛乱之前皇城司就遭到了贼人的攻击,也不知道现在情况如何了,快让蜀王进来!”

    蜀王赵平很快走了进来,“儿臣拜见父皇和母后!”

    赵俊生看他一脸的狼狈,衣裳破破烂烂、血迹斑斑,头发也散了,脸上有青肿和灰尘,抬手道:“起来吧,是否有受伤?”

    “老三,快过来让娘亲看看!”花木兰连忙招呼。

    “谢父皇!”赵平起身走过去,“娘亲,儿没事,只是一些小伤!”

    花木兰把他上下打量一番,确认他没有大碍才放过他。

    赵俊生问:“说说皇城司受到攻击是怎么回事?”

    “是!皇城司受到的攻击比宫内早两刻,很明显是精心策划的,皇城司受到攻击之后,距离皇城司最近的羽林军赶过去增援,使得宫里的兵力稍显薄弱!”

    “攻击皇城司的人是一群赏金猎人,人数多达五六十人,几乎个个都是悍勇之辈,应该从前都有过当兵的经历!这些赏金猎人成分复杂,各族的人都有!另外,他们在攻打皇城司的时候,有人动用过一种秘术,以笛音驱使毒虫围攻我军兵将,致使我皇城司守卫死伤惨重!攻打皇城司的匪徒们都被围歼了,但皇城司也被那些匪人放火烧成了一片废墟,救火都来不及!”

    赵俊生问道:“皇城司的人员伤亡如何?”

    “守卫死伤过半,当值的文吏尽数捐躯!”

    赵俊生想了想对赵平说:“行了,我和你娘亲及弟弟妹妹都没事,皇城司那边需要有人主持,你去吧!”

    “那······儿臣告退!”

    赵平走后,朝中大臣们纷纷进宫问安,出了这么大的事情,赵俊生也不好把那些大臣都拦在宫门外,下旨打开宫门让他们进来。

    大臣们见赵俊生安然无恙就安心了。

    羽林幢将那颜快步走进殿向赵俊生抱拳见礼:“陛下,军中有人认出了那个天竺番僧的身份!”

    “哦?那天竺番僧有何来历?”

    “回陛下,他的法号叫法护,是中天竺人,在河西一带颇为名声,近年先是去了乾京,后来又来了长安,寄住在法业寺中,时常开坛讲经,不少官员和官员的夫人们都是他的信徒!”

    赵俊生一拍脑门,心中想:“原来是他!他既然是法护,那么他舍命相救的女子又是谁呢?不会是楼兰公主曼头陀林吧?她现在不是应该在返回西域的途中吗?”

    想着想着,赵俊生喊道:“来人,去传吕玄伯觐见!”

    “诺!”

    “这么快?让他进来!”

    吕玄伯走进来行礼道:“臣拜见陛下、娘娘!”

    赵俊生抬手:“免礼,朕才派人去找你,你怎么这么快就来了?”

    “回陛下,陛下下旨时,臣已经入宫了!臣是来向陛下禀报的,与陈钦联手造反、并陛下手上逃走的黑衣斗篷女子已被臣带几个黑衣卫抓回来了!”

    赵俊生立即问:“人在何处?”

    “就在外面候着呢!”

    “带上来!”

    “诺!”

    几个黑衣卫押着被捆得五花大绑的斗篷人走了进来,赵俊生一看,见这人身上穿的斗篷与那逃走的女子一抹一样,应该是同一个人,他当即吩咐:“揭开她的面纱!”

    一个黑衣卫揭开了斗篷女的面纱,露出一张精致美丽的脸。

    赵俊生看见这张面孔后脸色沉了下来,“曼头陀林公主,朕早该想到是你的,你为何要这么做?”

    曼头陀林嘴角还残留着血渍,她冷哼一声:“哼,我为何要杀你,难道你自己不知道吗?何必揣着明白装糊涂?”

    “是因为朕要把鄯善国纳入大乾的版图,并废黜鄯善王室吧?你胆子倒是不小,竟敢勾结虎贲军中郎将陈钦一同谋反!好得很,朕告诉你,因为你的缘故,朕不到要灭了鄯善国,还要把鄯善王室全部处死!”

    曼头陀林指着赵俊生大骂:“你太残暴了,你会不得好死的!”

    赵俊生大怒:“来人,把她押入天牢严加看管!朕要把她连同鄯善王室其他成员一同问斩!”

    几个甲士上前接手把曼头陀林押下去,这时吕玄伯站出来说:“且慢!启禀陛下,此女似乎精通媚术,方才抓捕和押她回来的途中,她两次用魅惑之术迷惑了看押她的黑衣卫放走了她。若不是她受了伤,臣等还不一定能追上她!此女极为危险,一身魅惑之术已经深入骨髓,举手投足、眼波流转之间就能对其他人产生魅惑的作用!为了防止她继续使用媚术作恶甚至逃脱,臣建议刺瞎她的眼睛,挑断她的手筋脚筋,如此她便不能再使用媚术害人了!”

    赵俊生同意:“准了!”

    吕玄伯对一个黑衣卫打手势示意,那黑衣卫从腰间拔出匕首走向曼头陀林。

    曼头陀林大叫:“赵俊生,你杀了我吧,别折磨我了,我不想死的时候丑陋不堪!”

    “很抱歉,朕也不想这么做,但你的媚术太厉害了,我的兵都是血气方刚的汉子,可承受不住你的媚术!来人,动手吧!”

    黑衣卫伸手按住曼头陀林的头,匕首连刺两下挖出两颗眼珠子,疼得曼头陀林惨叫不止,双眼不停的流血,接着她的手筋脚筋也被挑断了。

    “让天牢方面派专人给她喂食,别让她饿死了!”赵俊生吩咐。

    “是!”

    曼头陀林刚被押走,一个甲士前来禀报:“启禀陛下,逆贼陈钦被救醒了!”

    赵俊生阴沉着脸大喝:“把他押过来,朕要亲自审问!”

    两个甲士用担架抬着重伤的陈钦走了进来,他被绑在担架上动弹不得,担架被架起,一头下面垫着一条板凳,这样他可以与赵俊生面对面说话。

    赵俊生一脸的杀气,“陈钦,朕自问对你不薄,你为何要背叛朕?”

    “对我不薄?哈哈哈······这么说我还应该感激你喽?”

    陈钦满脸的嘲讽,“也罢,事已至此,告诉你原因也无妨,我根本不叫陈钦,我的真名叫拓跋仆兰,我的父亲就是当年在平城外交战过程被你杀死的拓跋炎!自从我父亲战死,我家里就败落了,为了报仇,我只好改名换姓,为了取得你的信任和赏识,我加入了乾军,在军中每天都刻苦操练、勤修武艺,每次战斗都身先士卒,我如此煞费苦心的接近你就是为了是你,没想到最后还是功归一篑!你杀了我吧,你若不杀我,以后我必杀你!”

    “激将法?你以为我会因为杀了你的父亲而心生愧疚?你错了,战场之上无分对错,我杀他、或他杀我都是天经地义!既然你想死,朕就成全你!来人,把他押下去关入天牢,择日公开问斩!”

第814章

    曼头陀林和拓跋仆兰先后被押走,但这件事情却没有完。

    梁寂站出来说:“陛下,拓跋仆兰隐姓埋名这么多年,苦心积虑的接近陛下,仅靠他一个人走不到今天这个位置上,臣以为朝中一定还有他的同党,臣请追查到底,把他的一干同伙全部揪出来!”

    裴进连忙出来行礼说:“陛下,臣不反对追杀拓跋仆兰的同伙,但追查一定要有一个度,不能大搞牵连,以免弄得朝野人心惶惶,于国不利!”

    赵俊生考虑了一下,同意道:“可以,就按裴卿说的办,此案由御史台、刑部和大理寺联合调查!”

    “遵旨!”

    却说末玛一行人从容的从皇城司撤走之后,中途把诺雅和从皇城司拿回来的书册另行安置,以免被乾国方面追查到。

    忙到半夜,去安置诺雅的随从返回了,他向末玛报告:“王,我已把诺雅和那些书册安置了惠明坊,留下了两个人在那儿保护她,应该不会有问题”。

    末玛思索了一下说:“诺雅本应该被烧死了,所以她不能出现在光天化日之下,她留在长安也没什么用处了!这样吧,安排她带着书册归国,只是这归国的路上要经过不少乾国关隘和城池,必须要有过所才准通行,没有过所不但不能通过,还可能会被抓起来!”

    “王,如何得到过所?”

    “过所要在乾国相关的衙门办理,但我们不可能给诺雅办真过所,也办不了,只能办一个假的!”

    随从说:“办假的容易被查出来,能不能收买相关的官员办一个真过所,只是名字不同罢了!”

    末玛考虑了一下,“我们没有门路啊,就算有门路,我们也不能亲自出面,必须要找中间人,以免被乾国方面查到我们身上!”

    “王,这事我去想办法,我相信这长安城里肯定有做这种营生的人!”

    “等一下,你派人去打听一下情况,特别是曼头陀林他们的情况,一打听清楚立即前来报告!”

    随从答应:“是!”

    ······

    早上,赵平坐在皇城司的门廊下刚刚眯了没多久就被人叫醒了。

    “王爷、王爷!”

    赵平抬头睁眼一看是何庸,问道:“有事啊?”

    何庸拱手:“王爷,牢房里被烧死的尸体都清理出来了,那个诺雅的尸体有问题!”

    “什么问题?”

    “仵作报告说关押诺雅牢房里的尸体是一具男尸,可诺雅是女人啊!就算她被烧死了,也应该留下的是一具女尸,怎可能是男尸?”

    赵平皱眉:“我也大致看了一下,那些尸体都几乎被烧成焦炭了,还能分辨出男女?”

    “回王爷,被烧成焦炭的只是表面,男性有喉结,女性没有,这喉结是一块软骨,不容易被烧掉,所以能分辨得出来!还有男女身体内部构造也是不同的,仵作发现那具尸体的异常之后就剖开尸体进行了进一步的查验,确认为一具男尸!”

    赵平背着手,“这么说诺雅被人掉了包,攻打皇城司的那些人以一个男人替换了她,做成了被烧死的假象想要瞒天过海?”

    何庸拱手说:“应该是这样的!刚才下官命人清点了战死的守卫的尸体,通过名册清点发现少了一个叫孙有田的兵,如果没有其他的可能,那具男尸就应该是孙有田!还有一件事情王爷可能想不到,羁押房内关着的那几个疑犯除了诺雅之外,其他人都是先被人勒死了再烧成那样的,他们的喉咙都被人用大力捏碎了!”

