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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最后的烟屁股     我老婆是花木兰txt下载     我老婆是花木兰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447章 不畏权贵杀人立威

    “使君说笑了,使君来幽州军驻地巡视乃是正常的公务,怎么会给末将添麻烦呢?使君请入营!”尉迟延东说着躬身向营内伸手。

    赵俊生点点头,打马走进了营地,曹蛟带着亲卫亲兵们打马跟在后面。

    走进营地之后,赵俊生发现校场上只有少数人在操练,而且这些操练的人一个个有气无力,许多人只是站在队伍中间出工不出力。

    赵俊生骑着马在营地内转了一圈,一边向营房大堂走去,一边说:“据本将军所知,幽州军共有三千余人马,现在校场上只有一千余人,还有近两千人去哪儿了?看看这些操练的兵将,早上都没吃早饭么?刺史府没有拨付给你们粮草?”

    尉迟延东脸上尴尬,无地自容,躬身抱拳说:“使君息怒,末将也只比使君早来几天,还没有在军中建立威信。不怕使君笑话,幽州军十个幢三千余人,末将到现在只能勉强让其中的丁零人服从军令,剩下一千鲜卑军和一千高车军都在有意与末将对抗,每次到了操练时,就有无数人请病假,不是这里疼就是那里疼,末将又担心手段太过强硬而引起更大的反弹,万一闹出叛乱兵变就不好收场了,所以决定徐徐图之”。

    赵俊生暗地里对尉迟延东的做法不太赞成,军队里不是讨价还价的菜市场,作为军事主官,如果第一次不能让所有兵将都俯首帖耳,接下来的日子肯定会很难过,那些桀骜不驯的骄兵悍将们一步一步得寸进尺。

    众人来到了营房大堂,赵俊生大马金刀坐在主位上对尉迟延东说:“尉迟将军,本将军听说你之前是卫戍京城外围的四大中郎将之一,也是带过兵的人,你怎么把这幽州军带成这样?”

    尉迟延东心里有苦说不出来,“末将惭愧,请将军降罪!”

    “从今日开始,本将军亲自统带幽州军,你作为军司马主要负责兵将们的操练事宜,至于军纪和其他事务,本将会另行安排人去做!”

    尉迟延东此时也不计较赵俊生剥夺了他作为军司马的一些权力,答应道:“末将遵命!”

    “白劲光何在?”

    白劲光立即站出来抱拳:“属下在!”

    “任命你为执法校尉,负责整肃军纪、严惩不法,与尉迟将军共同协助本将军统带幽州军!”赵俊生下达了一个特别的命令。

    实际上并没有执法校尉这个官职,赵俊生这个幽州刺史虽然掌管幽州军政大权,却也没有开府建牙的权力,但边镇大将有任命自己属官的权力,任命执法校尉这样的临时官职并不奇怪,只要能协助自己执掌军政大权就行。

    白劲光站出来抱拳答应:“是,将军!”

    赵俊生看向尉迟延东,问道:“尉迟将军,你也是带过兵的,本将军就不明白,你为何就拿那些鲜卑兵将和高车兵马没办法?说说吧,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尉迟延东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抱拳说:“那两千鲜卑兵和高车兵被副将奚拔控制着,末将指挥不动他们!奚拔一向专横跋扈,目中无人,他背后是新兴王!”

    奚拔是奚斤的第三个儿子,年少时就有勇力,性格暴烈。去年十月,胡夏国君赫连定在攻打北凉的时候被吐谷浑的军队俘虏了,胡夏就此灭亡,此前被胡夏俘虏的奚斤和娥清等人被救出来。

    这些人虽然被降职任用,但他们毕竟是三朝老臣,在朝廷和各鲜卑部落中有广泛的人脉关系,皇帝拓跋健也对他们很看重。

    再说这个新兴王拓跋俊,他是拓跋嗣临死之前最后册封为王的一个儿子,此人很小就善骑射,多才艺,但却好酒色,平日里多触犯法度,但他与拓跋健的关系从小就不错,如今拓跋健成了皇帝,他也就受宠了,官职一升再升。

    赵俊生这才明白尉迟延东为何这么缩手缩脚了,尉迟延东在朝中并没有太大的靠山,他还不明白皇帝派他来这里做军司马的用意。

    赵俊生沉吟一番,对尉迟延东下令:“尉迟将军,你去从你能控制的兵将当中挑选两百人给白劲光指挥!”

    “是!”

    尉迟延东出去之后不久就带着两百人马来到了大堂外,当众宣布从现在起由白劲光指挥他们,他们必须要服从白劲光的命令。

    白劲光直接在大堂外操练这两百人,让他们不折不扣的执行他的命令。

    “来人,去把奚拔找来见我!”赵俊生又下达了第二道命令。

    副将奚拔姗姗来迟,这家伙满脸的钢针胡子,满嘴的酒气味道,离着很远都能闻到。

    奚拔走进大堂一看,见赵俊生披甲戴盔坐在主位上,一副看不起赵俊生的模样嬉笑道:“哟,新来的刺史到了?末将奚拔有礼,见过使君!”

    赵俊生板着脸说:“奚拔,听闻你平日里嚣张跋扈、多行不法、在军中结党营私、克扣军饷,搞得天怒人怨,本将军本不相信,现在你竟然还藐视上官,看来这些传言都是真的!你若身为别人的下属本将军管不着,既然身为本官下属,本官就容不得你这等人在军中放肆!来人,把他拖出去斩了以正军法!”

    奚拔听得脸色一变,面目狰狞道:“好你个赵俊生,初来乍到就想拿老子的人头立威么?你也不看看老子奚拔是什么人?是你想动就动得了的?帐外弟兄们都听着,谁敢动大爷我,就给我冲进来杀个精光!”

    他话音刚落,就听见外面传来一阵阵大声附和:“是,将军!”

    “碰”的一声,赵俊生拍案而起,大怒:“好胆,竟敢对抗军法惩戒!白劲光,给本将全部诛杀,一个不留!”

    帐外传来大量脚步声,白劲光带着两百兵丁把奚拔带来几十个亲兵侍卫围了起来。

    “杀”随着白劲光一声大喝。

    “哈”两百兵丁传出整齐的喊杀声,一起刺出长矛,被围在中间的奚拔亲兵侍卫们一个个被捅了血窟窿。

    “啊”一声声惨叫和兵器交鸣之声不停的传入大堂之内。

    奚拔听得脸色发白,几个膀大腰圆的甲士冲上来把他按倒在地上捆了起来,他的脸被压在地上变了形状,“姓赵的,我日你祖宗,你敢杀杀老子?你知道老子是谁吗?”

    赵俊生冷着脸道:“你不就是想说你是奚斤的儿子,你背后站着达奚家族,还有新兴王给你撑腰吗?实话告诉你,你在军中结党营私、触犯军法、藐视上官,不管你是谁的儿子,不管有谁给你撑腰,本将军都要杀你以正军法!来人,拖出去,砍了!”

    不停挣扎怒吼的奚拔终究还是被甲士们拖了出去被强行跪在大堂外的空地上,还在反抗的十几个亲兵侍卫们见状都焦急的大叫起来:“将军”

    一个甲士拔出战刀举起来一刀斩下,刀光一闪,一刀血箭射在地上,奚拔的人头落地身子扑倒地上不停的抽搐。

    刚才还在反抗的亲兵侍卫们见状都失魂落魄,被白劲光指挥兵将们冲上来全部刺死,尸体倒了一地,大堂门前的空地上全部被鲜血染红了。

    就在这时,大量杂乱无章的脚步声和兵器盔甲撞击声传来,白劲光和兵将们扭头一看,之间营地内四面八方跑过来大量兵卒,这些人拿着兵器在各自兵头军官的吆喝下跑了过来。

    “他们要杀奚将军,快跟我来!”

    “一个汉人也敢杀咱们鲜卑人,弟兄们给我把这里围起来!”

    一声声吆喝不停传出,从各个营房内拿着兵器跑过来的兵卒们渐渐把白劲光和他手下的兵将们围在大堂之外,足足有千余人。

    “列阵防御!”白劲光大吼一声,近两百兵卒立即在大堂门外摆下一个圆形阵把大堂保护起来。

    这时赵俊生带着曹蛟、尉迟延东和一些亲兵护卫从大堂内走出来。

    赵俊生握着寒铁战刀站在门口台阶上打量着这些围过来的兵将们,大喝一声:“本将军就是新任幽州刺史、平北将军、云中侯赵俊生,尔等携带兵器甲仗围在这里意欲何为?”

    乱糟糟的兵将当中有人大声叫道:“汉人小子,快快放了奚将军,弟兄们可既往不咎,否则别怪弟兄们手上的刀枪弓弩不长眼睛!”

    “怎么?你们想杀了本将造反吗?本将提醒你们,本将是皇帝任命的幽州刺史,杀我就等同造反,你们还有妻儿老小,还有族人,如果你们想把你们的家小也拖进这万劫不复的深渊,尔等尽管杀过来!”

    兵将们听了这话都犹豫起来,他们平日里的确受到过奚拔的不少恩惠,但更多是慑于他的淫威不得不听命行事,但真正让他们做这造反的事情,他们还真不敢。

    兵将们一个个互相看了看,神色之间显露着深深的顾虑和忌惮。

    刚才混在人群中叫囔的幢将这时看见形势不妙,如果不说话,只怕会被赵俊生稳住局势,立即再次大叫:“都别听他的,把姓赵的和他手下人全部都杀了,再向朝廷禀报说他们在途中被山匪斩杀,谁也不会知道!”

    “哈哈哈你还真是异想天开,这里这么多人,一千多张嘴,谁敢保证消息不会走漏出去?谁敢?”

第448章 颁新政收民心和军心

    原本已经被说动了的兵将们听了这话再次犹豫起来。

    赵俊生当即向旁边的亲兵招了招手,一个骑兵上前提起血淋淋的奚拔的人头交给赵俊生。

    赵俊生接过奚拔人头举起来,大喝:“奚拔已伏法!他平日里在军中结党营私、横行不法、今日又藐视本将,本将依照军法斩杀之,谁若不服,大可以向皇帝告状!今日本将只追究奚拔及其亲信的罪责,其他人一概不追究,谁若依旧听人蛊惑,便以谋反罪论处!”

    看见奚拔已经被杀了,人头都在在这里,拿在兵将们手上的一杆杆兵器缓缓垂下了,兵将们脸上的凶戾之气缓缓消失,人都死了,此时再做那造反之事已经是没有必要了。

    混在人群中的几个奚拔的亲信再次大叫起来,“弟兄们,想想奚将军平日里对咱们的恩惠,咱们不能不替他报仇啊!”

    赵俊生挥了挥手,“来人,把这几个扰乱军心之人抓起来!”

    观察了好一阵子的曹蛟早已经锁定了人选,他立即带着亲兵们冲进了人群之中把那几个带头闹事之人全部揪了出来,周围的兵将们不敢阻拦,眼睁睁看着这几个带头之人被捆起来带走。

    尉迟延东站在旁边看得是冷汗直流,他没想到赵俊生一个年轻的后生竟然有如此胆魄,在千军万马之中毫无惧色,愣是采用强硬的手腕把这场兵变的乱局给压了下去。

    赵俊生威严的目光在这些兵将们脸上一扫而过,大喝道:“来人,擂鼓聚将、吹号集结各幢兵马!白劲光,带上你的执法队在校场周围等候,三通鼓响过后依旧没有到校场之人、无论将官还是兵卒,一律全部抓起来,给本将军去营房挨个搜查,抓到一个算一个,全部押到点兵台等待处置!”

    “遵命!”白劲光大声答应,把手一挥:“执法队,跟我走!”

    这时门口的鼓手拿起鼓吹开始擂鼓,“咚咚咚”

    十几个号手抬起长长的号角一起吹响:“呜呜呜”

    赵俊生对那些还站在原地没动的兵将们大喝:“还站着作甚?都想受军法处置么?”

    兵将们纷纷拿着兵器掉头向校场跑去。

    看着这些刚才还想杀将造反的兵卒们纷纷离去,赵俊生心里暗暗松了一口气,他其实也是心里捏了一把汗,这种事情他可从来没干过,实在太凶险了,若不是事先把奚拔给杀了,只怕他根本压不住阵脚。

    曹蛟、尉迟延东和一干亲兵护卫们此时不停的擦着头上的冷汗了,想想刚才的场景都还心有余悸。

    三声鼓响过后,赵俊生带着曹蛟、尉迟延东等人前往校场点兵台。

    此时台下校场上已经集结了两千八九百人,但依旧还有不少人没有赶来集合,白劲光带着执法队已在校场外拦下来几十个姗姗来迟的兵将,他下令把这些人全部捆起来押到点兵台下,又亲自带人去各个营房搜查,把在营房内睡懒觉、赌钱的兵将们全部抓起来。

    “启禀将军,属下奉命把这些三通鼓响之后依旧没有到场之人全部抓了起来,一共一百二十九人,请将军处置!”

    赵俊生招了招手,一个亲兵用一杆长矛戳着奚拔的人头插在了点兵台一侧。

    “都看见了吧,这就是当朝亲王新兴王的亲信、宜城王奚斤的儿子奚拔的人头,身为幽州军副将,在军中结党营私、横行不法,藐视本将军,本将以军法斩之,还有那一百二十九个在三通鼓响之后依旧不来集结的兵将,进入全部仗打三十,若再犯,斩之!白劲光,你来监刑!”

    “是,将军!”白劲光答应一声,大手一挥,“给我打!”

    一百二十九个犯事兵卒被按倒在地上,粗大的军棍一棒一棒打在他们身上,打得啪啪作响,被打兵卒们一个个惨叫连连、哀嚎不止!看得校场上的兵将们一个个心都揪起来。

    三十军棍很快就打完了,直打得这些犯事的兵卒们背臀部血肉模糊,军服都打破了。

    “来人,把他们拖下去,派人去找军医官给他们治伤!”赵俊生摆了摆手。

    这些人很快就被抬了下去,校场上的近三千兵将看得心有戚戚,都知道这位新来的刺史这次只怕是要动真格的。

    赵俊生看着兵将们大声道:“本将治军与其他人不同,人情、关系在本将这里行不通,在本将看来,服从军令、不折扣不扣的执行就是好兵!军令一旦下达,前方纵有刀山火海也要一往无前!违抗军令、畏敌不前、临阵退缩者,一律军法从事!”

    旁边早有精通鲜卑语、高车语、丁零语的随军文吏把赵俊生的话一句一句翻译给台下兵将们听。

    “自我朝开国以来,朝廷从未给兵将们发放过军饷,也不给官员发放俸禄,只提供军械、军服、吃食,缴获归兵将们自己所得,但将士们并不是每天都有仗打,因此将士们为了养家糊口,都去掳掠百姓,官员们为了获得钱财,都去贪污受贿,这种情形不可能一直持续下去,因为大魏是一个国家,不是强盗土匪窝,所以这种现状一定会有改变,那么这种改变就从幽州开始!”

    (这里做一下更正,北魏前期,军中兵将们的确是没有军饷的,无论是鲜卑贵族、朝廷大臣还是地方官员也都没有俸禄,兵将们和官员的收入一部分靠战利品再分配,一部分靠掠夺百姓再分配,这种情形一直持续到孝文帝时期、文成文明冯太后临朝称制才所有改变,有大臣上书要求增加百姓赋税专供给官员们发放俸禄,才以俸禄制度取代了班赏制度!)

    赵俊生举起手大声说:“从今日开始,军中增加一条军法,任何人不得再去劫掠百姓,不得奸**女,违令者斩!为了让将士们在休战期间有钱财粮食能够养活家人,幽州刺史府每个季度给所有兵将一次性发放三个月军饷,军饷以钱财或布帛的形式发放!”

    “兵卒每个月有军饷五百钱;兵头每个月有军饷八百钱;牙主每个月有军饷一千二百钱;队主(百人将)每个月有军饷一千八百钱;幢将每个月有军饷三千钱!军中长史、副将、司马等主将佐官每个月有军饷五千钱!兵将们每个月除了有固定的军饷之外,每逢战事获胜之后依旧可以分配获得的战利品!”

    “除此之外,幽州各级官吏每个月都有相应的俸禄,同样是一个季度一次性发放!若是再有发现贪污受贿者,一律严惩不怠!”

    “从今日开始,幽州各地农人以田亩为单位增收相应额度的赋税、商人以商队规模、店铺多寡、财富数量征收赋税、官员和士族也要按照俸禄多寡、田产数量缴纳赋税,这些赋税用以支付官员俸禄和军队将士们的军饷!”

    “缴纳赋税就从本将军开始做起,所有官员人等要交纳俸禄的五分之一作为赋税,发放俸禄之时,应该缴纳的赋税会由发放俸禄的官吏从俸禄中自动扣除!”

    “但凡在作战之时阵亡将士,幽州刺史府会给其直系亲属发放抚恤金,或田产或钱财或布帛!家中有尚未成年子女,幽州刺史府都会每月拨付相应的钱财供养,直到其子女十八岁成年为止!”

    许多人都知道统御部下要用大棒加胡萝卜,这一招在任何时候都是有作用的。

    赵俊生虽然对兵将们进行了严加约束,严明了军纪,但也给了他们很大的好处。兵将们静静的听着他把一项项决定说出来,等到他说完,兵将们对他的敌意都消失了。

    赵俊生这些决定,因为要增收赋税,虽然从表面上看又给百姓们增加了负担,但实际上却是减轻了百姓们的负担,因为它禁止了鲜卑人对各族百姓们抢劫式掠夺。

    赵俊生相信幽州各地各族百姓们宁愿破财消灾,也不愿意面对鲜卑兵将们隔三差五的抢劫杀人,消息一旦传扬开去,必定引得幽州各地百姓们的拥护。

    “尉迟延东!”

    随着赵俊生一声大喝,尉迟延东听到后立即站出来抱拳答应:“末将在!”

