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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老婆是花木兰全文阅读

作者:最后的烟屁股     我老婆是花木兰txt下载     我老婆是花木兰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22章 心疼

    赵俊生转身走到骏马旁边翻身上马,坐在马背上看着谢长发淡然道:“只不过是一点小手段而已,谢帮主若是老老实实派人打探消息并如实的告诉在下,在下可保谢帮主无事,若谢帮主敢跟在下玩花样,将活不过今晚,入夜时分在下在这里恭候,驾!”

    谢长发佝偻着腰、含着胸,疼得脸上冷汗直流,看着赵俊生远去之后,他不由骂道:“还愣着干嘛,快找马车来载老子回去!”

    “是,是!”

    赵俊生一路快马加鞭赶到了谢家集,这谢家集虽然只是一个集市,但其规模绝不下一座县城,他来到一家客栈门口,站在门口的店小二立即迎上来笑道:“客官是打尖还是住店?”

    赵俊生道:“给我找一间上房,再把我这两匹马喂饱!”说完递过去一叠铜钱。

    店小二喜笑颜开,接过铜钱答应:“好咧!那谁,马夫,你过来把这位客官的两匹马牵到马厩去喂饱了!”

    赵俊生把两匹马交给马夫,跟着店小二进了客栈。

    店小二把赵俊生领到二楼靠街边的一间干净房间,赵俊生进去看了一下,觉得还算满意,说道:“就这间吧,先弄一盆清水过来,本公子要洗漱一番,再去叫厨房弄三个小菜、几个馍、一壶酒送过来!”

    “客官您稍等,小的去去就来!”

    洗脸水很快就送了过来,赵俊生舒舒服服的洗了一把脸,没过一会儿工夫,店小二就端着小菜、馍、酒壶酒杯送了过来。

    “客官,酒菜摆放好了,您慢用!”店小二说完就要转身离去。

    “等一下!”赵俊生叫住店小二,丢过去几枚铜板问道:“小二啊,听说刚才不久有人在松树林那边进行大宗马匹走私交易,被官府派兵给一锅端了,你知道这事吗?”

    店小二一看对方扔钱过来,连忙接住笑道:“客官您可问对人了,据说被抓的是花家堡的花木兰和他的十几个堡丁,他们是卖马的;另外一伙人也被抓了不少,是买马的,据说这些买马的是南朝那边的人,想走私到南朝那边去,没想到这次被官府一锅端了,花家堡这次只怕是要惨了!”

    赵俊生明知故问:“官府为何要派兵拿人?这松树林内的黑市交易已经是公开的秘密,官府一直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次为何这么认真呢?他们每年拿钱都拿到手软,这么做不地道吧?”

    店小二摇头道:“客官有所不知,这次出动并非是本地的官兵,而是从郡城睢阳来的兵马,据说是太守府的镇守将军万度归直接下令抽调的兵马!本地的官府与小蛇帮沆瀣一气,怎么会出兵拿人?那不是断自己财路吗?”

    “太守府派来的兵?这么说人犯会被押送到睢阳城?”

    “那当然,那队人马才出谢家集不久,此时正往睢阳城赶去呢!”

    赵俊生点点头,当即对店小二挥挥手让其出去,他拿起竹筷子立即开始狼吞虎咽吃起来,很快把菜肴和煎饼吃个干净,酒也喝了几口,喝碗之后他拿着长枪,把刀挂在腰间走下楼来。

    店小二上前问道:“客官,您这是?”

    “出去一趟,房间留着!”

    “好的,好的,您慢走!”

    赵俊生从马夫手里牵过两匹马,跨上其中一匹马快速向东边快速奔驰而去,他一路快马加鞭,换了一次马终于在一个时辰过后追上了押解花木兰等人的队伍,此时这支队伍正在路边休息歇脚。

    “敢问带队的是哪位将军,在下睢阳赵俊生有事求见!”赵俊生在后面一边策马一边高声大喊。

    带队的官军幢主扭头看了看策马追上来的赵俊生,对身边的百人将吩咐道:“你带几个人过去拦住此人,问问他有何事?”

    “是,幢主!”

    没过一会儿,百人将返回来向带队军官报告:“启禀幢主,那人说他与梁鹏梁司马是朋友,有事想跟幢主谈谈!”

    “梁司马?”带队幢主一惊,连忙道:“让他过来!”

    “是,幢主!”

    赵俊生被带到了带队军官面前,抱拳行礼道:“在下赵俊生见过将军!”

    “听说你与梁司马是朋友,不知你有何事要见我?”带队军官打量赵俊生一番问道。

    赵俊生道:“是这样的,那个被关在囚车里的花木兰是在下的朋友,花木兰卖马给南朝商人这件事情是遭人陷害的,此事在下已经有了关键的证据可以证明花木兰的清白,所以我想请将军兴哥方便让我去见见花木兰,跟他说几句话!”

    “这个······恐怕不太方便!”带队军官有些犹豫。

    赵俊生立即从怀中掏出一个金饼暗中塞过去,“日前在下前去拜会太守万将军,献上马裤的纺织缝制之法,万将军很高兴,命在下全权负责为驻军供应马裤,还命梁司马作为太守府与在下之间的联络人。花木兰的为人在下是很清楚的,他是鲜卑人,若非不知情,怎么可能把马卖给南朝商人?此事还请将军通融一二!”

    这带队的军官颇为惊讶:“哦?马裤就是你捣鼓出来的?难怪这几日军主都很高兴。行吧,既然是军主看中的人,定然是可以信得过的,给你一刻钟的时间!来人,带赵兄弟去见花木兰!”

    “是,幢主!”

    赵俊生被百人将领着来到了囚车旁边,百人将挥了挥手让守在旁边的兵士们退开一些,并提醒赵俊生:“记住,只有一刻钟!”

    “多谢,多谢!”

    赵俊生看着百人将走远,扭头过来看着一脸狼狈的花木兰不由心中一疼,伸手过去握住她的手:“木兰,都是我的错,我若是能早点赶到谢家集就不会出事了!”

    花木兰看着赵俊生一脸的担忧、疼惜,她心中一暖,出声道:“你怎么来了?你不是在睢阳城里筹备染布坊、纺织作坊和制衣作坊吗?”

    赵俊生道:“昨日下午我路过一家酒肆前觉得肚中饥饿就进去要了几个小菜,听到有人议论你卖马之事,听出声音才知道是姚德生的两个随从,我从他们的议论中得知你要卖马之事是姚德生故意透漏给田朗的,他早就知道田朗其实是南朝贩马商人,想借此陷害于你!所以我立即赶了过来想要阻止你与田朗交易,可我不会骑马,一路上磕磕碰碰耽搁了很多时间,若是我有精湛的骑术早就追上你们了,这都是我的错!”

    花木兰笑着安慰道:“无妨,你以后好好练习骑术就好了!”

    赵俊生看得出来花木兰脸上的笑容是故意装出来的,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不担心是假的,若是官府查不清楚,按照北魏的律法是要杀头、抄没家产的。

    赵俊生立即安慰道:“木兰你放心,我来之前已叫你留在店里的其中两个兄弟把姚德生的两个随从抓起来了,他们是这桩阴谋的知情者,若是让他们作证,再把田朗这个南朝贩马商人抓住,你们被陷害这件事情就会水落石出,我刚才已经在谢家集找人去探查那田朗的藏身地了,相信很快就查到的,到时候再通知官府把他抓住,你和花家堡的兄弟就可以放出来了!”

    花木兰急忙道:“俊生哥哥你千万别这么做,你手无缚鸡之力,谢家集又是一个鱼龙混杂之地,官府与当地地头蛇、走私商人、山贼、江洋大盗等沆瀣一气,这个田朗能在这一带活动多年而毫发无损,可见他在这里是有势力的,你不是他的对手,还是速速返回睢阳城!”

第29章 隔墙有耳

    “我来看看你不行吗?”赵俊生看着花木兰故意装作生气的样子说道。

    花木兰连忙道:“不不不,俊生哥哥,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赵俊生扭头左右打量了这个牢房一番,这牢房和床铺收拾得还算干净,异味也比其他牢房少,看来赵挺还是费了一番心思的。

    他走过去拉着花木兰的手,两人在床沿上坐下,“看见你精神面貌还不错,我就放心了许多。我中午才从谢家集回来,顺便把田朗也带回来了,刚才百人将赵挺带着人马和我一起去把田朗和姚德生的两个随从一起送到这监牢里关了起来,只等万将军巡视军务返回就能过审,到时候真相就大白了,你和花家堡的兄弟们就能被放出去!”

    花木兰并没因为听到了好消息而先高兴,而是大惊道:“什么?你把田朗带回来了?你怎么这么冒失?他在谢家集可是有不少人手,都是见过血的人,你是怎么把他带回来的?”

    赵俊生拍了拍她的手安慰道:“武人有武人的行事方式,读书人有读书人的办法!我自然也有我的办法,人已经抓进监牢了,你就放心吧,不会有什么后患的!好了好了,不要担心了,你看我什么事都没有,以后有何事不要总想着自己扛,你要相信你男人能把这个家撑起来,能够为你挡风遮雨!”

    “俊生哥哥!”花木兰情不自禁的叫了一声。

    赵俊生顺势把她搂进了怀中,等她发现不妥想要从他怀中挣脱时,赵俊生却是不肯放手,花木兰只好红着脸停止了挣扎。

    两人温存了一会儿,花木兰想起自己家中父母兄弟听到她被捕入狱的消息不知道会怎么样,连忙从赵俊生怀中出来问道:“俊生哥哥,我阿爷阿娘知道我出事了,肯定急坏了吧?他们现在怎么样了?”

    赵俊生急忙安慰:“伯父伯母刚开始的确很着急的,到处托人想办法营救你,不过我已经让风三派人返回花家堡报信让他们安心,现在田朗这个买家被抓到,再加上姚德生的两个随从作为人证,这件案子很快就会水落石出,你也只不过是在这牢里多住几天而已,伯父伯母听到这个消息应该就会放心一些!”

    两人偎依在一起说了半个多小时,在赵挺的催促下,赵俊生才恋恋不舍的离开了牢房。

    赵俊生和赵挺二人从监牢里走出来时天色已晚,赵俊生对赵挺说道:“大兄,我已约了梁司马去德胜楼吃酒,一起去吧,这个面子一定要给哟!”

    赵挺听说梁鹏也去,于是笑道:“既然梁司马也去,那我就去凑个热闹,不过你得容我去换身衣裳。这样吧,你先去,待会儿我和梁司马一去德胜楼找你!”

    “那也好,在下就在德胜楼恭候梁司马和大兄!”

    两人分开之后,赵俊生骑着马很快来到了德胜楼,店小二迎出来问道:“客官······”

    赵俊生丢过去一串铜钱说道:“我姓赵,你给我找一个上好的雅间,再上一桌上好的酒菜,待会儿如果太守府的军司马梁将军和百人将赵挺到了,你就把他们迎进雅间奉茶,我很快就会回来。要招待好梁将军和赵百人将,如果出了岔子,我把你们这酒楼拆了,听明白了吗?”

    店小二接过铜钱,立即点头哈腰的答应:“是是是,赵公子放心,小人一定招待周到!”

    赵俊生又骑马很快赶到了天香楼,几个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姑娘摇曳着粉红丝巾迎上来,纷纷叫道:“原来是赵公子,奴家等你好些天了,你怎么才来啊······想死奴家了”。

    赵俊生感觉一阵恶寒,我++,这些女人怎么这么好的记性?我才来了一次,前后不到一刻钟就走了,她们这都能记住我?

    “哈哈,这几天在下家中事务繁忙,实在是没有来看望几位妹妹!”赵俊生打了一个哈哈,正要找这几位姑娘谈一笔业务。

    这时天香楼的楼主何琳琅扭腰摆臀走出来看见了赵俊生,叫道:“喲,这不是赵公子吗?今日怎么有空过来玩儿?”

    赵俊生闻声扭头一看是楼主何琳琅,露出笑脸走过去伸手大占便宜,一边动手一边嬉笑着说道:“我这不是想妈咪何了吗?”

    “妈咪何?”何琳琅面露疑惑。

    赵俊生连忙解释道:“你看你这天香楼这么多姑娘,你就像是她们的姆妈一样,姆妈还有一种叫法,叫妈咪,把妈咪放前面,姓氏放后面可以体现你的职业重要性!”

    “这么说我这个妈咪的职业很重要?”妈咪何问道。

    赵俊生忍住笑,连连点头道:“当然很重要,没有你妈咪何,这睢阳城的老少爷们哪里有这么丰富的夜生活?”

    妈咪何被赵俊生这么一称赞,顿时觉得自己这个职业很伟大,颇为得意道:“那是,这天香楼的姑娘们都是我妈咪何一手调教出来的,她们伺候男人的本事在这睢阳城没有第二家青楼能比得上!”

    赵俊生可是来办正事的,可没功夫在这儿跟妈咪何瞎掰扯,连忙转入正题说道:“对了,妈咪何,跟你说正事,我今日要招待两位重要的客人,想从你这天香楼请请几位姑娘过去作陪,你看如何?”

    何琳琅问道:“是去作陪吃酒过夜,还是吟唱弹曲儿?”

    赵俊生道:“弹琴唱曲儿的肯定要一个,还需要三个吃酒作陪的,至于是否过夜,那要看客人是否需要了!”

    “我天香楼的姑娘一般不再外头过夜的······”

    赵俊生当即拿出一个金饼堵住了妈咪何的嘴,妈咪何笑眯眯的接过金饼,当即从天香楼内叫来四个姿色上乘的姑娘交给赵俊生带走,随行的还有一个龟奴负责照应。

    赵俊生带着四个天香楼的姑娘来到得胜楼,店小二迎上来道:“赵公子,梁将军和赵百人将已经到了,小人已经把他们迎进雅间奉茶!”

    “很好,带我过去!”赵俊生吩咐道。

    “是!”

    在店小二的引路下,赵俊生来到了二楼的雅间,推进进去,赵挺见是赵俊生,指着赵俊生道:“赵兄你不厚道啊,你请我和梁将军吃酒,自己却不在,害我二人在此久等!”

