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7章 花木兰打丈夫啦!
花木兰白了赵俊生一眼,“你真当我傻啊?我怎会不知女子在气力上天生不如男子,胆子也不如男子大?”
赵俊生不解:“那你招这许多女兵作甚?”
花木兰叹道:“这些女子都是一些无家可归之人,既有汉人、也有羯人、羌人、鲜卑人和匈奴人,我若不收留她们,她们要么会遭了兵匪被被糟蹋后杀了,要么被奴隶贩子抓住卖给窑子!她们虽不能上战场正面与敌人交战,但经过操练之后却可以她们做打扫战场、救治伤员、放牧挤奶剪羊毛这些活儿!”
赵俊生眼珠子一转,说:“如果是这样的话,你不如多招一些女兵!”
花木兰见他这模样,就知道他在打什么鬼主意,“你想干嘛?”
“你看咱们有这么多牲畜,若是让将士们自己放牧肯定是忙不过来的,将士们要操练,哪有这么多时间干这些杂活?不如就让招募来的这些女子做,你看我给你带了这些布料,你可以组织她们缝制衣裳!”
花木兰看见李宝身后几个兵卒用马车拉了两车布料,脸上露出喜悦:“正好我这些女兵还没有军服,就用这批布料给她们做两套军服好了!”
赵俊生一听脸都黑了:“喂喂喂,这是我辎重营的布料,我拿过来是叫你找人给我辎重营的兵将们缝制衣裳的,不是给你怀朔镇戍军的!”
花木兰脸色露出一丝狡黠,“我是不是你的未婚妻?”
“这还用问吗?”
花木兰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那不就结了,你的就是我的,我的还是我的!”
赵俊生此时真有一种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感觉,这话是他最先说的,没想到被花木兰借过来反击在他身上。
身庞李宝等人还从未见过赵俊生这么吃瘪,都忍不住噗嗤几下笑出声来。
“笑个屁啊,都给我滚蛋!”赵俊生脸上挂不住对李宝等人大骂,李宝等人顿时狼狈而走。
赵俊生这才对花木兰正色道:“首先这些布料是我辎重营的,不是我个人的,不能给你;其次,你叫这些女人把布料缝制成军服,我会给工钱,一文也不会少!”
花木兰撇嘴:“信你才怪!你别以为我不知道这些布料是皇帝赏赐给你的,那还不是你的?你的不是我的?你要让我找人给你缝制成军服也可以,你的兵将每人一套,多余的全部归我,不干拉倒,你去找别人吧!”
赵俊生张了张嘴,叹道:“木兰啊,来来来,我跟你掰扯掰扯,咱们以后是要成亲过日子的,你不给我攒点家底也就罢了,还把自己家东西倒贴给公家,哪有你这么做媳妇的?你的思想境界居然上升到这个地步了怎么先不给我打个招呼?以后我哪里跟得上你的步伐?”
花木兰嘴角扯了扯,“你还说我,你还不是拿自己的东西倒贴给辎重营的将士?”
赵俊生只差跳脚了,“我这叫投资,我辎重营的兄弟们能赚钱,每次缴获之后我都从缴获之中扣除投资和利息,辎重营我一个人说了算,我想扣多少利息就扣多少,你能做得了怀朔镇戍军的主吗?怀朔镇戍军能给你赚钱吗?”
花木兰有些心虚了,“这么说你不但没有贴钱反而还赚了?”
“那当然,你以为我傻啊,这朝廷又不是我的!”赵俊生说着说着不由痛苦的拍着额头,“天哪,你怎么给我这么一个败家娘们啊?”
花木兰闻言当场发飙,一双凤目一瞪,满含杀气,一手叉腰,一手一把揪住赵俊生胸前的披风系带,怒喝:“你说什么?你说谁是败家娘们?”
赵俊生连忙道:“别动手,有话好说,我可经不住你打!”
“你今天不说清楚,我跟你没完!”
赵俊生一看形势不妙,眼珠子一转,当即扯起嗓子大喊:“打人啦,花木兰打丈夫啦,救命啊”
花木兰脸色一红,不由自主松开了手。
赵俊生哪里还敢留下,转身就跑。
“啊赵俊生,你竟敢诓我,你给我站住,看我揍不死你!”花木兰一看自己被骗了,当即恼羞成怒,撒腿就追。
追到营门口不见了赵俊生的身影,花木兰只好停下,哼哼一声:“算你跑得快!”
等她转过身来却发现营门一些守卫看她的眼神都怪怪的,那是深深的恐惧。
打丈夫的婆娘,天呐,他们还真是第一次看见。
“看什么看?”花木兰眼睛一瞪。
营门守卫们顿时浑身颤抖如筛糠。
赵俊生回到营地,高修、高旭、曹蛟、裴进等人很快赶了过来。
“属下等参见将军!”
“都免了吧!”
赵俊生抬抬手让他们都起身,看向裴进:“这些日子是否有事发生?”
裴进回答说:“没有发生什么大事,常山王到来之后留了两天就回去了,其他噢对了,各军大将人事有了很大的变动,原沃野镇镇将源贺调任宗子军大将,贺多罗当任羽林军领军将军;原庶子军大将达奚光亮调任沃野镇将,原左厢大将纥奚敬调任怀朔镇将;万度归调任庶子军大将;延普调任左厢大将;乐安王调任骁骑军大将,高凉王拓跋那调任骁骑军大将;内行阿干拓跋可悉陵调任大内侍卫统领,可以说北征大军的统兵大将们几乎完全互换了位置!”
赵俊生一听,拓跋健果然有了动作,而且这种全面的互相调动职位非但不会引起大将们的不满,还充分得到了他们的理解,因为这并不是针对某一个人,而是为了应对拓跋丕可能用他们的家眷威胁他们,在这种调动之后,他们就算要反叛拓跋健也不太可能了。
随后赵俊生接到了拓跋健的命令,奉命在河套地区采购了大量的粮食,一些是用钱财购买,一些是用牛羊换来的。
六天以后,赵俊生筹措了可以供大军食用三个月的粮草,拓跋健这才下令大军东进。
行军五天,大军在怀朔镇停留,怀朔镇的防卫由新任怀朔镇镇将纥奚敬接管,万度归与他进行交接之后前往庶子军当任大将。
大军再次开拔,继续东进,几天以后抵达了武川地区,但并未停留,并无意外的穿过白道岭,进驻了盛乐城。
大军进驻盛乐城不久,拓跋健派人把赵俊生和花木兰叫过去商议军务。
“臣拜见陛下!”赵俊生和花木兰二人走进盛乐城原皇宫向拓跋健行礼。
各军大将、随军文官大臣们都在大殿两侧站立。
拓跋健问道:“赵卿,南天堡至大峨山防线守将薛安都是你的原部下,你上次说有把握说服他效忠于朕,这事可当真?”
赵俊生躬身抱拳道:“陛下,臣可派人去把薛安都叫来觐见陛下!”
“善!你速派人去把薛安都叫来觐见”
“遵命!”
朝会散了不久,赵俊生就返回来,大殿上还有几个大臣和拓跋健一起等着,花木兰也在。
“陛下,臣已派了心腹之人去见薛安都,他们应该在一个时辰之内就可抵达!”
“好,等他来了之后再说!”
这时虞纪对赵俊生说:“赵将军,陛下和我等同僚都认为对柔然人不能没有防备,柔然的实力还在,如今已是八月中旬,他们一向喜欢秋季集结起来南下劫掠,在我大军攻打伪帝之时,陛下认为我们必须要保证后方稳定,陛下想来想去决定派你和花木兰将军率辎重营人马屯兵武川,修建城镇堡垒以抵御柔然人的可能入侵,不知你以为如何?”
赵俊生本想跟着皇帝去平城发一笔财,没想到皇帝想让他和花木兰留在漠南筑城屯兵,他转念一想这样也不错,武川一带土地肥沃,东西两侧都有河流,不但适合放牧,还适合屯田,那一带还是商旅来往南北的必经通道之一,若是经营得好,未必没有搞头。
“陛下有命,微臣自当遵从!”
拓跋健当即说:“那好,从今日起设武川镇,任命云中侯、平北将军赵俊生为武川镇将;任命武川侯、虎威将军花木兰为镇副将,朕命你二人率原辎重营人马屯兵武川,筑城以防柔然,原辎重营改编为武川军!”
赵俊生和花木兰当即行礼:“臣遵旨!”
不久,薛安都快马加鞭赶了过来,进宫觐见了拓跋健。
拓跋健大力表扬了薛安都的忠勇,封他为金陵都统,算是接了赵俊生的班。
拓跋健的大军在盛乐城休整了一天,第二天就出发前往南天堡。
赵俊生和花木兰以及辎重营的人马留了下来,一起留下来的还有四千民壮和一万三千柔然俘虏。
经过一番整编和整顿之后,赵俊生和花木兰带着三千骑兵、六千三百多人的步兵、四千民壮和一万三千柔然俘虏从白道岭返回武川地区。
花木兰骑马走在赵俊生身边说:“我有些弄不明白,皇帝为何不让我们跟过去!”
赵俊生其实也搞不明白,按理说皇帝带上他的辎重营有很大的好处,仅仅只攻城这一项就不是其他兵马能比的。
“也许是有多方面考虑的因素吧,不管怎么说,以后我们就驻扎在武川镇了,只算三五天年之内应该不会有太大的变动!正好咱们有一万多柔然俘虏可以帮助一起筑城,不过这些人吃起饭来却是一个不小的负担,咱们得想办法搞来更多的粮食才行!”
第418章 你怎么可以这么说你的丈夫?
赵俊生和花木兰带着近一万兵马、四千多民壮和一万三千多柔然俘虏在武川刚刚落脚,还没有来得及立下营寨,薛安都就从南天堡派人送来消息,皇帝拓跋健的大军击败了伪帝派驻在金陵大营的主帅杜超。
斩杀三千多人,俘虏五千多人,缴获粮草辎重无数。
杜超带着六千多残兵败将退往杀虎口,善无县也正在加强城防,通往平城方向的各个关隘都在加强防御,增加兵力。
赵俊生写了一份奏章,派送信的信使带回去,由薛安都派人送往金陵大营,这是一份请求皇帝调拨一批粮草支援武川军筑城的奏章。
对于赵俊生来说,能找皇帝要多少算多少,若不找皇帝要,皇帝还以为他自己能解决,肯定不会管,只有上奏章说明自己的困难,皇帝才知道他在这里有多不容易,要养活一万多兵马,仅靠自给自足显然是不够的。
这天夜里,赵俊生召集众部众们商议筑城开荒之事。
营帐里点着油灯,吸引了许多蚊虫,天气又比较热,来议事的部将们都没有穿盔甲,而只是穿着单薄的薄衫,甚至有些人还坦胸露乳。
花木兰对此很是恼火,拍着桌子说:“这是军议,不是话家常!你们是军将,不是民夫!看看你们,一个个衣裳不整,还有没有一点规矩?我今天把话撂这儿,从今以后谁再像今日这副模样来议事,一律杖打三十军棍!”
部将们原本酷热难当,此刻却是感觉浑身凉飕飕的。
花木兰见这些人不吭声,以为他们不把她当回事,只听赵俊生的,于是扭头看向赵俊生,当即质问:“赵将军,你说呢?”
“咳咳,那个”赵俊生脸色微红,他自己也只穿了一件薄衫,在场所有人只有花木兰一个人穿着皮甲。
“这事怨我,我不该把议事的时间定在夜里,夜里不但热,蚊虫也多,议事时很不便,不过花将军的建议很好,就这么决定了,日后无论何事何地,只要是正式场合,谁也不许不披甲,违者重打三十军棍!以后花将军的话就是我的话,谁敢不听,一律军法从事,听见没有?”
所有部将一起起身抱拳答应:“是!”
“好,坐下!”
部将们这才整齐的坐下。
赵俊生扭头对花木兰说:“花将军,你安排任务吧!”
花木兰稍稍满意,看了看众人,说:“明日马官、牛官和羊官各自带两百柔然人去放牧,走远一些!”
三个管理牲口的小官站起来一起答应:“是,将军!”
花木兰又继续安排:“曹蛟,你带步兵三个营、三千民壮、八千柔然俘虏去距离此地五里外开荒,最多给你半个月的时间,你必须给我开坑五万亩良田出来,不但如此,开要开凿好沟渠用于灌溉,并把麦种播下去!开荒挖沟的工具去找工匠队打造,他们会日夜开工尽全力为你们打造工具!粮种找裴进要,他会负责给你提供!”
赵俊生这时拿出一副地图挂在墙上,对曹蛟招了招手,对他说:“来看,我们现在营地所在的位置是日后的武川城的中心,城墙的长度东西和南北各长五里,你们开荒不能紧靠城墙,必须距离城墙最少两三里,若是武川镇日后发展需要向外扩建,这就要足够的扩展空间,明白吗?”
曹蛟看了看地图,抱拳答应:“明白了!”
花木兰又继续安排人手:“高旭,你带剩下的步兵三个营、剩下的一千多民壮、五千柔然俘虏携带工具、车马去山上砍伐藤条、树木、开采石头运到营地周边堆放!藤条用来编制挑土的框子、木料用来做房梁、城楼、石料用来建造镇将府!”
高旭起身抱拳答应:“是!”
花木兰看了高修一眼,:“高修,你的任务就是带着骑兵三个营操练和维持营地的安全,多派斥候出去游骑警戒,防止有人敌人偷袭!”
“遵命!”
“裴进,你的任务就是给所有人都准备好每顿的饭食、饮水,看管好粮草辎重!饭食和饮水最好是就近解决,送来送去浪费时间!”
“是,将军!”
花木兰点点头,“我就说这么多,赵将军是否还有需要补充的?”
赵俊生看向工匠队头头焦云哲说:“明日派把工匠队的泥瓦匠都派过来,本将军要带着他们去把城墙地基线和护城河的线都划出来!”
“是!”
“医务官呢!”
医务官杨四站起来行礼道:“属下在!”
赵俊生吩咐:“各个干活的地方要派几个军医守着,一旦发现晕倒、中暑、工伤等的病患要及时救治,让军医们带足药材!”
“是,将军!”
军议结束后,部将们各自散去。
万语桐却走了进来,花木兰疑惑道:“万小姐,你”
原本万语桐应该跟着万度归一起走的,但皇帝的大军一路上要打仗,太过危险,万度归就拜托赵俊生和花木兰二人照顾她,让她留下来跟他们在一起,等他日后安顿下来再把万语桐接过去。
赵俊生和花木兰却是不好拂了万度归的面子,只好答应下来。
万语桐轻声道:“刚才我听了这么多,你们却没有给我安排事儿做,我总不能在这儿吃白饭吧?”
当着花木兰的面,赵俊生不好跟万语桐有太多的交集,把这事丢给花木兰,他去巡营去了。
花木兰想了想对万语桐说:“这样吧,高修要带着三千骑兵留在营地操练和负责这里的安全,难免兵将们难免会有损伤和病痛,你就给伤兵和病患看看病,明日一早我叫人搭建一个营帐专门给你看病之用,你看如何?”
万语桐脸上露出笑容,“如此甚好,多谢你,花将军!”
“我说过了,你还是叫我花木兰吧,你叫花将军,听得我很别扭!”
“那好吧!”
次日一早,各路队伍就陆陆续续离开了,他们带走了大量的工具,也有不少马和牛被带走用来拉车和拉犁。
要在半个月之内开垦出五万亩良田,必须要用到大量的铁犁和牛马,赵俊生根本不缺牛马,为了加快耕地的速度,一具铁犁用两匹马拉,速度增加不止一倍。
牲口有专人牵着走,有专人负责掌控铁犁,身后还有大量的奴隶把耕出来的泥土敲碎,还有人挖掘沟渠用于灌溉,尽管此时还没有把河水引进来,但水渠却要先挖出来。
一头牛、一具铁犁,一个人,一天可以耕三亩,而增加了人手和牲畜,一具铁犁一天可以耕六亩,按照这个算法,在半个月之内开垦出五万亩田地需要近六百具铁犁。
幸亏此次出征漠北缴获了大量的柔然人的兵器、锅具和其他铁骑,再加上铁犁的犁头并不难打造,铁匠们和木匠们一起动手,一天之内可以制作两百多具铁犁。
而多余出来的奴隶则在民夫们的带领下用锄头、铁锹等工具把地翻过来,一个人一天下来也能翻出一亩多。
另一边,高旭带着步兵、民夫和柔然俘虏们砍伐藤条编织成箩筐,把大根的木料用马车运回来,对石头的需求却是不多,这个需要的人力和畜力较少。
当一批批藤条和木料被运回来之后,官吏们开始组织民夫们编织箩筐,组织俘虏们把木料的树皮剥掉让木料在阳光下暴晒。
湿漉漉的木料是不能做房梁的,必须要晒干,有些木料晒干之后要锯成木板,木板有很多作用,可以用来在筑造城墙时制作模具,模具做好就直接往里面填土,再把土夯实,淋水,再夯实,等几天再把模具拆掉,土坯城墙就成了。
木板还可以做木屋和房顶的椽皮、制作各种家具、木制器物,用途多多。
“就这里,这个位置作为城墙的东南角!”赵俊生站在一个位置说道。
一个泥瓦匠闻言上前用瓢舀了一瓢石灰在赵俊生指着的位置上画了一个圈,另外几个泥瓦匠以这个圈为中心向北和向西拉线、钉木桩。
每个三十丈钉一个木桩,线拉直之后,有泥瓦匠用石灰沿着细线在草地上画出一条粗石灰线。
根据赵俊生规定的城墙宽度为三丈,因此泥瓦匠又在石灰线的三丈外再画一条平行石灰线,两天石灰线向同一个方向延伸。
花木兰问:“护城河挖在何处?”
