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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最后的烟屁股     我老婆是花木兰txt下载     我老婆是花木兰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792章 吐谷浑人的诱饵

    赵俊生对李继等人冒用他的名义给党项人承诺一事颇为不满,尽管李继、尉眷和常昆等人是为了化解大军危机,驱使党项人去打吐谷浑人,但这事他们却不向禀报,这就让赵俊生耿耿于怀了。

    如何处置他们让赵俊生犯了难,现在战事还没结束,如果临阵换将是对战局不利,赵俊生想来想去还是暂时把这事压下来,等战事结束之后再来计较。

    吕玄伯说:“陛下,李继、尉眷和常昆都不是做事不知轻重的人,他们断不会把这事隐瞒下去,臣猜测他们应该很快就会递上来请罪的奏疏,现在毕竟还是战事期间,请罪的奏疏一同送来很容易走漏消息······”

    赵俊生沉思一下,问答:“这事除了你还有谁知道?”

    “除了微臣,就知道报信的黑衣卫探子知道”。

    “这事暂时不要声张,就当做不知道!”

    “是!”

    ······

    在吐谷浑城外,党项人连续等了三天都没有等到城内把慕利延的人头丢下来,只能继续向吐谷浑城发起进攻。

    刚开始进攻力度还不是很大,又攻了三天,留守在树敦城的党项人派来一个信使禀报,大乾兵马五万人已抵达树敦城,这个消息让各党项首领有些不安。

    乾军是不放心他们攻不下吐谷浑城,要来亲自攻打吐谷浑城,还是来监督他们的?

    党项各部首领们聚在一起讨论这件事情,五万乾军骑兵的到来让局势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乾国皇帝既然已经承诺谁能砍下慕利延的人头就能继承吐谷浑人的一切,并受封为党项王,为何还派五万骑兵进驻树敦城?说实话,不是我多心,实在是放心不下啊!”

    众首领商议了一下,决定暂时停止攻城。

    首领们各自返回自己的营地,拓跋思齐刚进营帐,拓跋颜奴就进来禀报:“族长,吐谷浑城内秘密派人来见族长!”

    “什么?城内派人出来了?慕利延派来的人?”拓跋思齐颇为吃惊的问道。

    “不是,是他的侄儿扶阳!”

    拓跋思齐考虑了一下,挥手:“去让人进来!”

    “是!”

    没过过久,一个吐谷浑人就走了进来,“拔努拜见拓跋族长!”

    拓跋思齐问道:“扶阳派来你来有何事?”

    拔努回答说:“如今吐谷浑城被围,自救无门,我家主人不想给慕利延陪葬,我家主人久闻族长的威名,想归顺族长,从今以后为族长效命,愿意献上慕利延的人头作为礼物,但我家主人又担心党项其他各族不会放过我们,数以还请族长拿到慕利延的人头之后先带着其他党项人离开,解除对吐谷浑城的围困,让城内的牲畜能够外出吃草!族长有任何命令,只需派人来传达,我家族长一定奉命前往效劳!”

    拓跋思齐听了这话心里琢磨起来,若是能够得到吐谷浑的效忠,这无疑会大大增加拓跋部的实力,一统党项不在话下,但吐谷浑现在的实力还太强,他有些担心驾驭不了,可这个诱·惑力实在太大了。

    如何才能得到扶阳的真正效忠而不会反水呢?拓跋思齐陷入了沉思。

    想了一会儿,拓跋思齐问道:“扶阳有多少胜算可以取下慕利延的人头?”

    拔努回答:“已有有大半首领投向我家主人,我家主人至少有六成胜算!”

    拓跋思齐心里一算,扶阳要取得慕利延的人头肯定要与他厮杀一番,双方火拼之下必定是两败俱伤,就算扶阳最后获胜成功杀了慕利延取了其人头,只怕也是实力大损,没剩下多少兵力了,如此一来,他似乎不用担心扶阳有实力背叛,但这样还不保险。

    拓跋思齐问:“我如何相信扶阳是真心归顺于我?他又如何保证他不会背叛于我呢?”

    拔努说:“我家主人可以把自己最疼爱的儿子暗中送到族长身边做质子!”

    这似乎是一个不错的主意,拓跋思齐想了想,对拔努说:“你先下去休息一下,本族长考虑一番再答复你!”

    “是,族长!”

    拔努被几个党项武士带走之后,拓跋思齐问颜奴:“你觉得怎么样?”

    颜奴思考了一下,对拓跋思齐说:“族长,我觉得可以接受扶阳的归降,吐谷浑人已经被我们吓破了胆,要不然他们不可能龟缩在城里不出城与我们交战!扶阳很明显不想死,要不然他不可能答应送上慕利延的人头!等族长拿到人头之后,我们还需要把它送去乾国,这中间会发生很多事情,其他各部族只怕不会看着我们把人头送走,我担心他们会联合起来攻打我们,这个时候吐谷浑人就能发挥作用了,族长可以命令扶阳带兵与我们一起对付其他各族!”

    乾国抛出了一个天大的诱饵,现在吐谷浑人又抛出来慕利延的人头这个诱饵,党项人被耍得团团转,真是天大的讽刺!

    拓跋思齐思考了许久,终于决定答应扶阳。

    拔努带着拓跋思齐的承诺恰巧潜回了城内,扶阳在第二天夜里派人秘密把自己的小儿子送到了城外拓跋部的营地交给了拓跋思齐。

    送走儿子之后,扶阳派人请来胡乐、忽察、班吉、勃金等几个部族首领商议诛杀慕利延之事。

    经过几个时辰的讨论和商议,这五个人终于商定出来一个方案,决定就在夜里动手。

    当天夜里,慕利延带着一些亲兵在巡视完城防之后准备返回王宫休息,在回宫的途中,早已埋伏在路边的扶阳和一些兵将突然杀出来。

    慕利延被杀了一个措手不及,仓促抵挡,却挡不住扶阳的兵将,很快就被乱刀砍死,几个慕利延的亲兵见势不妙立即逃走,扶阳带兵追击了一阵却没能追上,只好剁下慕利延的人头返回。

    而另外一边,胡乐、忽察、班吉、勃金等几个部族首领已经做好带着兵将向慕利延的嫡系人马动手的准备了,只能慕利延的人头送来,立即就开始发动。

    几个逃走的慕利延的亲兵很快找到了慕利延手下大将赤利,把慕利延已被扶阳斩杀的消息带回,赤利大怒,当即点起兵马向扶阳的住所杀过去,而扶阳和胡乐、忽察、班吉、勃金等几个部族首领正好带兵向王宫这边杀过来,双方大批兵马在途中遭遇,一场大规模火并展开。

    吐谷浑城内很快传出大量的喊杀声,整个城都陷入了战火。

    城内的混乱和厮杀整整持续了一整夜,直到第二天早上才结束。

    城外,党项军营。

    “这······城里发生了什么?”一个党项首领站在营地望楼上看着吐谷浑城方向问道。

    另一个党项首领说:“可能发生了火拼!难道我们的计策生效了吗?”

    这时拓跋思齐说:“吐谷浑王慕利延的侄儿扶阳前天夜里派人来见我,说他可以杀死慕利延并交出他的头颅,而且他还向归顺,成为我的臣属,我已经答应他了,只要他交出慕利延的头颅并归顺,我就庇佑他!”

    “什么?”各党项首领们都吃惊的看着拓跋思齐,所有人都没有想到拓跋思齐已经与城内的吐谷浑首领取得了联系,还成功收降了对方。

    此时城内的火拼结束了,扶阳正准备亲自带着慕利延的头颅去城外拜见拓跋思齐,曾被派去见拓跋思齐的拔努想起一事,立即前来向扶阳禀报:“主人,我曾在党项人的营地里听到一个消息!”

    “什么消息?”

    “党项人的营地里有人说乾国皇帝已经下达旨意,党项人各部谁能取得慕利延的人头并送去乾国京城,谁就能继承我们吐谷浑人的土地、人口、牲畜等等一切,并且被会被册封为党项王!”

    扶阳一听,他眼睛一亮:“我说党项人怎么会单独来攻打我们,原来是乾国皇帝给他们画了一个大饼!看来我们没事了,拓跋思齐如果想把慕利延的人头安全送到乾国,他就需要我们的帮助,否则党项各部会联合起来把他屯得渣滓都不剩!”

    拔努问:“那您现在?”

    扶阳笑道:“我就不去了!拔努,你带一些人用马车装几箱子金银珠宝和慕利延的人头去拜见拓跋思齐,把人头和金银珠宝都交给他!如果他问城内的情形,就说我们和慕利延血拼一场,兵力损失惨重,已经只剩下两万人了,超过一半人还受了伤!”

    “如果他问你,我为何不出城去拜见他,你就说我受了伤,城内还有许多事情等着我去处理,等我上伤势好一些,把城内的事情处理得差不多了就去拜见他!”

    “小人明白了!”拔努答应。

    没过多久,拔努就带着一些人赶着装满几箱子的马车出城去见拓跋思齐,等他见到拓跋思齐,拓跋思齐果然问了扶阳交代过的几个问题,拔努按照扶阳交代的回答了他,拓跋思齐才放下疑虑。

    等拓跋思齐收下慕利延的人头并展示给众吐谷浑的头领们观赏之后,各部首领们看向拓跋思齐的眼神都不一样了,这些目光里充满着羡慕嫉妒恨。

第793章 金蝉脱壳

    乾京,睢阳君府。

    “我这刚要出去,你就来了!”万语桐把茶盏放在赵俊生面前。

    “你一天到晚还听忙的!”赵俊生拿起茶杯闻了闻,喝了一小口。

    万语桐道:“你这人也真是的,没人陪我玩儿,我不会自己玩?”

    “得,我理亏!”赵俊生说着举手挥了挥。

    一个太监提着一个竹篮走了过来放在石桌上,竹篮里放着几串红褐色的小果子,晶莹剔透,甚是惹人爱。

    “来的时候想起来今天城外皇庄送来了新鲜果子,就给你带了一些来,尝个新鲜!”

    万语桐看了看,“这果子却是没见过,长相甚好,看着就想吃,是什么果子?”

    “你不是喜欢喝葡萄酒吗?那酒就是这果子酿造的,葡萄!”赵俊生摘下一颗剥皮递过去,“尝尝!”

    万语桐接了放进嘴里,尝了尝,“嗯,酸酸甜甜的,好吃!原来酿造葡萄酒的葡萄就是这个味道啊?”

    赵俊生喝了一口茶说:“这葡萄本是西域产出,换了地方栽种结的果实肯定与原来的味道有所不同,不是有一句话叫什么‘橘生淮南则为橘,生于淮北则为······’什么来着?”

    “枳!”

    “对,就这个意思!但不管怎么说,这是皇家自己栽种的,味道还算不错!”

    万语桐好奇道:“我听说很多人都种过,但都没有成功的,皇家是怎么种的?”

    “你想种啊?”

    “嗯!”

    赵俊生扭头看了看,“其实在这院子里搭一个四四方方的凉亭,在周围种上葡萄,待到葡萄长出结果挂满枝头的时候,却是一番美景!只不过过几个月我们就要去长安了,在这里种已是没必要了,等到了长安,我让你给送几株葡萄苗!”

    万语桐点头:“好!”

    “对了,你叫人准备晚饭啊,我在这儿吃晚饭!”

    万语桐白了他一眼,“还担心不给你饭吃?”

    “不吃饭的话,我担心晚上干活没力气啊!”

    “啐,不正经!”

    这时太监上前来报:“陛下,三殿下和鸿胪寺少卿王德求见!”

    赵俊生眉头一皱:“他们是怎么知道朕在这儿的?”

    “这······奴婢不知!”

    赵俊生冷笑:“朕处理国事累了,想出来散散心都不得安宁,这些人的眼睛还真厉害啊,朕无论走到哪儿他们都知道!告诉他们,朕现在没空,让他们滚蛋!”

    “等等!”万语桐抬手招呼太监,对赵俊生说:“既然三殿下都来了,肯定是有要事,三殿下不是一个没眼力劲的孩子。见见吧,耽搁不了你在这儿吃晚饭的!”

    赵俊生摆摆手,太监躬身退下。

    没过一会儿,三皇子赵平和鸿胪寺少卿王德先后走了进来。

    “儿臣拜见父皇、侄儿拜见姨娘!”

    “微臣鸿胪寺少卿王德拜见陛下、见过睢阳君!”

    赵俊生没出声,万语桐看了他一眼,对赵平和王德说:“三殿下和王少卿都不必多礼了!”

    “多谢父皇(陛下)、姨娘(睢阳君)”

    赵俊生拿起茶盏喝茶,万语桐瞟了他一眼,咳嗽两声:“咳咳!”

    赵俊生放下茶盏问道:“你们是如何知道朕在这里的?宫里头对朕的行踪是一点保密意识都没有了吗?”

    赵平连忙躬身:“父皇息怒,事情紧急,是儿臣逼问了殿前司的人!”

    王德立即跪下,作揖说:“陛下,此事是臣找的三殿下帮的忙,臣担心出大事,所以进攻觐见,可陛下不在宫中,臣才找到三殿下,陛下要责罚请责罚微臣,此事与三殿下无关。但请陛下容臣把话说完再处置微臣也不迟!”

    赵俊生看了看赵平,又看了看王德,“说!”

    这时万语桐起身说:“陛下,雨桐还是先行回避!”

    “没有什么是你不能知道的,坐下吧!”

    万语桐只好又坐下,心里却是有一丝丝甜意。

    王德也不废话,立即说:“数月之前,陛下下旨让吐谷浑小王拾寅、勒力扬两兄弟在鸿胪寺任职,给他们两兄弟安排的本是需要用心细致做事的职位,可这两兄弟却三天打鱼两天晒网,把手里的公务尽数交给手下处理!”

    “一个多月前,拾寅请了病假在家休养,只有他的弟弟勒力扬隔三差五的还去鸿胪寺点个卯,可最近十来天勒力扬也不去点卯了,手下人报到微臣那里,微臣心想总不会勒力扬也生病了吧?于是带人去他们家中拜访!”

    “谁知到了他们家中一看,只有两个仆人,拾寅和勒力扬兄弟二人不见了踪影!微臣感觉事情不妙,立即盘问仆人,仆人害怕,交代说拾寅在一个多月前就不见了,勒力扬也在十天前离开了乾京,离开之前把这二个仆人遣散了,这两个仆人本是孤寡老人,无处可去,于是又回到了那宅子里,若不是他们交代,臣还不知道这两兄弟已经先后离开乾京!”

    “若是其他人,臣还不怎么紧张,可拾寅和勒力扬本是吐谷浑的小王,臣担心他们跑回吐谷浑,这可是要出大事的,所以臣立即报了京兆府,京兆府感觉此时干系重大,把案子推给了刑部,刑部受理之后立即行文给通往吐谷浑的沿途各地官府,让他们斜插,四天前平城官府派快马来报说是捉到了勒力扬,但未曾有拾寅的消息,此人只怕是已经返回了吐谷浑!”

    “臣感觉事情重大,不敢隐瞒,所以今早已递了奏疏,但又担心陛下看不到耽搁了大事,所以只好亲自进宫去求见陛下,这才请了三皇子帮忙!”

    赵俊生沉吟片刻,对随侍太监吩咐:“派快马传旨给尉眷、常昆,让他们留意拾寅的消息,派人在西海各地设卡拦截!”

    “遵旨!”

    赵俊生扭头看向王德,“王德啊,朕把拾寅和勒力扬放在鸿胪寺不是让他们去享福的,而是让你们看着这两兄弟,人都跑了一个多月了,你到今日才过来禀报,这是严重的失职!”

    “臣知罪,臣愿意受罚!”

    赵俊生说:“不让你吃点苦你不长记性,朕打算设立西海郡,你这个鸿胪寺少卿就不要当了,去西海做太守吧!”

    王德磕头:“臣领旨,谢主隆恩!”

    赵俊生看向赵平,“你的胆子越来越大了,竟敢逼问殿前司的人,逼着他们说出朕的下落,朕是被刺客围攻了,还是已经危在旦夕了?是谁给了你这么大的胆子?”

    “儿臣知罪!”赵平连忙跪下。

    万语桐打圆场:“陛下,老三年纪还小,没有权衡事情的轻重缓急,这也是正常的,等他再大一些就会明白了。再说他也是想为你分忧、想替朝廷做点事情,本意是好的!年轻人嘛,行事就是要有这种劲头,敢担责任、做事不推诿!”

    赵俊生吐出一口气,“看在你姨娘为你说情的份上,朕对你从轻发落,罚你闭门思过三个月,好好读书思过,这三个月之中你若是敢跑出去,我打断你的狗腿!回宫好好想想自己错在哪儿,写一份悔过书给朕过目,直到写得朕满意为止!”

    “儿臣遵旨!”

    万语桐这时起身说:“好了好了,罚了也罚了,老三起来吧!我去吩咐他们做晚饭,你们父子俩都留下来吃晚饭!”说完就走了。

    赵俊生对旁边宫人吩咐:“回宫把老四和老五也接过来!”

    “喏!”

    赵俊生沉思一下,对随侍太监吩咐:“传朕旨意,等勒力扬被押回乾京之后,连同以前俘虏的吐谷浑大将、北凉国沮渠天周等王公大将一同处斩,留着他们也是浪费粮食,还占用了天牢的地方!”

    “遵旨!”

    ······

    吐谷浑城。

    扶阳在穿行在木制廊亭,后面跟着一个提着食盒的兵卒,没过一会儿来到一个小屋门口,门口两个站岗的兵卒把门推开,小屋内的窗户边站着一个身着锦袍的吐谷浑男人。

    扶阳从身后兵卒手上接过食盒走进小屋内,他把食盒放在桌上对站在窗边背对着他的男人说:“哥哥,吃点东西吧!”