    “实在对不住,小弟刚才有点事情······”赵俊生连忙解释道。

    梁鹏颇为不悦道:“有何事要让你丢下我等去忙活的?”

    赵俊生只好拍了拍手掌:“姑娘们,都进来吧,还不过去伺候梁将军和赵将军?”

    四个美貌姑娘从外面走进来,其中三个摇着丝巾抖胸扭腰摆臀一副风骚模样走向梁鹏和赵挺。

    “梁将军,奴家有礼了,哇,将军身子好生强壮啊!”

    “赵将军好生英俊呢,奴家好喜欢!”

    梁鹏和赵挺身为军人,一般很少出军营,军官若不贪墨军饷,收入其实并不高,哪有什么钱财去外面喝花酒?再加上万度归军纪森严,平日里根本不许他们外出,他们也就没什么机会接触这些。

    几个天香楼姑娘们的热情搞得梁鹏和赵挺一时间面红耳赤、手足无措,如同青春小男生,脑子都不太好使了,直到他们被几个姑娘强行灌了几杯酒,喝得醉醺醺之后才放开手脚,露出男人的本性。

    赵俊生见时机成熟,便说道:“梁将军,木兰的事情,还请梁将军和大兄多多费心了,待木兰从牢里放出来,我和木兰必有重谢!”

    梁鹏因喝多了红着脸摆手道:“花木兰的事情其实已经很明朗了,只要姚德生的那两个随从实话实说,又抓住了田朗这个南朝走私商人,只要一过审,军主得知真相就会放人!”

    “这还不是需要二位多照应吗,来来来,小弟再敬二位一杯!”赵俊生连忙拿起酒杯道。

    正所谓隔墙有耳,赵俊生说这话的时候,县令公子常威刚好从门口经过。

    赵俊生那日在天香楼坑了常威十金,玩姑娘的钱让他个人买单,他喝花酒何时自己买过单?那笔开销几乎花光了他的私房钱,因此对赵俊生恨之入骨,赵俊生的声音他自然是记得清清楚楚。

    他立即走到门外竖起耳朵倾听。

    “原来如此!这件事情······好好好,没想到你们这次会落在本公子的手里吧?花木兰这小子上次在万小姐的辞赋会上当众让我下不来台,这笔账本公子还记着呢,正好这笔账跟赵俊生的账一起算,哼!”

    常威从德胜楼出来之后,立即赶往监牢。

    牢头听到通报说县令之子常威来找他,立即出来迎接,堆起笑脸道:“原来是常公子,失敬失敬,不知公子深夜来此有何需要小人效劳的?”

第30章 变故

    次日一早,赵俊生正在接收麻、丝、絮等等一些纤维纺纱原料和染料等原材料,留在制衣铺的一个花家堡堡丁匆匆赶来报告:“姑爷,店里来了一个同样姓赵的军爷,说是叫你赶紧去太守府,太守回来了,要审问小姐贩卖马匹给南朝商人一案!”

    赵俊生一听,急忙对这堡丁说道:“你留在这里接手清点原料数量,我马上去太守府!”

    “是,姑爷!”

    赵俊生从租用的仓库里出来后骑上马匆匆赶到太守府,刚刚下马,赵挺就迎上来道:“你怎么才来?快随我进去,太守马上要审案了!”

    “对不住,对不住,我收到消息就赶来了!”

    赵俊生跟着赵挺走进太守府大堂,万度归刚好走到主位坐下准备问案,大堂外面已经挤满了围观的百姓们,人数不下几百人。

    “小生赵俊生拜见将军!”赵俊生向万度归行了一礼,因万度归身披甲胄,而不是身穿官服,所以他称呼其为将军。

    万度归看了看赵俊生,问道:“你为何而来?”

    赵俊生拱手躬身道:“小生听闻将军今日要对花木兰一案过审,小生作为花木兰的朋友特来特来为其辩护,还请将军准允!”

    万度归摆了摆手:“准了,你且退到一旁!”

    “是,将军!”

    万度归拿起惊堂木一拍案桌喝道:“带主犯花木兰上堂!”

    当值的衙役班头当即吆喝:“大人有令,带主犯花木兰上堂过审!”

    不一会儿工夫,花木兰就被带了进来,她手上和脚上都带着镣铐,铁链在地上拖得哗啦作响。

    她走到大堂中间跪在地上道:“花家堡花木兰拜见将军!”

    既然人犯已经表明了身份姓名和籍贯,万度归也不再废话,问道:“日前驻军在谢家集抓到你向南朝商人田朗大宗出售上、中、下三等马共有一千二百匹,按照我大魏律例,私自向南朝出售马匹当斩立决,罚没查抄的所有马匹,你可认罪?”

    赵俊生立马站出来拱手作揖道:“回将军,我的当事人不认罪!”

    万度归眼睛一瞪,喝道:“本将问的是花木兰,没有问你,你出来作甚?”

    赵俊生却不慌不忙道:“将军,日前花木兰已委托在下为其在过审时进行辩护!为人代理诉讼一事自古有之,被称为讼师。在下就是花木兰的讼师,将军问她的问题,在下都可以代替其回答,若在下亦不知,则由人犯本人回答!”

    “讼师?”万度归一脸的疑惑,他不由扭头看向坐在下首的主薄。

    也难怪万度归疑惑,他本是武将出身,对官场上一事并不是特别了解,而且北魏是鲜卑人建立的朝代,虽然沿用了晋朝许多礼法典章和官制,但现在是北魏初期,律法和官制上面很多都不完善。

    主薄站起来拱手躬身回答道:“将军,讼师一职的确自古有之!春秋先秦时期的诸子百家之中有一家称为‘名家’,这名家的创始人乃是郑国大夫邓晰,与老子和孔子几乎是同一时期的人,邓晰向百姓们传授律法条文,承揽诉讼,被称为诉师的鼻祖!”

    万度归见主薄这么说,于是说道:“好!既然你是花木兰的讼师,本将军就允许你为他进行辩护。花木兰在向南朝商人田朗出售马匹一千二百匹时被我军将士当场抓获,现在另外一个主犯田朗也已被抓捕归案,既然人犯花木兰不认罪,那么就传田朗前来,让你们二人当堂对质!来人,带田朗上堂!”

    “带犯人田朗上堂!”

    没过一会儿工夫,田朗被带了上来,万度归问道:“田朗,你说出你的真实身份,说说你这些年在本朝和南朝之间的走私之事,本将军劝你不要在这里狡辩,否则本将军有的是办法让你开口,说!”

    田朗倒是很光棍,没有任何狡辩,说道:“回将军,小人本是南朝谯县人士,真名就叫田朗,在南朝和北魏之间从事商贸往来,其中一半是两国都合法的生意,另一半则是走私生意!”

    万度归又仔细询问了田朗这些年具体走私有哪些货物,田朗一一供认不讳,他知道他无法辩解,北魏官府既然知道他走私违禁货物,他就逃不掉,若不交代,待会儿刑罚一下,他可吃不了这个苦头,还不如老老实实交代。

    万度归等主薄文吏把田朗的供认和交代记录下来,又继续问道:“日前在谢家集松树林,花家堡的花木兰向你出售一千二百匹马,他本人被当场抓获,而你则趁乱逃走,此事你可认罪?”

    田朗叹道:“这事是小人做的!”

    “向你出售马匹的是不是花家堡的花木兰?”

    “是的!”

    万度归一拍惊堂木,对花木兰喝道:“花木兰,田朗已经交代,你还有何话可说?还不认罪吗?”

    赵俊生立马站出来拿出两样纸质事物说道:“将军,我的当事人之所以不认罪,是因为他事先并不知道买家田朗是南朝商人,当时他向我们出具的身份证明乃是冀州人士,我的当事人还保留着他户籍和路引拓本,请将军过目!”

    一个衙役走过来拿走了户籍和路引拓本送到了万度归的案桌上,万度归接过这两样东西看了看,交给主薄存档,又问田朗:“这户籍和路引拓本是不是你出具给花木兰的?是不是你以假身份欺骗了花木兰?”

    田朗垂头丧气道:“是的,将军!”

    万度归略作思索,又看向花木兰喝道:“花木兰,虽然在这桩大宗马匹交易之中你对田朗的真实身份并不知情,但你向田朗出售马匹乃是事实,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赵俊生吓了一跳,他看了一眼赵挺,急忙对万度归拱手道:“将军,在下还有下情禀报,我的当事人花木兰是被人陷害的,原亨通布庄的掌柜姚德生与花木兰有嫌隙,得知他有出售马匹的打算,因此心生毒计,把这消息故意透漏给田朗,田朗急于买马,于是找上了花木兰,田朗又派人向官府告密,因此才有了官府出兵抓捕花木兰和田朗的交易一案!”

    万度归皱眉道:“可据本将军所知,姚德生已死,此事又有谁能证明?”

    “回将军,姚德生虽然死了,但他的两个随从姚四和姚平熟知内情,如今这二人被关在大牢之中,还请将军下令提审此二人,真相自然大白于天下!”

    万度归当即道:“好!来人,提审姚四和姚平!”

    姚四和姚平很快被衙役带进大堂,万度归一拍惊堂木,此二人早已跪下,却是吓得瑟瑟发抖。

    “姚四、姚平,本将军问尔等,花木兰说姚德生设计陷害他,把他要出售马匹一事故意透漏给田朗,然后又派你们向官府告密,可有此事?”

    姚四和姚平二人眼珠子乱转,同时叫道:“将军冤枉啊,我家老爷已经死了,却还有人要污蔑他,我家老爷从未做过这等陷害花木兰之事啊,还请将军明察!”

    什么?赵俊生脑子一懵,这这这······这是怎么回事?这二人怎么突然翻供了?

第31章 越帮越忙

    这突然出现的情况不但让赵俊生措手不及,而且也让大堂外围观的百姓们顿时议论纷纷,刚才赵俊生明明说姚德生的两个随从熟知内情,可这二人上堂之后却又一口咬定根本没有这回事,这里面肯定有问题啊,傻子都看得出来。

    万度归也是一阵愕然,梁鹏明明告诉他那两个随从的确承认此事是姚德生一手策划的,他们两个就是执行人,可他们现在却突然改口了。

    万度归脸色变得严肃,看向赵俊生喝问道:“人犯讼师,这二人说姚德生根本就没有设计陷害花木兰,你现在还有何话可说?”

    赵俊生额头上冒出冷汗,他脑筋高速运转,急中生智道:“将军,他们二人是姚德生陷害花木兰的执行者,当然不会轻易承认,否则他们二人就得吃官司,他们可不比田朗,田朗的身份已经坐实,狡辩也没用,但这二人可不同!”

    古代可不比后世文明执法时代,文明执法时代不能刑讯逼供,在这个时代只要有嫌疑,官府审问时随时可以动刑!

    万度归想了想,一拍惊堂木大喝道:“来人,动刑!每人打三十大板!”

    “是,将军!”

    几个衙役拿着水火棍走出来把姚四和姚平按在地上就开打,一棍一棍打得结结实实,没有半点放水,直打得这二人哭爹喊娘。

    三十大板打完之后,这二人已经是打得皮开肉绽,血肉模糊,疼得半点力气也无。

    万度归喝问道:“你们二人可承认是姚德生设计陷害了花木兰?而你们二人是执行者?”

    姚四有气无力的说道:“将军,我们真没有说谎,绝无此事啊!”

    万度归再看向那姚平,发现姚平目光闪烁不定,面露惧色,他当即喝道:“姚平,你要想清楚了再说,如果再不说实话,接下来可不就只是打板子了,老虎凳、夹棍一起上,被当场打死都有可能!”

    姚平果然吓得瑟瑟发抖,连忙道:“别打了,我说,我说,的确是我家老爷设计陷害花木兰的,是我家老爷宴请田朗,装作无意中透漏了花木兰要卖马的消息,又让小人请田朗身边的随从田七吃酒,小人将田七灌醉了之后从他嘴里得知了田朗与花木兰约定在谢家集松树林进行交易,然后由姚平把老爷事先写好的告密信送到了太守府,事情就是这样!”

    岂知姚四大骂:“姚平,你胡说八道,你为何要诬陷老爷,老爷已经死了,你为何要这么诬陷他?将军大人,根本就没有这回事,这都是姚平为了免受严刑而故意编造的,还请将军明察啊!”

    这个局面让案子审理陷入了僵局,刚才姚平和姚四已经被打了三十大板,再打下去只怕要出人命,不能再动刑了。

    万度归权衡之后喝道:“鉴于案情发生了重大转折,官府需要重新调查取证,本将军决定三日后再审,把各人犯押回大牢,严加看管,退堂!”

    几个人犯被一一押回大牢,围观的百姓们也纷纷在议论中散去。

    万度归对梁鹏、赵挺和赵俊生招了招手,三人走上前去。

    “梁鹏,你不是说这案子是板上钉钉的,是一件铁案吗?现在案子出了这么大的转折,你如何跟本将军交代?”万度归看着梁鹏喝问道。

    梁鹏急忙对赵俊生打眼色,示意他赶紧说话替其解围。

    赵俊生只好硬着头皮上前拱手作揖道:“将军,那日小生在酒肆吃酒,的的确确听到姚四和姚平说是姚德生设计陷害了花木兰,此事小生敢以项上人头担保,绝不会有假!”

    万度归冷冷道:“那为何姚四会翻供?还指责姚平是被屈打成招?”

    赵俊生想了想说道:“昨日小生和赵百人将把姚四和姚平押到监牢的时候,他们还信誓旦旦对小生说一定会在过堂的时候实话实说,可今日过堂却突然反口,小生以为这中间一定发生了什么!对了,赵百人将,昨夜是否有人去监牢见过姚四和姚平?”

    “这个······我也不是一直待在监牢,我得去问问牢头!”赵挺一副不好意思的说道,如果真有人见过姚四和姚平,使得他们二人反口,他的责任可大可小。

    万度归喝道:“还不快去!”

    “是是是,属下这就去!”