    赵平眼神一冷:“是女国使臣末玛干的!”

    “这个······我们没有证据证明这一点!王爷,刚才我一直在想,那些人攻打皇城司的主要目的是把宫城内的禁军引到这边来,为拓跋仆兰和曼头陀林造反提供条件。拓跋仆兰和曼头陀林是如何勾结起来的?现在攻打皇城司的贼人当中隐隐出现了女国使臣的影子,难道她也和拓跋仆兰及曼头陀林有勾结?或者说女国使臣只是趁火打劫?”

    赵平陷入了沉思。

    这时有人来报告:“王爷、何司丞,女国使臣末玛带着人过来向我方讨说法,要求我们皇城司给她一个交代,否则她就要面圣去告我们!”

    赵平对何庸说:“诺雅还没有招供,我们也拿不出进一步的证据证明她有从事细作间谍活动,现在她被烧死在我们的羁押房里,她这下有理由闹了。你去应付她一下,先把她打发走,不要起什么冲突!”

    “明白!”

    足足过了一个时辰,何庸才一辆疲惫的回来。

    赵平问:“怎样?”

    何庸苦笑着说:“总算把她打发走了,这女人不好惹啊!动不动就要进宫告我们的状!”

    赵平思索一番,对何庸说:“你觉得末玛与这件案子是个什么关系?”

    “不好说啊,如果能够从曼头陀林和拓跋仆兰的嘴里问出一点什么来就好了,只是这两人已经在皇帝面前当场认罪,自知必死,只怕他们不肯说出实情,想要让他们开口,我们必须要付出不小的代价,而这却不是我们能够做主的!”

    赵平考虑了一下说:“只要他们的要求不太过分,我倒是可以去向父皇讨要这个处置权。这样吧,案子你来办,我给你解决你解决不了的问题!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做?”

    何庸思索一下,拱手说:“从两方面着手:第一,追查诺雅的下落,她必然不敢公开露面,末玛很有可能会安排她归国,我们必须继续派人盯着末玛他们,同时暗中给通往女国的各条路线上的官府、关隘守军发出协查通报,一旦发现诺雅的踪迹,立即拿人!”

    “第二,去天牢审问曼头陀林和拓跋仆兰。不过陛下已经下旨这案子由三司会审,我们皇城司如果插手会不会遭人弹劾?”

    赵平摆手说:“监控各国使臣本来就是我们皇城司的事情,现在鄯善国使臣勾结朝廷大将造反,我们皇城司当然可以介入调查!这样,你拿我的手令去办案,如果他们不给面子,我再去找父皇!”

    “明白!”

    赵平很快来到皇宫向赵俊生禀报皇城司的新发现。

    “哦,这件事情还有女国人参与?”

    “父皇,女国使臣末玛是否参与此事,儿臣不清楚,但嫌犯诺雅的确被人掉了包!什么人能够冒如此大的风险到皇城司的羁押房去救一个随从?外人肯定不可能吧,只能是末玛他们!”

    赵俊生指出:“老三,这只是你们的猜测,朕要的是证据!如果没有实打实的证据,这件案子就只能查到诺雅这里为止,不能牵涉到末玛,她毕竟是使臣,女国毕竟已是我大乾属国,要服从大局,办案更要讲证据、按程序和规矩来!”

    赵平只能答应:“是!不过儿臣请求父皇让皇城司进天牢审讯曼头陀林和拓跋仆兰,如果能够从他们的嘴里得到一些口供,这件案子就会得到突破性的进展!”

    赵俊生考虑了一下,说道:“给他们诊治的御医说这二人伤势比较严重,目前正在调理,朕是要杀他们,但不能让他们病死在天牢!这样吧,你们先重点去查诺雅的下落,天牢这边再等两天,等他们伤势有所好转再去审问!”

    “是!”

    末玛回到宅院时,负责打探消息的随从已经回来了,她向末玛报告:“王,我打探到乾国皇帝安然无恙,曼头陀林和拓跋仆兰被抓了,目前被关在天牢里!”

    末玛点头:“我已经找乾国官面上的人打听到了,他们还都受了重伤!我现在担心的是他们把我们供出来,那样一来我们就会有大麻烦!”

    “这两个人肯定是死定了,如果他们死死的咬住我们······王,接下来我们要怎么做?”

    末玛思前想后,问道:“过所办好了吗?”

    “我已找到了人去办这事,今晚就能拿到过所!”

    “好,一旦拿到过所,先送诺雅走,让她把书册也带走!”

    “是!”

    末玛对曼头陀林和拓跋仆兰的事情考虑了很久,终于下定决心,“去准备车马,我要去探监!”

    “是!”

    不久,末玛乘坐马车来到了天牢,向天牢守卫要求进去探监。

    “我是女国使臣末玛,听说鄯善国使臣曼头陀林勾结虎贲将军造反,失败被擒,我与曼头陀林也算是有过点头之交,如今她身陷囹圄,我想进去探望,也算是为她送行,还请通融一二!”

    守卫一听末玛是女国使臣,不敢怠慢,也不敢做主,立即去禀报上头。

    典狱长听到报告之后亲自出迎,把她引入狱中,并带她到了关押曼头陀林的监牢。

    曼头陀林眼珠子被挖了,已经上了药并裹上了纱布,手脚也被挑断了筋腱,无法行动,只能躺在牢房的地上,吃饭还需要有人喂,大小便也需要有人定时给她端屎端尿,这位昔日名扬西域、拥有绝世美貌的楼兰公主落得如此这般下场,末玛看在眼里不由一阵唏嘘。

第815章 劫天牢

    “贵使,时间不多,最多只有一刻,您抓紧时间,下官就不打扰了!”典狱长说完就离去。

    “谁,是谁?”曼头陀林听到动静立即问道。

    末玛道:“是我!”

    “你······你是怎么跑掉的?”

    末玛冷哼道:“我如果傻乎乎的等你一个时辰,只怕我此刻也沦落为阶下囚了!”

    曼头陀林半响没出事,她很快想到了末玛来这里的用意,“你来这里看我是想让我闭嘴不要供出你吧?”

    末玛道:“咱们再做一桩交易,你和拓跋仆兰守口如瓶,我有办法把你们救出去,但我需要时间!”

    曼头陀林发出一声惨笑:“救我出去?我这副丑陋的模样出去别说见人了,不把别人吓死就不错了!还有,我手脚的筋腱全部被挑断,出去了又有什么用?还不如死了痛快一些!”

    末玛劝道:“人活着总是有希望,如果死了,什么都没有了,一切都烟消云散!你的手脚被挑断的时间还不长,只要及时找到一位医术高明的神医就能续接好,以后虽不能强行修炼武技,但如正常人行动还是没问题的!只要把你的手脚治好,就算没有眼睛又怎么样,你还有耳朵,还有口和舌头,在随从的伺候下,你依然可以像一个正常人生活!”

    曼头陀林心里燃起了一丝希望,她良久终于松口:“两天,两天之内我必须要出去,你必须要找人治好我的眼睛,只要你答应,在这两天之内,无论谁来审讯,我和拓跋仆兰都绝不开口!”

    “我只要一天就够了,今夜丑时,我就会来救你!另外,我听说你手里有一种迷香,任何人只要闻到一点点就会丧失神智陷入昏迷,为了此次营救行动的成功,我需要它的配方!”

    曼头陀林考虑了一下,答应了:“可以,它的配方是······”

    末玛迅速离开天牢之后发现有人跟踪,于是让车夫驾车在城内到处走,中途想办法从车上溜下来避开了跟踪的皇城司探子。

    按照曼头陀林口述的迷香配方,她在不同的药店和香料店购买了不少材料,然后带着原来来到了另外一处宅院。

    “王,您来了?”留守的随从把她迎了进去。

    末玛走进这第二处宅院,问道:“诺雅被送走了?”

    “是的,早上就走了,城门刚开就出了城,是我亲自送的!”

    “那就好!来,你把这些药材和香料都捣碎,记住一定要分开捣碎,不能混合在一起!”

    “是!”

    深夜,末玛带着几个身穿黑衣但却是全副武装的随从来到了天牢附近。

    领头的随从说:“王,这天牢戒备森严,就算来一千人攻打,几天几夜也打不下来,就凭我们几个人能把人救出来?”

    “救人?谁说我要救人?”

    随从队长一愣:“不救人?难道是······”

    末玛指着天牢东南角的箭楼问道:“看见了吗?去把上面的守卫射死,一定要射准,不能让他掉下来或者发出声响!”

    随从队长看了看,觉得这难度不小,但却只能冒险一试。

    弓手借着夜色的掩护慢慢靠近箭楼,在一棵树下依靠树干拿出弓箭瞄准了守卫。

    “嗖”的一声,守卫中箭,无声无息的趴在了护栏上。

    “上!”末玛挥了挥手,亲自带着两个守卫向箭楼飞奔而去,留下两个守卫在外面接应。

    她们很快用灵活矫健的身手爬上了围墙,然后又爬上了箭楼。

    一个随从把守卫的尸体放在箭楼的角落,另外一个随从从背后取下布袋,从里面拿出一些零件开始组装。

    “打造这个风车竟然花了五贯钱,那个木匠真是太黑心了!”随从一边组装一边嘀咕。

    末玛说:“在这么短的时间之内要造出一架风车,人家这要价不高!别嘀咕了,快点装好!”

    这是一个小型版的风车,很快被一个随从装好,三人同时拿出浸了酒的湿手帕遮住面孔,另外一个随从在末玛的安排下拿出一个罐子放在风车的出风口上,罐子里装的就是迷香。

    “开始!”

    随从摇动着手把,风车的风叶片飞速旋转,一股急风从风口吹来,方向正是天牢的上空。

    另外一个随从手拿罐子慢慢倾斜,很快就有迷香粉末从罐子口落下,这些迷香粉末在风力的吹拂下飘向天牢上空。

    这时从背后竟然吹来一股微风,给风车的风力加强了动力,迷烟粉尘很快笼罩了一半以上的天牢区域。

    “等一盏茶的时间!”

    这些迷香粉尘弥漫在空中需要一盏茶的时间才会完全消散,在这段时间如果吸入,铁定会被迷倒。

    “好了,走!”末玛率先从箭楼下去进入了天牢内部,两个随从拆了风车后很快跟了上来。

    一路走过,不是看到昏迷在地上的狱卒守卫。

    “这也太容易了,我觉得我们可以把整座天牢都给劫了!”

