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 UU小说历史军事我老婆是花木兰TXT下载我老婆是花木兰章节列表全文阅读

我老婆是花木兰全文阅读

作者:最后的烟屁股     我老婆是花木兰txt下载     我老婆是花木兰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13章 同行

    赵俊生轻轻落在围墙下的草地上,夜间的姚府并不是很安静,灯火通明,不时有家丁侍女走动。

    他粗劣的观察了一番,这宅院只怕不下二十几亩的占地面积,亭廊、花圃、阁楼、莲池应有尽有,在这睢阳城内他姚德生一介商贾的宅院竟然如此气派还真不愧是有人撑腰,要知道在北魏有钱可不是大爷,再有钱也只不过是权贵人物碗里的肥肉。

    “咦,怎么后堂那边家丁侍女走动比较多?”赵俊生发现后堂所在的位置人员走动频繁,传出的声响也比别处大,他于是专挑暗处行走穿梭,小心翼翼的避开宅中人员。

    潜行到一条回廊转角处,他正准备快速通过花圃,旁边却走过来一个年轻的家丁,他心中一动,躲在廊柱后等这家丁走过,他立即闪身出来一记手刀切在对方脖子上,对方眼睛一翻便晕过去,他拖着这家丁来到暗处扒下此人的家丁服饰换上,从衣裳下摆撕下一块布蒙着面,把人藏好之后向后堂靠近。

    他悄悄来到后堂门前不远处一棵大树下,发现后堂堂屋内通亮,隐隐坐着几个衣着华贵的人,门前有两个佩刀护卫站岗,似乎不是这姚府中人,屋檐下亮着几个大红灯笼,光线十分明亮,想要正面靠近而不被发现几乎不太可能。

    这时一阵威风吹过,蹲在树下的赵俊生似乎听到了一阵衣裳被吹动的轻微声响,他心中一凛,附近藏着另外一人?难道是先前潜入姚府的那黑衣人?

    他立即转头四处观察,却一无所获,这时他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不由轻轻仰头向树上看去,心中不由惊呼一声:“我擦!碰见同行了!”

    他头顶的树上竟然藏着一个黑衣人,他居然事先没有察觉,而树上的黑衣人似乎也没有发现树下早已蹲了一个人。

    他屏住呼吸,无声无息的悄悄退开,等远离大树后迅速离开姚府。

    没过一会儿工夫,他来到了姚德生在城内的门面店铺亨通布庄外,左右看看,四下无人,然后他把铺面门前的旗幡取下来拿在手里,又从怀中取出一个火折子,拔出盖帽吹了吹,火折子便冒出了一簇小火苗,凑到旗幡下,旗幡很快燃烧,散发出一阵刺鼻的气味,他一手捅破铺面旁边的窗户纸,迅速把着火的旗幡从窗户丢了进去,片刻工夫,铺面的大量布料就燃烧起来,赵俊生见状迅速离开,又顺着原路返回姚府。

    来到了后堂所在房子的侧面,他快速奔跑几步,双脚在墙壁上如同幻影般的连踩几下,身体就窜上了屋檐下的房梁,然后一个倒挂金钩,身体摆动几下,双手抓住屋檐,整个人再往上一番翻就上了屋顶。

    他蹑手蹑脚来到后堂所在的屋顶,抬眼看去,后堂门前的大树上漆黑一片,但他感觉到那黑衣人应该还在。

    赵俊生趴在屋顶,轻轻揭开一块瓦片,露出一个屋顶洞口,就看见后堂堂屋内坐着四个人,两男两年,都是中年人,其中一个就是姚德生。

    只听姚德生说道:“姐夫,您在这个位置上已经坐三年了,也应该往上动一动了,若是需要打点,小弟这里还有一些资财,您要多少只管开口!”

    坐在姚德生旁边的中年女子赔笑道:“就是啊,姐夫,咱们都是一家人,您的官位越高,我们也跟着受益,若是有机会,您可千万别放过,就算让我们倾家荡产也不在话下!”

    “姐夫?”屋顶上的赵俊生听得心中一动,难道是县丞柳福林?好像除了此人之外,姚德生就没有别的姐夫是做官的吧?等等,藏在树上的黑衣人到底是来干什么的?是来杀姚德生还是杀柳福林的?又或是有什么别的企图?这柳福林、姚德生两郎舅该不是人品太差,除了我之外,还有其他人想杀他们?

    坐在主位上的中年人颇有官威,他听妻弟夫妇都这么说,也没有把他们当外人,喝了一口茶说道:“话是这么说,若是有机会谁不想往上爬?可官场是一个萝卜一个坑啊!不过······我收到消息西征大军还在班师途中,但皇帝似乎已经先行返回平城了!在皇帝西征期间,南朝刘宋似乎不安分,先后在谯县和东边的徐州增兵,现在朝中有传言说皇帝打算南巡,很有可能会来睢阳吓一吓刘宋。若是能在接待皇帝这件事情上做出一些功劳就好了。对了,这段时日你这边也安分一些,别尽想着谋夺人家家产、打压别的商户,别在皇帝南巡期间给我搞出事来,若是坏了我的好事,我饶不了你!还有,你们都给我闭紧嘴巴,别到处乱说!”

    这个消息让屋顶上的赵俊生也是一愣,他知道现在的皇帝是道武帝拓跋焘,今年好像才二十岁,北魏此时的都城在平城,也就是后世的山西大同。

    皇帝要南巡的消息到底是不是真的?如果这消息是真的,那这里头就有不少商机了。皇帝不可能一个人南巡,随行人员多则好几万,最少也有上万人,这些人的吃喝拉撒不可能随身携带,肯定要从地方上采购的。

    柳福林的夫人柳姚氏用责怪的语气说道:“别用你那套语气跟我弟弟弟妹说话,他们都是知道轻重的人,怎么会乱来?”

    姚德生连忙道:“姐夫放心,我等定会收口如瓶,这段时日绝对不会给姐夫惹麻烦!只是姐夫您说的这个消息是不是真的?若消息是真的,那么这件事情对于我们来说就有文章可做了,如果运作得好,不但可以让姐夫您在皇帝面前大大的露脸,还可以让我们大赚一笔!”

    柳福林也不得不承认这个小舅子的生意头脑很敏锐,他点头道:“嗯,消息是从我恩师那里传来的,以我恩师在朝中的地位,他传出的消息,这事不说十成,八成会成真!”

    这时外面传来一阵阵喧闹声,这些声音吵得堂屋内的几人都无法说话了,正当柳福林很不高兴时,一个满脸黑灰的小厮气喘吁吁跑进来扑通跪在地上大哭道:“启禀老爷,大事不好,我们布庄着火了,火势越来越大,可店铺周边的商户百姓都躲得远远的,不愿帮忙灭火······”

    “什么?布庄着火了?怎么会突然着火呢?混账,你们住在布庄内都在干什么,起火了都不知道?”姚德生气得跳起来勃然大怒的大骂起来。

    “还有这帮左邻右舍的商户百姓竟然如此冷漠,布庄着火了他们也不帮忙救火,可恶,实在太可恶了,等这事过了我姚德生一定要让他们好看!”

    柳福林看不下去了,起身喝道:“够了,此时发火有何用?还不快组织人手去救火?女人都留下,把家里的所有家丁男子都召集起来,拿上盆桶瓢钵等工具迅速赶往布庄!”

    “是是是,我这就去!”姚德生急忙答应,如火烧眉毛般的冲了出去,大叫:“来人,快召集所有家丁跟我去布庄救火”。

    “我也去看看,你们女人就不去了,留在家里等消息!”柳福林说着就向外走去。

    他刚刚走出门外台阶下,门前不远处的大树上就飞身纵下一个黑衣人瞬间就窜到了前面姚德生的身边,一柄雪亮的宝剑被黑衣人唰了拔出来,寒光一闪,姚德生的脖子上飙出一道血箭,姚德生惊恐的捂着脖子,但仍旧捂不住伤口,血水不停的冒出来,他恐惧得大喊大叫:“救命、救命······”

第14章 对面的女孩看过来

    “刺客,有刺客!”后堂门前乱成一边,家丁侍女们吓得四处乱窜大叫。

    柳福林的几个护卫瞬间反应过来,纷纷拔出佩刀佩剑,其中两个护住柳福林,另外几个拿着兵器向那黑衣扑上去。

    黑衣人在杀了姚德生之后并不恋战,一边与柳福林的侍卫交手,一边迅速向外面撤退。

    柳福林大叫:“抓住他,给本官抓活的!”

    这时屋顶上的赵俊生举起了手掌,食指和中指之间夹着一根细小的绣花针,他手腕一甩一抖,划出一道残影,一点寒星闪电般的射出,无声无息的射入柳福林的后脑勺,柳福林眼睛瞬间失去神采,身体直挺挺倒下。

    “大人,大人······”身旁的两个护卫看见柳福林无声无息的倒地,顿时大惊失色的惊叫起来。

    正在围攻黑衣斗篷人的几个护卫听到柳福林发生危险,手上的招式一缓,黑衣斗篷人趁机脱离战圈向宅院外快速离去,一边飞奔撤走一边用压抑的嗓音叫道:“姚德生为富不仁,罪该万死,杀人者‘君子兰’!”

    君子兰,又是君子兰!这几年黄河以南的北魏控制区内出现一个名声极为响亮的侠盗,专门劫富济贫、惩治脏官和恶霸,许多人听到这个名字都浑身颤抖,没想到今夜竟然出现在这里杀了姚德生。

    不但刚才那些与‘君子兰’交手的护卫们心中大惊,其他家丁侍女们也是吓得面无人色,屋顶上的赵俊生的前身也听说过这个侠盗。

    “侠盗君子兰?有点儿意思!”赵俊生立即从屋顶上悄无声息的溜下去,没有引起任何注意的离开了姚府并向君子兰离开的方向追上去。

    但他很快发现自己跟丢了,只好中途把身上的家丁服饰脱下来丢弃在臭水沟里,然后快速返回家中。

    “木兰,开门!”赵俊生回到店铺门口敲门。

    没过一会儿工夫,花木兰打开了店门,手上还拿着一盏油灯,看了看他问道:“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常威这厮竟然想要我店铺六成的干股,你说他的胃口大不大?我搬出太守府之后,这厮当场吓的额头上冒冷汗,你是没有看见他当时的模样,那表情实在太精彩了,哈哈哈······然后我没理那厮就回来了,都没花一钱!”

    赵俊生说完关了店门,转身收敛笑容问道:“对了,你怎么还没睡呢?”

    “睡不着,在等你回来!”花木兰笑着说道。

    赵俊生闻言默默的拉起花木兰的手,两人相视无言,却都同时露出了笑颜。

    赵俊生想起自己在回家途中给花木兰买的宵夜,提了提手上油纸包笑道:“给你买的,看看这是什么!”

    花木兰把油灯递给赵俊生,接过油纸包打开一看,欣喜道:“哇,是王记的烧鸡,太好了!走吧,我们一起去吃!”

    两人温馨的吃完烧鸡,洗漱完毕,分房而睡。

    赵俊生刚在床铺上盘腿打坐没过多久,街面上就热闹起来了,吆喝声、马嘶声、敲门声、大量脚步声不断传来,他知道肯定是官府接到了姚府的报案连夜出动了衙役捕快,甚至可能出动了城内驻军,毕竟死了一个县丞和一个富商,而且杀人的人还是江洋大盗‘君子兰’,官府无论如何也不可能不闻不问,特别是‘君子兰’的出现,尽管此人在民间有侠盗的美名,但是在官府眼里,此人就是一个罪行累累的江洋大盗,现在有了他的踪迹,怎么能随便放过?

    “碰碰碰······”制衣店的店门被捶得乱响。

    赵俊生披上衣裳走出房间,正巧看见花木兰也已经穿好衣裳端着油灯走了出来,问道:“外面怎么回事?”

    “不知道啊,听动静应该是官府的人,你呆在屋里,我去前面看看!”

    花木兰急忙道:“那你忍着点,别跟他们较劲起冲突!”

    “放心吧!”赵俊生说着拿起一盏油灯走向前院店铺。

    店铺门被捶得咚咚作响,十分急切,赵俊生一边一边叫道:“来了来了!”

    门一打开,赵俊生就看见门外站着几个举着火把的衙役,街面上还有大量的兵丁,三步一岗、五步一哨,他先打一个哈欠,装作被这阵势吓到了,连忙道:“官爷,这是怎么啦?”

    一个衙役板着脸问道:“有刺客在城中行刺杀人,我等奉命搜查刺客!你是这家店的掌柜?刚才可有可疑人物潜入你院中?”

    赵俊生摇头道:“是的!小的和拙荆已然熟睡,不知啊!”

    “可否听到有何动静声响?”

    “没有!”

    “来人,进去搜!”