赵俊生说:“当然是挖在城墙外,大约两丈左右,挖护城河的土全部用来筑造城墙,城墙多高,护城河就挖多深,否则泥土不够!”
花木兰点点头,一边走一边问:“你觉得把城墙筑造起来需要多长时间?”
“这个暂时还说不好,要看施工进度,希望能在入冬之前把城墙和城内的房屋都筑造起来,要不然这个冬天可就难熬了!”
五天后,赵俊生和花木兰正带着泥瓦匠们在进行城内的区域规划,把居民生活区、商铺区、军事区、马市、牲口交易区、官衙和官员武将生活区都一一进行规划出来。
“启禀将军,裴主薄让小人来向将军禀报说商人乔义诚已经到了!”一个兵卒前来向赵俊生和花木兰报告。
花木兰疑惑道:“你让裴进把商人找来作甚什么?”
“以前我们粮草不足的时候就是找这个乔员外解决的,当时我允许他的商队可以自由出入南天堡,而作为回报,他向我们提供一万人半年的粮食,约定的时间已经过去几个月了,是时候重新跟他签订协议了,而我们现在正好需要粮草和其他生活物资!”
“要不你去跟他谈吧?”赵俊生看向花木兰。
“我?以前是你跟他谈的,我去怎么谈?”花木兰疑惑道。
赵俊生笑道:“你是女子,不用顾忌脸面,可以向他多要粮食,越多越好,狮子大开口也没关系,万一谈崩了,我还可以救场”。
“我发现你这个人真的是很狡猾呢!”花木兰仔细打量着赵俊生,仿佛不认识他一样。
赵俊生一张脸垮下来,“喂喂,怎么能这么说你的丈夫?我累死累活为了谁啊?还不是为了这个家?”
花木兰连忙捂着耳朵,“天哪,我怕了你了,我去还不行么?”
第419章 男女搭配干活不累
武川城整个城区在赵俊生和一些泥瓦匠的规划下划出了一条条石灰线,每条大街和每一条小巷都画得清清楚楚,实行坊间制度,一共分为二十四坊。
官衙、军营、商铺区、马市和牲畜时常不在二十四坊之内。
赵俊生还命一个文吏绘制成图纸,在图纸上的每个坊、每一条大街和小巷都标注名称,并命人在实际相应的地理位置插下木牌写下显著的路标和坊区名称。
赵俊生拍了拍手上的石灰抬眼看向空荡荡的地面上画出的纵横交错的石灰线和插着的大量的路标木盘,很有成就感的说:“这座城若是筑造起来,什么沃野镇、怀朔镇在它面前都只能算是小村子!本将军敢说,就算是京城也没有它规划得好!”
“看把你能的!”花木兰的声音从背后远处传来。
赵俊生扭头一看,见花木兰打马跑过来,等她跳下马就问:“这么快就回来了?你不会是把乔员外给吓跑了吧?”
“你就这么瞧不起你未婚妻?”花木兰白了赵俊生,走过来敲了敲马鞭说他说:“谈成了!”
“谈成了?怎么谈的?”
花木兰道:“半年的时间任由他的商队自由出入武川镇辖区,包括金陵大营、南天堡、白道岭这些防区和关隘。条件是:他给我们提供两万石粮食和一万两千匹布料!”
赵俊生一听,对花木兰又颇为刮目相看,惊讶道:“想不到你还很有谈判的天赋嘛,竟然能让这个乔员外拿出这么多粮食和布料,换做我只怕做不到呢!”
花木兰微微一笑:“你以为我不知道商人们是干什么的?商人逐利,若是不能赚回来,他是绝对不会答应的!”
赵俊生想起一事,问道:“乔员外走了吗?”
“还没呢,今日天色已晚,他和随从扎下营帐要在这里住一晚明日再走!”
“走,咱们回去,我还有点事要跟他说!”
花木兰揣着一肚子疑问跟着赵俊生回到了营地,派人去把乔义诚再叫了过来。
两人取下头盔,解下腰刀佩剑,刚歇了一口气,乔义诚就赶了过来。
“小人乔义诚拜见两位侯爷!”
赵俊生摆摆手:“乔员外免礼吧,再把你叫过来是有件事情想请你帮忙!”
“侯爷言重了,侯爷有需要小人效劳的只管吩咐!”
赵俊生点点头:“好!是这样的,如今本将和花将军奉命在武川筑城,朝廷又暂时无法给本将军提供筑城所需物资和官兵民夫所需生活物资,必须要向民间市场采购,明日乔员外离开之时,本将会派人跟你一起随行,等采购到所需物资之后,还要请乔员外的车队帮忙运过来,负责采买的官员会随车队一起,通过沿途的水陆关隘时自有本将军的麾下官员出面,这个无需乔员外担心!至于运费问题,该多少是多少,到时候会有专门的官员与你结算!”
乔义诚有些为难,他略作思索后对赵俊生和花木兰拱手说:“二位侯爷,小人的商队还不够大,无法在承担自家生意的情况下兼顾武川军的军需采买,不过小人可以派人出面雇佣一些车马,各城都有一些车马店和找活干的单个车夫,他们自己都有马车,只要给工钱就能雇佣他们干活!”
赵俊生想了想,想要短时间之内成立一支或几支属于自己的商队也不太可能,关键是时间不等人,目前来说只能先让乔义诚帮忙派人临时雇佣车夫和马车。
不过组建自己的商队已经势在必行,这一点赵俊生决定等工匠队那边忙过这阵子了再让他们打造大批量的马车。
至于车夫,马车队简直不要太多,甚至很多民夫和兵卒都会赶马车,军中的马车也不是每天都有粮草要运输,闲下来就可以安排许多兵卒和民夫们学习赶马车。
“好,此事就按照乔员外的办吧!”
“是,侯爷!”
乔义诚走后,赵俊生对花木兰说:“木兰,如今我们也算是安顿下来了,我打算写信托人捎回睢阳让梁寂把产业变卖了,让他携家带口过来帮我,你觉得如何?”
花木兰一听,稍作考虑就同意了,“我看可以,让梁寂过来的话,我们可以把皮革厂、羊毛纺织厂和服装厂都在这里开起来,让梁寂去打理,咱们有这么多奴隶,不用白不用!”
赵俊生笑着说:“你这想法与我不谋而合!另外,还可以让将士们把家眷都接过来,牙主和牙主以上的军官若是把家眷接过来,我就给他们每一户免费分一套房;牙主接家眷过来,可以以半价买一套房;兵头接家眷过来,可以以七成价钱买一套房,普通兵卒接家眷过来可以让他们八成价钱买一套房!等过几年粮食危机解除了,还可以给兵将们分田地,每田地每年上交三成收成给镇将府就行!”
“另外,我们可以上奏朝廷把武川镇设为边塞通商城镇,允许柔然各部前来这里购买和换取他们所需的生活物资,也允许大魏各地的商贾们前来这里出售货物,只要朝廷允许,我相信武川镇要不了几年就会成为北方最大集贸城镇,咱们什么都不用干,只收商税就能养得起这些兵马!”
花木兰把赵俊生的话想了一遍,说道:“你这个想法不错,不过要朝廷同意才行!”
“我觉得这事应该不难,陛下不是已经跟柔然人达成议和了吗?我觉得几年之内柔然与我大魏应该没有大的战事发生,基于这一点,朝廷同意开边塞与柔然人通商的可能性是很大的!”
当天夜里,赵俊生又写了一份奏章,就是向皇帝进行建议开放武川镇为与柔然人通商,陈述各种理由和可以获得的好处,其中最重要的一条,可以通过这里派人打探柔然人军事部署和动向。
善无县。
数日前,杜超屯兵杀虎口关隘,想要据险而守,可惜他准备不足,兵卒们又不太会防守,拓跋健率兵偷袭夺得此城,杜超又不得不率军退往善无县。
在善无县城外,拓跋健依然组织兵力发动猛攻,采用围三缺一之法,守城的兵将们连续吃了好几次败仗之后对坚守没有信心。
攻城战进行了三天,杜超麾下的兵将们就支撑不住了,士气低落,杜超被迫率军突围。
拓跋健挥军掩杀,俘虏三千余人,斩杀两千余人,杜超只带数百人逃到了武州县。
这武州县历代都是屯兵的边陲重镇,是兵家必争之地,北魏朝廷在这里设置了数道关隘,屯兵一万余人,由西中郎将伊娄冀镇守,是为京城的西大门,拓跋健短时间之内难以攻下,只能退兵返回善无县。
拓跋健统带大军驻扎在善无县之后,周边一些城镇的郡守、县令和都尉等官员纷纷倒戈,改旗易帜,前来向拓跋健表示效忠。
拓跋健召见了这些人,进行一番抚慰,让他们回去给大军筹备粮草物资,这些官员武将们松了一口气,欢天喜地回去筹备粮草物资送过来表示忠心。
临时行宫里,拓跋健拿着一份奏章看了一遍,扭头问虞纪:“日前赵俊生派人送来奏章说军资粮草不足,筑城所需物资数量庞大,请朝廷调拨一些,朕已经批复了,暂时给他调拨一批辎重让他支撑一段时间,是否派人运过去?”
“回陛下,这批辎重正在运往武川的途中!”
拓跋健晃了晃手上的奏章说:“这位平北将军又来奏章了,他突发奇想,请求朝廷允许商人们在武川镇与柔然各部通商,说如此可以缓解柔然人在生活物资方面的压力,减少他们南下劫掠的可能性,朝廷可以通过商贸获得柔然人的大量皮毛和牲口,增加朝廷的收入,朝廷还可以以武川镇为支点向柔然各部大量派遣细作严密关注柔然人的动向!”
虞纪说:“以往我朝不是没有向柔然各部派过细作,但都是渺无音讯,臣以为肯定是方式不对,这些细作没有身份做掩护,很容易被柔然人看出破绽!若如赵将军所说,臣认为可行,把细作夹杂在商队之中就是最好的掩护!”
对于一个拓跋健这种帝王来说,开放武川镇与柔然人通商可以获得不少的税收在他的眼里根本不在乎,他在乎的是对柔然军事情报的收集,赵俊生在奏章中特别提到了这一点才是引起他对这份奏章重视的原因!
拓跋健叹道:“是啊,从前柔然每次南下劫掠我们能获得的消息几乎少得可怜,每次都被会被他们得手,如果我们能随时掌握他们的动向,这种局面应该可以得到改观!”
说完,拓跋健提笔在奏章上写了同意,交有司拟诏颁布政令。
此时花木兰正骑马在一处高陵上查看民夫和奴隶们的耕作情况。
一万多人的大规模劳动场面,实在是太壮观了,花木兰从未看到过这种庞大的场面,数百个民夫掌握着铁犁在牲口的拉动下快速耕田,牲口有专门的人牵着不让它们偷懒,这种耕作速度大大出乎花木兰的预料。
赵俊生计算过,一具铁犁一天应该可以耕六亩左右,但在如果频繁更换拉犁的牲口,一天可以耕七亩。
赵俊生骑马走了过来,惊异道:“咦,这耕作速度似乎比我预计的要快不少啊!”
花木兰扭头一看,忍不住道:“你跟着我作甚?”
“男女搭配,干活不累嘛!”
“嘁,又贫嘴!”
第420章 你是个坏人!
赵俊生对花木兰说:“对了,我来是告诉你一声,曹蛟那边已经编织了一万多支箩筐,木料也砍伐得堆积如山,如今可以开始给给城墙做模了!要不开荒这边的事情就交给你管,我去组织人手挖护城河和筑造城墙?”
花木兰连忙说:“我不要,我要去看你筑城!”
“这筑城有何好看的,无非就是挖护城河,把挖出来的泥土都倒进事先做好的模框架里,城墙就这么筑起来了!”赵俊生对花木兰的好奇心真是哭笑不得。
“我不,我就要去看看!这里不是有高旭看着吗,有他在,我在这里也起不到什么作用!”
赵俊生无奈,只好派人去跟高旭说什么,让他全权负责,监督民夫们和奴隶们不要偷懒,尽量在规定的时间内完工。
两人骑马来到了规划要筑造的东城墙位置,曹蛟和两千多民夫以及五千多柔然俘虏已经赶到了这里。
曹蛟正在大声安排:“三个挑夫负责两个挖土的,模框架顶上每个辘轳旁边站两个人,一个转动辘轳把装泥土的箩筐提上去,另一个把土倒进模框架内!”
辘轳这玩意本来是用来在井口提水的省力装置,如今被工匠营的木匠们打造出来吊装运土,也可以节省不少人力。
赵俊生踩着一架木梯走到框架顶上大喊:“来来来,挑夫们都扛着扁担钩子站在自己的位置,挖土的人也拿着锄头和铁锹站在自己的位置,模框架上的人也做好准别,做模框架的人继续打桩,都准备好了没有?”
所有人都大声回营:“好了!”
“开始!”
随着赵俊生一声零下,挖土的人纷纷挥着锄头挖下去把泥土带进箩筐里,还有人用铁锹铲土,两只箩筐很快就装满了。
一个挑夫立即挑起来转身就向模框架方向快步走去,只有十来米,很快就到了,把一只箩筐的绳索钩在吊着的铁钩上。
上面的人摇动着辘轳轴把装泥土的箩筐吊上去,另外一个人接过去把泥土倒进框架内。
在没有现代化工具的情况下,想要完成如此大工程必须要用到大量的人力,而正是因为人多力量大才能快速完工。
花木兰笑道:“没想到筑城还挺有趣的,这场面还真是热闹!”
赵俊生观察了一阵,就发现辘轳的起重速度跟不上了,下面经常有挑夫挑着箩筐长时间等着。
赵俊生对曹蛟招了招手,吩咐道:“这样下去存在大量人力浪费的现象,必须想办法解决,这样吧,派人去扛一些木料过来作成跳板搭在模框架上,让挑夫们挑着箩筐踩着踏板上来把土倒进去!”
“早就应该这么做了!”花木兰在旁边说了一句。
曹蛟答应:“是,我立刻去安排!”
不久就有不少人扛着长长的跳板走过来,这些跳板每一块都是用三根长木料并排放置后用木板钉起来进行固定,搭起来让挑夫们挑着箩筐走上去,这可是很考验挑夫们的下盘功夫。
尽管这不是走独木桥,可也比走独木桥好不了多少。
搭起来大量的跳板之后,运土的速度就大大加快了,各方面的效率也增加了不少。
整个场面一副热火朝天的景象,颇为壮观。
只一个上午,就有一段两百米的城墙堆起来了,泥土已经堆到了框架的顶部。
到了下午,民夫和俘虏们向前移动,继续挖土挑土运土,还有一些人留在原处用木料把泥土夯实,松散的泥土被撞击和碾压之后下沉了不少,还需要再进行填土,不过这是第二步的事情了。
花木兰在筑城墙上的工地上跟着赵俊生也学会了一些管理方法。
“没什么巧妙的,施工的步骤和环节都已经定下来了,所有人都在按照这个步骤和环节进行,如果某个环节和步骤出了问题,身为现场的负责官员就要想办法解决,除此之外就没有其他的了!”
“当然了,还要确保没有人逃跑、偷懒,更要注意别让那些俘虏聚众闹事,一旦发现这种情况就必须要坚决镇压!”
花木兰听了赵俊生的话点点头,她又皱眉道:“那些民夫干活倒是认真卖力气,可你看那些俘虏一个个要死不活的样子,按照他们这种状态,我担心工期可能会延长很多!”
赵俊生笑道:“这个也好解决,你练兵的时候是如何激发兵士们的士气和热情的?”
花木兰眼睛一亮,她立马知道要怎么做了。
次日一早开工之前,花木兰在所有人面前宣布:“从今日开始,无论是民夫还是俘虏,只要干活认真、卖力气,获得了监工的认可,每一个组每日都有三个人可以获得一次加餐的机会,饭食量增加一倍,还有一块肉!”