    末玛呵斥:“别节外生枝!这迷香虽然厉害,但这天牢也大,肯定还有不少区域没有被影响,我们必须加快速度,一旦有守卫察觉到不对,我们就会遇到大麻烦!”

    由于白天来过,末玛轻车熟路的找到了关押末玛的房间。

    “快背上她,我们走!”

    曼头陀林早有准备,当她问答气味不对时立即捂住了鼻孔,只吸入很少的量,昏迷的程度不深,这一会儿已经清醒过来了,发现末玛等人已经到了,立即说:“去把拓跋仆兰也带走!”

    末玛只好去找拓跋仆兰,找到他时,这人已经被迷晕,末玛并没有带她走的打算,这个人牵扯太大,乾国不会在乎曼头陀林这样一个瞎眼又瘫痪的废人,但一旦拓跋仆兰这个带兵造反的人逃了,定会引得乾国方面追查到底,到时候麻烦会无穷无尽,她不想惹麻烦,于是她一刀结果了他。

    末玛匆匆赶去与手下汇合,曼头陀林听到声音问道:“人呢?找到没有?”

    “找到了,但被我杀了!”

    “你······”曼头陀林很生气,但她只能忍了。

    “这天牢太大了,肯定还有很多守卫没有受到迷香的影响,一旦他们发现同伴被迷晕,就会发现出了问题,我们没有足够的时间,必须尽快走!”

    几人迅速向箭楼方向而去,打算从原路撤走。

    就在这时,天牢警铃声大作,整个天牢都沸腾了。

    大量的守卫从没有收到迷香影响的区域赶了过来,就连已经昏迷的人此时被警铃声刺激之后也已经有了苏醒的迹象。

    “有人在那边,给我追!”

    “站住!”

    一个随从叫道:“不好,我们发现了!”

    末玛眼神中闪过一丝狠辣,拿出匕首刺入了曼头陀林的后背,曼头陀林缓缓回头:“你······好狠毒!我······以我鄯善国的国运为代价诅咒你的子孙世世代代活不过二十岁必将暴毙而亡!”

    诅咒刚刚说完,曼头陀林就失去了生息。

    末玛突然感觉心头一紧,似乎被蒙上了一层什么说不明道不清的感觉,此时追兵快要到了,她已顾不得许多,立即把曼头陀林的尸体扔在地上,带着两个随从快速飞奔而去,很快就翻过箭楼出的围墙消失在夜色中。

    当天夜里,天牢一片大乱,幸亏没有囚犯逃出,但警戒级别提升到了最高戒备状态。

    消息很快被报到了大理寺,鉴于夜已深,天牢也没有出什么大事,大理寺的官员先把这事压下来了,第二天才禀报到勤政殿。

    “什么?曼头陀林和拓跋仆兰被人杀死在天牢里?简直是胆大包天,这是何人所为?查出来了吗?”赵俊生勃然大怒。

    大理寺卿顾文林拱手回答说:“回陛下,拓跋仆兰被人杀死在牢房里,是被刺中心脏而死,而曼头陀林的尸体被发现在监牢外的一处草丛里,也是被了用利器杀死,伤口在背部!当时有很多狱卒守卫似乎被一种迷香给迷晕了,要不然贼人不可能这么顺利潜入天牢杀人!”

    赵俊生注意到一个细节:“你刚才说曼头陀林的尸体不是死在牢房里,而是死在牢房外的草丛里?”

    “是的!”

    “凶手要杀人的话,何不直接把她杀死在牢房里?为何把尸体丢在牢房外的草丛里?这并不是多此一举吗?”

    顾文林回答说:“陛下,刑部的人已经勘查过现场,发现关押曼头陀林的牢房里没有血迹,她手脚都废了,是躺地上的,如果是在牢房被杀,应该有血迹流在地上。以此可以推断,凶手来的目的应该是杀拓跋仆兰、营救曼头陀林,但是他们正在撤离的过程中被守卫们发现了,所以凶手临时改变主意杀了曼头陀林并弃尸草丛!根据当时追击的守卫所说,他们一共有三个人!”

    赵俊生阴沉着脸一拍御案,怒道:“本以为抓住了曼头陀林和拓跋仆兰,这案子就算是结束了,没想到幕后还有人,还敢闯到天牢劫走人犯、杀人灭口,真把我大乾天牢当做菜园子想进就进想出就出吗?给朕查,查个水落石出!”

    “诺!”

第816章 抓捕

    诺雅出长安城时很顺利,当天一路上都没有遇到什么麻烦,当天下午,她进入槐里县并在城内一家客栈住宿。

    跟随诺雅一起离开的还有两个女国武士,为了方便出行,他们都装扮成汉人模样,穿着汉人服饰,梳着汉人的发髻、插着发簪。

    吃过晚饭之后,诺雅在房间洗漱,她要洗去这几天在牢里沾染的晦气,刚刚洗漱完毕就听见敲门声,门外传来其中一个随从的喊声。

    诺雅打开门一看,随从就立即焦急的说:“诺雅,我们被人盯上了,外面来了许多官兵!”

    诺雅脸色一变,快速走到窗户边推开窗户一看,果然看见客栈外面围着许多官兵,一些官兵已经进入了客栈,楼下传来客栈掌柜的讨好声。

    “不要惊慌,他们查的不一定是我们!”诺雅安抚两个女国武士。

    其中一个武士说:“诺雅,我们分开,我的房间在最前面,我立即过去,他们肯定会先查到我那里,如果他们的目标是我们,我会为你们争取逃离的时间!”

    诺雅摇头:“如果他们的目标真的是我们,我们没机会逃走,他们已经把这座客栈围得连苍蝇都飞不出去!”

    “我们不能全部都折在这里,必须要有人吸引他们的注意力!这样吧,我挟持一个人质,逼迫他们让开道路,把他们引走,你们两个抓住机会立即逃离,明白吗?”另一个武士说道。

    “我们两个一起挟持人质引走官兵!若雅,你带着书册抓住机会逃走,不要白白浪费了我们两条性命!”武士说完,拉着同伴就走。

    “等等!”诺雅叫住他们,走到他们面前说:“有机会就尽量逃,能不死就一定要活,不要随便舍弃自己的性命,如果实在没有办法了······”

    “明白!”

    两个武士走了,诺雅关上了房门,她迅速把装着书册的包裹背在背上系紧,把佩刀挂在腰间,这是她出城之前买的一柄刀,很多乾国年轻人都在腰间挂一柄剑或刀。

    突然,房间外的走廊内传来大喝声和哭叫声,诺雅知道两个武士已经动手了,他们挟持了一个人质,她悄悄打开房门向外看了一眼,两个武士把刀架在了一个住客的脖子上,几个乾军官兵用兵器对准他们,大声呵斥让他们放下兵器、放了人质。

    “让开,都让开,否则我杀了他!”左边的武士对官兵大吼大叫。

    官兵们犹豫不决,他们既不前进,却也不后退。

    “我让你们退开!”右边的武士手上一用力,刀锋割破了人质的颈部皮肤,隐约间有血迹流出。

    “救命啊,我不想死啊!你、你们这些狗杀才都退开,知道本官是谁吗?本官是陈仓县丞萧得功,本官的舅父是刑部左侍郎王荣闿,本官若有任何闪失,你们这些狗杀才一个都别想活命!”人质在性命受到劫匪的威胁下向对面的官兵大吼大叫。

    他亮出身份来的确很有作用,吓住了对面的官兵。

    “怎么办?人质的来头很大啊,兄弟们,别没有捞到功劳,反而把小命给丢了就太不划算了!”几个官兵低声议论着。

    后面传来一声颇有威严的声音:“怎么回事?给本官上,捉住贼人自有重赏!”

    “县尉,对面的人质是陈仓县丞,他说他舅父是刑部左侍郎王荣闿!”

    后面一个身披披甲的中年人听得脸色变了变,扭头看向旁边的人,“余队官,你看这······”

    原来这人正是皇城司战斗房的第一大队队官余大年,专门来追捕诺雅的。

    余大年考虑了一下,对槐里县尉点了点头。

    县尉当即向前面大喊:“都别动!贼人听着,别伤了萧县丞的性命!兄弟们,听我号令,往后退!”

    官兵们一步一步往后退,从二楼走廊退到楼梯口,又从楼梯口退到一楼大堂,最后从大堂退到客栈外面。

    两个武士成功的把官兵引走了,客栈内又恢复了平静,但大街上的岗哨却没有撤走。

    二楼一间房门打开了,诺雅伸出脑袋看了看,见走廊内的官兵已经撤走,一些客房内的住客纷纷走出房间议论刚才发生的事情,她立即走出房间穿过一个个住客向楼梯口走去。

    刚刚走到楼梯口,诺雅的身形一顿,她脸色凝重的一步一步往后退。

    余大年和几个皇城司干探手持钢刀出现在楼梯口。

    诺雅撒腿就往回跑,走廊内的住客们吓得惊叫着跑回自己的房间。

    “站住,别跑!”余大年大吼一声带着几个干探追上去。

    “嘭”的一声,诺雅跑回了自己的房间把房门拴住。

    “嘭嘭嘭,嘭嘭嘭!”门外传来急促的敲门声,余大年在外面大喊:“你跑不掉了,投降吧!”

    诺雅矮下身体凑到房门上一条细缝前向外看去,门外一个身影闪动,她缓缓拔出腰刀把刀尖对准了门上的细缝。

    “噗嗤”一声,雪亮的钢刀从门缝中刺出,一个干探被刺了一个正着。

    “噢”被刺中的干探发出痛苦的声音,钢刀从门缝中瞬间抽回,干探缓缓蹲下后倒下。

    “大刘,大刘!”余大年和另外几个干探大叫着把他拖到了旁边。

    “快去找郎中来,快去!”余大年大声叫喊,撕下衣摆把受伤干探的伤口按住,另外两个干探分一左一右躲在房门两边防止诺雅突然冲出来伤人。

    房间内,诺雅迅速走到窗户边,推开窗户向外看去,岗哨依然没有撤,想必是听到这边的动静,又有大批官兵正在返回客栈。

    诺雅心一直往下沉,她知道自己逃不掉了。

    她拿过洗脸木盆放在地上,把背包取下来打开倒出所有的书册,又掏出一个火折子,她点燃了一本书册,如果她被捕或者死去,这些书册就是证物,绝对不能落在乾国官府的手上,否则留在长安的末玛一行人会很危险!