    衙役们冲进去一阵翻箱倒柜之后离开了,赵俊生骂骂咧咧的收拾满屋子的狼藉,花木兰也不得不过来帮忙,两人一边收拾一边讨论城内发生刺客的事情,赵俊生就当自己毫不知情一般,花木兰倒是对这个君子兰很有兴趣。

    这件案子甚至惊动了太守、驻军镇将万度归。

    一大清早,万度归就在太守府的大堂上听取了县令常楷的报告:“太守大人,昨日夜里案发之后,下官连夜派人勘察现场,并下令出动衙役捕快进行大范围的搜查,忙碌了一整夜都没有抓到江洋大盗君子兰,但下官可以肯定他还在城内,他一定是藏在某处,下官已经下令在四门加强了守卫和盘查,这张贴了缉拿告示,并下发了海捕公文。两名死者之一的富商姚德生被君子兰一剑摸了脖子,当场死亡!县丞柳福林的死因却是不甚明了,仵作连夜验尸,却是查不出他的死因,尸身上没有半点伤痕,根据他身边的护卫所说,当时柳县丞距离刺客有十丈之远,刺客又被几个护卫围攻,柳福林是突然倒毙的,死前没有任何征兆,仵作和下官都怀疑他是受了惊吓,被活活吓死的,也有可能他体内有暗疾,受到惊吓之后突然发作而暴毙!”

    万度归阴沉着脸沉声道:“这柳福林怎么会在姚德生的家里?刺客为何要杀姚德生,难不成这姚德生在刺客君子兰的眼里也是一个为富不仁、作奸犯科、无恶不作之人?”

    “回大人,柳福林是姚德生的姐夫!刺客君子兰在杀人之后临走之际喊话道出了自己的名号和杀姚德生的原因,正如大人所说的那样!”

    万度归拍着案桌喝道:“不管如何,刺客胆大妄为,公然行刺杀人,视我大魏律法如无物,一定要抓到他,给本官发下悬赏令,提供消息者赏赐一金,捉到刺客君子兰者,不论死活,赏赐十金!”

    “是,大人!”

    清早,赵俊生起床洗漱完毕,看见花木兰正坐在小板凳上搓洗衣裳,他露出笑容唱起来,一边唱一边扭动身体:“对面的女孩看过来,看过来,这里的表演很精彩,请不要假装不理不睬······”

    花木兰看见他一大清早搞怪的模样,顿时忍不住噗嗤一声笑出来,拿起一件还没洗的衣裳就砸过去,笑骂道:“扭得丑死了,唱得也难听!”

    赵俊生慌忙躲过,笑呵呵跑向了前面店铺去开门。

    他取来一张白纸,拿了毛笔蘸上墨汁很快就写下一则告示,然后在店门前张贴,有从隔壁铜器店里借来一张铜锣和一根棒槌,站在门口就不停的敲打:“当当当······”

    “这家店搞出这么大动静,要做甚?走,过去瞧瞧!”隔壁左右邻居和街上路过的行人商旅纷纷驻足并围过来,很快就围了一大群人。

第15章 不正经

    赵俊生见门前已经聚集起一大群人,便停止敲锣,大声道:“各位左邻右舍、走过路过的,昨日有人危言耸听说我赵记制衣前天晚上闹鬼,还去衙门报案引得衙役捕快来查看,想搞臭我赵记制衣的名声,事实证明这纯属造谣生事,衙门派人来查探过了,什么都没有,昨日夜间也一切如常!”

    “另外,本掌柜今日在这里向诸位透漏一个好消息,我店已与太守府谈妥,接受了太守府的委托为驻军供应军服。因军需供应数量大,需许多女工同时一起纺纱织布、染布和缝制军服,因此本掌柜特在此声明暂且招募一百名女工,日后若有需要可继续招募。只要有女红手艺的女子,年龄在十四岁以上,不论出身皆可前来做工,另招募壮丁二十名,一经录用,每日管两顿饭,辰时上工,酉时中下工,保证每人每月工钱不低于三百钱,多劳多得!具体的招工事项和工钱待遇已经写在这张告示上,诸位可以仔细看看,若有意,可进店应征!”

    每月三百钱的工钱可不低,并非是钱不好赚,而是人们无活可干,现在有人大量招募女工做活,一时间人群中就议论纷纷起来,有些人持怀疑态度,有些人却是颇为激动,但太守府的招牌可不是随便能乱用的,这家店既然敢放出话来,只怕是真的。

    “掌柜的,我报名!”一个胆大的三十余岁的粗布中年妇人举手叫道。

    “算我一个!”

    见有人带头,马上就有不少人纷纷举手报名。

    赵俊生连忙道:“别急别急,人比较多,为了加快本掌柜登记的速度,请诸位不要拥挤,排成一条长队,一个一个进店登记,第一个出来之后,第二个才能进店。好,现在诸位开始排队!”

    赵俊生说完就进店拿出笔墨和空白登记薄做花名册,在柜台后做招募工人的准备。

    这时花木兰提着一桶衣裳出来看见门外排起了长队,就知道赵俊生已经开始招人了,连忙走过去道:“俊生哥哥,我来帮你登记吧!”

    赵俊生笑道:“不用,我这里忙得过来,你去洗衣吧,洗完了赶紧去皮货店等田掌柜,你那边的事情也挺要紧的,你总不能让人家等你不是?”

    花木兰见赵俊生这么说,就点点头提着木桶走了出去。

    赵俊生开始给应征的人做登记,先问姓名、年龄、家庭住址,家中有几口人,是否缝制过衣裳,是否适应这份工作的上下班时间等等,如符合要就当场登记录用,并通知三天之后前来上工!

    花木兰在赵俊生给女工们做登记的时候回来把洗好的衣裳晾好,还给他带回来两个烧饼给他当做早饭,见他正忙碌着跟他打了一声招呼就赶往皮货店去了。

    等到中午花木兰回来时,赵俊生这边已经结束了招工登记的事情,她还带回来一个人。

    “咦,木兰你回来了!看,短短一个上午的时间就招满了人手,一百个女工和二十个男工,你夫婿我马上就要发财了,你就等着过上阔少奶奶的好日子吧!”赵俊生拍了拍手上的登记簿。

    “好,我等着!”花木兰不想打击赵俊生的积极性,笑着答应,然后指着身边的人说道:“这就是我跟你说的风三!”

    赵俊生打量这人一番,见此人三十多岁年纪,身体有些瘦,目光中隐隐露出一些精明,他连忙从柜台后走出来拱手道:“原来风先生已经到了,失敬失敬,木兰说你是做掌柜的最合适人选,我相信木兰的眼光不会错!”

    风三显然也知道了赵俊生的身份,连忙躬身行礼道:“不敢当姑爷称呼先生,您叫风三就行了,姑爷有何事尽管吩咐!”

    赵俊生说道:“想必木兰已经跟你说了,我最近可能要忙着成立制衣作坊给驻军供应军服,一大堆事等着我,我身边缺你这样得力的帮手,店里的事情我基本上是不管了,全部都交给你,顾客定制的衣裳你只管按照他们的要求记录下来,丈量好身形尺寸做好登记就行,等我抽空再缝制。另外,制衣作坊这边我打算先把架子打起来,但它走上正轨之后再交给你,我再去忙别的事情!”

    风三拱手躬身道:“风三必定尽心尽力的为姑爷分忧!”

    “那行,你先熟悉熟悉一下,店里的情况!”

    “是,姑爷!”

    赵俊生这才花木兰道:“与田掌柜接洽了?一半的定金收到了?”

    “嗯,五百枚金饼,一个不少!”花木兰点点头低声说了一句,然后侧身向外招了招手:“来,抬进来!”

    赵俊生这才注意到店外门口早已经停了一辆马车,马车上放着五个大木箱子,周围站着六个带刀壮汉。

    赵俊生惊愕道:“他们······这是······”

    花木兰道:“我去皮货店之后田朗很快就到了,我们当年交割这一半的钱款,并给他写下了收据,这些人是我昨日托人带信去花家堡,让他们今早特地赶过来的,不过今早城门都加大了盘查力度在抓刺客,我担心那些守门的兵丁不守规矩,一旦查出这些金饼数量巨大他们会起贪心,所以决定暂时不押运回堡里了,但放在皮货店的目标又太大,而你这里比较隐蔽,地方也大,有地方藏,所以想把它们放在这里!”

    赵俊生根本不介意,说道:“这也是你家,你想怎么弄就怎么弄,我是不管的!不过真有五百枚金饼?我可是这一辈子都没有看见过那么金子啊!”

    花木兰伸手拧了拧他的胳膊道:“瞧你那点出息,待会儿给你看个够!”

    一共五个箱子,全部被抬进了后院放在了花木兰住的房间里,赵俊生凑在她耳边低声道:“家中有地窖,等夜里咱俩再把它们抬进去,只要咱俩不说,谁都不知道金子藏在哪儿!”

    一股强烈的男性气息袭来,花木兰只感觉脑子一阵眩晕,瞬间面红耳赤,如同受惊的兔子一般跳了开去。

    赵俊生见状装作一副深受打击显得十分委屈的模样摊开双手道:“我有那么可怕吗?什么都没干呐!”

    花木兰红着脸羞怯道:“你、你不正经!”

    赵俊生正要跟未婚妻掰扯掰扯,却听到前面店内传来一个女声:“赵掌柜呢?”

    这声音似乎有些耳熟,但赵俊生马上想起来了,他与花木兰对视一眼,两人立即向前面门店走去。

第16章 都是女扮男装惹的祸

    两人走到店里一看,果然是万语桐主仆,不过万语桐因为生得太过美貌,不敢在外面显露真容,只能带着纱巾斗笠,侍女小翠抱着一个大首饰盒子,风三作为新上任的赵记制衣店的掌柜正在招呼这主仆二人。

    赵俊生走过去拱手笑道:“万小姐,在下有礼了!”

    花木兰也紧跟着抱拳行礼。

    “见过花公子、赵先生!”万语桐见二人从后院过来,连忙做了一个万福,有些惊讶的问道:“花公子怎么也在这儿?”

    “我、我、我跟赵兄是朋友,对,朋友!我在他这里盘桓了几日”花木兰显得有些手足无措,说完急忙偷偷伸手拉了拉赵俊生的衣裳。

    赵俊生连忙道:“啊,没错,我与花兄已经认识许久了,这几天他在为家中牛群和马群的出售在四处奔波,所以在我这里歇脚!对了,小姐今日过来可是已经有了决定?”

    万语桐点点头说道:“嗯,小女子已决定要定制先生画出的那件霓裳,这里是二十枚金饼,若是不够的话,先生只管言语一声,小女子再想办法筹措!小翠,把箱子给先生!”

    侍女小翠把大首饰箱子递给赵俊生,赵俊生感觉手中一沉,他连忙用力托住,一手抱着箱子,一手打开看了看,二十个金饼被码成四摞堆在箱子里。

    “哐”的一声,赵俊生盖上了箱子,问万语桐道:“敢问小姐,在下有多长时间缝制这件衣裳?”

    万语桐想了想说道:“不着急,应该有两个月吧,先生在两个月之内完成就行了!”

    “两个月?”赵俊生心里嘀咕了一句,这时他心中一动,想起昨晚在姚府屋顶听到柳福林和姚德生说起皇帝可能要南巡的事情,如果这件事情是真的,那么万语桐要见的人会不是皇帝拓跋焘?

    赵俊生心里琢磨一番,他越想越觉得这很有可能,万语桐的父亲万度归可是拓跋焘的贴身侍卫出身,拓跋焘若是南巡,万度归不可能不去觐见,甚至还会负责安全事务,万语桐很可能与拓跋焘从小就认识,她去见拓跋焘是理所当然的事情,这也可以解释她为何会花重金向他定制一件霓裳,这件衣裳是要穿着去见拓跋焘的。

    可是·····万语桐明明对女扮男装的花木兰有意思啊,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赵俊生心里琢磨了一番,也没琢磨明白。

    这些念头在他脑子里转了无数圈,却是只过了一瞬间,赵俊生对万语桐拱手道:“请万小姐放心,两个月的时间足够了!万小姐,在下能不能冒昧的问一下,是不是皇帝会在两个月后南巡?万小姐定制的这件衣裳是穿给皇帝看的!”

    “你、你怎么知道?”万语桐大吃一惊,这件事情可是极为机密的事情,整个梁郡得到确切消息的只有她父亲万度归。

    她随即想起花木兰也在旁边,不由感觉颇为尴尬和难为情,脸上如火烧一般,不过纱巾遮住了她的脸,别人也看不出她的表情变化。

    赵俊生讪讪一笑,说道:“其实在下是猜的,在下听闻令尊乃是皇帝的贴身侍卫出身,在出任地方之前很得皇帝的信任,如今万将军身居高位,手握重兵,这天下有谁值得万小姐你如此煞费苦心呢?昨日万小姐也说过是要去一个二十岁的年轻人,但极为尊贵,若是仔细推敲就不难得出结论了!”

    “先生竟如此心思缜密,语桐佩服!”万语桐感叹的说着再次做了一个万福,她又叹道:“小女子跟陛下从小就认识,而且很熟悉,虽然男女有别,但我们并无男女之情,他一直把小女子当成亲妹妹,小女子也一直把他当成哥哥,只是家父却······一直想让小女子能成为皇妃······”

    敢情是这么回事,赵俊生跟花木兰对视一眼,拱手道:“原来如此!其实······令尊的想法和愿望也可以理解,为人父母,谁不希望自己的女儿嫁个好人家?不管令尊是怎么想的,他应该都是想让小姐过得好!”

    “没想到先生还挺会宽慰人的!”万语桐说道,又向花木兰道:“花公子,实在对不起,你的事情,小女子实在帮不上忙!”

    花木兰连忙抱拳道:“万小姐有心了,花某感激不尽!”

    “既如此,此事就拜托先生了,小女子告辞!”

    “在下一定尽力,小姐好走!”

    赵俊生看着万语桐的马车走远,用肩膀撞了撞花木兰取笑道:“木兰,万小姐对你还挺上心的!”