    赵俊生摆手:“由你主持开始操练,每日操练不得少于四个时辰,军中伙食从每日两顿改为三顿,无论刮风下雨、烈日炎炎,还是冰天雪地,没有军令不得无故停止操练!”

    “遵令!”

    尉迟延东答应后,立即下令兵将们速速取来战马兵器弓弩箭矢,各自以幢为单位进行骑射和骑兵战法的训练。

    赵俊生在一旁看着,在操练时接连两次下令让两个幢进行对抗演练,或进行骑射比赛,或进行战法战术对抗。

    赵俊生的人还没有回到刺史府,他在幽州军中颁布的法令和规定就已经传扬开去,等到他回到刺史府,裴进就迫不及待的迎上来一脸焦急的说:“将军,您真的在军中颁布了那些法令?”

    “没错,怎么啦?民间反应很激烈?很抗拒?”赵俊生问道。

    裴进一副苦瓜脸说:“民间百姓们倒是很欢迎,虽然官府要向他们多征收一些赋税,但这能让兵将们不再劫掠他们,他们却是很乐意;您要让官员、士族和贵族们都缴纳赋税,一些寒门官员和士人倒是不反对,大家本来没有俸禄的,您现在给他们发放俸禄他,他们就算要交一些赋税也是乐意的,可那些贵族和士族们却是很是抗拒,他们家有的是钱财,哪里会在乎这些俸禄呢?而您要从他们身上收取的赋税却很多,他们当然不乐意了!”

第449章 毛修之演技太差

    “哼,他们不乐意又能如何?本将军就是要找他们收税,他们若不交税就按照对抗官罪论处!”赵俊生说完跳下马走进了刺史府。

    “将军,您这么做只怕要引起所有鲜卑大官和高门士族的强烈抵制和反对啊,他们若是联合起来在朝堂上向皇帝弹劾您,皇帝只怕也兜不住啊!”裴进焦急的说完跺了跺脚追了进去。

    赵俊生一边走一边说:“本将又不是皇帝,又不在整个大魏施行这个政令,只是在幽州境内施行,你告诉我,幽州境内有多少鲜卑大官和多少高门士族?”

    裴进显然对此做过一番了解,立马就说:“属下已经打听过了,幽州境内最显赫的鲜卑大族就是拔拔家,北平王拔拔嵩以幽州作为根基,在幽州经营了几十年,门生故吏遍布幽州各地;至于士卒这边,最显赫的就是范阳卢氏了,当今卢氏族长卢邈曾仕慕容氏,官至范阳太守,如今在家修身治学,他儿子卢玄现今官拜中书博士,卢玄的表兄乃是当朝太常卿崔浩!”

    赵俊生停了下来,扭头说:“北平王拔拔嵩当日支持伪帝拓跋丕,尽管拔拔嵩在于源贺的交战中战败死于乱军之中,皇帝没有追究拔拔家,可我敢保证皇帝肯定对此事一直耿耿于怀,如今我若对付拔拔家,皇帝会不会乐见其成呢?只有范阳卢氏看来我得亲自去拜会一下卢氏族长卢邈老大人了!我就不信了,只要搞定了这两家,其他家族还敢对抗本将军的新政!”

    裴进听得额头上直冒冷汗,尽管这一新政是赵俊生想出来只在他管辖的幽州地界施行,可若是传遍天下,全国各地的鲜卑贵族、大官和高门士族们联合起来在朝堂上对赵俊生发难又如何是好?

    “将军,还是不妥啊,您虽然只在幽州地界施行,可天下士族和鲜卑大官们许多都是姻亲关系,一家一家关系盘根错节,万一他们”

    “哈哈哈你是想说他们只怕会联合起来对付本将军?这你就放心吧,谁不是抱着‘各扫自家门前雪,莫管他人瓦上霜’的态度?想要逼得他们联合起来,唯有在整个天下施行起来,我只在我管辖的幽州地界施行,又美玉触犯其他人的利益,那些人不会平白无故与我最对的!”

    一连过了好几天,赵俊生要颁布新政的消息在整个幽州境内传开,尽管刺史府还没有正式以官文颁布施行,但幽州各地传得有鼻子有眼的,这让幽州三郡十八县的鲜卑贵族和高门士卒们都有些紧张起来。

    官府要让他们这些鲜卑贵族和高门士卒们收税,这可是触犯了他们的利益,尽管收税不多,完全在他们可以承受的范围之内,可他们却不这么认为,在他们看来,赵俊生这是在打他们的脸面,他们若交赋税,岂不是与那些平民百姓没什么区别了?

    赵俊生一边方面等待着东方辰从涿县返回,一方面坐看幽州各地官民人等对于即将颁布的新政的反应态度。

    几天以后,东方辰从涿县回来了。

    “将军,贫道幸不辱命,毛修之已经答应向将军效力,这次他随贫道一起前来蓟县,贫道已经命人把他安置在驿馆,正等候着将军的召见呢!”东方辰回到刺史府大堂后向赵俊生报告。

    赵俊生大喜道:“好,我就说先生必定会马到功成,果不其然,先生真是大才!”

    东方辰谦虚了一下,颇为矜持的说:“将军谬赞了,贫道愧不敢当!”

    赵俊生想了一想对东方辰说:“你去涿县的时候和返回的时候排场截然不同,只怕此时李元德已经收到了消息这样吧,你再亲自去一趟驿馆告诉毛修之,就说本将军今晚在刺史府设宴,请他来吃酒!”

    刺史请太守吃酒?这怎么反过来了?东方辰一愣,他立马明白了,当即大笑道:“哈哈哈李元德若是得到消息必定起疑,只怕会吓得夜不能寐,将军高明啊!贫道这就去驿馆跟毛修之说一声”。

    燕郡太守府。

    太守府跟刺史府都在蓟县县城内,一直都是州治和郡治同城,两个府还相距不远,就隔着一条街。

    “府君,卑职得到消息,几日前那姓赵的小儿派了长史东方辰去涿县见毛修之,今日有人前来向卑职报告说毛修之随东方辰来了蓟县,目前就住在驿馆,卑职刚刚听说毛修之盏灯时分去了刺史府,根据我们安插在刺史府的内线报告说,姓赵的在刺史府设宴与毛修之相谈甚欢!”

    李元德听了这个消息,心里一下子紧张起来,他已经听说了赵俊生已经收复了三千幽州军的消息,如果毛修之再投靠赵俊生,那么赵俊生在幽州就站稳了脚跟,接下来他的日子就只怕不太好过了,这可如何是好?

    李元德带着忐忑的心情问杨主薄:“你觉得毛修之是否有可能与姓赵的小子沆瀣一气?”

    杨主薄道:“府君,属下认为这是极有可能之事,属下派人查过了,赵俊生手下的东方臣是国师寇谦之的弟子,毛修之当年还是南朝大将镇守洛阳之是,寇谦之师徒在洛阳传道行得毛修之照顾,后来毛修之被胡夏俘虏,继而又被我大魏俘虏,本该被处死,是寇谦之师徒向先帝求情才保住了毛修之的性命,还让他做了吴兵将军!”

    李元德大惊:“敢情他们还有这一层关系,这下麻烦大了,这下本官如何是好?”

    杨主薄见李元德面露惊慌之色,立即劝说:“府君何必担忧,您是乐安王的人,只要您没有把柄在他手里,他不敢随便对您下手的!再说您手下有一万多兵马,尽管驻扎戍堡的兵将不太听您的话,但您手上有一万两千汉兵,他应该对您还是有所顾忌的!”

    李元德叹道:“话是这么说,可是朝廷突然把阳平王杜超调走,把这个赵俊生调来,我听说当今皇帝登基时,这个赵俊生可是功劳第一的从龙之臣啊,可见皇帝对他的荣宠有多重,这个时候皇帝把他调来幽州,你不觉得事有蹊跷么?难不成皇帝把他调来就是专门为了对付我等?”

    杨主薄面露凝重之色:“不排除这种可能性,府君是先帝册封的,并非是当今皇帝的嫡系,关键是您还是南朝降将,手里还有一万两千多汉兵,皇帝对您心生忌惮也不是没有可能啊!”

    李元德更加忧虑,他当即说:“不行,这事本官得向乐安王讨个注意,你马上替本官写一封书信给乐安王,把这里的情形告诉他,接下里本官要怎么做还请王爷示下!”

    “好,属下这就写!”

    刺史府。

    大堂内灯火通明,一队歌姬在乐师们用胡琴、胡笳等乐器的伴奏下翩翩起舞。

    赵俊生坐在主位上一边静静的欣赏,一边喝着酒,毛修之和陪坐的官员们看着歌姬们的舞姿不时大声叫好。

    毛修之喝了不少,在场陪酒的官员人人都向他敬酒,他一一来者不拒,他虽然喝得多,心里却清醒得很。

    陪坐的官员们早就得到了暗示,一个个找各种借口先后离去,大堂内很快就只剩下赵俊生、东方辰、裴进、曹蛟和毛修之了。

    赵俊生挥了挥手,让歌姬们全部退下,在场服侍的婢女、家丁和守卫也全部退走,大堂周围及门外不许有人靠近。

    毛修之见这里已经没有外人了,起身对赵俊生作揖说:“日前玉阐道长来找下官,一席话令下官茅塞顿开啊,当今朝廷之中,我汉人大臣当以崔公和国师为首,可他们二人位高却没有实权,且下官也是高攀不起,将军却有从龙之功,被当今陛下委以重任,手握兵权,统领一州之地,下官愿以将军马首是瞻,一切唯将军之命是从!”

    毛修之此人虽是武将,可赵俊生却并不敢轻视他,这人能活到现在并非全是寇谦之求情担保,此人还是有些本事的。

    赵俊生也并不相信毛修之这些鬼话,他与毛修之从未谋面,就凭东方辰一张嘴就能说动毛修之对他俯首帖耳?绝不可能,毛修之现在之所以向他靠拢,却是没有办法中的办法,他在朝中并没有强有力的靠山,如果不向赵俊生低头靠拢,赵俊生随便想个理由就能搞垮他,除非他起兵反叛,可就凭他手里那些南朝降兵根本就不可能成功。

    “哈哈哈修之兄言重了,你比我年长,我只是一时运气才有了从龙之功,有了这幽州刺史之位,论才能,毛兄胜我十倍不止!本将却是以为在本朝我汉人当团结一致,联合起来自保方能不被鲜卑籍官吏欺凌,若是一旁散沙,这朝廷大权早晚被鲜卑人全部摄取,到那时哪里还有我们汉人的活路,不知毛兄以为如何?”

    毛修之连声道:“将军之言与下官不谋而合,下官这些年独木难支,苦不堪言呐,不想今日与将军见面,甚是欢喜,将军真乃下官知音也!”

    这毛修之的演技也太差了,赵俊生看得简直想吐,可他也只能忍着,政治目的才是大事,他说道:“好,毛兄跟本将说吐露心声,本将也跟毛兄说一句实话!毛兄知道皇帝为何派本将来幽州么?没错,皇帝心里忌惮毛兄和李元德手里掌握的兵力太多、兵权太大啊!”

    毛修之惊得脸色发白,失声叫道:“啊这这这”

第450章 狐假虎威

    “将军,皇帝陛下真这么说的?”毛修之脸色发白声音颤抖的问道。

    赵俊生喝了一口酒,看着毛修之说:“皇帝毕竟是皇帝,这种话怎么会直接说出来?

    皇帝的言语之间就是这个意思啊,难道本将听不出来?”

    毛修之连声说:“对对对,将军是深受陛下信任,肯定深明圣意!只是下官如今受到陛下的猜忌,这如何是好啊,还请将军指定一二,可好?”

    赵俊生看着毛修之说:“毛兄,本将替你想过了,若想消除皇帝陛下的猜忌和疑心,唯一的办法就是交出兵权,除此之外,别无他法,否则的话,就算本将念及毛兄同是汉人不对毛兄下手,皇帝也会撤换我,让其他人前来对付毛兄!”

    “什么?交兵权?这”毛修之脸色一变。

    坐在对面的东方辰这时出声劝说:“毛府君,你名下掌控的兵马有近万人,但近两千鲜卑军不是你能完全控制的吧?你还有八千汉兵,兵马太多了啊!你想想啊,怀朔镇、沃野镇、武川镇和其他边镇大将所统辖兵马也只有三千人,最多不过五千人,而你一个小小的太守就统领了一万余人,别说是当今圣上,换做任何人做皇帝都会对毛兄心生忌惮吧?”

    毛修之张了张嘴说:“可这些南朝降兵都是先帝下旨封我为吴兵将军,让我统领他们的呀!”

    “毛府君,当今陛下可不是先帝啊,一朝天子一朝臣,皇帝的意思谁能违抗,这个道理难道你这都不明白吗?如今毛府君的一家老小都在本朝,难不成你还指望用这万余人马造反成功?不值得啊!”东方辰一副苦口婆心的劝说。

    毛修之脸色不停的变化,足足过了一盏茶的工夫,他终于恢复了平静,叹息道:“那些汉兵汉将有不少都是当年跟随我投降过来,我之所以舍不得把他们交出来是因为担心他们没有了我的照看会受到欺负,毕竟他们当年是相信我才跟着我的呀!”

    赵俊生说:“毛兄可以放心,这些兵将我会亲自统带,重新整编,给他们发放军饷,若有军功则授田,绝不会亏待他们!”

    毛修之闻言松了一口气,“若是他们能在将军的麾下效力,想必将军不会亏待他们,下官就放心了!”

    次日一早,赵俊生派了曹蛟带着一些人跟着毛修之返回涿县接收他的八千汉兵,并派了跟着赵俊生一起来到幽州的花海去范阳良乡戍当任副戍主,作为毛修之的副手协助他统带良乡戍兵马。

    毛修之是汉人,也是降将,驻扎在良乡戍的近两千鲜卑兵将不太听从他的命令,但花海是鲜卑人,赵俊生相信那些鲜卑兵将应该比较容易接受。

    为了对毛修之进行安抚,赵俊生还是把范阳郡都尉的人选让毛修之来推荐,按照规定,一郡郡兵的规模在两千至三千人之间,这也算是变相的给毛修之留了一点兵权。

    几天以后,曹蛟和一些随行兵将从范阳带回来六千兵马,还留两千兵马在范阳作为郡兵驻扎,维持当地治安、打击盗匪山贼。

    曹蛟带回来的这六千兵马就驻扎在涿县城外,与太守李元德的统带的一万两千汉兵营地以及三千幽州军驻地紧邻,小子很快传到了李元德耳朵里,这可吓坏了李元德。

    一万两千兵马看似很多,可这都是步兵,又是在城外,如果赵俊生让那六千步兵和三千幽州军进行夹击,不需要那六千步兵动手,只用三千幽州骑兵一个照面都很有可能把这一万两千步兵冲垮。

    “信使怎么还没有从平城回来?该死啊!”李元德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唯恐赵俊生突然对他下手。

    就在这时,门子来报说:“府君,刺史府派人来请府君过去一趟,说是赵使君有事要与府君相商!”

    “果然来了!”李元德听得脸色一变,他看向杨主薄询问:“杨先生,你觉得本官现在当如何应对?”

    杨主薄想了想摇头对李元德说:“府君怎么说也是朝廷任命的横野将军、燕郡太守,他若没有掌握府君的把柄是不敢随便对府君怎么样的,根据我们内线传来的消息看,刺史府内并没有对府君不利的传言,属下以为府君还是去一趟为好,姿态放低一些,若不然给赵俊生对府君动手的借口就不妙了!”

    李元德听得心一横,起身道:“也罢,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本官就走一趟刺史府,倒要看看他赵俊生意欲何为!”

    “属下跟府君一同前往!”

    李元德点头:“也好,若是本官有事而不能决,正好可以请杨先生参赞一二!”

    在几个亲兵的护卫下,李元德带着杨主薄来到了刺史府,二人在门口被刺史府一个小吏引进了府中。

    在经过前往府内大堂的长廊时,李元德和杨主薄看到了他们安排的一个内线婢女迎面走来,那婢女暗中对二人打了一个手势,二人看到这个手势都稍稍松了一口气,这表示刺史府内并没有埋伏兵马,气氛也不必紧张,看来这只是赵俊生一次普通的相召。

    “李府君、杨主薄请吧,使君已经等候多时了!”小吏把李元德二人引到大堂门口就停下不动,让他们二人进入。

    李元德和杨主薄先后走进大堂,来到中间对正在处理公文的赵俊生拱手见礼:“下官李元德见过使君!”

    赵俊生抬头看了一眼李元德,笑着说:“是李太守和杨主薄啊,你们先入座吧,等本将军处理完这些公文再与你们说话!来人,给李太守和杨主薄上茶,请把东方先生请来作陪!”

    “是,使君!”

    “多谢使君!”李元德和杨主薄再次拱手作揖后来到了右侧各自在一张矮几后跪坐。

    东方辰很快就来了,赵俊生也以最快的速度批阅完公文,他让文吏把这些堆积如山的公文都搬下去,把案几上腾出了一些位置,拿起茶盏喝了两口,看向李元德:“李太守?”

    李元德连忙放下茶盏,跪着直起甚至拱手:“下官在!”

    赵俊生问道;“对了,你是何时归顺大魏的?”

    又被人旧事重提,李元德脸上很有些尴尬,但他又不能不回答赵俊生的问话,只好回答说:“回使君,下官是太常八年五月被俘,八月归降的!”

    “那你归降之前当任何职?”

    “当任颍川太守!”李元德回答道。

    赵俊生皱眉:“颍川太守是文官吧?当然了,那时颍川接近我朝边境,属于南朝的边镇,南朝那边让你一个文官统领兵马抵挡我朝进攻也算是难为你了!对了,你现在麾下有多少兵马?”