    书册被点燃了,她把烧起来的书册丢进盆里,然后把其他书册全部丢堆在盆里等着它们燃尽,随后她又把蚊帐撤下来丢进火盆里,这丝质物极易燃烧,很快把所有的书籍点燃了。

    房间外又传来了动静,大量的脚步声说明有大量的兵士赶来增援了。

    余大年扭头看了看,指着一个披着盔甲、身高体壮的甲士,给他打了几个手势。

    壮实的甲士走到房门前,退后两步,突然冲向房门,抬腿就是大力一脚,哐当一声巨响,房门被踹开,两侧两个干探冲进了房间内,随后余大年和其他干探及甲士依次冲进了房间内。

    “当当当······”不时传出兵器交鸣之声和厮杀的吼声。

    等到厮杀声停下,战斗结束,竟有两个干探在刚才的混战中被诺雅杀死,而诺雅也被砍死,尸体倒在地上。

    火盆的书籍此时已经烧成了灰烬,只留下几个残余的碎屑。

    “吗的,要是早半盏茶的时间冲进来就好了,这些书册就能救下来,再有另外两个女国武士跟她在一起,和这些书籍一起就足以证明末玛就是幕后主谋!”

    一个干探问道:“余头,现在怎么办?”

    “怎么办?凉拌!把尸体带会长安复命,看来这案子只能查到这里了!”

    次日下午,余大年回到长安城向赵平和何庸复命。

    赵平听了余大年的报告后说道:“这也许是最好的结果,如果真的查到末玛头上,我国与女国刚刚建立起来的宗主国与藩属国的关系就会因此破裂,到时候边境互市也搞不成了!不过针对末玛的监控并不能撤销!”

    “是,下官去安排探事房的人继续盯着!”何庸说完,想了想又对赵平说:“王爷,下官觉得还是应该给鸿胪寺那边打个招呼,让他们派员去警告一下末玛!下官怀疑天牢案也是末玛干的,这个女人的胆子太大了!”

    赵平考虑了一下,点头:“此事我亲自去找李继说!”

    翌日,清早。

    鸿胪寺卿李继来到了女国使臣末玛的住宅。

    “李大人大驾观临,末玛有失远迎,请如何奉茶!”末玛迎出来以女国礼仪迎接了李继。

    “请!”

    到了屋内,分宾主坐下,随从送来茶水。

    末玛端着茶水问道:“不知李大人这么早过来是有什么事吗?”

    李继放下茶杯看着末玛一脸正色的说:“两日前,我方人员在槐里县发现了潜逃在外的诺雅和两名女国武士!”

    末玛脸色一变,“诺雅不是被烧死在皇城司的羁押房里了吗?”

    “贵使难道真的不知道?”

    “李大人这是什么话?我应该知道什么?”

    李继冷哼一声:“被烧死的那个嫌犯是假的,实际上是一具男尸!真的诺雅在槐里县暴露了行踪,被我方人员捉拿时以武力反抗,被我方抓捕人员斩杀,她逃走时还把当初缴获的书册盗走了,只不过那些书册被她烧了!但是,那两个与她一起的女国武士已经被我方擒获,据本官所知,当初逮捕诺雅时,那两个武士还在贵使的身边,如今他们又跟诺雅在一起,贵使如何解释这事?”

第817章 荡平西域打通丝路

    末玛脸色平静,“李大人认为是我指使了诺雅盗取乾国机密?”

    “难道不是吗”李继反问。

    “当然不是,实际上我一直以为诺雅被烧死了!至于那两个女国武士,他们前两天突然失踪,我还派人找了他们两天,如果不是李大人来告诉我,我还真不知道他们与诺雅在一起,我到现在都没搞明白,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李继拿起茶杯喝完茶,脸色严肃的看着末玛:“贵使,这件事情的真相究竟如何你我心里都清楚!本官希望贵使做好一个使臣应该做的,不要肆意践踏我大乾律法,更不要以为你是女国使臣就认为我大乾不敢把你怎么样!本官希望这件事情到此为止,以后贵使要尽职尽责使臣该做的事情,若再发现贵使与任何案子有关联,我大乾相关衙门一定会秉公执法,不会顾忌你的身份,同时会派出使臣前往女国质问贵国大王,问她到底是真的要臣服于我大乾,还是想借归顺臣服之机窃取我国机密、试图挑起战争!”

    这番责问的语气可谓是相当之重了,对于一国使臣来说,可谓是真正的打脸了。

    末玛脸色变化个不停,最后她平静下来说:“李大人可以放心,本王来到这里的目的是代表我国大王真心归顺大乾、同时与大乾朝廷商议开通边境互市之事,这对双方都有利!接下来,本王一定严格约束手下,绝不会让他们再被其他人收买或蛊惑!”

    李继脸色缓和了一些,“如此最好不过!”

    这种事情在官场上根本就瞒不住,没过几天,桌边各国派驻长安的使臣圈子里很快就传遍了,诸国使臣也尽量与末玛保持距离,唯恐受到牵连。

    李继就此事还专门进宫向赵俊生进行了报告。

    赵俊生听了李继的禀报之后说:“末玛能消停下来最好,若她继续为所欲为,相关衙门决不能姑息,否则外人还以为我大乾好欺负!”

    “是!”

    这时太监过来禀报说:“陛下,大理寺卿顾文林奉口谕前来觐见!”

    “宣!”

    太监走到门口让顾文林进殿。

    “臣顾文林拜见陛下!”

    “平身!”赵俊生抬了抬手,问道:“这些日子你们三司查到多少拓跋仆兰的同伙?”

    顾文林拱手行礼说:“回陛下,一共查出朝中大小官员八人、军中将校四人是拓跋仆兰的同伙,这些人平日里对陛下和我大乾朝廷多有不满,家中几乎都有违禁品!”

    “审讯结果如何,他们都招供了吗?”

    “臣等封锁了拓跋仆兰身死的消息,这些人还以为他没死并且把他们招供了,因此一个个都对自己与拓跋仆兰勾结意图谋逆的事情供认不讳!”

    赵俊生说:“朕当然希望能把拓跋仆兰的同伙都一个不漏的揪出来,但朕不希望你们屈打成招、冤枉忠臣,更不想因为此事牵连甚众,搞得朝廷上下官吏人心惶惶!要定他们每一个人的罪,必须要有证据和口供的亲笔画押,不能大搞冤狱!同时,在案子判决之后,若有苦主的家属提出异议,可以上诉,相关衙门必须重新审核,若发现疑点有必要启动重审程序,尽量减少冤案发生,朕说的不限于这个案子,包括全国各地的其他各类案件都是如此,特别是宣判死刑的案子,不能草草结案,毕竟人命关天,要慎之又慎!”

    “朕希望我大乾的司法执行从你这一任大理寺开始变得正规,一切案件的判决以大乾律例为依据,尽量杜绝说情、不按程序、违规操作!”

    顾文林拱手作揖:“陛下圣明,有陛下的支持,臣有信心在任上让大乾律例的执行走向正规!”

    四月十五,在朝会上,三法司各衙门的主官先后站出来禀报了对拓跋仆兰勾结曼头陀林叛乱的事情后续处理过程。

    赵俊生听完之后问道:“朕很疑惑,曼头陀林来到长安的时间并不长,她是如何与拓跋仆兰搭上线的?难道她早就知道拓跋仆兰心怀仇恨并试图发动兵变杀朕?”

    大理寺卿顾文林站出来说:“回陛下的话,此事臣知道,拓跋仆兰的同伙、户部主事乌仆大石中了曼头陀林的媚术,把他与拓跋仆兰的关系和他们的密谋之事告知了她,所以她通过乌仆大石搭上了拓跋仆兰!”

    赵俊生怒道:“这个女人为了达到目的简直是无所不用其极!传旨给高进之,让他不用请示了,做好出征准备就直接出兵,给朕扫平鄯善国!”

    大乾十七年五月,乾军大将高进之率一万步骑兵从敦煌启程,出阳关,穿过沙漠死亡之地白龙堆,随后大军转向挺进依循城。

    依循城是鄯善国的东部城池,在楼兰古国时代,楼兰国的都城在楼兰城,由于孔雀河的改道,楼兰城附近水资源缺乏,楼兰人不得不逐渐南迁。

    公元前77年,楼兰人迁都扜泥城,国名改为鄯善国。

    自从沮渠无讳率军西进攻打鄯善国,鄯善王比龙坚守了一些时日,沮渠无讳久攻不下,退往依循城,后来比龙害怕沮渠无讳继续攻打扜泥城,于是退往且末,他的儿子在扜泥城投降。

    沮渠无讳担心遭到乾军进攻,看到高昌混乱,于是率军北上攻打高昌并占据之,建立了高昌北凉,放弃了扜泥城和依循城,鄯善军又重新占据了这两座城,比龙又重新迁回扜泥城。

    此时的依循城是作为扜泥城的卫城而存在的,但鄯善国在这座城驻军却不多,只有几百人,高进之的一万大军抵达之后,依循城守军吓得弃城而逃,乾军不费一兵一卒进占依循城。

    扜泥城距离依循城只不过百十里,乾军在高进之的统帅下用了两天时间兵临城下,沿途对路边耕种的鄯善百姓秋毫无犯。

    比龙自知不敌,若是坚决反抗,很可能国破人亡,于是带领城内官员和守军出城投降。

    高进之没有为难比龙及王室成员,只让比龙下令鄯善国其他城池投降,等他派兵接管鄯善各地城池和戍堡,于是派人送比龙一家前往长安,鄯善国就此灭国。

    随后,高进之在扜泥城设立西域长史府,安排官吏主持政务,留下五百兵力驻防,他又亲率军北上,他派出一支千人队前往伊吾驻扎。

    不久,他又率军先后抵达焉耆,受到焉耆王和子民们的热情欢迎,赠送给乾军大量财宝、牲畜和瓜果粮食。

    作为宗主国,大乾王朝有权在焉耆驻军,高进之留下五百人驻扎尉犁城并屯垦五千亩良田,驻军军费由焉耆国承担。

    龟兹国并未派使臣前往长安并归顺乾国,高进之于是率军攻打龟兹国,龟兹国王亲自率军迎战。

    高进之以骑兵击破之,龟兹国王率残兵败将退往姑墨城,高进之于是以步兵攻城,只三日时间,龟兹城守军被迫开城门投降。

    乾军在龟兹城内休整三日,随即继续向姑墨城、尉头城进军,龟兹王见抵挡不住乾军攻势,只能率部投降。

    高进之派人押送龟兹王前往长安,收龟兹兵权,命其侄儿暂代龟兹王位处理政务。

    解决了龟兹之后,丝路总算完全打通,乾军在西域的战绩也大大震慑了西域其他诸国,各国纷纷派人前往西域长史府,请求归附,允许大乾驻军并承担军费。

    丝路的畅通让商旅在这条路上来往更加频繁,在西域诸国形成了南北两条通道。

    高进之在西域的经略大获成功,仅仅攻打龟兹国就缴获奇珍异宝亿万,又有驼马牲畜无数,把大乾的国库填充得满满的。

    随着鄯善王、龟兹王和西域诸国使臣抵达长安,高进之的报告也在同一时间送抵长安,而此时距离高进之率军从敦煌出发过去了四个月。

    九月初九,重阳节,赵俊生接到了高进之的奏疏,奏疏上说西域诸国全部臣服,现已打通了南北两条丝路,他目前率军返回焉耆,准备伺机攻打高昌,彻底解决北凉余孽。

    赵俊生看完高进之的奏疏之后大喜,命人草拟诏书对高进之及西征将士们进行嘉奖,言明等他率军踏平高昌之后一并封赏。

    诏书刚刚颁布下去,鸿胪寺卿李继进宫求见。

    “陛下,西域诸国使臣已抵达咸阳,如今天色已晚,估计他们回来明天抵达长安!”