    男人转过身来,赫然就是拾寅。

    拾寅走到左边坐在长凳上问:“城外的情形如何?”

    扶阳坐在拾寅的对面给拾寅倒了一碗马奶酒说道:“拓跋思齐已经收下了慕利延的人头和金银财宝,据拔努回来所说,当时拓跋思齐大声宣布接受了我们的归顺,还允许我们继续在白兰一带放牧和居住,并向其他单项部落宣布庇护我们!”

    拾寅一边进食一边问:“党项人那边派人进过城吗?”

    “拓跋思齐派了两百多人进城来巡视,一直没走!”

    拾寅想了想,停下进食吩咐道:“这样还不够,你这样,你亲自出城去拜见拓跋思齐,并带去二十万只牛羊敬献给他,邀请他进城到王宫歇息!”

    扶阳一想,抬头道:“哥哥是想······明白了,如果他不来怎么办?”

    “不来的话······慕利延那些被杀的手下和我们这边战死的兵卒都还没有掩埋吧?如果他不来,就派人用马车把这些尸体全部拉到城外掩埋!咱们的牛羊马匹也要赶出去吃草了,要不然饿死的牲口一天比一天多,损失不起啊!”

    “是,我这就去办!”

第794章 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其实扶阳根本就不知道拾寅想干什么,不过他天生就对拾寅信服,只要是拾寅说的,他就一定会去做。

    下午,扶阳亲自带人赶着上百万头牲口出城,并把其中二十万头驱赶到拓跋思齐的营地,亲自拜谒拓跋思齐。

    “吐谷浑扶阳拜见族长,族长率军征战月余,和手下儿郎都已是人困马乏,扶阳特地带来二十万只牛羊敬献给族长,还请族长收下吐谷浑人的忠诚!”

    拓跋思齐笑着说:“听说你们也只剩下百万头牲口,你一下子就送给我二十万头,足见你的诚意和忠心,本族长很高兴!来人,传令下午,杀牛宰羊,犒劳所有党项勇士们!”

    “是,族长!”

    这时党项野利部的一个大将大喝:“大胆扶阳,你只给拓跋族长敬献金银珠宝和牲畜,却不给我野利部族长敬献财宝和牲畜是何道理,是看不起我野利部吗?”

    “没错,你不给我们这些部族赠送金银和牲口,也是看不起我们这些部族吗?”

    拓跋思齐没说话,他想看看扶阳怎么应对。

    只见扶阳不慌不忙的躬身说:“诸位族长,我吐谷浑人到现在这个地步已经是穷途末路了,所剩牲口和金银已不多,除了敬献给拓跋族长,还要留下一部分给族人们过活!再说,我吐谷浑人已经向拓跋族长效忠,我们只有义务向拓跋族长进贡,没有义务向其他族长进贡,还请各位族长见谅!”

    野利部大将大怒:“你不给我野利部进贡就是轻视我们,正好你的牲畜都已出城了,既然你不给,我们自己去取!”

    拓跋思齐不能作壁上观了,他一拍桌子霍然起身:“放肆!吐谷浑人已经归顺我拓跋部,就是我拓跋部的属民,欺负吐谷浑人就是欺负我拓跋部,我看谁敢?”

    党项各部对拓跋部很忌惮,都不敢轻举妄动。

    野利部族长野利晃大笑:“哈哈哈······开个玩笑而已,拓跋族长何必如此生气?诸位都坐下、坐下,咱们还等着吃肉喝酒呢!”

    各部首领们于是纷纷落座,自从拓跋思齐得到了慕利延的人头,这些党项首领们隐隐有联合起来孤立拓跋部的迹象。

    这时扶阳又说:“族长,城内王宫虽然在前两天厮杀时沾染了不少鲜血,但目前都已清洗干净了,也安排了奴婢伺候,扶阳代表全体吐谷浑人请族长进城入住王宫!”

    各党项首领们听了这话看向拓跋思齐的目光里更加充满了嫉妒。

    拓跋思齐颇有些心动,但他还是有些不放心吐谷浑人,更加不放心城外的兵马和牲畜,一旦入住王宫,城外营地的兵力就要减少,他也不放心这些党项同族们,这些可都是吃人不吐骨头的恶狼!

    思索一番之后,拓跋思齐说:“扶阳族长的好意我心领了,你只管经营好白兰,明日本族长就要率部返回了,还要把慕利延的人头送往乾国,时间上很紧,待以后有机会本族长再来吧!”

    扶阳立即说:“臣城内还有兵马一万五千人,愿带兵一万护送族长一行!只是几日前臣与慕利延血拼时双方死伤数万人,目前这些尸体都还存放在城内,若再不运出城外掩埋只怕时间长了会生出疫病,还请族长容臣两日时间把尸体运往城外掩埋再与族长同行!”

    拓跋思齐一听,如果有吐谷浑人一万人马沿途护送,他就完全不惧党项其他各部对他手上慕利延人头的觊觎,多等两天也无妨,于是答应道:“好,本族长等你两天!”

    之前党项人逼迫吐谷浑人杀了慕利延,挑起他们内讧,他们在吐谷浑城内杀得血流成河,现在吐谷浑人又反过来挑拨和离间党项人,真正是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扶阳很快返回城内向拾寅报告了与拓跋思齐见面的过程。

    拾寅眯着眼睛对扶阳说:“可以开始了,把尸体都运出去吧,一定要注意别被党项人发现端倪!”

    “哥哥,我办事你放心!”

    吐谷浑城的城门大开,一辆辆马车满载尸体运出城外进行掩埋,尽管这里的气温不是很高,但时间已经有好几天了,有些尸体已经开始出现了异味。

    城外的党项人闻到尸臭之后,捂着鼻子纷纷退开。

    驮运尸体的马车来来回回一整天,从清早拉到天黑,拉出去数万具尸体。

    这些尸体被拉到城外十里外的一个山坳里,挖了一个大坑,拉尸体的马车还不到目的地,途中就不时有尸体从尸体堆里活过来,这些吐谷浑人都是混在尸体当中被拉出城外的,他们在尸体堆里还藏着兵器和弓箭。

    而等到天黑的时候,从城里赶出来的牲畜都吃饱了野草,他们从中找到了战马。

    夜里,党项军营地。

    在一处宽大的营帐里,这里聚集了近二十个党项各部首领。

    野利部的首领野利晃看着众首领说:“派人把诸位请过来,是有事要也诸位商量。现在请费听首领给诸位说说!”

    费听罕站起来对众首领行礼,“诸位,自从拓跋思齐得到了慕利延的人头和吐谷浑人的效忠之后对待我等的态度就明显不同了,那是以上位者的姿态蔑视奴仆,他已经把我们当成奴仆了!”

    “诸位,现在拓跋思齐还只是得到了慕利延的人头,不过他也得到了吐谷浑人的效忠,他的实力大涨,如果等他被乾国皇帝册封为党项王,他有了乾国撑腰,以后还有我们这些小部落的活路吗?”

    有首领问:“费听首领,你到底想说什么?直接一点,一口气说出来,我这个人不喜欢猜谜!”

    费听罕当即说:“如果诸位不想以后被拓跋思齐奴役,不想被他生杀予夺,我们现在必须联合起来,在他被乾国册封党项王之前灭了他,只有这样我们才能活命!”

    野利晃起身道:“依我看,最好是在吐谷浑人的兵马出城护送他之前干掉他和他的勇士们!”

    有人说:“今天他们把尸体都运出城外埋了,明天他们还需要一天的时间做准备,后天他们就要出发,也就是说我们只有今天一夜和明天一天的时间了!”

    野利晃一拍桌子:“没错,我们只能在后天天亮之前动手,先干掉拓跋思齐,至于吐谷浑人······”

    费听罕提醒说:“野利族长、诸位,吐谷浑人现在已经效忠了拓跋思齐,如果我们对拓跋思齐动手,吐谷浑人一定会从城里杀出来增援,有吐谷浑人在一旁牵制,我们成功的机会不超过一半!我认为我们必须要先分化吐谷浑人和拓跋思齐,可以派人进城去见扶阳,说服他保持中立,我们可以给他承诺,只要灭了拓跋思齐,承诺给吐谷浑人恢复自由,与我们平等和平共处!”

    各首领们开始交头接耳低声议论起来。

    过了一会儿,细封部首领说:“时间太短了,要说服吐谷浑人很困难,扶阳凭什么相信我们是真心让他保持中立,而不是拓跋思齐派去试探他的忠诚度的呢?一旦扶阳派人或亲自去见拓跋思齐,我们的谋划就暴露在拓跋思齐面前了!”

    野利晃问道:“那你想要怎么做?”

    “不用派人收服扶阳或是收买他,我们没那么多时间,也不可能取得他的信任!明天夜里,我们直接动手杀了拓跋思齐和他的手下部众,不过在动手之前为了防止吐谷浑人出城救援拓跋思齐,我们必须要先派人运去大量石头把城门堵住,让他们无法及时驰援!等解决了拓跋部,我们再来讨论如何对待吐谷浑人!”

    “我同意这样做!”有首领举手表态。

    “我也同意!”

    看见其他所有人都同意了,野利晃和费听罕也先后举手同意。

    一夜无话,第二天白天,党项人的营地的气氛就有些不同了,发生了明显的变化。

    拓跋部的拓跋颜奴很快发现了这种不对劲,他向拓跋思齐报告:“族长,今天的情况有些不对劲!”

    “哦?你发现了什么?”

    “其他各部的部众今天很少有出营的,我经过几个营地时看见大部分人都在帐篷里睡觉,就算是没睡觉的也在磨刀,连平日里不打仗时都要举行的赛马和摔跤活动都没有了!我怀疑其他各部想要联合起来一起对付我们,抢夺我们手里的慕利延的人头和我们的牲畜!”

    拓跋思齐紧皱着眉头,“我早就知道那帮人在我们得到慕利延的人头之后不会老实,没想到他们这么快就忍不住了!”

    “族长,我们怎么应对?”

    拓跋思齐思索片刻说:“他们如果要对我们动手,今夜是最好的时机,明天扶阳会带一万人马护送我们,到时候我们两方力量加起来不输于他们,他们不敢轻举妄动,所以今夜是一个很关键的时机!这样,你进城去见扶阳,传我的命令,让他整顿兵马在城里等着,城外营地换出号角声,让他立即带兵杀出来增援,你就在留在那里督促他!”

    “明白!”

    不久,拓跋颜奴带着一些人骑着马进了吐谷浑城,扶阳听说拓跋颜奴来了,知道肯定是拓跋思齐派来的,他与拾寅商量了一下之后出来见拓跋颜奴。

第795章 覆灭在内讧之中

    “哎呀,是什么风把拓跋颜奴兄弟给吹来了!”扶阳哈哈大笑上前与拓跋颜奴拥抱,双方此前还是生死仇敌,现在竟然亲如兄弟,真是世事无常。

    拓跋颜奴笑着说:“族长命我来见扶阳族长,有些话想单独跟你说说!”

    “走,我们进去说!”

    扶阳把拓跋颜奴引到前堂,叫人送来马奶酒和肉食,然后屏退左右。

    “颜奴兄弟,咱们一边吃一边说,现在这里就我们两个人,有什么话可以直说!”

    拓跋颜奴点头,“我们发现党项其他各部今天的行为有些反常,族长和我都怀疑今夜党项各部会联合起来攻打我部,为了以防万一,族长让我进城来见你,命你集结人马候命,一旦今夜城外营地传来号角声,你就带兵冲出城去增援族长,我留在这里协助你!”

    “碰!”扶阳一拍桌子大怒:“这般人胆子也天大了,他们竟敢对族长起歹念,真是该死!你放心,既然族长下了命令,天黑之后我就集结兵马等着,只要他们敢动手,我立即率军杀出去!”

    随后,拓跋颜奴被扶阳派人安置在一间房子里休息。

    入夜之后,城内城外都开始动了起来。

    城内的吐谷浑大军正在集结,而城外有几十辆大车满载石头向城门方向而来,这些马车到了城门附近停下,一个个党项兵扛着石头飞快的冲到城门下把石头堆积起来。

    没过一会儿工夫,城门下就堆积了很多石头。

    城下的动静惊动了城墙上的吐谷浑守军,一个兵卒偷偷向百夫长禀报:“头儿,城下有动静,似乎有人在用石头堵住城门洞!”

    岂知百夫长神色淡然的说:“知道了,继续站岗,若发现其他情况要报告!”

    “呃······是!”

    不久,用石头把城门洞完全堵死的党项人纷纷离去。

    在党项人的营地里,野利晃、费听罕和其他十几二十个首领聚集在一起等消息,各营中的党项骑兵都已经整装待发。

    “报——”

    “首领,我们已经把城门完全堵住了,不仅城门洞里堆满了石头,在城墙下还堆积了很多木材,淋了火油,只要一支火箭就能点燃,不到天亮时分,城里的人不可能把城门洞里的石头清理干净!”

    “好,做得好!”野利晃站起来大声说,“我们有足够的时间把拓跋思齐杀死三回了!诸位,时间不早了,开始吧!”

    首领们一个个站起来互相点点头,依次走出了营帐,各自返回营地统带兵马向拓跋部的营地杀过去。

    拓跋思齐派出来盯着各部的探子很快发现了不对劲,立即跑回去向他报告。

    “终于等不及了吗?也好,既然你们自己送死,那我就成全你们!”拓跋思齐说完拿起皮盔戴在头顶走出了牙帐。

    营地了近八千人马已经准备好了,这次整个党项军原本有三万人,前些天的攻城损失了四千人,剩下的两万六千人当中就有八千是拓跋部的,是整个党项部落中最强大的一支。

    树敦城之战中,慕利延没抓住党项人的弱点,以三万人打两万人居然打成了平手,损失还比人困马乏的党项人大得多,但是拓跋思齐知道党项人的弱点是什么,党项人虽悍勇,可各部联合起来缺乏统一的指挥。

    党项各部兵马在首领们的统带下悄悄摸到了拓跋部营地的附近,一个个拔出弯刀向一指,大吼:“儿郎们,拓跋部想要奴役我们,跟我冲进去杀光他们!”

    “杀光他们!”

    “杀啊——”

    各部党项兵骑着马挥舞着弯刀,嘴里哇哇乱叫的冲进拓跋营地,营地内一些拓跋部兵士看见后吓得四散逃逸,但很快被各部党项人追杀致死。

    “不对,拓跋部不可能只有这么一点人!”野利晃停下来起了疑心。

    就在这时,营地四周响起了喊杀声:“杀,杀啊——”

    党项首领们一个个脸色大变:“不好,我们上党了!”

    怎么办?首领们带着自己的兵马又没有在一起,不能及时商议,就在他们犹豫时,拓跋思齐已经带着八千人马从外围杀了进来。

    各部党项骑兵被冲得混乱不堪,有些部落首领带着部众们拼死作战,但因人数太少没能抵挡住拓跋部骑兵们的冲杀。

    一连有七八实力弱小的党项部落被击溃之后,野利部和其他几个实力稍稍强大党项部落首领终于下令决心要与拓跋部决一死战。

    “我们不能保存实力了,一旦被拓跋部击溃,我们就再难翻身,今夜不是拓跋部死,就是我野利部亡!儿郎们,跟我杀——”野利晃挥舞着弯刀向拓跋部的骑兵冲过去。

    “杀啊——”

    在野利部的带头示范下,原本已经快要被击溃的党项部落见有人支援,士气迅速拔高,开始于拓跋部死拼。

    这些党项部落一旦齐心应战,拓跋部就有些吃力了,拓跋思齐立即下令吹响号角通知城内的吐谷浑人出城增援。

    不远处的吐谷浑城墙上,扶阳和一些吐谷浑部落族长们扶着墙垛而站立,旁边还站着拓跋颜奴。

    这时众人都看见拓跋部的营地内火光冲天、浓烟滚滚,无数喊杀声、惨叫声、刀剑交鸣之声和马蹄声从远处传来。

    “开始了,开始了!”拓跋颜奴紧握着拳头喃喃自语。

    不久,厮杀的方向传来了苍凉的号角声。

    拓跋颜奴立即说:“扶阳族长,快听,号角声响起了,这是让我们出城增援的信号!

    扶阳点点头,慢条斯理的下令:“传令,打开城门,虽我出城增援!”

    “是,族长!”

    没过一会儿,千夫长跑上来报告:“族长,不好了,有人用巨石把城门洞堵住了,我们出不去了!”

    “什么?”最着急的不是扶阳,而是拓跋颜奴。

    他噔噔噔跑下城墙一看,只见城门已经打开,但城门洞堆满了石头,堵得严严实实。

    “快,快把石头搬开,快搬开石头!”拓跋颜奴大叫着,可吐谷浑人没有人理睬他。

    拓跋颜奴只好跑到城墙上找扶阳:“扶阳族长,快下令让你的人把石头搬开,我们杀出去城去救援拓跋族长!”

    就在这时,一支火箭从城外黑暗中射过来,“轰”的一声,城门外大量堆积起来的柴火烧了起来。

    熊熊大火带来的炙热让城楼上的扶阳等人都站不住脚了,只能向两侧转移。

    扶阳扭头看向拓跋颜奴说:“颜奴兄弟,你看,不是我不想增援,而是有人早就做了准备阻止我带兵去增援,现在城门洞被堵住了,外面又烧起了大火,石头很快会被烤都滚烫,肯定是没办法搬开,我增援不了啊!”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啊?”拓跋颜奴急得跳脚。

    扶阳看着交战的方向,脸上却是露出了笑容:“你看,那里的火烧得多好看,那里传来的惨叫声多么美妙啊,不是么?听着你们党项人一个个惨死在自己同族的刀下发出的惨叫声,我就感觉一阵阵快意!想当初你们逼着我杀慕利延,我们在城里杀得血流成河的时候,你们心里也一定会感觉很快意吧?现在轮到我们吐谷浑人看你们党项人自相残杀了!”