民夫们和俘虏们听到这个都低声议论起来,与军队的编制几乎相同,一个组相当于一个什,一什有十个人,其中就有三个人可以获得一次加餐的机会,只要卖力气干活,获得这个加餐机会的机率是很高的。
一时间,无论是奴隶还是民夫们心里都有与别人较劲的想法。
只见花木兰又说:“对于民夫,只要努力干活,从明年开始我们就会给表现好的民夫分田地,表现越好,分得的田地就越多,每年只需向镇守府交纳三成收成即可,监工会记录你们每一天的表现!”
“对于俘虏,你们的表现将成为你们是否能够摆脱俘虏身份的关键,明年的这个时候,你们当中会有一批人成为自由平民,与这些汉民一样,你们可以选择分得田地,也可以选择给镇守府牧马放羊获得工钱和粮食,希望你们为了自己的前途考虑,不要自暴自弃!”
花木兰是武川镇副将,这里还是她的封地,她说的话就代表了武川镇镇守府的决定,在这里没有谁不认识她,无论是民夫们还是俘虏们听到这几条政令之后都非常激动。
“好了,现在开始干活!”
随着花木兰一声令下,民夫和俘虏们纷纷开始了劳作,现在他们的表现与此前可谓不可同日而语,精气神完全变了,一个个干劲十足,都想在监工们面前争取好印象。
赵俊生和花木兰看见这一幕,二人相视而笑。
“对了,我记得高旭带队开垦荒地那边的民夫和俘虏们表现也不怎么样,是不是也可以在他们那里施行这个办法?”花木兰问道。
赵俊生道:“你是管家婆你问我?”
“噗嗤”花木兰笑了笑,捏着拳头轻轻捶了赵俊生一下,“走吧,去高旭那边看看!”
两人又骑马赶往高旭那边看民夫们和俘虏们垦荒。
骑马跑到半途,花木兰勒马停下,赵俊生扭头一看,停下来问:“怎么不走了?”
“那个俊生哥哥,今日早上起来喝水喝多了,我想尿尿,你能不能帮我放哨?”花木兰羞红了脸说。
赵俊生忍住笑,摆摆手:“快去吧,我等你!”
花木兰立即跳下马跑进旁边齐人高的草丛里,赵俊生很快听见草丛里传来的嘘嘘声,听得他心里头一阵阵痒痒,如同被小猫爪子挠了一样。
不久,花木兰从草丛里出来,见赵俊生正盯着她看,她的脸唰的一下又变得通红,有些挂不住了:“你是个坏人!”
赵俊生张了张嘴,“这话怎么说的,我咋就成了坏人了?”
“你听得那么仔细,你还说你不是坏人?不知道离得远一些吗,哼!”花木兰说着翻身上了马,打马向前跑去。
赵俊生立即追上去,“我若走得远一些,万一被人闯到附近来看见你正在我岂不是亏大了?”
“你不知道把他的眼珠子挖下来呀?”花木兰哈哈大笑着丢下一句话打马快速向前飞奔而去。
“咦,这似乎是一个不错的主意!”
两人到了开荒地,前几天热火朝廷的场面不见了,呈现在赵俊生和花木兰面前的是一副死气沉沉的画面,不论是俘虏还是民夫们干起活来都是一副有气无力的样子,甚至监工们都有些懒懒散散了。
花木兰把高旭叫过来板着脸询问:“高旭,你看看你管的这些人,前几天还干劲十足的,现在再看看他们,一个如同霜打一样,怎么这才过去几天就变成这样了?”
高旭苦着脸说:“属下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发现这种情况之后立即下令让监工们动真格的,一经发现偷懒的,一律鞭打!刚开始效果还不错,但他们很快又恢复原样了,一个个经常趁着监工转身之际偷懒,这两天属下也是着急上火了!”
花木兰听完看向赵俊生,赵俊生点点头,她当即下令把所有人都召集起来大声宣布新的规定,把对修筑城墙的民夫和俘虏们颁布的奖励措施在这里宣布出来之后,这里的民夫和俘虏们也都沸腾了,效果非常好。
总算解决了民夫和俘虏们干活不卖力力气的问题,赵俊生和花木兰都松一口气,尽管工期可能会拖延几天,但应该不会拖延太久。
这时一个亲兵打马飞奔过来禀报:“将军,皇帝派来使者宣诏,高司马请二位将军速速返回营地接旨!”
赵俊生和花木兰互相对视一眼,难道皇帝那边发生了什么事情?
“走,回营地!”
第421章 受诏随驾
赵俊生和花木兰快马加鞭赶回营地,刚刚在牙帐外勒马就看见宗爱从牙帐内走出来。
“哟,竟是宗兄亲自来宣旨?”赵俊生说着立即和花木兰一起跳下马。
宗爱笑着对二人说:“皇帝陛下对这次的旨意很重视,所以派咱家亲自跑一趟!时间紧迫,还请二位将军摆开香案接旨吧!”
“正当如此,还请宗兄稍等片刻,待我命人摆上香案!”赵俊生说完立即吩咐亲兵们摆起香案。
宗爱这才从一个小太监的手里拿过诏书宣读。
赵俊生和花木兰以及一干部将文吏们纷纷下拜听旨。
诏书的大意是当前大军攻打武州关的战事不顺,若战事拖延日久,必然会让伪帝有更多的准备时间,若战事拖延到冬季就更麻烦了,皇帝听臣下说花木兰在攻城方面颇有经验,因此召她去御前听用。
诏书宣读完毕之后,花木兰高声答应:“臣领旨!”
宗爱把诏书递给从地上起身的花木兰,笑着说:“陛下那边很着急,还请花将军抓紧时间做些准备,这就随咱家一起去见驾吧!”
赵俊生急忙说:“再急也不差这喝一口水的工夫!”说完,他向帐内其他人挥挥手,让他们都出去了,帐内就只剩下他们三个。
“来来来,宗兄咱们坐下说话!”赵俊生招呼着。
花木兰把诏书收起来,笑着对宗爱说:“常兄,当年咱们之间有过一段恩怨,你给我使过绊子,我也揍过你几回,你不会还记着当年那些恩怨吧?”
宗爱不由一阵苦笑,摆摆手:“嗨,当年那点丑事就别提了,我要是知道你是女扮男装的,我还跟你争个什么劲?不过这也怪你,你说你好端端干嘛装扮成男子,害得我还以为你要跟我抢女人!罢了罢了,往事不堪回首啊!”
赵俊生正色道:“既然这话说开也就没事了!咱们还是说正事吧,宗兄,皇帝这次真是因为攻势不顺才要调木兰前去御前听用的?”
宗爱点头:“不错!那武州关城高四丈八,坚固无比,又地处险要之地,易守难攻,陛下下旨猛攻了五天,非但没有撼动它,还损兵折将,将士们死伤惨重!”
花木兰这时问了一句:“我有些不明白,陛下明知道此次班师回京城必然会遭到伪帝大军的抵挡,也必然会要攻打坚城,为何当初要让我和俊生哥哥留下来筑城而不让我们带兵随行呢?”
宗爱闻言犹豫了一下,又看了一眼赵俊生。
赵俊生说:“宗兄有话就直说,我和木兰是百无禁忌!”
宗爱于是说:“好吧!这里就咱们三人,此事也没什么不能说的,除了要防备柔然人这个原因之外,主要还是因为你是汉人,你手下的这支兵马全部都是汉兵组成!皇帝陛下与伪帝之间说起来还是兄弟争夺皇位,他不想让汉人插手进来!另外,军中许多鲜卑大将和大臣对于陛下册封你为平北将军、云中侯颇有微词;一是因为你是汉人,二是因为你年纪太轻;三是朝中汉人大将已经有了镇北将军张黎、庶子军大将万度归、安东将军李先,还有其他几个将军,花将军又是你的未婚妻,若是让你随驾入京,汉人在朝廷中的军事实力就太强了,宗室方面很是忌惮呐!”
赵俊生这下明白了,说来说去鲜卑人还是不信任汉人,不想让汉人掌控军事力量。
花木兰知道了皇帝和宗室大臣们的想法也很是不满,为什么要搞区别对待?她想了想对宗爱说:“武州关城高四丈八,又坚固无比,陛下和其他将军都没有办法,就算把我叫过去我也没有把握能拿下它呀?皇帝陛下是太高看我花木兰了!”
宗爱听花木兰这语气知道不妙,连忙说:“花将军,你已接旨,无论如何还是要去见驾,至于能不能攻下武州关总得试一试才知道,谁也不是有十足的把握吧?”
花木兰沉默不语,实则是在考虑攻城之法,她此前指挥过攻打怀朔城和沃野城,但那两座城的城墙都不高,都只有两丈高,而这武州关的城墙高达四丈八,是那两座城的两倍还多,攻打的难度绝不是增加一倍的问题。
城墙高达四丈八,要造出合格的攻城梯都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打造攻城梯的工匠必须要有高超的手艺能让造出的攻城梯在被兵卒攀爬时不超过一定的弹性,弹性达到一定的程度,攻城的兵卒在上面攀爬时会造成身体起伏不定,很容易心生恐惧站立不稳。
赵俊生这时开口道:“木兰,准备一下跟宗兄去吧,诏书上又没有说让你来指挥攻城,也许皇帝只是向征求你的想法做参考呢?如果有什么困难,就派人过来跟我说一声!”
花木兰点点头,对宗爱说:“宗兄稍等片刻,我去做一下准备就来!”
“好,咱家在这里等候花将军!”
赵俊生看见花木兰的背影消失在帐外,对李宝吩咐:“李宝,你们夫妇俩跟着花将军去,照顾好她的饮食起居,保护好她的安全!”
“是,将军!”
除了李宝夫妇之外,花木兰带走了二十个亲卫骑兵,赵俊生一直送到营地之外,看到他们消失在天际尽头。
“老吕!”
吕玄伯打马上前抱拳:“在!”
“我还是不放心呐,你也去,不过你不要轻易露面!”
“明白,属下今夜动身!”
花木兰走后,赵俊生觉得生活没了什么趣味,她在时候可以跟她开开玩笑,逗逗趣,偷偷的说一些羞人的情话,有时候还可以上下其手占点小便宜。
如今花木兰不在武川,赵俊生干什么都不得劲,不过此时距离冬天不远了,这塞外可不比塞内,一旦寒冬来临,若是没有做好过冬的准备,那是要冻死人的。
赵俊生也不敢心生懈怠,整日里带着兵将们督促民夫和俘虏们加紧开荒在种地,加紧把城墙筑造起来,有了城墙之后至少可以挡住一些寒风。
花木兰和宗爱等人用了四天时间快马加鞭赶到了武州关下的营地,很快就得到了皇帝的宣召。
“臣花木兰参见陛下!”
拓跋健抬手笑着说:“花爱卿免礼,平身!”
“谢陛下!”
拓跋健起身向外走,“花爱卿,历朝历代像你这样的女将可是不多见呐,有你这样会领兵作战的女将更是少有,你在我大魏可谓是独具一格,也算是开了我大魏以女子封侯拜将的先例了!”
花木兰跟着他走出行宫,抱拳说:“陛下谬赞了,臣愧不敢当!”
“哈哈哈你当得!”
拓跋健说着想起一事,开玩笑说:“对了,朕把你召过来,赵卿心里不会有什么想法吧?”
“这个臣就不知道了,得问他才知道!”
拓跋健摇头:“他可不一定说真话呢!好了,不开玩笑了,说正事吧,这武州城着实难以攻打,朕前后挥兵攻打了十来天了,可它还是纹丝不动啊!不知花爱卿是否可有什么攻城之法攻破它?”
花木兰说:“回陛下,臣倒是知道几种攻城之法,但兵将们都没有操练过,也施展不了!具体的情况,臣还得去亲自看看那武州关才知道是否有办法攻破!”
“好吧!”拓跋健大营,“你去看看,明日辰时来行宫商讨攻城之法!”
“遵命!”花木兰答应,又说:“陛下,臣想知道这武州关守将和关内守军的情况,还请陛下派人给微臣解说一番!”
拓跋健对新任侍卫统领拓跋可悉陵吩咐:“可悉陵,你给花爱卿说说武州关和伊娄冀的情况!”
“遵旨!”
拓跋健返回行宫之后,花木兰对拓跋健可悉陵说:“可悉陵统领,我们一边走一边说吧!”
“好!”
在前往武州关的路上,拓跋可悉陵给花木兰介绍了武州关和伊娄冀的相关消息。
伊娄是北魏鲜卑八大姓之一,在北魏朝野的势力也不容小觑,这个伊娄冀乃是伊娄家族的旁支庶子,十六岁从军,如今已经有二十年,从一个小兵一直做到西中郎将,扼守平城西大门的武州关。
这武州关并非是单一的一座险关,它有由一座主关和四座副关组成,共有守军一万余人,这些兵马平时并不全都驻扎在关内,而是驻扎在武州县,直到拓跋健统带大军杀过来,这些守军才撤到关内驻防。
花木兰和可悉陵骑马来到武州关的主关之下的一箭之地外,抬头向上看去,只觉得城头上的守军兵卒小如黑点,根本看不清面容。
这种高度让花木兰倒抽一口凉气,四丈八,换算出来接近十五米,相当于五层楼这么高。
此时城墙下堆积着许多战死兵将的尸首无人收殓,大量刀剑枪矛箭矢横七竖八的插在地上或尸体上,大量血腥味和尸臭味引来了许多蚊虫。
她又去查看了另外四座副关,发现这四座副关更加险要,大量兵力施展不开。
“可悉陵,皇帝陛下是否想过派人去说服伊娄冀开门献关?”
拓跋可悉陵摇头:“想过,但这不太可能,伊娄冀的一家都在平城,他若献关,一家老小肯定没命了,他只怕不会这么干!平城周边有东南西北四大中郎将率军护卫京师安全,大军想要打到平城,这里是必经之路啊,想绕道都不能!”
第422章 木兰的求援信
武川城的北城墙已经初具雏形,整整长五里,此刻赵俊生正指挥俘虏奴隶们用石头和木料把堆砌起来的泥土再一次夯实。
这一次夯实之后,北城墙就算筑造完毕,接下来就是筑造西城墙,一旦天气转凉,寒气来袭,肯定是从北方和西方而来,所以必须要把北城墙和西城墙先筑造起来。
“将军、将军,花将军派人送来了书信!”城门楼子下有人高声大喊。
赵俊生听见往下一看,心中一喜,大声吩咐:“送上来!”
一个兵卒噔噔噔的跨步踩着楼梯跑上来把,气喘吁吁把一封书信递给了赵俊生。
赵俊生接过书信走到女墙边上拆开,打开信看了起来,除了信纸之外,信封内还附有一张武州关的城关正面全图。
“坏人”赵俊生看了信中的开头,顿时哭笑不得。
继续往下看,“木兰每日观察数次,一连三日都未曾发现此关的防守破绽,陛下催得急,全军将士士气浮躁不安,军心动摇,若不尽快破关,反而被守军发现我军异状加以利用,后果实在难料”
“木兰随信寄来一份武州关的城关全图,望俊生哥哥能给出一个可行的破关之法,以解目前之困境”
信中述说男女之情的内容较少,大多都是在说武州关的险要坚固以及目前大军的不良状况,花木兰在信中希望他给出一个能尽快破关的可行之法。
赵俊生收起信藏入怀中,思索片刻转身走下城楼。
打马回到营地后,赵俊生走进牙帐在案桌后坐下,铺开一张白纸,提笔略作思索后在白纸上作图。
用足足一个时辰,赵俊生画完之后放下笔,再仔细检查一遍,心里又默默计算了一遍,这才对外喊道:“来人!”
一个亲兵走进来抱拳:“在!”
“去把工匠营头头焦云哲叫来!”
“是,将军!”
没过多久,焦云哲走进来拱手道:“将军您找我?”
赵俊生点点头,把桌上的图纸拿起来递过去:“你看看这个!”
焦云哲接过图纸一看,眼睛瞪得大大的,圆圆的,神情激动,抬头道:“将军,这这难道是攻城利器井栏?”
“你猜对了!”
赵俊生从案桌后走出来说道:“前些天花将军奉诏前往御驾处听用,如今她奉命指挥大军攻打武州关,但这武州关城高墙厚,坚固无比,又加上地势险要,一时间难以攻破,损失还很大!她写信回来让我替她想想办法,我想来想去,想要攻破这武州关目前只能用这井栏进行远程压制城头的守军,再以大量攻城云梯输送大量兵卒攀登上城头抢夺城墙!”
“将军画出这副井栏构造图的意思”
“不错,本将军想让你带几个木匠过去帮一下木兰,你过去以后带着手下指挥那里的工匠们打造大量井栏和攻城云梯,我会写信给木兰,她会派人把你们安顿好的!”
焦云哲答应:“属下遵命!属下什么时候出发?”
“你安排一下,明日一早就出发,尽快赶过去!有一事要叮嘱你,这井栏乃是攻城利器,若是用得好,对攻城战的帮助极大,待攻破平城之后,你要想办法把它们全部毁去,一具也不能留,就连打造时也要让不同的工匠打造不同的部件!”