    赵俊生说:“来得挺快的嘛!对了,龟兹王和鄯善王安置妥当没有?”

    “回陛下,已经把他们安置在使馆住下,随侍人员和生活用具一样不缺!”

    赵俊生点头:“这就好,西域诸国使臣明日抵达长安,你们鸿胪寺要安排好接待事宜,要彰显出大国风范和威严!”

    “臣遵旨!不知陛下打算何时接见诸国使臣,臣也好做出安排!”

    赵俊生考虑了一下,说道:“距离月中的大朝会也只有几天了,就安排在大朝会一起接见吧,地点照旧设在太极殿!这几天朕会让三省六部各衙门主官把政务汇报提前,为接见诸国使臣让出足够的时间!”

    “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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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9章 西域诸国朝贡

    九月十五,赵俊生在太极殿接见西域诸国使臣,其中在年初已递交归顺国书、表示臣服的焉耆和伊吾使臣也受邀参加,满朝文武列于大殿两侧,赵俊生和花木兰高坐与御座之上。

    在庄严的鼓乐声中,西域诸国使臣按照太监的要求排成两列依次走进大殿,又在大殿中间排成横向两排以他们各自的礼仪对赵俊生和花木兰进行朝拜。

    赵俊生笑着抬手对众使臣说:“这么多人,朕和皇后也不认识,咱们一个一个来,逐一认识一下!”

    礼部赞礼郎洪滔站出来大声道:“先请于阗国使臣上前觐见朝拜我皇!”

    站在台阶一侧的通译翻译了一遍。

    于阗国使臣站出来行礼说:“瞿萨旦那国使臣尉迟兴盛奉我王之命携极品美玉五枚、上等美玉九枚,中等美玉七十二枚、下等美玉三百六十枚敬献给陛下,上呈国书,愿向大乾称臣、准大乾在国中驻军护佑我国子民!”

    台阶下有鸿胪寺官员高声介绍:“瞿萨旦那国是他们自己的称呼,音译就是这个叫法,汉朝史记·大宛列传把它称为于阗,建国至今已有六百余年多年的历史!昆仑山上的诸国(藏人)称它为离余国,西域诸胡人称它为豁旦,匈奴人称它为于遁,佛经中把它称为迦罗沙摩国!”

    “其国在昆仑山下、西域大漠之南,历代国主皆姓尉迟,当今国主是尉迟龙归,国都在西城,是西域大漠中最大的绿洲,是西域南道上极为重要的交通枢纽,一万六千户、人口三万六千,胜兵九千余人,其国百姓皆信奉佛家”。

    胜兵是指有军事作战能力的人,并非是指具体的兵力人数。西域诸国一般都是一些村落式小国,像于阗国这样的已经是西域强国了,与龟兹国、焉耆国、鄯善国、疏勒国并称为西域强国。

    花木兰好奇的问:“尉迟兴盛,你国敬献的贡品为何都是玉石而无其他?”

    尉迟兴盛听了通译的翻译后说:“回娘娘的话,我国盛产美玉,也只有玉石这种特产才拿得出手作为贡品!”

    赵俊生笑着说:“贵国的贡品朕收下了,从今以后,于阗国就是我大乾藩属国!在于阗设于阗都督府,任命于阗王尉迟龙归为都督、册封为云麾将军!赐精美瓷器十套、锦缎十匹、皇家瑶池珍酿十坛、上等香水十二瓶!”

    “谢陛下隆恩!”尉迟兴盛下拜高呼,交了国书之后退到一旁。

    赞礼郎洪滔又道:“请精绝国使臣上前朝拜我皇陛下和皇后!”

    一个满脸胡子的中年男子上前向赵俊生和花木兰朝拜:“精绝国使臣惠扬奉我王之命前来朝见大乾皇帝和皇后,献上贡品金沙一袋、磁铁矿石一车、曜虫精油十罐聊表心意,我王命臣向皇帝陛下呈献国书,愿向大乾皇帝称臣纳贡,请大乾驻军,护佑我国子民,精绝愿永世为大乾之臣!”

    赵俊生听后问:“朕怎么听说精绝国早就被于阗所灭了,怎么又······”

    通译把赵俊生的话翻译了一遍,使臣惠扬解释说:“当年于阗国的确强大,吞并了周边大小十三国,不过在数十年前,于阗国遭到了来自东方的吐谷浑人的攻击,国力衰微,而我精绝国也因此得以复国!”

    花木兰好奇的问道:“使臣说的贡品之中有曜虫精油,这是什么?做什么用的?”

    惠扬回答说:“回娘娘的话,曜虫是我精绝国地域之内沙漠中的一种独有的火虫,常用于镇守国王、贵族的陵寝墓穴,它们夜里穿透沙子晒月光,吸取吸取月华之精,白昼躲进墓穴地底,在漆黑的环境下能散发幽蓝的光芒,人沾之即焚烧成灰烬!即便在水中也可燃烧,扑之不灭!它的精油是从虫卵中提取,极为稀少,但凡皮肤出现伤口伤疤、被烧伤、烫伤,只要抹上曜虫精油,不出数日就能恢复如初,不留痕迹!平日也可用它涂抹于全身上下,每月一次,中间不禁洗浴,可永葆容颜和肌肤爽滑白嫩,此乃我国女王专用护肤珍品,每任女王薨逝之时,其容颜依旧如少女!只是这曜虫虫卵极为难得,提炼也费时费力,每日只能产一滴!”

    花木兰听了这玩意如此诸多好处,女人天**美,心里难免痒痒。

    不过还不等她开口,精绝使臣惠扬就说:“娘娘若是喜欢,我国女王愿意每年敬献两瓶,每月一次,每次三滴抹遍全身足以,再多也是浪费!”

    花木兰不由看向赵俊生。

    赵俊生无奈,不得不说精绝国这个贡品对于花木兰来说比任何贡品都珍贵,他对惠扬说:“精绝女王有心了,朕和皇后对贵国的贡品很满意,就这么说定了,其他贡品可多可少,这个曜虫精油不能少!传旨,封精绝女王为安惠王、云麾将军,赏赐与于阗王等同!命高进之在尼壤城驻军三百,以防敌侵!”

    惠扬大喜,叩谢:“陛下、娘娘万福!”

    赞礼郎又高喊:“请蒲山国使臣上前朝拜!”

    又是一个大胡子使臣站出来向赵俊生和花木兰行礼,不得不说西域诸国人在相貌特征上与中亚人极为相似。

    “蒲山国使臣毗卢拜见大乾皇帝和皇后娘娘,奉我国国王之命前来朝拜陛下和娘娘,特献上称臣国书和贡品沙漠狐四只、百年雪莲十朵、十年以上雪莲一袋、肉苁蓉一车、党参一车,特求大乾庇佑!”

    赵俊生还没说话,花木兰就笑着说:“百年雪莲倒是好东西,狐狸我看见过不少,不过沙漠狐还从未见过!”

    有鸿胪寺的官员介绍说,这蒲山国就是从前的皮山国,人口不多,地域面积也只有一个县那么大,敬献的贡品也不是什么稀罕之物,只有百年雪莲还算名贵一些。

    赵俊生依旧对蒲山国主进行了封赏,只是比于阗和精绝国差了不少。

    接下来上前朝见的是权于摩国的使臣,按照鸿胪寺官员介绍,这个权于摩国在汉朝时叫乌秅,《汉书》中有记载,都城就叫乌秅城,距离长安九千九百五十里,只有人口三千多人,算得上是真正的村落王国。

    权于摩国敬献了一块重达三百斤的昆仑山巅万年寒铁,据使臣所说用它铸造的兵器锋利坚韧,可削铁如泥。

    此后又有渴盘陀国的使臣上前觐见,其国在葱岭之国,位于高原之上,其国境内多终年积雪,使臣敬献了两支千年灵芝,极为罕见。

    赞礼郎又高声喊:“请疏勒国使臣上前朝见我国皇帝陛下和皇后娘娘!”

    一个穿着盛装的疏勒人上前行礼:“疏勒国使臣阿勒米拜见大乾皇帝陛下和娘娘,奉我王之命,臣带来称臣国书和贡品金佛一座,重八百一十斤;成年雪豹一只;茴香、葵花若干!”

    众臣听了这些贡品,特别是八百一十斤的金佛,都倒抽一口凉气,用纯金打造一座金佛,这疏勒国还真不是一般的富有。

    花木兰抬手道:“猛兽本宫见过不少,可这什么雪豹还从未见过,想必诸卿也想开开眼界,还有那八百多斤的金佛,一并抬进大殿看看吧!”

    太监立即传旨,命人把金佛和雪豹抬进来。

    没过多久,十个甲士抬着一个覆盖着帷幔的人像走进了大殿,当帷幔被拉开,一座金光灿灿的佛像立在众臣面前。

    大臣卢玄走到金佛面前打量一番,大赞其铸造技艺之精湛,这可不是镀金的,而是全纯金。

    有大臣赞叹说:“也只有疏勒国这种佛事兴盛之地才舍得用如此之多的黄金铸造金佛!”