    “你······”拓跋颜奴震惊的看着扶阳,脸色有从震惊变成愤怒,“扶阳,你好大的胆子,竟然背叛我们拓跋部,等我们击败了其他各部,族长一定会灭了你们吐谷浑人!”

    “哈哈哈······”扶阳大笑,“拓跋思齐么?他没机会了,他现在自身难保,就算他侥幸活命逃走,也已经是穷途末路,至于其他党项各部,我们吐谷浑人会收拾他们的!”

    “叛徒,我杀了你!”拓跋颜奴拔刀就砍。

    几个吐谷浑勇士拔刀架住拓跋颜奴的刀,乱刀砍死了他!

    成为党项人的内讧持续了整整两个时辰,直到深夜时分才结束,拓跋思齐战败,他在逃跑途中被一支箭矢射杀,其他拓跋部的人死的死,投降的投降,只有极少数趁夜逃走。

    城外的火烧熄灭了,扶阳命人提水把城门洞里的石头淋湿降温,不久就下令搬开石头。

    营地内的战斗干刚结束,党项各部在此战中也是损失惨重,只有一万余人了,而且一个个疲劳至极,他们还没有来得及打扫战场,一支一万余人的吐谷浑骑兵就出现在西北方向两里处。

    领兵的就是拾寅,他拿出弯刀向所有吐谷浑人大吼:“儿郎们,为我们的族人复仇的时刻到了,杀光党项人,夺回我们的家园、抢回我们的牛羊牲畜,杀啊——”

    “杀——”一波接一波的吐谷浑骑兵跟着拾寅冲向疲惫不堪的党项骑兵们。

    “迎战,迎战!”发现了敌情的党项首领们惊慌失措的大声呼喊,带着疲惫不堪的党项骑兵迎敌。

    就在这些党项骑兵与拾寅统带的吐谷浑骑兵杀得难解难分的时候,扶阳带着城内的吐谷浑五千多骑兵杀了过来。

    两相夹击之下,早已经是疲惫不堪的党项骑兵被杀得大败,很快奔溃。

    “给我追,杀光他们!”

    整个追杀过程持续了五天,逃散的党项各部骑兵几乎被歼灭殆尽。

    党项人完了,吐谷浑人也是损失惨重,只剩下几千人和近十万老弱。

第796章

    树敦城。

    帐篷里的吊锅底下烧着柴火,吊锅里的羊汤煮得翻翻滚。

    柴火烧得发出噼里啪啦的响声,李继手上拿着一份诏令,看完后卷了起来。

    这时尉眷和常昆先后走了进来,“李大人,听说乾京来了诏令?怎么说的?”

    李继起身做手势请他们二人就坐,用勺子舀了两碗羊汤给他们二人,说道:“陛下召我回京述职,这次回去搞不好不但无功,反而会下狱啊!”

    “怎么啦?拿来我看看!”常昆说着从李继手里拿过诏书打开看了看,抬头道;“这诏书里也没有斥责你的话啊,只是让你回京,你想多了吧?”

    “不!”李继摇头,“诏书里连一句与有关战事的话都没提,这不正常!我怀疑是我们不经过请示就擅自以陛下的名义给党项人承诺的事情被陛下知道了!”

    “不会吧,这事就我们几个知道啊,谁会向陛下打小报告?”尉眷有些不太相信。

    李继瞟了尉眷一眼:“尉将军,你太天真了,我敢说军中有很多陛下的耳目,只是我们不知道罢了!”

    三人沉默了一会儿,常昆说:“这事我来背,我立刻上书向陛下请罪坦白这事的始末!”

    李继摇头:“这可是欺君之罪!主意是我出的,罪责自然要我来承担!”

    尉眷却说:“话不能这么说,你只是使臣,统军作战是我和常将军的事情,出了任何问题都要由我和常将军承担,这事本与你无关,是我和老常请你帮忙的,这个锅无论如何不能让你来背!老常,请罪奏疏写好了让我加上签名!”

    三人正说着话,营地里传来高喊声:“报——紧急消息!”

    尉眷、常昆、李继一听立即起身走出帐篷,尉眷一看是自己派出去的骑哨,立即举手大喊:“在这里!”

    骑哨跑过来禀报:“启禀将军,收到党项人和吐谷浑人的消息!”说完递上来一个小竹筒。

    尉眷拿过小竹筒打开,从里面取出一个小纸卷,把纸卷展开,上面写满了细小的文字,他迅速看完,抬头对李继和常昆说:“党项人完了,吐谷浑人也几近灭族!”

    李继立即从尉眷手里拿过纸卷仔细看了一遍,看完后长呼一口气,把纸卷递给了常昆。

    常昆看完纸条上的消息后,对二人说:“看来捷报和请罪的奏疏可以合并写了。李大人,你就当做完全不知道那件事情,如果陛下真要追究,由我和尉将军来扛着,以我们俩的战功,陛下就算要追究,我们顶多被革除军职,大不了告老还乡!”

    李继张了张嘴,尉眷就抢在他前面说:“我们不能让李大人替我们出主意却又让你跟着我们一起受罚,我老尉做不出来!”

    鉴于这次用计成功让党项人与吐谷浑人火拼得两败俱伤,已经算是一次大捷,尉眷和常昆分别下令犒赏大军,军中杀牛宰羊,酒肉管够,当天夜里两军将士个个酒足饭饱。

    营地里将士们一个个互相敬酒、划拳的喧闹声不停,大帐内安静得很。

    李继对尉眷和常昆说:“我以为二位将军可以暂时按兵不动,一方面让将士们有更多的时间适应高原地区的气候,另一方面可以让吐谷浑人有更多的时间做他们想做的事情!”

    常昆有些不明白:“让将士们有更多的时间适应高原地形这个我懂,可让吐谷浑人有更多的时间做他们想做的事情是什么意思?他们想做什么?”

    尉眷也有些不明白,一脸的疑惑看向李继。

    李继笑着说:“二位将军想想,先前党项人把吐谷浑人打得那么惨,吐谷浑人被欺负得蜷缩在城里瑟瑟发抖,如今党项人先是自己内讧实力大损,接着又被吐谷浑人歼灭了所有兵马,他们的领地里只剩下老弱病残和妇孺了,吐谷浑人难道还会任由党项人再次发展崛起?我听说党项人都很记仇,吐谷浑人也不是什么善茬吧?”

    “明白了!”尉眷和常昆二人互相看了一眼。

    第二天,李继收拾行李带着随从启程返回京城。

    尉眷和常昆听从了李继的建议,在树敦城依旧按兵不动。

    两个月之内,残存的吐谷浑人在拾寅的统带和指挥下对党项人的领地进行了疯狂的报复性屠杀和掠夺,所有老弱病残全部被杀死,吐谷浑人抢走了所有适龄妇女和牲畜,党项人就此消失。

    八月初八,尉眷和常昆商量之后,由常昆带兵守树敦城、伏俟城兵向周边地区扩散,收编当地蛮族,上书朝廷请求派官员前来建立官府进行治理,为尉眷大军提供稳定的后勤补给。

    同时由尉眷统带两万骑兵向白兰地区进军。

    得知乾军大举来犯的消息,拾寅让弟弟扶阳带五千人护送百姓离开白兰,往西迁徙,他亲自带一万人马迎击尉眷大军。

    八月二十一,双方大军在白兰河边遭遇,一场血战,拾寅及麾下吐谷浑大军尽数被歼,尉眷大军也损失颇大。

    休整了数日,尉眷再次率军向西追击,带着十几万吐谷浑人老弱的扶阳大军行军速度太慢,只用了五天,尉眷就带着大军追上了吐谷浑人。

    吐谷浑人吓得丢弃了所有的牲畜和辎重,只带着一些御寒的衣物、吃食和营帐拼命赶路。

    在逃命的过程中,越来越多的吐谷浑老弱累死在途中。

    扶阳为避免所有人被乾军追上,不得不派部将拔努带三千人马留下断后。

    当尉眷带着大军追上来时,拔努带着三千吐谷浑骑兵向尉眷大军发起了决死冲锋,早有准备的尉眷从容指挥把拔努和三千吐谷浑骑兵包围在一片谷地围歼。

    两天后,尉眷再次率军追上了吐谷浑人,扶阳已经失去了与乾军最后决战的本钱,他不得不从所有族人当中挑选健壮的年轻男女,让他们骑上马、带上足够的粮食、衣物和营帐跟着他仅剩的两千骑兵快速向西逃跑。

    十万吐谷浑老弱病残被扶阳抛弃在途中了,尉眷带着大军追上来之后抢光了他们的食物之后继续向西追击,几天以后,这十万没有食物,也没有兵器的吐谷浑老弱病残尽数饿死和冻死在附近。

    尉眷大军沿着扶阳带领的残余吐谷浑人一万余人所走过的路线向西追击,途中经过了戈壁、荒漠、沙漠、谷地、丘陵、河流、湖泊、高原、盐碱地。

    九月初四,尉眷大军来到一片大湖边,湖边长满了草,前面是一条高高的山脉,呈东北直西南走向,一眼也看不到尽头。

    尉眷下令在湖边扎营,派人寻找当地人询问。

    不久哨骑返回禀报:“将军,当地的羌人牧民说山的那边就是西域了!”

    尉眷命人拿来地图查看,他随后召集部将说:“根据我们收到的消息,吐谷浑人的头领是拾寅弟弟扶阳,他们当时抛弃老弱的时候应该还有一万多青壮年男女,这些天陆续有人掉队被我们捕获或死去的多大两千多人,根据哨骑来报说,他们离去的方向应该是向于阗方向去了!”

    “现在我们的补给已经很困难了,西域的气候、地形和局势又狠复杂,我们不能再追了,所以本将军决定率军返回,不过在班师之前在这里留下一幢兵将修建戍堡镇守!”

    数日之后,一座大型戍堡修建在湖边,留守在这里的兵将需要自己种一些田地、养一些牛羊作为口粮,至于军械兵甲弓弩箭矢会由西海方面运送过来。

    九月初九,尉眷率军返回,一路穿过柴达木盆地回到了伏俟城。

    却说扶阳带着不足八千吐谷浑最后的年轻男女翻过阿尔金山一路穿过沙漠前往于阗,途中累死、饿死、渴死、被流沙吞没、被沙城暴卷走的不计其数,抵达于阗时已经不足三千人。

    后来,谁也不知道这支吐谷浑人怎么样了,他们消失了,也许是攻打于阗时失败都死在了沙漠里了,也许是分散在西域各国逐渐与当地人融合。

    ······

    乾京。

    迁都的时间已经是迫在眉睫,尉眷和常昆的联名捷报和请罪书比李继先行抵达乾京城。

    李继抵达乾京时已经是八月上旬了,赵俊生在勤政殿接见了他。

    在面圣时,李继先向赵俊生禀报了攻打吐谷浑的战事过程,全程赵俊生没有出声,静静的听着,等到他说完才问:“尉眷和常昆在捷报最后请罪,说这次之所以能大获全胜,一举解决吐谷浑和党项人是因为假节朕的名义向党项人承诺谁能拿到慕利延的人头就封他为党项王,事前事后都没有上奏,有欺君之罪,你说说这事吧!”

    李继小心的回答说:“陛下,这个计谋是臣出的,也是由臣亲自去向党项各部首领宣布的,尉眷和常昆只是代臣背黑锅,此前没有上奏是担心走漏消息,毕竟战事还远远没有结束!”

    赵俊生拿出尉眷和常昆请罪的奏章翻了翻,往桌子上一丢,“这二人出征在外,以为有点战功朕就不能把他们怎么样,所以主动背负了全部的责任,不过他们背责任也冤枉,他们毕竟是这次作战的主要指挥官,你其实只是相当于一个军师的身份,朕要追责的话,惩罚的对象主要是他们,你才是次要的!这次是事情暂且放下,等尉眷和常昆率军返回之后,朕再一并处置!”

第797章 迁都长安

    九月初一,赵俊生最后一次在乾京召开了朝会,这是一次大朝会,参加朝会的官员多大一百二十多人。

    在这次朝会上,赵俊生询问了迁都各项事宜的准备情况,事无巨细,随后安排了朝廷各个衙门迁移的顺序。

    毛修之已在两个月前就被赵俊生任命为乾京留守,总管留在乾京的六部。

    朝会的最后,赵俊生问:“毛修之,六部留守官吏的人员确定了吗?”

    “确定了,留守官吏的人员名单都在这里!”毛修之回答,拿出了一个厚厚的奏本。

    太监上前把名单接过转身交给赵俊生,赵俊生接过翻开简单看了一遍,交给翰林学士:“抄录两份,一份留在宫中存档,另一份交给长安朝廷尚书台存档!”

    “是!”

    赵俊生看向大殿上文武百官,说道:“明日一早朕的御驾就会先行出发,各部衙门按照刚才朕安排的顺序隔天依次出发,途中不得扰民、任何人不得以任何借口向各地官府索要钱财、粮食和其他物资,所需之物若是不够,可以花钱从沿途城镇采购,花费的款项在本衙门记账报销!”

    “另外,传朕旨意给沿途各地官府,不得以迁都、御驾和朝廷各部衙门经过需要安置之名向当地百姓征收额外的赋税或摊派,一经发现,一律革职查办!”

    “遵旨!”

    九月初二清早,赵俊生照旧练武一个时辰,吃完早饭,换衣服时召来太监询问:“睢阳君来了吗?”

    “回陛下,还没有来,不过奴才已经派人去催了!”

    赵俊生做好准备之后,在大殿前坐上了马车,龙卫军护着御驾,太监宫女们排着队跟在后面一路向宫门方向而去。

    等赵俊生到了宫门外,万语桐的马车已经等在那里了。

    一个太监在听了赵俊生的吩咐后走到万语桐的马车边行礼道:“睢阳君,陛下请君上同乘!”

    万语桐犹豫了一下,下了马车来到赵俊生的御驾马车上。

    “叫你来同乘,怎么还扭扭捏捏的?”赵俊生笑问。

    万语桐白了他一眼,“还是要避嫌好不好?把窗户打开!”

    赵俊生无奈,只好打开两侧车窗,对外面的太监吩咐:“告诉曹蛟,可以出发了!”

    “诺!”

    曹蛟得到命令之后,把手一挥:“出发!”

    队伍缓缓前行,马车也轻微的摇晃起来。

    赵俊生对在马车内的太监打了一个手势,太监从马车内壁柜里拿出两个琉璃杯和一瓶红葡萄酒倒了两杯放在赵俊生和万语桐面前的矮几上。

    赵俊生举起酒杯对万语桐说:“这是皇庄用自己种植的葡萄酿造葡萄酒,尝尝!”

    万语桐拿起琉璃杯抿了一口,“嗯,还不错!我们需要多长时间才能到达长安?”

    “大约二十几天,如果天气好,二十天左右可以抵达,如果天气不好可能需要一个月!”

    “夜里住哪里?野外搭帐篷吗?”

    “不确定,也许要在野外宿营,也可能会在城镇里!为了安全起见,出发之前并没有确定行军路线,一切都是临时决定,每天行军多少路程由曹蛟决定!”

    刚开始半天还能在马车里坐得住,到了下午,继续坐在马车里就感觉无聊了,万语桐返回自己的马车睡觉,赵俊生走出马车骑了一匹马跟骑兵们一起走。

    九月气温不似七八月那么高,但也还是很炎热,烈日烘烤之下,护驾的甲士们一个个晒得汗流浃背,每走一个时辰都要找阴凉处休息一刻、喝水。

    途中有几天下午,御驾不能上路,只能原地休息,等道路晒干再出发,一路走走停停,到了九月底,御驾才抵达长安。

    在长安城外,裴进、梁寂、东方辰等一般大臣、武将及一万多万兵马、数万长安百姓都在长安城外迎接。

    对于长安百姓们来说,乾国把都城迁到长安、御驾到来必将让长安迅速发展,让长安的居民们有更多的机会挣钱。

    “儿臣拜见父皇!”太子赵东在站在群臣的最前面向御驾马车上的赵俊生行礼。

    赵俊生拉开车窗伸出手摇了摇:“都平身吧!太子,你母亲和两个妹妹呢?”

    “回父皇,幕后和妹妹们都在宫外等着父皇呢!”

    赵俊生:“行了,起驾进城!”

    长安城的城墙、宫殿经过一年的修缮已经恢复了一些帝都气象,城内各处还在兴建房屋,这都是经过整体规划的。

    途中,赵俊生把裴进和赵东招到马车内。

    “现在这长安城的格局比乾京要小不少吧?”

    裴进回答:“是的,现在的长安城是在后赵的长安城原址上建起来的,格局不但比汉朝时长安城小,更加不能跟乾京相比。不过我们正在向外扩建,未来十年内,整个长安城至少要达到乾京城的规模,到那时,现在的长安城就是内城,向外扩建的就是外城!”

    赵俊生点点头:“国都要有国都的大气和新气象,长安城扩建的事情尽快提上议程,对城外农田的征收要尽量安抚田主,补偿的欠款要给够,这事你跟太子两个人负责!”

    “臣遵旨!”

    没过多久,御驾就到了宫门外,花木兰牵着小女儿的手,旁边站着二女儿赵灵儿。

    一番见礼、寒暄之后大家一起进了皇城。

    这是赵俊生第三次来长安,也是第一次进入皇城,从前的皇城早已成为废墟,这座皇城也同样是从后赵皇城废墟上重新修缮起来。

    长安皇宫里同样有一座太极殿,赵俊生在太极殿接受朝臣们的朝拜。

    “这些日子无论是先行抵达长安筹建新都的卿家,还是跟朕一起来长安的卿家都累了,今日诸位卿家都先去安顿,好好休息一下!随朕从乾京而来的爱卿和各部随行官员都休沐三天,三天之后,官吏们开始上值,三省六部及朝廷其他直属衙门的主要官员正是恢复上朝!”