    “将军,小生也去!”赵俊生对万度归拱手说道。

    万度归摆摆手:“去吧,速去速回!”

    “是!”

    赵俊生和赵挺急匆匆赶到监牢,赵挺当即把老头找来喝问:“牢头,昨夜有谁进监牢见过姚四和姚平?”

    牢头眼神闪烁了几下,摇头说道:“没人进过监牢啊,百人将为何如此问?”

    牢头瞒过了赵挺,却没有瞒过赵俊生,他喝问道:“牢头,你可要想清楚了再回答,这件案子关系到几十条人命,你若做伪证,或是故意替某人隐瞒,一旦查出来,这可不仅仅只是丢官罢职,而是要掉脑袋的!”

    赵俊生说完暗中拉了拉赵挺的衣裳,赵挺察觉到,立马明白了他的意思,当即拔出腰刀配合着恐吓牢头:“你最好给我说实话,否则老子的刀可不会跟你客气!”

    雪亮的钢刀一拔出来,牢头立马认怂了,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别别别,别杀我,昨夜的确有人来见过那二人,是······是县令之子常威!”

    “常威?”赵挺闻言疑惑了,扭头看向赵俊生。

    赵俊生把拳头捏的咋咋作响,咬着牙冷着脸道:“没想到是他在捣鬼!大兄,咱们还是快去把这消息禀报给将军吧!”

    赵挺点了点头,警告牢头:“你给我听清楚了,从现在开始,没有我的命令,不许放任何人进监牢探监,若是被我发现你跟我打马虎眼,我定叫你血溅当场!”

    “是是是,不敢,小人再也不敢了!”牢头吓得屁滚尿流。

    赵挺和赵俊生离开监牢很快回到太守府见到万度归把情况说了一遍,万度归听了之后说道:“这么说姚四和姚平是受到了威胁才反口的喽,常威为何要这么做?”

    赵俊生不得不站出来说道:“将军,常威与花木兰和小生有些过节,肯定是他听到了风声,所以想借此事要置花木兰于死地,此案的案情已经很明朗了,花木兰和花家堡的堡丁们都是无辜的,还请将军开恩,下令把花木兰和花家堡的堡丁们都放出来吧!”

    万度归看了看赵俊生,冷冷道:“事情要这么简单就好了,牢头只能证明常威见过姚平和姚四二人,有谁知道他们之间到底说了什么?除非姚平和姚四亲口指认是常威逼迫,但是姚四显然不会说,姚平受了刑改口,被姚四认为是严刑逼供所致,刚才那么多人都看见了,本将军若是再下令上刑,那就落实了屈打成招之实!”

    主薄这时说道:“将军的顾虑不是没有道理,以属下之见,此案想要继续下去,就必须要找到新的证据或人证,否则无法为花木兰翻案!”

    这时万语桐急匆匆走进大堂道:“阿爷,木兰公子既然是被人陷害的,爹爹为何还要犹豫,爹爹有何顾虑不能放人?女儿请阿爷网开一面,放了木兰公子和花家堡的人吧!”

    万度归看见万语桐焦急的神色,他哪里还不明白女儿对花木兰的关心有些过度了,顿时整张脸都变了,他大喝道:“混账,此案事关朝廷政令和律法的实行,岂能草率行事?你一个女孩家不好好待在后院读书,跑到这里来凑什么热闹?给我回去!”

    “不,女儿不回去,除非阿爷下令把木兰公子和花家堡的人给放了!”万语桐跪在上倔强哭叫道。

    万度归气得脸都绿了,勃然大怒道:“大胆!你说放了就放了?我偏偏不放,花木兰不顾朝廷禁令,私自出售马匹给南朝商人,按律当斩立决!明日午时把花木兰、田朗以及花家堡一行人拉到菜市口斩了!梁鹏,你去监斩!”

    赵俊生急得直跳脚,心里大叫万语桐啊万语桐,关键时刻你出来捣什么乱啊,你是越帮越忙啊!

第32章 击鼓鸣冤

    “哼!”万度归怒气冲冲的背着手拔腿就离开了大堂,留下嘤嘤哭泣的万语桐和一干面面相觑的官员和武官。

    赵俊生整个人都傻了,事情变成这样是他完全没有想到的,他也知道这不能怪万语桐,万语桐也是担心和关心花木兰,情急之下弄巧成拙而已,可是······

    主薄看见万语桐在这里哭个不停,立即叫侍女过来把她扶进内院。

    “哎······”梁鹏叹息一声,走过来对赵俊生说道:“俊生你也别着急,将军虽然下令明日午时处斩花木兰和花家堡一干人等,但这只是他一时气话,事情还没有到无法回旋的余地,只要能够在明日午时之前找到新的证据,这事就有再出现大转折的可能!”

    再找到新的证据?这谈何容易?姚德生又不是傻子,这种陷害别人的阴私之事怎会让众多之人知晓?

    赵俊生思索良久也是一无所得,只好愁容满面的向梁鹏告辞和大堂内一杆官吏告辞,又对赵挺说道:“大兄,待会儿我想去监牢看看花木兰,还请通融一二!”

    赵挺也知道想要找到新的证据几乎没有可能,如果没有人能够让万度归回心转意,收回成命,只怕花木兰和花家堡一干人等明日午时真的会被处斩,这个时候让赵俊生去监牢见一见花木兰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好,你随时可以去探监,我会在那儿等你!”

    “多谢大兄!”

    赵俊生一筹莫展的匆匆赶回制衣铺子,正在店铺内等得心烦的风三和留守在这里的几个花家堡的堡丁们立即迎上来焦急的问道:“姑爷,怎么样?小姐和其他兄弟何时能被放出来?”

    赵俊生沉默了一会儿,他思前想后还是决定把这事告诉风三等人,说道:“事情出现了重大变故,县令之子常威跟我和木兰都有仇怨,此人不知道从哪儿得知了姚德生的两个随从被抓的消息,昨日夜间买通了牢头进了监牢对那两个随从进行威逼,使得今日过堂之时,那二人突然反口不承认是姚德生陷害了木兰,再加上万度归之女万语桐出面求情,万度归之气之下下令明日午时处斩木兰和花家堡一干兄弟······”

    “什么?怎······怎么会这样?”风三脸色瞬间变得煞白,一连退了好几步靠在柜台上,其他几个人也如同失神一般。

    赵俊生强行稳定心神安抚道:“你们也别太着急,我们还有时间想办法!”

    风三苦笑道:“还能有什么办法?除非能够有人对万度归施加压力,让他下令放人,否则还能有什么把小姐和其他兄弟救出来?”

    赵俊生知道风三说的是事情,整个梁郡没有这样的人存在。

    他沉默了一会儿,对风三等人说道:“我收拾一些东西先去看看木兰,再跟她商量一下是否还有什么办法!”

    “我等也去!”风三等人异口同声道。

    赵俊生点点头道:“也好,不过要留下一人看店,你们自己商量吧!”

    赵俊生精心准备了一些酒菜用食盒装好,想了想又拿了几卷竹简包好,等到他回到前面店铺时风三等人正在等着他。

    一行人跟着赵俊生很快来到了监牢,赵挺正握着腰刀在监牢门前走来走去,他看见赵俊生带着几个人走来,问道:“俊生,这些是?”

    “他们都是花家堡的人,想跟我进去看看花木兰和花家堡的一干人等,还请大兄通融!”赵俊生拱手说道。

    赵挺皱眉道:“人数太多了,只能有一人跟你进去,其他人等在外面。兄弟,这是规矩,我也没办法!”

    赵俊生只好答应,对众人说道:“风三跟我进去吧,其他人外面等着!”

    两人跟着赵挺走了监牢,通过幽暗阴森又潮湿的长廊来到了关押花木兰的牢房,赵俊生发现花木兰正在伏案写字,桌上有笔墨纸砚,看样子赵挺还赵俊生的拜托还是很上心的。

    赵俊生对赵挺拱手道:“大兄,劳你费心了,多谢,小弟铭记于心!”

    “这些话就不要说了,进去吧!我在外面等你们!”赵挺摆摆手让狱卒打开了牢房门,说完就离开,狱卒也很识趣的退了出去。

    “小姐,你受苦了!”风三等周围无人了,立即冲进去叫道。

    花木兰扭头一看,脸上露出了笑容,放下毛笔起身迎上去:“风三哥也来了?苦倒是不苦,这里还不错!”

    赵俊生怎么听这话都觉得不是滋味。

    花木兰跟风三交谈了一番,了解了一下花家堡的情况,风三隐瞒了花弧中风的消息告诉花木兰,只说花家堡上上下下都在想办法营救她。

    “姑爷、小姐,你们聊吧,我出去看看其他兄弟们!”风三说完就把时间留给了赵俊生和花木兰说道。

    赵俊生把食盒中的酒菜一一取出来放在桌子上,说道:“我给你带了一些酒菜,今日我陪你喝几杯吧!”

    花木兰的心思是何等敏感,她从赵俊生给她带了如此丰盛的酒菜推测出来事情可能变得更糟了,于是问道:“俊生哥哥,你跟我说实话,是不是又出了什么变故?”

    赵俊生沉默了一下,叹道:“没想到木兰你猜出来了,刚才你们被押回监牢之后万小姐突然闯到大堂替你向万将军求情,万将军一怒之下下令明日午时······”

    花木兰明白了,脸色也变了,但她很快调整过来,装作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笑笑说道:“其实我早就猜到可能会是这个结果,现在知道了,其实······也没什么可怕的,只要花家堡、阿爷阿娘和小弟不受牵连就好了!俊生哥哥,我只有一事求你,若是可能,还请俊生哥哥想办法帮忙把这些跟我一起被抓进来的花家堡的兄弟弄出去,他们是无辜的,不能让他们被我牵连!”

    赵俊生立马喝道:“木兰,你说什么傻话,你会没事的,我会想尽办法把你们都救出去!对了,我还给你带了几卷书,你若是觉得无聊,就读读看!”

    赵俊生走后,花木兰看着他送来的几卷竹简,拿起其中一卷打开一看,只见开头写着《孙膑兵法》。

    “竟然是一部兵书?”花木兰一看到这个名字顿时眼睛一亮,阿爷花弧虽然从小教导她武艺,她也喜欢舞刀弄枪,但她从未读过兵书,这部兵书引起了她的强烈求知欲。

    赵俊生在监牢里跟花木兰一起呆了一个多小时,他和风三从监牢出来时已经是正午时分。

    从监牢返回制衣铺的时候,赵俊生看到了街边有一间已经被烧毁的店铺,他停下看了看,“咦,这不是姚德生那间被烧的亨通布庄吗?”

    风三冷哼道:“姚德生这个该死的,死了都不消停,还把我们家小姐害成这样!”

    赵俊生看着这已经被烧成一片废墟的铺子,眼睛里闪烁着异样的光芒,他立即道:“走,跟我去一处地方,能不能把木兰和花家堡的兄弟们救出来就看此行能否成功了!”

    风三等人闻言精神大振,跟着赵俊生很快来到了一处宅院门口——姚府。

    正所谓“墙倒众人推,树倒猢狲散”,说的就是现在的姚府的情形。

    姚德生和他的姐夫柳县丞还在世的时候,姚府是何等的气派和风光,这二人一死,留下一众孤儿寡母,逼债的、趁火打劫的、落井下石的、巧取豪夺的一一上门来,短短几天的工夫,曾经豪华气派的姚府现在只剩下一座满目疮痍的空宅子,里面能搬的全部都被搬走了,连个看门的都没有。

    风三问道:“姑爷,咱们来这儿作甚?”

    “跟我进去就知道了!”

    半个小时过后,赵俊生和风三一行人带着姚德生的遗孀姚夏氏来到了衙门门口,他走到衙门前的登闻鼓前拿起鼓槌就挥臂擂鼓:“咚、咚、咚······”

    “击鼓鸣冤?”风三等人大惊失色。

第33章 死道友不死贫道

    尧舜时期就有登闻鼓的前身——敢谏之鼓!到了汉朝就有了正式的登闻鼓,各级官府都设有登闻鼓供百姓击鼓鸣冤报官之用。

    但登闻鼓可不是那么好敲的,作为古代律法的最后一道屏障,使用它需要付出一定的代价。击鼓鸣冤其实并非正常法律程序,审案的官员为了不让某些人胡搅蛮缠,也警告某些人不能随便滥用司法资源,不管有理无理,上堂之后先打二十杀威棒。

    赵俊生刚刚敲完,从太守府内走出来一个官员喝问道:“是谁击鼓鸣冤?”

    赵俊生本着死道友不死贫道的原则,立马退后把风三推到前面:“官爷,他叫风三,是他击鼓鸣冤!”

    风三的脸色变了,脸上的肌肉抽了抽,极为委屈扭头看着身后的赵俊生,赵俊生向他眨了眨眼。

    那官员深深打量一眼风三,喝道:“原告,进来吧,将军快要到前堂了,准备升堂审案,你可要做好心理准备,这二十杀威棒打下来,身子骨弱的可能会一命呼吁!”

    赵俊生叫道:“官爷放心,他身子骨强壮得很呢!”

    风三一副怨妇的模样心里嘀咕:“姑爷你站着说话不腰疼,你来挨这二十杀威棒试试看?”

    一行人跟着那官员走进了太守府。

    刚才的击鼓鸣冤闹出的巨大动静惊动了太守府周围的行人和居民,很多人都跑过来看热闹,很快把太守府前堂门口围得水泄不通。

    万度归走到案桌前坐下,一拍惊堂木喝道:“堂下何人,为何击鼓鸣冤!”

    风三扑通一声跪下道:“草民风三乃是花家堡之仆人,今为我家公子花木兰以及二十六名堡丁击鼓申冤,还请将军还我家公子一个公道!”

    万度归大喝:“来人,先打二十杀威棒!”

    赵俊生急忙走出来拱手躬身道:“将军,棒下留情啊!这风三并非花木兰的至亲之人,却能为了主人而挺身而出击鼓鸣冤,明知这二十杀威棒打下来可能会一命呜呼,却义无反顾,请将军念在他一片忠义之心从轻发落!”