    “都是女扮男装惹的祸!”花木兰脸色一红,连忙转移话题说道:“今日我得赶回花家堡做准备,明日就要组织堡内的兄弟把马群赶往谢家集与田掌柜进行交易!这六个兄弟就留在这里以防有人打这批金饼的主意,他们不会打扰你的!”

    赵俊生摇头道:“我倒是没什么,他们在不在我还不一样过日子?我只是担心你,昨日听那田掌柜说从花家堡去谢家集有一百多里,中间有几处地方不太平,会不会有人打马群的主意?”

    此时花木兰身上的柔弱似乎瞬间消失不见了,转眼之间就变得英姿飒爽,看得赵俊生暗暗吃惊不已。

    “不必担心,我们花家堡的威名不是纸糊的,想打劫我花家堡的东西也得掂量一下自己的实力!”

    “等等!”赵俊生一把拉住花木兰的手,说道:“三千只羊既然卖给了驻军就算了,堡里剩下的牛就不要卖了,无论价钱跌得多厉害都不要卖,不但不能卖,还要大肆收购牛羊,趁着西征大军回朝带回大量牛羊马匹,使得各地牛羊马匹价钱大跌之际,迅速以低价收购一批养起来!”

    花木兰疑惑道:“这是为何?西征大军带回来的数百万牛羊必然会造成牲畜的价钱至少一两年内无法恢复,前天你还让我赶快卖掉,现在你却又让我大肆收购?”

第17章 惊闻

    赵俊生解释道:“此一时彼一时,刚才你也听到万小姐说了,再过两个多月,皇帝就会南巡,皇帝出巡随行人员有多少?别说沿途护卫的军队,就只说那些随行太监、宫女、官员、文吏、随从等等都有数千人!若是平时,牲畜价钱肯定会一直走低,但皇帝来了情况就不一样了,皇帝的随行人员和护卫大军他们要吃好喝,而且要吃好的,喝好的,所以无论皇帝走到哪儿,哪儿的物价就会上涨!”

    花木兰听了这话眼睛放光,她笑道:“我怎么觉得你似乎对赚钱的事情很敏锐,看来我嫁给你之后不会受冻挨饿了!”

    赵俊生拍拍胸脯一副洋洋得意的模样:“那是当然,也看看你夫婿是什么人!”

    花木兰走后,赵俊生抓紧时间干活,他连夜把这两天顾客定制的衣裳赶制出来。

    次日清早,他又亲自去租场地作为染布坊和纺纱织布的作坊,又找木匠制作纺纱机和织布机、采购纺纱原材料、染料、定制用于缝制和裁剪的大批工具。

    一直忙到下午申时,赵俊生才忙完,却一整天粒米未进,返回自家铺子的途中已经是饥肠辘辘,正巧看见旁边有一家酒肆,生意似乎不错,他便走了进去。

    “客官,里边请!”店小二迎出来把赵俊生领进酒肆。

    赵俊生走到唯一的一张空桌边坐下对店小二说道:“上两三个下酒菜、两张饼,再来一碗小酒!”

    “好咧,客官稍等!三个下酒菜、两张饼、一碗酒!”店小二吆喝一声提醒掌柜的记账,然后到后厨报菜去了。

    酒菜很快上桌,赵俊生不紧不慢的吃着喝着,听着周围的酒客们胡侃。

    这时他听到身后传来一声叹息:“老爷死得惨呐,竟然死于江洋大盗君子兰之手!老爷这人吧,虽说平日里对我等经常打骂,但在吃穿用度方面却是从不小气,如今老爷没了,咱兄弟俩以后的日子只怕不好过喽!”

    另一个声音道:“谁说不是呢,可惜了啊!老爷昨天傍晚还说还想看那花木兰向南朝刘宋走私马匹被抓入狱的惨状呢,如今却是看不到了!”

    赵俊生心中一惊,这两人是姚德生的随从!木兰会因向南朝刘宋走私马匹而被抓?这是怎么回事?

    赵俊生脑筋一转就把这事猜了一个大概,他意识到这件事情的严重性,立即走到门外叫来一个小孩拿出两枚五铢钱说道:“小弟弟,跑一趟赵记制衣铺让掌柜风三立即派两个兄弟过来,就说赵俊生在这里等他们,这两枚钱给你买糖葫芦吃,报信之后风掌柜会再给你三枚钱,去不去?”

    “我去!”小孩伸出脏兮兮的手抓过两枚铜钱就往赵记制衣方向跑去。

    赵俊生又回到桌边不动声色的坐下继续吃菜喝酒,不到一刻钟,两个花家堡的兄弟就各自骑着快马从赵记制衣铺赶了过来,他们下马走进酒肆内找到赵俊生,抱拳道:“姑爷,您有何吩咐?”

    赵俊生压了压手示意二人坐下,然后低声道:“卖马之事是陷阱!看见我身后二人了吗?他们是知情者!别动,稍安勿躁!”

    这两个花家堡的兄弟先是一惊,紧接着又想起身直接把这二人抓住,却被赵俊生按住,只听赵俊生继续低声道:“前天刚闹刺客,此时街上巡逻兵众多,不宜在此地动手。我需要骑你们的马去追你们小姐,这二人交给你们盯着,等他们出去之后找一处僻静处再动手,把他们悄悄带回铺子在后院找个房间关起来,明白吗?”

    二人互相看了一眼,一起向赵俊生点了点头低声答应:“明白!”

    “小二,再来两张饼、一斤卤牛肉打包!另外再给我用瓷瓶装半斤油脂!”赵俊生举手叫道,又伸手掏出一把铜钱放在桌子上。

    “好咧!”

    没过一会儿,赵俊生接过店小二递来的油纸包和装满油脂的瓷瓶,拍了拍两个花家堡兄弟的肩膀说道:“慢慢吃,先走了!”

    二人抱拳道:“姑爷慢走!”

    赵俊生提着油纸包走出酒肆解下两匹马的缰绳,跨上其中一匹,牵着另外一匹,打马向东城门方向飞奔而去。

    赵俊生并不会骑马,但此时他已经没有别的办法,只能硬着头皮赶着鸭子上架。马不是摩托车和汽车,它是有生命的生灵,是有脾气和性格的,不能像摆弄摩托车和汽车那样去摆弄它。

    赵俊生骑马从酒肆一路跑出城门外都是跌跌撞撞的,这马根本就不听话,有时它发了脾气无论如何也不肯走,急得赵俊生直跳脚。

    直到过了一个时辰之后,赵俊生才稍稍能跟它有一点沟通和交流,让它明白一些他的意思,能勉强让它按照他的想法和意思去跑。

    赵俊生虽然不会骑马,但他的阿爷赵贵当年乃是军中精锐斥候,骑术是相当精湛的,阿爷曾经有一次吃饭时跟他闲聊过,骑术分为三个境界:第一层境界,初学者让马明白骑士的意思,能让马随时都按照骑士的意思去跑,做到这一步就学会了骑马;第二层境界,骑士熟知马性,能随时都明白马的心情好不好、身体状况如何,可以通过调整姿势让马以最舒服、最快乐的姿势去奔跑,跑出最快的速度、最平稳的状态;第三层境界,人马合一!骑士和马都能非常互相熟悉了解,有感情,生死相依、性命相托,能彼此明白对方的心意,是最亲密的伙伴!

    赵俊生此时才处于入门的阶段,连别说了解马性,就连让马勉强按照他的意思去跑都有些勉强。

    这一路上磕磕绊绊、跌跌撞撞折腾到黄昏时分才算略有心得,跑了二十里之后他不得不换马保持速度,又跑了一个小时左右天色已经黑了下来,他只好在路边砍伐树枝做成长木棍,撕下衣裳下摆捆绑在木棍一端,拿出瓷瓶沾满油脂制作成火把,用火折子点燃火把之后上马继续赶路。

    这时他通过火把光亮看到前面道路上横七竖八的躺着十几个人和七八匹马,地上到处都洒着已经干涸的黑褐色血迹,还有遗弃的刀剑长枪。

    “律——”赵俊生慌忙勒马停下,在这黑灯瞎火、方圆几十里都荒无人烟的野外遇上了满地的尸体还是他两世为人头一遭,如何不害怕和恐惧?别看他前天晚上一计飞针射杀了柳福林,但那时他还真没什么感觉,与此时的境遇却大大不同,他额头上和后背瞬间冒出了冷汗。

    左右看看,见四下无人,他硬着头皮、壮着胆子跳下马举着火把小心翼翼的慢慢走向那些尸体。

第18章 山贼

    满地的尸体和血迹,实在太吓人了,如果是白天还好,可这是荒郊野外的夜间,只有一根火把,赵俊生额头上不停的渗出冷汗,如此燥热的七月天的夜晚,他竟然感觉到了一丝阴冷。

    这时一股凉风吹来,火把的火焰被吹得呼呼作响,如果火把被吹灭,赵俊生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勇气待在这里查看,只怕会吓得拔腿而逃吧?

    他战战兢兢的举着火把走到最近的一具尸体前蹲下,伸出颤抖的手把爬着的尸体拉得翻过来,在火光的照耀下,他看见尸体的双眼瞪得老大,当场吓得叫出“啊”的一声,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他大口喘息,过了好一会儿工夫才稳定情绪,壮着胆子伸手把死者的眼皮合上,他这才稍稍不太害怕了一些,再一看,这尸体穿着短装,头上包裹着黄巾,看上去像山贼。

    “山贼?”赵俊生心生疑惑,他又立即起身去一一检查另外十二具尸体,每个人都穿着差不多的装束,这些人应该是同一伙人,但都被人杀了。

    从这些人身上的伤口和地上的血迹以及满地的刀剑长枪来看,现场应该是发生过激烈的搏斗,还死了八匹马,有三匹是被箭射杀的,另外五匹是被长枪或刀砍死的。

    “咦!”赵俊生注意到一匹马的马脖子上有一块似乎被烙铁烫过的痕迹,他蹲下把火把凑近一看,只见这马的脖子上烙着一个花字。

    “这是木兰带人送往谢家集的马群中的马!”赵俊生心中一惊,他立即起身去查看另外七匹马,这些马的脖子上全部都烙有花字,很明显都是花木兰运送的那一批马的其中八匹!

    赵俊生这下明白了,花木兰一行人护送马群走到这里的时候遇到了山贼的袭击,她现在在哪儿?怎么样?

    赵俊生心急如焚,他举着火把向前寻找着马群离开时的踪迹,火把贴在地面找到大量的马蹄印和一些还算新鲜的马粪,这些马蹄印和马粪一直向前方延伸,他立即转身从地上找到一柄最好的钢刀,又从旁边尸体上解下刀鞘把钢刀插入其中,再悬挂在自己腰间,跨上其中一匹马向前方追过去。

    马匹才刚刚跑动几步,从前方就传来一阵吆喝声和一阵脚步声,还有马蹄声,赵俊生心中一惊,他立即熄灭火把,牵着马躲到路旁的灌木丛里躲了起来。

    没过一会儿工夫,躲在灌木丛中的赵俊生就看见一个长相凶恶的三十余岁壮汉举着火把骑着一匹枣红马带着七八个山贼快步走了过来,山贼们每个人都举着一支火把,另外一只手拿着兵器。

    骑马的凶恶大汉明显就是一个山贼头目或匪首,此人手里提着一杆长矛,矛头雪亮发光,个头个比一般的矛头要大要长。

    “二当家,就是这里了,您看,那就是大当家!”牵马的喽啰指着满地的尸体对马背上的凶恶大汉说道。

    这位二当家立即从马背上跳下提着长矛快速走到一具尸体旁蹲下嚎啕大哭:“大哥,你死得好惨呐!”

    躲在旁边灌木丛里的赵俊生看见二当家面前的尸体,马上想起他腰间的钢刀就是从那尸体声边捡的,刀鞘也是从那尸体腰间取下来的,原来那具尸体就是这伙山贼的大当家,他还记得那大当家身上的致命伤是胸膛上一道长达一尺长的斜形刀口,那一刀差点把那位大当家斩成两段。

    “难怪这柄刀一看就不是一般的钢刀,敢情是这伙山贼的大当家的佩刀,应该还值几个钱!”赵俊生摸了摸腰间的刀鞘忍不住想着。

    那二当家哭了一阵,仰天大叫:“花二,你杀我大哥,我若不杀你,誓不为人!”

    花二?那不就是我老婆木兰吗?吗的,你这个死山贼头子还想杀我老婆?我老子先干掉你再说!赵俊生心里嘀咕,一阵杀意渐起。

    这时赵俊生身后的马匹突然连续打了两个响鼻,在这安静的野外显得格外清晰,赵俊生还没有做好开打的准备呢,他脸色一变,心中暗叫:“糟糕!”

    “谁?”二当家迅速起身抓着长矛做出戒备状大喝一声,眼睛不停的扫视四周。

    八个山贼喽啰此时也是如临大敌,纷纷拿着兵器注视着周围黑漆漆的灌木丛。

    周围静悄悄的,再也没有一丝声响,这二当家心中也是打鼓,刚刚死了老大,现在这附近又藏着人,到底是什么来头?有什么目的?是在等着他带人来自投罗网吗?

    “到底是哪位英雄好汉?还请出来与我‘擎天柱’秦四通一见!”