    众大臣、包括赵俊生和花木兰都围着金佛仔细参观了一番。

    花木兰对赵俊生说:“陛下,城内有皇家佛寺,不如把这佛像供奉在佛寺之中,供臣民参观游览!”

    赵俊生点头同意:“可!让佛寺向信众游客出售价格适中的门票,用于佛寺内的僧侣日常开销和佛寺内建筑佛器的维护修葺!今后佛家、道家寺庙和道观皆由礼部相关衙门管辖,僧侣和道士要有度牒以证明身份!”

    接下来,一个铁笼子被甲士们抬了进来,铁笼子上盖着黑布。

    等铁笼放下,两个甲士拉开遮盖之物,显露出铁笼子内的猛兽。

    “吼”猛兽大吼一声,锋利的爪子在铁笼子上抓得滋滋作响,有金属之声传出,大臣们吓得纷纷色变,不由自主的倒退不止,竟有人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差点尿失禁。

    “咳咳,成何体统?一只被关在笼子里的猛兽就把你们吓成这样,若是敌兵杀进来,尔等岂不是要落荒而逃?”赵俊生大声呵斥。

    大臣们顿时羞愧不已。

    花木兰打量一番,惊异道:“好凶的一只大花猫啊!”

    赵俊生不由一阵无语,这是大花猫?拜托,这猛兽一旦放出来,不咬死几条人命是不会罢休的!

    赵俊生叹道:“这猛兽是凶,可要养活它却是要花费不少!来人,把它送入皇家御兽园内!也不用管它,让它逮着什么吃什么!”

    “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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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0章 怒怼柔然使臣

    其后,又有两个西域小国使臣先后站出来上表称臣、朝贡,它们分别是钵和国和悉居半国,这个悉居半国又叫朱俱波国,从前叫西夜国。

    赵俊生接受了他们的朝贡和称臣,分别册封和赏赐他们的国王。

    鸿胪寺卿李继站出来行礼说:“陛下,臣有话需单独进言!”

    “哦?”赵俊生一愣,招招手:“你上前来说!”

    “诺!”

    李继上前走到御座前在赵俊生耳边低声说:“陛下,这权于摩国、悉居半国、钵和国、渴盘陀国都附从于葱岭西边的嚈哒国,如今诸国向我国称臣纳贡,我国若是接受,势必会与嚈哒交恶!”

    赵俊生皱眉道:“西域以西什么时候出现一个嚈哒国了?没听过啊!”

    “回陛下,该国从何而来,源于何处已经是无从可考,有人说早年间他们在金山以西一带活动,曾经与柔然联手攻打过北魏,后来嚈哒似乎与车师后部结合,该国之人凶恶悍勇,骑兵来去如风,葱岭以西诸国多被其覆灭,此时天竺和波斯两国皆深受其害!”

    赵俊生听完后摆手:“无妨,它既已与波斯和天竺为敌,便再不敢与我大乾为敌,否则三面夹击之下,嚈哒必灭!”

    “诺!”李继退下去。

    赵俊生看向诸使臣问道:“还有哪位使臣没出来一见?”

    这时又有一个使臣站出来向赵俊生和花木兰行礼:“臣乌孙国使臣须翁奉我昆莫之命前来朝见陛下,上表称臣,敬献宝石一斗、毛皮三车、珍稀药材五车!”

    礼部官员在一旁解释:“昆莫是乌孙首领之名号,与单于、可汗类似!”

    赵俊生问须翁:“乌孙国自从汉朝之后就很少有消息传到中土了,朕一直以为乌孙国早已灭国,不曾想竟还存在世间!你们乌孙从前的故土不是早已被车师占据了吗?如今在何处落脚呢?”

    须翁回答说:“好叫陛下知晓,我乌孙并未灭亡,自大汉开始,内部有大小昆弥两个王统,便分疆而治。其后北匈奴西迁,漠北鲜卑崛起,我乌孙深受其害,迁徙至天山之中,后来小昆弥境内出现悦般国,它与漠北蠕蠕人联合夹击我国,我族族人不得不迁徙至天山之中!我国属地就在疏勒国的西边,中间只隔着一道山口!”

    “原来如此!”赵俊生点点头,也同样册封和赏赐了乌孙国主。

    礼部赞礼郎高声呼道:“最后一位,车师使臣觐见皇帝陛下!”

    一个年轻的西域人站出来向赵俊生和花木兰行礼说:“臣车琢进奉我王之命朝见大乾皇帝陛下,上表请求归附、称臣纳贡!”

    赵俊生也收到了一些消息,现在的车师国就是从前的车师前部,但深受柔然的袭扰,这几年又被盘踞在高昌的沮渠无讳攻打,处境很是艰难。

    鸿胪寺卿李继看了一眼赵俊生,问车琢进:“尊使这次来朝见带来何贡品敬献我皇?”

    车琢进脸上一阵尴尬,羞愧难当,引得大臣们议论纷纷,诸国使臣也甚是鄙夷,来朝见竟然不带贡品,也好意思来?

    车琢进定了定神,行礼道:“陛下,臣这次前来朝见并未携带贡品,并非我王不舍得,而是实在拿不出来!”

    花木兰忍不住问:“车师国好歹也是西域一国,处在天山北路的交通要道上,不说特产奇珍,就说每年能收取的商旅赋税就不少,怎么连区区一些贡品都拿不出来呢?车师王未免欠缺一些诚意,再不济也多少献上一点金银,难道我大乾是贪图你车师财物,只是让你们聊表心意而已,并不在乎贡礼多少!”

    车琢进撩起长衣下摆跪伏于地,声泪俱下:“臣亡父僻居塞外,一直仰慕中原天朝天子威德,在北魏时遣使朝贡,年年如是!天子也不曾亏待我这偏远小国,厚赐甚重。待臣继位,因中间北凉、吐谷浑把持通道,臣每遣使皆不能抵达,无功而返!自沮渠无讳占据高昌,派兵攻打我车师,又有柔然时常袭扰、围困城池,至今已有七八载,百姓饥荒,无以存活,臣不能自全,柔然和沮渠无讳又攻得猛,我王遂舍弃国土东逃,疆域至今已只剩下三分,财富皆被柔然和沮渠无讳掳去,我王每日饮食只一顿,其余留给百姓分食,实在拿不出像样的贡品敬献给陛下!”

    大臣们和诸国使臣听了这番话都不由感慨万分,做国王做到这个份上也真够凄惨的。

    赵俊生和花木兰互相看了看,对车琢进说:“好了好了,车师国的情况朕知道了,朕已命高进之将军准备攻打沮渠无讳,车师国的情况很快就会得到缓解。这样吧,你先在长安城的使馆住下,那边有了消息朕会派人告知于你!至于车师国那边,朕会下诏命焉耆王开仓赈济!”

    “谢陛下垂怜!”

    接见西域诸国使臣的仪式到此也就算是结束了,赵俊生正要宣布散朝,殿外小跑进来一个太监禀报:“启禀陛下,柔然使臣阿罗干求见!”

    赵俊生闻言皱眉道:“朕再次接见西域诸国使臣,他来作甚?”

    花木兰伸手拉了拉他的衣袖,赵俊生扭头看了一眼花木兰,明白花木兰让他注意场合,现在西域诸国使臣都在这里,要注意言行。

    赵俊生考虑了一下,抬手道:“宣!”

    不久,柔然使臣阿罗干走进大殿向赵俊生行礼:“拜见陛下!”

    “阿罗干,朕今日接见西域诸国使臣,你来凑什么热闹?”

    阿罗干躬身道:“陛下,事关柔然利益,阿罗干不得不来!”

    “说吧,何事?”

    阿罗干说:“听闻陛下已下旨命高进之攻打高昌,陛下须知高昌的主人乃是阚爽,阚爽早已奉我柔然为主,向我可汗称臣,沮渠无讳帅兵攻打阚爽就是与我柔然为敌!我柔然与沮渠无讳的事情不需要乾国插手,高昌也是我柔然的势力范围,陛下下令让高进之出兵攻打沮渠无讳是要与我柔然争夺高昌吗?是要与我柔然重开战端?”

    “还有,车师国一直是我柔然的势力范围,我听说车师王派了使臣前来朝见陛下,为了贵我两国之和平,我希望陛下能拒绝车师的朝贡!”

    自乾国攻灭魏国,挥兵西进攻打北凉、吐谷浑时,北凉方面曾经许诺给柔然巨大利益请柔然可汗吴提出兵阴山以南对乾国北境威慑,当时吴提被高进之大败,两万柔然铁骑逃回去的不足三千人。

    吴提心中胆怯,担心乾国挥兵深入漠北,于是派使者求和,还要把自己的女儿嫁给赵俊生,赵俊生考虑到当时的情况,接受了柔然的求和,只收了柔然敬献的牛羊和财物,却拒绝了柔然公主,两国至此也算是相安无事了数年时间。

    赵俊生静静听完,看向车师国使臣车琢进问道:“贵使,车师国可曾向柔然称臣?”

    车琢进连忙行礼说:“陛下,我车师从未向柔然称臣,一直向往中原王朝,仰慕天朝文化!柔然自恃武力,屡次出兵袭扰我国,今我代表我王向大乾称臣,请求陛下发兵救援!”

    赵俊生目光转向阿罗干:“阿罗干,你听见了吗?车师现在是我大乾属国,柔然若再出兵袭扰车师,就是挑衅我大乾!至于高昌,它本是北凉势力范围,当初阚爽见北凉被我国攻打势力衰弱,于是自立,何曾早就向柔然称臣?他是被沮渠无讳攻打兵败之后逃到了柔然才臣服的吧?我大乾出兵攻打沮渠无讳与你柔然何干?”

    阿罗干目光躲闪,强自辩称:“陛下,乾国当年还是河北一小国,那时西域诸国都是我柔然的势力范围,陛下派高进之出兵西域难道不是在挑衅我柔然汗国、侵占我柔然的势力范围?今日,我来与陛下理论,陛下却强词夺理,未免也霸道了一些!”

    赵俊生冷哼道:“你说朕强词夺理,朕看你是无理取闹!朕跟你讲道理讲不通,霸道又如何?西域诸国何时都是你柔然的势力范围,朕怎么不曾听过,他们可曾向你柔然朝贡?可曾向你柔然上表称臣?没有!柔然只是以武力令他们畏惧,而我大乾以威德让他们真心臣服,两者岂可容日而语!你告诉你们可汗,就说西域已是我大乾的地盘,让他休要再动歪心思,否则别怪朕不客气!”