    门外围观的吃瓜群众们听了这话都不由纷纷点头,称赞风三的忠义。

    自古以来,忠义都是被统治者们大力推崇的。万度归也是颇为感叹,权衡一番之后说道:“好,风三,念你身为仆人却能在主人深陷危难之际挺身而出,忠义之心可嘉,本将军只打你十杀威棒!来人,打十杀威棒!”

    几个衙役扑上来把风三按在地上就打,十杀威棒打下来,直打得风三额头上冷汗直流,脸色变成了青色。

    打完之后,万度归喝道:“风三,花木兰及花家堡家丁二十六人因向南朝商人田朗出售马匹一千二百匹,违反朝廷禁令,当斩立决。本官已下令明日午时将他们押赴菜市口问斩,除非你能拿出新的证据,否则你这顿杀威棒是白挨了!”

    赵俊生知道该自己出场了,拱手说道:“将军,我的当事人找到了新的证人可以证明花木兰和花家堡一行人都是受人陷害的,还请将军允许新证人上堂作证!”

    万度归没想到赵俊生等人这么快就找到了新证人,这让他很诧异,他想不出赵俊生能找来谁来作证,于是道:“准了!”

    赵俊生立即对姚夏氏打了一个眼色,姚夏氏上前下拜道:“民女姚夏氏见过将军大人!”

    万度归疑惑道:“姚夏氏?你是何人?你有何资格作证?”

    “回禀将军大人,民女乃是姚德生的遗孀正室!民女可以证明,先夫陷害花木兰以及花家堡一干人等的毒计是先夫与民女在被窝里一起琢磨出来,然后分别交给姚四和姚平去执行的!当时民女知道此事太过毒辣,有伤天合,因此极力劝阻先夫,但奈何先夫不听,没想到事情变成了现在这副局面。如今先夫虽然已然被刺身亡,但民女深知我姚家有愧于花家,不能让花家含冤,要让这世道彰显正义,今特来向将军大人禀明实情,还请将军还花家一个公道!”

    姚夏氏此言一出,门外围观的吃瓜群众们顿时难以置信,“啊······原来真是姚家干的呀,难怪姚家变成如今这副模样,真是善会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而是时候未到啊!”

    万度归也听到了门外围观人群的议论声,他沉着脸沉思一番喝道:“此事本将军已经知晓,本将军会派人查证你所说之言是否属实,念你有勇气站出来陈述实情、承诺错误,本将军就不追究你隐瞒不报之罪,你且先回去吧!花木兰一案,择日再判,退堂!”

    围观的人群散去,赵俊生等人也从太守府走了出来送走了姚夏氏。

    风三被两个堡丁搀扶,疼得龇牙咧嘴,问道:“姑爷,您是怎么让姚夏氏出来作证的?难道她真的清楚姚德生陷害我们家小姐的事情经过?”

    赵俊生一脸平静的说道:“无他,只不过是承诺给了她一笔钱财,事后她可以带着儿女远走高飞罢了,如今她债台高筑,想走又没盘缠,我承诺给她钱财让她离开这是非之地,她怎么会不愿意呢?再说,她是不是知道此事的经过又有什么关系?我需要的只是她是姚德生遗孀的身份,她说的话有足够的信服力就足够了!”

    风三疑惑道:“可是······姚夏氏都出来作证了,为何万度归还不放了小姐和堡中兄弟们?”

    “此事哪有这么简单?你们先回去吧,我还得去见一个人,木兰和堡中兄弟们能不能被放出来,就全看此人了!”

    风三和另外几个花家堡的兄弟带着疑惑返回了制衣铺,赵俊生却在一刻钟之后在一间茶楼等到了他要等的人。

    他看着走到茶楼雅间门口的万语桐主仆二人,立即上前拱手道:“多谢万小姐赏脸前来,请入内奉茶!”

    万语桐对侍女小翠吩咐道:“你在外面等着!”

    “是,小姐!”

    雅间的门被关上了,赵俊生请万语桐入座,万语桐跪坐在软垫上,取下了头上的斗笠,露出了绝美的容颜。

    赵俊生看了一眼,心头嘭嘭一阵乱跳,连忙压制心神下拜道:“还请万小姐救救木兰和花家堡一干兄弟!”

第34章 出狱

    万语桐见赵俊生竟然向她行此大礼,一时间慌了神,连忙道:“赵公子快快请起,小女子受不起公子如此大礼啊!你先起来吧,起来再说!”

    赵俊生只好起来,与万语桐面对面跪坐在软垫上,开始为她沏茶。

    万语桐被他的与众不同的沏茶方法吸引了一下注意力,但很快回过神来说道:“赵公子,上午时你也看到了,我出面求情,阿爷更加生气,我是越帮越忙啊!在这件事情上,我不知道我还能做什么,如果再引起阿爷的愤怒,这事只怕会更加无法收场!小女子听说赵公子把姚德生的遗孀都找来作证了,阿爷也收回了明日午时处斩花公子的成命,花公子迟早会被放出来的吧?”

    赵俊生摇头问道:“这件案子到这个程度的确已经可以结案,也证明了木兰他们是被人陷害的,万将军也没有要再杀他们,但却没有下令释放他们,小姐可知为何?”

    万语桐疑惑道:“这是为何?难道赵公子明白我阿爷的想法?”

    赵俊生叹道:“我当然明白,万将军还不释放花木兰他们是因为小姐!”

    “因为我?”万语桐不可置信的指着她自己。

    “是的!”赵俊生点点头,在万语桐的疑惑中说出了原委:“万小姐你也说过,万将军是想把你嫁给皇帝做皇妃的,可你似乎钟情于木兰,上午时你去替木兰求情,当时你的神色别说是万将军,其他人都看得出来你对木兰的情意非同一般,试问万将军怎么会容忍自己的女儿喜欢上除皇帝之外的男子?万将军没有当场下令处斩木兰已经是很克制了!”

    赵俊生说到这里,再次向万语桐拱手下拜道:“万小姐,若你真的钟情于木兰,真的为他着想,就请你收起对他的情意,去向万将军表明你不再喜欢他,只有这样才能救木兰,否则万将军为了断了你的念想很可能会下令处死木兰!”

    万语桐流下了无声的泪水,整个人似乎陷入了魔怔。

    赵俊生知道他说出的这番话对万语桐这个女子的伤害有多大,但他不能不做,这是唯一能救花木兰的办法。

    良久,万语桐掏出丝帕擦干了眼泪,脸色平静的说道:“我明白赵公子的意思了,以我的身份的确不能有太多的妄想!小女子向你保证,傍晚之前木兰公子和花家堡的人就会被放出来,赵公子可以去监牢大门口接他们回家,小女子先告辞了!”

    赵俊生立即起身拱手躬身行礼:“多谢小姐成全!”

    万语桐走到门口,停下来回头道:“赵公子,你是一个好人!木兰公子能有你这样的朋友是他的福分!”

    赵俊生看着万语桐的美妙背影消失,忍不住嘀咕:“又乱发好人卡!”

    傍晚时分,赵俊生带着臀部被打得差点开花的风三和几个花家堡的兄弟来到监牢门口。

    万语桐果然没有食言,看来她已经向万度归摊牌了,传令的兵士很快赶到了监牢向赵挺传达了释放花木兰和花家堡一干人等的命令。

    随着监牢的大门咯吱咯吱的打开,花木兰和二十多个花家堡的堡丁们一一走了出来。

    赵俊生激动的走到花木兰面前道:“木兰,你可算出来了,这下我就放心了!”

    花木兰也压抑着心中的激动问道:“俊生哥哥,你是怎么做到的?”

    “这事我知道!”多嘴的风三三言两语就把赵俊生又找了姚夏氏前去作证的事情说了出来。

    花木兰深情款款的看着赵俊生道:“俊生哥哥,谢谢你不顾性命危险为我做了这么多!我······我不知道该怎么报答你!”

    “花伯伯早已经报答我了!走,咱们先回家洗去身上的灰尘和霉运,今日我在德胜楼摆上几桌为你们接风洗尘!”赵俊生牵着花木兰的手走上一辆马车,其他人跟在马车后面一起走向赵记制衣铺。

    众人一边走一边叽叽咋咋的议论这件事情,有人还感觉颇为可惜的说道:“咱们这些人是放出来了,可那一千二百匹马呢?官府就这么给没收了?这些当官的没一个好东西,个个都是吃人不吐骨头的东西啊!”

    风三训斥道:“行了,人能出来就已经谢天谢地了,马没了咱们还可以再养,人要是没了,就一切皆休了!”

    赵俊生在马车内听见后面众人的议论声,对花木兰说道:“风三是一个颇有大局的人,的确可以独挡一面了!”

    “嗯!”花木兰点点头,问道:“俊生哥哥,你刚才说我阿爷早就已经报答过你了,我怎么不知道这事呢?”

    赵俊生笑道:“花伯伯把你许给我做未婚妻子,这不就是报答吧?为了救你,我就算粉身碎骨也是理所当然的!”

    花木兰心中一甜,靠在赵俊生身上闭上了眼睛,神色之间显得格外踏实和安静。

    次日一早,花木兰得知花弧因为担心她而中风的消息,急不可耐与赵俊生告辞,并带着堡中的兄弟们返回了花家堡。

    赵俊生开始把主要精力放在筹建作坊上面,经过几天的准备,纺纱、织布、染布、裁剪缝制四个作坊的场面早就租好并且清理干净,所有的原材料也已经全部到位,不过纺纱机和织布机还在工匠们的紧张打造之中,这些天已经做出了十台纺纱机和十台织布机。

    原料配比仓库中,赵俊生指挥着几个花家堡的家丁吩咐道:“来来,你们几个过来把这些麻、絮和丝等原料混合三遍,一定要混合均匀,然后把它们运到旁边的纺纱作坊,听明白了吗?”

    “是,姑爷!”

    这些原料按照赵俊生特意安排的比例进行混合均匀之后很快就送到了纺纱作坊。

    赵俊生安排几个女工进行纺纱,他需要先进行试验,虽然他从后世而来知道一种配方的比例和纺织方法,但还是需要进行试验过后才能大规模传授给纺织女工们。

    经过一天时间的努力,十个女工分成两组,一组纺纱,一组织布,织布的女工在赵俊生传授的特殊织布方法之下,成功的纺织出来四匹布料。

    在裁剪缝制作坊内,赵俊拿到了四匹布料,先试了试它们的弹性和韧性,他拿着剪刀开始进行裁剪,把几件马裤需要的尺寸布料裁剪出来之后,又用针线进行快速缝制,再用熨斗烫平,四件马裤就这样完成了。

    赵俊生叫来几个花家堡的堡丁吩咐道:“来,你们穿上试试它的弹性怎么样!”

    对马裤弹性的追求主要是要有伸缩性,能够紧贴肌肤,又不会太紧影响活动,骑马时马裤不会摩擦肌肤,这样就能起到保护肌肤的作用,但如果裤子的弹性不够,骑马时裤子就会摩擦肌肤,使得肌肤受伤。

    几个堡丁试穿之后都向赵俊生报告说:“姑爷,裤子的弹性都很好,也很贴身,但又不会影响行动,我们都觉得很好!”

    赵俊生点点头说道:“这样就好!不过仅仅是弹性达标还不行,还需要测试它的耐磨性,如果这裤子传不了几天就被磨破了,那也没什么作用!这样,你们几个拿着裤子去摩擦牛皮和羊皮,看看要摩擦多少次才能磨破,磨破之后要记住摩擦了多少次,做好记录,明白吗?”

    “是,姑爷!”

    赵俊生之所以让他们用牛皮做摩擦试验,是因为马鞍大多都是用皮革包裹的,里面塞了填充物,表面所用材质都是好牛皮,也有用羊皮的,来牛皮和羊皮做试验能有最直观的效果。

    这时门外走进来一个堡丁向赵俊生报告:“姑爷,外面有人找姑爷,他说他姓王!”

    “姓王?”赵俊生纳闷,会是谁?他迈步走向门外。

第35章 求官

    赵俊生走到门外一看,只见作坊门口站着兴源染布坊的东主王兴源,笑着上前拱手道:“原来是王东主,我一直等王东主过来取剩下的五十缗钱的货款,奈何王东主一直不曾前来,走走走,我们回铺子里把账结了!”

    王兴源却是脸上颇为尴尬,拱手连连作揖道:“实在对不住赵掌柜,上次讨债之事实在是王某有不得已的苦衷,当时姚德生仗着自己财雄势大,逼迫我与他同谋,就是想逼着赵掌柜把店铺卖给他,王某也是没办法,不得不屈从于他,至于那五十缗钱的货款,不着急,不着急!”

    赵俊生笑道:“我也知道王东主有苦衷,可以理解,我也不怪王东主。王东主这次既然不是为讨债而来,又是所为何事呢?”

    王兴源连忙拱手道:“王某为上次之事一直深感不安,好在姚德生也算是恶有恶报,不再为害。今日王某在德胜楼订下一桌酒席,特地过来请赵掌柜明日酉时前去赴宴,是为赔罪,还请赵掌柜一定要赏脸!”

    赵俊生推辞道:“这就不必了吧?又不是什么大事,我很理解王东主的难处,也不会怪罪!”

    “不不不,这是王某的一点心意,赵掌柜若不去,就是还不原谅王某,王某实在没脸再见赵掌柜了,那五十缗钱的货款不要也罢!”

    赵俊生见对方这么说,只要答应道:“好好好,我去,我去!不过一码归一码,欠款还是要还的!走,咱们向去店里把欠款结清!”

    “那······那王某就却之不恭了!”

    赵俊生在铺子里把欠王兴源的五十缗欠款结清,站在铺子屋檐下看着王兴源钻进马车离去,他心下不得不感叹王兴源这个人不愧是一个商人,当时两人实际上已经闹翻了,如今此人却还能够舔着脸过来赔罪,脸皮够厚。

    风三走出来说道:“姑爷,我怎么感觉这人有些不怀好意呢?”