    “遵旨,谢陛下恩典!”

    “退朝!”

    “恭送陛下!”

    赵俊生在太监的引路下来到内宫,花木兰和儿女们早就准备好膳食等着了,一家人欢欢喜喜吃了一个团圆饭。

    吃过饭后,赵俊生带着赵东来到御书房,太监给父子俩各沏了一盏茶。

    “父王这段时日在来长安的途中,下旨把奏章和各项政务都由你处理,你给父皇说说这段时间都有何事!”

    赵东禀报:“儿臣认为有两件事情需要向父皇禀报,其他的事情都不是什么大事。这俩件是第一件是沮渠无讳率军从鄯善出发杀向高昌,高昌太守阚爽逃往柔然,沮渠无讳在高昌建国,是为高昌北凉;第二件事情是尉眷和常昆将军派人送来奏疏,说吐谷浑人灭了党项人,把党项人老弱屠杀殆尽,随后两位将军出兵,由常将军作为后援提供后勤支持,尉眷将军率军两万攻打吐谷浑白兰地区,拾寅率军迎战,被尉眷将军击杀并大败吐谷浑人,拾寅的另一个弟弟扶阳带着残部五千人护着十万吐谷浑老弱西迁,西迁途中被尉眷大军追上,扶阳带着一万青壮男女抛弃了十万老弱加快速度西迁,这十万吐谷浑人老弱在西迁途中冻死饿死,死伤殆尽,扶阳的一万多人在西迁途中又损失了两千多人,他们最后进入了西域去往于阗方向,尉眷将军带兵追到了挡在西域前面的山脚下,因为后勤补给的问题不得不选择返回!”

    赵军生听完赵东的讲述,问道:“常昆和尉眷大军现在在何处?”

    “还在西海一带!”赵东回答,“儿臣认为既然西海那边的战事已经结束了,是不是把两路大军调回休整?”

    赵俊生思考了一阵,说道:“父皇考虑一下。还有其他事情吗?”

    “有一件事情······有消息说是因为尉眷将军下令抢夺了那十万吐谷浑老弱病残的食物才让他们全部葬身在高原上的,朝中不少大臣弹劾尉眷将军残暴不仁,请求革除他的军职,下狱问罪!”

    “这段时间,长安的朝臣们对这件事情的看法有了分歧,尉眷下令抢夺那十万吐谷浑老弱病残的食物的事情应该是真的,这瞒不住,只要派人去尉眷军中核实就能知道真假,弹劾他的大臣不会这么不智!现在大臣们一部分认为尉眷的做法有伤天和,如果那十万吐谷浑人是军队,他这么做无可厚非,但那些人不是军队,他们是普通的牧民百姓,这等于是屠杀百姓!”

    “还有一部分大臣认为尉眷无罪,我们和吐谷浑既然是敌人,那就没有无辜者,尉眷只是下令抢夺了他们的食物,没有直接杀他们,这已经给他们活命的机会,是他们自己没有抓住,这不能怨尉眷!”

    赵俊生问:“你是怎么想的?你觉得应该如何处理此事?”

    “儿臣的看法与弹劾尉眷的大臣们相同,儿臣以为此风不可长,朝廷大军是正义之师,不能应该做这种不义之事,这样只会遭人诟病的!”

    赵俊生听了之后没有表态,对赵东说:“行了,你回去吧!”

    “那······大臣们弹劾尉眷之事······”

    “这事朕会处置,你回去吧!”

第798章 外放

    赵俊生对儿子赵东在有人弹劾尉眷这件事情上的态度很失望,赵东是太子,将来是要继承大乾皇位统御天下的,无论是作为储君还是皇帝,考虑问题不能只看对错、是非黑白,对于统治者来说,错的可以美化成对的,邪恶也可以美化成正义,就看怎么操作。

    统治者要站在一定的高度上从全局和长远的角度看问题,在统治者的眼里,没有对错是非,只有利弊!

    尉眷在这件事情上有错吗?肯定有,那十万吐谷浑老弱病残只是普通牧民,不是吐谷浑骑兵,尉眷下令抢了他们的食物,让他们无法生存下午,这等于是间接屠杀。

    但是如果尉眷不这么做,他就必须要派人留下来看着这十万吐谷浑老弱病残,尽管这些吐谷浑人没有什么战斗力,但那毕竟是十万人,就算是孩子,凶起来也能咬死人,要看管他们最少要一万人马,尉眷总共已不到两万人,如果留下一万人,只带剩下的七八千人去追扶阳,他的兵力上不占优势,一旦扶阳掉头杀回来,战斗的结果就会出现变数,尉眷肯定是在权衡了利弊之后才那么做的。

    还有,作为统兵将领,尉眷在这次战事中有大战功,而且他是大乾军中鲜卑籍将领中的翘楚级人物,朝廷如果因为一些朝臣以残暴不仁的罪名记性弹劾就处置他,只怕军中将士们也会不服。

    残暴不仁?这是什么罪?大乾律法中有这种罪名吗?

    对于赵俊生来说,那些弹劾尉眷的奏章只是一些酸腐的朝臣们显示自己存在而搞出来的哗众取宠的玩意!

    在帝王的眼里,将校们能不能用,能不能重用,军事指挥才能是次要的,忠诚才是最重要的,一个听话的将军就算再平庸也可以重用,只要听话就行;一个不怎么听话,甚至是桀骜不驯,时常自恃功高、有杰出军事才能的将军也不能用,帝王也不敢用这样的人!

    赵俊生大喝哈欠、抻着懒腰来到寝宫,花木兰见他回来迎来替他脱了外套,问道:“你跟老大在御书房说什么呢,说了这么久?”

    赵俊生接过旁边一个宫女递来的鲜牛奶一口喝完,问道:“朝中有人弹劾尉眷在白兰下令抢夺吐谷浑人的口粮,让那十万吐谷浑百姓饿死的事情,你知道这事吗?”

    花木兰说:“知道,尉眷那么做肯定有他的想法吧,如果说他残暴,那么他何必只是下令抢夺食物呢?直接下令屠杀岂不更省事?”

    赵俊生把杯子递给宫女,“你这话说到点子上了,可你家老大不这么认为,他认为尉眷的做法有失正义!他这种悲悯之心如果放在一个县令或太守身上,也许他会做得很不错,可他是储君,是将来要做皇帝的人,如果朝中有人利用这一点,他很容易在不知不觉中被某些居心不良的人左右!我刚才一直在想是不是给他选错了老师!”

    花木兰也皱起了眉头,“听你这么说,东儿这个情况的确是一个不好的兆头,你有什么办法解决吗?”

    赵俊生说:“他的性格中柔弱和善良的比例占据太多,缺少一些狠辣和理智,这可能与他的经历有关,从出生长大到现在一直生活在皇宫,生活优渥,他没有体验过民间疾苦、不知道人世间的险恶和美好,更不知道宦海的权谋凶险,他还是缺乏历练啊!”

    花木兰担心的问:“你不会是想再派他外出任职吧?”

    “有这个想法,儿子长大了,总要让他展翅高飞,让他经历风雨和彩虹,如果他一直生活在我们的羽翼之下,他永远也长不大!”

    花木兰沉默了好一会儿,她没有再反对,她知道自己的丈夫说得是对的,让大儿子出去历练一下不但是对他好,也是对大乾江山社稷负责任。

    “你想派他去哪儿?”

    “我还没想好,就算要派他外出任职也要等明年吧!”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朝中不断有人上奏弹劾尉眷,赵俊生把这些弹劾的奏章全部压下,留中不发,朝臣们见上书始终渺无音讯、石沉大海,知道皇帝这是在维护尉眷,渐渐也偃旗息鼓了。

    十一月,气温明显下降,赵俊生鉴于青塘地区的局势已经稳定下来,就下诏命魏军班师,命常昆为西海都督,统兵一万两千人镇守青塘地区,其他兵马交由尉眷一并带回长安,都督府治所在伏俟城,而西海郡的治所设在龙耆城。

    过年就是乾国十七年正月,赵俊生下诏颁布乾国节假日,以除夕、春节、上元节、清明节、端午节、中秋节为乾国重要节日,无论是朝廷、各地官府衙门,还是民间都要放假休沐,朝廷衙门和地方官府在这些节假日要安排值守官吏,民间商铺、商行、地主家若要让雇工在节假日继续工作,必须付以三倍工钱,各地必须严格执行,不得违背。

    诏令下达之后,只有商贾们一脸的无奈和苦涩,因为这份诏令,他们每年要向雇工们多支付许多工钱,官民人等却一片欢喜,纷纷说圣人仁德、体恤百姓。

    正月十五上元节,全国各地热热闹闹的过了一次通宵达旦的花灯上元节,很多情侣在这一夜私定终身。

    正月十六,赵俊生派人宣诏太子赵东。

    赵东很快来到勤政殿觐见,“儿臣拜见父皇!”

    “平身!”

    “谢父皇!”

    赵俊生放下朱笔、合上奏章,对赵东招了招手示意他上前。

    “儿子,从去年父皇抵达长安开始,你一直和裴进在主持长安城扩建的事情,你感觉自己的学识、才能怎么样?”

    赵东谦虚道:“儿臣还有很多不足,还需要学习!”

    “看来你自己也意识到这一点了,父皇打算让你外出历练,你看怎么样?”

    赵东作揖:“一切听从父皇旨意!”

    赵俊生沉吟一番,“既然让你外放,那就走远一些,去咱们的老家睢阳吧!不过这一次可不是让你去做官的,你只能从吏做起,且不能向任何人透漏你太子的身份!”

    “诺!”

    赵俊生从御案上拿起一份官凭敕牒递给赵东:“父皇已经给你安排好了新的身份,你去睢阳县县衙做户房令史,这虽然不是朝廷正式命官,可也是小吏中的官!这个吏做得好也是可以升为朝廷正式命官的,朕希望你能在外面多体验人间疾苦、善恶!这次你只能带一个服侍你起居的小厮前往,其他人一律不准带着!至于你在朝中的职位朕会找人替你,朕会对外宣称已命你已前往军中服役,隐瞒你的去向!”

    “诺!”

    “等等!”赵俊生又叫住他,“出门在外一定要多加小心。咱们赵家以武立国,子孙若是把武艺给荒废了,以后就无颜去见列祖列宗了!”

    “父皇放心,儿臣明白!”

    把儿子派出去是赵俊生和花木兰都舍不得的,不过赵东的年纪也不小了,而且武艺也练得不错,再另外派武艺高强的侍卫暗中保护,他和花木兰倒是不太担心他的人身安危。

    送走赵东之后的第三天,花木兰气冲冲的跑到勤政殿对赵俊生叫道:“姓赵的,看你做的好事,你家老二又跑得没了人影,两天都没有回宫了!”

    赵俊生抬头看了花木兰一眼,继续批阅奏章,“不要一惊一乍的,儿女大了,他们要出去闯闯就让他们走,你关得住她的人,关不住她的心!”

    “还不是你许诺可以让她自己找婆家,现在一天到晚也不着家,一个女儿家成何体统?”

    赵俊生放下笔抬头说:“如果不是你给她找的婆家一个都没有被她看上的,我能让她自己出去找吗?女儿年纪大了,再不找婆家就变成老姑娘了!你但凡能靠谱一些就不会只看男方的家世,家世再好,如果女婿不中用、不被你女儿喜欢,有什么用?你这不是为了她好,而是害了她!俗话说男怕入错行,女怕嫁错郎!让她自己选,选她自己中意的我们也放心了,即便以后她后悔了,也怨不得我们!”

    “哼,你就惯着她吧!”花木兰怒气冲冲的走了。

    赵俊生叹息一声,摇了摇头,继续批阅奏章。

    这时太监走进来禀报:“陛下,鸿胪寺卿李继求见!”

    “宣!”

    李继一声官袍快步走了进来对赵俊生作揖道:“臣李继拜见陛下!”

    “免礼!”

    “谢陛下!”

    赵俊生放下笔起身从御案后走出来:“你来见朕有何事?”

    “回陛下,自从我大乾兵马在西海地区灭了吐谷浑和党项人,我们大乾的声威已经在高原上传开,居住在高原上的附国、嘉良夷、薄缘夷都先后派来使臣,甚至西边高原深处的女国也派来的使臣,目前这几国使臣都已进入我大乾境内,最先出发的附国时辰已抵达天水,最晚出发的女国时辰也到了树墩城!”

    “还有,西域诸国也纷纷派来使臣,目前都以进入我大乾境内!”

    “哦?”赵俊生想了想,吩咐道:“鸿胪寺做好接待事宜,统一安排在驿馆区居住,加强管理!”

    “诺!”

第799章 万国来朝(1)

    在二月初一的朝会上,作为主管军务的右仆射高修站出来在朝会上提出了一个问题。

    “陛下,臣高修有事启奏!”

    “准!”

    高修抱拳说:“自从我军覆灭北凉、攻占河西,使得北凉的沮渠无讳残部逃往高昌建立了高昌北凉!但逃走的高昌官员得到了柔然人的庇佑和支持,正在谋划夺回高昌、试图占据西域截断我朝丝路,我大乾若要保证丝绸之路的安全,必须要经营西域,北凉高昌是绕不过去的一个势力,这说明我们今后很长一段时间都要与柔然人争夺西域!臣建议加强河西方面的军事实力,把经营西域的大本营设在敦煌就近指挥,另外再派出前沿机构深入西域腹地扶持倾向我大乾的沙漠国度,打击背离我大乾的势力,就如同汉朝在西域建立了西域长史府一样!”

    赵俊生听完之后对众臣说:“对于高修的建议,诸卿都议一议!”

    有的大臣主张对吐谷浑和党项人的战事刚刚打完,要让兵马休整,让百姓休养生息,毕竟打仗打的是钱粮,这些钱粮都是需要百姓来买单的,也需要大量的壮劳力从事后勤运输工作,让他们无法生产,这对农业生产的影响很大。

    还有大臣认为不需要打通丝路,大乾的钱财已经够用了,何必眼巴巴跑去赚西方蛮夷的钱财?西方蛮夷也没什么好东西,西域那地方都是砂子,也没有什么产出和值钱的东西,花费太多的钱财和兵将性命去经营西域实在是得不偿失。

    对于这种人,赵俊生只能用一句目光短浅来评价。

    在这件事情上,乾国朝廷一共召开了两次朝会,历时半个月才决定采纳高修的建议——经略西域,就算因此与柔然人再次开战也在所不惜。

    赵俊生决定在敦煌设立西域都护府,派西域长史常驻鄯善国,西域长史是都护府的下属,受西域都护节制,给西域都护一万二千兵马,其中一千派给西域长史,至于这西域都护和长史的人员,赵俊生还需要斟酌。

    经过几天的考虑,赵俊生选定了几个人,一旦要经营西域,那么无论是柔然还是对南朝刘宋方面都要做出充足的防备和部署。

    高进之、梁翼、尉眷、司马楚之、刘阖被赵俊生宣诏入宫。

    “今天把你们几个召来,想必你们已经猜到了,朝廷未来两三内要经略西域,朕决定由高进之当任西域都护一职,全力经营西域,西域长史一职由刘阖当任!”

    高进之和刘阖二人上前一步答应:“遵旨!”

    在这二人退回去之后,赵俊生继续说:“虽说要经营西域,但我们不能放松对柔然人和南朝方面的防备。尉眷,朕封你为镇北将军、都督漠北诸军事,治所设在怀朔镇!对待柔然,我们要从被动防御状态转为主动进攻,每年不等柔然人南下抢掠我大乾边关地区,我们要主动出击漠北,以小规模轻骑为主,最少不过百骑,最多不过千骑,一击即走,绝不恋战,不给柔然人集结兵力围追堵截的机会!”

    尉眷站出来抱拳答应:“臣遵旨!”

    赵俊生对司马楚之和梁翼说:“我们对南朝方面也要增加威慑力,但我们这几年主要是经营西域,对南朝暂时不能开战,若无特殊情况,不要去刺激他们!但在军事操练、军队调动、巡逻警戒方面可以加强,所以朕选了你们二人!”

    “司马楚之,朕封你为镇南大将军、都督荆襄、淮南诸军事!梁翼,朕封你为南蛮校尉、骁骑将军、镇南大将军府长史,辅佐司马楚之镇守豫南和淮北!”

    司马楚之和梁翼二人上前一步,作揖道:“臣等遵旨!”

    将军们很快各自去各地上任,不久,高进之和刘阖也带着一万两千兵马从长安出发前往敦煌建立西域都护府。

    自从乾国打通了河西走廊、解决了吐谷浑和党项人,大乾的威势越来越盛,从西域前来的胡人也越来越多,长安城一天比一天热闹起来,从乾国各地和西域及塞外来长安讨生活的人也越来越多。

    近半个月来,西域诸国及川藏、羌塘地区的各小国使臣先后抵达了长安。

    这天,鸿胪寺卿李继进宫觐见,禀报;“陛下,诸国使臣先后抵达长安,臣已安排他们悉数在驿馆区住下,加强了守备!陛下何时接见他们,还请示下,臣也好安排!”

    赵俊生算了算:“今天已经是十二了,两天后就是十五大朝会,就安排在十五大朝会吧,地点就定在太极殿!”

    “诺!”

    二月十五清早,在威严大气的鼓乐声中,文武百官从宫门排列成两队缓缓进入。

    一百多个大臣们在太极殿内分作文武两班在殿内两侧面对而立。

    赵俊生和花木兰正乘坐御辇而来,花木兰打着哈欠说:“我就不爱上早朝,你偏要让我来!那些蛮夷效果的使臣有什么好见的?”