焦云哲不明所以,带着疑惑答应了。
他不明白,赵俊生心里却是很清楚,鲜卑人的快马弯刀和骑射已经跟厉害了,若是再让他们得到制造重型攻城器械的法子,他们岂不是会跟蒙古人一样纵横天下无敌手?汉人还有活路吗?还有机会光复河山吗?
焦云哲犹豫了一下问道:“将军,属下等人势单力薄,这种重要利器必定会被严加看管,若是属下等不能得手又如何是好?”
赵俊生道:“真要是没办法了,你就去找吕玄伯,明日你过来一趟,带两份书信过去,一封给木兰,一封给吕玄伯,他看了书信就会知道怎么做了!”
“明白了,属下告退!”
次日一早,焦云哲带着几个工匠过来赵俊生,从他这里带走了两封书信。
四天后,焦云哲等人抵达武州关外营地,被人引到了花木兰的营帐。
“属下拜见将军!”
花木兰抬手:“免了!赵将军派你来的?”
“是!随同一起来的还有几个工匠”焦云哲说完从怀中取出去书信递上去,“这是赵将军给您书信!”
花木兰接过书信拆开看了一遍,心里已经有了底,收起书信后抬头问道:“打造十架井栏和一百架攻城云梯需要多长时间?”
“这就要看将军有多少木匠了!”
“四十五个木匠,全部都可以交给你!”
焦云哲心里算了一下,拱手说:“只要木料足够,两天可以完工!”
“好!”花木兰当即向外面喊道:“来人!”
“将军!”花海走进来抱拳道。
“给他们几个准备营帐,带他们去工匠营地,传本将军的命令,从现在开始由他焦云哲当任工匠营营头,所有人都听从他的指派差遣!”
“是!”
待焦云哲等人走后,花木兰正准备起身去操练士卒演练攻城战法,一个小太监走过来道:“花将军,陛下宣召!”
花木兰抱了抱拳,提起宝剑挂在腰间跟着小太监去了行宫。
拓跋健见花木兰走进大殿,等她行礼就问:“花爱卿,这都好几天了,你何时可以攻城啊?”
花木兰抱拳道:“回陛下,末将在正在操练士卒演练攻城战法,同时也在命人打造攻城器械,还请陛下耐心再等两日,两日后自当攻城,届时还请陛下前去观战!”
拓跋健见花木兰给出了确切的攻城时间,心里稍稍松了一口气,笑着说:“那好,朕就等着看花爱卿攻破武州关!”
两天后的夜里,花木兰坐在油灯下再次把赵俊生给她的信看了一遍,赵俊生在信中说得很清楚,争取一次就攻上城墙,与守军争夺城头控制权,不能给守军想出对付井栏的办法的时间!
所有人都知道,这世上任何一件东西有优点,也有缺点,井栏对于攻城方来说是难得的远程压制利器,同时它也能轻松把攻城兵士送上城头参与城头争夺战,但它也是有弱点的,也是有办法对付它的,一旦让敌人想到了对付它的办法,它的作用就会大打折扣。
次日清晨,吃过早饭之后,数万大军集结走出营地,排列成军阵缓缓靠近武州关城墙。
大军军阵距离城墙一里外停下。
拓跋健扭头对花木兰说:“花爱卿,时候不早了,朕期待你的表现!”
“遵命!”
花木兰答应一声,打马跑到攻城队伍最前面,大声高喊:“本将军没什么好说的了,今日一战事关我等生死存亡,所有人都必须奋勇杀敌,没有命令擅自撤退者杀无赦、畏敌不前者杀无赦!第一个攻上城头者官升一级,赏牛羊各五十头,所有人跟着本将,前进”
“进”随着一声爆吼,一个个兵器提着刀排着稍稍整齐的队伍跟着花木兰身后。
在队伍中间夹杂着大量的攻城云梯和十架高高的井栏,井栏上站满了弓箭手和刀盾手,一个刀盾手掩护一个弓箭手。
城头上的守军看着缓缓推进的攻城大军,一个个都开始有些紧张了,因为这一支攻城队伍明显和以前的不同。
城头上,西中郎将伊娄冀眉头紧锁的看着缓缓逼近的攻城大军,他看出来了,这支攻城队伍很明显比此前几次进攻的队伍的都有章法,他们并没有一窝蜂对冲过来,并未了叫嚣大喊。
还有那高耸并不断向前移动的塔台,上面站满了兵卒,它的高度还要比城头高出不少,这似乎对守军很不妙。
攻城队伍在距离城墙一箭之地外稍稍做了一下停留,就听见连续几声大吼,那十架高耸的井栏被推到了最前面,每一家井栏下面都有大量的刀盾手护卫,他们的作用是作为动力对推动井栏并保护它的安全。
“攻”花木兰拿出宝剑向城墙方向一指大喝一声。
得到命令的鼓手立即开始双手轮流擂鼓,鼓点声缓慢但沉重,攻城队伍每个人都踩着鼓点前进。
城头上的伊娄冀看见攻城队伍进攻射程,当即大声下令:“放箭”
“放箭”
花木兰见状当即下令井栏上的弓箭手进行远程压制。
“嗖嗖嗖”
“嗖嗖嗖”
双方都开始了远程射击,城头上的守军在射城下密密麻麻的攻城队伍,而井栏上的弓箭手在射城头的弓箭手。
城头守军一时不察,很快吃了大亏,几个眨眼的工夫,城头上许多弓箭手都被射杀。
伊娄冀大惊:“不好!快,不用管城下的人,给我射高塔上的弓箭手,把他们全部射死!”
花木兰看到这一幕立即下达了新的命令,命井栏停止前进,对城头进行压制,命令攻城队伍以最快的速度冲向城墙。
“咚咚咚”鼓声越来越急促,这表示加快速度冲刺。
“杀”攻城队伍人人都大吼起来,扛着攻城云梯的兵卒们大叫着冲向城墙,两侧的刀盾兵们左臂扛着盾牌挡在身前,右手提着刀吼叫着冲向城墙。
第423章 有本事你来指挥啊!
大量的攻城兵卒冲到了城墙下,一架架攻城云梯被架到了城墙墙壁上,有两个专门的兵卒护住云梯的底部防止它滑倒,一个接一个的兵卒嘴里咬着刀背,左手顶着盾牌,右手攀爬云梯。
这攻城云梯与普通的木梯有很大的不同,虽然同样是木料打造,但长度要比普通的木梯长许多,而且它是根据城墙的高度打造的,顶端有内侧凹槽,只要架到城墙女墙上,云梯下部往外一拉,顶部的凹槽就卡在了墙垛上,守军无论怎么推都不能挪动丝毫,但只要攻城的兵卒在城墙下扶住云梯往上一推,它就能脱离城墙。
还有的攻城云梯是在顶部固定一个铁钩,云梯一旦架到城墙上,铁钩就钩住了墙垛,云梯上又有攻城士兵攀爬,身体重量压着,守军也是无可奈何。
还有一种轮式攻城云梯,车载形式,横幅踏板宽,有的宽度可达一米五,长度可以通过绞盘控制自由伸缩,攻城的兵卒踩在上面冲向城头可以大步跑动,如履平地(这里就不做详细介绍了)。
有矛就必定会有盾,这时毋庸置疑的,世间总有一种能克制它的办法,关键就在于你能不能想到。
城头上的伊娄冀挥舞弯刀劈飞几支射来的利箭,低头向城墙下一看,见攻城的兵卒们正在云梯上快速攀爬,有的甚至都要爬到城头上来,他当即大叫:“长矛兵上前防御!”
一队队早已经准备好的长矛兵立即快步走到墙垛边进行战斗,很快就有了兵器交鸣之声,不时有云梯上的兵卒摔落下去,但下面的兵卒依然在源源不断的往上爬。
随着井栏上的弓箭手全面投入战斗,城墙上守军弓箭兵的伤亡越来越大,他们已经完全被压制了,城头上甚至开始有长矛兵和刀盾兵被射杀,许多人被箭矢射得到处躲藏,可城墙上光秃秃的,根本找不到躲藏的位置。
“再调两百弓箭兵上城墙,快!”伊娄冀大声下令。
随着攻城战进行下去,城头守军被压制得越来越厉害,已经有守军长矛兵和刀盾兵被云梯上攀爬的兵卒砍杀或拉下城墙,守军们一时不察,竟敢被一个攻城兵冲上了城墙。
好在守军军官带着人冲上来围攻才把爬上来的攻城兵砍杀,但这已经给了攻城兵卒们更大的鼓舞。
对于守军来说,形势极其严峻,伊娄冀知道不能让攻城兵卒爬上来,否则他麾下的守军很容易崩溃,这些兵卒平日驻扎在武州县城,几乎没有操练过守城之法,已经几十年没有守城,如果不是有这雄关险隘,这些守军兵卒早就崩溃了。
“来人,倒开水,烫死他们!”伊娄冀大吼一声。
守军兵卒们拿着水瓢从铁锅里舀起翻滚的开水冲到墙垛边就往城墙下倒去。
“啊”云梯上的攻城兵卒们被开水淋到,一个个惨叫着跌落下去,“碰”的一声摔在地上没有了生息。
接二连三不停的有攻城的兵卒被开水烫到滚落下云梯,但依然有攻城兵卒不停往上爬。
滚开水给攻城兵卒们带来了不小的伤亡,对士气的打击很大,但城头上一个个铁锅里的开水很快就见底了。
“快煮火油!”伊娄冀又大声命令,守军兵卒们又把一桶桶火油倒进铁锅里,铁锅下熊熊大火燃烧。
不过一盏茶的工夫,铁锅里的火油就烧得翻翻滚,不停的冒着浓烟。
而在此时井栏上的攻城弓箭兵已经给城头守军带来的大量的伤亡,许多守军被压制得躲在墙垛下不敢动荡,重新调上来的两百弓箭兵此时也已经损失殆尽,城头上到处都是尸体、兵器和箭矢。
攻城云梯上依然有大量的兵卒正在不知疲倦、不畏生死的攀爬。
“淋火油!”
随着一声令下,守军兵卒们又用水瓢舀起火油转身跑向墙垛,有许多人还没有来得及把火油淋下就被对面井栏上射来的箭矢射杀。
被火油淋到的攻城兵卒又纷纷惨叫着跌落下去摔死或摔伤,大量的喊杀从未停止过,不论攻城方还是守城方的兵卒,嘶吼喊杀已经成为他们提升士气和驱除畏惧的必然手段,他们需要用这种手段鼓舞自己的勇气。
“来人,给井栏上的弓箭兵补充箭矢,传我的命令,再增加一倍的弓箭兵上去,让他们加大射杀力度,再进一步压制城头守军!”
花木兰观察了一下攻城形势后下达了命令。
“遵命!”
又一批弓箭兵得到命令后一个个爬上了井栏,一捆捆的箭矢被绳索吊上井栏。
攻城进行了两个时辰,不但攻城方的兵卒们都很劳累,守城方的兵将们都很疲倦,双方士气都在下降。
到了下午申时,花木兰把目光从城墙方向收回来扭头看向预备队询问:“预备队吃完饭了吗?”
“回将军,两刻之前已经吃完了,都在休息!”
花木兰当即下令:“让他们做好准备,一刻之后由他们接替攻城!”
“是,将军!”
这时一个大内侍卫打马跑过来对花木兰抱拳说:“花将军,陛下宣召!”
花木兰闻言点点头,打马向皇帝所在的方向飞奔而去。
“臣花木兰参见陛下!”
“平身!”拓跋抬了抬手,问道:“花将军,现在已经是下午申时了,开战打了三个多时辰,是不是让将士们歇一歇再打?”
花木兰抱拳说:“陛下,兵法云: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若此时下令退兵歇息,士气就全泄了,至少今日之内无法再战!”
拓跋健皱起眉头问道:“那你今日之内是否有把握破城?”
“这臣不敢保证,只能尽力而为!”
旁边的羽林军大将贺多罗一直与花木兰不对付,他虽然是羽林军大将,但羽林军在穹隆岭下一战打得全军覆没,他现在几乎是一个光杆将军。
只见他出声说:“花将军,将士们作战的时间太长了一些,已经很疲倦了,再打下去也只是徒增伤亡,本将军建议先退兵,让将士们好好休息一晚,明日再战!”
新任骁骑军大将拓跋范冷声说道:“花将军,这些兵卒都是我骁骑军的人,用骑兵当步兵攻城本身就是错误,对于你来说只要能破城,多死一些人不算什么,但死的都是我骁骑军的人啊,本王要求立即停止攻城,明日再战!”
花木兰一听火了,大声反驳:“你倒是给我一些步兵啊,你当我愿意接下这个烂摊子?有本事你来指挥!就算我现在还没有破城,但至少到现在为止,将士们的伤亡人数远远少于从前,给伊娄冀造成的伤亡也远远高过你们指挥攻城的时候!”
“你”拓跋范气得大怒。
崔浩立即开口说:“好了好了,乐安王和花将军都少说两句!若是争吵可以破城,那还需要你们这些武将作甚?”
拓跋范和花木兰只好各自偃旗息鼓。
崔浩想了想对拓跋健拱手说:“陛下,我军被这武州关阻挡已有半月有余,时间拖得太长,平城那边就会有充足的时间调兵遣将,也有足够的时间拉拢各地方刺史、镇将!微臣担心他们可能会派出偏师从南北两个方向来夹击我军,到那时就不妙了!”
“正所谓用人不疑,疑人不用,陛下既然把攻城的指挥大权交给了虎威将军,不如就让她放手施为!”
拓跋健考虑了一下,点头同意了崔浩的建议,“花爱卿,你就放手施为吧,朕等着你的好消息!”
“遵命!”花木兰抱拳行礼后打马掉头就走。
等她回到攻城大军处,一刻的时间已到,她当即下令:“预备队,进攻”
大量的兵将提着刀枪冲向城墙,原本在城墙下的攻城兵卒们纷纷退开,除了正在攀爬云梯的兵卒,攻城任务正式由预备队接手,而原来攻城的兵卒们在其军官们的带领下徐徐撤走。
这股生力军的到来让攻城的力度瞬间回升,伊娄冀不得不下令抽调兵丁补充上城墙。
此时城外井栏上的弓箭兵逐渐增加,直到增加了一倍,这对城头的压制太强,守军兵卒们成为了这些攻城兵卒们的活靶子,城墙几乎站不住脚了,守军兵卒们只能躲在墙垛下,但凡身体暴露在外面的兵卒都有很大的机率中箭。
这又给了攀爬云梯攻城的进攻兵卒们很大的机会,他们终于抓住这个机会纷纷登上城墙,城墙争夺战正式开始了。
越来越多的进攻兵卒跳上城头参加战斗,城下的兵卒们一个个爬上云梯如接力赛一般源源不断爬上了城墙。
花木兰一看机会难得,当即下令十架井栏向城头靠拢,让弓箭手缓缓撤下,让刀盾手和长矛手依次爬上去准备登城作战。
下面大量的兵卒使劲的推动着井栏向前移动,终于有井栏靠在了城墙边上,厚实的木制跳板砸下搭在了墙垛上。
一个幢将大喝一声:“上!”
拿着刀枪的兵卒们一个接一个踩着跳板冲上了城头杀入了守军之中。
一架接一架的井栏靠在了城墙上,源源不断的兵卒从井栏上冲到了城头,下面还有密密麻麻的兵卒正在攀爬。
随着大量攻城兵卒冲到城头上,攻城云梯已经无人防守了,城下的兵卒们一个个放心的快速攀爬。
“发动总攻的时间到了,传本将命令,全线出击,今日不破城誓不撤军!”花木兰下达了命令。
第424章 破关求情
“遵命,将军!”
“呜呜呜”全线进攻的号角声吹响了。
花木兰提着大刀带着亲兵们打马冲到了城墙下,她跳下马,提着大刀扒开挡在前面的兵卒们:“闪开,都闪开!”