    赵俊生诧异道:“不会吧,我怎么没看出来?”

    “我也看不出哪儿不对,不过您想想,这种人的城府太深了,跟这种打交道必须得小心谨慎,若是被他卖了都不知情那才叫一个惨!”

    赵俊生笑道:“放心吧,只是吃顿饭而已!”

    傍晚时分,几个做试验的堡丁回来向赵俊生报告:“姑爷,我们找牛皮和羊皮摩擦马裤几万次,手都磨得脱力了,也不见把这裤子磨破,我们看这裤子足够用了,您看看,牛皮都磨光亮了,裤子啥事都没有!”

    赵俊生拿过牛皮和几件马裤一一看了一遍,这几件马裤上没有起毛,看来耐磨度比一般的布料还要好,点头道:“不错!”

    赵俊生为了增加马裤的耐磨度,原本是想在裤子的臀部和裤管后部缝上一层薄羊皮,但是用羊皮的成本要高出一半以上,这让赵俊生放弃了这个打算。

    通过实验的结果看来,这马裤的耐磨性是够用了,接下来就是要拿去给万度归过目,征得他的肯定,如果获得通过就能大规模生产了。

    事不宜迟,赵俊生当即带着几件半成品前去求见万度归,为何是半成品?因为这件马裤是用没有染色的布料缝制而成。

    来到太守府时已经是华灯初上,赵俊生递了帖子给门前在站岗的兵士,很快被引到太守府的后堂见到了万度归。

    “小生拜见将军!”赵俊生上前拱手行礼道。

    万度归显然是刚刚吃完晚饭,正喝着茶,他放下茶杯问道:“赵俊生,你这么晚来见本将军所为何事?”

    赵俊生道:“将军,小生已经命人做出了几件马裤的半成品,只是还没有染色而已,今日拿样品过来给将军过目!”

    “哦,这么快就做出了样品?快拿过来给本将军看看!”万度归很是惊讶,连忙说道。

    “是,将军!”赵俊生说着把包裹递上去。

    万度归从侍卫手里拿过一件马裤,拉了拉布料的弹性,又看了看质量,他不由点了点头,弹性和韧性都很不错。

    穿马裤不会磨破大腿的原理万度归也已经搞清楚了,就跟农人拿锄头锄草一样,如果手握锄头杆不紧,手掌很快就会被磨破。

    万度归问道:“赵俊生,这么一件马裤的成本是多少?”

    赵俊生回答说道:“回将军,普通百姓穿的一条粗布襦裙算上手工费用价值大约一百二十枚钱,军中将士们所穿的一件裤子也要两百多钱,但这样一件马裤算上所有成本也就是一百二十枚钱左右,您想想普通百姓的粗布襦裙的质量怎么能跟这种布料相比?这样一件马裤就算卖两百四十钱也是不贵的!小生认为,卖给军方的价格可以定在两百钱,向民间出售的价格可以定在三百六十钱,一般普通百姓家中也没有马,有马的人家境都会比较殷实,不缺这点钱,不知将军以为如何?”

    万度归想了想说道:“价格定在两百钱似乎太低了一些,这布料的质量比军中将士们现在配发的裤子质量要好得多,若价格定得太低,只怕······”

    “那不知将军以为定在什么价位合适?”赵俊生问道,他明白万度归的意思,价格定得太低肯定会得罪很多人,也会引来很多人的觊觎。

    万度归说道:“给军中的价钱可以定为两百八十钱,出售给民间的暂且定为六百八十钱,不过要先满足军方的需求,有剩余才能向民间出售!”

    赵俊生没想到万度归的胃口比他大得多,直接把价钱提高了一大截,向民间出售的价钱更是军中的三倍,黑心啊!

    “将军英明!如果将军认为样品质量过关的话,明日小生就让女工们正是开工?”赵俊生拱手问道。

    万度归当即同意道:“那就这么定了,争取早日让我梁郡驻军将士们都穿上这种马裤!”

    “是,将军!”赵俊生答应,迟疑了一下,又拱手道:“将军,如今这马裤已经做出了样品,一旦它面世,势必会引起不少有心人的贪婪之心,肯定会想办法把它的纺织之法弄到手,虽然有将军的虎威在,那些人不敢太过分,但是他们难保不对小生下手,若是他们以重金收买纺织女工,获得纺织技术,那我们就没有任何优势可言,假以时日,这种纺织之法必将传遍天下,我们的财路就会断绝!”

    万度归皱眉道:“你说的有道理,如何才能防止这种情况发生?”

    赵俊生当即道:“小生想向将军求个一官半职,小生若有了官身,某些人就会有所忌惮,小生也行事也能多了一些手段,至少小生有官职在身可以镇住那些女工,让她们不敢轻易把纺织技艺泄露出去!”

第36章 宴无好宴

    万度归打量着赵俊生,“你?你一介商贾求官?这不怕不妥,别人会以为我大魏实在无人可用了,一介商贾都可以为官的话,普通农人岂不是也可为官?”

    赵俊生没想到万度归也对商贾如此轻视,他很是不爽,据理力争道:“将军莫要瞧不起商贾,连当今皇帝陛下都鼓励民间发展商贸,并下诏令允许民间与南朝加强商贸往来,互通有无!将军可以去打听打听,那些地方官员有哪一个家里不经商的?就靠着一点微薄的薪水和几亩薄田的收入岂能维持他们庞大的花费开销?”

    “再说了,小生并非是真正的商贾出身,小生的父亲当年也是在漠北打过柔然人的勇士,只不过是受伤才被迫退出军中回到了家乡,为了维持生计才不得不开了一件成衣铺子。小生从小就有先生教导读书,是一个读书人,也是因为家父去世才不得不接手铺子!如今小生的铺子已经有了掌柜,只要再请几个掌柜负责各个作坊之事,小生在背后指挥操控,就能让它们一直运转下去,钱财就能源源不断流入进来!”

    “今年三月时,县里曾经有官员举荐小生入县衙任职,只是当时家父刚刚去世,小生要守孝,无奈拒绝了。今小生毛遂自荐,将军却拒之门外,这官不做也罢,告辞!”赵俊生气愤的说完转身就走。

    身后传来万度归的声音:“等等!”

    “将军还有何见教?”赵俊生停下来转身问道。

    万度归疑惑道:“你真是读书人?”

    赵俊生冷哼道:“这还能有假?”

    万度归伸手摸了摸长须,沉吟一番后说道:“皇帝陛下登基已有几年,一直大力提倡任用文人为官,既然你是读书人,本将军也不能埋没人才。这样吧,太守府法曹一职尚有空缺,你就先当任法曹吧,明日过来领官凭、官服!”

    这近几十年来,河北河南之地朝代更替频繁,战乱也是频繁发生,人口损失严重,特别是汉人,经常有满城汉人全部被屠的事情发生,文明遭到了很大的破坏。

    北魏虽然已经建立了三十多年了,但很多地方施行的依然是军事管理,武官也是文官,既管军又管民,但那些蛮族将领又哪里会治理地方?会治理地方的文官很少,北魏朝廷不得不任用汉人文人为官,但总的来说,有学问的人还是太少,连从南朝逃入北魏的文人,北魏朝廷都是如获至宝,只要有文人投靠过来,没有不受重用的。

    赵俊生对法曹这个官职不太清楚,不知道它是干什么的,但他却不能问万度归,否则万度归就会怀疑他这个读书人是不是太差劲了,连法曹都不知道,你读的什么书?

    他连忙拱手作揖:“多谢将军!”

    当天夜里,赵俊生就按照当初招募女工所登记的花名册通知那些女工们,纺纱女工和几个杂工先行开工,等过几天纺出一些纱锭之后再让织布女工开工织布,等纺织而成的布料有了一定的数量就通知染布坊的工人们开工,等染好的布料晾干再通知裁剪和缝制的女工开始裁剪缝制,如此流水线进行作业。

    从混合原料、纺纱、织布、染色、裁剪、缝制,熨烫、装袋、入库等这些工序依次进行,形成一条龙产业链。

    这条产业链耗费的钱财可不是一个小数目,以赵俊生给人缝制几套定制的高档服饰还不足把这个摊子撑起来,好在他从田朗那里弄来了一千金和大量的金银珠宝,才有足够的资金。

    次日一早,负责纺纱的三十多个女工和几个杂工接到通知赶到了纺纱作坊,一堆堆混合而成的原料已经被弄到纺织作坊,这些原料的混合都是由赵俊生安排花家堡的几个堡丁们做的,主要是为了防止原料配方的泄密,让花家堡的堡丁们做这件事情是最好的选择,换做其他人就不太放心了。

    女工们到齐之后,赵俊生召集女工们说道:“在我这里做工不是按每日或每月算工钱,而是按照多劳多得的原则,比如你们纺纱女工,每人纺出一个纱锭,得一枚钱,你纺得越多,得到的工钱越多,你若每日纺出三十个纱锭,就得三十枚钱,纺出五十个纱锭,就得五十文钱,依次类推!早上辰时准时上工,中午食堂供应一段午饭,中间有半个时辰吃饭和休息,下午继续上工,一直到酉时三刻下工,下工时把你们自己纺出来纱锭交给你们的队长给你们记录数量,队长是你们的头儿,我有什么事情多数都会由队长传达给你们。私自把纱锭带出作坊被视为偷盗行为,一经发现送官查办!好了,关于作坊的具体章程,我会写出来张贴在墙壁上,每日上工之前,队长会带着你们一起学习和诵读。现在,开工吧!”

    “是,东家!”女工们答应,纷纷开始了纺纱。

    纺纱作坊的队长是一个三十多岁的中年妇人黄杨氏,她性格泼辣,作风干练,这也是赵俊生让她做队长的原因。

    赵俊生对这妇人耳提面授,传授她管理女工们的经验。

    他又把负责织布作坊的女工队长何刘氏找来,传授她新的纺织之法,经过一个上午的传授,何刘氏很快就学会了新纺织法。

    这种新型布料之所以具有较强的弹性和韧性,又具有较高的耐磨度,主要有两个方面,第一就是原料的配比,第二就是新纺织方法,这两个才是关键,缺一不可,缺少任何一个都达不到这种质量和效果。

    为了尽可能的大刀技术保密的效果,赵俊生严格控制了原料配比,这个工序由花家堡的堡丁们完成,不许其他人进入原料配比仓库,至于新纺织方法,赵俊生也授命何刘氏对织布作坊的女工们进行严格的管理。

    这天一直忙到傍晚时分,风三派来一个堡丁见赵俊生,禀报说:“姑爷,王兴源派人来请姑爷去赴宴,人和马车正在店铺门口等着呢!”

    赵俊生一拍脑袋:“差点把这事给忘了,行,你先回去吧,我把这里安排一下就过去!”

    “是,姑爷!”

    赵俊生把两个作坊的事情做了一番安排,然后匆匆赶回制衣铺子换了一身干净衣裳坐上了王兴源派来的马车。

    马车不久就来到了德胜楼门前,王兴源已经在门前等着了,笑着迎上来拱手道:“赵掌柜赏脸光临,王某荣幸之至!”

    然而赵俊生却发现王兴源身边还站着一个人,却是县令之子常威。

    赵俊生脸色一变,但瞬间又恢复正常,心中嘀咕道:“这次只怕宴无好宴啊!”

第37章 嫁祸

    赵俊生还没有来得及向常威拱手施礼打招呼,倒是常威主动上前拱手笑道:“赵兄,你可是让我们二人一阵好等啊!”

    咦,这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这常威竟然也能放下身段主动向他这一介平头老百姓打招呼?这不对劲啊,只怕是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吧?

    赵俊生心里诽腹了一通,脸上却是堆起笑脸拱手连连道歉:“对不住,对不住,小弟不知常公子也在,否则小弟早就来了,实在抱歉,这样,待会儿在下自罚三杯!”

    常威一拍手掌,大笑道:“好,本公子就喜欢赵兄这股爽快劲儿,走走走,酒菜都已经准备妥当了,咱们入席吧!”

    “好,好!”

    三人一起走进德胜楼,赵俊生看了看常威,又看了看王兴源,问道:“今日到底是王东主做东,还是常公子做东呢?”

    常威笑道:“其实是本公子想跟赵兄吃吃酒,怕赵兄不来,就请王东主出面相请,上次入股的事情,是本公子思虑不周,没想到赵兄的铺子有太守府的人入股,本公子就设宴想请赵兄前来当面赔罪!”

    王兴源连忙道:“是这样的,王某也只是一个跑腿的,还请赵掌柜别见怪才好!”

    赵俊生这下心里更加肯定了,这二人十有八九又要搞什么幺蛾子,须得小心才是。

    到了一个雅间,三人分别入座,很快有店小二送来菜肴酒水分别摆放在三人身前的矮几上。

    王兴源笑着说道:“赵掌柜,刚才可是你说要自罚三杯的,可不能食言啊!”

    常威却是说道:“诶,刚才是说笑而已,岂能当真?咱们三人来一起喝一杯,之前入股的事情,还请赵兄不要计较,本公子在这里向赵兄赔罪了!”

    一定有问题!赵俊生心中更加警惕了,不过人家敬酒,他也不能不喝,这家伙毕竟是县令之子,睢阳县令的级别可不是一般的县令能比的,就连万度归也对其倚仗甚多。

    “无妨,无妨!”赵俊生拿起酒盅喝了一口。

    常威见状,嘴角露出了一丝冷笑,他扭头向王兴源眨了眨眼睛。

    王兴源立即叫道:“赵掌柜,来来来,吃菜,吃菜!这德胜楼的鲤鱼烧得是一绝,客人们来吃酒,都要点上一道红烧鲤鱼!”

    “哦?”赵俊生还真不知道,拿起筷子夹了一块鱼肉尝了尝,这鱼的味道尚可,不过要说一绝,那就有些夸张了。

    这道红烧鲤鱼虽然加入了酱醋和盐,但却难掩其腥味。

    赵俊生一看,这道红烧鲤鱼没有放入姜蒜等佐料,这下他已明白,此时的人们虽然也食用姜、蒜,不过只是把它们当做药物使用,并未用作佐料,没有姜蒜去掉鲤鱼的腥味,味道就大打折扣,而且这鲤鱼红烧时还粘锅了,卖相实在不怎样,唯一值得称道是这道红烧鲤鱼的火候掌握得很好,这也许是它能成为一绝的关键。

    心里虽然给出了一个差评,赵俊生嘴上却是说道:“这味道果然不错,难怪能成为一绝啊!”