    赵俊生听了这话不由嗤之以鼻,还“擎天柱”?匪号倒是叫得挺响亮的,就是不知道有没有真本事。

    还是无人应答,秦四通不由有些恼火和不耐烦了,他张口就骂:“阁下如此藏头露尾,不知是不屑与我秦四通一会,还是胆小如鼠不敢现身?”

    “我忍!”赵俊生暗暗告诫自己,对方人多势众,他势单力薄一个人,自然不可能被对方用言语一激就血气上涌走出去,那不是武勇,而是愚蠢!

    更关键的是,秦四通和他手下的山贼喽啰们此时距离他有三十多米的距离,在这个距离上,他的飞针根本就没有杀伤力,只有让对方靠近二十米范围内,他才能出手。

    秦四通见赵俊生一直躲着不出来,当即喝令:“你们四个,两个去左边搜索,两个去右边搜索,去!”

    四个喽啰被秦四通逼着分别向道路两边的灌木丛搜寻,赵俊生看着两个喽啰拿着钢刀一步一步慢慢小心警惕的搜过来,他放慢呼吸静静等待,直到这两人摸到了他十米之内,他才瞬间出手,指缝中两枚绣花针无声无息射了出去,这两个喽啰捂着胸口当场毫无征兆的倒在草丛里。

    “啊——在这边,在这边!”一个喽啰大声叫唤。

    去向另外一边搜寻的两个喽啰立即转过身来,连同原地没动的四个喽啰一起面对着赵俊生这边做出戒备状态。

    “你们两个,上!”秦四通又指使两个喽啰向赵俊生这边逼过来。

    等到这两人再次靠近赵俊生十米之内,他又再次出手,“扑通扑通”两声,又是两个喽啰捂着胸口倒在了草丛里。

    无声无息,没有任何征兆的死亡,秦四通脸色大变,面对面的敌人他根本就不在乎,但是这种未知的敌人,他心中升起了一丝恐惧。

    他张口就骂:“暗箭伤人算什么英雄?有种出来与我秦四通明大战三百回合!”

第19章 黑夜厮杀

    天气本就炎热,秦四通等人又渐渐心生恐惧,一个个顿时浑身汗如雨下。

    双方足足对峙了半个小时左右,山贼们手里的火把已经快要燃尽,这时秦四通见赵俊生始终不露面,他已有了去意,心想再呆下去形势对他越发不利,略作思考之后对剩下的四个喽啰中的其中两个招呼一声:“你们两个去把老大的尸身抬上马背!”

    “是,是!”两个喽啰明白了秦四通的意思,立即丢下火把就去抬山贼老大的尸体。

    这时无论是秦四通手里的火把,还是其他几个山贼喽啰手里的火把已经烧得只剩下微弱的火焰,赵俊生见对方就要撤走,心想等他们走了,再想找他们就困难了,这二当家可是发了毒誓要弄死花木兰,他可不敢赌对方回去之后把这事给忘了。

    不能让他们这么轻易就走了,赵俊生心下有了决定,当即喝道:“秦四通,你就这么走了?你以为你走得了和尚跑得了庙?”

    秦四通心中一凛,剩下几个喽啰也再次紧张起来,连尸体都忘了搬了。

    秦四通咽了咽口水,壮着胆子高喝道:“你究竟是谁,我黑风山与阁下有何仇怨,竟然要与我等作对?”

    拖,一定要拖下去,拖得火把熄灭才好浑水摸鱼!赵俊生心里说了一句,他眼珠子一转,想起那杀死姚德生的侠盗君子兰,当即开口叫道:“你黑风山的确与我君子兰无仇无怨,但你们却在此试图截杀我兄弟花木兰,想要杀了他夺走他的马群,这就是跟我君子兰过不去!既然老大已经下去了,你这个做老二的为何不下去跟他做个伴?他在下面实在太孤单了,又没人使唤,我猜你们兄弟当初结拜的时候肯定说过不求同年同月生,但求同年同日死的誓言吧?如今他已经下去了,你如果不下去陪他岂非不仗义?要不在下送你一程,让你下去继续给他做小弟?”

    君子兰?秦四通先是脸色一变,但很快恢复成凶恶状,他也不如先前那样害怕和恐惧,已知的敌人总没有未知的敌人可怕。

    秦四通破口大骂:“放你娘的狗臭屁!当初结拜说的那誓言只不过是一个仪式而已,岂能当真?”

    “呃······你们结拜时还真发了这样的毒誓?哈哈哈······你们······你们太幼稚了吧?”赵俊生忍俊不禁,大笑不已。

    秦四通被赵俊生嘲笑搞得好不尴尬,想当初脑子一热就结拜了,还发了这样的毒誓,现在想想还真是他妈的幼稚啊!

    不对,秦四通反应过来,再次叫道:“我说到底是谁这么藏头露尾不敢出来见人,敢情是你君子兰!别人怕你君子兰,我秦四通可不会含糊你,有种你就出来!”

    赵俊生轻笑道:“你大爷我当然要出来,刚才只不过逗你玩玩罢了,不过在杀你之前,还是让这几个小喽啰滚蛋吧,我君子兰手里虽然杀人无算,可不想杀不相干的人!”

    剩下四个喽啰闻言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有一个开始悄悄向后撤,其他三个见状也有了退意,既然对方有意让他们离开,他们可不想死在这里。

    “都给老子站住!老子看谁敢走?”秦四通大喝一声唬住这四个喽啰,当即说道:“你们都他妈是猪吗?没看出来他这是在分化我等?你们以为你们······”

    话还没说完,最后一支火把也熄灭了,周围顿时陷入黑暗,尽管此时天上还有几个繁星点点,但月亮还没有出来,再加上这几人从光亮的环境突然变成了黑暗环境,他们的眼睛还没有适应周围的环境,只感觉周围漆黑一片。

    但赵俊生却没有这方面的影响,他很清楚现在是他出击的最佳时机,他悄悄从灌木丛中蹑手蹑脚的走出来。

    “都别慌,别慌,也都别动,你们都向我靠拢,快!”秦四通反应很快,立即对四个喽啰大叫。

    就在四个喽啰向秦四通靠拢的时候,赵俊生已经半蹲在路边的草丛里,右手一举一扬,三根绣花针没有发出任何声响的射了出去。

    “扑通、扑通、扑通”三个喽啰倒在地上。

    剩下一个喽啰吓得当场崩溃,丢下钢刀撒腿就向远处跑去,但他没有跑几步就扑倒在地上不动了,只剩下秦四通一个人脸色如临大敌的双手握着长矛站在原地大叫:“出来,出来,出来啊!暗中偷袭算什么英雄好汉?亏你他娘的还有侠盗的美名,你就是阴险、藏头露尾的小人!”

    赵俊生缓缓站了起来,左手拔出腰间钢刀缓缓走向秦四通,他穿越过来时不但带来一门《绣花针》的技能,还能带过来一门《狂风刀法》和一门《杨家枪法》的技能,今日正好拿秦四通这个山贼头子试一试《狂风刀法》的威力。

    秦四通看见路边出现一个黑影并向自己走来,他知道这人应该就是侠盗君子兰,当即大喝一声:“吃我一矛!”

    长矛快速向赵俊生刺过来,赵俊生当即双手挥刀格挡开来,并迅速发动了反击,一个箭步冲上来贴身把刀招连绵不断的使出来,如狂风骤雨一般。

    秦四通脸色大变,精神高度紧张,如此迅猛快速的刀法他还是第一次遇到,而且赵俊生已经近了他的身,让他的长矛矛法无法施展,只能不停的躲避和招架。

    足足交手了二十多招,秦四通都被逼得只有招架躲避的份儿,没有还手之力,但二十招过后,赵俊生这具体身体的虚弱和第一次使出狂风刀法的后遗症就凸显出来了,后继无力,体能急剧下降,狂风刀法已经不能称之为狂风刀法,刀招施展速度骤然下降。

    秦四通立马感觉到了,他心中大喜,一边动手一边大笑道:“哈哈哈······敢情你还是一个银样蜡头枪,中看不中用啊!现在轮到我秦四通发飙了,看招!”

    赵俊生叫苦不迭,一边招架一边后退,很快就招架不住,被秦四通挡开钢刀后一脚踢得飞出老远躺在了地上。

    秦四通并未打算放过他,正所谓趁他病要他命,他疾步冲上去将手中长矛直刺赵俊生的胸膛,月亮出来了,月光照在矛头上反射出阵阵寒光。

    赵俊生心中大骇,眼睛睁得老大,眼神之中恐惧之色大盛。

第20章 来迟一步

    赵俊生此时也顾不得颜面了,况且他在江湖上也根本就没有名头,迅速在地上来了几个懒驴打滚,躲过了直刺来的长矛。

    秦四通并未罢休收手,加快脚步,手中的长矛也连续不断地刺击不停。

    赵俊生连续不断地在地上快速打着滚,却不想从一具尸体上滚过去,他强忍着不适,迅速抓住尸体就挡在身前。

    “噗嗤”一声,尸体被秦四通的长矛扎了一个透心凉,矛尖刺到了赵俊生的鼻尖上,正有一滴血水滴在他的鼻子上,一股刺鼻的血腥味刺激得他打了一个激灵,奋力身体后仰并把尸体推向秦四通。

    秦四通大怒,双手一扬,尸体被他从长矛上甩了出去,但此时赵俊生已经翻了一个跟头爬起来扬手就是一记飞针。

    秦四通本能的感觉到了危险,极速挥舞着长矛,长矛的长杆发出“叮”的一声轻响磕飞了一枚绣花针,但他嘴里却发出“啊”的一声惨叫,原来他只磕飞了一根绣花针,还有一根绣花针射在了他的右膝盖上,不由自主的单膝跪在了地上。

    赵俊生精神大振,右手再次一扬,两枚绣花针再次射出,正在疼痛中的秦四通反应速度大减,左膝盖也被命中一枚绣花针,双膝都跪在了地上,丧失了行动能力,他想要强行爬起来,膝盖却是如针刺阵阵剧痛,实在难以忍受。

    趁着秦四通受伤疼痛之际,赵俊生再次连续发射了两次绣花针,设在而来他的两个臂膀上,让其彻底散失了行动能力。

    “当”的一声,秦四通的长矛留在了地上,两条膀子挣扎着用力却是剧痛无比,最终还是无力的垂下。

    最后一枚绣花针出现在赵俊生的指缝之间,但他犹豫了一下却是没有发射出去,起身捡起钢刀冲过去一刀斩下。

    秦四通面露震恐之色,忍着膀子的剧痛想要再此抓起长矛,但等他刚刚抓起长矛,赵俊生的钢刀就已经划过他的脖子,噗嗤一声,秦四通的头颅滚落在地上,血水喷了一地。

    赵俊生收刀入鞘,一屁股坐在地上剧烈喘息,休息了好一阵子才有力气爬起来,这才感觉全身如同散架了一半,疼痛得厉害,他心中感叹,虽然这十几日一直在夜里休息时打坐修习内力,但时日尚短,修炼出来的内力也仅仅只能催发绣花针,用内力御刀却是不能,看来这具身体还是太弱了,要抽时间多加操练打磨才行。

    他忍着全身酸痛捡起秦四通尸体旁的长矛,发现这矛其实已经不算是矛,应该说是一杆枪才对,这枪杆也不知是用何种材料制作而成,还用桐油浸泡过最少三年以上,韧性、弹性和坚硬度都很强。

    他拿在手上耍了一番,感觉颇为顺手,正好有一门《杨家枪法》需要用枪才能施展出来,于是决定便把这长枪带走。

    此时经过一个下午的骑马奔跑,再加上刚才他一番激烈的厮杀,腹中早已饥饿难耐,连忙把下午从酒肆里带出来的卤牛肉和烧饼拿出来吃,一口气吃了个精光才罢休。

    吃饱喝足后,他身上又有了力气,摸黑从灌木丛里把两匹马牵出来,又重新制作了一支火把,点燃后跨上马背趁着月色向谢家集连夜赶去。

    夜晚光线太暗,马不敢跑得太快,无论赵俊生如何使唤,速度就是快不起来,一直跑到天亮也没有跑到谢家集。

    早上他路过一个叫杨柳镇的小镇,在镇子上买了一点吃食,吃完之后继续赶路,却一直没有追上花木兰和她的马群,他心里的预感越来越不好。

    临近中午的时候,赵俊生终于赶到了谢家集,这是一个边境集市,距离睢阳城和花家堡都有一百二十里左右,虽然是北魏的地盘,但这里并未部署军队,只有一些集丁负责维持治安,这里不但有北魏的商人,还有刘宋的商人,都经常在这里进行大宗的交易。

    赵俊生在谢家集寨墙的大门口下马对在门口站岗的一个集丁问道:“这位兵哥,有没有看见有一伙人赶着大批的马群来谢家集?”说完递过去几枚铜钱。

    集丁收了铜钱嗤笑一声:“兄弟,你傻啊,这里虽然是我大魏为了与南方刘宋加强商贸往来而特地设立的集市,但大批马匹的交易却是我大魏禁止的,谁若是向南朝刘宋出售马匹,一旦抓到就完蛋喽!”

    没来谢家集?不可能啊!赵俊生一时间陷入了茫然。

    “不过嘛······”那集丁又说了一句,却没有把话说完。

    赵俊生哪里还不明白,这里面肯定有玄机,他立即又掏出一把铜钱暗中塞过去,说道:“兄弟,小小意思,打点酒喝,不成敬意!”