    “这”李元德脸上再次显露出了尴尬,他现在相信赵俊生绝不是无缘无故问这些问题了,事先肯定做过调查,若他说谎,只怕赵俊生及其手下分分钟就能拆穿他的谎言。

    “回使君的话,燕郡治下目前有兵马一万五千人,其中两千八百余鲜卑兵,另有一万两千汉兵”

    赵俊生皱起了眉头:“以一郡之地养一万五千兵马是不是太多了?燕郡的百姓们是否感到苦不堪言呢?平城宫里头宝座上坐的那位只怕不太安心吧?否则本将军怎么会平白无故的从武川镇将调来幽州当任刺史?”

    原来是被皇帝盯上了,就算背后有乐安王撑腰也没用啊!李元德顿时感到额头上开始冒汗了,他脸色有些发白,不由微微扭头向杨主薄看去。

    赵俊生听着像是自言自语,装作对皇帝调他来幽州的目的进行猜测,可在李元德和杨主薄看来却是皇帝肯定对赵俊生有所暗示,否则赵俊生怎么会这么说?

    杨主薄稍稍想了一下,跪着直起身子对赵俊生拱手说:“使君所言甚是,以一郡之地养一万五千人马实在不堪负重,百姓们早已苦不堪言,燕郡兵马原本不过三千余人,除去镇守军都戍的两千八百余鲜卑兵将,只有不到一千人的郡兵,这多出来的一万两千汉兵是当时尚书令刘洁下令征召的,经过了好几个月的操练,事后杜超投降,这一万两千人马就无人管束了,我家府君担心把他们解散之后他们的生活无着落,若是有人落草为寇就大大不妙了,所以一直拖到现在,不知皇帝陛下和朝廷的意思是把这些人解散呢,还是有其他用途?”

    赵俊生看了看杨主薄,再看向李元德,问道:“李太守,倘若本将军要收了这一万两千人的兵权,不知李太守肯不肯交出来?”

    李元德被赵俊生当面将了一军,他被逼到了墙角,这个问题他根本无法打马虎眼糊弄过去,否则赵俊生就会拿这件事情大做文章。

    他尴尬的笑着说:“将军说笑了,这些兵马又不是下官的私兵,朝廷若要收回兵权,下官岂有不肯之理?”

    赵俊生摆手笑着说:“李太守也不必着急回答本将军,毕竟这些兵马你已经统带了不少时日,多少有些感情,也付出了许多心血和资财,李太守若主动交出兵权,朝廷定会有所表示。这样吧,李太守回去和部将们商议一二,本将军给你们三日时间考虑,如何?”

第451章 屈服

    李元德额头上渗出汗珠,他战战兢兢起身对赵俊生拱手行礼:“下官这就回去跟部将们商议一下,尽力说服他们!不过有些官员在外公干,也有部将在别处镇守,赶来蓟县还需要时间,请将军多宽限几日!”

    赵俊生想了想说道:“皇帝给本将军的时日有限,所以本将军才没有跟李太守打哑谜,直接把这事说出来了,为的就是节省时日。这样,本将最多给你五天,你去吧!”

    “下官告退!”李元德躬身作揖,带着杨主薄小心翼翼退了出去。

    赵俊生和东方辰看见这二人离开,相视一笑。

    东方辰说:“将军,这几天李元德和他手下那帮人只怕每日都睡不着觉了!”

    “先生以为李元德他们会不会铤而走险起兵反叛?”赵俊生喝了一口茶问道。

    东方辰笑道:“将军勿忧,李元德不是傻子,他的部将们也不是全无脑子,以他们的实力想要造反简直是自寻死路,仓促之间毫无准备谁敢做下这诛九族的大罪?仅靠他们手里一万两千人都汉兵是成不了事的,如果他们与北燕勾结,事先商量好,有外援接应,说不定可以逃到北燕,仓促起事只能落得全军覆没的下场!”

    赵俊生起身在大堂上来回走动,这时李宝来报告:“将军,高旭派人来联络,他率四千大军已经到了军都山口外!”

    “哦?高旭已经带着人马赶到了?来得挺快的嘛,很好!你去把高旭派来联络的人叫来!”

    李宝转身向外喊道:“进来吧!”

    一个樵夫打扮的二十多岁年轻人走进来向赵俊生抱拳禀报:“将军,高副将派小人前来向将军禀报,大军已抵达军都山口外的清夷水北岸,随时听候将军的命令!”

    赵俊生问:“大军从武川镇走塞外过来可曾遇到什么麻烦?”

    “回将军的话,大军沿途经过不少鲜卑部族,他们虽对我军有所防备,却没有发生冲突,大军还向沿途经过的一些鲜卑部族采买过牛羊肉食和皮毛,没有发生冲突,亦没有人员伤亡!”

    赵俊生点点头:“这就好,你先刺史府休息一日,明日一早吃过早饭带足干粮再返回,回去后告诉高旭,日后以信鹰联络,军令下达也以信鹰传递!李宝,你安排一下,明日一早在他走之前让他把信鹰带上!”

    “是,将军!”

    却说李元德和杨主薄从刺史府出来,这才双双感觉到后背都汗湿了,直到上了马车之后李元德才松了一口气对杨主薄说:“没想到这个赵俊生年纪轻轻,说话行事却如同一头老狐狸,本官方才被他吓出一身冷汗!”

    杨主薄不由无奈的说:“属下何尝不是?”

    回到太守府,李元德立即派人把几个部将和下属亲信官员都叫过来商议大事,其中就有郡丞姜元兴、从事窦温、长史翟广,郡尉吴宝之,部将窦霸和姚勇错。

    这些亲信下属官员和部将们全部都是当年与李元德一起被俘的南朝刘宋的官员和将军,当年姜元兴是司州别驾,窦温是司州治中,翟广是荥阳太守,窦霸是建威将军,姚勇错是振武将军,吴宝之是振威将军。

    人都到齐了,杨主薄在李元德的示意下来起身对在众人说:“诸位,方才新任刺史赵俊生把府君和下官叫过去说要收了我们手里的兵权,一万两千人只怕都要全部交出去,赵俊生给了府君五天时间考虑,这就是府君把诸位召集过来的原因!”

    窦霸当即大叫起来:“什么?他凭什么?老子们辛辛苦苦这么多年,好不容易积攒下这些家底,耗费了无数心力和财力,他说收兵权就收兵权?马勒个巴子的,把老子逼急了,老子反了他娘的!”

    其他人也是脸上纷纷变了颜色。

    “咳咳!”李元德咳嗽两声,说道:“老窦稍安勿躁,有话好好说,大家都是老兄弟了,这个时候应该群策群力,都想想办法,一定要共同进退,万不可乱了阵脚才好!”

    姜元兴皱着眉头问:“以赵俊生的能耐,他不会不知道府君的背后是乐安王,可他依然要夺府君的兵权,难道他不怕乐安王在朝中的势力?”

    这时杨主薄说:“诸位,赵俊生把府君和下官叫过去根本就没有拐弯抹角,直接开门见山就说皇帝很忌惮府君手上的兵权,说府君掌握的兵马太多,别的边镇大将都只有三千人马,最多不过五千,而府君却有一万五千人,是其他边镇五倍,他这是摆明车马要收回兵权!”

    窦温惊道:“若这是皇帝的想法,咱们若是不交兵权的话”

    翟广这时问道:“会不会是赵俊生在诈我们?他只不过是打着皇帝的名号贪图我们手上这些兵马?”

    李元德叹道:“我已派快马去平城见乐安王,但到现在还没有回信。究竟是不是皇帝的想法,这个只怕无从确认,难不成咱们还派人去见皇帝问他是不是有这个想法?这一万两千人马原本就该解散的,是我当时力排众议保留他们,还自己拿出钱粮供养,如今看来,不但没有给咱们带来好处,反而只怕是要赔夫人又折兵啊!”

    “是啊,当时我们有这个想法是想给自己增加一些自保的实力,但在朝廷和皇帝看来,我们这个行为就是心怀不轨了,若是我们不交兵权,赵俊生揪住这点不放大做文章,我们只怕是凶多吉少!”

    窦霸又是一声暴怒:“怕什么?大不了反了他娘的!”

    窦温颇为无奈,“我说你能不能别这么咋咋呼呼的,能不能长一点脑子?就凭这一万两千步卒就想造反?你脑子进水了吗?这里可是河北腹地,只要咱们一动,四面八方的鲜卑兵将就会围攻过来,你又不是没有领教过鲜卑人快马弯刀的厉害!”

    窦霸立马反驳说:“谁说我们没有机会?只要我们打垮毛修之派来的那六千人和三千幽州军,我们就可以挥师北上攻打渔阳,在朝廷那帮人还没有反应过来之前攻破渔阳,如此我们就可以与北燕接洽,北燕是我南朝的藩属国,我们可以获得北燕的兵力、粮草和军械方面的支持与鲜卑人周旋,即便不低,我们也可以退入北燕,再不济让北燕国收集舰船让我们坐船南下回国!”

    姚勇错和吴宝之一听窦霸这个思路和想法,都是眼睛一亮,连吴宝之说道:“这个想法似乎不错,我觉得可行!”

    姚勇错也说:“赵俊生不是给了府君五天时间考虑吗?咱们稍稍做一些准备就趁他们不备发动突然袭击,我就不信打不垮他们!”

    窦温急忙阻止他们这种疯狂的想法:“我看你们是疯了,赵俊生既然摆明了车马,他岂能没有防备?倘若他是故意这么做,目的就是要逼反我们,只要我们起兵,就会一头撞进他设下的陷阱,到时候咱们全都得死无葬身之地,还得连累家小!”

    这帮人投降归顺北魏已有十来年了,家室也都在这里,一着不慎就会全部完蛋,这个险是否值得去冒?

    姜元兴叹息一声说:“窦兄所言不错,我对这个赵俊生也略有所闻,当今陛下登基,赵俊生出力最大,按照当时的情形,当今陛下是绝无可能登基成功的,是他赵俊生以一人之力把当即陛下推上皇位的,咱们若是真当他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年轻人而小看他、轻视他,只怕咱们到时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这些人商议讨论了整整一天也没有一个统一的结果。

    一连过了两天,李元德安插在军都戍的暗探突然返回了蓟县。

    “你怎么突然回来了?”李元德对暗探突然返回很是惊讶。

    暗探抱拳说:“府君,属下从军都戍的一名游骑探哨那里得到了一个消息,他们在口外无意中发现了一支兵马,这支兵马大约有四千余骑兵,看装束不像柔然骑兵,而是我朝兵马,却又没有打出旗号!”

    “什么?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李元德大吃一惊。

    暗探回答说:“昨日消息传到军都戍的时候,属下很快就听说了,但是军都戍副戍主乌延毕下令封锁了消息,戍堡上下并未加强戒备!”

    李元德听完仔细一想,很快就发现的不对劲,他的脸色开始发白,“不好,军都戍驻军只怕已经投靠了赵俊生,口外的那支骑兵肯定也是赵俊生的人马,他们出现在口外,唯一的可能就是从武川镇而来,而武川镇是赵俊生的起家之地!”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李元德感觉自己大势已去,这一万两千只怕是保不住了,赵俊生早就做了万全的准备,一旦五天时间一过他这边不交出兵权,赵俊生就会以叛乱为由出兵把他和那一万两千人全部剿灭,即便不算军都戍和居庸关的守军,对方也有七千骑兵和六千步兵,要打他一万两千步兵还真不用费什么工夫。

    “来人,去把窦霸、姜元兴等人叫来!”

    被通知的心腹们很快赶了过来,窦霸咋咋呼呼问:“李老大,你这么急着把我们叫来作甚?我正在让将士们做准备了,你再给我们一天时间,一天后我们就起兵!”

    李元德把手叹息说:“罢手吧,军都戍的人马已经投靠了赵俊生,赵俊生已不知不觉在口外布置了四千精骑,这说明他在等着我们动手,只要我们动手就是自寻死路!诸位兄弟,我已想过了,咱们交出兵权吧,老老实实做一任清闲的官儿,这些年咱们捞了不少了,足够下半辈子和子子孙孙吃好几代,不必再去干那掉脑袋的事情!”

第452章 拳打亲王脚踢狗腿

    平城。

    身穿女装的花木兰此刻完全变成了一个十足的妙龄少女,她拿着一串糖葫芦欢快的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不停的光顾着两侧的摊位和店铺。

    “小姐、小姐,你慢点儿!”静心追在后面叫道。

    花木兰听见后停了下来,有些不好意思的对静心说:“我忘了你已有了身孕,不宜剧烈活动,这逛街也挺累的,要不你先回去吧!”

    静心急忙道:“那不行,我是小姐的随从女兵,一定要跟在您身边的,况且我也没有您说的如此娇气!”

    “那好吧,咱们慢慢逛!说实话,这还是我第一次这么自由自在的穿着女装逛街呢,心里难免激动了一些!”花木兰舔了舔糖葫芦对静心说。

    静心对花木兰从前的生活很是好奇,忍不住问:“不会吧,小婢听说小姐家虽不是什么大户人家,可也是乡里有头有脸的,小姐怎么会从不穿女装逛街呢?”

    花木兰对此颇为无奈的说:“我家里从小就把我当男孩子养的,等我懂事的时候,我已经负责家里的大小事务了,哪里有时间去逛街哦。咦,这边有一家裁缝铺子,我们去做几套衣裳吧”。

    静心一听,连忙说:“小姐说的对,我们来得匆忙,没带多少行李,小姐是应该添置几套新衣裳了,也不知道这家裁缝铺子的手艺怎么样!”

    两人走进裁缝铺子,掌柜就露出一副笑脸迎上来说:“贵客临门,小店蓬荜生辉,请请请!”

    花木兰在店铺内不停的观看挂在衣架上的一件件衣裳,这些衣裳竟然让她有一种熟悉的感觉,这让她很是好奇。

    静心对掌柜说:“我们家小姐想定做几套衣裳!”

    “不知小姐可有喜欢的布料?又需要做成何种式样?”掌柜问道。

    花木兰在店里看了一圈,扭头问:“掌柜的,这些衣裳都是你缝制的?”

    掌柜摇头笑道:“小的只是掌柜,只负责迎来送往,打理店铺,我们有专门的裁缝、绣娘!”

    “原来如此,那我能见见你们的裁缝吗?”

    “这”掌柜有些犹豫,不过一看这二人都是女子,看上去不是一般人家的小姐,于是说:“那就请小姐稍后,小的这去请裁缝过来!”

    花木兰点头答应,在掌柜走进后堂之后继续在店内参观。

    没过一会儿工夫,就听见一个似乎有些熟悉的声音从后堂传来:“是哪家的小姐?平城还有你不认识的大家闺秀么?”

    花木兰听见这声音扭头一看,从后堂走出来一个身穿式样简约、颜色单调的服饰的女子,这女子却是万语桐。

    “万小姐?你”花木兰惊讶得张大了嘴巴。

    万语桐看见是身穿女装的花木兰,也很惊讶:“啊木兰?你是何时来平城的?”

    花木兰从惊讶中恢复镇定的神色:“来了好几天了,这几日闲得无聊就出来逛逛街。你怎么”

    万语桐笑着说:“这家裁缝铺子就是我开的,我刚才还问黄掌柜呢,我这店铺也开了一年多了,平城大大小小的大家闺秀、豪门贵妇、甚至宫里的贵妃娘娘都曾在我这里定制衣裳,没有他不认识的,原来这位小姐是你啊!来,我们去后院喝茶!”

    “也好,很长时间没见过小姐了,正想与小姐说说话!”花木兰答应了,正迈步要与万语桐去后面饮茶。

    这时店外传来一个欠揍的声音:“哟,来了新客啊?语桐小姐也不给本王介绍一番?”

    花木兰、万语桐扭头一看,从店外走进来几个人,当先一人身穿王袍,头戴金冠,约莫十八九岁,长得倒是仪表堂堂,可目光却是不时流出淫邪之光。

    万语桐秀眉蹙起来,面露不悦,“王爷,我已说过我这里不做男装,您还是去别处去吧!”

    这位年轻的王爷连忙腆着脸嬉笑道:“本王今日不做男装,只定做女装。来,春菊过来,让万小姐给你量一量身形!万小姐,本王给婢女做两套衣裳,这总不坏你的规矩吧?”

    万语桐无奈,只好向掌柜的挥了挥手。

    叫春菊的婢女欢喜得不得了,立即向年轻王爷做了一个万福,“多谢王爷!”

    掌柜的立即拿了皮尺过来给那个叫春菊的婢女丈量身形身高。

    年轻王爷看了看花木兰,见她身形修长,相貌虽不是极美,却是模样端正,有一股英气,越看越耐看,顿时见猎心喜,背着手上前询问:“小姐是哪家的千金?本王怎的没见过?你见了本王为何不行礼啊?”

    万语桐担心花木兰不知道这位年轻王爷的身份,冲撞了他,闹出事来不好收场,立即在花木兰耳边低声说:“他是新兴王拓跋俊,是皇帝同父异母的七弟!”

    若是万语桐不说,花木兰还真不知道这个年轻人是亲王,毕竟本朝开国以来历经数代帝王,这期间册封了不少王爷,有不少老王爷嗝屁之后王爵都由子嗣继承了,所以北魏的王爷是很多的,不算宗室王爷,就是异姓王也有不少。

    对皇帝的几个兄弟和子侄,花木兰也多少了解一些,这个新兴王就是一个好酒色的无耻之徒,仗着自己亲王的身份整日里到处惹是生非,欺男霸女,经常在大街上看见美貌女子就抢回去玩弄,被抢去的女子没一个能回来的。

    那些被抢去的汉人女子的家人根本就无处伸冤,甚至也有不少大臣和官员的家眷都被他抢去玩乐,这些人家非但不能讨公道,若是找上门去,还会被打个半死,就算是被搞得家破人亡的也不在少数。

    花木兰一看这人竟然是拓跋俊这个无耻之徒,也懒得搭理他,对万语桐说:“语桐,我们去饮茶吧,正好尝尝你的手艺!”

    万语桐笑着答应:“好!”