    常威笑道:“哈哈,赵兄多吃一些!”

    接下来,常威又扯了一大堆毫无相关的话题,说起来兴致勃勃,王兴源极力附和着,赵俊生看得直犯恶心。

    赵俊生对常威和王兴源极力提防,对桌上的酒菜并未多吃,每一样只是浅尝即刻,可即便如此,他还是很快感觉到了不对劲,常威在那儿高谈阔论,而他却感觉要昏昏欲睡。

    不好,酒菜有问题!

    赵俊生心中大惊,他极力想要让自己保持清醒,但眼前的一切都开始渐渐变得模糊,常威和王兴源说了些什么,他已经听不太清楚,也渐渐看不清他们的相貌,最后一头歪倒在地上。

    王兴源看见倒地的赵俊生,连忙走过去推了推,叫道:“赵掌柜、赵掌柜?”

    见赵俊生毫无反应,王兴源抬头看了看常威,向他点了点头:“常公子,他昏过去了!”

    “哼哼,中了本公子的迷药,他竟然能坚持了一刻钟才倒下,还挺能扛的!行了,这里没你什么事了!记住,今日你从未见过本公子,本公子也从未见过你,咱们甚至都不认识,明白吗?”

    王兴源连忙道:“是是是,小人知道!只是······公子答应把姚德生那铺子的地契给小人的事情?”

    常威闻言板着脸道:“放心,本公子答应你的事情就一定会办到,明日晌午过后你来县衙找本公子,本公子会把地契给你的!”

    “多谢公子,小人告退!”王兴源连连行礼后退出了雅间。

    “啪啪!”常威拍了拍手。

    两个随从走进来一左一右把赵俊生搀扶了出去。

    不一会儿工夫,赵俊生就被这二人抬到了一辆马车上,常威走出来钻进马车,对两个随从吩咐道:“走吧,去城中城!”

    “是!”其中一个随从答应一声,驾着马车向城中城而去。

    城中城是蛮人居住的地方,位于睢阳城的中部,这里居住着一万余人的蛮人,除了汉人之外,这里各个蛮族的人都有。

    因北魏沿用了后赵和后秦胡汉分治的政策,生活在城中城的胡人们有专门的官员管理,最高长官为都尉,这睢阳城的胡人都尉名叫拓跋钦。

    若是在北方,有足够的草场可以供蛮人们放牧,但是在黄河两岸几乎都是良田,很少有可供放牧的草场,朝廷和官府只能把蛮人集中在城中城进行管理,他们的作用就是从军打仗,家眷们可以从事制作奶酪、缝制营帐和制作马鞍、马镫、皮质水袋等军需物品的工作。

    蛮人的家眷几乎都是随军的,军队若是换防、迁移驻地,家眷必定随行,只有出征时,家眷才会留守。

    没过多久,马车就到了蛮人居住的城中城附近,一股难闻的气味传来,这其中就包括大量的马粪、牛粪、羊粪和生活垃圾的臭味。

    蛮人们虽然进城了,但他们不讲卫生,也没有注意公共卫生的习惯,他们不但让牲畜随地大小便,就算他们自己也是随地大小便,这也造成了城中城整日都笼罩臭气熏天当中,而负责管理蛮人们的蛮族官员们也是习以为常,根本不管。

    “停下,把马车停在路边!”常威的声音从马车内传来。

    随从勒住缰绳,停下了马车。

    常威坐在马车内看着平躺昏睡的赵俊生,脸上浮现出冷意,说道:“赵俊生啊赵俊生,你得罪谁不好,偏偏得罪本公子!本公子这次如不整死你,就算你命大!待会儿城中城的蛮人都尉拓跋钦的小妾蔡小茹就会乘坐马车经过这里,本公子的两个随从会去把她劫持了,然后······”

    时间渐渐过去,一刻钟之后,一辆装饰颇为奢华的马车从远处行驶而来。

    “公子,蔡小茹的马车来了!”赶车的随从向常威报告。

    常威道:“别让人看清你的脸,动作麻利一些,去吧!”

    “是,公子!”随从答应一声,拿出一块黑布蒙着脸,跳下马车向迎面而来的马车而去。

    迎面而来的马车被逼停了,很快传来尖叫声,但却又突然停止,蒙面的随从快速扛着一个如花似玉的女子跑了过来塞进马车内。

    马车迅速掉头而去,没过一会儿工夫就消失在夜色之中。

    那辆被逼停的马车旁,趴在地上的车夫抬起头换了就换脑袋,突然想起来,急忙爬起来向城中中飞奔而去。

    没过一会儿工夫,这车夫就跑到了城中城的都尉府大叫:“老爷、老爷,大事不好了,三夫人被贼人抢走了······”

    蛮人都尉拓跋钦跑出来一把揪住车夫的衣服喝道:“你说什么?三夫人被歹人抢走了?人往哪儿跑了?”

    “往西边去了!”

    拓跋钦大怒,拿起了兵器大叫:“好胆!来人,集结人马跟我走!”

第38章 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马车在缓缓行驶着,常威看着脚下并排躺着的赵俊生和蔡小茹,他从怀中拿出一个瓷瓶,打开塞子在手心倒出两里黑色的药丸。

    “此乃春宵丹是也,只需一粒,男子服之久战不倒,女子服之顷刻之间春潮泛滥,烈女变荡妇!”

    常威说罢将药丸分别塞入赵俊生和蔡小茹的嘴里,然后笑道:“你二人就好好享受吧,嘿嘿!”

    常威说完拍拍手起身向马车下走去,刚转身脖子就挨了一记手刀,扭头过来眼睛睁得老大,只来得及说出一个字:“你······”就倒下了。

    赵俊生扶住昏倒的常威把他慢慢放在蔡晓茹身边,从嘴里吐出药丸塞进常威的嘴里,合上下巴,让其咽下去,

    这时跟在马车后的随从提醒道:“公子,后面传来大量的脚步声和马蹄声,应该是拓跋钦带人追上来了,我们必须要走了,否则就会被追上!”

    赵俊生撩起车帘,一记收刀砍晕了赶车随从,然后甩手一记飞针向马车后侧方射出去,跟在马车后面的随从无声无息倒地。

    赵俊生悄悄从马车上跳下,看着马车缓缓远去。

    这时后面果然传来大量的脚步声和马蹄声,他立即跑过去提起两个昏迷的随从跑进了一条漆黑的巷子里。

    拓跋钦很快带着人马追了上来,车夫骑着马跟在他身边,看见前面缓缓前进的马车,立即指着那马车叫道:“老爷快看,就是那辆马车!”

    拓跋钦拍马大叫:“驾!”

    他带着人马很快追上去逼停了马车,把马车团团围住。

    “你,你,你,还有你,你们几个过去看看!”拓跋钦拿刀指着四个兵士上前去探查马车上的情况。

    躲在暗处的赵俊生看见这拓跋钦竟然如此谨慎,心道:“这蛮将敢情是一个贪生怕死之徒!”

    不过赵俊生却通过发辫看出了这个蛮人武将的出身,此人必然是出身拓跋氏,因为只有拓跋氏才把头发梳成辫子,脑袋两侧和后脑勺的头发都编成很多小辫子垂下直到肩部,头顶的头发则用发带扎起来,而其他鲜卑部族的人都会把头发剃掉一部分,只留头顶中间的头发。

    其中一个兵士大着胆子走到马车边,用刀拨开车帘,在大量火把光亮的照耀下,众兵士和拓跋钦都看见马车内有一男一女两具光溜溜的躯体纠缠在一起,其中一个赫然就是拓跋钦的小妾蔡晓茹。

    “狗贼,竟敢如此欺我,拿命来!”拓跋钦完全被眼前的这一幕气昏了头,拔出弯刀就向马车内的男人砍过去。

    这一声爆喝惊醒了迷迷糊糊的常威,他扭头一看,只见拓跋钦正举刀砍来,顿时亡魂大冒,当即奋力向马车外撞过去。

    “哐当”一声,木制马车车厢被撞破,光溜溜的常威也落在了地上,他大叫:“都尉大人,别动手,误会,这是误会啊,我县令常海之子常威,这都是误会,我是遭人陷害的!”

    他刚喊完,十几根寒光闪闪的长矛就顶在了他身体四周,只要他一动,立刻会被捅成血窟窿!

    “误会你娘,抢了老子的女人竟然迫不及待的在马车上宣淫,还说是误会?闪开,都给咱闪开!”拓跋钦大吼着冲过来,一脸推开几个兵士来到了常威面前,举刀就砍。

    躲在暗处的赵俊生听了这话不由愕然,随即嘀咕道:“这是不是最早的车震?”

    正当拓跋钦刀就要劈到常威的身上,一个官员冲过来一把抱住拓跋钦,让他这一刀没能砍下去。

    “都尉大人还请暂熄雷霆之怒,常威是睢阳县令常海之子,不能随意杀之啊,一旦常威被杀,常海肯定不会善罢甘休,到时候闹到万将军那里,都尉大人本是苦主,却因杀人变成了凶徒,事情就不好收场了!”

    拓跋钦本是被气得昏了头,如今被这官员一提醒,顿时清醒过来,不过他却是怒气难消,看向常威,这让拓跋钦如何受得了?也顾不得其他,挥刀便斩下。

    “啊——”常威发出一声长长的惨叫昏死过去。

    众军士一看,只见常威****已被斩下,手指头长的一截滚落在地上,其胯下已是红通通的一片血色,很快染红了地面。

    “来人,给他止血!抬着他去太守府见老万,这事没完!”拓跋钦怒气冲冲的大声吆喝着。

    一个兵士从路边抓起一把土灰洒在常威的胯下,再用一团破布使劲按住,另有几个兵士弄来一副担架,七手八脚的把昏迷的常威弄到了担架上抬走。

    躲在暗处的赵俊生看着这情形不由暗叹一声:“这拓跋钦也太没种了,人家都睡了你老婆了,你竟然也能忍住没杀人?要换做是老子,老子立马一刀先跺了常威的脑袋再说,你他妈是鲜卑武将啊,你还怕一个汉人县令?”

    其实赵俊生也知道,这拓跋钦看似凶蛮,其实胆子不大,而且他怕的不是常海,而是怕万度归,万度归不论是治军还是治理地方,都是极为严厉的,拓跋钦虽然是鲜卑武将,却也不敢在万度归面前炸刺,每次去见万度归都是小心翼翼的。

    “得,没咱啥事了,咱得回家睡大觉喽!”

    赵俊生刚要转身离开,却感觉小腹一股热气直往上涌,怎么都压制不住。

    “不好!没想到那药丸只在嘴里含了两息,竟然有如此霸道之功效!这,这可怎么才好?”赵俊生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

    “不行了,不行了,再不找人解决,只要要出大事!”

    赵俊生立即向天香楼跑去,很快气喘吁吁跑到天香楼门口,正巧碰上妈咪何送客出来,当即迫不及待的叫道:“妈咪何,快给我找一个干净一点的姑娘!”

    妈咪何愕然道:“赵公子,今日怎生这般急切?”

    “少说废话,快走快走!”赵俊生已经急不可耐了,他担心再耽搁一会儿自己会当众出丑,拉着妈咪何就向楼内走。

    刚走到一楼正要往二楼走,赵俊生却看见穿着便服的万度归从楼上下来,身边偎依着一个异族女子,身后还跟着两个随从,他吓得立即转身就逃。

    正走在前面说着话的妈咪何听见后面没有声音了,扭头一看,咦,人呢?

    她目光在一楼扫了一遍,却没有发现赵俊生的身影,却又看见万度归从楼上下来,立马堆着笑脸迎上去:“老爷这就要走了?”

    万度归不苟言笑的点点头,拍了拍身边异族女子的手背说道:“好了,你不必送了,就到这里吧!”

    万度归说完对妈咪何吩咐道:“照顾好她!”

    其实不用万度归吩咐,妈咪何也知道自己该怎么做,这个异族女子是决计不能再让其他男人碰的,而且这件事情也决计不能让任何人知道,否则不但她这家青楼开不下去,连她的脑袋都得搬家。

    “是,老爷放心!”妈咪何说着走在万度归身后侧送到门外。

    赵俊生从楼梯下走出来,他看着万度归上了马车才松了一口气,这时他才感觉自己吓出了一身大汗,浑身上下湿漉漉的,奇怪的是体内那股邪火竟然消失无踪了。

    而在此时,太守府内却差点闹翻了天,匆匆赶来的睢阳县令常海看到自己儿子常威的胯下被鲜血染红了,哪里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当即失去理智,拔出旁边一个衙役的腰刀就向拓跋钦扑过去,大叫道:“拓跋钦,我跟你拼了!”

第39章 闹剧

    “当”的一声传开。

    一把刀把常海劈向拓跋钦的刀架开,大堂内众人一看,是军司马梁鹏。

    只见梁鹏冷着脸盯着常海喝道:“常县令,这里是太守府大堂,岂能容你放肆?我已派人去寻军主回府,无论出了多大事情,一切等军主回来再说!”

    正巧万语桐从大堂门前经过,看见大堂内外兵丁、衙役众多,于是让侍女小翠前去打探,小翠很快返回来在万语桐耳边低声嘀咕了几句。

    万语桐听得脸色一红,低声啐了一句:“这淫贼,真是活该!”

    这时府门处传来一声大喝:“军主回府!”

    万语桐扭头一看,就见万度归穿着常服,脸色严肃的大步走过来,她急忙做了一个万福道:“女儿见过父亲!”

    万度归停下,皱眉道:“你在这里作甚?还不回后院歇着?”