    赵俊生道:“我是怕你天天养成睡懒觉的习惯才叫你早起的,你还不领情,你自己想想自己多久没有早起习武活动身子骨了?这不好,练武就得活到老练到老,等你老了,你也能做一个优雅、干练、身手灵活的小老太太,而不像别的老奶奶步履蹒跚、老态龙钟、全身臃肿不堪,如是这样,儿女后代会嫌弃你的,孙子都不要你抱!”

    “切!”花木兰嘴上不屑一顾,实际上却是听到心里去了,心里责怪自己这几年的确疲懒勒不少,这身子还真是越来越臃肿,身手大不如从前,暗暗下定决定以后每天要早点习武。

    到了太极殿外,赵俊生和花木兰下了御辇,牵着并排走进去。

    赞礼郎一声高呼:“皇帝陛下、皇后娘娘驾到——”

    百官下拜:“恭迎陛下!”

    赵俊生和花木兰牵着手走到御座前面向百官,赵俊生抬手:“众卿平身!”

    “谢陛下!”

    百官们起身肃立,赵俊生和花木兰在御座上并排而坐。

    赵俊生目光一扫众臣:“今天是大朝会,待会儿要接见西域诸国和西南高原上各小国的使臣,为了节省时间,三省六部的主官奏事尽量简短,赶要紧的说,不是非奏不可的事情可以放到明天单独觐见奏明!好,现在开始吧!”

    三省六部的主官大臣们用了一个时辰的时间在禀报完本衙门的事务。

    赵俊生一一听取,现在给出决定。

    “接下来就是接见诸国使臣的时间,不过在接见诸国使臣之前,朕还得对诸国的风土人情做一些了解,以免闹出笑话,令人贻笑大方,谁来给朕说说?”

    鸿胪寺卿李继站出来作揖:“陛下,诸国使臣都是臣派人接待了,臣也做过一些调查和了解,还是由臣来为陛下介绍吧!”

    “可!”赵俊生点头,“先说附国吧!”

    “诺!”李继答应,介绍说:“这附国在蜀郡西北境外,在原党项人活动区域的南边,距离蜀郡有两千里,其地南北八百里,东西一千五百里,其民众为避部落间复仇,常依山垒石而居,名曰碉楼,碉楼高者达十丈、矮者也有六七丈,碉楼两侧连体建造有石屋,平日里就在石屋里生活,若遇仇敌来犯,则躲入碉楼驻守!碉楼每层一丈有余,以木板分隔,上下层之间无楼梯连接,平日里若要上下,只搭一根木料,配合墙壁上突出的石块踏脚以供上下,若是有仇敌来犯,待所有族人都躲入碉楼之后抽掉木料!”

    “附国民众好歌舞、擅鼓簧、吹长笛!办丧事不穿丧服,行二次葬、重鬼神;重罪处死、轻罪罚牛,婚姻行转房制!附国有王、下面小部落有酋帅,无姓氏!其地东与嘉良夷接壤,南与薄缘夷接壤,西边是女国!”

    花木兰忍不住问:“你说的这个婚姻转房制是什么意思?”

    李继回答说:“转房制又称为收继婚,就是父死可娶其父之妻,惟不娶其生母;兄弟死亦娶兄弟之妻!此等习俗在柔然也盛行,柔然甚至有侄儿娶叔母、伯母的恶习!”

    花木兰听得脸色一红,忍不住:“啐,真是丑陋的恶习,粗俗不堪!”

    “咳咳!”赵俊生咳嗽两声,抬手道:“说说嘉良夷、薄缘夷和女国吧!”

    “是!”

    “嘉良夷在附国的东边,薄缘夷在附国的南边,这两国习俗与附国相同!女国在附国的西边,直到高原深处都是女国的势力范围!”

    “女国在山上为城,方圆五六里,其王为女子,女王姓苏毗,高居九层楼之上,号‘宾就’女王之夫号曰‘金聚’,不问政务。其国内男子皆为军士,不生产;女子为官吏、事生产、放牧。其俗贵女子、轻丈夫,与我大乾重男轻女之风俗完全不同!在女王之下,还有小女王,共知国政!女国高官号曰‘高霸’。女王若死,继承者为其族中贤女二人,一为女王,二为小王!”

    “女国因贵女子而轻丈夫,所以施行一妻多夫制,子女皆从母姓,性不嫉妒!”

    “女国之民,男女皆喜以彩色涂面,一日或数次改变!”

    赵俊生、花木兰和满朝文武听了李继对女国的介绍一个个都惊叹不已,难怪叫女国,这风俗与中原地区完全相反。

第800章 万国来朝(2)

    接下来,李继又相继介绍了西域鄯善国、伊吾、焉耆等国的情况,朝臣们听他的介绍各番邦诸国的风土人情,一个个都听得如痴如醉。

    等李继介绍完毕,赵俊生笑着说:“好了,诸位也听完了,接下来咱们就见见这些周边诸国的使臣!对了,通译都准备好了吗?”

    “回陛下,用于翻译各使臣语言的通译都准备在殿内候着了!”

    赵俊生大手一挥:“那好,宣各国使臣觐见!”

    太监们立即一个接一个把圣命传达下去,这一次是乾国立国以来第一次有如此之多的外国使臣前来朝见,场面之大、盛典之隆前所未有。

    不久,七八个外国使臣成群结队在太监的引领下从殿外走了进来,他们身后都跟着一个随从。

    这些使臣按照各自的习俗礼仪向赵俊生行礼觐见。

    赵俊生笑着抬手:“诸位都免礼平身!”

    “谢陛下!”使臣们用各自的语言高声说着。

    赵俊生问:“附国的使者是哪位?”

    听了通译的翻译之后,一个使臣在站了出来,向赵俊生和花木兰行礼道:“我是附国王的臣子穆和,是我王的政务官,也是部落酋帅,这次我奉我王之命前来朝见陛下,给陛下带来了我国的特产:青稞、小麦、牛、马、白雉、还有金和银各若干,还请陛下笑纳!我王希望能成为大乾的藩属,受大乾庇护,愿意世代朝贡大乾!”

    赵俊生、花木兰和满朝文武一看,只见这穆和戴着着圆钵形皮帽穿毛毼皮裘,脚穿牛皮靴,饰金制项锁、手腕上有金手钏。

    大乾现在对高原深处有些鞭长莫及,就算要屯兵只怕也无力镇守,如今这些高原上的小国愿意附从归顺,也省得乾国派重兵提防他们,徒耗国力,这也是赵俊生求之不得的。

    他笑着答应道:“附国国王有心了,朕同意附国的附从,稍后使者去鸿胪寺与李继商议具体事宜吧!”

    “多谢陛下!”

    接下来嘉良夷和薄缘夷两国使者先后站出来表示愿意服从归顺,希望得到乾国的庇佑,愿意世代朝贡,赵俊生都一一准许。

    女国的使臣是一个女人,年轻的女人,她脸上涂着彩妆,披发,看不清具体的相貌,但从脸型上看应该是一个美女,这女使者身穿宽大长袍,也看不道具体的身形。

    “女国使臣末玛拜见大乾国皇帝陛下和皇后娘娘,我乃女国小王,此前党项人和吐谷浑人时常兴兵犯我疆土,我族勇士虽拼死作战,屡次也是死伤惨重,现在陛下的军队攻灭了党项人和吐谷浑人,为我们女国解决了两个宿敌,我女国上下皆感激陛下,敬畏陛下的神威!”

    “今末玛奉我王之命前来朝见陛下,给陛下进献朱砂、麝香、牦牛、骏马等特产,希望能与大乾永结友谊!我女国愿意与大乾互市通商,各取所需!”

    赵俊生还没出声,花木兰就问:“末玛小王,附国、嘉良夷和薄缘夷都附从我国,寻求我国庇佑,贵国为何不肯附从我国,成为我大乾藩属呢?难道贵国上下以为我大乾还不够资格令女国臣服?”

    末玛向花木兰行礼说:“皇后娘娘容禀,中原是男尊女卑,而我女国是女尊男卑,习俗完全相反,我国又如何能够臣服与大乾呢?”

    “这么说倒也是,女人在女国地位崇高,男子都低贱,自然不愿意臣服于男尊女卑的国度!”花木兰说着看向赵俊生。

    赵俊生点头道:“无妨,我大乾也愿意与女国结盟,永结友谊!末玛小王难得来我大乾京城长安,可在此多住一些时日,了解一下我大乾风土人情,也好回去向贵国女王讲述你的所见所闻!”

    末玛向赵俊生行礼说:“末玛受命出使大乾,肩负与大乾结盟并在边境互开市场、互通有无的重任,末玛也知道这事不是一天两天能办成的,因此想在长安城购置一套宅院先落脚住下,以方便及时与大乾相关衙门进行沟通磋商,还请陛下准允!”

    花木兰问:“使者在驿馆住不惯,还是驿馆的人招呼不周?”

    “娘娘多虑了,驿馆人多嘈杂,末玛是喜欢清静之人,受不得吵闹,因此才有另行购置房屋的想法和打算!”

    赵俊生点头:“既如此,朕准了!鸿胪寺会为你开具相关常驻长安的签证,你可持此证去购置房屋!”

    “多谢陛下!”

    接下来是鄯善国使臣,令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是鄯善国使臣也是一个女人。

    只见这女人戴着白色硬质尖帽,尖帽上插着彩色羽毛、帽前正中镶嵌着璀璨的宝石,此女白纱遮面,尖尖的鼻子把白纱顶起,上面是两只深邃的美目,那眼睛似乎有粟特人的特征。

    此次穿着绸缎长裙,腰间系着嵌玉镶金的腰带,脚上是一双精致的牛皮靴。

    “鄯善国使臣曼头陀林拜见大乾皇帝陛下和皇后娘娘!”

    礼部尚书黄伦站出来指责:“贵使须知,现在是在我大乾皇宫太极殿,无论你方习俗如何,都不得遮面觐见我皇陛下和娘娘,此乃不敬,请以真面目示人!”

    通译翻译之后,鄯善国女使臣曼头陀林犹豫了一下,伸出玉手缓缓揭开了面纱,当揭开面纱的那一刻,整个大殿内的所有男人都目光呆泄,仿佛时间停滞,就连花木兰也失神了。

    赵俊生心中暗惊,难怪天竺高僧都栽在她手里!

    赵俊生定了定神,问道:“朕听闻鄯善国国王比龙有一王妹,名曰曼头陀林,使者可就是那位以美貌而名扬天下的公主殿下?”

    曼头陀林嘴角露出神秘的笑容,只令众生颠倒,“名扬天下不敢当,我是西域番邦小国的女子,当不得陛下如此称赞!”

    众臣这时才回过神来,心想果然不愧是皇帝,定力都比他们这些人强多了。

    花木兰问道:“鄯善国王为何派你这个女子出使我大乾呢?难道鄯善国没有男人当任使臣了吗?”

    “回皇后娘娘的话,沮渠无讳在高昌厉兵秣马,对我鄯善国仍然是虎视眈眈,我国男儿都在随时准备与匈奴人作战,因此只有我这个公主才有闲暇,我食子民的供养,自然要为鄯善子民出力,于是自请出使大乾!”

    花木兰不由心生敬意:“公主是巾帼英雄!”

    “多谢娘娘称赞!”

    花木兰又问:“公主此次出使我大乾又所为何事呢?”

    曼头陀林回答说:“自从沮渠无讳带兵进入西域开始,杀我侄儿,屠我百姓,我鄯善国与沮渠无讳之战已进行了数年之久,这几年得益于乾国的支持,我鄯善国尚能抵挡沮渠无讳的进攻!今我受哥哥所托前来觐见皇帝陛下和皇后娘娘,就是想请大乾继续支持我鄯善国与北凉作战到底!”

    “现在鄯善国缺乏兵器、弓弩箭矢和粮食,我们鄯善国愿意成为大乾的从属国,我们的勇士愿意成为陛下攻打沮渠无讳的先驱,希望皇帝陛下能够支持我们!”

    花木兰不由看向赵俊生,赵俊生向她眨了眨眼,她立即明白了赵俊生的意思,略作思索后说道:“自从沮渠无讳带兵进入沙漠开始,我朝只听说鄯善王比龙带着家眷逃到了且末,把伊循城丢给了太子,而太子随后很快投降了沮渠无讳,沮渠无讳兵不血刃就占据了伊循城,此后我大乾从未再听到过鄯善国与沮渠无讳进行交战的消息,难道公主殿下欺我大乾对西域的局势一无所知吗?”

    曼头陀林面露惊慌,连忙补救说:“陛下、娘娘,大乾既然肯接受附国、嘉良夷、薄缘夷和女国的附从,为何不肯接受我鄯善国的附从呢?我鄯善国是真心归顺的呀,还请陛下明鉴!”

    花木兰冷声一哼:“诸国都是带着诚意而来,没想过占我大乾的便宜,都是敬服我大乾天威,而贵使却是在此谎话连篇,不但想哄骗陛下,还想趁此打秋风,真以为我大乾上下都是人傻钱、好糊弄吗?”

    曼头陀林看上赵俊生,行礼道:“陛下,这大乾到底是陛下做主还是皇后娘娘做主?”

    赵俊生面带微笑说:“贵国的请求,朕还需要考虑一二。公主若是不急着回国,可先在驿馆住下,朕与大臣们商议之后再给公主答复,如何?”

    曼头陀林想了想,问道:“不知陛下需要多长时间才有决定?”

    赵俊生大笑:“哈哈哈·····公主何必如此着急,沮渠无讳既面临我大乾的强大军事压力,又面临柔然人的威胁,他此时哪里有时间去对付你鄯善国呢?公主不如暂且在长安住下,领略我大乾万里山河的美好,朕一旦有了决定就会派人告诉公主!”

    “好了,朕听说伊吾和焉耆的使臣也到了,不知哪两位是?”

    最后两个使臣分别站了出来向赵俊生和花木兰行礼,“拜见陛下和皇后娘娘!”

    “二位使臣前来所为何事呢?”

    “陛下,几十年来,我伊吾深受柔然人的欺凌,他们强迫我国每年进贡若干女子、牛羊和瓜果,若不交就出兵攻打,杀光我们的族人。我们听闻大乾常与柔然作战,败少胜多,我国愿意归顺大乾,向大乾称臣,每年向陛下进贡,只希望陛下能在我国境内驻军,帮助我国抵挡柔然人的入侵!”

    在伊吾使臣说完之后,焉耆使臣也说:“我国也是如此,请陛下在我国境内驻军,我国愿意臣服于天朝,年年进贡!”

第801章 斗舞

    伊吾和焉耆两国确定挺惨的,北边有柔然人虎视眈眈,中间又夹着一个凶猛的沮渠无讳,都是侵略性十足,有这两匹恶狼在身边,伊吾和焉耆两国的日子都很不好过,就连商旅也很少走那一条路了。

    这两国主动邀请乾国驻军,赵俊生对此当然是表示欢迎,同意了伊吾和焉耆两国归顺大乾,作为大乾的附从藩属。

    赵俊生问众时辰:“诸位这次可曾带来由贵国国主亲笔签名并加盖了印玺的国书?”

    各国使臣纷纷从随从的手上接过国书,赵俊生命礼部的官员进行查验,在确认无误之后存档。

    接见使臣们的仪式到这里就差不多结束了,赵俊生对众使臣说:“诸位使者远道而来,朕和皇后决定今夜酉正在太极宫宴客厅设宴款待各位,届时还请诸位使者赏光!”

    各国使臣闻言纷纷躬身答应:“多谢陛下和皇后的盛情,我等一定前来叨扰!”

    使者们各自离去后,赵俊生这边宣布退朝,并派人转告几个重臣,让他们夜里酉时来赴宴作陪。

    散朝之后,赵俊生和花木兰没有再乘坐御辇,两人从大殿走了出来。

    “你对鄯善国是怎么考虑的?为何不接受他们的归顺成为我大乾的藩属国呢?”花木兰边走边问。

    赵俊生说:“我们要经略西域就要有一个桥头堡,鄯善国距离河西最近,是这个桥头堡的首选之地!同时,虽然我们可以接受西域一些效果归顺效忠和朝贡,但也要对他们有一定的武力威慑,无论从哪一方面来看,我们都需要这块地方,并不会受到掣肘!”

    “所以鄯善王室就成了我们的绊脚石?”

    “没错,鄯善国一定要拿下!”

    花木兰说:“我总觉的鄯善王比龙派他的妹妹曼头陀林公主出使我国别有意图!”

    “有没有别的意图暂时还不知道,我们且先观察吧,人家来了一趟,我们总不能马上就赶人家回去,大乾是大国,外国人只要在这里有产业、有生意,我们都可以让他们长住下去!”

    花木兰一个人回去安排御膳房准备今晚的晚宴,赵俊生前往勤政殿处理政务。

    他一边走一边对太监吩咐:“去把吕玄伯找来!”

    “诺!”

    赵俊生来到勤政殿喝了一盏茶,吕玄伯就到了。

    “臣参见陛下!”

    赵俊生抬抬手让他平身,“各国来使的事情你知道了吧?”

    “臣听说了!”

    “派人监视那些使臣,一个也别遗漏,看他们都跟什么人接触,是否有细作的行为!”

    吕玄伯躬身抱拳回答:“臣已经在做了,不过黑衣卫只有调查权,没有执法权,如若遇到有敌国的细作行为,黑衣卫无权处置,交给京兆府又耽搁时间,京兆府的相关衙门不是专门对付敌方细作的,只怕是力有未逮!”

    赵俊生思考了一下,这的确是一个问题,黑衣卫的情报收集主要是对外,对内的任务比较轻,在大乾疆域内如果没有执法权很可能会造成很大的损失,正如吕玄伯所说,官府没有这方面的办案经验,相关衙门管刑事和治安是他们的本职,但若要应对间谍破坏,那些捕快衙役还差得远。

    赵俊生很快有了决定:“既然如此,朕就赋予黑衣卫执法之权,从黑衣卫中抽调精干、有武艺的人员成立一个新的衙门叫皇城司,专司打击潜入我大乾境内的敌方细作、瓦解他们的破坏活动!这个皇城司暂时挂在黑衣卫辖下,等过一段时间皇城司走上正轨,能够独立办案了再从黑衣卫独立出来!”