    “等等!”拓跋俊叫道,走到绕过走到花木兰面前指着她怒道:“你竟敢如此无视本王?对本王的问话也不理睬,本王可以治你一个不敬之罪!”

    花木兰一副轻蔑的神情:“王爷要治罪请便,但请别挡着我等去喝茶!”

    从来没有一个女人敢对拓跋俊摆出这副不屑的态度,身为亲王之尊哪里受过这等羞辱?更何况羞辱他的还是一个女子?拓跋俊忍不了了,他当即大怒:“来人,给本王把这不明身份的女子抓起来!”

    四个佩剑的随从外面冲进来,花木兰一看,这四人行动敏捷,身手应该不差,她不敢大意,当即使出全力,一番拳脚招呼过去,四个佩剑随从就各自挨了一记重击,纷纷倒飞出去躺在大街上,一个个惨叫哀嚎不止。

    “出事了,出事了!”外面大街上有人大叫起来,很快就有许多行人围过来对躺在地上哀嚎的四人指指点点。

    拓跋俊惊得目瞪口呆,张大了嘴巴扭头过来看着花木兰,伸出手指指着她:“你你敢打本王的随从?你知道本王是谁吗?你好大的胆子,本王要找你家长辈评评理!”

    花木兰二话不说,直接一拳招呼过来,她怕一拳把这酒色王爷打死,留了不少力道,尽管如此,拓跋俊也被打得躬起身子歪倒地上,一张脸瞬间变成了绛紫色,活像一只煮熟的龙虾。

    又有两个随从根本跑进来蹲在拓跋俊身边大叫:“王爷,王爷,您这么啦?”

    其中一个随从对花木李大叫:“好一个撒泼无礼的恶婆娘,竟敢动手打我们王爷,我告诉你,你死定了,你们家也完蛋了!”

    “别跟他废话了,快带王爷回府去看御医!”

    两个随从七手八脚把拓跋俊搀扶起来,一个随从背着拓跋俊就向外跑去,外面四个躺在地上的佩剑随从此时也爬起来一瘸一拐的穿过人群逃得无影无踪。

    “好,打得好!”围观的人群中有人大叫一声。

    其他围观的百姓们闻言也都纷纷拍手大声附和:“打得好,打得好啊!”

    却也有人替花木兰担忧:“那可是亲王啊,他能善罢甘休?这女娃和她家人这下只怕要遭殃了!”

    花木兰充耳不闻,对万语桐笑着说:“语桐你看,对待这种人就不能跟他摆好脸色,你越对他恭敬,越让着他,他就越是会得寸进尺,要治这种人最好的办法就是把他往死揍,揍得他看见你就打怵,他就从此以后就不敢再骚扰你了!”

    万语桐不由摇头苦笑:“木兰,不是每个人都有你这个本事,也不是所有人都有你这个胆量敢打当朝亲王,你还是小心一点,拓跋俊是一个很有报复性的人,我担心他会对你不利的!”

    这时一个女兵气喘吁吁跑进来,“将军,可算找到您了,刚才宫里来了几个太监,说是奉了皇帝的旨意前来向将军宣旨的,您快回驿馆吧,那几个太监等了好长一段时间了!”

    花木兰闻言颇不好意思的看向万语桐,“你看这小姐,真对不住,我得回去了,改日再来与小姐饮茶,如何?”

    万语桐点头道:“正事要紧!对了,你不是来定做衣裳的吗?这样吧,这事交给我,我给你做几套,等做好了我给你送过去,你如今住在何处?”

    花木兰说:“如今住在驿馆,你也别送过去了,过几天我抽空再过来取!”

第453章 上任,一个个打服!

    花木兰带着静心和女兵很快赶回了驿馆,来到驿馆大堂,大堂外站着几个禁卫军兵卒,一个颇有身份的太监正背着手站在大堂内,另外还有两个小太监站在一旁。

    “在下就是花木兰,不知公公如何称呼?”

    太监转过身来,一头乌黑发亮的头发,却有两缕雪白从鬓角垂下,他打量了一番花木兰,问道:“你就是花木兰?”

    花木兰对这太监肆无忌惮的目光和倨傲的神情很是不爽,沉声道:“正是本侯!”

    太监眼睛中精芒一闪,笑着说:“咱家监御曹令赵倪,陛下有旨,宣虎威将军、武川侯花木兰进宫觐见!”

    花木兰点点头,抱拳道:“请公公稍后片刻,本侯换换装束就出来!”

    一盏茶的工夫过后,花木兰戴盔披甲佩剑走了出来,“赵公公,请!”

    两刻之后,花木兰在赵倪的带路下走进了永安宫。

    “臣花木兰参见陛下!”

    “平身!”

    花木兰按剑站了起来:“谢陛下!”

    拓跋健从御案后起身走过来笑着问:“花将军,这几日在平城过得如何?平城与从前相比又如何?”

    花木兰抱拳回答:“臣这几日住在驿馆,虽不清净,却也舒适。平城似乎恢复了不少元气,街面上的人也多了,摆摊开店的生意人也多了许多”。

    “是啊,这人多了,事儿也多!朕听说这几个月平城的治安和刑事案件与日俱增,也曾派人专门治理,但是收效甚微!”

    拓跋健说着转过身来对花木兰说:“朕把你调来让你去统领右厢兵马,是为出征燕国做准备,可是现在看来京城的治安也很重要,若不大加治理,迟早会出大事。你上任之后,一方面要加强右厢兵马的操练,右厢兵马还要增加一个任务,就是负责京城昼夜巡警之事!”

    花木兰抱拳答应:“臣遵命!”

    拓跋健对旁边一个太监摆了摆手:“宣旨吧!”

    太监上前展开诏书宣读,任命花木兰出任右厢大将,并以右厢兵马负责京城昼夜巡查警事。这相当于金吾卫的职权范围,但这个时候还没有金吾卫。

    花木兰接了诏书出宫之后在第二天就立即带着亲兵卫队来到了右厢兵马驻地。

    作为中兵,每一支兵马在京城都有驻地,平日里驻扎守卫京城,战时出征,右厢军也不例外。

    厢字军原本有四支,是元明帝拓跋嗣在位期间设置,分前后左右四厢,分别设大将统领,其下又有十二小将,各分领千人,再往下就是幢将,各领一幢,编制与其他各军稍有不同。

    因财政、兵员以及一些特殊原因,前后两厢只有名头,在多年前已取消了编制,目前只有左右两厢。

    花木兰带着亲兵卫队拿着诏书来到了右厢驻地大门外,守卫营门的兵卒一看这架势,有一牙主上前抱拳询问:“这里是右厢军驻地,敢问将军前来所为何事?”

    花木兰一手托着诏书,一手提着缰绳坐在马背上居高临下大声道:“本将乃云中侯、虎威将军花木兰,奉皇帝旨意出任右厢大将,前来上任,尔等还不速速打开营门!”

    军中早已经接到了中兵曹(官署名)送来的相关公文,守门的牙主立即躬身抱拳:“原来是将军前来上任,卑职有眼不识泰山,请将军恕罪!”

    说完,立即转身对守下兵卒们挥手:“快快打开营门!传令兵,快去军衙署向军司马、副将禀报花将军前来赴任!”

    花木兰的名声早已在京城各军中传开,守门兵将们不敢怠慢,营门很快被打开,花木兰打马走进了营地。

    等她带着亲兵卫队来到军衙署,署衙牙旗前已经站满了大大小小的兵将。

    一干大小兵将都兴致勃勃的打量着骑马走过来的花木兰,花木兰的名声虽大,可真心服她的却没几个,她毕竟是一个女人,没有哪个男子在不知详情的情况下会服一个女人。

    花木兰策马走到众将面前停下,众将纷纷抱拳道:“末将等参见将军,恭迎将军上任!”

    花木兰打量着这些人,目光在他们脸上一一扫过,出声道:“听你们这声音、看你们这模样,似乎对我这个新任右厢大将很是不屑?我这个虎威将军、云中侯在你们眼里只怕也是浪得虚名吧?”

    军司马、副将、参军和十二小将们都没想到花木兰把这话直接问出来,一个个面面相觑,面露尴尬。

    军司马胡英抱拳堆起笑脸道:“将军说笑了,将军乃是陛下谕旨册封的右厢军大将,末将等岂敢不屑?”

    “哼,说到底还是小瞧我花木兰啊,你们现在的假尊敬只不过因为本将手上拿着诏书罢了!都给本将听着,从左到右以高矮顺序站成两排,前后相距两步,左右相距一臂!”花木兰说着突然大声命令。

    这些将校们听得一愣,还不搞清楚状况,也没有在第一时间行动起来。

    花木兰眼睛一瞪,面带煞气,手中马鞭一甩,“啪啪啪”连续几下,几个小将脸上接连各自被抽出一条血痕。

    “都没长耳朵吗?是不是希望本将军把它们都割下来炒菜下酒啊?”

    众将校们这才反应过来,他们看见花木兰这神色和架势,顿时吓得胆气下跌,一个个按照花木兰的要求开始排队,很快就排成了两排。

    花木兰跳下来马来,扭头看了看,走到左边最高的一人面前,就是刚才回话的军司马胡英,面对面站定,看着他的眼睛,“职务、姓名?”

    “末将军司马胡英!”

    花木兰突然一拳打在胡英的腹部,胡英脸上瞬间露出痛苦之色,但很快显露出凶戾之色,一拳反击过来,花木兰伸出手掌挡住,此次一拳打过去。

    “碰”的一声闷响,胡英这次没有力气反击,捂着肚子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脸色瞬间变得煞白,浑身不停的颤抖。

    花木兰一把抓住他的肩膀将他举过头顶,喝问:“我花木兰当这个右厢大将你服不服?”

    胡英也有些狠劲,咬牙大叫:“老子不服,凭什么让你一个女人做大将?”

    花木兰一把将胡英砸向地上,胡英身手不错,竟然在空中翻身,在身体砸在地面之前用双臂撑住,避免了被砸死的下场。

    只见他迅速起身一脚踢向花木兰,花木兰迅速抬腿一记侧踢,后发而先至,“碰”的一声,胡英站在地上的一条腿被踢中膝盖,一下子就被踢倒在地上,花木兰迈步上前一脚,踢向对方的下巴。

    胡英迅速连续闪避,但只有招架之力,无力反击,被花木兰打得连连后退。

    “碰”的一下,胡英胸前又挨了一记重拳,直接被打得吐血,花木兰身形一闪,连续几个侧踢,胡英整个人被踢得飞出几丈远落在地上,一边吐血一边挣扎着想要爬起来,可始终不能。

    花木兰走过去一脚踩在他的胸膛上喝问:“服不服?”

    胡英只是不停的吐血,却是说不出话来。

    花木兰把脚从他胸口拿开说道:“看样子你还是不服,没关系,以后本将有的是时间让你心服口服。来人,抬他下去治伤!”

    两个亲兵上前来,一人抬胳膊,一个抬双脚,如此抬法让胡英更加吐血更厉害了,看得一旁的其他将校们心中发寒。

    花木兰走到第二人面前看着他,“军职、姓名?”

    “右厢军副将仆真!”这人回答说,眼睛毫不怯弱的与花木兰对视。

    花木兰伸手搭在对方肩膀上问:“本将军做右厢大将,你服不服?”

    “不服啊”仆真刚说完就发出一声惨叫,花木兰一只手搭在他肩膀上,瞬间发力犹如千钧之力压在仆真的肩膀上,让他在惨叫的同时身体被压得缓缓矮身下去,直到跪在了地上。

    “服不服?”花木兰再次询问。

    仆真额头上豆大的汗珠不停的落下,面容极度扭曲,简直不成人脸,他实在顶不住了,他担心下一秒自己就有可能被压成肉饼,当即大叫:“服服服,我服了”

    花木兰松开了手,继续向下走去,走到第三人面前看着他:“你呢,服不服?”

    这人扭头看了看躺在地上大口大口喘气的仆真,不由自主的咽了咽口水,“将军为何不问末将的军职姓名?”

    花木兰猛的一拳打在此人的腹部,这人被打得面容扭曲,极度痛苦,嘴里发出:“噢”的痛苦声。

    花木兰一把将他揪起来大喝:“本将问你什么你就回答什么,多说一个字就是这种下场!听明白了吗?”

    “呕明白了!”

    “碰”又是一拳,这人被打得再次吐出一口血。

    花木兰凑到他面前大吼:“明白就是明白,不要加‘了’!听明白了吗?”

    “明白!”他痛苦而又愤怒的大叫。

    花木兰再次在他耳边大吼:“服不服?”

    “服!”他又再次大吼。

    “起来,站好,挺胸、抬头!”

    花木兰这才满意的走到第四个人面前,打量他一番,伸手一巴掌把他扇倒在地上,这人爬起来大怒:“凭什么无缘无故打我?我不服!”

    花木兰冷冷道:“军容不整,不打你打谁?”

第454章 木兰的威风

    军司马、副将、参军、十二小将这些军中高层全部被花木兰收拾了一遍,一个个都是惨不忍睹,面子丢得一干二净。

    有人躺在地上直哼哼,有人站得笔挺,有人跪在地上一动不敢动,一些兵卒们在远处观看,指指点点,议论纷纷,谁也不敢上前靠近。

    花木兰看了看这些人,冷哼了一声,大喊:“传令官何在?”

    一个校尉模样的军官立即从衙署大堂内跑出来抱拳躬身大声道:“属下在!”

    “擂鼓聚将、吹号点兵!”

    “是,将军!”传令官答应一声,转身就对手下几个兵卒大喊:“将军有令,擂鼓聚将、吹号点兵!”

    号角兵一个个迅速跑过来抬起长长的号角一起吹响,鼓手跑到鼓架前抡起大锤就开始擂鼓。

    “呜呜呜”

    “咚咚咚”

    花木兰一甩披风,按剑转身走近署衙大堂内,一些亲兵迅速在署衙大堂内外站岗。

    除了重伤被抬走的军司马胡英之外,副将仆真、参军、十二小将一个个互相看了看,不知道如何是好。

    副将仆真骂道:“没听见聚将鼓声吗?想挨军法处置吗?”说完从地上爬起来捂着肩膀走向大堂。

    其他将校见状,谁也硬气不起来,只好一个个走进大堂在两侧站好。

    花木兰端坐在主位上看着众将一个个走进来站在两侧,等他们都站好再次出声问:“本将军当任右厢大将,诸位将军还有谁不服?”

    这次没人敢出声,又担心被她盯上,一个个低着脑袋,唯恐被揍得满地找牙。

    “本将知道,你们被打怕了,肯定是表面服气,其实心里依旧不服的,这没关系,本将军不在乎!”

    众将心里都不停诽腹,尼玛的,你不在乎刚才还把我们往死里打?

    花木兰全然不顾这些人的感受和想法,继续说:“既然本将军是右厢大将,那么本将军在右厢军中说的话就是圣旨,谁若不服从,就以违抗军令处置!就算是皇帝也不能越过本将军对军中任何人下令,否则就请皇帝把本将撤职后另请高明!”

    众将闻言一个个倒抽一口凉气,心中大惊,好大的口气!

    花木兰的目光在这些人脸上一扫而过,冷哼一声道:“怎么着,你们不信?你们不信没关系,接下来本将军会让你们知道谁才是右厢军的主宰,谁在右厢军才是一言九鼎!众将听令,向后转!”

    向后转?众将参差不齐的一个个转动面向大门,难免有人转错了方向,花木兰起身走过去,扬手“啪啪啪”给了他们一人一巴掌,破口大骂:“一群蠢猪,前后左右都分不清楚吗?乱糟糟的,一点也不整齐,就你们这副鬼样子也配当副将和小将?”

    众将校一个个被打得不敢生气、不敢发怒、甚至心里都不敢有想法,只是不停的祈祷不要再打过来,还得立正站好。

    花木兰沉声喝道:“再来一遍,谁再转错方向,谁再不突兀不整齐,给我小心一点!众将听令,向后转!”

    众将服从命令一起向后转动,这次转得比较整齐。

    “向左转!”

    花木兰快步走过去,一拳打在一个小将的胸口,大骂:“猪啊你,左是哪边?还不站好?”

    这小将条件反射跟其他人一样向同一个方向挺直身体站好。

    重压之下,人的学习速度是非常快和有效率的,只不过一盏茶的工夫,在花木兰的拳打脚踢、亲自示范等手段调教下,竟然把这些人调教得有模有样。

    “跟着我的动作,齐步走!”花木兰喊了一声就走了出去,众将校也只好跟着她迈开步子、甩着手臂整齐的走出了大堂。

    最后一个小将一边走一边对身边的小将低声道:“阿单骨,她如此对待我们,我竟敢没有恨意,你说我是不是犯贱?”

    叫阿单骨的小将脸上肌肉抽了抽,小声回答:“我对她也没有恨意,难道我也犯贱?”

    “真他吗的邪门了!”

    花木兰低着众将校来到了点兵台上,随着她一声:“停!”字落下,将校们在点兵台上停下脚步,花木兰又是一声呼喝,将校们分成两排面对校场上的兵卒们。

    此前这些将校们被花木兰狠狠收拾了一顿的场面被许多兵卒们都看见了,此时他们看见这些将校一个个鼻青脸肿,在花木兰的呵斥下乖得跟孙子似的,一个个都忍不住捂嘴偷笑。

    花木兰握着宝剑面向校场上一万两千兵马大声高喊:“我叫花木兰,是皇帝册封的右厢军新任大将!没错,我是个女子,看见我身后这帮将校了吗?他们就是轻视我十个女子,所以被我狠狠收拾了一顿!本将现在不在乎你们心里的想法,本将只在乎你们是否服从军令、是否遵守军纪,不服从军令、不遵守军纪的人肯定会成为军法的祭品!”