    集丁不动声色收了钱,凑到赵俊生耳边低声道:“我听说东边十里外的松树林是一个黑市交易场所!”

    赵俊生精神一震,抱拳道谢之后跨上马绕过谢家集快速向东面十里外的松树林飞奔过去。他现在可以百分之百确定,田朗找花木兰买马应该就是姚德生布置的一个陷阱,姚德生虽然在那晚被君子兰杀了,但这事似乎并没有因姚德生的死而终止,这个田朗在其中扮演了什么角色?

    赵俊生心中的焦急可想而知,他拼命的挥舞着马鞭抽打着马臀,很快就绕过谢家集,却只跑了跑了两三里就看见前方出现大队的兵马,他预感到不妙,心中咯噔一声,立即勒马停下策马走到了路边让兵马通过。

    随着这批兵马越来越近,赵俊生的感觉越来越不好,迎面而来有一百多个骑兵分成四列,中间有二十多个人被绳索捆着双手串在一起排成一条长队有气无力的走着,两侧有骑兵们拿着长矛盯着,再后面是一个囚车,囚车内坐着一个人。

    赵俊生看清楚囚车内的人竟然是花木兰,顿时脑子一懵,瞬间失去了思维能力,但他很快回过神来,面露焦急的看向花木兰,手也不知不觉握紧了用布包裹的长枪。

    花木兰此时也看见了赵俊生,她对他出现在这里很惊讶,又看见他一脸的疲惫,显然是一夜没睡连夜赶过来的,这时她发现了赵俊生的异样,担心他会胡来,连忙向他摇了摇头,示意他不要妄动。

    赵俊生咬着牙,强忍着担忧和心疼看着花木兰和花家堡的堡丁们被这些北魏骑兵们押着在他面前一一经过。

    这时他发现了一个奇怪的现象,被抓的人当中除了花木兰和穿着统一服饰的十几个花家堡堡丁之外,还有十来个人,这些人身份不明,但赵俊生推测应该是田朗的人,可这些被抓的人当中却没有田朗,田朗肯定跑了!

    赵俊生看着花木兰和花家堡的堡丁以及他们送来的一千多匹马被这支骑兵押走远去,他扭头一直看着,脑子里却高速运转着如何营救花木兰和花家堡的堡丁们。

    想要救出他们,就必须要想办法替他们脱罪,硬来绝对不行,如何替他们脱罪?必须要想办法证明花木兰是中了别人的圈套,不清楚对方是南朝刘宋商人的身份,可是要如何证明呢?

    证人,对,要找到证人!赵俊生想到这里精神一震,使诡计姚德生已经死了,但他的两个随从熟知内情,而现在这两个人应该被关在了他制衣铺的后院,但是还需要一个人证——田朗!

    田朗在哪儿?这家伙在交易时肯定在现场,花木兰等人是在跟田朗交易的时候被突然出现的北魏骑兵抓住的,田朗应该是趁机溜掉了,若是田朗没有出现,交易就不会进行,没有交易的话,北魏军队就不会出现抓人,因为抓到交易现场证据才能坐实罪名。

    赵俊生思索一番,决定前往松树林所在的黑市交易市场去探一探,他立即打马向松树林飞奔而去。

第21章 松树林

    谢家集东面十里处的松树林作为一处黑市和走私交易的场所在谢家集一带可谓是人尽皆知,但是没有人到处乱说,北魏在当地的官府其实也是心知肚明,只要交易的物品和数量不是太多,动作不是太过分过火,官府也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有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才有更多的进项,才能闷声发大财。

    这松树林之所以叫松树林,是因为这里的树木大多数都是松树,怕不有上千亩的面积。

    松树林内的地面被踩得非常光溜平整,看来平日里这里人流量不小,否则不会造成这种现象。

    赵俊生打马进入松树林内,越往里走越感觉幽暗和阴森森,湿气越重,走了一段就发现地面上一片狼藉,到处都是破烂的摊子,似乎还有人在收拾。

    “都快点儿弄干净了,明日还要照常做生意呢!”一个背着手、穿着劲装的中年男子督促一声,这人却又骂道:“也不知道是哪个混蛋告密让官府出动了军队,这以后谁还敢来这里交易?没有进项,日后兄弟们吃什么喝什么?妈了个巴子的,若还是让老子知道是谁告的密,老子一定杀他全家!”

    “大哥,有人来了!”一个随从提醒这中年汉子。

    中年汉子扭头看向正骑马走过来的赵俊生,打量了他一番,抱拳问道:“在下谢家集小蛇帮帮主谢长发,敢问阁下何人,来此有何事?”

    “小蛇帮?”赵俊生嘴角扯了扯,想笑却又忍不住了,别人的帮会唯恐名号不够威武霸气,要么是青龙帮、猛虎帮,要么斧头帮、大刀会,这位倒好,竟然给帮会起名号叫小蛇帮。

    赵俊生抱拳道:“在下姓赵,乃无名之辈,只是想来这松树林买点平常市面上买不到的东西,只是这里怎么空无一人呢?对了,在下来这儿的路上遇到一大股骑兵押着一些人谢家集去了,看这里乱七八糟的,难道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原来是赵兄弟!”谢长发抱了抱拳,骂道:“谁说不是呢,刚才有人在这里进行大宗马匹交易,却不知被哪个混蛋举报惊动了太守府。这不,官府出动了大股骑兵把交易的双方逮了个正着,把这里的市场也给破坏了,商人们的生意被搅黄了,谁还会待在这儿?赵兄弟若是需要买东西,那得明日个请早了!”

    赵俊生问道:“到底是哪两方人这么大的胆子在这里进行大宗马匹交易?这里平日里交易不是挺安全的吗?官府怎么会出动这么多骑兵?”

    谢长发也不怀疑和顾忌赵俊生是什么身份,说道:“一方是西边百里外花家堡的花木兰,花木兰的名头你听过吧,整个睢阳郡黑白两道谁不给他几分面子?没想到这次却是栽了,只怕是很难翻身喽!另外一方嘛,好像是南朝刘宋那边的商人,姓田,在这里也出现过多次,多是购买皮货和牲畜,零零星星的也买过一些马,但从未像这次这么大的数量,这姓田的还真是狡诈机灵,一见形势不妙,当场开溜,混在人群中跑都没了踪影,钱财马匹全都不要了!”

    “跑了?不可能吧,那么一大股骑兵围困,他一个人能跑到哪儿去呀?”

    “嘿!”谢长发摇了摇头,说道:“这帮南朝商人能在咱们这边搞走私这种掉脑袋的事情,谁没有几分活命跑路的本事?说不定他当场用重金收买了几个骑兵让开一条路跑掉了!”

    赵俊生一想这是很有可能的,像田朗这种人最善于用金钱开路。

    思索一番,赵俊生跳下马走向谢长发,抱拳道:“谢帮主,这田朗虽然跑了,但他肯定还在谢家集附近,毕竟大魏的边境巡逻骑兵不是吃素的,他想要离开大魏返回刘宋不走正常渠道没那么容易!实不相瞒,这田朗与赵某有仇,赵某想请谢帮主出动帮中兄弟找到他,毕竟谢帮主作为本地的地头蛇,这块地面上任何风吹草动瞒不过你的眼睛,你开个价吧!”

    谢长发一愣,他再次打量着赵俊生,原本以为赵俊生只不过是想在黑市上买点违禁品,没想到这人是来找田朗麻烦的。

    “赵兄弟,不是谢某不给你面子,你也知道谢某是吃哪行饭的,只要来到这谢家集地面上的商旅都是我谢某的贵客和朋友,谢某怎么能为了一点蝇头小利而出卖客人和朋友呢?这坏名声若是传出去,谢某以后还怎么混?”

    赵俊生扛着灰布包裹的长枪上前一步吐出两个字:“两金,我只要一个消息!”

    一个消息就给两金,这位出手不可谓不阔绰,谢长发脸色变了一下,但随即摇头道:“对不住赵兄弟,谢某实在无能为力!”

    “五金!”赵俊生再次吐出两个字。

    “赵兄弟,您别就为难谢某了,谢某虽然是这里的地头蛇,但那田朗是什么人?他能在边境这片地面上活动这么多年安然无恙,你以为他就是一个普通的南朝商人?人家是强龙啊,钱谁不想挣?可谢某担心有命拿钱没命花呀!”其实谢长发已经很心动了,但是一想到田朗在南朝那边的势力就不由一阵心悸,最终还是咬牙拒绝了。

    赵俊生盯着谢长发脸色,知道他已经动心,当即冷着脸道:“一口价,十金!此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我只要消息!”

    十金,这笔很多,多到远远超过一个消息的价值,甚至可以买多条人命!谢长发知道赵俊生出的钱多也代表他对这个消息志在必得,否则不会出这么高的价。

    拒绝?肯定会得罪赵俊生,对方什么来头?他是否得罪得起?他对赵俊生的一切都一无所知,贸然得罪,若这姓赵的是更大的强龙呢?

    权衡之下,谢长发决定先答应赵俊生,打探到消息之后告诉他,再把赵俊生找人的消息告诉田朗,再从田朗那里敲上一笔,让这两条强龙去斗得你死我活。

    “好,既然赵兄弟出手这么阔绰,谢某就代帮中兄弟们答应了!不过······”

    赵俊生看着家伙一副贪婪之色,从怀中掏出一枚金饼丢过去:“这是定金,拿到消息之后再付剩下的!”

    谢长发一把接住金饼放在嘴里咬了咬,收入怀中道:“若有了消息在何处找赵兄弟?”

    “在下相信以你谢帮主的实力,一定能在天黑之前查到田朗的藏身处!天黑之后,在下在这里等你!”

    “好,天黑之后再见!”谢长发说完抱了抱拳,就带着几个手下离去。

    这时赵俊生突然一扬手,一枚绣花针突然射出,谢长发感觉背部一麻,一股钻心的疼痛几乎让他晕厥,他扶着一个手下的肩膀扭头过来,脸色十分痛苦的模样问道:“你······你对我做了什么?”

第23章 有伤风化

    花木兰的焦急、担忧、关心尽显于脸上,赵俊生看着她更加觉得心疼,这个姑娘只是因为一纸婚约就全心全意的为他考虑,认定了他就是她一生的丈夫,而她现在都身陷囹圄呢,还在考虑他的安全,不让他去冒险。

    这就是古代女子的爱情观吗?赵俊生的心被深深触动。他还记得在前世,大伯年轻时是一个不学无术的人,只知道吃喝玩乐,就算赚了钱也不带回家中,自己在外面花个精光,家中妻儿老小吃喝拉撒一概不管,还经常因为一些琐碎事务打的大妈遍体鳞伤,大妈都忍着。大伯到了年老快死的前几年才对大妈好一点,大妈却把他年轻时对她的不好全都忘了,只记得人生最后几年对她的好。有一次大伯骑自行车上街买菜,回家途中因高血压发作一头撞进了水沟中而溺亡,大妈却因大伯的死整日以泪洗面。

    当时赵俊生很不理解大妈的感情观,而现在他理解了,他决定无论付出多大的代价,就算杀官造反,就算搭上他自己的性命也要把花木兰救出来。

    “木兰你放心,我不会乱来的!刚才我在谢家集找人打听这件事情,才知道你花公子在睢阳这一带江湖上的名声有多么响亮,你这假公子倒是很让我刮目相看呢!”赵俊生为了逗花木兰高兴,忍不住调侃了一句。

    花木兰颇不好意思,说道:“没办法,阿爷从小就把我当儿子养,姐姐出嫁之后我就只能担起家里的事务,时间长了就闯出来了一些名头,让你见笑了!呃,你又给我转移话题,你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不是田朗这种人的对手,我让你别去谢家集参合这件事情,你就给我老老实实回去······你若真对我好,真想出力,就立马去花家堡报信,这件事情我爹和花家宝的人会想办法的!”

    赵俊生装作犹豫了一会儿,答应道:“好,我去花家堡告诉花伯伯,不过你这几天不要胡思乱想,该吃就吃,该喝就喝,尽管放宽心,我一定会想办法把你救出来的,就算是死,我也要把你救出来!”

    “俊生哥哥······”花木兰的声音有些哽咽。

    赵俊生拿起花木兰的双手亲了一下,站在不远处的百人将看得不由感觉一阵恶寒,两个大男人竟然如此这般······实在是太伤风化,他以前曾听人说有人好男风,原来这是真的,眼前这一对不就是么?

    赵俊生转身对百人将招了招手,百人将疑惑的走过来抱拳道:“赵公子,聊完了?”

    “敢问兄弟怎么称呼?”

    百人将说道:“赵挺!”

    “原来是本家兄弟,失敬失敬!”赵俊生笑着拱手说道,又从怀中拿出一个金饼递过去说道:“兄弟,麻烦你个事,这几天还请你帮忙给我兄弟花木兰和花家堡的堡丁们吃好一点,不要让人虐待他们,在下一定承你的情,日后有什么需要用得上我赵某人的只管开口,只要我赵某人做得到,绝不推辞!”

    赵挺听了话想起赵俊生跟梁司马有交情,还得万度归看中,连幢主都对赵俊生很客气,心想结交这人应该是没错的,再说给这些人弄点好吃的能花几个钱?一个金饼怎么也花不完,剩下的还不是归他所得?

    百人将想到这里接过金饼藏在怀中,抱拳道:“赵公子放心,此事包在我身上!”