    “是,女儿告退!”万语桐答应一声,急忙带着小翠离去。

    万度归带着随从大步走进大堂内,大堂内众人立即纷纷行礼:“拜见军主!”

    “嗯!”万度归鼻孔里嗯哼一声,走到案桌后跪坐,问道:“发生了何事?”

    拓跋钦立即站出来抚胸道:“军主,县令常海之子常威公然拦截我那三夫人蔡氏的马车,把蔡式掳走并当场在马车上淫辱,末将听到车夫报告后气愤难当,立即带人追击,等追上时,这厮已然······得手,末将气不过挥刀斩了他的第五肢!刚才常海这厮竟然挥刀要砍末将,还请军主替末将做主,否则末将绝对不依,就算闹到平城、闹到御前也决不罢休!”

    万度归听得脸上的肌肉跳个不停,他看了看躺在地上仍然昏迷的常威,问道:“找医匠来!”

    “军主,已经派人去请了!”

    万度归又道:“蔡氏呢?”

    拓跋钦把手一挥:“把三夫人带上来!”

    蔡小茹此时还在淫毒的肆虐之下神志不清,不过她身上已经穿上了衣物,并被捆得五花大绑,否则她在失去神志的情况下,谁也不知道她会做出何等丑事。

    一个医匠背着药箱匆匆赶来向万度归行礼道:“拜见大人!”

    万度归指着常威和蔡小茹道:“你看看他们二人究竟怎么回事?为何还神志不清?能否把他们弄醒?”

    “是!”医匠答应一声,立即上前一一查看,并开始给二人施针。

    很快,医匠就收起银针起身向万度归行礼道:“大人,这二人都中了淫毒,应当是服用了行房助兴的药物,小人已经行针给他们泄去体内邪气,只需再过片刻,他们就会醒来!”

    大堂内众人面面相觑,万度归想了想对梁鹏吩咐道:“去搜搜常威身上!”

    “是,军主!”

    梁鹏答应,走到常威身边蹲下在他身上搜索起来,很快从常威怀中摸出一个瓷瓶。

    “军主,搜到了这个!”梁鹏向万度归展示了一下瓷瓶。

    万度归指着医匠吩咐:“你看看瓷瓶内装的什么药物!”

    医匠从梁鹏手上接过瓷瓶打开倒出一粒药物凑到鼻子下闻了闻,当即说道:“大人,他们二人体内的淫毒就是这个药丸所致!”

    拓跋钦当即对常海喝道:“常海,你还有何话可说?”

    万度归的脸色瞬间一变,猛的一拍案桌大怒道:“真是胆大包天,混账东西,剁了他的下身都算轻的,砍了他的脑袋都是活该!来人,把常海暂且收监关押,择日再过堂审案!”

    “等等,等等!”主薄连忙出声,站出来对万度归拱手道:“军主,此事万万不可过堂审问啊!常威是常县令之子,蔡氏是都尉小妾,这二人的丑事一旦传扬出去,官府的脸面就要丢光了!”

    万度归脸上的神色变幻不定,当即喝道:“来人,把常威拖出去砍了!”

    几个强壮的兵士快步上前就要拖走常威,常海哪里肯让他们把他儿子拖出去砍了,立即噗通一声跪在万度归面前哭道:“军主,小儿如今已然是一个废人了,生不如死,这往后的日子比死还难过啊,下官膝下就他这么一根独苗,还请军主饶他一条贱命吧!求军主开恩、开恩呐!”

    万度归一想常海的话的确不假,这常威都没了子孙根,活着还真是生不如死,又想起常海的确只有常威这么一个儿子,杀了常威,只怕这常海日后不再像从前一样对他恭顺。

    万度归思索一番,对拓跋钦说道:“拓跋钦,常海说的也不无道理,如今这常威已经是一个废人了,就算杀了他也不过是头点地而已,以本将之见,就饶他一命,让常海赔你一笔财物作为补偿,你看如何?”

    拓跋钦对万度归颇为忌惮,现在万度归看似是在征求他的意见,实际上却是已经做出了决定,他知道自己反驳不得,这件事情也只能到此为止,不过他并不打算轻易便宜常海,当即叫道:“好,我就给军主一个面子!常海,拿一千金来,此事就算一笔勾销!”

    常海大叫道:“拓跋钦,你想钱想疯了!一千金?你也敢开口!本官就算倾家荡产也凑不出这么多金子来!一个女人而已,一金都能买好几个,最多一百金!”

    “放屁,老子拓跋钦的女人岂是普通的女人?你以为一千金是买一个女人的贞洁?这是买老子的脸面!”

    万度归看见这二人竟然为这等破事在这里讨价还价,真是恶心至极,当即怒气冲冲拍着桌子大喝:“够了!本将军做主,由常海赔偿拓跋钦两百金,此事就此了结,日后谁也不许再提!今日在场之人也都给本将闭紧嘴巴,谁若是敢在外面乱嚼舌根,若是被本将知晓,决不轻饶!”

    “是,末将将遵命!”拓跋钦答应,看了一眼常海和常威,冷哼一声,指着两个蛮兵把蔡氏抬回去。

    常海也只能哭丧着脸让两个县衙的衙役把常威弄回去,这场闹剧才就此收场。

    这件事情的罪魁祸首赵俊生此时正在制衣店的后院工作间内缝制衣裳,这两天忙着几个作坊的事情,店铺这边又有好些个客人定制了衣裳,他得抽空把这些定制的衣裳赶工缝制出来。

    直到半夜时分,他才以最快的速度,在保证质量的情况下把十一套定制的衣裳全部缝制完成,经过熨烫之后,他把衣裳一一挂起来才算完工。

    次日一早,赵俊生吃完早饭收拾打扮一番,身上弄得干干净净,穿着一身书生服打算前往太守府去找万度归拿官凭和官府。

    风三叫住他问道:“姑爷,您今日穿成这样是要去上学堂?我觉得您应该买点礼品去花家堡看看您那未来老丈人,堡主都中风了,您也不去探望一番?”

    “你不提醒我,我还真差点忘了!难怪我这两天总感觉心里搁着事儿,却总想不起来!你提醒得对,我是得去看看我那老丈人!”赵俊生一拍脑袋恍然大悟说道。

    不过他眉头一皱:“今日是不成了,你姑爷我有要事去要办,只能改日再去花家堡!”

    “您有何事比探望生病的老丈人还重要?”

    “你姑爷我要去太守府做官了,拜拜您嘞!”赵俊生说完转身就走,一边走还一边挥手。

    风三一脸懵逼,扭头过来问在旁边打杂的花家堡堡丁:“二子,姑爷刚才说拜拜您嘞,是何意?”

    二子停下手里的活说道:“我咋知道?这些天姑爷时常说一些让人听不明白的话,风三哥你先别管这个,姑爷刚才还说了一句,您就没记住?”

    风三想了想,猛的一拍脑袋:“想起来了,姑爷他说要去太守府做官!你说他是不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想做官想疯了?他可是一介商贾啊,他若能做官,母猪都能上树了!”

第40章 做官、收徒

    赵俊生哪知道这两个家伙在背后议论他,他很快骑马来到了太守府,待站岗的兵士通报之后很快就得到允许进入。

    “小生拜见将军!”赵俊生走到太守府大堂向正坐在案桌后面的万度归行礼。

    万度归抬了抬手让赵俊生起来,说道:“也就是在我大魏,你们这些寒门读书人才有机会和出路,你去看看南朝那边,跟前朝一样施行的是九品中正制,选官从来都优先从士族豪门当中选拔,士族豪门中人即便‘行状’不佳也能身居高位,而寒门最多只能位列下品,要不怎么世人都说‘上品无寒门,下品无士族’呢?”

    赵俊生摇了摇头:“将军此言,小生不敢苟同!正所谓‘良禽折木而栖,贤臣择主而事’,君和臣的选择是相互的,一厢情愿可成不了事!大魏立国已近三十年,当今皇帝应该庆幸大魏还没有采用九品官人法,将军可以去读一读史书,九品官人法的出现乃是曹魏为了巩固统治权利而对士族妥协的产物,它的出发点是好的,只看才学品行,不论出身。但奈何它的执行者却是士族豪门,士族豪门把持了选官、任免官员的权利,正如您刚才所言,士族豪门中人即便‘行状’不佳也能被评为上品,寒门只能位列下品,它造就的局面是什么?是士族豪门逐渐把持了权柄,架空了皇帝,否则怎么会出现司马氏篡夺了曹魏的江山?继而刘氏又篡夺了司马氏的江山?如果当权统治者不想办法结束九品官人法选官的制度,改朝换代的事情会一直持续下去,一幕幕以臣弑君戏码会不断上演!当然,将军不是皇帝,小生这番话,您就当听了几句玩笑话,若将军认为小生说得不好,不必放在心上!”

    在赵俊生前世的历史发展也的确是如他所说的一样,东晋王朝被臣子刘裕推翻,建立了刘宋;五十九年后,刘宋又被臣子萧道成推翻,建立了南齐;二十三年后,南齐被宗室臣子萧衍推翻,建立了南梁;历时五十六年后,南梁又被臣子陈霸先推翻,建立了南陈。

    北魏初期并未采用九品官人法选官用官,直到魏孝文帝拓跋宏主政开始了改革,几乎是全面照搬南朝的典章,九品官人法也被照搬过来使用,等士族集团发展壮大,臣子推翻君主的戏码也同样开始上演,北魏分裂成东魏和西魏,但政权分别被高欢和宇文泰把持,两个皇帝都是傀儡,权臣们死后,他们的后代迫不及待的废除了拓跋氏,分别自立,建立了北齐和北周。

    万度归虽然是出身军伍,不过他从前在皇宫之中出入,耳目渲染,多少懂一些政治,赵俊生这番话看似有些危言耸听,可也不是全然没有道理,不过这些若是传扬出去却是大大的不妥。

    在万度归看来,赵俊生能说出这番话,说明这小子肚子里还是很有些墨水的,万度归对他有些了一些维护之意,他皱了皱眉说道:“你一介书生,这前朝和南朝之事在本将军这里说说也就罢了,日后不要再提了!”

    赵俊生拱手作揖道:“是!”

    万度归拍了拍手,喊道:“来人!”

    一个官员双手举着一个托盘走到了赵俊生面前,托盘上叠放着一套官服,官服上压着官凭。

    万度归指着托盘说道:“这是你的官服和官凭,给你三日时间处理家中事务,同时也要把制衣作坊之事安排妥当,要尽快做出成品,加大产量,尽早让全军将士都换装!三日之后来衙门报道,正式上任!”

    “下官必不辜负将军提携栽培之恩!”赵俊生接过托盘说完弯腰退了出去。

    万度归看着赵俊生的背影消失在门口,摸着下巴上的胡须自言自语:“这小子竟然有如此见识,看来是一个可造之材!”

    赵俊生刚走到太守府大门口就遇到了梁鹏,梁鹏看见他拿着官府和官凭,笑道:“哟,这都做上官了,看来将军对你很看重啊!这得去德胜楼摆上一桌庆祝庆祝啊!”

    赵俊生笑道:“这还不简单!这样,明日晚间小弟在德胜楼摆上一桌,到时候梁将军一定要来啊!”

    “你自称小弟,却又称呼我梁将军,太生分了,叫大哥!你放心,我一定到!”梁鹏爽朗的大笑着拍了拍赵俊生的肩膀。

    吗的,这家伙的手好重,赵俊生疼得龇牙咧嘴,拱手道:“是,大哥!到时候,我把大兄赵挺也叫上,大家一起好好喝一顿!”

    这时万语桐带着侍女小翠走了过来,梁鹏一看,连忙对赵俊生说道:“哥哥我还得去见将军,先走一步!”

    赵俊生还来不及出声答应,梁鹏就匆匆走进太守府内,只好向正走过来的万语桐拱手行礼道:“见过小姐!”

    万语桐看了看赵俊生手上的官府和官凭,笑道:“看来日后小女子要称呼赵公子为赵大人了!”

    “不敢当,不敢当!叫公子不妥,叫大人就更不妥了,小姐还是叫我的名字算了!”赵俊生连忙说道,这小娘皮日后可是要当皇妃的,就算不高攀,也绝对不能得罪。

    “这怕是不妥。对了,上次小女子托你缝制的霓裳,你做得如何了?”万语桐问道。

    赵俊生拱手回答道:“布料已经裁剪出来,正准备开始缝制,因装饰之用的珠宝、金线等已经交给首饰店定做,这件霓裳上用作装饰的珠宝、金线成千上万,首饰工匠需要足够的时间才能把它们雕琢出来,还请小姐耐心等候。不过请小姐放心,在下一定在皇帝到来之前完成这件作品!”

    万语桐点点头道:“好!另外······还有一件事情,小女子想请你帮忙!”

    “小姐请说,只要我能办到的,绝不推辞!”

    万语桐当即道:“我想向你学习刺绣缝纫之法,我可以拜师的!”

    赵俊生吓了一跳,“你一个官家大小姐学什么刺绣缝纫?你阿爷要是知道我教你这些,他还不把我给劈了?不行不行”。

    万语桐一副愁苦的表情,哀怨道:“做官家大小姐也是苦闷的,父亲已经不允许我随意出门了,就这么几部书,翻来覆去已经看腻了,每日里除了站在窗前、围栏边、阁楼上看着外面的世界,什么也干不了!我其实很喜欢做女红,但没有名师教导,总是不得其法,还请先生成全!”

第41章 你干活我发财

    赵俊生这次总算领教了万语桐缠人的功夫,他担心被人看见他跟她拉拉扯扯纠缠不清,如果被人告发到万度归那里,他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这位爷可是一位狠人,谁要是祸害他女儿不让她去做皇妃,他可是什么事都干得出来。

    为了不让这小娘皮继续纠缠,赵俊生只好答应,让她每隔三五天去一趟赵记制衣铺子,他每次传授她一些刺绣缝纫的技法。

    赵俊生回家途中买了一些礼品,准备去花家堡看望便宜老丈人,他骑着马回到制衣铺子时,风三和马二正在摆弄着店铺里的布料。

    “喂、喂,风三哥!”马二看见赵俊生从马背上下来,手里提着礼品和官服,立即推了推风三。

    风三一边忙碌一边道:“何事?”