    “从明日开始,每个千人队负责全城一天的巡城警事,要求城内每一条街无论是白昼还是夜晚都要有一什人马不间断巡逻,巡逻时要排成纵队一列,一个千人队分成三班轮换,一班执勤四个时辰,到点就换班。一天巡逻完毕,次日巡城警事由第二千人队接手,以此类推,循环往复!”

    “在巡逻时发现有人打架闹事、偷盗、抢劫、杀人、放火、欺男霸女等破坏治安的行为或刑事案件,一律抓过来关起来!参军何在?”

    身后一个将军立即站出来抱拳答应:“末将在!”

    “待会儿你找人在营内收拾一些空房出来做牢房,任命一个牢头,找一些兵卒充当狱卒,抓进来的人一律登记姓名、籍贯,除了刑事案件,其他破坏治安的犯人一律罚钱、关个十天半个月,若是对他人造成了伤害,破坏了值钱的物件,经过双方协商做出赔偿之后才能放人。至于刑事案件,这是官府的事情,我们只抓人关人,官府调查时要来提人就由你负责查验确认无误之后才能把犯人交给他们!”

    “你们都给本将军听好了,不管罪犯是平民百姓,还是达官贵人,又或者是皇亲国戚,只要他们犯事被你们撞见了,谁都不许怯弱退缩,一律抓起来关进牢房再说,若有人胆敢阻挡你们执法,对你们的人身造成生命威胁,可以杀之,天塌下来由本将军给你们撑腰!谁若要报复,让他们来找本将!若让我发现你们当中有人徇私枉法,你们就等着本将军的军法伺候吧!”

    参军吴大德躬身答应:“末将遵命!”

    “遵命!”校场上的兵卒们齐声大吼,他们都是不怕事的人,有如此强硬的领兵大将,他们还怕什么?怕就怕领兵大将是窝囊废。

    花木兰继续高声道:“没有巡街任务的兵将,每日在各千夫长的统带下进行操练,每日操练不得少于四个时辰,没有特殊事情任何人不得随意外出,外出必须要向长官告假,告假必须要有不得不外出的理由,对于告假外出的兵将,营门守卫要做好登记,只有出示长官签发的告假单才能放人!”

    花木兰说完,转身向身后的十二小将下令:“接下来十二小将各自带队按照以往的操练科目进行操练!”

    “是,将军!”小将们齐声答应,纷纷离开点兵台把各自兵马带开单独操练。

    参军吴大德此刻也单独离开去找人把牢房空出来,点兵台上只剩下副将仆真还在,花木兰对他招了招手。

    “将军有何吩咐?”仆真上前抱拳问道。

    “带本将去查看军械、粮草和其他军资库房!”花木兰吩咐道。

    “是,将军请跟末将来!”

    仆真在前面走,花木兰带着静心和十几个亲兵跟在后面。

    “将军,您今天真威风,那些一个个五大三粗的蛮将蛮兵们在您面前都乖得跟小猫一样!”静心一脸兴奋的说道。

    “咳咳!”花木兰咳嗽两声瞪了她一眼,说道:“你现在有身孕了,不宜整天跟在我身边跑,万一动了胎气就麻烦了!从明日开始,你就呆在署衙后堂替我打理生活起居就行了!”

    “这好吧!”静心无奈的答应了。

    来到库房,花木兰首先查看的兵器甲胄弓弩箭矢的存量,她发现这些军械的存量很少,不由皱眉道:“怎么军械才剩下这么一些?”

    副将仆真说:“大军刚刚换了新军械,所以军械库存较少!”

    “那换下来旧军械呢?”

    “似乎都被武库司回收了,这个末将也不太清楚,不是末将具体负责的,库房方面军需官管辖的!”

    花木兰又接着查看了粮草库房,这一看就发现了问题,“粮草怎么只剩下这么一点?难道粮草调拨一次只能吃十来天?来人,去把军需官叫来!”

    没过一会儿工夫,一个身穿官服的中年人就快步走了过来向花木兰见礼:“下官茂眷献拜见将军!”

    花木兰打量他一番,“把账簿拿过来!”

    “这”茂眷献迟疑了。

    花木兰眼睛一瞪:“怎么?本将军还查不了你的账簿?”

    “不不,不是下官这就去拿!”茂眷献说完转身就走。

    “站住!”花木兰大喝,“来人,陪他去拿账簿!”

    茂眷献吓得当场瘫软在地上。

第455章 打了小的来了靠山

    茂眷献手下一个小吏气喘吁吁抱着一叠账本跑了过来,躬身向花木兰禀报:“将军,小人把账簿都拿来了!”

    花木兰伸手拿过一本账簿翻开起来,一边看一边瘫在地上的茂眷献问:“这些账目是你做的?”

    茂眷也是鲜卑姓氏之一,北方蛮族一向以部落名为自己的姓氏,这茂眷献自然也是如此,他长得一副莽夫的形象,却穿着一身文官长袍,看上去极为滑稽可笑。

    抱账本的小吏抢在茂眷献之前说:“将军,他斗大的字都不认识一个,哪会做账目?这些账目都是小人按照他的安排做的,大部分都有问题!”

    花木兰又瞟了茂眷献一眼,笑着说:“也是,就你这副模样,穿着官袍也是沐猴而冠!”说完她指着做账目的小吏说:“你,本将军给你一个免罪的机会,你把茂眷献这些年贪墨的军中财物、军械军资做一个统计出来,若是做得好,本将不但不治你的罪,还会给你赏赐!”

    小吏大喜,下跪连连磕头:“小人一定做好,一定让将军满意!”

    这人没用一天的工夫就把所有有问题的账目整理出来并把茂眷献贪墨的财物数量做了一个统计。

    “将军您看,小人一夜没睡,把所有有问题的账目都整理出来了,并把茂眷献贪墨的军资财物进行了统计,自从他当任右厢军需官开始,这些年他贪墨的财物折算成金钱加起来一共有七百三十六金三千五百钱!”

    一个亲兵从小吏手上接过整理后的账目转身走过去递给花木兰。

    花木兰拿过来放在案桌上看了起来,她一边翻看一边下令:“来人,去把茂眷献带过来!”

    一个亲兵走出大堂去牢房带人过来,花木兰又对主记吩咐:“等茂眷献押过来,本将军审问,你做一份供述书,等本将军审问完毕让他签字画押,明白吗?”

    主记答应:“是!”

    茂眷献很快被几个兵卒押了过来,他戴着木枷和脚镣,见到堂上坐着一脸威严的花木兰便不由自主的跪在地上。

    “犯官拜见将军,将军恕罪啊,下官再也不敢了!”

    花木兰语气淡然道:“是否对你恕罪,这要看你的表现,你先说说你所犯何罪!”

    “下官下官贪墨了军中财物和军资”茂眷献到了这个地步也知道自己就算抵赖都没有用,有账目和人证,花木兰完全可以以此置他于死地。

    “哼,你不止是贪墨吧?还有倒卖军械、军粮,本将说得对否?”花木兰突然大喝道。

    茂眷献吓得浑身一抖,“是,下官认罪!”

    “那行,你既然认罪,那你把这些年来贪墨军中财物、倒卖军械和军粮的事情一笔一笔的说出来,本将军要看你老不老实,若隐瞒了任何一桩,你就死定了!”花木兰猛的一拍案桌厉声大喝。

    “是是是,下官说,下官绝不敢隐瞒!”茂眷献答应,当即结结巴巴把自己这些年来贪墨和倒卖军资军粮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主记在旁边奋笔疾书,把茂眷献说的每一笔贪墨和倒卖军资军械的事情一一记录下来。

    花木兰听完之后问:“说完了?就这些?”

    茂眷献急忙说:“下官全都说了,一件都没隐瞒啊,若是故意隐瞒,管叫下官全家不得好死!”

    花木兰想着这茂眷献家也是鲜卑大族,在漠南地区占据的地盘极大,有牛羊马匹无数,在朝中的势力也不小,杀他倒是容易,一刀就能解决,可是以贪墨之罪根本不能判死刑,这就是鲜卑贵族的特权了,顶多只能革职削爵、抄没家产,但她并非是三都坐大官衙门的官员,没有判决之权。

    花木兰想了想,对茂眷献喝问:“本将问你,你把吞没的那些军械兵家都倒卖给谁了?”

    “这”茂眷献犹豫了,突然想到了什么,脸色一变,马上闭口不说了。

    花木兰心中一动,她知道这其中必有隐情,当即大喝:“你还敢隐瞒,来人啊,给本将重打三十军棍,看他招不招!”

    几个甲士走出来把茂眷献按倒在地上,拿起棍棒就往他身上招呼,直打得他哭爹喊娘。

    三十军棍打完,茂眷献已经如同一条死狗一般,花木兰知道审问不下去了,摆了摆手:“先让他画押!”

    主记拿着供述书走过来,一个兵卒拿起他的手在印泥上沾上印泥在供述书上按下手印,主记又拿笔让茂眷献抓住,握着他的手签字。

    茂眷献被拖了下去,花木兰拿着供述书看了看,放在一旁,思索着这件事情到最后应该如何处置。

    按理说这样的案子应该交给三都坐大官去审理判决,可花木兰不甘心让茂眷献这个蛀虫脱离她的控制,这家伙可是贪墨了七百多金,还有那些倒卖出去的军资和军械兵家,获得的钱财只怕也要远远超过这个数字。

    校场上传来将士们整齐又震耳欲聋的操练声,花木兰起身走出大堂外。

    一队队骑兵在校场上来回冲刺,兵将们坐在马背上挥舞着兵刃不停的劈砍格挡。

    这时营门守卫的牙主派来一个兵头禀报:“将军,营门外来了几个宫中太监,领头的太监似乎在内廷的官不小,点名要见将军!”

    花木兰听了报告,心中一想她才来右厢军上任不过两天,难道皇帝这么快又有什么旨意?她问道:“来的太监姓甚名谁?是何官职?可有说来此有何事?”

    “回将军,领头的太监说他是监御曹令赵倪,牙主询问他有何事,他只说找将军有事”。

    花木兰心想,看来不是皇帝有旨意,如果是皇帝有旨意,赵倪肯定会说出来,她不敢不见,于是对参军吴大德说:“吴参军,你去营门外迎一下赵倪,带他到校场去见我。记住你的身份,太监虽然是皇帝身边的人,但不是我等上官,他们更没有爵位,所以你见他时要注意自己的态度和言行举止,不可丢了我右厢军的脸面!”

    “是,将军!”

    没过多久,赵倪被吴大德接了到了校场点兵台。

    “将军,赵公公到了!”

    花木兰闻言板着脸转身抱拳道:“赵公公,可是陛下有旨意下达?”

    赵倪很是生气,脸色不悦:“花将军,咱家好歹也是陛下身边的人,方才你手下将官见了咱家非但不恭敬,还摆出一副了不起的模样。现在倒好,你竟然连茶水都不给咱家上一口就直问咱家的来意,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

    花木兰指了指校场上一万多兵马说:“将士们都是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踩着刀尖起舞的人,他们心里都是有荣誉感的,他们只敬佩比他们更擅战、更强大、更勇猛、更无畏、有更多战功的人!公公想得获得他们的尊敬,那你得跟他们一起上战场走上几遭,若你能侥幸不死,说不定他们会对你另眼相看!还有啊,你也看到了,右厢军的问题太多了,本将军军务繁忙,没有时间招待客人,所以公公若是有事就赶紧说吧!”

    赵倪感觉自己跟花木兰根本就无法沟通,这人似乎根本就不懂人情世故,如今也只能以正事要紧,说道:“那好,咱家这次来不是奉陛下的旨意,而是奉了懿妃娘娘之命前来见花将军,可否换一处地方说话?”

    花木兰真是不懂人情世故吗?她就是因为太懂人情世故了,所以才装作不懂人情世故,如此一来,这些内廷外朝的老奸巨猾的大臣太监们才没办法来套路她。

    花木兰不悦道:“本将军是一个直性子的人,这里都是本将心腹之人,你有话就直说,何必吞吞吐吐、磨磨唧唧,比我这个女人还嗦?”

    赵倪只感觉心里憋得慌,他那一套屡试不爽,可是在花木兰这里竟然半点也施展不开,她根本不按他的套路来,这让他实在不爽,可正事还是要办。

    “那好吧,听闻将军因为军需官茂眷献贪墨军需而把他革职并关进了牢房?”

    花木兰闻言扭头看了看赵倪,皱起秀眉道:“不错,有这回事。你该不会是来替他求情的吧?这事本将军把话先撩这儿,本将军是一个眼睛里揉不得砂子的人,他贪墨的军需数量太大了,任何人说情都没用!”

    赵倪一听脸色就不好看了,“花将军,你初来乍到,行事还是不要太不近人情的好,话说这朝中上下的大臣和官员们谁没个难处的时候?平日里若是有事,大伙儿都是能互相帮衬就帮衬一二,你若不帮别人,等到你有事的时候可就别指望别人帮你了,所以”

    花木兰正色道:“赵公公,我花木兰行的端、坐得正,恪尽职守,勤劳王事,不徇私枉法,我能犯何事?”

    赵倪的脸上肌肉抖了抖,心中大骂这花木兰正是顽固不化,竟然一点面子都不给他,只见他阴沉着脸说:“花将军,咱家这次过来可不仅仅是咱家自己的意思,是懿妃娘娘的意思,将军知道茂眷献与懿妃娘娘的关系吗?他们是亲姐弟啊,你就算不给咱家面子,你也得给懿妃娘娘面子吧?”

第456章 娘娘来了也不行

    “茂眷献是懿妃娘娘的亲弟弟?这位娘娘的动作好快啊,本将军昨日才下令革除他的军职,把他关进大牢,娘娘这么快就得到了消息?”花木兰很是疑惑,难道身边有人给懿妃通风报信?

    参军吴大德这两天一直想着向花木兰靠拢,他是一个汉人,没有势力可以依靠,想要升官或在军中站稳脚跟,目前只能依附花木兰,而且花木兰不畏权贵、杀伐果断的一系列所作所为让他敬佩不已。

    他立即站出来对花木兰抱拳说:“将军,一定是军中有人吃里扒外把消息传到外面去了!末将请求彻查此事,把内鬼揪出来严加惩处,否则若是在征战时让内鬼把我军军情泄露出去,我军岂不危矣?”

    花木兰扭头看了看吴大德,对这么快就向她示好颇为意外,但人家既然有意投靠她,她也不能拒之门外,点头道:“好,此事交给你去查!”

    “遵命!”

    赵倪在旁边看得脸色更阴沉了,他再次提醒花木兰:“花将军,马上放了茂眷献,这是懿妃娘娘的旨意!”

    “旨意?什么旨意?一个内宫娘娘也能对一军主将下令,这大魏岂不要乱套了吗?我花木兰只忠于皇帝和大魏王朝,其他人等发号施令,恕难从命!”

    赵倪被花木兰这番话说得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又是一阵红,竟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花木兰继续道:“赵公公,请你回去转告懿妃娘娘,这些年来茂眷献一共贪墨了七百三十六金三千六百钱,另外他还倒卖了大量的军械兵甲,本将军估计被他倒卖的军械兵甲价值不下五千金,目前本将军正在派人查这事,在这案子没查清楚之前,谁也别想把他捞出去!”

    “好好好,竟然连娘娘的面子都不给,你行!”赵倪气得不轻,说完甩了甩拂尘走了。

    花木兰看了看赵倪的背影,疑惑的说:“本将军有些奇怪,茂眷献是懿妃的弟弟,他竟然只是军中一个军需官,宫中各娘娘的娘家亲人谁不是身居高位?这个茂眷献怎么混得这么惨?”

    副将仆真抱拳说:“将军,这事末将倒是知道,据说懿妃娘娘与茂眷献并非是一母同胞,而是同父异母的姐弟。懿妃娘娘的母亲只是茂眷献父亲的一个汉人小妾,其母乃是歌姬出生,在茂眷家中很不受待见,懿妃娘娘还未嫁给当今陛下之前,她们母女在家中饱受欺凌”

    花木兰闻言道:“原来如此!对了,懿妃娘娘这个人怎么样?”

    “这个末将就不清楚了,据说懿妃娘娘为陛下生了一个皇子和一个公主,一个两岁,一个才几个月”。

    又是一个可怜的女子!花木兰心里叹息一声,按照北魏的祖制,倘若皇子被立为太子,其母必须要被赐死,或一杯毒酒,或一条白绫,这种残忍可怕的制度在中国历史上除了汉武帝用过一次,就是北魏朝用得最多。

    忙碌了一天军务的花木兰回到衙署后堂,两个女兵给她卸下战甲和兵器。

    静心走过来接过花木兰手上的头盔挂在墙壁上问道:“小姐,热水和晚膳都已准备好了,您是先沐浴还是先进晚膳?”

    “先洗浴吧,身上一身臭汗,酸酸的,难闻死了!”花木兰舒展了一下肢体说道。

    静心笑着说:“小姐说笑了,那些臭男人才是一身臭汗,小姐您是一身香汗!”

    花木兰走到专门的一间洗浴房内,一个大木盆内已经放好了热水,她褪下衣裳走了进去,身体被热水包围感觉格外舒坦。

    “小姐,姑爷托人送来一封书信,天黑之前才送来,我给您拿过来了!”静心拿着一封书信走进房间说。

    花木兰连忙伸手:“快拿过来!”