    “诺!”

    华灯初上,宫门大开,一队禁军来到宫门外设卡。

    受邀的朝廷重臣、各国使臣先后到来,为安全计,禁军们开始一个个检查,所有的随从都不准进入皇宫,只准受邀的重臣和各国使臣本人进入。

    大臣们和各国使臣在进宫之后被太监们引到太极宫的宴客厅,这座厅很大,可以同时容纳三百人就餐,而且是一人一张矮几。

    几个皇子、公主和乾国重臣在左边就坐,各国使臣被太监们引到右边就坐,此时桌上只有茶水,众臣和使臣们一边喝着茶水一边闲聊。

    “陛下、皇后娘娘驾到!”

    所有人都起身:“参见陛下、娘娘!”

    赵俊生和花木兰在上首分别就坐,“诸位都免礼,今日设宴主要是聊表地主之谊,都入座吧!”

    “谢陛下!”

    花木兰挥挥手:“上菜!”

    一个个宫女端着托盘排着队走进了宴客厅,一盘盘精致、赏心悦目的菜肴被送到了每一张矮几上拜访得井井有条。

    各国使臣看着面前矮几上的一盘盘菜肴都看直了眼睛,他们从来没想过可以把食物做成各种各样颜色和形状,看着这些食物他们都忍不住吞口水。

    赵俊生拿起酒盏招呼:“诸位使者,朕和大乾朝廷及百姓们欢迎你们的到来,一起喝一盏!”

    使臣们和大臣们一起举杯共饮,其乐融融。

    花木兰放下酒杯对众使臣说:“诸位面前这些都是我大乾的一些特色食物,食材选料考究,烹饪精细,希望各位能喜欢。来,开始!”

    不会用筷子的各国使臣们纷纷拿起面前刀叉开始进食,对于伊吾和焉耆使臣来说,他们进食从不用工具,只用双手,可在这种场合看见其他人不是用筷子就是用刀叉,只他们两个人用手又觉得不好意思,只好拿起筷子试着把食物夹起来放进嘴里,可是努力了多次始终不果,引得旁人捂嘴偷笑。

    花木兰这时拍手:“奏乐!”

    一阵乐器声响起,花木兰对众使臣说:“请诸位一边吃酒一边欣赏歌舞!”

    话音落下,一队身穿华丽宫装服饰的宫女迈着小碎步鱼贯而入,在乐器声中翩翩起舞。

    不论是作陪的大臣们,还是各国使臣都看得忍不住拍手叫好。

    连续换了三拨宫女载歌载舞,众臣和各国使臣们已经是酒过三巡,有些人不胜酒力,已有微醺之相。

    这时女国小王末玛起身对赵俊生和花木兰行礼说:“陛下、娘娘,看见这些在乐器声中翩翩起舞,末玛看得赏心悦目,忍不住想要歌舞一曲,末玛也是喜好歌舞之人,数年之前曾在南方蛮族看见一种动物,遍练了一段舞,今天想在这里借花献佛,请陛下和娘娘品评一番,不知可否?”

    赵俊生向花木兰打了一个眼色,花木兰看见,当即对末玛说:“贵使有如此雅兴,陛下和本宫岂有不允之理?”

    末玛当即从矮几后走出来,花木兰让乐师们做好准备,让他们根据末玛的舞蹈进行弹奏附和舞蹈节奏的旋律。

    所有人都看着末玛,她站在中间双臂缓缓抬起,柔弱无骨一般如同水波荡漾,身体稍稍下蹲扭动着腰肢,她脸上画着彩妆,身上的衣裳也是红绿蓝等各种颜色相间。

    在乐师们的配乐声中,末玛翩翩起舞,如同一只骄傲的孔雀做着各种不同的动作,似乎在等待着雄性前来求偶,她的动作优美令人如痴如醉。

    一段舞蹈跳完,所有人都还沉浸在她优美的舞姿之中无法自拔,赵俊生率先笑着鼓掌,“好,末玛小王的舞姿简直是独步天下!”

    其他各国使臣和朝廷大臣们也纷纷清醒过来,一起鼓掌。

    赵俊生问:“末玛小王,朕听说西南百夷和天竺一带有一种如鸡似鸟的动物叫孔雀,头顶翠绿,羽冠蓝绿而呈尖形;尾上覆羽特别长,形成尾屏,鲜艳美丽。你刚才所跳舞蹈可是根据这孔雀的平日动作而遍练?”

    末玛脸上露出惊讶之色,“原来陛下如此博学,竟然连孔雀都知道。陛下所说的不错,这段舞就是根据孔雀平日的生活习性和求偶时的动作遍练的!”

    花木兰叹道:“不曾想小王竟然有如此的才艺,本宫佩服,请满饮此杯!”

    “多谢娘娘赞誉!”

    等末玛回到座位上就坐,鄯善国使臣曼头陀林公主也忍不住起身走了出来,在这些使臣当中,只有她和末玛是女子,其他人都是男子,如今风头都被末玛抢了过去,她就坐不住了。

    “陛下、皇后娘娘,刚才末玛小王献了一段孔雀舞,其舞技精湛,颇有内涵,看得我们赏心悦目!我也出来凑个热闹,就陛下和娘娘添一个乐趣,若是跳得不好,还请陛下和娘娘多多担待!”

    赵俊生笑道:“想必公主在舞技上的造诣必定不俗,我和皇后及诸位大臣、各国使臣都拭目以待!”

    只见曼头陀林走到宴客厅中间伸手把面纱遮住脸,只露出一双闪闪发亮的美目,她双臂一抬,披在外面的衣裳抖落在地,整个小腹和腰肢都露在外面,肚脐的周围镶嵌着大小相同的一圈闪闪发光的宝石,活像一只放光的眼睛。

    她双臂一抬一展,如水波纹荡漾开来,柔韧性一点也不输于末玛,她的腰肢一扭一摆,看得各大臣和使臣们瞪大了眼睛,眼神全部都看直了,随着她的肚皮一抖接一抖,手腕和脚腕上的铃铛不停的配合着响动,直把在场所有雄性牲口们的魂魄都勾去了。

第802章 公主与和尚

    现在竟然有大臣和外国使臣只感觉口干舌燥、坐立不安,丑态毕现。

    鄯善国曼头陀林公主一段舞蹈完毕,向赵俊生和花木兰躬身行礼,又向四周大臣和诸国使臣行礼。

    赵俊生笑着鼓掌:“好好好,公主舞姿曼妙,体态柔若无骨,世间难得一见,今日真是让朕大开眼界!”

    众大臣和诸国使臣都也纷纷回过神来,鼓掌不停。

    曼头陀林在舞毕向众人行礼之际把这些人的表情一一看在眼里,心中得意非常。

    接下来,花木兰又派出了几队艺人分别表演了战舞、剑舞和对诗词谱曲之后进行的歌唱,都获得了诸国使臣和众大臣们的热烈掌声。

    直到戌时,酒宴才结束,各国使臣和众大臣纷纷离去。

    赵俊生和花木兰也起身返回内宫,花木兰跟着他身边边走边说:“今晚这晚宴我怎么看着有些不对劲,曼头陀林和末玛似乎有暗中较劲的意思?”

    赵俊生笑道:“你看出来了?女人嘛,特别是自认为美貌且有才艺的女子,在这种场合下当然不希望有人盖过自己的风头,这很正常!”

    花木兰抓住赵俊生的胳膊问:“说实话,你有没有被这两个小妖精迷住?”

    赵俊生笑道:“我被你迷住这么多年了,早就百毒不侵,哪有那么容易被另外的女人迷住?”

    “最好是这样,要不然我会让你有好日子过!”

    赵俊生连忙转移话题:“老大已经到了睢阳,昨天我收到了他的来信,他说已经上任了,正在熟悉那边的公务!”

    “信呢,快拿给我看!”花木兰果然被转移了注意力,“你昨天就收到了来信,怎么现在才说?”

    “信在书房的桌子上,事情太多了,这不是忘了嘛!”

    花木兰松开赵俊生就向御书房方向跑去,赵俊生叫道:“喂喂喂,你跑这么快做什么,等等我啊!”

    ······

    驿馆,这里本来是给来京办事的各地官员、将校落脚的地方,但现在这里成了诸国使臣的住所。

    长安的驿馆一共有十二个小院子,两百多间房屋,是经过扩建之后才有这样的规模。

    宫中晚宴结束后,诸国使臣纷纷乘坐马车回到了驿馆各自的小院子里。

    走进小院子后,曼头陀林公主揭开了面纱,一个男性随行官员迎了上来行礼道:“公主您回来了?今晚的晚宴进行得如何?”

    曼头陀林一边走一边说:“一个叫末玛的女国使臣竟然跟本公主抢风头,哼,真是不自量力!归颜,给我派人盯着女国使臣一行人,本公主怀疑女国使臣这帮人来长安也有不可告人的目的!”

    跟在曼头陀林身边一直护卫她的侍卫头领归颜答应:“是,公主!”

    走到堂屋门口,一行人纷纷脱了鞋,赤着脚走进堂屋内,曼头陀林公主在主位上跪坐,接过一个婢女递上来的羊奶漱口,放下杯子问道:“尼克提拉,我们都来这么多天了,那人还是没有消息吗?”

    随行官员尼克提拉回答说:“这些天我一直在打听,就在您刚才去赴宴的时候,我打听到那人曾经在西市一带出现过。他是一个僧人,应该只会在长安城内外的寺庙中挂单落脚,我明天再去打听,相信很快就应该有消息的!”

    曼头陀林吩咐:“加紧时间,我们在长安两眼一抹黑,那人来乾国多年了,对乾国的了解比我们熟悉得多,如果能得到他的帮助,对于我们的大事应该很有好处!”

    “是,我加紧追查!”

    曼头陀林又说:“这里虽然是单独的一间院子,但院子外到处都是乾国的驿兵和官员,我们行事多有不便,你尽快去外面购买一栋宅子或者直接找一间废弃的宅子好方面我们行事!”

    尼克提拉躬身道:“明白!”

    在隔壁的另外一栋小院子了,女国小王末玛坐在梳妆台前卸了妆,原本涂满了彩妆的脸上已经被清晰干净,露出一张精致的脸,但脸色却呈现出一些高原红。

    旁边站着一个随行的官员说:“王,刚才在驿馆大门口,我发现那个鄯善国的公主曼头陀林看您的眼神似乎对您有敌意,以属下之见,此人应该精通媚术,身边几个人也都是高手······”

    末玛一边卸了身上的饰品,一边说:“不管她是不是对我有敌意,我们只做我们自己的事情,她若阻扰我们做事,我们再对付她不迟,如果她没有阻扰我们,我们不必节外生枝!”

    “明白!”

    两日后的黄昏,长安城内的西南角法业寺门口,一个天竺僧人从寺内走了出来,这时一个西域人迎上去躬身抚胸道:“法护大师,终于找到您了!”

    天竺僧人看见这人的相貌之后脸色一变,“你······你怎么在这里?你是来抓我的?”

    尼克提拉笑道:“法师说笑了,这里是大乾的地盘,我还想多活几年呢?可不想被乾国官差抓去坐几年牢!我是奉命出使长安的,公主······也来了!”

    法护双手合十:“阿弥陀佛······对于公主,贫僧心里有愧,却也犯了戒律,只能来世再报答公主大恩了!”

    “公主要见你!”

    法护的眼皮不停的颤动,“贫僧所知道的都已经传授给公主了,公主天资聪慧,早已学会并能举一反三,贫僧实在没有什么可以再教它的了!”

    “公主就在那驾马车上,法师还是去见见的好!”

    法护扭头看了看不远处的马车,心下叹息一声,迈步向马车走去。

    尼克提拉立即快步上前,先一步走到马车旁边为法护拉开了车帘,等法护进去之后放下车帘对车夫吩咐:“走!”

    马车沿着大街行驶,有些轻微的颠簸,马车内曼头陀林与法护四目相对。

    良久,护法收回目光双手合十,嘴里低声念着经文咒语,让自己的恢复神智,“公主的媚术愈发精进了!”

    曼头陀林道:“这还得多谢你当年毫不藏私的言传身教!”

    法护心中苦涩,当年他游历到鄯善国收到鄯善王比龙的款待,席间发现公主曼头陀林频频对她施展媚术,也不知道她从哪儿学得这等粗浅的法门,肯定对他毫无用处。

    曼头陀林发现自己的媚术对其他大部分男子都能起到很好的作用,但在法护的面前却没有丝毫作用,于是经常缠着他询问原因。

    法护被缠得没办法,只好把自己对这方面的研究对她倾囊相授,两人长期在一起,法护久而久之竟然对她产生了丝丝情愫,一不小心被她的媚术迷住做下了破戒之事。

    事情很快败露,被鄯善王比龙得知,比龙大怒,下令逮捕了法护关入大牢,曼头陀林本来只是向法护求教,对他并无情意,法护做下玷污她清白的事情之后她也很生气,但想起这也是她自己自找的,并不能全怪法护,又想起那许多日子的倾囊相授,曼头陀林最后还是偷了比龙的令牌到大牢放走了他,事后她却被比龙下令禁足了大半年。

    法护定了定神,问道:“公主派人找到贫僧,应该不是想与贫僧叙旧的吧?”

    曼头陀林沉默了一下,说道:“我想请你帮个忙!”

    “不知贫僧有什么可以帮到公主的?”

    曼头陀林道:“我们收到消息,乾国想要废黜我鄯善王室,灭亡我鄯善国,并以鄯善国辖地作为经略西域的桥头堡!想我鄯善国以及从前的楼兰国,加起来也有六百多年的传承,鄯善国不能亡在我们手里,我们必须让乾国打消这个念头、放弃这个想法,并支援我们兵器铠甲和粮食!”

    “前两日,乾国皇帝在皇宫宴请诸国使臣,当时我在宴会上舞了一段,但我发现乾国皇帝的定力很强,很难被魅惑!要想让乾国改变想法,从皇帝那边入手已经不可行,需要另外想办法,如果说还有谁能够影响皇帝的意志,我想应该是乾国的大臣们,还有皇后!所以我需要接近他们的机会,你来乾国的时间比较长,我想你应该有这方面渠道可以接触到乾国高层官员。我的想法是如果能与某些乾国大臣搭上线就再好不过了,如果不能,我想从他们的夫人入手。所以,我需要你的帮忙!”

    法护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说:“我可以帮你引荐几个乾国大臣,但不一定有用,你要知道当今乾国皇帝可是开国皇帝,不是在父母的庇护下长大的,这大乾的江山都是他一点一打下来的,他做出的决定轻易不会受到其他人的影响和左右!还有,一旦你结交乾国大臣、魅惑他们的行为被发现,很可能会有灾难降临!”

    “如果到最后依然无法改变乾国的决定,怎么办?你想过吗?”

    曼头陀林眼神坚定,“所以,我要做两手准备!如果鄯善国都不存在了,我这个楼兰公主还有什么存在的意义?”

第803章 皇城司

    三月气温回暖,春暖花开,赵俊生一家外出踏青,同行的还有十几个大臣和他们的家眷。

    在渭河边的一片草场上,周围四处都是禁军岗哨,皇室和大臣们的家具家眷们在河边草地上铺着垫布,摆放各种吃食,不远处有好几个长条形铁架子烧烤炉,为了这次野外踏青,赵俊生专门命人打造了这些烧烤架。

    花木兰、各大臣的夫人们和孩子们在放风筝,赵俊生招呼大臣们把一盒盒腌制好的羊肉串、牛肉片、鸡翅膀、鸡腿、豆腐干、青菜串、藕片一一拿出来,用刷子刷上豆油放在炭火上烤着,不时撒上一些孜然、盐巴和胡椒粉。

    不一会工夫,烤肉的香味就散发出来,正在放风筝的花木兰、大臣夫人们和孩子们闻着香味都忍不住吞了吞口水。

    赵灵儿和赵平姐弟俩跑过来围在一旁看着赵俊生不停地翻动烤串,“阿爷,能吃了吗?”话不说完就伸手去拿。

    赵俊生伸手打开他们的手,“等会儿,还没烤熟呢!”

    姐弟俩连忙收回手,赵平说:“阿爷,我来帮你烤吧?”

    赵俊生说:“你先看一会儿,待会儿由你来烤!”

    “那行!”

    赵灵儿忍不住说:“阿爷你让老三烤,只怕还没有烤熟就被他吃光了,哪有我们的份儿?”

    赵平反驳:“阿姐你还说我,你比我还馋呢!”

    姐弟俩在一旁不停的斗嘴,赵俊生一边烤串,一边用火钳从烤架里夹出一些炭火放在一个小火炉里,又在烤架内重新放入一些木炭。

    他在小火炉上放在一个小平底锅,倒入一些豆油,打了两个鸡蛋进去,用筷子一阵搅拌,还不等鸡蛋的蛋黄和蛋清凝固,就放入酒菜,撒上一些盐和调料,把筷子交给赵灵儿:“灵儿,交给你一个任务,把这端过去搅拌,熟了就可以吃了!”

    “闻着挺香的,阿爷,这是什么菜?”

    “铁板韭菜!”快去吧,别在这儿烦我!”

    “哦!”赵灵儿老老实实用抹布端着小火炉走了。

    赵平在一旁看了一会儿,摸了摸后脑勺,一副浑身不自在的样子。

    赵俊生瞟了他一眼,“说吧,阿爷一看你这模样就知道你有话要说!”

    “咳咳,阿爷,那什么,孩儿听说黑衣卫正在抽调人手组建一个叫皇城司的衙门专门用来对付敌国细作对我大乾的破坏!”赵平一边说一边搓着手。

    赵俊生再次瞟了他一眼,“你的消息挺灵通的啊,听谁说的?”