兵卒们扭头一看是花木兰,都纷纷退开,让开了一条通道。
花木兰快步走到一架云梯之下,一手提着大刀,一手配合双脚快速攀爬云梯,下方的兵卒们看到指挥大将竟然亲自登城厮杀,所有人都受到了鼓舞。
“将军武威武威”
“杀杀杀”
密密麻麻如同蚂蚁一般的攻城兵卒们跟在花木兰身后爬上城墙投入战斗中。
城墙上到处都是尸体、刀剑和箭矢,惨叫声和刀枪交鸣之声夹在一起,每时每刻都有人死去和受伤,每走一步都是一脚的鲜血。
花木兰跳上城墙,刚走两步就遇到两个守军兵卒冲过来,当即挥刀斩为四段,一路向城楼方向靠近,守军兵卒越来越密集,抵抗也越来越大。
花木兰带着一帮兵卒一路杀过去,沿途城墙段的守军全部被清理干净,她的盔甲和战袍上也早已经被鲜血染红。
等她杀到距离城楼只有三十米的位置时,攻城的兵卒们在这里被挡住了,寸步不能进。双方在这里的厮杀异常激烈,不断有人倒下,不断有人补充进来。
花木兰提着大刀冲上来,前面有人死去,她立即补位过去一刀横扫,几个守军被拦腰斩为两段,再上前一步,反手一招横扫,又有几个守军被斩杀。
“杀”
在花木兰带领下,攻城兵卒们一步一步向前推进,守军被杀得节节败退,留下了一地的尸体。
终于杀到了城楼边上,这里聚集了大量的守军兵卒,伊娄冀亲自在这里坐镇指挥,但花木兰和攻城大军已经推进到了这里,抢夺了城墙就能从这里下城墙冲入城内。
一寸尸体一寸血,城楼争夺战全面展开。
花木兰看到了伊娄冀,伊娄冀也看到了花木兰。
“杀”两人同时大吼一声向对方杀过去。
“当当当”兵器交鸣之声不断响起,两人厮杀的身影越来越快,招式越来越凶猛,周围的兵卒们都受到了波及和影响。
“碰”的一声闷响,两道人影分开,伊娄冀被花木兰一脚踹飞撞在了城楼廊柱上。
伊娄冀张口吐出一团鲜血,正待爬起来再战,却见一杆大刀斜斩而来,要躲闪已是不及,顿时骇得不由自主闭上了眼睛引颈就戮。
一股冰寒之气侵袭脖颈,伊娄冀顿时打了一个寒颤,忍不住睁开了眼睛,却见花木兰的大刀停在他的脖子上,刀锋距离脖颈只差一毫。
“都给我住手,伊娄冀已被俘虏,其他人投降者者免死!”
随着花木兰一声大吼,城楼上的战斗停了下来,守军兵卒们都看过来,发现花木兰的刀架在伊娄冀的脖子上之后都垂下了兵器。
伊娄冀脸色灰白,想起自己在平城的家眷,顿时一狠心身上抓向脖子上的大刀就要抹脖子。
花木兰一看,迅速收刀欺身上前一脚蹬在伊娄冀的胸口,使得他再次喷出一口鲜血。
“捆起来!”花木兰大喝一声。
立即有几个亲兵拿着绳索上前把伊娄冀捆了一个结实。
花木兰提着血淋淋的大刀转身看向守军兵卒们,冷声大喝:“全部放下兵器投降,否则一律诛杀!”
攻城兵卒们纷纷鼓噪:“放下兵器,放下!”
“当”一声,一个守军兵卒丢下了兵器。
接二连三又有守军兵卒不停丢下兵器,城墙上很快再也没有守军兵卒抵抗,原来的大旗被放倒,新的大旗立了起来。
“第一、二、三幢把他们都押下去严加看管!第四幢留守,其他各幢跟我走!”
一队队守军降兵被押走,城墙上留下一个幢的兵力,花木兰带着剩下的攻城兵卒们下城墙搬开堵住城门的石头,打开了城门,城外的军队见状迅速打马向这边冲过来。
在花木兰的统带和指挥之下,攻城大军很快攻占了另外四座连在一起的副关,到了黄昏时分,武州关全面告破,战斗也正式结束。
天黑的时候,拓跋健已经带着大军进了武州关,在守将府邸的大堂上很是高兴的勉力了花木兰一番,等到攻下平城之后再论功行赏。
“对了,武州关守将伊娄冀呢?被爱卿斩了吗?”拓跋健突然想起了伊娄冀。
花木兰回答:“伊娄冀已被臣擒获,此刻关押在俘虏营地!”
拓跋健当即下旨:“派人去把伊娄冀带来!”
“遵旨!”
不多时,五花大绑的伊娄冀就被几个兵卒带着推进了大堂。
伊娄冀被带到之后竟然不向拓跋健下跪参拜,宗爱用他那尖尖的嗓子高声叫道:“大胆伊娄冀,见了吾皇陛下还不下跪参拜?”
几个兵卒立即上前控制伊娄冀,想把他按倒跪下,可他们无论如何使力气也不能让伊娄冀下跪,四个兵卒反而累得气喘吁吁。
贺多罗站出来向拓跋健抱拳:“陛下,伊娄冀无视陛下权威,又带兵抗拒王师,阻挡陛下征讨叛逆,实在是胆大至极,臣请斩之!”
新任左厢大将延普站出来抱拳道:“陛下,臣附议!”
新任右厢大将拓跋那说:“陛下,伊娄冀擅守城,擅统兵,有将才,其麾下将士人人效死,如今陛下正值用人之际,不如留其性命,让他戴罪立功!”
花木兰也站出来抱拳替伊娄冀求情说:“陛下,高凉王言之有理,伊娄冀将军并无大错,只是各为其主而已!伪帝在平城自立登基,不从者皆杀之,株连甚广,必遭天下唾弃,不能长久。臣以为陛下初登大宝,当以仁德治天下,必能广收臣民之心!”
拓跋健深以为然,当即起身走到伊娄冀身后为其解开绳索。
到了这个地步,伊娄冀也无法再死扛到底,他已为拓跋丕尽忠了,做了为人臣子该做点本份,接下来也该为自己考虑一二,于是扑通一声跪下,向拓跋健行大礼参拜,表示愿效死。
拓跋健哈哈大笑,把伊娄冀扶起来,下旨让他继续担任西中郎将,照旧统带原本部兵马,随同大军一起攻打平城。
大军只在武州关休整了一天就继续开拔杀往平城,武州关被攻破的第二天早上,消息就传到平城,平城一片慌乱。
从武州关到平城只不过一百余里,大军行军最多只需两天便可抵达。
拓跋丕慌了手脚,一边命宁北将军、渔阳公尉眷统兵一万五千迎击拓跋健大军,一方面做撤出平城的打算。
此时的平城能够派出一万大军迎战已经是极限了,拓跋丕还需要一些兵马保护自己,而一万人马与拓跋健的六万人马厮杀,在他看来尉眷获胜的希望极其渺茫,还是要早做打算,这正是尚书令刘洁等人建议的,平城不可久守,必须要另寻落脚之地。
此刻在朝堂上,大臣们吵作一团,以拔拔嵩为首的一批鲜卑大臣武将和宗室大臣认为应当死守平城,并下令全国州郡刺史和太守出兵勤王;以杜超、李顺、张嵩等人为首的一批大臣认为平城不可守,守之必被攻破,应当立即撤往北平郡或撤往历城以图东山再起。
拓跋丕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而下面的大臣们分作两派吵得不可开交,一直吵了一个时辰谁也不服谁。
“够了够了,都别吵了!”拓跋丕脾气暴躁的拍着桌子大喊大叫。
大殿上大臣们不得不偃旗息鼓,各自闭口。
拓跋丕气喘吁吁,他知道他现在必须做出选择,他看向拔拔嵩问道:“北平王,朕还可以调动多少兵马?”
拔拔嵩站出来抱拳说:“回陛下,游击军在金陵跟随阳平王作战时被击溃,建制不存;左卫被派去五千守武州关,只剩下五千,另有领军一万连同五千左卫军已被宁北将军尉眷带走迎击拓跋健,如今城内只剩下三千虎贲军和一千望士军可以动用;另外东南北三个中郎将所辖的关津守军距离平城不远,至于他们此刻还是否听从陛下的诏令就不得而知了!”
拓跋健当即下旨:“传旨给东南北三中郎将,命他们各自留下三百人守关,率其他所有兵马两日内赶到东大营集结!”
“拔拔嵩,朕给你以前虎贲军,由你负责城内治安!”
“尚书令刘洁、征虏将军李顺,朕给你们一千虎贲军和一千望士军,由你们二人安排撤退之事,把能带走的都装车,让各大臣和武将们的家眷们也都做好撤退事宜,若是尉眷战败的消息传来,所有人立即从东大营撤往北平郡!为是尉眷获胜,朕当从东大营御驾亲征讨伐拓跋健这个叛贼!”
“这两日之内,众卿不可慌乱,各司其职,稳定朝局,使得政令和军令通畅!”
众臣一起站出来抱拳躬身答应:“臣等遵旨!”
平城以东五十里,周川水北岸。
拓跋健六万余大军在这里遇到了前来迎击的尉眷大军。
双方兵马在周川水北岸空旷的平地上摆开了阵势,大量的战马嘶鸣,无数旌旗飘扬。
对面阵中打马冲出来一员大将,那人在手持长槊在两军阵前大吼:“吾乃尉眷,何人敢来与我决一死战?”
第425章 无人敢战木兰出场
拓跋健这边的文武大将们仔细一看,果然是尉眷,一时间都有些惴惴不安。
只听崔浩对拓跋健说:“陛下,臣尝闻尉眷以骁勇闻名,武艺之高罕有敌手,不如暂且退兵,再派能说会道之说客前去招降!”
旁边右卫军幢将刘继宗打马出来对拓跋健抱拳说:“陛下,臣父侍奉伪帝驾前,臣倍感羞耻,今臣请求陛下允许臣出战,若能侥幸得胜,还请陛下日后饶臣父一命,让其回家养老,除此臣别无所求了!”
刘继宗的父亲就是尚书令刘洁,此人现在可是拓跋丕的肱股之臣,刘继宗这话说得悲泣万分,泪如雨下,闻着纷纷动容。
拓跋健叹道:“也罢,朕念你一片忠孝之心,允许你出战,你去给朕把尉眷给朕擒获,朕就答应留刘洁一命!”
“多谢陛下!”刘继宗精神大振,当即提着点钢枪打马向尉眷飞奔而去。
只听刘继宗一边打马飞奔,一边大吼:“尉眷速速前来受死!”
尉眷根本不为所动,他骑在马背上一副老神自在的样子似乎根本就没把刘继宗放在眼里。
拓跋健和周围文臣武将们看见这情况都面露愤怒,贺多罗冷笑:“尉眷有太托大了吧?就算他骁勇善战,面对敌手的冲杀竟然不动分毫,本将军就不信他能挡得住刘继宗的冲击!”
谁都知道骑兵高速冲刺起来的冲撞力是极强的,一个坐在马背上不动的人显然无法承受这种冲击力量。
就在刘继宗已经快速接近尉眷并举起枪要刺过去时,双方兵将都瞪大了眼睛,可让他们无论如何都没有想到的是刘继宗竟然毫发无损的从尉眷身边冲了过去,他既没有刺中尉眷,尉眷也没有用长槊攻击他。
这这是怎么回事?双方七八万人马看到这一幕全都傻了!
很快有人反应过来,拓跋可悉陵大叫:“陛下,刘继宗使诈,他效忠陛下是假,只不过是保命的权宜之计,为的就是今日能够脱身啊!”
当日刘洁等人拥立拓跋丕在平城登基的消息传到沃野镇的时候,刘继宗第一时间就求见拓跋健表明心迹,表示要大义灭亲,誓死效忠拓跋健,拓跋健那时正是要收买人心,自然是对刘继宗的效忠行为表示赞赏和欢迎,没想到这家伙竟然为了保命故意为之。
皇帝拓跋健被刘继宗骗了,而且还骗了这么久,这段时间拓跋健对刘继宗很是信任,哪知道这一切都是假的。
可想而知拓跋健有多愤怒了,他被刘继宗欺骗本身就很愤怒,而刘继宗让他在群臣武将们面前丢进了脸面,更是让他怒不可遏,此刻他的脸色不停的变化,气得气喘吁吁,最后脸色变成了青紫色。
群臣和大将们只听拓跋健咬牙切齿的低声大吼:“哪位卿家给朕斩了尉眷、活捉刘继宗,朕就封他为王!”
拓跋可悉陵仗着自己年轻壮勇,当即打马而出,丢下一句话:“请陛下看臣如何斩了尉眷!”
拓跋健紧握拳头,看着拓跋可悉陵打马而出,心里稍稍有些欣慰,看来他这个皇帝还是有人真心拥戴的。
“尉眷,拓跋可悉陵在此,速速献上人头!”拓跋可悉陵大叫着冲向尉眷。
尉眷脸上浮现一丝冷笑,一抖缰绳,战马飞奔而出冲向拓跋可悉陵,“可悉陵小屁孩儿,本将纵横沙场之时你小子还在玩泥巴,也敢在本将面前放肆,纳命来!”
拓跋可悉陵挺矛便刺,尉眷一抬长槊将其长矛荡开,一槊直刺可悉陵咽喉。
可悉陵侧身躲过,但尉眷的长槊立即横扫过来,可悉陵瞪大眼睛,立即向外摔倒,槊首的锋刃贴着鬓角切过,一只耳朵被削了下来。
“啊”拓跋可悉陵惨叫一声摔落下马,战马跑了开去。
尉眷俯身便举槊刺向拓跋可悉陵。
这时突然传来“嗖”的一声,一支利箭闪电般的射来。
尉眷不得不收招,侧身闪避,利箭的速度奇怪,尽管他以最快的速度躲避,但箭头依然擦着他的脸颊穿过,在脸上留下了一道血槽,一阵火辣辣的疼痛传来。
再一看,拓跋可悉陵已经捂着被血淋淋的断耳向本阵飞奔而去。
“啊小贼别想跑!”尉眷大叫一声,把长槊插在得胜钩上,取下长弓和箭矢张弓就向拓跋可悉陵的后背射出一箭。
这时军阵之中再次射出一箭,这一箭正好把尉眷射出的这一箭射落在地,拓跋可悉陵也因此活命,否则这一箭必然会让穿心而死。
尉眷极为恼火,对面军阵连续射出的两箭都让他的杀招功归一篑,他刚要大叫让放暗箭的人滚出来决一死战,就看见对面军阵再次冲出来一人。
“尉眷休得猖狂,看拔拔抗来战你!”
尉眷一听,仰天大笑:“哈哈哈原来是拔拔道生之子,好好好,本将军就给你一个机会,看你到底有多大的本事,驾”
两人各自打马狂冲向对方,眼看着就要撞上,拔拔抗挺枪就刺。
尉眷挥舞长槊斜斩、反撩、后刺、连续三招交锋过后,二人交错而过,尉眷勒马停下掉头,此时双方所有兵将才看见拔拔抗缓缓从马背上跌落下去倒在地上失去了生息。
“我的儿啊”拔拔道生当即一声惨嚎,双眼一翻就要跌落下马,幸亏旁边的万度归把他扶住了。
数万兵将看见拔拔抗被尉眷斩杀,士气当场跌落一大截。
拓跋健叹息一声,挥手下旨:“来人,把汝阴公抬下去休息,让崔浩好生安抚!”
几个兵卒打马过来把昏迷的拔拔道生抬走了。
与拔拔抗关系良好的步六孤丽当即就要打马出战,却被他父亲一把按住:“你与拔拔抗的武艺相当,你去也是送死,给我好好待着!”
这时皇帝大声喝问:“哪位将军替朕去斩了这尉眷?”
步六孤俟当即战马出来抱拳说:“陛下,臣愿出战!”
“准了!”
步六孤俟当即打马向尉眷冲过去。
尉眷手提依旧滴血的长槊,看着对方军阵又冲出来一人,当即大声喝问:“来者何人?”
“大将步六孤俟前来战你,尉眷速速过来受死!”
“哼!”尉眷冷哼一声,提着长槊打马迎上去,战场上只剩下二人的马蹄声不停的回响。
二人很快交锋,战不十合,步六孤俟被尉眷一槊斩于马下。
“父亲”步六孤丽大哭,就要打马去杀尉眷为父报仇,但却被花木兰一把按住,脸色凝重的说:“你不是他的对手,去了也是送死!”
数万大军士气一降再降,几乎要快低落到谷底,将士们一个个垂头丧气的,如丧考妣。
皇帝拓跋健铁青着脸,失声大叫:“难道就没有一个人为朕斩杀此僚?朕的勇士何在?”
尉眷骁勇善战之名早就传遍了天下,皇帝身边这些大将们没有一个有把握能战得过尉眷,都不敢上场,身死事小,到时候反倒成全了尉眷的威名实在不划算。
崔浩再次进言:“陛下,将士们士气低落,不如暂且退兵,再作打算吧?”
拓跋健异常愤怒:“朕六万多勇士,竟没有一个战得过尉眷吗?”
随着拓跋健的目光扫过来,大将们一个个都惭愧的低下了头。
“源贺,你一向以骁勇著称,难道你也战不过尉眷?”
面对皇帝的询问,源贺不由脸色发苦,抱拳说:“陛下,臣与尉眷打过,百招之内臣可以保持不败,但百招之后就难说了!”
拓跋健还能说什么?难不成逼着源贺去送死?
这时花木兰抱拳道:“陛下,让臣去战尉眷吧!”
“你”拓跋健看见是花木兰就有些犹豫起来,让一个女将去战那威名赫赫的尉眷,岂不让别人说他拓跋健帐下已经无人可用了?