    她躺在澡盆里,靠在澡盆壁上拆开书信一字一句看了起来,刚看第一句就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赵俊生在信中用幽默风趣的语言描述了他对她的想念,又用苦恼、搞怪和大发牢骚的语言形式叙述了自从他抵达幽州之后的所作所为,如今他已成功收拢了范阳郡和燕郡的兵权,只剩下渔阳郡镇北将军封沓及其手下五千兵马还没有收服,不过他正在想办法让封沓屈服。

    花木兰把这封信一连看了三遍,每看一次笑一次。

    水已经凉了,花木兰收起信,起身穿了衣裳。

    吃过晚膳之后跪坐在书桌前,在书桌上摊开一张白纸,提笔开始给赵俊生写回信。

    掖庭,懿妃宫,蜡烛燃烧着,照亮了殿内。

    一个着装华贵的妃子跪坐在案桌后用膳完毕,一个宫女端来漱口水放在一旁,美貌妃子漱了口,拿着手绢擦了擦嘴。

    这妃子就是懿妃,她随母姓越,越氏其实是拓跋嗣的女人,拓跋嗣驾崩之后,拓跋焘继位,又把她收入自己的宫中,拓跋焘的女人太多了,他还没有来得及享用越氏就死了,拓跋健继位之后又把父亲和哥哥的女人们都收了充实自己的内宫。

    越氏也是走运了,她的年纪今年足足有三十五岁,在宫中是一个十足的老熟女,也正因为她是个美魔女却被拓跋健一眼就看中了,拓跋健就喜欢成熟的美貌女子,他就好这一口,谁都没办法。

    这时另一个宫女小碎步走进来向美貌妃子做了个万福:“娘娘,监御曹令赵倪求见!”

    “让他进来吧!”

    “是!”

    赵倪挽着拂尘,弓着腰老态龙钟的走进来,在美貌妃子面前站定,腰更弯了:“老奴见过懿妃娘娘,娘娘金安!”

    懿妃抬头看向赵倪,问道:“赵倪啊,可是为本宫那不成器的弟弟而来?”

    “正是!老奴去见了花木兰,但她不肯放人,老奴最后不得已抬出了娘娘身份,可她依然不买账,这个花木兰实在太可恶了,竟然连娘娘的面子都不给!”

    “哦?”懿妃荣辱不惊,神色淡然:“她是怎么说的?”

    赵倪道:“花木兰说茂眷献贪墨的钱财就有七百三十多金,还有他倒卖掉的军械兵甲最少也价值五千金,数额巨大,不能放人。她还说她只忠于皇帝和大魏,若是其他人都可以随便给她下令,这天下岂不要大乱了?”

    懿妃闻言脸上露出惊异之色,“不想她一个女子竟有如此见识和胆魄,难怪能以女子之身封侯拜将!”

    赵倪等在一旁,半响不见懿妃有其他吩咐,忍不住问:“娘娘,这事”

    懿妃摆摆手:“你先下去吧,本宫再想想!”

    “是,老奴告退!”

    赵倪走后,旁边的宫女忍不住对懿妃说:“娘娘,这个花木兰也太不识抬举了,娘娘派了赵倪过去找她说情,她都不理睬,这不是摆明了不把娘娘放在眼里吗?”

    “行了,此事本宫自有考量!本宫这个弟弟啊,哼,也该让他吃些苦头!”

    其实懿妃对茂眷献充满了愤恨,想当初她们母女俩在茂眷家遭受了多少刁难和苦楚,全部都是茂眷献和他那母亲搞出来的,想起那年冬天母亲活活饿死的情景,她就恨不得把他们母子千刀万剐。

    只不过她如今已经是懿妃,一举一动都有许多人盯着,在宫中上下稍稍出了一点差错就有可能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更何况她还有两个孩子,她得为她的两个孩子着想。

    “这个赵倪只会趋炎附势,溜须拍马,却半点本事也没有,他竟然没有弄明白本宫的意思,反而要去搭救那个混账在,这种人有何用?竟然靠着溜须拍马做到了监御曹令,拓跋焘也真是瞎了狗眼,哼!”

    次日一早,懿妃才吃完早膳,正在教导皇子。

    有宫女来报:“娘娘,茂眷国丈求见!”

    “我父亲?”懿妃一愣,她马上明白她这个阿爷肯定为了茂眷献而来的。

    懿妃想了想,若是不见,外人肯定会说她当了娘娘就忘了娘家,这对她的名声不利,她只好对宫女说:“请我父亲进来吧!”

    “诺!”

    不久,一个脑满肠肥的大肚子中年壮汉走了进来向懿妃见礼:“老臣茂眷堂参见懿妃娘娘!”

    “免礼,平身!”

    “谢娘娘!”

    懿妃挥了挥手让宫女太监们都出去,然后起身向茂眷堂做了万福:“女儿见过父亲!”

    茂眷堂急忙说:“女儿啊,别讲这些客套了,你还是赶快想办法救救你那不成器的弟弟吧!为父昨日听说他被动了大刑,于是连夜去探监,去了才知道他浑身上下已经不成人样了呀,血肉模糊一片,一条命还剩不下半条了呀!如再不想办法把他救出来,这条命只怕就会丢在牢房里啊!”

    说到这里,茂眷堂老泪纵横,抓着懿妃的手说:“女儿啊,为父知道陛下对你很恩宠,你就向陛下求求情,让陛下下旨把你弟弟放出来吧!”

    懿妃脸色有些不好看,“父亲,你还是不了解陛下,陛下恩宠女儿不假,可若是女儿仗着这份恩宠就恃宠而骄,要不了多久就会失去圣眷!你知不知道这宫中有多少女人跟女儿争宠?陛下不缺一个女人,您明白吗?”

    “那怎么办?难不成你要看着你弟弟死在牢里?你就这么一个弟弟啊,为父就这么一个女儿啊!”茂眷堂不停的擦着眼泪。

    懿妃巴不得茂眷献死在牢里,这个弟弟对她这个姐姐没有半点亲情。

    她安慰茂眷堂说:“父亲您别着急,女儿立即找御医去劳里给弟弟疗伤,一定保住他的性命!照女儿说,就应该让他吃点苦头,看他还敢不敢如此贪婪!你知道女儿派去的人回来是怎么说的吗?我这个弟弟贪墨了钱财和倒卖的军械兵家所得的钱财达到五六千金!让他在牢里清醒清醒,让他知道自己到底犯了什么错!”

第457章 懿妃的秘密

    茂眷堂听了懿妃的话吓了一跳,急忙说:“女儿,不行啊,不能让献儿再呆在牢里了,他若是撑不住把自己干的事情全部都说出来,那我们茂眷家就全完了,还可能会连累到你啊!”

    懿妃越氏这下知道自己那个弟弟肯定还干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立即追问:“父亲,弟弟到底还干了什么事?”

    “这”茂眷堂犹豫了,张了张口没有说出来。

    越氏大急,“父亲,你让我救弟弟却不把事情都告诉我,你让我怎么救?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想对我隐瞒?”

    茂眷堂被越氏逼得连连后退,他一跺脚就说了出来:“事情是这样的,几年前有一个商人找到献儿,说他愿意出高价把右厢军换下来的军械兵甲都收下,这商人出手又大方阔绰,献儿一时没忍住就把一批刚换下来的旧军械倒卖给那个商人,那一次就卖了四百二十金!”

    “有了第一次就有第二次,后来每次倒卖的数量越来越多,以至于收不住手了!过了两年,献儿无疑中发现这些被他倒卖出去的军械全部被卖到了蠕蠕,可是这个时候想收手已经来不及了,那个商人以此威胁献儿,献儿不得不从啊”

    越氏惊得脸色煞白,连连后退,一下子跌坐在梳妆台前,“你、你们怎可如此大胆?倒卖军械兵甲给蠕蠕这是通敌之罪啊,要诛九族的!”

    “我们也是没办法啊,等到我们发现时已经太晚了!”

    茂眷堂唉声叹气的说完,看了看越氏,向她乞求:“女儿,所以为父才说不能把你弟弟丢在牢里,万一他要是扛不住把事情都招出来,我们茂眷家都完了,你这个娘娘也会受到牵连啊!你得想办法救他,也是救你自己啊!”

    越氏只感觉一股寒意上涌,她的父亲这番话说得看似是为家里着想,为她着想,实则是威胁她。

    越氏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她平缓了呼吸,脸上渐渐恢复血色,脑子也变得清醒了不少,她想了想对茂眷堂说:“父亲,你回去把家中所有的钱财都集中起来凑足六千金,不够就去找其他家族拆借,就算把家中所有田产、房产全部卖掉也要凑足六千金!”

    “六千金?这献儿虽然捞得只多不少,可这些年咱们花销也不小,已经花掉不少了!再说那些田产、房产现在都值钱了,就这么卖掉实在太可惜了啊!”

    越氏厉声大怒:“你儿子要死了,你茂眷家要被抄家灭族了,你家里那些钱财还不是白白便宜了其他人?你活了一大把年纪了怎么还分不清轻重?到底是钱财重要还是命重要啊?”

    茂眷堂从未见过这个女儿对他如此态度,一时间被骂得害怕了,连声答应:“好好,我立马回去凑钱,我回去凑,一定凑够数!”

    越氏冷声道:“父亲,这事绝不能拖,这宫中上下到处都是其他娘娘的耳目,消息一旦走漏到别处,那些恶毒的女人肯定会落井下石!父亲你最多只有三天时间,三天之内凑足钱财等我的消息!”

    “行,我这就回去凑钱!”

    茂眷堂走后,越氏在殿内走来走去,她突然停下来对外面喊道:“来人,去请姚白鹭来一趟!”

    门外有人答应一声,不久就有一个身穿官服的男子走了进来。

    “臣白鹭司姚光远拜见懿妃娘娘!”

    越氏抬手道:“姚卿免礼!”

    “多谢娘娘!”

    越氏让宫女和太监们都出去,姚光远一见殿内无人,立即上前拉着越氏的手亲昵的叫道:“青妹,你总算派人来找我了,我还以为你做了娘娘就把我给忘了!”

    越氏立即捂着他的嘴,拉着他走到隐蔽处低声道:“你疯了,这是宫里,若是隔墙有耳,你我都得完蛋!”

    姚光远经过越氏这么一提醒,立即控制住了情绪,问道:“是我的错,青妹这次找我过来是?”

    “远哥,我遇到麻烦了,你必须得帮我!”

    “你说,只要我能帮得上绝不会推辞!”

    越氏立即把事情前后说了一遍,姚光远听完之后皱起眉头,说道:“茂眷献贪墨和倒卖军械兵家之罪并不是什么大罪,满朝文武谁不贪?关键是他把军械兵家卖给了蠕蠕人,所以这个中间的商人是关键,想要让茂眷家平安无事,只要让花木兰找不到这个中间商人就行了!”

    “我就是这么想的,所以想请你帮忙把这个中间商人找出来,除掉他,另外我们再把茂眷献贪墨和倒卖军械兵家的钱财都返还给右厢军,我再找人去跟花木兰交涉一番,应该就不会有什么问题了!”

    姚光远答应:“这对于我姚白鹭来说是小事一桩,你放心,我一定办得妥妥当当,绝不会有什么后患!”

    “改日我回娘家,到时候”

    “我明白!”

    姚光远走后,越氏思索一番喊道:“来人,去请中曹令宗爱!”

    宗爱听到懿妃请他过去时他还愣神了好久,他与懿妃还真没什么交情,也没有瓜葛,懿妃这个时候派人请他过去是什么事?

    宗爱怀着疑惑来到了椒房殿,见懿妃正背着殿门站着,他上前躬身道:“奴婢宗爱参见懿妃娘娘,娘娘金安!”

    懿妃转过身来露出了笑脸,吩咐宫女上茶,“中曹,请入座说话!”

    “娘娘抬爱,奴婢感激不尽!”宗爱客套了一下,在一张矮几后跪坐。

    待宫女送来茶水,越氏挥了挥手把宫女和太监们都打发下去,这才对宗爱笑着说:“今日本公把中曹令请来其实是有一桩事情想要请中曹令帮忙!”

    “哦?娘娘有事尽管吩咐,只要奴婢帮得上一定帮!”宗爱虽然答应得痛快,却也留有余地,没有把话说得太满。

    越氏说道:“本宫的弟弟茂眷献在右厢军任军需官,被查出贪墨和倒卖军械,如今被抓起来革除了官职,本宫听闻中曹令与右厢军大将花木兰是同乡,所以想请中曹令做中间人去见一下花将军,就说茂眷家愿意把贪墨和倒卖军械所得的钱财六千金全部退还,还请花将军网开一面,不要揪住此事不放,把他放回家,本宫也会念她一个好,不管此事成与不成,本宫对中曹令一定有重谢!”

    宗爱一听,笑道:“奴婢还当什么事呢,原来是这事啊!行,奴婢就跑一趟,不过奴婢可不敢打包票,这位花将军可不是那么好说话啊!”

    “本宫相信中曹令还是有这个面子的!此事还请中曹令不要对外宣扬,毕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稍后本宫会向陛下请罪,没有管教好这个弟弟,是本宫的罪责!”

    宗爱对懿妃不由有些刮目相看。

    次日,宗爱抽空出宫来到了右厢军驻地。

    花木兰对宗爱突然到来有些惊讶,“宗兄,皇帝陛下对右厢军有旨意?”

    宗爱喝了一口茶,放下茶杯笑着说:“非也!咱家这次是来做个中人,懿妃娘娘的弟弟茂眷献贪墨和倒卖军械被你革职查办了,我受懿妃的委托前来见你转达一下懿妃的想法!”

    “木兰你看啊,茂眷献所犯之事并不是什么杀头大罪,若是这件案子被三都坐大官衙门接手过去,你这边就管不了了。懿妃娘娘的意思是把这件案子就在右厢军结束,不要宣扬到外面去,这无论是对茂眷家还是对右厢军都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茂眷家愿意把他贪墨和倒卖军械所得的六千金全部归还,你这边把人放回家,你看怎么样?”

    花木兰本能的想拒绝,不过她知道宗爱说是现实问题,凭茂眷献是鲜卑贵族,犯的这点事情根本就不算什么,够不上杀头之罪,到最后的结果只能是把案子移交到三都坐大官衙门。

    不过她若是想从中作梗也不是没办法,只要给茂眷献找一个违反军法的罪名,她就能以此把茂眷献扣下来自行处置,三都坐大官衙门想接过这个案子都能被她挡住,我军中之人犯了军法当然由军内处置,三都坐大官衙门也管不了。

    不过她如果故意这么做,那就是等于是故意与懿妃为敌,这不是自找苦吃么,她不会这么傻。

    花木兰在权衡考虑,她怀疑茂眷献倒卖军械之事另有隐情,这里面的水到底有多深,她没有把握,到底是继续查下去还是到此为止呢?

    就在这时,参军吴大德走了进来,他看见大堂内有几个太监,犹豫了一下走到花木兰身边低声禀报:“将军,与茂眷献交易的那个商人全家都被杀了,我们找到了他的宅子,宅子里全部是尸体,无一活口,到处都被翻动过,杀人者肯定带走了什么东西!属下暂时没查到其他的线索”。

    花木兰听完之后心中大惊,看来这件事情果然不是那么简单,。

    思索了半响,花木兰决定暂时把人放了,若是有需要再抓回来就是,她对宗爱说:“宗兄,请你回去转告懿妃娘娘,我花木兰也不是要一直揪着这事不放,右厢军上下也不想让这件丑事宣扬出去,只要茂眷家把该退回来的钱财都退回来,本将军立马放人,但是他别想再在我右厢军当差了!”

第458章 报复来了

    营地内的空地上堆满了朱漆木箱子,一共六十个,层层叠叠码在一起,每一个箱子里装着一百金,共六千金,茂眷献被他父亲茂眷堂一些家丁带出了右厢军驻地。

    花木兰等人站在木箱子旁看着他们的背影消失在驻地大门处。

    参军吴大德问道:“将军,显然是有人抢在我们调查之前把与茂眷献交易的商人及其一家都杀了,为的就是要灭口,这里面肯定有问题呀,将军为何要把茂眷献放了?”

    花木兰转过身来走到这堆木箱子旁边,打开其中一个箱子,里面整整齐齐摆着一层金饼,拿起一枚一边看一边说:“不放人你还想怎么着?我们找借口以犯军法为由把人杀了?如此便是人财两空!若不杀,三都坐大官衙门来要人怎么办?那时我们只能把案子移交给三都坐大官衙门,还是人财两空!”

    “如今我们虽然把人放了,却把军中的损失追了回来!而且本将又没有说这件案子到此为止,案子还是要继续查下去,你多派人手去查,重点给我查商人一家,看看他平日都跟哪些人来往,本将就不信查不出一些蛛丝马迹!”

    吴大德答应:“末将遵命!”

    花木兰想了想又问:“你觉得某些人为何要灭口?灭口的凶手会是谁呢?”

    吴大德思索一下回答说:“将军,末将以为灭口的目的肯定是怕我们查到什么,有两种可能:第一是某人在为谋反做准备,正在囤积兵甲军械;第二,被倒卖的军械被卖到了敌国,从事这个生意的背后主谋担心我们查到他们身上,因此灭了口!”

    花木兰问:“有没有可能是茂眷家动的手?他们若动手除掉那商人,则是死无对证!”

    吴大德有些不太相信:“将军,不太可能是茂眷家做的吧?他们家没这个实力啊!”

    “茂眷献肯定知道那个商人的身份,也知道商人背后的人是谁以及他倒卖出去的军械兵家都去了哪儿,否则他不会如此忌讳,在遭受酷刑之下都不肯吐露真相,这里面一定大有文章!”

    吴大德没有再接话,他等在着花木兰的指令。

    花木兰思索良久之外对吴大德:“你继续派人查吧,若有了消息立即来报!”

    “是!”

    郊外,灵华寺。

    拓跋焘下旨灭佛之后,这灵华寺原本已经空无一人,可自从拓跋焘死了之后,这寺庙很快又出现了和尚,和尚们天天敲钟,念经颂佛,于是香客们又多了起来。

    懿妃越氏在大殿上了香,拜了菩萨,给了香油钱,礼毕。

    一个中年和尚走过来双手合十:“阿弥陀佛,娘娘慈悲,每月定期前来上香祈福,佛祖定会保佑娘娘!娘娘车马劳顿,请随老僧前去厢房用茶!”

    越氏点头:“有劳大师了!”

    中年和尚把越氏引到一间厢房外,再次双手合十:“请娘娘入内饮茶,贫僧告退!”