    阿罗干气得额头上青筋暴起,眼睛似乎要喷出火来,却也知道这里不是他撒野的地方,只能忍气吞声道:“陛下放心,阿罗干一定派人把陛下的原话转告可汗,我相信可汗绝不会容忍陛下如此羞辱!”

    “那咱们就拭目以待!”

    阿罗干气势汹汹而来,狼狈而去,与赵俊生闹得不欢而散。

    等他回到使馆,想起刚才在太极殿所受屈辱,气不过又砸坏了不少瓷器,杀了两个卑贱的奴隶才稍稍解气。

    “来人,请、法随上师!”阿罗干对门外喊道。

    “是!”

    不久,一个西域天竺僧人手持禅杖、身披袈裟而来,这人看上去只有二十余岁,脸色红润,眼神精明,精气神饱满。

    “贫僧法随见过俟力发!”天竺僧人单掌立于胸前行了一礼。

    阿罗干说:“法随上师,你不是一直在寻找你的师兄法护大师吗?我知道他的下落!”

    法随眼睛一亮,“我师兄在何处?”

第821章 一切皆因贪恋起

    “请上师随我来!”阿罗干说完做了一个手势,然后先行一步走了出去。

    法随回过神来,立即跟上。

    两人一前一后出了使馆,乘坐马车在长安城内七弯八拐,快要绕了一圈,总算在一条坊道路口停下。

    法随跟着阿罗干下了马车,扭头看了看,发现这里已经到了胡人居住区,附近三个坊间居住的大部分都是胡人,各族都有,从西域来的商旅更是数不胜数。

    这里已经不能走马车了,巷子太窄,只能步行,阿罗干和法随一前一后走街串巷走了一刻左右在一间房屋前停下。

    阿罗干敲门,说了一句柔然暗语,里面的人才把门打开,阿罗干闪身进入,对外面的法随招了招手。

    法随想了想,我一个和尚,身上也没有贵重财物,不怕被人劫,为了得到师兄法护的下落,他决定前方无论是否有危险都要去看一看。

    法随进了门之后,里面一个胡人把门栓上,院子里有几个胡人正在干活,都是柔然人,法随看见他们都向阿罗干行礼,知道这里只怕是阿罗干在城中的一处据点。

    阿罗干把法随引到一个房间,他推动墙边一个木架,露出一扇木门,推开之后出现黑漆漆的洞口,有石梯延伸向下,他走到洞口边取出火折子吹燃,把石梯旁边的油灯点燃,灯光就照亮了通道。

    “跟我走!”阿罗干向法随招呼一声,走下石梯,不停点燃旁边的油灯。

    法随暗暗数了一下,这向下延伸的石梯有三十六阶,只怕距离地面至少有三丈高。

    石梯的尽头是一间一条平行于地面的通道,一点也不显得潮湿,反而很干燥,紧挨着通道有几个房间,阿罗干带着他推开了一道房门。

    等法随进了房间,阿罗干把房门关上,法随看见这地底的房间里存放着不少金银器皿、珠宝玉石,还有古玩字画,显然是一处藏宝室。

    “俟力发,贫僧的师兄在何处?你为何带贫僧到此处来?”法随忍不住出声询问。

    “上师莫急!”阿罗干安抚着法随。柔然人大多信佛,上至可汗,下至奴隶信佛者不计其数,对僧人极其礼遇,特别是从天竺来的僧人,在柔然的地位尤为崇高,这法随也是天竺有道高僧,名声不在法护之下。

    阿罗干说完转身走到墙边取下一副巨画,墙壁上有一个木门封闭的石龛,他上前张开双臂取下木门。

    当他抱着木门慢慢退开,墙壁上的石龛内坐着一个肉身不腐的高僧,这高僧遗骸全身涂满金漆,宝相庄严。

    法随瞪大眼睛,如何不认得这就是他的师兄法护大师,可如今法护已经圆寂。

    “师兄······”法随神情悲戚,噗通一声跪了下去,想起年幼之时师兄弟二人跟随在师傅身边学法的过往种种,一时间悲从心来。

    等法随哭了半响,阿罗干放下门板劝道:“上师还请节哀,法护大师如今已荣登极乐,上师应当替他高兴才是!”

    法随擦了眼泪起身,问道:“我师兄年岁并不大,又常年修习武艺,参研佛法,身体健壮,佛法高深,怎么这么早就圆寂?这其中定另有隐情!俟力发,还请告知贫僧!”

    阿罗干装作犹豫了一下,说道:“这事还得从上师还未从天竺来之前说起!自三年前,我奉命出使乾国,那时就与法护大师相识,法师大师无论是人品还是武艺、佛法都令我敬仰,我们二人遂成至交好友!”

    “今年年初,不知为何法护大师变得沉默寡言,也时常行踪飘忽不定,后来我才知道他又遇到了从前的红颜知己、即鄯善国公主曼头陀林,这曼头陀林要阻止乾国灭亡其国,于是通过法护大师结交乾国权贵,说服乾国大臣数人,让他们一起联名上书乾国皇帝,阻止其出兵攻打鄯善国,但乾皇意志坚决不更改变初衷,曼头陀林于是铤而走险,联合了一个叫陈钦的将军带兵攻打皇宫,但却失败了,当时曼头陀林公主身陷险境,万分危急,一直在她身边暗中保护的法护大师现身相救,却自己被乾皇所杀,后来曼头陀林在逃离途中也被乾国鹰犬抓回!

    事后,法护大师的法身被兵丁随意扔在了城外乱葬岗,等我找到他时已经过去了半个月,不想法护大师的法身竟然依旧如熟睡一般,面色如常栩栩如生、毫无异味,我便知道法护大师的法身就是不腐法身,于是将其暗中带回安置在这里,又在法身身上涂满金漆,以便能保存万代!”

    法随没想到这其中还有这许多曲折离奇之处,对阿罗干行礼道:“俟力发慈悲,捡回我师兄法身又善加处置,贫僧感激不尽,日后若有差遣,只要俟力发派人知会一声,贫僧即便在万里之外也要赶来相助!”

    阿罗干问道:“不知上师接下来又何打算?”

    法随说:“自古僧人修成不灭金身极为难得,我打算带着师兄的金身返回天竺安置,供世人瞻仰供奉!”

    阿罗干看了看法随,“法护大师被乾皇所杀,就这样白死了,上师难道就不想替您的师兄讨个公道?”

    法随脸色渐冷:“自然不能就这么算了,无论是谁,做错事就得受到惩戒,就算皇帝也不例外,贫僧会让他付出代价!”

    阿罗干心中一喜,立即说:“大师孤身一人,即便武功盖世,可皇宫戒备森严、武艺高强的侍卫众多,听闻那乾皇也是一个高手,大师若是想独闯龙潭,只怕也是有去无回!在我看来,乾皇最在意的反而不是他自己的性命,而是他一手创建的大乾王朝!若是摧毁他的江山社稷,岂不比杀了他更让他痛苦难受吗?”

    “实不相瞒,我柔然国师年事已高,我欲举荐上师为我柔然新任国师,可我等若无尺寸之功,只怕可汗也不好答应。我想请上师助我一臂之力,搅乱大乾天下!他日,我再向可汗举荐,上师以覆灭大乾王朝之不世功业荣登我柔然国师宝座,那是何等风光和荣耀?天下僧人有何人可与上师相提并论?上师之名必将永载史册和佛典!”

    法随的修为终究未能看破这世间迷障,他被阿罗干描绘的景象给吸引了,贪恋大起,眼睛里精光大盛,“俟力发有何打算?”

    阿罗干当即说:“今日乾皇在太极殿接见西域各国使臣,接受各国使臣的朝拜、称臣纳贡,大肆册封官爵、赏赐财物!当务之急,我以为应当趁着他们的关系不稳,破坏西域各国与乾国的关系,只是我才疏学浅、智力有限,实在想不出什么好办法!听闻上师乃一代智者,还请上师教我!”

    法随闭上了眼睛,手上不停的捻着佛珠。

    良久,他睁开眼睛,眼神深如潭水,“俟力发第一步的谋划是对的,首先破坏他们之间刚刚建立又并不稳定的关系!想办法让西域诸国同仇敌忾,联合起兵共同对抗乾国!”

    “其次,搅乱南朝与乾国的边境局势,让他们双方在边境增兵!”

    “再次,乾国虽立国十七年,但国内依然存在反对者,依然有不少人反对赵家的统治,想办法挑起乾国内部纷争,只等边境重兵云集,而内部实力空虚,便可发动,让它内讧而亡!”

    阿罗干闻言大喜,“大师的谋划果然高深精妙,只是具体要如何实施?这第一步就是难上加难,西域诸国被高进之的雄兵吓得不敢动弹,又如何让他们能够同仇敌忾呢?”

    “此事简单,你附耳过来!”

    阿罗干把耳朵凑过去,法随在他耳边一阵嘀咕,说了好一会儿工夫。

    阿罗干听完伸手按在胸前,躬身道:“上师果然智慧高远,阿罗干敬服!”

    ······

    朱雀大街。

    六个西域武士头戴毡帽,腰挎弯刀,一步三摇摆,这六人就把整条街道挡住了一大半,车马和行人皆不能过,引得后面的行人和车马都骂骂咧咧。

    其中一个西域武士回头摆出凶恶的神色,用生疏的官话大吼:“叫什么叫?我们乃是焉耆使臣帐下武士,杀个把人就如杀鸡一样,乾国官府不但不会治罪,还会赔礼道歉!”

    叫嚷的都是一些普通人,即便这些是西域胡人,他们也没有胆子跟这些使臣的下属叫板,一个个只能忍气吞声。

    只见这几个西域武士依旧慢慢悠悠向前走,其中一人走到路边拿起一个路边摊子上胡饼咬了一口,张嘴就吐出来,大骂:“这是人吃的食物吗?你这小老儿是不是以为我们焉耆人好欺负?”

    骂完抬腿就一脚把老汉的摊子给踹翻了,火炉里碳火飞溅出来烫得老汉惨叫着倒在地上不停的打滚!

    其他几个西域武士也纷纷在街边四处打砸,还拔刀砍伤了几个人。

    有人看见这状况立即向巡街的金吾卫报告,一队全副武装的金吾卫甲士迅速向这边跑来。

    似乎有人放哨,一个口哨声响起,打砸抢烧的几个西域武士迅速退走,消失在密集的人群之中。

    不远处的墙角站着两个人,分明就是阿罗干和法随。

    阿罗干忍不住问道:“上师,这么做有用吗?”