    “母猪上树了!”马二呆呆的看着赵俊生走进来说道。

    “啥?”风三转过身来,看见赵俊生手里拿着的官服,愣了愣叫道:“还真是母猪上树了?姑爷,你怎么就当上官了呢?这不正常啊!”

    赵俊生伸手向风三脑袋上招呼,一边打一边骂道:“什么不正常?什么叫正常?你姑爷我当官了怎么就不正常了?”

    “别打别打!不是啊,姑爷,你是一介商贾,你怎么能做官呢?那万将军难道瞎了眼?”风三叫道。

    “万将军眼睛好得很!我赵俊生又不是生出来就是商贾,我可是一个读书人!风三啊,为了不给人留下话柄,从现在开始,店铺的生意和制衣作坊的事情就都全部交给你了,我估计你一个人也忙不过来,制衣作坊那边还要请几个可靠之人管着,要不然非出岔子不可!另外,铺子这边顾客定制的衣裳,我最多只能再做半个月,你得马上找到一两个手艺好的裁缝接手,而且要可靠的!总之,你干活,我发财!”

    风三哭丧着脸:“这还有没有天理啊?”

    赵俊生不理会风三搞怪,对马二说道:“马二哥你去准备一下,我们去一趟花家堡!”

    “是,姑爷!”马二答应一声,就去后院准备。

    五匹马,其中一匹马驮载着礼品,赵俊生和马二一路上快马加鞭,中途换了一次马,猛跑了一个时辰,在中午时分赶到了花家堡。

    离着花家堡还是七八里,赵俊生就看见草场上成群结队的牛羊马匹悠闲的吃着草,周围视野开阔,一眼能看到天尽头,附近有河流和清晰可见的山峦,这景致让人不由心旷神怡。

    “这牛羊马匹还不少啊!”赵俊生一边策马飞奔一边高声叫道。

    马二说道:“成年羊已经卖给驻军了,现在剩下的都是羊羔和母羊,公羊数量较少,其他剩下的都是牛,马也不多了,都是母马和小马驹,只有很少的公马!”

    放牧的人认识马二,纷纷举着马鞭向他打招呼:“马二哥,怎么回来了?”

    马二叫道:“姑爷来看望堡主,我给姑爷带个路!”

    牧人们纷纷露出笑颜向赵俊生打招呼:“姑爷好!”

    赵俊生笑着拱手回礼高声道:“你们也好!”

    经过这批吃草的牛羊马匹之后,赵俊生问道:“马二,堡里现在有多少人啊?有多少堡丁?”

    马二道:“堡内一共有二百三十多人,有堡丁五十多人!平日里,堡丁们一半放牧,另一半在堡内外已经牧场周围巡逻,其他老弱妇孺们负责收割草料、芦苇、收集牲畜粪便······”

    经过马二的一番介绍,赵俊生总算对花家堡内部的情况有了一些了解,这花家堡内的二百多人,几十户全部都是靠放牧为生,只在河边种植芦苇用于喂养牲口,不从事其他农作物的种植,各人都有明确的分工。

    “姑爷,前面就到了,你看那高耸的尖塔就是堡中间的望楼!”马二用马鞭指着前方叫道。

    赵俊生向前方看去,只见一座堡垒般的建筑耸立在前方地势稍高之处,这就是一座加强版的坞堡,它的堡门城楼上和堡中间耸立的望楼顶端都挂着花字旗,四方城墙把堡丁堡民们保护在其中,在这坞堡的四隅各修建有箭楼,城门和四隅的箭楼之间的城墙上有防御性女墙,它除了占地面积没有县城大之外,其形状其实跟城池已经没什么两样了。

    打马跑到堡门前,赵俊生发现坞堡墙壁外有一条壕沟,壕沟内有水,不知有多深,但宽却达三丈以上。

    堡门是开着的,马二一边策马跑动一边高喊:“快去禀报小姐,姑爷来了,姑爷来看完堡主了!”

    堡门城楼上的堡丁们立即扭头向堡内喊话,堡内顿时一连串的大叫声传出去:“姑爷来了,姑爷来了!”

    一阵鸡飞狗跳之后,等赵俊生和马二策马走进堡内,堡民们纷纷匆匆家中跑出来看热闹看稀奇。

    一个个对马背上的赵俊生指指点点:“哇,这就是姑爷啊,你看他长得多细皮嫩肉的,小姐喜欢这种奶油小生?”

    “他会放牧吗?”

    “也不知道他能不能开弓射箭!”

    赵俊生听令很好,对声音很敏感,这些大热天还穿着羊皮衣裳的牧人们对他的议论声全部都被他听到了,他脸上的肌肉抖了抖,装着若无其事的与马二并排向前走去。

    没过一会儿,赵俊生就看见扎着麻花辫子、穿着女装的花木兰从前面跑过来,气喘吁吁的,胸脯还不停耸动,极为动人。

    赵俊生露出了笑容,勒马停下,从马背上跳下来迎向花木兰。

    花木兰红着脸停在赵俊生面前,双手捏着衣角,羞怯的叫道:“俊生哥哥你来了?”

    赵俊生笑道:“我带了一些上号的药材过来看看我那老丈人!”

    旁边有壮实的小伙子发出怪叫声:“噢、噢、噢!”

    “哈哈哈······”其他人反应过来,大笑起来,很快也跟着怪叫:“噢、噢、噢······”

    花木兰羞得脸色通红,有点恼羞成怒,一跺脚叫道:“都给我闭嘴,该干嘛干嘛去!”

    堡民们慑于花木兰的“淫威”,顿时一哄而散,纷纷大笑着跑了开去,各忙各的了。

    花木兰颇有些不好意思的对赵俊生说道:“俊生哥哥,咱们走吧,刚才阿爷听说你来了,很是高兴呢,还想出来迎你,不过他腿脚不便,只能在屋里等着!”

    “那还等什么,咱们走吧!”

    岂知从花木兰背后闪出一个熊孩子对赵俊生叫道:“你就是我的便宜姐夫?”

第42章 你降不住她!

    赵俊生脸上一僵,心中诽腹:“什么便宜姐夫?我是你姐的心肝儿宝贝丈夫好不好?这死熊孩子!”

    花木兰站在一旁急忙呵斥小屁孩儿:“小弟,不得无礼,这是你姐夫,还不快叫人?”

    这小屁孩斜着眼睛看了花木兰一眼,“这还没嫁过去了,就胳膊肘往外拐了?”

    花木兰脸上挂不住了,举手作势就要打,“你这混账小子,我不信还治不了你了!”

    “别打别打!”赵俊生一把拦住花木兰,挡在她前面脸上笑眯眯问道:“你就是小雄吧?给你带了一个小礼物,拿去玩吧!”

    一个牛筋弹弓被赵俊生从怀中拿出来递过去。

    这花雄看见了,眼睛立马一亮,但马上变脸道:“别给我套近乎,我告诉你,我不喜欢你!”

    “呃?”赵俊生一脸的笑容又凝固了,随即问道:“为何?”

    小屁孩儿装模作样打量了赵俊生一番,毫不留情的打击他:“你太瘦弱了,我姐不喜欢身子骨弱的人,你降不住她!你既治不了她,她就治得你,连我也要继续遭受她的欺负,明白?”

    竟然被一个小屁孩鄙视了,赵俊生脸上的肌肉不停的抖动,这他吗哪是个小孩啊,明明是一个人精嘛。

    花木兰在一旁颇为尴尬,连忙对赵俊生说道:“俊生哥哥你别听小雄胡说八道,他太皮了!”

    赵俊生缓缓扭过头看向花木兰,问道:“你确定他是你弟弟?不是红孩儿转世?”

    花木兰和花雄姐弟俩都懵圈了:“红孩儿是谁?”

    赵俊生这才想起如今还没有西游记呢,颇为尴尬的说:“据说是天上的一个古灵精怪的小神仙,就跟小雄一样皮得很!雄哥儿,既然你不喜欢我,这弹弓就不给你了啊!”说完作势要收进怀中。

    花雄立即冲过来一把抢走牛筋弹弓,两条小腿跑得飞快,一边跑一边叫道:“拿出来的东西哪有收回去的道理,你这姐夫也太小家子气了!”

    花木兰担心赵俊生心里有芥蒂,对他说道:“小雄对你没有恶意,你别玩心里去,前几天我回来后,他听我说是你想尽办法救我出来的,当时他的眼睛就冒小星星呢!”

    赵俊生看着花雄一溜烟跑得没了踪影,笑道:“这小子有趣,我挺喜欢的!走吧,带我去拜见花伯伯和伯母!”

    赵俊生提着一大堆礼品跟着花木兰走向花家院子,马二把马牵走喂食。

    进了花家的院子,赵俊生注意到院子里种了一些花花草草,旁边空地上寸草不生,靠院墙边上摆放着兵器架子,上面放着十八般兵器,应有尽有,一样不缺,还有石锁、石担子。看来花木兰经常在院子里练武,以至于院子里的空地上一根草都长不出来,被踩得平平整整。

    走进大堂,一个身体魁梧、头发花白的老者坐在对面右边,只是神情有些呆泄,左边坐着一个面目慈祥的妇人,年轻时应该也是一个美人。

    赵俊生立即把手上的礼品交给花木兰提着,给花弧、花袁氏夫妇行大礼,下拜道:“小侄俊生拜见花伯伯、伯母!”

    花弧神情有些激动,看上去很高兴,不过由于中风,行动不便,想要站起来,中途却又使不上力气而坐了下去,轻轻点头,嘴里不停的:“啊、好,好,起,起······来”。

    花袁氏擦了擦眼睛,抚摸着花弧的手臂安慰他,对赵俊生说道:“俊生啊,你花伯伯让你快起来,刚才他听说你来了,恨不得要出去迎你呢!”

    赵俊生爬起来关切的问道:“木兰,请医匠看了吗?”

    花木兰神色黯然道:“请了县城的医匠过来诊治了,说是没什么太好的办法,开了一副药,说是吃几天看看疗效!”

    花袁氏擦着眼泪哭道:“若不是听说木兰被官府抓了,你花伯伯也不会急得中风,平日里他身子骨壮实得很!你看看他如今这副模样,日后咋办喽!”

    花木兰搬来两个凳子,一个放在赵俊生身后,她拿着一个坐在花弧的身边为他捏腿。

    赵俊生心想,他修习的内功可以疏通经络,但这还不够,中风是脑子里里面的血管问题,这还需要辅以药物治疗。

    想到这里,赵俊生对花家三口说道:“依我看,花伯伯的情况还不算太严重,而且花伯伯年纪也不算太大,只要找到医术高明的医匠,应该是可以恢复过来的。我听说在睢阳城内有一个名叫张敬玄的医匠,此人乃汉末神医张仲景的后人,医术甚是高明!木兰、伯母,不如把花伯伯送到睢阳城去找张敬玄诊治一番,我铺子的后院甚是宽敞,房间也多,就让花伯伯住在我那儿,正好制衣作坊还有几个堡丁干活,没事的时候也方便照顾,不知你们以为如何?”

    母女俩互相看了一眼,花袁氏问道:“木兰,你看如何?”

    花木兰却没有回答,问花弧:“阿爷,俊生哥哥的话你也听到了,你觉得怎样?”

    花弧手脚不太灵便,想抬手又抬不起来,嘴里连续断断续续的:“啊,好,只······是要······麻烦俊······俊生······”

    赵俊生连忙说道:“不麻烦,既然花伯伯也同意,明日咱们就用马车把花伯伯送过去!只是家里要怎么安排,木兰你还得跟伯母商量一下才好!”

    花木兰想了想对花袁氏说道:“阿娘,你过去照顾阿爷吧,那些堡丁兄弟一个个粗手粗脚的,只怕伺候不好阿爷!我和小弟留下,堡中事务也不能无人主持,我若走了,堡里肯定又会乱套!”

    花袁氏也知道女儿说得有道理,且说不说那些堡丁粗手粗脚的,只说要给老头端屎端尿,擦身子、换衣裳,堡丁们肯定会嫌弃,这种事情还是得自己家里人来做。

    “老爷,你说呢?”花袁氏问花弧。

    花弧抬了抬手,“啊,好,好!”

    “那行,这事就这么定了!”

    花家三口跟赵俊生说了很久的话,不知不觉已经太阳偏西,赵俊生早上吃的东西少,如今却是很有些饿了,坐立不安。

    花袁氏只以为他坐久了,不知道他得慌,就对花木兰说道:“木兰,我和你阿爷就不用你们陪了,你陪俊生去外面走走,在堡里堡外随便转转!”

    “好!俊生哥哥,咱们走吧!”花木兰招呼道。

    赵俊生起身向花弧夫妇行了一礼,这才跟着花木兰走出了花家院子。

    花家堡其实并不大,房屋间隔紧密,不过道路却很宽敞,打扫得很干净,尽管是放牧的,但却看不到牲畜的粪便!堡内只有一小部分面积用于居住,大部分空间都是修建的羊圈、马厩和牛棚,修建得很结实。

    花木兰一边走一边向赵俊生介绍着堡内的情况,来到一片空地上,赵俊生看见围着一群人,问道:“木兰,他们在作甚?”

    花木兰笑道:“这不是你来了嘛,堡民们打算今晚举行一个篝火会欢迎你,他们正在杀羊呢!”

    赵俊生和花木兰走过去,扒开人群一看,只见一个壮汉把一只羊按在地上,手上举着一把利刃就要挥刀砍断羊头,他立马叫道:“等等!”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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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成为花木兰的未婚夫,赵俊生表示鸭梨很大!刚开始花木兰只是一个温柔贤淑的小女孩儿,可她却代父从军,在军中磨砺成了一个的杀伐果断、战功赫赫的女将军,赵俊生有点儿担心婚后生活。是选择做这个成功御姐背后的那个男人,还是选择撑起家庭、当家做主?群254765694我老婆是花木兰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我老婆是花木兰,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我老婆是花木兰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