    等中年和尚走了,越氏对身后的太监和宫女们说:“本公要休息一下,尔等就在外等候,不可走远,亦不可随意打扰!”

    “是,娘娘!”太监宫女们答应。

    越氏推开门走了进去,反手关上,这时一间禅房,房内极为干净整洁,她一直走到墙角一个花盆边伸手转动花盆,就看见对面墙壁缓缓打开一扇小门,她立即快步走进墙壁小门内,等她的身影消失,小门又迅速关闭。

    “青妹,想死我了!”一个男子突然出现从背后抱住了越氏。

    越氏浑身一软,直接瘫软在男子的怀里。

    半个时辰后,越氏趴在姚光远的胸膛上静静的听着他的心跳声。

    姚光远抚摸着懿妃光滑的脊背说:“青妹,事情进解决了,茂眷家应该可以高枕无忧了!”

    “谢谢你,远哥!”

    “你还跟我客气?”姚光远笑了笑,突然想起一事,“我的人从那商人家里发现了一摞账簿,可令人奇怪的是账簿上的钱财都不见了,我的人在那商人家里翻了一个底朝天,却没有发现藏钱财的地方,也找不到账簿上存在的那些钱财,你说奇怪不奇怪!”

    “我原本打算这事就到此为止算了,但那账簿上应该存在的钱财竟然超过十万金,而这么大一笔钱财竟然不见了踪影,我的人抓了商人家里的两个家丁活口,经过审问之后,他们竟然也说不知道这笔钱财去了哪儿,不过他们却交代了一个极为重要的消息,那个商人每个月会定期去一个地方!”

    懿妃越氏不由好奇道:“什么地方?”

    姚光远在懿妃耳边以极低的声音说了一个名字,懿妃越氏听后眼睛睁得很大:“他是那个商人背后的人?不太可能吧?不不不,绝不可能是他!”

    姚光远笑道:“在外人看来最不可能的,往往就是最有可能的!只不过他扮猪吃老虎,欺骗了所有人罢了!我刚开始也不信,但是我派人去查了一下,还真让我查出了一些蛛丝马迹,他隐藏得再深也终究露了马脚!”

    懿妃越氏想了想对姚光远说:“暂时不要惊动他,说不定他能为我所用!你也知道,仁儿是陛下的皇长子,我们家又没什么势力,按照祖宗成法和母死子贵的传统,仁儿很有可能被立为太子,到那时等待我的可能就是一杯毒酒或一条白绫了,可我不想死啊,我还没活够呢,我怎么舍得你?怎么舍得仁儿呢?这个人要留着,将来他有大用!”

    “好,听你的!”姚光远答应。

    “对了,账簿呢?待会儿我要带回宫去!”

    “在桌上!”

    伊人坊,是万语桐裁缝铺的名字,这家并不显眼的裁缝铺的生意算不上特别好,但每天都有生意。

    以万语桐的裁剪缝纫手艺而言,这个店铺生意算不上特别好,这仅仅是因为她只为有身份的女子缝制衣裳,手工费和材料费的价钱高得令人望而生畏,即便如此,她店里的生意一向都不错。

    拓跋俊就坐在伊人裁缝铺子斜对面的酒楼二楼靠窗户的位置,一边吃着小酒,一边听着小曲儿,还能一直看着斜对面伊人裁缝铺内万语桐裁剪缝制衣裳的身影,这让他很满足、很爽。

    唯一有一点令他不爽的就是前些天把他狠狠揍了一顿的女子一直没有来过伊人裁缝铺,他躺在床上养伤的时候就发誓一定要把这个女子抢回去狠狠的蹂躏她,让把她压在身下承受他的鞭挞,让她婉转承欢,越是刚烈的女子,他玩起来就越兴奋,越带劲!

    这时拓跋俊发现有一个女子带着一个婢女和几个随从走进了伊人裁缝铺,这女子的身形似乎与前些天揍他的女子颇为相似,他立即对站在旁边的随从招了招手,吩咐道:“去万小姐的铺子里看看方才进去的女子是不是上次殴打本王的女子,快去!”

    “是,王爷,小的这就去!”随从答应,一溜烟跑下了酒楼。

    拓跋俊看见自己的随从慢慢悠悠走进了伊人裁缝铺,很快就走了出来,然后快速向酒楼跑回来。

    随从气喘吁吁跑到拓跋俊面前禀报:“王爷,就是她,化成灰我也能认出她,绝对没错!”

    “好啊,终于让本王等到了!”拓跋俊撸起了大袖,此时没有半点王爷的风范,反而像一个地痞混子无赖。

    “去县衙跑一趟通知骆黑鹰,让他带捕快们过来,本王今日一定要把她弄会王府好生调教,否则难解本王心头之恨!”

    “遵命!”随从立即跑下了酒楼。

    没过多久,县衙捕头骆黑鹰带着一班捕快们来到了酒楼,在随从的领路下,骆黑鹰走上二楼诚惶诚恐的来到拓跋俊面前抱拳躬身见礼:“小人骆黑鹰拜见王爷!”

    拓跋俊笑着说:“骆黑鹰,本王今日有点小忙让你帮一下,不知你可愿意啊?”

    骆黑鹰心中打鼓,这位混账王爷又不知道要搞什么幺蛾子,他又不敢拒绝,只能硬着头皮说:“请王爷吩咐,小人万死不辞!”

    “哈哈哈你这人识时务,本王喜欢!看见斜对面的裁缝铺子没有,里面有一个女子,待会儿本王派几个随从过去,若是他们与那女子打起来,你就带人冲过去把他们双方都抓去牢房关起来,特别给那个女子要上枷锁,她有武艺,别让她给跑了,明白吗?”

    骆黑鹰一听又是干这种缺德的勾当,只是与以往不同的是,这次的女子有武艺,不过他也不担心,就算那女子有武艺又如何,难道她敢于官差动手不成?活腻歪了她!

    “这事好办,王爷您就瞧好吧!”

    “行!”拓跋俊拍了拍骆黑鹰的肩膀,向四个随从招手:“你们四个去找麻烦,一言不合就动手,一定要把事闹大,搞得越大越好,越多人围观越好,听明白了吧?”

    “是,王爷!”

    四个随从一起抱拳答应,然后依次转身下了楼梯走出了酒楼,斜穿过大街走进了伊人裁缝铺子内。

    拓跋俊脸上浮现出兴奋的笑容,心里嘀咕着:就算你是皇后,本王今日也要把你摁在下面给办了,嘿嘿嘿

第459章 花将军威武

    拓跋俊的四个随从刚刚进入伊人裁缝铺没过一会儿,裁缝铺里就传出了激烈的争吵声,紧接着又传出怒骂声。

    “碰”的一声,一个拓跋健的随从被人打得连连后退,退出门外倒在地上。

    接着又有另外三个随从被人追打着逃了出来,七八个人在裁缝铺门前扭打在一起,立即引起了街面上行人和左右店铺掌管和小二们的注意。

    “打架啦,有人打架啦,快来看啊!”看热闹不怕事大的观众们当中有人大声叫囔。

    一时间围观的人群从四面八方走过来,场中四个拓跋俊的随从与花木兰的四个随从群殴,各自打得鼻青脸肿,却没有丝毫停手的意思。

    “让开,都让开!”这时人群外围传来骆黑影的声音,他带着十几个捕快从斜对面的酒楼走过来一边叫嚷驱赶人群,一边伸手扒开挡在前面的人。

    人群中有人大喊:“官差来了!”

    围观的人群一哄而散,一个个走得远远的,却又继续在附近围观。

    “哼,光天化日之下当街斗殴,当真没有王法么?停手,都给我停手!”骆黑鹰大叫一声。

    捕快们迅速从骆黑鹰身后冲上来把扭打在一起的双方强行分开,这两帮人依然谁也不服谁,各自蹬鼻子上脸,指着对方破口大骂。

    “都住嘴!看见官差来了还在谩骂,真是无法无天,谁再出声谩骂就别怪本官对你们不客气!”骆黑鹰摆出一副威严的面孔对斗殴的双方大声呵斥。

    被骆黑鹰吼了几句,双方都不再言语了。

    骆黑鹰当即询问:“为何要当街斗殴?”

    拓跋俊的随从们早就被面授机宜,其中一个随从立即指着花木兰的一个随从对骆黑鹰说:“官爷,我等兄弟二人进这间裁缝铺子做衣裳,他撞倒了小人,小人只不过是说了他几句,他就辱骂小人的先祖,还先动手殴打小人,小人的兄弟们实在看不下去才跟他们动手的,请官爷为小人做主啊!”

    花木兰的一个随从大声呵斥:“放屁,明明是你们故意进店来找茬的,还动手砸坏了店里的物件,先动手打人的是你们!”

    骆黑鹰大喝:“都住嘴!来人,把他们和店铺里的人全部都抓起来带回衙门!”

    “是,捕头!”十几个捕快立即动手,双方随从们很快都被控制。

    几个捕快冲进店内,很快就把还没有露面的花木兰、万语桐和掌柜带了出来。

    这时拓跋俊带着两个随从穿过围观的人群走了过来,叫道:“洛捕头!”

    骆黑鹰扭头一看,连忙对拓跋俊抱拳躬身行礼:“小人拜见王爷!”

    拓跋俊摆摆手,上前走到花木兰的几个随从面前,捏着拳头就开打,一边打一边骂:“横啊,你们再横试试看,打不死你们!”

    花木兰的几个随从一个个被拓跋俊打得惨叫,围观的人群都不忍直视,心中大骂又是这个混账王爷出来搞事了,这些人只怕要遭殃,他们开始为花木兰及其随从们担忧起来。

    拓跋俊打得气喘吁吁终于收了手,扭头一看,目光落在了花木兰身上,指着她对骆黑鹰叫道:“就是她!就是她上次殴打本王,这下终于让本王逮到你的了,哼!”

    说完,拓跋俊的目光又落在了花木兰身边的万语桐身上,他立马变脸笑着拱手作揖:“小王见过语桐妹妹,给妹妹添麻烦了,实在对不住!那谁谁,这事跟万小姐没关系,还不把人放了?”

    两个捕快放开了万语桐。

    万语桐冷着脸看着拓跋俊,“王爷,人在做,天在看,我劝你一句,别做得太过分!”

    “知道知道!对了,语桐,上次小王跟你说亲事你想好了没有?你若是同意,小王这就找人上门向令尊提亲了!”

    万语桐板起脸呵斥:“我不会同意,我父也不会用意,小王爷还是死了这条心吧!”

    花木兰在旁边耻笑:“就这副德性也配娶万小姐,也不撒泡尿自己照照!”

    拓跋俊被激怒了,顿时暴跳如雷:“好你个小娘皮,嘴巴怎的恶毒?看本王怎么收拾你!骆黑鹰?”

    “王爷有何吩咐?”

    “这个小娘皮殴打本王,你说怎么办?”

    骆黑鹰正色道:“律法上虽并未明确规定殴打亲王当如何治罪,但这也是以下犯上,应当从重治罪!”

    “那你还等什么?给本王他们都抓”拓跋俊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花木兰挣脱两个捕快的控制,一拳打在他的肚子上。

    “呕”拓跋俊当场蹲在了地上,嘴里一阵干呕,脸色瞬间变得蜡黄。

    骆黑鹰脸色大变,竟然有人在他们这些官差面前殴打当朝亲王,他立即挥手大喝:“好胆,以下犯上殴打亲王,来人啊,把她抓起来!”

    花木兰转身双拳打出去,身后两个捕快被击飞出去,她一腿扫出,从两侧的冲上来的几个捕快一瞬间全部被她放倒。

    “砰砰砰”花木兰双拳两脚把冲上来的捕快们全部打倒在地,就连捕头骆黑鹰也被一拳老拳打得呕血不止。

    骆黑鹰捂着胸口一边吐血一边指着花木兰道:“你、你公然与官府作对,殴打官差,你完蛋了,等着,你这恶婆娘等着”

    这时一阵阵马蹄声传来,外围人群中有人大喊:“官兵来了,官兵来了!”

    围观的人群唯恐遭到殃及池鱼,一哄而散,纷纷跑得远远的。

    四队巡城骑兵从大街两个方向跑过来把现场围了起来。

    拓跋俊这时才缓过劲来,看见四队巡城骑兵已经包围了这里,他顿时胆气大壮,爬起来指着花木兰对这些骑兵大叫:“本王是当朝皇帝陛下七弟,新兴王!这个恶婆娘当街殴打本王,你们快给本王把她抓起来!”

    骆黑鹰也叫道:“对对对,她和手下随从还对抗和殴打官差,罪大恶极,请军爷们速速把他们都抓起来,下官一定向县尊禀报,向你们的上官禀报你们的功劳!”

    领兵的牙主把手一挥,大喝:“拿下!”

    一半数量的骑兵拿着兵器跳下马,一杆杆长矛扫在他们的小腿上,大喝:“跪下!”

    捕快们一个个惨叫着跪倒在地上,骆黑鹰脸色大变,惊叫道:“搞错了,搞错了,应该抓他们,我们是官差啊!”

    拓跋俊也大叫:“别打别打,打错人了,这是本王的随从,啊”

    话还没收完,拓跋俊也挨了一杆长矛,被打得扑倒在地上,一杆长矛的矛头架在他的脖子上,吓得他脸色发白,大叫:“别杀我,别杀我!”

    几个兵卒取来绳索把拓跋俊和骆黑鹰以及一杆捕快及随从们全部捆了起来。

    看着周围对准他们的弓箭和一杆杆雪亮锋利的长矛,骆黑鹰和捕快们很明智的闭紧嘴巴,没有再逞强,大家都懂好汉不吃眼前亏的道理。

    带队的牙主跳下马来向花木兰走过来,躬身抱拳道:“属下拜见将军!”

    “将军?”拓跋俊、骆黑鹰以及一杆捕快们都大惊失色。

    周围围观的百姓行人们都感到十分惊奇,这个女子竟然是一个将军?

    花木兰板着脸点了点头,“你们的反应太慢了,事情都发生这么长时间了才过来,若是遇到紧急时间,等你们赶过来,黄花菜都凉了,闹事者、杀人者、抢劫财物者都跑光了,苦主岂不是无法伸冤?”

    牙主低头认错:“属下知罪,以后一定加快速度!”

    花木兰沉吟一下,对牙主说:“传本将军的命令,在每条街的路口设置固定岗哨,每个岗哨配一个刀盾兵、一个长矛兵和一个弓箭兵,给他们和每一队巡逻骑兵分别配发口哨,若遇到警事,无法单独处置,立即鸣哨通知附近的巡逻队和岗哨前来增援!”

    “遵命!”

    花木兰看了看拓跋俊和骆黑鹰,指着他们大喝:“把这些人全部抓回去关起来,一天只给他们吃一顿饭,一碗水,每人先关上半个月。等到了时间再派人通知他们的家人过来交保释金,若不交保释金,继续关押!”

    “是,将军!”牙主抱拳答应,挥手大喝:“全部带走!”

    “等等!”骆黑鹰大叫,“将军,你不能抓我们,我们是官差,我们是在办案,咱们这是大水冲了龙王庙啊!”

    花木兰黑着脸走到骆黑鹰面前冷笑着喝问:“什么时候官府的捕快也有权力管治安警事了?皇帝早有旨意,右厢军负责京城白昼黑夜巡城警事,你们官府衙门的捕快只管查案就好了,竟然胡乱执法,一再捞过界,本将军若不给你们一点颜色看看,你们还以为我右厢军是软柿子好欺负!来人,带走!”

    “走,快走!”兵卒们驱赶着骆黑鹰等一干捕快。

    拓跋俊大叫:“我是亲王,你们不能抓本王,快放了本王,否则本王绝饶不了你们!”

    亲王的身份的确太吓人了,兵将们都有些害怕和犹豫。

    花木兰见状走过去,一拳再次打在他肚子上,又是一拳打在他的腮帮子上,打得他口吐鲜血。

    “都给本本将军听好了,谁不服从命令,谁徇私枉法,一律以违抗军令罪处斩!”

    兵将们这下谁都不敢再迟疑,押着骂骂咧咧的拓跋俊和骆黑鹰等一干捕快随从们走了。

    人群中传来欢呼声:“好,抓得好!”

    “将军威武,将军威武!”

    女将花木兰不畏权贵的、执法公正、军纪严明的名声很快在平城传开。

第460章 杀猴骇鸡

    幽州,蓟县。

    赵俊生站在刺史府庭院的台阶上,刺史府的属官、各曹大小官吏一排排整齐站在下面庭院内。

    “想必诸位都知道了本将军即将要颁布的新政,就是给幽州刺史府及辖下三郡十八县所有大小官吏属员发放薪俸;给幽州各地驻军、州兵、郡兵和县兵发放军饷!但是官吏们也要以薪俸的十分之一作为赋税缴纳,官府向幽州各地每户田亩数量和财产增收一定的赋税用以支持这笔开支!”

    “向百姓们增收赋税肯定会有一定的难度,这就需要诸位想办法共同努力,在增收赋税的时候要注意办事的方法和态度,既要对百姓们保持威严和强硬,但又不能激起民变!若是有人故意闹事,故意激起民变,各地官府和官员要迅速反应,严厉镇压,绝不姑息!”

    “但同时若是有官吏不注意方法,激起大规模民变,刺史府是要追究责任的,谁干的好,谁干的不好,这些都将作为政绩记录下来。能力突出者优先考虑提拔任用,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者,轻则罚俸,重则革除官职,治罪以平民愤!”

    说到这里,赵俊生语气一变,语重心长的说:“诸位,若是你觉得自己有才能,怀才不遇,从前有功不能赏,有过不能罚,那么从现在开始,本将军就给所有人一个公平的机会,凡幽州治下的官员,不论出身,不论贵贱,管他是王侯子弟还是高门士族,又或是寒门、平民,只要有政绩、有功劳,晋升和提拔的机会是均等的,犯错之后的处罚也是一视同仁,就算是小吏,只要有才能,本将军也可以考虑破格提拔,打破官和吏的界限鸿沟,以小吏提拔为官员!机会就在眼前,能不能把握就看你们自己的了!”