    这时那领兵的幢主大喝一声:“赵挺,时辰到了,传令所有将士继续上路,咱们赶到杨柳镇宿营!”

    “是,幢主!”赵挺答应一声,向路边休息的兵士们挥手大声吆喝:“幢主有令,所有人起立,上马继续赶路!”

    吆喝完了,赵挺向赵俊生抱了抱拳,赵俊生拱手道:“拜托了!”

    囚车被马匹拉着缓缓启动向前行去,赵俊生追上去向囚车内的花木兰招手大叫:“木兰,木兰······”

    花木兰在坐在囚车内神情焦急的向赵俊生挥手:“俊生哥哥别追了,快去向花家堡报信!”

    赵俊生追了一阵停了下来,神情呆呆的看着囚车远去,他回过神来找到马匹后翻身上马快速向谢家集返回。

    此时在谢家集内一幢宽大的宅院内,田朗穿着一身光滑的绸缎财主服饰,端着茶杯喝着茶。

    “今日幸亏我机灵,舍得花钱,硬生生用金饼砸出来一条活路,否则此刻只怕已经身陷囹圄了,万幸啊!”田朗放下茶杯,心有余悸的想着。

    这时一个脸色肃穆的管家模样的人快步走进来拱手道:“老爷,外头似乎有些不对劲!”

    田朗脸色一凛,起身道:“怎么回事,说清楚!”

    管家说道:“刚才我从外面进来时发现门口有两个疑似盯梢的人,这两个人有些面熟,我记得好像是小蛇帮的人!”

    “谢长发的人?”田朗一愣,随即脸上杀意一闪,冷哼道:“哼,这谢长发是活腻歪了,他难道想打我田某人的主意?”

    管家想了想拱手道:“老爷,这谢长发不是不知道您的身份,也不是不知道我们在这里的实力,他应该不会这么愚蠢想打您的主意吧?除非······除非是官府方面让他打探您的消息!”

    田朗思索了一阵,对管家说道:“看来咱们要换个地方落脚了,这里已经不安全!玉昆,你带几个兄弟去把谢长发带来见我,我倒要知道到底是谁给了这个谢长发胆子派人盯我的梢!”

    “是,我这就去!”

    田玉昆带着二十几个孔武有力的大汉提着刀剑气势汹汹的冲到了小蛇帮,两个守门的帮众看见这架势,吓得屁滚尿流的逃进了宅院内。

    “帮主,帮主,大事不好,田家人杀上门来了!”

    一阵鸡飞狗跳之后,脸色有些发白的谢长发从后院走到了前院遇到了田玉昆和他带来的人,前院四周的房屋内冲出来二十几个拿着刀剑的帮众护在谢长发的周围,双方隔着五六米的距离对峙起来。

    谢长发盯着田玉昆冷声道:“田管家,你带这么多人来我小蛇帮想干什么?别以为你田家在南朝那边有点势力就敢在这里肆无忌惮!我告诉你,这里是大魏,是谢家集,集市上八成的商贩和住户都是我谢家的人,你们若敢坏了规矩,我保管让你们在这里混不下去!”

第24章 出卖

    田玉昆看了看谢长发身边的二十几个帮众,对方十分警惕,如临大敌,如果要强行动手带走谢长发只怕会闹出很大的动静。

    他心思一转对谢长发抱拳道:“谢帮主别误会,我田某人并不来挑衅和找麻烦的,我家老爷派我来请谢帮主过去聊聊!”

    “田老爷派你过来请我聊聊?是这么个请法?请人需要带这么多人拿着刀剑吗?”谢长发指着田玉昆身边的二十几个拿着刀剑的大汉喝道。

    田玉昆此时也沉下了脸道:“谢帮主,今日在松树林发生的事情你也是知道的,自从有了谢家集开通南北商贸往来,就有了松树林的黑市交易,这几年从未发生过官府出动大队兵马突袭松树林之事,可偏偏今日就发生了,我们与花家堡的大宗马匹交易本是极为机密之事,除了你这个地头蛇知道消息,还有谁知道?若不是你这里走漏了消息,还会是谁走漏了消息?难道我们自己会去告诉官府吗?所以,这件事还请谢帮主去跟我家老爷聊聊,说清楚才好,否则这个误会解不开,那么咱们双方接下来就是不死不休的局面!”

    谢长发怒道:“我虽然知道消息,但我得到消息的时间太短,根本不可能有时间去向官府告密,而且这次出动的官兵是睢阳城那边的镇戍军,我哪有时间去睢阳太守府告密?”

    田玉昆淡然道:“这你去跟我家老爷说,跟我说有何用?我又做不了我家老爷的主!”

    谢长发看着架势,如果不去一趟,这事只怕是收不了场,他思索权衡一番,只好答应道:“好,我跟你去见田老爷!”

    “帮助,不可啊,田家人显然不安好心呐!”帮众们纷纷劝道。

    “好了,都不必担心,这里是谢家集,那田家人不敢乱来,我去一趟很快就回来!”

    “帮主,我跟你一起去!”

    谢长发点了两个帮众当随从,跟着田玉昆走了。

    很快到了田朗在谢家集的另一处落脚点,田玉昆带着谢长发走到后堂见到了正背着手欣赏一幅挂画的田朗。

    “老爷,谢帮主到了!”田玉昆抱拳禀报后退到了一侧。

    谢长发抱拳道:“田老爷,你若为了松树林的马匹交易泄密一事找我过来,我谢某人现在就可以对天发毒誓,此事绝不是我谢某人这里走漏的消息,否则叫我不得好死!”

    田朗缓缓转过身来看着谢长发,“这件事情也许不是谢帮主那边走漏的消息,我田某人身边有许多人,花家堡那边也有许多人知道这个消息,难保我们双方身边不会出现告密之人,但是我很纳闷,谢帮主为何要派人盯我的梢?”

    “啊,这、这······田老爷搞错了吧?”谢长发结结巴巴起来,显得有些慌乱。

    “搞错了?来人,把人带上来!”田朗大喝一声,把手一挥。

    几个大汉押着两个小蛇帮的帮众走了出来,这二人已经被打得鼻青脸肿,见到谢长发连忙叫道:“帮主,救命,救命啊!”

    田朗盯着谢长发冷冷道:“谢帮主,你不会不承认这二人是你小蛇帮的人吧?今日你若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我保证你走不出这间宅院!”

    仿佛是听到了某个信号一般,一大群彪形大汉提着道歉从四面涌出来对谢长发和他带来的两个随从帮众虎视眈眈,只等一声令下就要扑上来把他们剁成肉酱。

    谢长发看着周围这阵势,又看了看田朗脸上杀机迸现,一时间一颗心跌落到了谷底。他原本想把消息透露给田朗,从中再赚一笔消息费,却不想被赵俊生使了手段控制住,只能打消这个念头,现在却又被田朗捉住了盯梢的人,这下可好,偷鸡不成蚀把米,漏了底!

    谢长发心中寒意大盛,却不能把赵俊生透漏出来,否则赵俊生一旦出事,他身上被施展的手段就无人可解了。

    谢长发只能硬着头皮道:“田老爷,的确是我派他们两个来盯梢的,我并不想与田老爷为敌,谢某是被人胁迫,不得已而为之!”

    田朗和田玉昆一愣,互相看了一眼,田朗冷声问道:“是谁胁迫你?”

    谢长发沉默不语。

    “怎么?谢帮主要为胁迫你的人紧守秘密?”

    这时田玉昆说道:“谢帮主,我不知道背后那人是怎么胁迫你的,用什么胁迫你,或者他能要你的命,但是我得提醒你,你若不说,马上就会死!”

    谢长发的脸色变了,动容了,他缓缓抬头,沉默良久后叹息一声说道:“哎······我只知道那个人姓赵,是一个书生打扮的年轻人,其他一无所知!此人在我身上使了手段,声言说我若不把你的藏身地打探出来告诉他,我就活不过明日早上!”

    田玉昆立即追问:“他在何处?”

    谢长发再次沉默不语。

    田朗明白了,他道:“谢帮主,只要你告诉我此人在何处,并协助我抓住他,我田某人可以保证让他给你解除对你的禁止,绝不食言!毕竟······我田某人日后还要在谢家集做生意,有你这个知根知底的熟人做地头蛇总好过让其他不熟悉的人做地头蛇!”

    谢长发立马道:“田掌柜此言当真?”

    “绝无虚言!”

    “好,我说!他说他今晚在松树林等我的消息,田掌柜只要事先带人埋伏在松树林内,肯定能抓住他!”

    田朗笑了:“很好,今晚请谢帮主配合田某人唱一出好戏!我倒要看看,到底是谁想要置我田某人于死地!”

    赵俊生返回客栈时已经是黄昏时分,他准备先在客栈吃完晚饭之后睡上一个时辰再去松树林与谢长发见面。

    “哟,客官回来了!”站在门口的店小二立堆着笑脸迎上来,并招呼马夫给赵俊生喂马。

    赵俊生走进客栈发现大堂内有不少人在吃饭喝酒,他走到一张桌边坐下对店小二说道:“来几个小菜,再来一碗面片汤,酒就不要了!”

    “好咧,您稍等!”店小二答应一声就去张罗了。

    这时邻座有一人喝了一口酒说道:“哎,这谢家集越来越乱了,你看这光天化日之下就有二十多人提着刀剑在大街上横冲直撞,我那摊子摆得好好的,没招谁惹谁,这帮人路过时把我的摊子掀翻了,你说冤不冤?”

    另外一人连忙低声道:“嘘——小声点,我听说那些是田家人,刚才我从小蛇帮的门前经过,看见这伙田家人提着刀剑冲进了小蛇帮内,我就躲在不远处观看,不久小蛇帮帮主谢长发就被田家人带走了,咦,你看街上那人不就是谢长发吗?”

    小蛇帮?田家人?谢长发?赵俊生听得心中一动,他扭头向外一看,果然看见谢长发从门前经过,身边还跟着两个帮众。

    赵俊生饭也不吃了,抓着长枪就向外去,跟在谢长发等人的身后不远处。

    店小二端着酒菜走过来看见桌边空无一人,愣神道:“人呢?”

第25章 火拼

    天色暗了下来,小蛇帮内走出来两个帮众各自提着一个灯笼挂在大门口,大门处顿时亮了起来。

    赵俊生此时正坐在街对面的房顶上盯着小蛇帮门前,他啃一口烧饼喝一口小酒。

    没过多久,赵俊生就看见谢长发带着四个帮众从里面走了出来,立即有帮众牵来四匹马,谢长发和四个帮众分别骑上马向东边而去。

    赵俊生没有第一时间跟上去,他脑子里思索着,客栈内那几个酒客说的消息应该不会有假,他们说的田家人到底是什么人?难道是田朗的人?如果是田朗的人,那么田家人为何从小蛇帮内把谢长发带走,田朗和谢长发见了面?如果是这样,他们之间说了什么?

    这事有蹊跷啊!赵俊生摸了摸下巴,思考良久,他还是决定去松树林内看个究竟。

    他正要跳下房顶,却发现小蛇帮的门口有动静,扭头一看,只见从小蛇帮内又接连走出二三十人,这些人全部身穿劲装,都骑着马,带着兵刃。

    赵俊生立即蹲下,他心中大惊:“谢长发想要干什么?送一个消息而已,用得着安排这一招后手,出动这么多携带兵刃的帮众,小蛇帮的力量只怕是全部出动了吧?难道他担心我事后不解除在他身上使出的手段?还是他与田家人有什么龃龉?”

    赵俊生想了想,等这些人都远去之后,他立即从房顶上跳下,快速赶到客栈取了马匹骑上马就跟着这些小蛇帮的帮众,远远的吊在后面。

    在经过一家杂货铺时,他又下马去买了两包绣花针才继续跟上去。

    等到了松树林附近,赵俊生跳下马把两匹马牵到一片高粱地里藏起来,然后悄悄摸进了松树林内。

    赵俊生正在向松树林悄悄摸过来的时候,田朗和谢长发已经在松树林内碰了面。

    “田老爷,你们来了多久?那姓赵的小子也不知是否已经到了!若是让他看出了端倪,事情就麻烦了!”谢长发问道。

    田朗道:“自从你离开,我就已经带人赶到了这里,一直到现在没有一个人来过,整片松树林内我都派人搜过了,没有人!而且我还在周围安排了人盯梢,只有有人进入松树林内就会被发现!”

    “这样我就放心了,如果不能抓住这姓赵的,我谢长发就活不过明天早上!希望田老爷信守承诺!”

    “只要抓住姓赵的,我保证会让他解除你身上的禁制!好了,我得带着我的人藏起来,以免被那姓赵的小子发现!”田朗说完就挥挥手,带着自己手下向四周散开藏了起来。

    松树林内只有谢长发和他带来的四个手下举着伙伴留在了原地,谢长发让四个帮众将火把绑在周围树干上,大家坐在树下慢慢等待。

    这一等就等了两个时辰,从天黑没多久一直等到深夜时分,照明的火把都换了好几根了,始终不见赵俊生出现。

    其实赵俊生早就悄悄潜入了松树林内并且藏身在附近的一棵大树上,睁开眼睛就能看见不远处的谢长发,在他不到十米的距离,就有田朗带来的两个人藏在一窝蕨类植物丛中。

    他从潜入进来时就发现了,谢长发安排的那二十多个帮众还在松树林外藏着,并未进来,可这树林内为何还有一伙人藏着?很快他就想明白了,他被谢长发出卖给了田朗,藏在松树林内这些人应该是田朗的人。

    赵俊生没想到一个南朝商人在这谢家集竟然有如此势力,难怪花木兰让他不要在谢家集乱来,难怪花木兰担心他在谢家集的安慰,敢情这谢家集还真不是表面上看到的那么简单!