“打不打得过是一码事,敢不敢战又是一码事,臣身为武将若是连与敌人战斗的勇气都没有了,还有何颜面统带大军?请陛下准许,臣纵然身死也不能被敌将吓破了胆儿!”
拓跋健咬牙道:“好,朕准了!”
花木兰对身后不远处的李宝招了招,待其打马上前来吩咐道:“待会儿我要去战那尉眷,我若战死,尔等不准报仇,只需回去告诉俊生哥哥,就说我对不起他,不能跟他回乡完婚了!”
李宝急忙道:“将军不可,让李宝去战他!”
“不,这是我等大将之事,不是你这亲兵队长的事!”
花木兰说完大喝一声:“驾”
急促的马蹄声在两军阵前回响,花木兰打马飞奔而来的矫健身影出现在尉眷的视线之内。
尉眷当即大喝:“来者何人,本将不杀无名之辈!”
“武川侯、虎威将军花木兰前来领教宁北将军高招!”
“哈哈哈拓跋健手下无人可用了吗?竟然派一员女将出场,难道不怕天下臣民耻笑?”
这声音够大,拓跋健听完脸色涨得通红,几乎要滴血出来,他羞愧难当,回头对众将大骂:“看看你们,一个个平日里人五人六嚣张得不得了,如今却一个个变成了缩头乌龟,饭桶,废物,都是废物!花木兰若是得胜归来,必将羞煞天下英雄!”
众将一起抱拳躬身高呼:“臣等惭愧,死罪,死罪!”
那边花木兰愤怒得大吼一声:“尉眷匹夫,我花木兰敬你是一条好汉,你却轻视与我,今日我便让你知道我花木兰的厉害,吃我一刀!”
第426章 木兰的拖刀计
尉眷是真的轻视花木兰了,一个女人就算从娘胎里开始练武也改变不了天生体质不如男子的结果,因此直到花木马打马冲过来当头一刀斩来时,他知道自己轻敌了。
这一招势大力沉,再加上战马的高速冲撞之力,尉眷根本无法躲避,也不能硬抗,千钧一发之际,他以长槊由下往上反撩,同时身体向侧后方倒去。
这一招虽然卸去了不少大部分力道,也改变了花木兰大刀的劈斩方向,但它的速度依然奇快无比,大刀的刀锋擦着长槊的槊杆发出一连串的火花,让尉眷不得不松开一只手。
大刀如同切豆腐一样削掉了尉眷兜鍪(头盔)上的凤翅眉庇,若是刀锋再往下压一分,尉眷的半边脑袋就会连同兜鍪一起被削掉。
两骑交错而过后,尉眷浑身上下惊出一身冷汗,他打马掉头脸色凝重的看着花木兰,“不成想你一个女子竟然有如此武艺,前面那些所为的大将在你面前全部都是酒囊饭袋,难怪能被拓跋健封为虎威将军!”
“废话少说,看招!”花木兰此时心中火大,恼怒尉眷欺她是女儿身,不把她放在眼里,心中暗暗发狠好让尉眷知道她花木兰绝不是好惹的。
“这才打得有点意思,向前那几个连给本将提鞋都不配!”尉眷大笑一声抬槊迎上去。
两人你来我往杀得难解难分,兵器交鸣之声不绝于耳,两人的兵器都是重型兵器,而相对来说花木兰的大刀更耗费体力,也对爆发力量的要求更高。
这二人一直厮杀了近一个时辰,战马都累得浑身大汗淋漓,二人依然没有分出胜负。
双方的兵将们看得眼睛都酸了,这可二人依然斗得激烈无比。
花木兰总归是女子之身,气力天生不如男子,即便这两年有赵俊生给她用药浴增长气力,也依然不如尉眷这等超一流猛将。
又厮杀了一百余招,花木兰就感觉有些气力不济,如果这样下去,她知道自己只怕就会被斩于刀下。
必须要改变策略,花木兰想起赵俊生曾经给他讲过汉末大将关羽的故事,当即做出了决定并开始实施,她一招逼退尉眷,佯装不敌拖刀败走。
尉眷不知有诈,打马狂追。
花木兰一边打马奔逃,一边扭头观察尉眷与她的距离。
待尉眷追上来,她立即一拉缰绳,战马突然骤停直立以一百八十度旋转,手中大刀横斩向尉眷腰腹,是要将他斩为两段。
此时尉眷手中长槊正好刺出,擦着花木兰的后背而过,他看那寒光闪闪的大刀斩来,顿时亡魂大冒,收回长槊格挡已是来不及了,千钧一发之际,他立即向另一侧马腹倒去藏身在马腹一侧。
大刀削掉了尉眷盔甲上的一块肩吞,却没能把尉眷斩为两段,被他藏到了马夫另一侧。
花木兰脸上杀气迸现,握刀的手往内侧一翻,顺势把大刀往下猛劈。
“噗嗤”一声,尉眷的战马被大刀从中斩为两段,一肚子内脏、鲜血喷洒在到底的尉眷身上。
这尉眷不愧是顶尖猛将,倒地之际迅速持槊刺向花木兰,没刺中花木兰,却把花木兰的战马马腹刺了一个血窟窿。
战马发出一声哀鸣到地不起,花木兰已顾不得战马,跳起来挥刀斩向浑身血淋淋的尉眷。
“当”的一声,尉眷双手持槊架住大刀,用了往上一顶,花木兰的大刀被架开,整个人连退了两步,正要再次与尉眷厮杀,却听到本阵传来“当当当”的鸣金之声。
花木兰收刀往本阵放心看了一眼,对尉眷喝道:“今日天色已晚,有种明日再战!”
尉眷难得遇到一个真正的对手,不分胜负岂能甘休?听花木兰这么一说,当即答应:“正有此意!”
两人各自提了兵器返回本阵。
花木兰走到拓跋健面前躬身抱拳道:“陛下,臣未能斩杀尉眷,与他约好明日再战!”
“尉眷乃是天下声明显赫的猛将,爱卿能与他厮杀如此之久不分胜负已是难得了,先回营再说!”拓跋健说着打马掉头返回,各大将大臣们纷纷跟上,大军徐徐后撤回营。
回到营地时已经天黑,大营内灯火通明,岗哨林立。
在帅帐内,拓跋健坐主位,大臣们坐左侧,武将们坐右侧,侍从们在每个人面前的矮几上送上羊肉和酒水。
花木兰叫住一个侍从吩咐:“给我换牛肉!”
侍从答应:“是,将军!”
此时花木兰感觉浑身酸胀,双臂有脱力之感,待侍者把羊肉端下去换来了熟牛肉,她也不等拓跋健先吃,自己就开始用小刀割肉,一块一块往嘴里送。
拓跋健和大臣武将们看见这一幕,脸上都不由露出笑意。
拓跋健招呼众将和大臣们:“来,咱们也吃!”
众将和大臣们等拓跋健先吃了他们才开始动刀割肉。
拓跋健一边吃一边问:“花爱卿,之前你与尉眷厮杀那么久,万度归说你似乎有气力不济之相,因此朕才下令鸣金收兵,你跟朕说句实话,你是否敌得过那尉眷?”
花木兰放下小刀,拿起餐布擦了擦手,起身抱拳道:“回陛下,臣总归是女子之身,气力天生不如男子,厮杀的时间过长就会有些气力不济!论武艺,臣与尉眷不相上下,两三百招之内若分不出胜负,剩下的只能就是比拼耐力,看谁坚持得越长谁就能取胜!”
“朕明白了!”
拓跋健想起花木兰最后一招,问道:“爱卿最后佯装不敌拖刀败走,朕看那一招杀伤力极大,怎么就没能把尉眷斩了呢?”
花木兰道:“陛下,此乃拖刀计,据赵俊生所说乃是蜀汉大将关羽的绝技,借用敌将轻敌傲慢的心态突然施展,成功的机率很大,只可惜臣从前从未施展和演练过,今日情急之下使用出来,实在是仓促了一些,一方面不够熟练,另一方面因臣是女子,是阴柔之体,若换做使刀的男子施展,全身气力一瞬间爆发出来刚猛绝伦,尉眷必被斩于马下”。
拓跋健压了压手示意花木兰就坐,叹道:“可惜了啊,爱卿这一招若是成功了,明日上午我军就能杀到平城城下!”
说罢,拓跋健看向其他大将和大臣们,问道:“诸卿,这尉眷骁勇,我军没有可以打败他的猛将,如何是好?”
大臣们不懂兵法,只能出谋划策,如何打败尉眷还得靠武将们。
花木兰再次站起来抱拳对拓跋健说:“陛下,尉眷的确骁勇,不可力敌,正面以军阵对攻也难免造成太大的伤亡,臣建议派出一支偏师向北绕道埋伏在尉眷大军的北边十里外,待明日微臣再上阵与尉眷厮杀,拖住他一个时辰,待对方兵马士气衰竭之时,陛下就下令全军出击,埋伏在尉眷大军北边十里外的偏师听到号角声立即赶来攻击尉眷的侧翼!”
花木兰不敢保证自己的这个攻击方案是否能够击败尉眷,但这是她目前能想到的最好的作战方案。
为什么要把偏师埋伏在尉眷大军的北方十里之外?十里、二十里都是侦骑探哨探查范围的分水岭,想要完成战术部署,达到战术目的,必须要瞒过对方的侦骑探哨,尉眷久经战阵,不但武艺高强,行军作战的经验也很丰富,他可不是草包和自高自大的武将,如果不进行周密的部署,如何能够瞒过他?
拓跋健思虑了一番,同意了花木兰的建议,对高凉王拓跋那下令:“高凉王,命你率右厢兵马连夜绕道前往拓跋那大军北方十里外寻找隐蔽之处隐藏,不可被尉眷的侦骑探哨发现,待明日朕这边的号角声响起,你那边就立即出击攻打尉眷大军的侧翼!”
拓跋那起身抱拳答应:“臣遵旨!”
次日一早,双方大军吃过早饭再次摆开军阵,昨日花木兰与尉眷的厮杀没有分出胜负,尉眷自然不甘心,他现在已经不把花木兰当女人看了,稍稍不留意就有可能丧命在花木兰的刀下,这可不是开玩笑的。
军阵中旌旗无风自动,战马用前蹄刨着地面。
“来人,把朕的烈风牵来给花爱卿!”
不多时就有一个兵卒前来一匹神骏的宝马,花木兰换乘宝马,对拓跋健抱拳道:“陛下,臣去了!”
“一切小心!”拓跋健点点头叮嘱了一句。
花木兰当即打马向两军阵前飞奔而去。
“尉眷,昨日之战你我未分胜负,今日可有胆量接着再战?”
尉眷当然不能被一个女人看不起,也不能在自己的部下们面前丢了面子,当即交代自己的弟弟尉力斤:“大军交给你掌控,若我斩杀了花木兰,你立即趁着拓跋健大军士气低迷之际挥兵冲杀过去!”
尉眷有兄弟姐妹十几个,弟弟五个,只有这个尉力斤跟他一样习武,成为武将,其他弟弟都是文官。
尉力斤抱拳答应:“大哥放心,小弟省得!”
尉眷当即打马向花木兰迎上去。
“当当”两人再次厮杀在一起,兵器的撞击声震荡得很多兵将的耳朵都发麻。
第427章 女人的玩笑是不能随便乱开的
尉力斤一看自己的哥哥与花木兰厮杀在一起,显得各位兴奋,他期盼着哥哥快点斩杀花木兰,他便可以下令挥兵冲杀攻打拓跋健的大军。
他当即下令:“来人,快给我大哥擂鼓助威!
“咚咚咚”战鼓声响起。
尉眷听到后精神大振,似乎气力也大涨,杀招频频向花木兰招呼过去。
花木兰这一次与尉眷交战不是分胜负和生死,而是要拖住尉眷,他听到对方军阵传来战鼓声,这正合她的意。
无论是出招反击,还是收招格挡,她都尽量节省力气,以便能够拖延更长的时间。
厮杀了两刻之后,尉力斤再次下令擂鼓为尉眷助威,一直过了一个时辰,已经连续擂鼓了三次,尉眷对鼓声的反应已经没那么强烈了,但招式的威力丝毫没有减弱。
而尉眷大军的兵将们连续听了三通鼓响,已经是士气衰弱下去,一个个都有气无力的把兵器拄在地上,有的趴在马鞍山,有人互相交头接耳的讨论。
拓跋健发现了尉眷大军的异状,知道他们士气已竭,当即下令:“吹号,擂鼓,攻击”
“呜呜呜”号角声先响起,这能让兵将们凝聚精神、激荡气血,做好出战的心理准备。
“咚咚咚”站出来响起。
“杀”各领兵大将拔出兵器带头向尉眷大军杀过去。
“杀啊”数万骑兵打马飞奔冲向尉眷大军。
正在与花木兰厮杀的尉眷心中一惊,当即加大攻击速度和力量,想要立即将花木兰斩于马下,如此他便可带着军迎击拓跋健大军。
但在花木兰可以保持体力的情况下,尉眷想要杀她还真不容易,直到拓跋健大军冲杀过来,他都未能把花木兰斩杀。
几个骑兵从过来与花木兰一起夹击尉眷,尉眷顿感压力大增,前面有花木兰牵制,两侧和后面又有骑兵攻杀,他一时间有些手忙脚乱。
为了摆脱这种不利的局面,他不得不逼退花木兰,趁机杀出去,一路砍杀挡在前面的拦路之兵。
拓跋健完全冲上来,四面八方都是兵将,尉眷左突右杀,杀死了不少兵将却始终无法与自己的人马汇合。
尉眷的人马在尉力斤的率领下此事已与拓跋健大军厮杀在一起,双方在周川水北岸发生了发规模的混战,战斗中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但尉眷大军渐渐有不敌之相,他们本身就被三通战鼓声搞得士气低落,被拓跋军大军突然冲上来杀得很是慌乱,士气一下子也提升不起来,尉眷又被陷在敌阵之中,暂且只能支撑着不败的局面。
双方厮杀混战快半个时辰,都死伤甚重,就在这时拓跋那带着右厢大军冲入了尉眷大军的侧翼。
侧翼遭到突然攻击的尉眷大军一下子就支撑不住了,开始出现了溃逃。
大量尉眷的兵将们向右翼撤退,但右翼是周川水,逃进河里岂不要淹死?兵将们只得向后溃逃,向这个方向溃逃可就要命了,直接引发了全线崩溃。
拓跋健趁机指挥大军进行掩杀,尉眷被成百上千的兵马围在中间突围不得,战马早就死了,他连续抢了几匹马都被射杀。
花木兰也不去追杀尉眷的兵马,她指挥兵卒们把尉眷围在阵中,让他无论如何冲杀都无法突围出去。
“退开,都退开,与他拉开距离!”
在花木兰的命令下,兵将们骑着马拉开距离,尽量不与尉眷近距离接触,不给他冲上来抢夺战马的机会,又是不是有兵将从背后和两侧对他发起攻击。
有人打得不耐烦了,取出弓箭向尉眷射箭,尉眷挥舞长槊把射来的箭矢打掉。
突然一支箭矢射中了尉眷的小腿,让他不由自主的单膝跪在地上,花木兰见状当即大喊:“不准放箭,违令者斩!”
兵将们只好悻悻的收起了弓箭,尉眷此时如同一支被包围的困兽,慌乱、凶残、披头散发,狼狈不堪,但谁都不敢轻易冲上去,那是找死的行为,已经有几十个兵将为他们的冲动付出了生命的代价。
花木兰在包围圈外大喊:“尉眷将军,你已为拓跋丕尽忠了,不必把命都搭上,陛下深爱你之武勇,你现在放下兵器向陛下效忠,没人敢说闲话!”
这时宗爱打马跑过来高声尖叫:“陛下有旨,所有将士不许伤害尉眷性命,都退开,任其离去!”
花木兰当即大喊:“都退开,快退开让尉将军离去!”
尉眷呆了半响,没有走,而是丢下了长槊,拔出战刀扔在地上,对花木兰说:“带我去见皇帝!”
花木兰看这尉眷,举手挥了挥:“来人,叫医官来给尉将军疗伤!”
半个时辰之后,花木兰带着尉眷来到了拓跋健面前。
“有罪之臣尉眷参见陛下,臣率军对抗王师,死罪!”
拓跋健跳下马来上前把尉眷扶起来笑容满面的说:“各为其主,朕不怪你,如今你能弃暗投明,这很好,起来说话!”
“谢陛下不罪之恩!”