    “嘿嘿,孩儿哪能随便出卖透漏消息的人呢!”

    赵俊生把烤好的鸡翅膀、鸡腿和一大把羊肉串放进几个银盘里,又在烤架上放上一些蔬菜串,问道:“阿爷也不追问是谁给你透漏消息的,你就说你想干什么吧!”

    赵平道:“阿爷,孩儿想主理皇城司!”

    “不行!”

    赵平一听赵俊生想都没想就回绝,顿时有些着急:“阿爷,孩儿是真心想做一些事情为阿爷分忧,孩儿这是第一次求您,您怎么能打击孩儿的积极性呢!”

    赵俊生手上的动作停了下来,抬头看向老三,“你真想做事?”

    “是!”

    “好,阿爷安排你去礼部任职,皇城司你就不要想了!”

    “为何?孩儿不服!”

    赵俊生道:“皇城司是对付敌国细作以及对我大乾产生危害的隐秘势力的衙门,你毫无这方面的经验,况且这个衙门新立,目前诸国的暗中势力在长安城内暗流涌动,新成立的皇城司不能出丝毫差错,必须一炮打响,否则皇城司就会沦为笑柄,只能被裁撤!”

    这时在旁边烤串的东方辰说:“陛下,臣觉得可以让三皇子试一试,三皇子年纪也不小了,也是应该让他做点事情,有一些担当。皇城司的主官是提督,副官是司丞,三皇子没有办案的经验,但是让他统领皇城司的全局还是可以的,具体办案可以让下面的人去办,三皇子只要掌握大方向就可以了,臣相信三皇子这方面的才能还是不错的!”

    赵俊生考虑了一下,看了看东方辰,最后还是同意了,“好,朕同意了!老三,机会朕给你了,希望你好好把握,这次差事若是办砸了,朕可是要追究责任的!”

    赵平急忙道:“是,儿臣一定不辜负父皇的期望!”

    赵俊生指了指旁边已经烤好的烤串:“拿去给你母后、姐姐弟弟妹妹吃吧!”

    “好!”赵平高兴答应,两手端着银盘就向旁边跑过去,一边跑一边喊:“阿娘、老四、老五、老幺,快来吃,好吃得很咧!”

    东方辰笑着对赵俊生说:“陛下一家其乐融融,真是羡煞旁人啊!”

    赵俊生闻言笑道:“你羡慕了?那就还俗吧!还俗之后娶几房妻妾,照样还是为朝廷效力!”

    东方辰摇头:“算了吧,一大把年纪了,别害了人家姑娘,就算有了子嗣,只怕还不等他们长大,贫道就去见天尊了!”

    “你这个想法是不对的!”

    “陛下就不要再说了,贫道现在是有心无力啊,还是别被人笑话了,老了老了还被人当做茶余饭后的谈资,贫道可不想晚节不保!”

    赵俊生见东方辰这么说,也就不再劝了,问道:“你觉得赵平能把皇城司的差事办好?”

    东方辰笑道:“说实话,臣不知道,但陛下总得给这孩子一个做事的机会吧,年轻人做事哪有不犯错的?要能允许孩子们犯错,犯一次错就能得到教训,就能让得到他们长进,臣以为这是好事!”

    赵俊生叹道:“你羡慕朕一家其乐融融,可实际上天家无情,这其乐融融也不知道还能维持多久,几个孩子都逐渐长大了,孩子大了就会有自己的想法,这皇帝的宝座谁不稀罕?为了那个位置,可以弑父夺位、兄弟相残,这样的例子在历代并不少见!咱不说太远的,就说北魏道武帝被儿子拓跋绍给杀了的事情,还有南朝皇帝刘义隆被太子所杀的事情,这世道风气很乱啊!”

    东方辰作揖说:“所以才需要陛下戡乱反正、朔本清源,为天下做出表率,加强民间德化礼仪的教育!为肃清不良风气,臣建议陛下以仁孝治天下!宽仁方面,陛下一直在做,现在朝廷应该在孝的方面下功夫!”

    “其实说起来,这以下犯上、以子弑父都是从汉末魏晋时期开了不良风气的先例,我朝应当刹住这股歪风邪气!朝廷可以把皇后娘娘当年代父从军的事迹拿出来向朝臣、各地官员和民间百姓们宣扬,还可以把其他一些孝心感天动地的事情拿出来树立典型!”

    “臣建议,在朝臣和官吏升迁进爵方面加入考量孝心的条件,只要对父母有孝心的人呢,再坏也坏不到哪儿去,一个人做官的德行很重要的,如果一个人的德行不好,就算他再有才能也可能会造成很大的危害!”

    赵俊生想了想,对东方辰的看法和建议表示认同:“你这几个想法不错,回去之后写一个条陈上来,朕让翰林学士们润色一番,颁诏传遍天下!”

    “诺!”

    第二天上午,赵平就拿了官凭印信赶到新成立的皇城司上任。

    皇城司的权力很大,赵平拿了赵俊生的圣旨从神武军中抽调了一个幢的兵力作为皇城司内外岗哨、护卫和行动支援力量,这些军士每人都配备覆盖全身的盔甲、一杆长矛、一柄战刀、一面盾牌和一具劲弩、一匣弩箭。

    皇城司下辖分为探事房、战斗房、档案卷宗房、兵甲库房、吏房、刑房等十几个机构,每房设主事一人,掌故二人、兵卒、吏员、书吏若干。

    赵平上任之后只用了三天时间就完善了皇城司的人员和下属各衙门机构,但他对皇城司如何办案并不清楚,战斗房主事和他的副手司丞的人选还没有着落,这让他对皇城司的运转无从左手。

    一连几天都听到探事房主事彭参不时前来报告各国使臣及随从们在长安的活动情况,有些人的活动情况明显有些异常,可他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让探事房继续派人盯着。

    “看来真的需要找两个懂行的人来辅佐才行,要不然我这两眼一抹黑,根本无法让皇城司建功。只是······该找谁来当任司丞和战斗房主事呢?”

    经过思考,赵平来到了国师府。

    东方辰把赵平迎进府中就坐,又命道童送来茶水。

    “三皇子请饮茶!”

    “多谢国师!”赵平喝了一口赞了一句。

    东方辰笑道:“三皇子是无事不登三宝殿,今日来找老道所为何事啊?”

    赵平放下茶杯说:“我是来向国师求教的,还请国师帮忙举荐一人当任皇城司司丞!”

    东方辰道:“皇城司能够组建起来,黑衣卫统领吕玄伯做了很多,皇城司内很多人都是他从黑衣卫中抽调出来的,吕玄伯也对抓捕细作、防御敌方细作、探子的破坏很有经验,三皇子何不去找他,请他推荐人选了?”

    赵平说:“我想了几天,虽然皇城司是从黑衣卫中分割出来的,但最好还是不要跟黑衣卫有什么瓜葛了,若是再让吕玄伯推荐司丞的人选,这皇城司就无法摆脱黑衣卫的影响和控制,也容易让人诟病!”

    赵平的回答让东方辰对他刮目相看,他思索片刻后说道:“贫道心里倒是有一个人选,就是不知道三皇子能不能用他!”

    “国师何不说说看!”

    “此人名叫何庸,在北魏朝时期做过刑部郎中,在指挥刑侦破案方面颇有一手,现在他在做城门吏。最主要的是此人跟朝中其他大臣官员没有什么牵扯,除了他从前的身份之外,他是一个比较干净的人,这个如今混得不如意,三皇子若是把他调来让他干这个与他从前的工作类似的工作,相信他一定会尽心尽力!”

    赵平当即带着随从去找做城门吏的何庸。

第804章 为你的子民负责

    东城门。

    赵平带着随从跳下马,随从说:“殿下,应该就是这里了,国师说何庸四十五六岁,城门旁边桌子后面坐着的中年文吏应该就是他!”

    赵平看见旁边有一个酒肆,对随从吩咐:“去喊他过来,我在酒肆等他!”

    “诺!”

    赵平牵着马做过去喊道:“摊主,来一碗酒、一碟花生米、一叠卤牛肉、碟卤煮!”

    “好咧,客官您坐!”摊主上前来接过缰绳把马牵到旁边拴住,手脚麻利的给赵平送来酒菜。

    随从走到城门口来到城门吏面前拱手问:“敢问尊驾可是城门吏何庸?”

    何庸见此人虽是一身随从打扮,说话还算客气,起身拱手回礼:“正是何某,不知小哥有何贵干?”

    随从侧身往酒肆方向一指,“我家公子请何公到酒肆一叙!”

    “敢问贵公子是哪家府邸的少爷?”

    “何公去见上一见就知道了,耽误不了多久!”

    何庸沉吟一番,对几个兵丁吩咐几句,就跟着随从来到了酒肆。

    “公子,何公到了!”

    赵平抬头打量着何庸,何庸也打量着赵平。

    “恕何庸眼拙,不知公子是?”

    赵平指着对面的板凳:“先坐,坐下说!”

    何庸拱了拱手,坐在了赵平对面。

    赵平招呼摊主:“再来一碗酒!”

    “好咧,马上来!”

    等摊主送来一碗酒,赵平挥手:“没你的事了,你去忙你的吧!”

    摊主见赵平身有贵气,躬身退走。

    赵平对何庸说:“我姓赵,名平,在家中排行第三,皇城司听说过吗?”

    “皇城司?未曾耳闻!”何庸摇了摇头。

    “黑衣卫呢?”

    何庸道:“公子说笑了,黑衣卫大名鼎鼎,上查皇亲国戚,下查升斗小民,无人不敢查,天下谁人不知?”

    赵平抿了口酒,这酒的味道真难喝,他放下酒碗说:“近年来无论是南朝还是北方柔然,又或是西域诸国,甚至西南诸小国都有大量人员进入我国境内,这些进入我国境内的人当中有一些是来刺探我大乾机密、刺杀皇帝、大臣高官,还有是专门来搞破坏,坏我大乾江山稳固的,因此朝廷决定从黑衣卫和朝廷其他各部衙门抽调人手组成一个新的衙门专门对付这些外来细作、刺客,这新衙门名曰皇城司,皇城司主官是提督,副职是司丞,下辖探事房、战斗房、卷宗档案房、兵甲器械房、吏房和行房等十几个下属机构,我就是皇城司第一人提督!”

    何庸先前似乎在哪儿听说过赵平这个名字,只是这个名字太平常了,他一时间没想起来,听了赵平这番话之后,他才意识到赵平的身份绝对不简单,从黑衣卫分离出来的皇城司绝对是暴力机构,这样的衙门怎么可能让一个只有十六七岁的少年公子哥执掌大权?除非他的身份通天,既然姓赵,又是排行老三,那么赵平的身份就呼之欲出了。

    “原来是······请恕何庸眼拙!”何庸说着就要起身行大礼。

    赵平压了压手示意他坐下,“我不想闹得人尽皆知,叫我三公子就行了,坐下吧!”

    “谢三公子!”

    赵平道:“现在皇城司司丞的位置还空着,国师向我举荐了你,说你曾在前朝当任过刑部郎中,擅长刑事侦查,我相信国师的眼光!我还年轻,对皇城司缉拿敌方细作、刺客等事务也不太懂,需要一各副手协助我主持皇城司具体事务,你若愿意为司丞,我可以立即派人给你办理调任公文,我不要你对我誓死效忠,只要你忠于朝廷、用心做事、尽职尽责。若是办案时立下功劳,我自会向父皇为你请功!”

    何庸想了也没想,起身下拜:“何庸愿意为公子分忧!”

    次日上午,何庸早早就来到了皇城司,他穿上了赵平派人准备好的官服官靴来到值房见赵平。

    赵平派人召集皇城司大小官吏集合,把何庸介绍他们:“他叫何庸,是皇城司司丞,本官的副手,从今天开始,何庸负责皇城司大小具体事务,若本官不在,皇城司事务由他全权负责。来,诸位都认识一下!”

    何庸上前一步向所有大小官吏兵丁作揖。

    “参见何司丞!”

    何庸道:“我只说两句,也是两个要求!第一,无论你们从前是干什么的,在哪个衙门干过,从现在开始,不许把皇城司内的任何消息向外界透漏,包括你的家人、昔日的好友和同僚!否则,会视为内鬼,革职查办!第二,不论你是官、还是吏,又或是兵,上司在下达命令时你要听令,不听令视为匪!都明白了吗?”

    众官吏互相看了看,一齐作揖:“诺!”

    赵平在旁边看得暗暗点头,这何庸果然有一手,人生地不熟的孤身一人进衙门,几句话就收服了这些官吏和兵丁。

    “各房主事留下,其他人都散去,各归其职!”

    在何庸的命令下,众官吏兵将纷纷散去。

    何庸目光一扫留下的各房主事众人,问道:“衙门现在办什么案子?”

    探事房主事刘贵站出来作揖回答:“回司丞,探事房奉命监视诸国使臣!”

    “这是谁下的令?是提督下的令吗?”何庸问道,话说完就看向赵平。

    赵平说:“本官接手皇城司时,探事房就已经在做这件事情了!”

    刘贵回答说:“这个任务是从黑衣卫转过来的,皇城司成立之前就有了,任务是黑衣卫吕统领亲自下达的命令!”

    “探事房都查到了什么?”

    刘贵说:“从目前的监视情况来看,诸国使臣都有与我朝大员接触、结交的情况,但以鄯善使臣和女国使臣最为频繁!这一个月来,鄯善使臣曼头陀林公主一连接触了六位朝廷大员,其中与中书侍郎、礼部尚书李元德接触会面了五次,另外还有······”

    “女国使臣末玛及她的手下随行官员接触的工部和将作监的官员比较多,令人奇怪的是他们在市面上购买了不少书籍,据说他们连文字都没有,也不认识我朝文字,购买这许多书籍做什么?这令属下等疑惑不已!”

    何庸摸了摸长须,又问:“能不能查到诸国使臣接触我朝大员时的谈话内容?”

    “司丞这是为难属下了,属下等还没有这么大的能耐,更没有千里眼和顺风耳!”

    何庸转身对赵平行礼说:“大人,我皇城司要履行职责就要尽量对敌方细作和刺客的行动进行提前做出部署,这就要求我们事先收到相关消息,等他们已经展开行动并造成了破坏,那时再出手就迟了,我们也会变得被动。但我们皇城司刚刚成立,消息收集的能力比较差,属下以为我们还是要与黑衣卫进行紧密合作,他们是专门负责收集情报消息的衙门,在情报收集方面肯定比我们要强得多,而且他们是直接对皇帝负责,一般要向皇帝禀报的消息都事关重大,一些不太重要的消息他们是不会去打扰皇帝的,但这不代表他们会对这些消息置之不理,我们可以把这些消息要过来,从中找到我们需要的线索!”

    赵平点头:“你这个想法不错!好,这件事情本官去找黑衣卫吕统领商量!何司丞,你只管办你的案,本官为你提供一切后勤支持,要人给人,要钱给钱,如遇到官面上的问题,需要本官出面斡旋的,这些都不是问题,本官只要破案率!”

    何庸拱手深深作揖,退了下去。

    长安城西南,法业寺。

    在一间熏着檀香的禅房里,一身男装随从打扮的曼头陀林公主和天竺高僧法护面对面对坐,中间隔着一张矮几,上面放着茶壶、茶盏。

    法护半合双眼,手拿佛珠低声念着经文。

    良久,法护停下,睁开眼睛道:“你最近的动作太频繁了,贫僧认为你应该收敛一些,我听说乾国朝廷最近成立了一个新的衙门叫皇城司,这个衙门挂靠在刑部之下,但实际上却是不受刑部辖制,单独办案,专门对付外部势力的渗透和破坏!你已经被他们盯上了!”

    曼头陀林放下茶杯说:“早就发现人有盯梢和跟踪了,只是不知道原来是皇城司的人!”

    “你没有对那些跟踪的人下手吧?”

    曼头陀林反问:“你以为我会蠢到以为这里是鄯善国可以为所欲为吗?我也想慢慢来,但鄯善国的时间真的不多了,乾国大将高进之已率军进入河西,很快就可以抵达敦煌,一旦高进之大军做好了进入沙漠的准备,鄯善子民们就离亡国不远了!”

    说到这里,曼头陀林脸色变得阴沉,“最多半个月,我们必须要拉拢几个乾国朝廷大员联名向皇帝进言取消废黜鄯善王室的打算!鄯善国可以归附大乾,可以让乾国驻军,甚至可以提供军费开支,就是不能被废黜王室!如果不能,我只能采用第二个办法!”

    法护脸色一变,“你想干什么?贫僧提醒你,千万不要乱来,你的第二个办法不管成与不成,势必都会造成生灵涂炭、血流成河!”

    “如果我的国都不存在了,我为什么要在乎其他人死不死?”曼头陀林厉声喝问。

    法护双手合十:“阿弥陀佛,就算鄯善王室不存在了,但至少鄯善的子民还能活下去,你不能让他们陷入万劫不复!你是鄯善国的长公主,你得为你的子民们负责!”

第805章 暗流

    曼头陀林看了一眼法护,说道:“不到万不得已,我当然不想走这步!现在我已成功说服了吏部侍郎严无为、太常卿黄德忠、大理寺少卿魏琬、工部郎中张伯年,少府卿杨万嗣,如果能够再说服中书侍郎、礼部尚书李元德,就能够让他们联名上书了!”

    法护再次抬眼看向曼头陀林,“你只是用媚术迷惑了他们,并非是说服了他们!公主,贫僧始终认为你这是在刀剑上行走,迟早会出事的!贫僧不相信你这么频繁的接触乾国朝廷重臣,乾国有关衙门会没有注意到你的动作!”