    赵俊生仔细想过,想要从护卫重重的田朗身边把他抓走不太现实,而且还有谢长发这伙人,但是他也不是没有机会,向要抓走田朗不能来硬的,得想办法让田朗跟谢长发打起来,只有让这两方人马拼个两败俱伤,他才有机会动手,所以他一直静静的等待,一直不现身。

    一直过了子时,不但谢长发等人熬不住了,就连躲在暗处的田朗和他的手下们也不耐烦了,现在可是七月天,天气炎热不说,关键是在这野外蚊虫成堆,田朗和他的手下们已经被蚊子叮咬得实在藏不住了。

    “现在什么时辰了?”田朗问田玉昆。

    田玉昆道:“应该过了子时!”

    田朗脸色阴冷得几乎要滴出水来,他起身道:“看来那人不会来了,现在已过了子时,若要来早就来了,不会磨蹭到现在!”

    田玉昆问道:“难道我们被谢长发耍了?又或者走漏了消息?”

    “你说这两种情形都不是没有可能,走,出去问问谢长发怎么说!”田朗说着带头走了出去,田玉昆和其他手下纷纷从暗处走出来跟在其身后。

    “谢帮主,现在已经过了子时了,人呢?”田朗脸色不善的一边走一边喝问。

    谢长发见田朗等人走出来,连忙解释道:“田老爷,我也不知道那人为何没来啊!”

    田玉昆冷哼道:“谢长发,你小子是不是在耍我们老爷?今日之事你若不给一个交代,我让你走不出这松树林!”

    谢长发急忙解释道:“我真不知道怎么回事,那人明明说夜间在松树林里等着,可这······这到底哪里出了问题呢?”

    躲在附近树上的赵俊生心中一动,当即无声无息的从树上下来,悄悄退去。

    正当谢长发和田朗这边发生争执时,赵俊生已经潜行到了谢长发安排的二三十个骑士藏身地,他手指间出现三枚绣花针,手腕一抖,三枚绣花针瞬间射了出去,三匹马疼得当即长嘶,发狂的奔跑颠簸,把马背上几个小蛇帮的帮众颠落下马,马群也被惊动了,闹出的动静着实不小。

    马群的嘶叫声在松树林内被田朗等人听得清清楚楚,田朗等人脸色巨变,田玉昆举着长刀指着谢玉昆大怒道:“好你个谢长发,果然是在诓骗我等,竟然在树林外埋伏了人马!老爷,怎么办?”

    田朗大喝道:“玉昆,杀了他!”

    “是,兄弟们,上!”田玉昆大喝一声,举着刀剑向谢长发杀过去。

    谢长发面露震恐,一边拔刀格挡,一边撤退,对身边一个帮众叫道:“快发信号!”

    “是,帮助!”只见那帮众答应之后吹了一个响亮的口哨声。

    隐藏在树林外人马原本是谢长发为了以防万一而布置的,并不是特意针对田朗,这事却被赵俊生给利用了,而谢长发此时也正好需要这些人马来增援救命。

    谢长发身边只有四人,只能一边打一边撤退,没过一会儿工夫就死了三个,只剩下一个了,他本人也被田玉昆一刀砍伤了胳膊。

    大量的马蹄声响起来了,小蛇帮的帮众们终于在关键时刻骑着马赶到,救了谢长发一面,双方当即陷入了混战。

    刚开始小蛇帮的帮众们站着骑马的优势,一阵冲杀,一次就杀掉了田朗手下七八个人,但在树林内骑兵很快就失去了优势,这些帮众只能下马与田朗的人厮杀缠斗在一起。

    足足杀了半个小时,双方火拼一场,谢长发和他手下帮众终归都只是地头蛇,没什么战斗力,被田朗的人全部杀掉,而田朗这边也只剩下他和田玉昆以及三个手下,但人人都带了伤。

    “呼——”田朗等人坐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息,浑身像散架了一样。

    这时树林内又响起了马蹄声,田朗等人看见不远处的黑暗之中走出一个骑马的年轻人,一个个大惊失色的拄着刀剑摇摇晃晃站了起来。

第26章 陷阱

    当田朗看清楚马背上的年轻人的容貌时大吃一惊:“原来是你!”

    赵俊生策马慢慢走过来道:“田掌柜,别来无恙!”

    田朗指着赵俊生怒气冲冲道:“是你向官府告的密?别过来······”

    距离田朗等人只有十几米的,赵俊生也没有继续上前,垮下马匹自己停了下来,他摇头道:“田掌柜,我看你是昏了头了,我跟花木兰是兄弟,怎么会去告密,向官府告密岂不是害了他?告密之事另有其人,我相信你也应该认识!”

    田朗冷声道:“是谁?”

    赵俊生反问:“你是从何处知道花家堡要出售大宗马匹的消息的?”

    田朗一愣,随即惊愕道:“姚德生?这怎么可能?我与他无冤无仇,而且他也不知道我的真实身份,他为何要出卖我向官府告密?”

    赵俊生冷笑道:“他跟你是没有仇,他的目的也不是要对付你,而是花木兰!”

    田朗愣神了半响才回过神来,怒骂道:“这个狗东西,我说他那一日怎么如此热情请我去吃酒,还把花家堡要出售大宗马匹的消息告诉我,原来他早就知道我的真实身份,目的是想陷害花木兰,可他这么做却是把我也给害了,这笔账不能就这么算了!不过······既然赵公子跟花公子是朋友,按理说姚德生才是我们共同的敌人,今日这局是你做的吧?你为何要这么干?你为何要对付我田某人?”

    赵俊生道:“原因很简单,花兄弟被官府抓了,若想把他捞出来,恐怕还得你田掌柜出面,否则如何能让官府放人呢?”

    田朗摇头道:“赵兄弟,对不住了,此事只怕我田某人帮不上忙!我若出现在官府,官府一旦知道了我的身份,我肯定是有去无回!”

    赵俊生冷笑道:“此事只怕由不得你田掌柜了!”

    田朗脸色一变,退后一步挥手喝道:“上!”

    受伤的田玉昆和剩下三个手下提着刀剑向赵俊生围上来,赵俊生冷笑一声,右手一抖,缠在长枪上的布条被抖落,长枪也露出了本来的面目,他双腿一夹马腹,大喝一声:“驾——”

    “律——”垮下马匹身体竖起,前蹄上扬,落地之后快速向前面几人冲过去。

    “杀——”田玉昆大喝一声,双脚发力拔地而起,手中长刀也向赵俊生劈砍过来。

    赵俊生眼神一凝,手中长枪一抖,一招“青蛇吐信”使出,“当当”两声,田玉昆的长刀被挡开,枪尖已经刺穿了他的胸膛。

    接着垮下马匹的冲击力量,赵俊生连续把这一招“青蛇吐信”及其变化的招式施展出来,田玉昆和三个手下均被他一一刺死,中间没有任何停顿,整个过程只在那一瞬间。

    赵俊生也不由被这一招在马背上施展出来的威力惊呆了,《杨家枪法》果然不愧是最上层的枪法之一。

    马停了下来,赵俊生回过神来,他打马掉头面向田朗,手上的长枪枪尖上仍然在滴着血。

    田朗脸色发白,不由自主的咽了咽口水,脸上挤出一点极为勉强的笑容道:“赵兄弟,有事好商量。你放我一马,我田朗记你的恩情,日后但有差遣,我田某人万死不辞!”

    赵俊生冷笑,策马一步一步上前。

    田朗提着刀连连后退,一边退一边道:“赵公子,何必呢?这样,我在谢家集的宅院内还有一千金,原本是用来采购货物的,我告诉你位置,全部给你,你放我走如何?”

    赵俊生道:“在哪儿?”

    “花柳巷二十三号,书房靠西墙的书架上有一卷竹简是机关的开关,只要拿起竹简拉动一下,暗室的门就会打开,金子就在暗室之中!”

    赵俊生心中冷笑一声,这家伙这么轻易就说出藏金数量、机关所在的位置和开启方法,一定有鬼!

    “驾——”他打马大喝一声,胯下马匹突然加速冲向田朗,田朗脸色再次大变,叫道:“我已经说了位置,你不讲诚信!”

    “谁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只有亲眼见到这批金子才知道你没有骗我,跟我走一趟吧!”

    “休想!”田朗大怒,举刀向刺来的长枪砍去。

    赵俊生双手一摆一抖,枪头闪出几朵枪花,一瞬间差点晃花了田朗的眼睛,他劈砍一刀,却是劈了一个空,枪头刺过来在他胳膊上连续刺了两个血窟窿,长刀“当”的一声掉在了地上,整个人也被赵俊生用枪头拍得倒在地上吐出一口鲜血。

    待田朗再要挣扎着爬起来,一杆血淋淋的长枪枪头顶在了他的咽喉处,让他不敢在乱动了。

    “田掌柜,看来你必须得跟我走一趟了!”

    半个小时过后,赵俊生骑着马来到了田朗在谢家集的宅院门口,后面一匹马的马背上横放着被五花大绑的田朗。

    他一枪捅开了大门,打马走进了宅院内,几个田朗留在这里的手下提着刀剑冲过来,却被他一一刺死。

    赵俊生跳下马,提着长枪把田朗拉下马背,用绳索牵着他,提着灯笼找到了书房走了进去。

    “如果这西面墙壁上的书架上没有你所说的所为机关,或者开启的方法不是你所说的那样,我会让你知道你欺骗我的下场有多么严重!是哪一卷竹简?”赵俊生站在书架前扭头看向身后的田朗冷冷道。

    田朗此时的模样极为狼狈,脸色煞白,披头散发,早就没有原来的从容和笑容满面,他极力做出脸色平静的样子说道:“从上往下数第二排,从左往右数第十三捆竹简!”

    赵俊生在第二排书架上数了数,找到第十三捆竹简,抓住竹简正要往外抽,却突然想起田朗刚才平静的表情,他心中一动,松开了竹简。

    这时田朗的眼神之中出现了焦急之色,赵俊生扭头看了他一眼,向旁边挪开几步,然后用长枪枪尖戳进竹简的竹片缝隙之中向外用力一拨。

    “咔擦”一声,似乎有什么被拨动了。

    紧接着突然出现“嗖嗖嗖······”声音,一拨箭矢毫无征兆的从书架中射出来,只钉在对面墙壁上。

    赵俊生不由额头上直冒冷汗,如果刚才冒冒失失站在书架前拉动那竹简,只怕他此时已经被射成了刺猬。

    “田朗,非常好,你成功惹怒我了!”赵俊生快步走过去把五花大绑的田朗按在书桌上一顿胖揍,直打得他哭爹喊娘。

    又把他的十根手指头一一全部折断,打断了他的两条腿,折磨得他实在受不了,喊出了真正的机关开启方法:“别折磨我了,真正的机关是第二排第十七卷竹简!”

    “希望你这一次没有撒谎,否则你就完蛋了!”赵俊生说完为了谨慎起见还是按照刚才的方法用长枪拨动了第十七卷竹简。

    书架一分为二,缓缓打开,露出了一个门洞。

    赵俊生提着灯笼,一把将田朗推在前面走进了暗室之中。

第27章 中风

    等灯笼照亮了暗室,赵俊生才看清楚暗室的全貌,这暗室不大,只有不到十来个平方,墙壁四周都摆放着书架,书架上放着不少帛类和纸质类书画,还有一些首饰盒,盒子里放着一些名贵的宝石和玉器。

    暗示的中间摆放着五个木箱子,赵俊生将其一一打开,其中两个箱子内堆满了黄橙橙的金饼,他其实很纳闷,怎么隋唐以前的人喜欢把金子做成饼状?隋唐以后的人又喜欢把金子做成元宝,做成金条和金砖岂不更容易摆放装箱?

    还有三个箱子内堆满了璀璨夺目的珠宝首饰,这些都是田朗以低价收购得来的。在北魏,物质相对于南朝要贫乏一些,经济水平也要低下不少,金银珠宝首饰的价值要比在南朝低很多,这也是田朗收购这么多珠宝首饰的原因,这批珠宝首饰如果运到南朝境内价值最少要涨四成以上。

    这时田朗脸色灰白的一屁股坐在地上,神情极为颓废,这几乎是他在北魏境内全部的身家了,现在被赵俊生得到,他又会被送去官府入狱,这一下全完了。

    赵俊生蹲在田朗面前问道:“这批财物都归我了,你有意见吗?”

    田朗眼珠子动了动,他突然抬头大笑道:“哈哈哈······你休想!我告诉你,你若胆敢把我送到官府,我就把这批财物全部被你得到的消息向官府报告,以官府那些贪婪之辈的德性,他们绝对会把你榨干,我让你一枚铜钱也得不到!”

    赵俊生并不气恼,也不慌张,他笑道:“当然,你当然可以向官府报告这件事情,我最多把这批财物全部交给官府,但我相信你在南朝一定有家有口,我一定能查出来他们在哪儿,我会很快让他们下去陪你,让你们一家团聚!”