    官吏们听了赵俊生颁布的这些都议论纷纷。

    不少平民和寒门官员小吏都看到了希望,内心火热,高门士族和王侯附庸的官员们都有些不爽,不过这些人之间也存在竞争。

    赵俊生对裴进吩咐:“裴主薄,你全权负责此次征收赋税的事宜,征收赋税之前一定要对征收对象的田亩数量、店铺生意调查清楚,谁要是隐瞒田产和店铺数量,一律以十倍加罚!随时把征收赋税的进展向本官禀报!”

    “是,将军!”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增收赋税在幽州各地展开,消息不断从三郡十八县传来刺史府。

    相比那些鲜卑贵族、高门士族,对平民百姓们和商人们的赋税增收遇到的阻力小很多,进展得比较顺利。

    对于农民的赋税增收主要是以田亩数量为基准的,家中有田产才要多缴纳一点点赋税,没有田产的不用交,这就减轻了阻力。

    而拥有大量田产的是那些小地主、大地主、世家和高门士族,田亩最多的是鲜卑贵族们,他们不但有田亩,还有大量的牧场,对这一部分增收赋税才是赵俊生颁布这个政令的重点。

    士族和鲜卑贵族们拥有的田产少则几千亩,多则几十万亩,为了逃避缴纳税负,几乎所有的贵族和士族都向官府隐瞒田亩的数量,甚至连城里店铺的数量都隐瞒。

    对店铺增收赋税倒是要简单得多,官吏们带着衙役税丁直接上门一个店铺一个店铺的收税,谁不交就强行关门停业贴封条,在街上摆摊也一样要交税。

    收税阻力和难度最大的就是对拥有大量田产的士族和贵族们的收税,这些人把田契拿出来,账面上跟他们实际拥有的田产存在着极大的出入。

    为了解决这个难题,不让士族和贵族们钻空子,把他们隐匿的田亩都找出来,官府只能出动大量的官员和小吏到田间进行实际丈量登记。

    但是官府中的官员很大部分都是出身于士族和贵族,这些官员怎么能卖力?他们甚至给拥有大量田产和牧场的士族及贵族们通风报信。

    事先得到消息的士族和贵族们组织许多人在田间阻拦官府派去的官员丈量田亩,甚至出现办事官吏被群殴致死的事件。

    裴进向赵俊生禀报:“将军,鲜卑贵族和士族们对赋税增加强烈反对,阻力非常大,几乎完全进行不下去,那些人派人阻扰官府派去的官吏们,发生了好几起冲突,已经有数为官吏在冲突中丧生!”

    赵俊生听完脸色一冷,“看来是要动用一点强硬手段了,别人是杀鸡骇猴,本将军这次要杀猴骇鸡!来人!”

    李宝走进来抱拳:“将军有何吩咐?”

    “传令给尉迟延东和白劲光,让幽州军做好出战的准备!”

    “是,将军!”

    裴进忍不住问:“将军要对谁动手?”

    “你很快就知道了!”

    赵俊生在亲兵们的协助下披甲戴盔,腰间挂上战刀走出府衙大堂来到门外骑上战马带着亲卫队直抵幽州军营地。

    这两个月来,赵俊生对幽州军及幽州辖下的兵马操练和整顿是颇具成效的,他的权威在军中已经深入人心,即便是鲜卑兵将们也对他的军令唯命是从,因为他们也在他颁布的政令中获得了利益和好处。

    “将军,幽州三千人马已全部准备完毕,随时可以出征,请将军下令!”尉迟延东抱拳向赵俊生禀报。

    赵俊生大喝道:“所有人听令,随我出发!”

    兵将们跟在赵俊生身后开出了军营,尉迟延东跟在赵俊生身后欲言又止,他想询问赵俊生要把大军带去何处,毕竟大军出征要跟谁作战总得跟全军将士们有个交代吧?

    可是赵俊生显然没有要告诉尉迟延东的意思,尉迟延东也不好开口,现在赵俊生已经全盘掌控了燕郡和范阳两郡的军政大权,他若跟赵俊生对着干,肯定会在这里呆不下去。

    没过多久,大军来到了蓟县东郊一座坞堡之下,坞堡上的人看见大批兵马快速靠近,吓得迅速关闭堡门,堡内响起了激烈的铜锣声,很快就要大量的堡丁带着兵器弓弩跑上城头。

    大军在坞堡下停止了前进,尉迟延东对这里并不陌生,他大惊道:“难道将军要攻打拔拔家?将军万万不可啊,拔拔家侍奉历代先皇,功劳甚大,如今虽然被削了王爵,子弟也大多赋闲在家,但他们在朝中人脉广,门生故吏众多,将军若对拔拔家动手,这是会捅马蜂窝的呀!”

    自从拔拔嵩拥立拓跋丕与拓跋健作对,他的儿子们都站在了拓跋健的对立面,等到拔拔嵩战死,拓跋健的大军荡平了幽州,拔拔嵩的儿子和孙子们一一被革职下狱,但很多朝廷大臣开始为拔拔家求情,拓跋健本想把拔拔家斩草除根,但也是朝廷中的阻力太大,只能把拔拔嵩的儿子们全部革职,北平王的爵位也被剥夺了。

    但无论如何,拔拔家树大根深,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在幽州和朝堂的影响力依然很大。

    赵俊生扭头看向尉迟延东,冷然道:“你以为本将军不知道这些吗?今日本将军动的就是拔拔家!本将军问你,本将要攻打拔拔家的坞堡,你是否要抗命不从?”

    尉迟延东看着赵俊生的眼神只觉得心中一寒,他相信他若抗命,赵俊生绝对会把他军法从事。

    事到如今,尉迟延东已经别无选择,只能硬着头皮抱拳道:“末将不敢,末将是军人,将军下令,末将绝对服从!”

    赵俊生不再看他,抬头看向坞堡上大喊:“拔拔颓何在?”

    坞堡城头上出现一个五六十岁的老将,“老夫就是拔拔颓,赵刺史带大军前来我坞堡所为何事啊?难不成你要攻打我拔拔家的坞堡?”

    赵俊生高声喝道:“本将给你拔拔家最后一次机会,立即按照实际田亩缴纳增收的赋税,否则别怪本将不客气!”

    拔拔颓大怒:“混账,我拔拔家侍奉皇室数代,劳苦功高,你一个卑贱的汉人也敢骑在我鲜卑人的头上拉屎撒尿,城下的鲜卑兄弟们,你们是鲜卑勇士,为何要听从一个汉人的命令?”

    赵俊生脸色一变,拔出战刀大怒:“拔拔家公然对抗官府,阻扰赋税增收,全军听令,准备攻城!”

    “呜呜呜”号角声响起。

    一队汉兵携带攻城器械冲了过来,弓箭手们在军官的指挥下靠近坞堡城墙向城头放箭,兵卒们扛着攻城云梯大喊着冲向堡墙,一辆巨大的攻城车蒙着铁皮缓缓靠近堡门。

    “杀啊”大量的喊杀声传扬开来,密密麻麻的兵卒拿着兵器冲向城墙。

    一架架攻城云梯架在城墙上,一个个兵卒咬着战刀,双手双脚并用向城墙上攀爬而去。

    “轰”“轰”“轰”巨大的攻城车冲到了堡门下,躲在攻城车内的兵卒们用攻城锤一次又一次撞击着堡门。

    堡门与城门厚度和结实程度无法相比,这攻城车又是特殊制造的,每撞击一次,堡门上就出现了一个窟窿。

    撞了一刻钟,堡门就已经是千疮百孔,哐当一声巨响,堡门轰然倒塌,城外的兵卒们大吼,提着兵器涌进了堡内。

    此时攻城的兵卒们也已经爬到了城墙上与堡丁们展开了厮杀。

    半个时辰之后,赵俊生带着兵将们走进坞堡内,拔拔颓和他的儿子孙子们全部被兵将们押过来跪在了赵俊生面前。

第461章 范阳卢氏投效

    拔拔颓被绳索捆着跪在地上,他披头散发抬头看着赵俊生,一脸的老态,却极为暴戾,“赵俊生你不得好死,你敢动手杀老夫试试?我拔拔家再怎么落魄也是鲜卑大族,你动了我拔拔家,其他鲜卑大族不会放过你的!”

    赵俊生看了看拔拔颓,又看了看他的儿子拔拔敦和拔拔地汾、孙子拔拔道和拔拔酌,再回头过来把目光放在拔拔颓身上,冷笑着说:“拔拔颓啊,你死到临头了还不知道我为何敢动你!”

    “你老子拔拔嵩几年前站错了队,支持了拓跋丕,他给当今陛下带来的多大的麻烦你不知道吗?在大军荡平幽州的那段时日,皇帝就想你们全部处决,只不过当时受到了一些阻力,南边又有刘宋捣乱,所以才没有立刻动手,如今内乱彻底平定,刘宋也给打老实了,你们不会以为皇帝会忘记了这事吧?那你们就真是太天真了!”

    拔拔颓和儿子、孙子们听得脸色大变。

    “不,不,不可能,我拔拔家对大魏可是有天大的功劳的,陛下不可能因为这点小错就要灭我拔拔家啊,你撒谎,你是故意吓唬老夫的,对不对!”

    赵俊生在拔拔颓面前蹲下,伸手拍了拍他的老脸:“先祖的荣光早已经被你们耗尽了,你们自己不知道珍惜,一味的浪费和使用,再大的功劳也经不住你们的消耗!你以为没有皇帝的默许,本将军就会轻易动你们?”

    拔拔颓和儿子孙子们顿时脸色变得煞白,跪着的人当中有人嚎啕大哭:“我不想死,我想死啊,我们交税,你要多少我们交多少!爷爷,咱们交吧,也没多少钱,花钱消灾啊,人都要死了,还要钱有何用啊?”

    拔拔颓瘫坐在地上,他已经不想再说什么了,既然皇帝都默许了赵俊生的做法,他现在就是把税交了也没用了。

    赵俊生摆摆手:“都带走!”

    拔拔家大大小小数百口人全部被押走,兵将们在赵俊生的命令下把坞堡内所有财物、粮食、军械全部搜出来带走。

    让赵俊生没想到的是,仅仅一个拔拔家在坞堡中储存的粮食就足足有六十万石,拔拔家的地窖里储存的黄金数量有两万六千金、铜钱四百二十万钱,牧区蓄养的牛羊马匹加起来有三十九万头。

    拔拔家的坞堡被赵俊生带兵攻破的消息像风一样在短短几天之内传遍了幽州各地,其他鲜卑贵族和士族高门大户们都开始担心起来,都害怕了。

    要知道拔拔家可是一等一的大贵族啊,尽管拔拔翰和拔拔嵩相继都死去了,但拔拔翰还有几个儿子在朝中当任大臣,拔拔道生和他的儿子们也都还在朝中为官,连拔拔家都赵俊生端掉了,赵俊生还有什么不敢干的?他难道还不敢对剩下的贵族和士族们动手么?

    拔拔家坞堡被攻破的第三天,范阳卢氏的族长卢邈从涿县来到了蓟县求见赵俊生。

    赵俊生本打算把拔拔家的事情处理完了亲自去拜访一下范阳卢氏,没想到卢家先派人来了,而且还是族长亲自出马。

    在这个时期的汉人士族,不管家族多大,在鲜卑人和北魏朝廷面前都不够看的,鲜卑人想杀就杀,想辱就辱,汉人做官在鲜卑人眼里就是要一条狗。

    但汉人无论是士族还是寒门、平民为了生存,无不在鲜卑人的快马弯刀下屈服,即便要被杀死,被灭族,也无法反抗。

    赵俊生对卢邈的到来并未表现得很热情,这帮士族太高傲,必须杀杀他们的傲气。

    一直过了两天,赵俊生才在刺史府接见卢邈。

    “范阳卢邈见过使君!”

    赵俊生问:“卢公做过慕容氏的范阳太守?”

    “不想使君竟然知道在范阳还有我卢邈,老朽何其幸哉?”

    赵俊生笑了笑,问道:“卢公来蓟县是专程来见本将,还是另有他事?”

    “老朽自然是专程来见使君!”

    赵俊生看着卢邈道:“本将军洗耳恭听!”

    卢邈斟酌了一下语言,缓缓开口道:“老朽看得出来,使君对士族有偏见,这也不怨使君,寒门和士族历来隔阂甚深,士族不许寒门出身的人身居高位,寒门怨恨士族把持仕途的升迁途径,使君出身寒门,自然对士族毫无好感,老朽今日来,是代表幽州士族希望与使君深谈,如今鲜卑当权,我汉人生存艰难,老朽以为当今之世,我汉人无论寒庶还是士族都应该放弃成见团结一致,如此方能有生路!”

    赵俊生听了这番言论,不由对卢邈这老头高看一眼,说道:“卢公有如此见识和想法,本将深表敬佩,实际上想要把人与人之间的成见、社会阶级之间的鸿沟摒弃是极为困难的,而卢公能有这种胸襟,当世少有人能及!”

    “不过卢公说错了一点,本将对士族并没有偏见,本将只是不满士族的一些所作所为,你们垄断了书籍学问的传播,阻碍了整个人类社会的进步,你们把持了仕途晋升之道,加深了士族和寒门的矛盾,你们大肆囤积田地,与官府勾结兼并土地,让平民百姓无地可种,激起了社会矛盾,加速了朝代的灭亡,任何一个睿智的统治者都不会允许你们这么干,从前汉人做皇帝,他们还讲道理,要脸面,到蛮人们做皇帝时,他们不跟你们讲道理,不服就杀,你们就没辙了,被杀怕了,担心灭族,所以只能屈服!”

    赵俊生说得太露骨,太直白,一点情面也不留。

    卢邈脸上显露出一丝尴尬,苦笑着拱手作揖:“使君真是一针见血,老朽佩服!难道正是基于这一点,使君才有对幽州各界采取一视同仁的方法征收赋税?使君应该知道,士族和鲜卑贵族的力量是很强大的,寒门和平民无论如何也比不上,使君颁布的新政可是把所有鲜卑贵族和士族都给得罪了,难道使君就不担心他们疯狂的反扑?”

    赵俊生淡然道:“卢公又错了,你低估了寒门和平民的力量!论人口,鲜卑贵人和士族有多少人,寒门和平民有多少人?士族之所以一直能凌驾于寒门和平民之上,是因为数千年来贵族和士族对寒门和平民的打压,造成了他们一直以来对士族和贵族的畏惧和害怕,倘若他们不再害怕贵族和士族,不再害怕死亡,甚至有足够的利益驱动,他们就敢翻天,敢把贵族和士族踩在脚下,你信不信?谁说寒门和平民就不能当官?不能治国?他们只是不识字,却不会比士族和贵族愚蠢,人都是给逼出来的,给他们三五十年,一代两代的时间就足够他们的后代们读书识字,掌握治国和为官之术!”

    卢邈听得后背心冷汗直流,赵俊生描绘的场景实在太可怕了。

    “将军颁布新政,难道是为了这做准备的?”

    赵俊生摇头:“非也!以寒门和平民完全取代士族和贵族固然可行,但花费的代价太大,这会造成文明和社会经济的倒退,就算成功了,也会诞生新的贵族、新的士族,他们依旧会再次压榨盘剥寒门和平民,朝代依旧会频繁更替,循环往复,周而复始!”

    “想要以最少的代价调和矛盾,延续文明的发展,达到稳定社会的目的,必须要制定一套可行的制度确保各阶层都有相对公平的机会,这就是我想做的!贵族、官员、绅士和百姓一体纳税就是这一制度的第一步!”

    “这一步对于将军来说不难,如今拔拔家被将军解决了,其他贵族和士族已经没有人再敢对抗将军了,不知将军接下来会怎么做?”卢邈连忙问道。

    赵俊生笑而不答,拿起茶杯喝了起来。

    卢邈知道赵俊生不把他当自己人,当然不会把后续的计划告诉他,他想了想对赵俊生拱手说:“使君,我范阳卢氏愿全力支持使君,要人给人、要财给财,要物给物,卢氏从今以后与使君共同进退,只求使君能让卢氏有人能够参与!”

    赵俊生闻言笑了,放下茶杯道:“卢公,幽州各地有不少你们卢氏的官员吧?实际上他们已经参与了本将军的布局!这人呐,其实最大的敌人就自己的私心,只要在公干的时候秉持先公后私的原则,那就没有什么事情能够难倒他了!”

    卢邈作揖到地:“使君高论,老朽受教!”

    “打,给我打,狠狠的打!”在右厢军的牢房里,牢头对狱卒大声吩咐。

    几个狱卒拿着粗大的皮鞭对几个绑在柱子上的地痞、混子和犯事的犯人进行鞭打,十鞭子打下来,这帮人已经是被打得血肉模糊,哭爹喊娘。

    花木兰背着手在牢房外走着,经过一个一个牢房门口,一边走一边说:“都给本将军听好了,这次是给你们长长记性,日后若再发现你们犯事,一经抓住,增加三倍的惩罚!”

    其实这些犯人都只是一些小事被抓起来的,够不上刑事犯罪,若是刑事犯罪早就被官府提走了。

    “启禀将军,每个人十鞭子全部都打完了!”牢头走过来躬身向花木兰抱拳禀报。

    花木兰摆摆手:“放人吧!”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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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成为花木兰的未婚夫,赵俊生表示鸭梨很大!刚开始花木兰只是一个温柔贤淑的小女孩儿,可她却代父从军,在军中磨砺成了一个的杀伐果断、战功赫赫的女将军,赵俊生有点儿担心婚后生活。是选择做这个成功御姐背后的那个男人,还是选择撑起家庭、当家做主?群254765694我老婆是花木兰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我老婆是花木兰,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我老婆是花木兰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