尉眷的一万五千人马,能逃会平城的只不过寥寥数百人而已,有两千多人被杀,余者尽数归降。
收拢降兵后,拓跋健下旨让尉眷以原官爵继续统领这些兵将,随驾听用。
当日夜里,拓跋健下旨杀牛宰羊,大摆筵席犒赏三军。
拓跋健对尉眷极为欣赏,不但赦免了他跟从拓跋丕的罪行,还给他死去的妻子封了诰命,给他十几岁的儿子加官散骑常侍。
尉眷自然是感恩戴德,高兴得泣不成声。
拓跋健又是一番好生安慰勉力,这才劝住了尉眷。
尉眷对花木兰这样一个女子当上将军,还能与他大战数百回合不分胜负很是钦佩,端起酒杯说:“俺老尉敬佩的人不多,你花将军绝对算得上一号,天下男儿能比得上你的只怕不多了,不过你武艺之高,力气之大,想要找一个称心满意的婆家只怕不太容易吧?”
旁边羽林军大将贺多罗立即问:“老尉,你说这话是何意?”
尉眷有些扭捏,期期艾艾对花木兰说:“花将军若不嫌弃老尉粗鄙,俺老尉想娶你为妻,当然,绝对是明媒正娶!正好陛下也在,花将军若是同意的话,老尉就请陛下赐婚,不知你意下如何?”
“哈哈哈”群臣和武将们都哄笑起来。
尉眷被这帮人笑得很不好意思,恼怒道:“笑什么?那什么经上都说‘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俺老尉虽算不得君子,可也忠正耿直之人,俺喜欢一个女子就去求亲,这有何好笑的?”
大臣们和武将们笑得更大声了。
花木兰对这帮人大臣和武将恼怒得很,他们明明知道她和赵俊生的关系却不跟尉眷点破,反而发笑逗弄尉眷,让他出丑的同时也把她的脸面给挂了起来。
花木兰正要说话,却见贺多罗笑得上气不接下气,“哈哈哈哈老尉,你的勇气让老子不得不佩服,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你就敢向花将军求亲,再说了,我可是听说花将军的双亲高堂都还在世,你不打听清楚就胡乱求亲,哈哈哈笑死我了”
左厢大将延普也笑着说:“尉将军,我现在觉得你有些可怜了!”
“啥意思?”尉眷愣了一愣问道。
“人家花将军早已有了未婚夫,你不搞清楚就向她求亲?你以为花将军武艺强悍,罕有敌手,武艺不及她的男子不敢娶她是不是?你以为她就没有人要是不是,那你就大错特错了,花将军的未婚夫是云中侯、平北将军、武川镇将赵俊生,你要跟他抢未婚妻,若是他知道这个消息,立马会从武川赶过来找你拼命吧?”
尉眷听了这些话之后脸色一阵青一阵红,心中暗暗责怪自己太过鲁莽的同时又暗恨这帮人一个个都不是好东西,他们明明知道花木兰已经有了未婚夫,却不及时阻止他,还让他在花木兰和皇帝面前出丑。
“好了好了,老尉,延普并没有其他意思,就是跟你开个玩笑而已!”
贺多罗说完又安抚尉眷,说:“你就打消这个念头吧,其实我觉得你不娶花将军对你反而是好事,我可听说赵将军三天两头被花将军揍得满地找牙,稍稍不如意就拳脚相加,每日洗衣做饭、倒夜壶都是赵俊生在做,啧啧啧这哪儿是男人过的日子啊,换做是我,还不如找根绳子上吊算了!”
突然一声愤怒的爆喝在帅帐内传扬开来:“贺多罗,你找死!”
包括皇帝拓跋健都被这一声吓了一跳,只见花木兰愤然起身一脚踹翻了案几,酒肉洒了一地,她跨过矮几就向贺多罗冲过去。
“妈呀!”贺多罗看见花木兰一副要杀人的模样大叫一声,吓得慌不择路向帐外逃去。
“哪里走!”花木兰大叫着追杀出去,很快就消失不见。
帅帐内,拓跋健和文武大臣一个个面面相觑。
良久,拓跋健回过神来对侍卫统领拓跋可悉陵吩咐:“可悉陵,你出去看看,避让他们闹出事来!”
“是,陛下!”没了一只耳朵的可悉陵立即转身走了出去。
可悉陵刚走没多久,花木兰就走了进来,向拓跋健抱拳道:“陛下,臣鲁莽,冲撞了圣驾,请陛下治罪!”
拓跋健还不知道外面到底发生何事,只好抬手:“无妨,朕不怪罪,日后不可如此!”
“谢陛下,臣不胜酒力,先行告退了!”
花木兰走后没过两分钟,贺多罗被可悉陵搀扶着一瘸一拐的走了进来。
众将一看,只见这贺多罗的一张脸已经胖成猪头,脸上青一块紫一块,嘴角隐隐还有血渍,有人忍不住,当场噗嗤一声笑出声来。
第428章 兵不血刃占平城
有一人笑出声来,引得其他人全部都忍不住了。
“哈哈哈”所有人都放声大笑起来。
贺多罗好歹也是东郡公,是羽林军大将,如今被这帮文武大臣一笑,可谓是颜面尽失,他愤怒的大叫:“不许笑,都不许笑,谁再笑我贺多罗就跟谁急!”
官小位卑的人自然是不敢再笑了,唯恐被他报复,比他官大知道他是什么都德性的依然忘我的笑着。
贺多罗一看不管用,立即向拓跋健跪下哭诉道:“陛下啊,这花木兰仗着自己有一身本事,又是女人,竟然如此欺辱微臣,请陛下为臣做主啊!”
“咳咳!”拓跋健忍住笑,抬抬手:“爱卿先起来!”
贺多罗只要先爬起来,就听拓跋健问:“你想让朕如何替你做主?免了她的官职和爵位?把她关入大牢?”
“这”贺多罗有些犹豫,他有些搞不明白皇帝的态度。
拓跋健语气一变:“依朕看呐,你是活该啊你!好端端的你去招惹她作甚?别说她是一个女子,就算是一个男子,你开这种玩笑人家也要跟你拼命,花木兰是留了手的,如果是朕,朕就把你往死里打,谁让你说话不知轻重?这些话如果传到了赵俊生耳朵里你让他们夫妻俩怎么相处?这玩笑是随便乱开的吗?”
贺多罗张了张嘴,说不出话来,耷拉着脑袋。
“臣知错了,请陛下恕罪!”
拓跋健摆手:“这话你不应该跟朕说,你应该去跟花将军说,你刚才那些话很伤人自尊你知道吗?好了,你先坐回去吧,好好的一顿庆功宴被你搞成这样!来来,诸卿,咱们继续!”
平城皇宫,灯火通明,大殿内外伺候的内侍和宫女们都惶恐不安,似乎拓跋健已经带人打到了平城外。
拓跋丕如同热锅上的蚂蚁,身穿龙袍的他背着手在御座下来回走动着,大臣武将们在大殿两侧站立,一个个心里都想着心事,也不知道他们是希望拓跋健快点打过来还是希望快点逃离平城。
这时一个信使快速跑进了大殿,拓跋丕不等信使下拜就立即询问:“是不是尉眷那边有消息传来了?”
“陛下,东、南中郎将分别带着人马赶到了东大营,只有北中郎将尚未带兵赶来!”
拓跋丕还以为是尉眷那边的消息,没想到是这记录中郎将率军赶来的消息,但这无论如何是一个好消息,这说明他还是有人拥戴的。
拓跋丕立即问道:“他们各自带了多少人马?”
“回陛下,都是约莫三千人左右!”
“这也就是说加起来有六千人,加上虎贲军、宗子军,也才一万啊,还是少了一些!”拓跋丕不由有些气馁。
“北中郎将”有人忍不住问。
拔拔嵩说道:“都这个时候了还没有来,北中郎将尉迟延东只怕是不会来了!”
拓跋丕咬了咬牙,心中暗暗记住尉迟延东这个名字,想着日后击败了拓跋健必定要杀这个人泄愤。
这时又有一个信使高呼着跑进来下拜禀报:“启禀陛下,尉将军率军与伪帝交战,遭到两面夹击,大军溃散,只有数百人逃回来,余者皆下落不明!”
“啊”大殿内一阵高呼,许多大臣听到这个消息都吓得浑身颤抖起来。
这些人可都是拥立拓跋丕的,若是被拓跋健杀进平城俘虏了他们,岂会饶过他们?
拓跋丕脸色变得煞白,身体摇摇晃晃,差点跌倒。
这时刘洁站出来拱手高声道:“陛下勿要惊慌,伪帝只是一时之胜,如今平城是守不住了,臣建议御驾立即巡守河北,迁都北平郡!在河北之地还有许多地方官员和镇守大将都是支持陛下的,也有很多地方官员和镇守将军还保持中立观望的态度,陛下只要巡守河北之地,我们就能比伪帝先争取到这些地方官员和大将的支持!”
李顺也站出来对拓跋丕说:“陛下,尚书令之言甚为有理,如今大魏各地地方官和镇守大将都在观望,如今形势对陛下而言虽然是一时失利,但并不能说明什么,只要陛下巡守河北之地,我们就可以以最快的速度获得河北之地官民的支持,再扼守并州进入河北之地的各处关隘,伪帝想要攻入河北绝非易事!如此,陛下就可以在河北之地站稳脚跟,以河北之地的人口和土地财富,只需一两年就能对伪帝发动反攻啊!”
昔日拓跋焘手下有好些谋臣,但最著名的只有两个,第一是崔浩,第二就是这个李顺。
拓跋丕被说服了,实际上他听到尉眷战败的消息传来时就已经生出了撤往河北的念头,此时被刘洁和李顺一起建议就立即有了决定。
“传旨,今夜子时所有朝廷大臣武将及其家眷随御驾撤往东大营,随后向东撤往河北之地!”
所有朝臣们互相看了看,一起站出来高声道:“臣等遵旨!”
刘洁和李顺等人也知道拓跋健的大军肯定很快就会杀到平城来,因此他们要求所有大臣武将只带换洗衣裳和要紧的钱财,稍重的东西一律不准带。
到了深夜时分,整个平城内到处都是乱糟糟的,朝廷大臣武将们和贵人们都忙着搬家撤离,军队保护着这些贵人们撤往城外东大营,已经没有人维持秩序了,一些平日里的地痞混子和隐藏的江洋大盗们纷纷跑出来打家劫舍、杀人放火。
等拓跋丕在大臣武将们的护卫下乘坐御驾走出平城后不久,再回头往平城方向看时,只见平城的夜空已经是火光冲天。
原来刘洁和李顺已经下令把带不走的粮草全部都烧了,数十万石粮草就这样被付之一炬,这样做可以让拓跋健得不到粮草,拓跋健大军没有足够的粮草就不敢追得太紧,只要扼守紧要关隘就能把拓跋健挡在太行山以西。
等到了东大营,朝臣们和家眷们都陆陆续续赶到,不算军队,这些大臣、家眷和侍女家丁加起来只怕有数万人,而护卫他们的军队却只有不到一万。
“陛下,一切准备妥当,可以出发了!”刘洁走过来向拓跋丕拱手禀报。
拓跋丕望着平城方向终究有些不舍,迟迟没有下令出发。
“陛下,我们迟早还会打回来的!”李顺说道。
“哎”拓跋丕叹息一声,挥了挥手:“出发吧!”
“是!”
随着旨意传达下去,队伍徐徐出发。
大军行军至黎民时分,浮阳侯拓跋齐前来向拓跋丕禀报说:“陛下,以这种行军速度,臣恐拓跋健的兵马很快就会追上来!”
拓跋丕也是忧心忡忡,问道:“不知爱卿有何建言?”
拓跋齐当即说道:“臣以为应当让所有家眷抛弃一些累赘,但凡所有阻碍赶路的东西全部抛弃,以最快的速度前进,等到了河北,要是什么东西没有?现在是在逃命啊,不是游山玩水!”
“此外,臣建议速速派两路兵马前去接管飞狐陉和蒲阴陉,只要守住这两处险要关隘,拓跋健的兵马就暂时进不了河北,他抵达平城之后还需要筹措粮草,需要收拢并州民心,我们可以趁这个时间收拢河北民心与拓跋健分庭抗礼!”
拓跋丕龙颜大悦:“大善!”
于是拓跋丕当即派了两个将军各自带五百人分别去接管吸飞狐陉和蒲阴陉,把从并州北部进入河北的通道堵死。
次日,下午,拓跋健统帅大军抵达平城,见到的却是满目疮痍的情景,平城往日的繁华不再,大街上都出都是破烂和尸体,无数房屋被焚毁。
被杀的那些人有许多是鲜卑人,还有不少汉人,被杀的鲜卑人大多是被人报复致死,只因他们平日里作恶多端,昨夜拓跋丕撤走之后,平城的秩序彻底乱了,平日里被鲜卑人欺凌的汉人们再也忍不住,开始了疯狂的报复。
拓跋健率大军抵达之后立即派兵进城维持秩序,扑灭依然在燃烧的大火,抓捕扔在制造混乱和危险的人。
拓跋健走进皇宫看了看,对随行的大臣们和武将们说:“我那二哥总算还有点良心没有把这皇宫也给烧了!”
太史令张渊急匆匆走进来对拓跋健行礼说:“陛下,臣找人打听过来,伪帝是在昨夜子时逃离的,逃离的方向是东面,他们应该是要去河北!”
“哦?”拓跋健回过头来,“他们只是走了不到一天,又有许多家眷,应该走不快,此时派兵追击是可以追上的吧?”
“陛下,派一支轻骑应该可以追上,臣请命率军追击!”贺多罗站出来抱拳说道。
拓跋健也不好打击贺多罗的积极性,对他说:“既然如此,朕就把这两天收拢的溃兵集中起来交给暂且交给你统带,由你带队去追击!”
贺多罗还没有来得及答应,花木兰就按剑快步走进大殿抱拳说:“陛下,太仓粮库被烧了,粮食颗粒不存,以目前仅剩的粮草,再过六天大军就得断粮!如今我们最要紧的不是追击伪帝,而是如何度过接下来的粮荒,否则不用伪帝打回来,我们自己就先溃散了!”
第429章 被皇帝赶回来了
左厢大将延普听了花木兰的话之后大笑:“哈哈哈缺乏粮草?这平城是缺乏粮草的地方吗?就算太仓烧了个干净,平城有的是粮食!陛下,臣请旨去收集粮草,臣保证两日之内就收集十万人吃半年的粮食!”
“等等!”花木兰立即叫道,质问道:“你怎么收集粮食?去哪儿收集?”
“这还用问吗?自然是从城内居民的家里收集粮食,要不然去哪儿收集?”
花木兰瞪大眼睛,当即大喝:“你这不是收集粮草,你这是抢劫!”
延普撇了撇嘴,“有什么大惊小怪的?从前不一直都是这么干的吗?”
花木兰当即对拓跋健抱拳下拜:“陛下,臣反对让将士们去抢劫城内外居民,将士们是朝廷的军队,不是土匪山贼啊!如今伪帝已东逃,陛下若想与伪帝争天下,必先争民心,让大军去抢劫百姓筹集粮草,这是自毁长城啊,请陛下三思!”
高凉王拓跋那站出来说:“陛下,臣以为花将军所言甚是,臣附议!”
贺多罗却叫道:“不让将士们自行筹措粮草,他们吃什么喝什么?没吃没喝的,军心很快就会丧失,到时候朝廷哪有人去打仗?”
拓跋健思索半响,下达了旨意:“把牛羊赏赐给将士们吧,从漠北运回来的财物留下一部分应急,其他的也都赏赐给将士们,先稳住军心,其他的再想办法!”
群臣见皇帝下达的旨意既没有让平城更加混乱,也暂时解决了军心问题,都站出来高呼:“陛下圣明!”
拓跋健对贺多罗吩咐:“你立即带兵去追拓跋丕,一定要给朕把他追上抓回来,还有那些随行大臣武将和他们的家眷,都给朕抓回来!”
“臣遵旨!”贺多罗这个光杆羽林军大将此时终于有了可以指挥的兵马,他兴奋的答应后迅速转身离去。
“好了,若无其他事情,诸卿就各自散去吧!”
“陛下,臣有办法解决粮草问题!”崔浩站出来说。
拓跋健急忙抬手:“崔卿又何良策?快快讲来!”
“陛下,城内外普通百姓的存粮肯定不多,陛下若派兵找他们收粮,不但收不到多少粮食,反而会留下恶名!但平城还是有很多粮食的,首先是各大粮商,如今秋收已过,他们的库房可定有许多粮食;其次,各宗室王爷、各大家族和朝廷大臣们都有许多田产和牧场,多则达十几万亩、少则几千亩,朝廷可以向募集一部分粮草和牛羊,再向他们购买一批,若是朝廷没钱,可以先借,等到来年国库充盈了再归还,臣家中有薄田三千余亩,可以向朝廷捐粮草一千石,还可借给朝廷一千石!”
拓跋健闻言大喜,大声赞道:“卿真忠臣也!”
其他大臣和武将们听到这些,一个个在心里都把崔浩骂得狗血淋头,尼玛的,你用我们的粮草来讨皇帝的欢心,见过无耻的人,没见过你这么无耻的!
崔浩把自己家的粮食都拿出来了,其他大臣武将们还能说什么?没听见皇帝夸他是忠臣吗?他们这些人若不拿粮食出来,皇帝会如何看待他们?