    田朗脸色大变,“你、你······你好生歹毒······”

    “随你怎么说!”赵俊生说完起身开始把这批财物一一搬出去。

    半个小时过后,一辆马车把这些批财物装满,赵俊生把五花大绑的田朗捆绑在马背上,他自己跨上另一匹马,牵着拉车的马走出了宅院,连夜出了谢家集向睢阳方向返回。

    夜里的野外到处都是昆虫和青蛙的鸣叫声,马拉着满载财物的板车行走在路上,车轮发出咯吱咯吱的摩擦声。

    赵俊生闭上眼睛,任由马儿行走,自己却暗暗修炼着内力,以此方法不让自己睡着。

    “赵、赵兄!”被捆绑在马背上的田朗终于开口了。

    赵俊生没有出声。

    田朗继续说道:“在北魏这么多年,我早就知道迟早有一天会落在北魏官府的手里,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的道理?可我不想因为这事祸及家人,还请你高抬贵手!我保证不向北魏官府告发此事,也请赵兄弟放我的家人一马!”

    赵俊生淡然道:“此事的决定权完全在你手上,若是有官员向我索要财物,我就知道你向官府漏了底,那时候就不要怪我心狠手黑了!”

    “是是是,我发毒誓绝对守口如瓶!”

    两天后的中午,赵俊生回到了睢阳城。

    马车在赵记制衣铺子门前停下,风三立即迎了出来,急急忙忙道:“姑爷,谢天谢地,你可终于回来了!小姐······”

    赵俊生摆手阻止他继续说下去,“有什么话进去再说,叫人出来把车上的东西都搬到我房间去!”

    “是!”风三答应,从店内把花木兰留在这里的六个堡丁全部叫了出来搬东西。

    没过一会儿工夫,马车上的箱子全部被抬到了赵俊生的房间内,赵俊生打开其中一个箱子,里面装着一个人,正是田朗!

    风三和六个堡丁面露惊色,赵俊生把田朗从箱子里拉出来,交给风三说道:“能不能把木兰从官府的大牢里救出来,全部落在他们三个身上!你们几个轮流看着他和姚德生的两个随从,若是出了问题,或是让他们跑掉了,我唯你是问!”

    风三急忙抱拳道:“姑爷放心!”

    “你们几个分班轮流看着他们三个,出了问题我打断你们的狗腿!”

    六人抱拳齐声答应:“是,风大哥放心!”

    赵俊生走到院子里的水井旁边打了一盆水洗了一把脸,看见有一个堡丁拿着刀在院子里警戒,他问道:“厨房还有吃的吗?”

    “有,姑爷稍等,小的这就去拿过来!”那堡丁连忙跑去厨房,很快给赵俊生拿来两张饼和一些卤驴肉。

    赵俊生把卤驴肉铺在面饼上做成一个三明治,一边吃着一边走到前面铺子里。

    赵俊生走到柜台边问风三:“木兰是何时被押送到睢阳城的?”

    风三道:“昨日下午申时左右,当时整个睢阳城都惊动了,前面有官府的衙役敲锣开道,满大街都站满了人,当几个兄弟看见囚车内关着的是二小姐的时候,如果不是我拦住,兄弟们都要冲出去抢人了!”

    赵俊生点头道:“嗯,这件事你做得对,绝不能跟官府硬抗!现在能证明木兰是中了圈套的人证我们已经找到了,接下来我要去太守府见万度归将军,向他陈述详情,希望万将军在得知真相之后能把木兰和花家堡的人放了!”

    风三连忙抱拳道:“多谢姑爷,我和花家堡的兄弟们感激不尽!”

    赵俊生摆手道:“别跟我来这一套,木兰是我的未婚妻,她出了事我比你们任何人都着急!对了,这件事你们向我那未来老丈人报告了没有?”

    风三脸色一黯,犹犹豫豫、吞吞吐吐半响才硬着头皮说道:“昨日黄昏我就派了一个兄弟返回花家堡向堡主报告了此事,堡主年纪大了,听了这个消息当场就昏厥过去,堡中上下一片慌乱,随后主母派人去请医匠给堡主诊治,随知堡主醒来后已经中风,手脚不能行动,下不了床了,今日早上去报信的兄弟返回来说了这个消息!”

    “什么?中风了?”赵俊生心忧不已,未婚妻还被关在大牢里呢,现在便宜老丈人又中风半身不遂,这下可好,花家堡岂不是彻底乱套了?

    当务之急还是要尽快把花木兰救出来!赵俊生信中说了一句,对风三说道:“你马上派一个兄弟返回花家堡报信,就说我正在想办法全力营救木兰,很快就会有消息,木兰绝不会有事的,让我那未来岳父母放心!”

    “好,我这就去!”风三答应,立即走到后院叫来一个兄弟,安排他返回花家堡报信。

    赵俊生啃完自制的三明治,拿了一些钱就急急忙忙向太守府赶去。

    他来到太守府向门外兵丁拱手道:“劳烦这位兵哥通报一声,就说赵俊生求见太守万将军!”

第28章 画风不对

    “将军外出公干了,不在府中!”兵丁回答道。

    不在?赵俊生愣了愣,随即掏出一把铜钱递过去又道:“那在下找梁司马,还请通传一声!”

    兵丁看了看赵俊生手上的铜钱,左右看了看,不动声色的收起来,说道:“好吧,你在这儿等着!”

    没过一会儿工夫,兵丁就走出来说道:“梁司马有请,跟我来吧!”

    “多谢!”赵俊生拱手说道,跟在这兵丁的后面走进了太守府。

    太守府的前院是官府的办公场所,这里不但有处理政务的官员,还有军中将领也在这里处理公务,不过军务和政务是分开办公的,梁司马就是在太守府前院的西面军务办公区内。

    “将军,赵俊生带到!”兵丁向大堂内处理公务的梁鹏报告。

    “让他进来吧!”

    “是,将军!”

    兵丁对门外的赵俊生招了招手,赵俊生这才迈步走进大堂向梁鹏拱手躬身道:“拜见梁将军!”

    梁鹏抬起头,对旁边的兵丁挥了挥手,兵丁抱拳行礼后离去。

    梁斌对赵俊生笑道:“赵掌柜,今日来所为何事?是不是筹建制衣作坊的事情已经有了眉目了?”

    “将军叫我俊生即可!”赵俊生说道,又道:“制衣作坊正在紧张的筹备之中,您也知道租赁场地、购买原料和工具、雇佣工人、找工匠制作大批的纺纱机、织布机都需要时间,原料纺纱、纱再织成布料,布料再进行染色,这也都需要时间!今日在下前来见将军却不是为了制衣作坊之事······”

    “我知道,你是为了花木兰之事而来的,对吧?”梁鹏问道。

    赵俊生急忙拱手道:“正是!”

    梁鹏脸色严肃的说道:“谁都知道皇帝陛下虽然鼓励通商,也开通了与南朝的商贸往来,但有些物资却是禁止向南朝出售的,这其中最为重要的就是马匹,马匹是绝对禁止向南朝出售的,任何人向南朝出售马匹,一旦坐实了罪名就是死罪!花木兰这件事情是军主亲自下令抽到驻军进行的,你想要为花木兰说情,只怕不行,还可能把你也给牵连进去!”

    赵俊生急忙拱手道:“将军容禀,花木兰是被陷害的,他事先根本不知道对方是南朝的商人,那人名叫田朗,自称是冀州的商人,从事牲畜买卖,还拿出了路引和户籍证明,谁会知道他的身份是假的?是有人把花木兰要出售大批马匹的消息透漏给了田朗,田朗才找到花木兰要买马的,目的就是陷害他!”

    梁鹏道:“是谁要陷害他?谁能证明?田朗呢?赵挺他们抓到了花木兰和花家堡的人正在向南朝商人出售大批马匹的现场证据,人赃俱获,这件案子几乎是板上钉钉了,你还是别费心思了!”

    “不不不,将军,这件案子另有隐情!要陷害花木兰的是姚德生,就是前几天的夜里被江洋大盗君子兰刺杀的姚德生,是他把花木兰要出售大批马匹的消息透漏给田朗的,他早就知道田朗是南朝的商人,想要买马,而他这么做的目的只是因为他想要谋夺我的店铺,花木兰在知道这件事情之后阻止了他,他因此怀恨在心,认为在除掉了花木兰之后就没有人替我撑腰了,这件事情姚德生的两个随从是熟知内情的,他们可以作证,现在姚德生的两个随从和田朗已经被我找到,将军只要对他们严加审讯,这件案子就水落石出了!”

    “哦?还有这种事情?”梁鹏极为诧异,“你说的可是真的?姚德生的两个随从和田朗现在在何处?”

    赵俊生急忙道:“在下可以用人头担保事情的真相就是在下刚才所说的这样,姚德生的两个随从和田朗已经被在下找到,将军若要提审他们,在下随时可以把他们送过来!”

    梁鹏当即道:“来人!”

    门外走进来一个兵丁抱拳道:“将军!”

    “去把赵挺叫来!”

    “是,将军!”

    兵丁去叫人后,梁鹏对赵俊生说道:“你也知道本司马是军中之人,并非是文官,对这件案子也无权做出处置!赵挺回来后向本司马报告过在回睢阳的途中遇到过你,他负责对这件案子的人犯看押和抓捕,我让他带兵先去跟你把姚德的两个随从和田朗押解到大牢关起来再说!如今军主外出巡视关防,尚未返回,若军主返回,本司马会第一时间向军主禀报此事!”

    赵俊生当即拱手躬身行礼道:“多谢将军,在下感激不尽,花木兰若能沉冤昭雪,在下定有厚报!在下已在德胜楼定下了一桌酒席,如今天色将晚,待会在下与赵将军把人犯抓来之后还请将军一定赏脸去德胜楼吃一杯水酒!”

    梁鹏笑道:“此事待会儿再说!”

    正说话间,赵挺披着甲胄走了进来对梁鹏抱拳道:“拜见将军!”

    梁鹏摆手笑道:“免了,这是俊生兄弟,是你的本家,你们也见过面了,以后大家都是自己人!刚才俊生说了一个重要的情况,发现了花木兰案的几个重要人证以及逃走的南朝商人田朗,你马上来一队人马去把他们抓捕归案!”

    “是,将军!”

    赵俊生当即和赵挺带着十几个兵丁返回制衣铺子,他把赵挺等人带到后院来到了关押田朗和姚德生两个随从的房间。

    “兄弟,你看,就是他们三个!这个就是田朗,另外两个就是姚德生的随从,姚德生陷害花木兰一事,他们是最知情的人!”赵俊生对赵挺说道。

    赵挺目瞪口呆的看着房间内的三人,“这······俊生兄弟,敢情你把他们都抓来了?”

    赵俊生双手一摊:“没办法啊,若不把他们抓住,我那兄弟花木兰如何能沉冤昭雪?都是那该死的姚德生,若没有他使坏,怎么会闹出这么多事?”

    赵挺点点头,挥挥手:“来人,抓起来,带走!”

    赵俊生在姚德生的两个随从被带出来的时候拦住他们恶狠狠的说道:“你们两个给我听清楚了,到了官府见了官老爷,过堂的时候把姚德生是如何陷害花木兰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出来!如今姚德生已死,也没有给你们做靠山了,你们若是乱说话,我绝对不会放过你们!”

    姚德生的两个随从急忙点头:“是是是,这都是姚德生干的,我们一定会照实说!”

    赵俊生又跟着赵挺把这几个人犯一起押到大牢,他对赵挺说道:“兄弟,我想去看看花木兰,还请你通融一二!”

    赵挺很爽快的答应道:“这件案子已经清楚了,证明花木兰是遭人陷害的,他也应该不会有什么事情,只等军主回来过堂之后审问清楚之后应该就会放人,让你去见见他也不会有什么问题!走吧,我带你过去!”

    “多谢多谢!”赵俊生急忙拱手道。

    两人走进监牢,赵挺带着赵俊生走到一个牢房门口说道:“就是这一间了,我在外边等你!”

    “好,好!”

    在狱卒打开牢门之后,赵俊生走了进去,没想到花木兰正在拿大顶,整个人在墙边倒立着,露出两条白皙的小腿,双臂撑在地上一动不动,呼吸也很平稳。

    呃······这画风似乎不对啊!

    赵俊生忍不住叫道:“木兰!”

    花木兰扭头一看,见是赵俊生,急忙翻身下来,竟然是脸不红、气不喘,只是略显尴尬,还有些手足无措:“你······你怎么来了!”
本节结束
阅读提示:
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net/r32923/ 第一时间欣赏我老婆是花木兰最新章节! 作者:最后的烟屁股所写的《我老婆是花木兰》为转载作品,我老婆是花木兰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①书友如发现我老婆是花木兰内容有与法律抵触之处,请向本站举报,我们将马上处理。
②本小说我老婆是花木兰仅代表作者个人的观点,与UU小说的立场无关。
③如果您对我老婆是花木兰作品内容、版权等方面有质疑,或对本站有意见建议请发短信给管理员,感谢您的合作与支持!

我老婆是花木兰介绍:
穿越成为花木兰的未婚夫,赵俊生表示鸭梨很大!刚开始花木兰只是一个温柔贤淑的小女孩儿,可她却代父从军,在军中磨砺成了一个的杀伐果断、战功赫赫的女将军,赵俊生有点儿担心婚后生活。是选择做这个成功御姐背后的那个男人,还是选择撑起家庭、当家做主?群254765694我老婆是花木兰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我老婆是花木兰,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我老婆是花木兰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