    曼头陀林很自信,“就算他们知道了又能如何?我是鄯善国的使臣,又没有在长安触犯律法,我只是找那些大臣吃吃酒、聊聊天,除此之外什么都没干,皇城司总不能因为这个就要抓我吧?”

    法护叹息一声,“公主,不要小看天下人,中原从来不缺乏能人异士,一旦被人看穿了你对那些大臣使用了秘术,你们就有足够的理由抓你!”

    “那就等他们发现了再说!”

    曼头陀林对法护说:“我需要一些人手,身手高强的亡命徒,要钱不要命、只要有钱拿就敢杀官造反的那种,你来乾京这么多年了,我知道你肯定有门路!”

    法护手里不停的捻着佛珠,“公主,你入魔了,你这是自寻死路,一旦踏上了这条不归路,没人能救得了你!”

    曼头陀林面目狰狞:“那也是我自己的事,我只要你一句话,你帮不帮我找人?你不帮我找,我自己去找!”

    法护沉默良久,从怀中拿出一个小瓷瓶递给曼头陀林,“你拿着它去东市怀安坊三巷马记首饰店找店主,把这个给他,他会带你去见你要找的人!”

    曼头陀林接过瓷瓶看了看,塞入怀中后起身离去。

    ······

    皇家赛马场。

    两支球队正在打马球,赵俊生也在其中一支队伍里,这两支球队分别来自羽林军和虎贲军。

    皇家禁卫平日里除了否则护卫宫禁、操练,空闲的时间也被赵俊生把他们组织成立了两支球队进行对抗比赛。

    一场比赛下来,赵俊生跳下马走到赛马场旁边接过太监递来的茶水喝了几口,高修走过来拱手说:“陛下,臣从府上护卫中挑选了十几人也组织了一支马球队,听说有些朝廷大臣和武将也从自己家中的护卫中挑选了一些骑士组建了马球队,要不要把这些马球队拉起来组织一场大的比赛?”

    赵俊生笑道:“行啊,这事好事,朕支持!你们自己商量一下,选一个日子,朕让羽林军和虎贲军的球队也参加,最终获胜的球队有奖励!”

    “是!”

    这时太监上前禀报:“陛下,候官司王坦之有事要奏!”

    一旁的高修就抱拳说:“陛下,臣先行告退!”

    “去吧!”

    王坦之上前行礼:“拜见陛下!”

    赵俊生拿着毛巾围着赛马场跑道一边走一边说:“说吧,有什么事?”

    “暗桩来报:三天前,中书侍郎、礼部尚书李元德的儿子被人绑架了,却没有报官,消息被封锁在李府之内,儿子被绑架的第一天李元德收到一封信,他没有做任何声张,今天早上李元德收到第二封书信,书信上到底写了什么没人知道,李元德也没有筹措银钱赎人的迹象,臣怀疑李元德是不是受到了什么要挟!暗桩发现李元德与鄯善国使臣曼头陀林公主接触频繁,但这二人之间并没说什么违禁之事,李尚书似乎很喜欢看那位公主热舞!”

    李元德此前有过一个儿子,都成年了,赵俊生第一次率军南下时战死了,这个儿子是后来娶的小妾生的,今年十三岁,也是李元德五十五岁所生,老来得子,唯一一根独苗,宝贝得不得了。

    赵俊生问道:“他们之间有没有说引人注意的事情?”

    “那位公主为何频繁与李元德接触呢?攀附他的权势?她一个鄯善公主用不着委身巴结李元德吧?”

    “还不是想说服李元德上书请陛下收回废黜鄯善王室的想法,她又不是只游说过李元德一个人!”

    赵俊生一愣,“她还游说过其他人?”

    “有,吏部侍郎严无为、太常卿黄德忠、大理寺少卿魏琬、工部郎中张伯年,少府卿杨万嗣等都被她游说过!”

    赵俊生笑道:“有意思!朕要废黜鄯善王室的打算没几个人知道,这个消息是怎么传到当时还在且末的曼头陀林的耳朵里呢?”

    王坦之说:“知道这件事情的都是陛下信任的重臣,他们应该不会主动泄露消息给楼兰了知道,臣猜测应该是他们在家中跟家眷或子嗣说话时无意中泄露了消息,如果是这样的话,必有人把消息传出去了,或许有人在做这方面的生意,出售消息这种事情并不稀奇!”

    赵俊生思索一番,吩咐道:“查一查消息是从何处走漏的,大乾朝廷不能像一个四处漏风的窗户!如果朕的旨意还没有颁布出去,天下人早就知道了具体的消息,那可真是成了笑话了!”

    “遵旨!”王坦之答应,犹豫了一下又问:“李元德那边······”

    赵俊生摆手:“不用管它,先静观其变!”

    “此消息要不要通知皇城司那边?”

    赵俊生一想,皇城司刚成立,第一桩案子接的就是监视诸国使臣的,曼头陀林和李元德等大臣频繁接触,现在李元德的独子又被人绑票了,这两件事是否存在着联系呢?或许让皇城司去查一查也好。

    “可以,把消息通知皇城司!”

    “诺!”

    王坦之接着又禀报:“陛下,还有一事,除了鄯善使臣曼头陀林公主之外,女国使臣末玛这段时间也在长安城内与朝廷各部衙门的官员频繁接触!与曼头陀林不同的是,末玛或她的人只与中下层官员,特别是工部官员、户部、将作监官员接触得多,他们还买了不少书籍,可他们并不识得我我朝文字啊!”

    赵俊生愣了愣,“这就奇怪了,他们这又是为何呢?这事虽说是皇城司的案子,但也牵涉到朝廷官员,你们候官司也要密切关注,尽快搞清楚他们的意图!”

    “诺!”

    ······

    光耀坊。

    住在这里的不是达官显贵,就是巨富豪商,住的都是大宅子,女国使臣末玛新买的府邸也在这里。

    末玛站在院子里的榆树下吹着长笛,笛声悠扬婉转。

    一个随行女官等笛声停下才走了过来行礼:“王,奴回来了!”

    末玛收了长笛插在腰间转身问:“如何了?”

    女官从袖中拿出一个册子双手呈上:“事成了,宫殿庙宇、亭台阁楼和房屋的建造之术都在这上面了!那工部郎中真是贪婪,竟然要价二十金才肯抄一份,奴为了不节外生枝,给了他!”

    末玛接过册子翻了翻,转身向后院走去。

    不一会儿工夫,末玛带着女官来到了后院一间房内,房内站着两个挎刀女国武士,另有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中年文士。

    “你、你们是什么人?为何要把我抓来?”中年文士战战兢兢的看着末玛问道。

    末玛问:“想死还是想活?”

    中年文士听见语言不对,脸色一惊,“你们是象雄国的人?”

    象雄国在女国的西边,紧邻天竺,曾经的象雄王朝疆域辽阔、兵力强大,有过很古老悠久的历史和文明,他们有自己的文字,女国受象雄国的影响很大。

    女官一把抽出腰间弯刀架在中年文士脖子上,吓得中年文士脸色大变,恐惧非常。

    “你最好老实回答问题!”

    “别杀我,我家里还有妻儿,我想活!你们到底把我抓来做什么?”

    末玛把小册子丢在桌子上,“把它上面的内容译成象雄文字,若是搞错一个字,我割你一只耳朵!”

    中年文士拿起小册子翻开看了看,面露古怪,说道:“我肚子饿了!”

    “可以给你食物,只要你好好翻译,不出错,顿顿有酒有肉,包你吃饱喝足。这只是第一本,接下来还会送过来,事成之后,我不但放你回家,还给你一箱金子作为酬劳!”

    中年文士眼睛一亮:“此话当真?”

    “现在你只能选择相信我!”

    “好,我给你译成象雄文字!”

    从房间里出来后,末玛对女官说:“这么多天了,我们才搞到建造方面的书籍,要继续努力,尽快把医药、冶炼、锻造、历法等等方面的书籍搞到手,我们的时间不多,不可能一直待在这儿,要抓紧时间!”

    “是的,王!”

    这时一个随从武士走进来行礼后禀报:“王,我们被人盯上了!”

    末玛和女官都是一惊,“知道对方的身份吗?”

    “还不清楚,这两天都有人在外面监视,尽管他们经常换人,但还是被我发现了!”

    女官连忙问:“王,会不会是乾国方面的探子?”

    “不要慌!这样,接下来行事之前由我把监视的人引开,然后你再出去办事!”

    “王,这太危险了!还是由奴去吧!”

    “不,你已经与那边混熟了,如果我们贸然换人很可能会把他吓得退回去,我们所需要的东西还要从他手里获得呢!”

第806章 动手了!

    皇城司。

    探事房主事刘贵向何庸报告:“司丞,探子收到消息,中书侍郎、礼部尚书的李元德的独子被人绑票了!”

    何庸猜这刘贵不会无缘无故禀报一桩绑票案,绑票案是京兆府的事情,若无必要肯定不会报到他这里来,他问:“然后呢?”

    刘贵说:“李元德的独子三天前就被绑票了,当天就收到了绑匪的书信要求他不能报官、更不能声张,否则就杀了他儿子!今天他又收到了绑匪的书信,书信只有他一个人看过,看完就烧掉了,除了他,没有人知道这封信里写了什么!令人奇怪的是,李元德竟然没有命人准备赎金!”

    何庸皱眉:“这似乎也就是一件普通绑票案吧?就算苦主是当朝中书侍郎、礼部尚书,也用不着我们皇城司出手,我们可不管这种绑票案!”

    “司丞,属下总觉得这里面有蹊跷,如果只是普通的绑票案,对方应该索要赎金啊,可李元德竟然没有准备赎金,这难道不奇怪吗?属下在怀疑此事是不是敌对势力所为,对方想以儿子的性命威胁李元德让他做什么事情,您觉得呢?”

    何庸背着手走来走去:“李元德既然没有准备赎金,那么绑匪索要的肯定不是钱财,而是其他的东西······”

    这时一个通传兵快步走进来在刘贵耳边低声嘀咕了几句,刘贵听后让通传兵出去,然后对何庸作揖说:“司丞,已经弄清楚了一件事情,鄯善使臣曼头陀林与朝廷中几位大臣接触时都说了一件事情,她在说服这些大臣上书皇帝,请皇帝放弃废黜鄯善王室的决定!”

    “哦?”何庸一惊,这可是一个重大发现,他立即问:“可否探知这些大臣在这件事情上的态度?”

    刘贵说:“除了李元宝之外,其他几个大臣都似乎已经被说动了,而李元宝的态度似乎模棱两可!”

    何庸摸了摸长须:“这么说李元宝之子被绑架可能与这件事情有关?”

    “属下觉得应该是有关联的!”

    “你可不是说这几天的监视都很正常,曼头陀林和她手下随行官员都在监控之内,他们没有时间去绑人啊!”

    刘贵也是一脸的苦笑:“属下对此也是疑惑得很,不知道忽视了什么!”

    何庸思索一会儿,对刘贵说:“这样,你们继续监视,重点盯着跟曼头陀林接触的那些朝中大臣们,一旦发现反常行为立即前来报告!”

    “诺!”刘贵答应,正转身要走,突然又想起一事,问道:“司丞,这些天监视女国使臣那边也没有发现什么异常情况,都是几个女官,与她们接触的也都是几个衙门中下层官员,似乎只是正常的会面!”

    “正常的会面?你觉得这正常?”何庸问道,“如果他们只是男女相会到也没什么,可他们都代表双方的官方,如果不是公事,他们有什么理由频繁接触?这帮使臣这段时日上蹿下跳的,很不老实,我从未见过有外国使臣像他们一样频繁与我国官员接触,这本身就已经不正常了,他们一定在进行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给我查,绝对不能大意!还有其他几个使臣,也别放松监视,明白吗?”

    “是!”

    驿馆,鄯善国使臣居住的小院。

    随从尼克提拉快步走进房间对正在侧身躺在榻上小憩的曼头陀林公主禀报:“公主,搞清楚女国使臣的目的了,她的人与乾国工部、户部、钦天监、将作监等衙门的中低层官员接触是想搞到农田水利生产、养蚕织布、天文历法、冶炼锻造、医药等方面的书籍,这些书籍在乾国都不是一般人能够看到的,就更别说外国人了!”

    曼头陀林恍然大悟:“原来如此!我说她的手下怎么只跟乾国朝廷各衙门的中低层官员接触呢,原来是想从这些小官们手里搞到这些与生产技艺有关的书籍,要知道这些可都是乾国赖以生存强大的依仗,怎么会甘心被人盗走?乾国人若是知道了,绝不会放过他们!”

    “公主,那我们对女国使臣的事情······”

    曼头陀林思考一番,对尼克提拉吩咐:“暂时不要惊动他们,当做不知道一样,本公主先留着他们,说不定会有用得上他们的时候!”

    “是!”

    三月初一,朝会,赵俊生在太极殿临朝问政,三省六部各主管大臣先后站出来禀报近半个月来的主要政务及处置情况。

    各大臣汇报完毕,赵俊生示意太监,太监当即喊:“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这时李元德站出来说:“陛下,臣有本奏!”

    “准!”赵俊生抬了抬手。

    李元德当即说:“臣听闻陛下有废黜鄯善国王室的打算,并已经下旨让高进之将军遵照执行。臣冒死进谏,鄯善国是西域小国,又是距离河西最近的西域小国,其国王和子民都非常敬仰陛下,历代都臣服于我中原朝廷,如今也都希望能继续托庇于大乾羽翼之下,陛下若是废黜鄯善国王室,势必会给西域诸国带去恐慌,如是他们一起联合起来反对我大乾,那么我大乾要经营西域就会变得困难重重,更何况我们在西域还有沮渠无讳和柔然人等等这样的敌人,别到时候搞得四面皆敌,会很被动!”

    “臣附议!”吏部侍郎严无为站出来说道。

    太常卿黄德忠站出来说:“陛下,我大乾要经营西域,紧靠武力是不行的,鄯善国是距离我国最近的西域小国,也是西域诸国的代表,臣以为我大乾应该把鄯善国树立成一个典型!只要鄯善国肯归附我大乾,西域诸国就会纷纷来投,归附我大乾!根本不需要费一兵一卒就能解决问题,为何要大费周折呢?所以臣不赞同废黜鄯善王和王室!”

    接下来又有好些个大臣都站出来不赞同废黜鄯善王室。

    赵俊生一看,反对的大臣们除了跟曼头陀林接触频繁之外,还要好些个大臣并没有与曼头陀林接触过,可见这些人本身也不太赞同逼迫鄯善王退位。

    “这件事情先放一边,朕考虑考虑再做决定!”

    朝会结束之后,曼头陀林很快得到了消息,她以魅惑之术和威逼手段收服的那些大臣的上书没有起到作用,上书劝阻赵俊生废黜鄯善国王室的计划失败了。

    曼头陀林极为愤怒,她压抑着这股愤怒,把手下官员和随从都叫身边做出了一些部署。

    皇宫门外,行人车马川流不息,宫门旁的小门被打开了,一个小太监提着一个食盒从宫里头走出来。

    小太监提着食盒穿过丁字街口进入朱雀大道。

    旁边突然有一个壮汉走过来抱着小太监的肩膀,一只手用匕首顶在对方的腰间,“别出声,不动声色,你若是老老实实,我不杀你,但你若是不老实,我会让你知道什么是后悔!”

    小太监吓得腿脚发软,“好汉爷想让奴婢做什么?”

    “等到了地方你就知道了!”

    不一会儿工夫,小太监就被带到一间小院子,他被捆在一间房里的桌子腿上。

    “我想每天都知道皇帝的行踪,这应该不难吧?”壮汉问道。

    小太监急忙说:“不不不,我并不是陛下身边的太监,对皇帝的行踪一无所知,也无权过问啊!”

    壮汉从怀里拿出一粒药丸塞进小太监的嘴里,然后合上他的嘴巴,让他把药丸吞了下去。

    “你······你给咱家吃了什么药?”小太监惊恐的叫道。

    “它叫肠穿肚烂丸,每天必须服用一粒解药才能压制它的毒性,你只有每天都送来关于皇帝的行踪报告,并带走一粒药丸才能活命!”

    “什么?”小太监吓得大叫,脸色大变。

    壮汉放走了小太监,小太监为了自己的小命,他当然不敢随便泄露这个壮汉的事情。

    不久,立刻提拉向曼头陀林公主禀报:“公主,事情办成了,我们在宫里找了一个内线,是个太监,人很聪明伶俐,有他做内应,我相信一定我们能随时得知皇帝的行踪!”

    “做得很好!我想我应该去拜会一个人了!”

    “公主要拜会谁?”

    “一个女人!”

    曼头陀林带着几个随从匆匆来到女国使臣的宅子,被守卫拦住:“站住!”

    曼头陀林停下来说:“我是鄯善国公主,我来拜会女国小王,还请通报一声!”

    末玛听到手下报告之后对于曼头陀林的出现很惊讶,她派人把曼头陀林等人迎入。

    “楼兰公主莅临寒舍,真令蓬荜生辉了!”

    “打扰了!”

    两人分宾主落座,末玛问:“不知公主今天来寒舍有何指教?”

    “指教不敢当,我听说小王正在收集乾国技艺方面的书籍,要知道这在乾国是绝对不允许的,一旦被乾国朝廷知道,贵使只怕是只身留在这长安城了!”

    末玛脸色一变,冷声道:“你想干什么?”

    “本公主不想干什么,只是想跟小王你携手合作一把!”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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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成为花木兰的未婚夫,赵俊生表示鸭梨很大!刚开始花木兰只是一个温柔贤淑的小女孩儿,可她却代父从军,在军中磨砺成了一个的杀伐果断、战功赫赫的女将军,赵俊生有点儿担心婚后生活。是选择做这个成功御姐背后的那个男人,还是选择撑起家庭、当家做主?群254765694我老婆是花木兰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我老婆是花木兰,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我老婆是花木兰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