第822章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接连七八天,每天都有西域胡人在大街上为非作歹、甚至是欺男霸女、搅乱市场,引发百姓商民恐慌,一天上演好几场。

    一天两天百姓们还能忍,想着这些人是西域来的,万里迢迢来到长安不容易,让着点人家也没什么,可时间长了,天天如此,百姓们就受不了了,越来越多的百姓对胡人们表示不满,向官府报案,等到官差和巡逻的金吾卫赶来时,那些滋事的西域胡人们早就跑得没了踪影。

    百姓们对官差和金吾卫的动作迟缓、不作为越来越不满,有胆子大的年轻人就号召受到欺负的百姓们一起前往官府衙,向衙门施加压力,要求严惩寻衅滋事的西域胡人们,还长安一片安宁。

    但官府衙门又岂是百姓们可以威胁的?官员们看见百姓们想闹事,立即出动衙役捕快驱赶,甚至动用棍棒、皮鞭,并对金吾卫进行严厉的斥责,指责金吾卫不作为,任由百姓聚众闹事。

    金吾卫担心事情闹大,被上面关注,无奈之下只能出动大批人手强行驱散聚集的百姓。

    百姓们向官府讨不到公道,也不再对搞事的胡人们忍让,一旦发现有胡人搞事,就聚集起来对胡人们对着干,针对面也扩大,但凡只要是长着一张西域胡人的脸都会受到百姓们的敌视,在出现了胡人们被百姓么殴打之后,单个胡人也不敢上街了。

    事情愈演愈烈,官府的不作为和反应迟钝让局势越发不可控制。

    九月二十七,在平安坊的坊墙外,聚集的百姓们与胡人们发生了大规模冲突,动用了菜刀、棍棒等家伙,在冲突中死伤的人数多达二十八人,有五十六人受伤。

    金吾卫动用了一千多兵力才把双方驱散,抓了一大批。

    事情发生后,消息很快传到了赵俊生的耳朵里,赵俊生一听,事情竟然闹得如此严重,自从大乾建国以来从未发生过如此大规模事件,金吾卫是干什么吃的?长安县衙、万年县衙是干什么吃的?京兆府是干什么吃的?

    “来人,宣让金吾卫大将军、京兆府府尹、长安和万年两县县令觐见!”

    传旨的太监迅速出宫,不久,这些人先后听到口谕,知道这事惊动了皇帝,皇帝这是不等御史台弹劾就过问此事,可见皇帝对此事的重视。

    几个人心情忐忑不安的来到了皇宫,等人数到齐了之后由太监领着一起进宫。

    “陛下,人都到了!”太监走进勤政殿向赵俊生禀报。

    “宣!”

    太监几个人引进大殿内在御案前见礼。

    “臣左金吾卫大将军苻战、右金吾卫大将军白劲光、京兆府尹姚广年、长安县令舒长吉、万年县令魏思恩叩见陛下!”

    赵俊生放下奏章看着这几人问道:“给朕说说平安坊发生的事情!”

    “是!”

    这几个人互相看了看,由京兆府尹姚广年站出来把事情的经过简单的讲述了一遍。

    赵俊生听完敲着桌子说:“朕想知道事情是如何发展成这样的,总不能一点征兆都没有吧?”

    “回陛下,据查是因为一些胡人在街面上胡作非为,刚开始是吃东西、买东西不给钱,还以自己是使臣的随从不遵守律法,自认为高人一等不会受到惩罚,百姓们不想惹上官司,最初都是忍气吞声,时间长了,这些胡人愈发变本加厉,行事越来越无所顾忌!刚开始也有百姓报官,府衙和下面的县府都出动过衙役捕快,金吾卫那边也出动过人手抓捕,但这些胡人也不知道是怎么的,消息很灵通,往往捕快、衙役和巡街的金吾卫兵士还没有抵达,闹事的胡人们就跑了,抓了多次也没抓住!”

    赵俊生道:“所以百姓们就不满了,于是聚众到官府讨说法,你们不但不加紧办案,反而还派出兵士、衙役和捕快强行驱散他们?”

    “这······是的,臣等事先也没想到百姓们被驱散之后不但没有放弃,反而去找胡人们的麻烦,双方也因此起了冲突!”

    “砰”的一声,赵俊生猛的一拍桌子。

    白劲光、苻战、姚广年、舒长吉、魏思恩等人吓得一起噗通跪在地上。

    赵俊生起身勃然大怒道:“那是因为你们这些当官的不作为,不能主持公道,官府的公信力在百姓们心里已经大大减弱,他们已经不信任你们了,一个没有公信力的官府还有什么存在的必要?以朕看,把京兆府和两县县衙全部撤了,你们都给朕回家种地去!还有你们金吾卫,你们是干什么吃的?每条街上都有金吾卫兵士巡逻,怎么可能连一个闹事的胡人都抓不到?到底是事先被人收买了,还是巡逻期间偷懒?”

    白劲光连忙说:“陛下息怒,臣等失职,理应受罚,只是事情还没完,臣等怀疑这是有预谋、通过精心策划的,背后贼人的目的绝不简单,看上去是要搅乱长安,要挑起长安百姓和胡人们矛盾······”

    赵俊生怒斥:“还用你说?就算是傻子也看得出来这是有人在故意挑事!平安坊是谁的辖区?”

    长安县令舒长吉一起拱手:“是臣的辖区!”

    “事发之日,金吾卫是谁的下属兵将在负责该区域的巡街?”

    苻战站出来抱拳答应:“事发当日是左金吾卫在该区域当值,由左卫将军乌延禄具体部署!”

    赵俊生指着苻战大骂:“你带了这么多年的兵,怎么到长安做了一年金吾卫大将军就把兵马带得如此懒散?你手下各曹官、吏、将军一个个都是吃干饭的吗?出了这么大事情,你这个金吾卫大将军难辞其咎,罚你俸禄半年、军阶连降三级,爵位也降一级!事发当日左金吾卫自左卫将军乌延禄以下所有当值主官一律革职查办,以副手接管!”

    “舒长吉,你这个长安县令也别干了,你根本就干不好这个长安县令!你先回家歇几天,等着吏部的通知,去偏远县做一个小吏!还有县衙主官治安的典吏,让他回家歇着,干不好就不要干了,拿着薪水俸禄不干事,还要他有何用?”

    “是,臣难辞其咎!”苻战不敢反驳,事情闹得太大,必须要有人承担责任,也亏得他官阶、军阶够高,要不然就像那乌延禄一样被革职查办。

    舒长吉是满嘴的苦涩,他是县令不假,平安坊在他的辖区也不假,可街面上的治安巡逻一向都是由金吾卫负责,出了事情自然应当由金吾卫担着,关他长安县衙何事?

    赵俊生又指着白劲光、姚广年、魏思恩几人说:“你们也给朕听好了,回去之后给朕严厉整肃,再有无所作为、混吃等死、只拿薪水俸禄不干活、偷奸耍滑者一律清退!以后谁的辖区出了问题,朕不找其他人,就找你们这些主官!是你们这些主官统带不力、管束不力,主官不承担责任谁来承担,要让下面那些办事的小鬼背黑锅吗?”

    “是,臣等一定大力整肃!”

    赵俊生正要挥手让他们退下,一个太监急忙走进来禀报:“陛下,鸿胪寺卿李继有要事禀报,说渴盘陀使臣死了!”

    “渴盘陀使臣死了?快让李继进来!”

    赵俊生说完对苻战、白劲光等人挥手:“你们去吧!”

    这些人听了刚才太监的汇报也是心里一惊,使臣死了可是大事,他们想留下来听听,可赵俊生却要赶他们走,他们只要行礼:“臣等告退!”

    这些人走出大殿后,李继走了进来向赵俊生见礼:“臣李继拜见陛下!”

    赵俊生脸色严肃的说:“说吧,渴盘陀使臣之死到底是怎么回事?”

    “今天清早,尸体在广宁渠边被发现,一同被发现了还有渴盘陀使臣的两个随从的尸首,都是被人一刀割喉!鸿胪寺接到万年县衙门的通报之后,臣亲自带着渴盘陀使臣留在使馆的两个随从前去查看了一番,确定了他们的身份!”

    赵俊生问道:“现在有凶手的线索了吗?”

    “尚未得到万年县衙的通报,这件案子涉及的是外国使臣,臣猜测万年县只怕不敢接盘,到最后还是报到刑部,这一去一来又要耽搁不少时间,贼人有足够的时间潜逃!”

    赵俊生考虑了一下,“这件案子涉及到属国使臣,最好是在最短的时间内破案,以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来人,传朕旨意,让刑部接手渴盘陀使臣之死一案,限期十日之内破案!”

    “诺!”

    万年县衙正愁接到了一个烫手的山芋不知道该如何是好,经验丰富的捕头经过现场勘查之后就感觉这件案子非比寻常,杀人的手法干净利落,没有丝毫的拖泥带水,全部都是一刀致命,还都是咽喉部位中刀,位置分毫不差,说明凶手的刀法极为精湛,力道控制精准,使臣的两个随从也是武士,可他们连拔刀的机会都没有就被杀了!还有一点,三个受害者身上的财物还在,凶手的目的显然不是为了劫财。

    另外,使臣是第一次来长安,时间不长,又因为身份特殊,为了避嫌不可能结识什么大家闺秀和贵妇人与她们发展良好关系,最多也就是去喝一喝花酒。

    排除谋财害命和情杀的可能性。

    仇杀?也许吧,捕头更怀疑是有预谋的杀人,不论是什么动机,绝对是用心歹毒。

    此时正好皇帝的旨意下来了,刑部派人来接手了案件,调走了所有相关卷宗,运走了尸体。

    在柔然使馆内,法随与阿罗干面对面跪坐。

    法随喝了一口茶问道:“俟力发,你派去的人可靠吗?谋杀使臣,这要是被查到您头上,您可能就因此掉脑袋!”

    阿罗干笑道:“上师尽管放心,他是一个刺客,我猜他现在已经拿着金子离开了长安!”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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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成为花木兰的未婚夫,赵俊生表示鸭梨很大!刚开始花木兰只是一个温柔贤淑的小女孩儿,可她却代父从军,在军中磨砺成了一个的杀伐果断、战功赫赫的女将军,赵俊生有点儿担心婚后生活。是选择做这个成功御姐背后的那个男人,还是选择撑起家庭、当家做主?群254765694我老婆是花木兰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我老婆是花木兰,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我老婆是花木兰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