乐安王拓跋健站出来说:“陛下,臣捐三千石,借两千石!”
“好,好,四皇兄好样的,不愧是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啊,哈哈哈”拓跋健大笑起来。
拓跋范脸上的肌肉一阵抽搐,强颜欢笑。
其他大臣和武将们都不得不站出来捐献粮食并借出一部分粮食给朝廷。
到了最后,只剩下花木兰一人没站出来了。
侍中伊问道:“花将军,各同僚将军们都捐了粮食,也借了粮食给朝廷,你呢?”
花木兰冷哼一声:“哼,本将不像你们家底那么丰厚,陛下赏给本将的三百亩良田还不知道在哪儿呢,本将拿什么捐?要不伊侍中借一千石给本将军,本将再把它捐了?”
伊闻言一愣,随即讪讪一笑,“花将军说笑了,本官家中也无余粮啊!”
“没有余粮你瞎嚷嚷什么?我看你是存心给本将军找茬,找打是不是?”花木兰说着捏起了拳头。
伊吓得脸都白了,贺多罗被揍得跟猪头一样的前车可鉴啊,他可不想也被揍得满地找牙,连忙往拓跋健身后躲去,一边跑一边叫:“陛下救命啊,微臣这把骨头可经不住这恶婆娘打啊!”
花木兰一听伊骂她是恶婆娘,立马就炸了,“你说什么?看本将不撕烂你的嘴!”
“陛下,臣弹劾花木兰殿前失仪,全无尊卑!”乐安王拓跋范站出来抱拳说道。
伊也立即说:“臣也弹劾花木兰动手殴打朝廷大臣!”
太宰常英附和:“陛下,臣附议!”
“臣附议!”
立马接二连三有一大票大臣武将站出来弹劾花木兰,说花木兰没有约束,完全不把皇帝放着眼里,一不高兴就要动手打人,这朝堂是商议国事的地方,若是人人都如花木兰一样,岂不让天下耻笑?
拓跋健颇感头疼,花木兰有将才,武艺高强,如今这个时候他正需要这样的武将,可大部分大臣武将都弹劾她,这就让他难办了。
思来想去,拓跋健还是决定让她回去,否则这朝堂上只怕不会安宁,于是对花木来说:“花爱卿,这几次你作战有功,朕本想你加官进爵,不过你才加官进爵不久,升得太快也不是好事,你年纪还轻,日后还有的是机会,这次朕就不给你升官进爵了,再赏给你三百亩良田、金二百、钱十万、牛羊三百!武川镇那边还在筑城,你准备一下,三天之内启程返回武川镇去吧,替朕守好武川,不能再让柔然人打进塞内!”
虽然有嫌弃、分配之意思,但这正是花木兰希望的,她根本就不想呆在平城,如今皇帝赶她回去,她正求之不得,立即下拜:“臣遵旨!”
从皇宫出来,花木兰带着几个太监和李宝静心等人领取了皇帝的赏赐,她一刻也没有停留,叫花魁、李宝和静心等人把皇帝赏赐的金子、铜钱全部用箱子装车,又把皇帝赏赐的牛羊全部卖了,当天就启程向西而去。
这天夜里,城外军营中发生了大火,日前用于攻城的器械全部在这一场大火中烧成了灰烬,就连那些工匠们也逃得干干净净。
皇帝拓跋健得知消息后雷霆震怒,把看守攻城器械的官员和兵卒都斩了,至于失火的原因也无从查起,只能是不了了之。
两天后,一个信使气喘吁吁跑进了皇宫大殿向正在召集众臣议事的拓跋健禀报说贺多罗率军追击伪帝拓跋丕一行人,却在飞狐陉遭到了埋伏,数千人马损失殆尽,贺多罗只带着三百余人逃了回来。
飞狐陉是太行山与燕山山脉的衔接处,那里地形险要,山道狭长,大军无法快速通过,若是设下伏兵而赶路的军队事先没有察觉,极容易被堵在中间进退不得。
贺多罗立功心切,犯了轻敌冒进的错误,追击过程中没有观察地形,也忘记了那飞狐陉的险要,大军在狭长的山道上遭到了漫天箭雨和石头的攻击,结果自然是注定了。
崔浩向拓跋健建议,追击拓跋丕的时机已过,此时最要紧的就是派出使者去并州各地,争取各地刺史、太守和镇将们的支持,以最快的速度尽可能控制最多的地盘,控制的地盘越多、人口越多,实力自然就越强大。
拓跋健采纳了崔浩的建议,先后跑出四路使者去见各地刺史、太守和镇守大将们。
花木兰一行人于八天后回到了武川。
走到武川附近就看见一座高大的城池出现在眼前,城池周围几里外全部都是开垦出来的田地,这些田地如同一个个方块小格子整整齐齐的铺在地面上,田间每一垄地都是一样宽,田埂和沟渠呈一条条直线纵横交错。
静心惊叹道:“好壮观啊,等到明年开春麦子长出来了一定更美吧!”
此时田间还有许多民夫和俘虏们正在把牛粪、马粪和羊粪均匀洒在田地里。
监工的幢将看见花木兰的队伍从旁边经过,立即打马跑过去见礼。
“拜见将军,我等正在给田间施肥!”
花木兰点点头,问道:“怎么只有你们这些人在施肥?开荒完成了?”
幢将回答说:“开荒五万亩的任务已经完成了,镇将减少了三分之二的民夫和奴隶,让他们去帮忙筑城了,只剩下三分之一的民夫和奴隶继续开荒和施肥淋水!您看远处的城墙,其他三面城墙都已经完工了,就剩下这南面的城墙还在筑造,估计最多三天就能完工,再剩下的就是修筑箭塔和城楼了!”
赵俊生正站在南城门外指挥泥瓦匠们修筑城门楼,旁边一个亲兵喊道:“将军,花将军他们回来了!”
赵俊生一听,扭头一看,见远处有一行人骑着马赶着车走来,等走近来一看,果然是花木兰。
他立即迎上去牵住花木兰的马问道:“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花木兰一脸的郁闷:“别提了,我是被皇帝赶回来的!”
第430章 婚事你不急我急啊!
坐在牙帐里,赵俊生静静听花木兰把皇帝赶她回来的原因说完,然后毫无顾忌的放肆大笑起来:“哈哈哈看看吧,你被人嫌弃了,而且还是被满朝文武大臣都嫌弃了,你这人缘也太差了吧?”
花木兰嘟着嘴:“人家只不过是说了几句公道话而已,只不过是痛扁了一顿乱说话的贺多罗而已,那些人怎么就全都看人家不顺眼?”
赵俊生笑着说:“依我看呐,皇帝把你赶回来是对的,你在皇帝御驾前殴打大臣,又触碰了鲜卑贵族们的利益,他们能容得下你才怪呢!也亏得你是一个女子,你若是男的,只怕就有杀身之祸了!”
说完,赵俊生起身把案几上的一块茶砖掰下一小块用纱布包好再系紧,把茶叶包丢进锅里,锅里正热着马奶,他用勺子不停的搅拌。
没过一会儿,吊锅里不但散发出奶香味,这奶香味之中还有着浓郁的茶香味道。
赵俊生用勺子舀起一碗马奶茶递给花木兰,“这叫奶茶,试试看味道怎么样?”
花木兰接过陶碗闻了闻,“哼,好香啊唔,味道不多,奶中有茶香味道,也只有你这种嘴馋的人才想出把茶叶放在奶里煮着喝吧?”
“嘿嘿!”赵俊生笑着说:“食物是上天对我们的恩赐,任何一种能吃的东西,都可以通过一定的烹饪方法把它的美味烹煮出来,而这正是我们炎黄人的特长之一!”
花木兰又喝了一口奶茶,问道:“炎黄人?”
“无论汉人、鲜卑人、匈奴人、羌人等等都是炎黄后裔,我们都是炎黄子孙!”
花木兰一头雾水:“我怎么不知道还有这事?”
“所以我让你多读书嘛!”
“嘁,看把你能的,多读了几本书了不起啊!除了烹饪食物是炎黄后裔的特长之一,还有其他特长吗?”
赵俊生道:“华服美食,你说还有什么特长?”
花木兰点点头:“你这么说倒也没错!哎,我就不明白,那些茶商为何把这些茶叶压成茶砖,是不是只有把茶叶压成茶砖才卖得价钱更高?是不是只有好茶叶才压成茶砖?”
赵俊生摇头笑道:“这你就想错了,压成茶砖只是为了方便运输,除此之外没有其他的原因,茶砖茶不一定比散茶叶好”。
赵俊生也舀了一碗奶茶喝了一口,对花木兰说:“对了,在你返回的时候我已经收到了消息,贺多罗率军追击拓跋丕在飞狐陉遭到了埋伏,几乎是全军覆没,他只带了不到三百人逃回了平城!”
“哼,活该!”
赵俊生喝着奶茶,思索了一下,对花木兰说:“如今城墙差不多筑造完成,城内的房屋也很快筑起来,我想着是不是把你家人也全部接过来?”
“路途太远了吧?你未来老丈人能舍得下那些家业?”花木兰一边说着一边摇头,她对此不太抱希望。
赵俊生看向花木兰说:“木兰,你没明白我的意思,形势所迫啊,只怕花伯伯不想来我们也必须要想办法让他们全部过来!”
花木兰的秀眉皱起来了,“俊生哥哥,你能不能把话说清楚,我怎么就听不明白呢?”
赵俊生放下陶碗,一本正经对花木兰说:“如今拓跋丕带走了大批朝臣众臣和武将,他们到了河北肯定会另立新朝与平城的朝廷分庭抗礼,然后双方就是忙着各自争取各地镇将和刺史太守们的支持,忙着抢地盘!若梁郡地方官投靠了拓跋丕,拓跋丕知道你的家人在梁郡,用花伯伯他们的安全威胁你,你怎么做?”
花木兰终于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两个朝廷的出现影响的绝不只是一小部分人,而是许多人。
“还有,两年前南朝那边就有出兵攻打河南之地的意图,只是当时拓跋焘回军太快,南朝皇帝刘义隆才不得不终止北伐的计划,如今拓跋焘一死,两个皇帝争夺大魏正统,大魏内乱已生,这对于南朝来说难道不是千载难逢的机会?一旦南朝北伐,梁郡、睢阳必是首当其冲啊!”
花木兰的脸色完全变了,“南朝要北伐?对对对,这很有可能,刘义隆这个人也不是一盏省油的灯,我得立即把阿爷阿娘和小弟他们接过来!只是这样做还来得及吗?”
“放心!”赵俊生安慰:“应该还来得及,南朝就算要北伐也会避开冬季,最早也要到明年开春,明日我抽调一百骑兵让李宝带队,你派花魁和花海随行,还要写一封书信,让他们尽快赶回去!”
“好,我现在就写!”
次日一早,当李宝、花海、花魁带着一百骑兵准备出发时,赵俊生交代他们:“直接南下走太原去河东,过黄河之后走虎牢进荥阳,再去睢阳,北上时顺着原路返回,轻易不要更改路线!”
“是,将军!”李宝等人答应,带着一百骑兵迅速离开。
没过几天,城墙很快就筑造好了,赵俊生和花木兰开始分工。
由花木兰组织和督促民夫及奴隶们在南城墙外按照规划建造房屋,这些房屋建造完成之后是给奴隶们和负责看管他们的兵卒们居住的。
赵俊生则负责带一些民夫和奴隶去休整护城河,并把护城河向东西两侧延伸,打通位于武川镇东西两侧的河流,这两条河流打通之后便能把河水引进来,这个工程不小,好在这引水渠不宽也不是很深,赵俊生有信心在大雪下下来之前打通它,把河水引入护城河内。
城内有系统的排水工程一直通向护城河,防止下大雨造成城内形成内涝,居民用水使用井水。
奴隶们居住的房屋全部使用建造城墙留下的木料建造,木匠们把木料锯成一块块木板,工匠们指挥奴隶和民夫们把木板钉成墙体,最后同样适用木板封顶,铺上茅草遮风挡雨。
这样的一间木屋可以住十个人,建造木屋倒是不难,就是要把木料锯成木板耗时耗工。
在城内还有一些人正在建造房屋,城内的房屋除了官衙使用石料建造墙体之外,其他房屋都用土砖。
土砖如何获得?民夫和奴隶们在工匠们的指挥下把泥土用水以一定的比例和成稍干的软泥,再把软泥倒进一个个模具之中压紧,取掉模具,土砖就成形了,只需暴晒几天,土砖就能用来砌墙体。
第一场大雪下下来的时候,城内城外的房屋都已建造完毕,奴隶们住进了城外的房屋,民夫们住进了城内的房屋,除了看守奴隶的兵马,其他军队都住进了军营。
马厩、牛棚、羊圈、草料库房、粮草库房、兵甲锻造厂和镇守府以及其他一些官衙一应俱全。
城内的规划格局已经定下来了,还没有建造的房屋只等天气晴朗就继续开工。
十一月的时候,远在睢阳的梁寂在接到了赵俊生托人送回去的书信后变卖了皮革厂,携家带口赶来了武川镇。
“见过少爷,少夫人!”
在镇守府内,梁寂一家向赵俊生和花木兰见礼。
“好,没想到你们来得这么快,不用客套了!”赵俊生笑着抬了抬手,走过去打量着梁寂的儿子梁翼,笑着说:“两年不见,你这小子长高了不少,也长壮实了,都是个大人了,成亲了没有?”
梁翼有些不好意思,“还没有,少爷!”
“你行了,别问这问那的,弄得人家小家伙都不要意思了!静心,你带梁叔梁婶他们一家去找一下裴进,让他给梁叔数一家分一套房子安顿下来!”
“是,将军!”静心答应。
赵俊生对梁寂说:“梁叔啊,你们一家先去安顿,明日你一早你再过来下,我有事交给你去做!”
“好的,少爷!”
武川城筑造起来之后,赵俊生发布告示在武川城开集市,允许各族牧人和商人前来做生意,同时也宣布收购羊毛、各种皮料。
消息传开后,附近很多牧民都把羊毛和生皮料拿过来卖给赵俊生。
不久,漠南地区很远地方的许多牧民收到消息就赶着大车过来贩卖皮料和羊毛。
一些塞内的商人们收到了消息也派人来武川城租下商铺做生意。
为了满足城内居民的需求,赵俊生组织商队从关内采购大量的生活用品和粮食贩卖给商人、牧民。
在这里,铜钱、金子、绸缎、布料都可以当做钱使用,以物易物在这里极为盛行。
裴进在赵俊生的安排下组织了四支属于武川镇的商队把关内的货物和粮食运到武川镇来,梁寂在赵俊生的安排下也把羊毛纺织厂、皮革厂、皮衣厂、服装厂建造起来,这些厂的工人全部由奴隶们充任。
生产出来的羊毛毯、以羊毛为布料缝制的衣裳、熟皮料、成品皮衣等等这些货物全部都由武川镇的几支商队运往塞内卖掉。
次年开春不久,花弧一家就由李宝等护卫着来到了武川镇,一家人见面不胜唏嘘。
没过几日,赵俊生就听说花弧找他,于是放下手里的公务来到了花府。
“伯父,听说您找我?”
花弧也不拐弯抹角,直接说:“俊生啊,你跟木兰的婚事都拖了好几年了,不能再拖下去了,趁着我们两个老家伙身子骨还行,我们还想抱抱孙子呢,你看何时跟木兰把婚事办了?”
真正到了谈婚论嫁的时候,赵俊生反倒有些不好意思了,“那个伯父啊,我和木兰还年轻,这事不着急吧?”
花弧一听,满脸不高兴地说:“不着急?你不着急我着急啊!”
第431章 这算定情信物吗?
赵俊生抓耳搔腮,呐呐道:“那您问过木兰了吗?”
“问她?她一个女孩儿家,问她做甚?问她,她也难为情啊!这事我做主了,两个之后成亲!”
“两个月后?这太快了一些吧?这开春之后事情太多了,忙都忙不过来,您就算摆下喜宴也没人来吃喜酒啊!”
花弧一想也是,开春之后所有人都忙着农事,要放牧、要给田间施肥、浇水,要割羊毛,过一段日子麦子也得收了,真正有时间还得等到秋后农闲之时。
“你这么一说也对,那就这么着吧,把婚事定在今年秋收过后的第一场雪,不许再更改了!”花弧斩钉截铁的说。
赵俊生抱拳答应:“行,那就听伯父的!”
城内的建设还在继续,市场早已出具规模,市场的商铺房屋还在继续修建,马市和牲口交易市场内的房屋每天都有新建成,这些房屋还没有建成就被南来北往的商人们租住下来了。
赵俊生在建造工地巡视了一圈,带着一些人打马向城外几十里外的河边飞奔而去。
一个时辰之后,赵俊生在河边勒马停下,骑马沿着河边观察了一阵子,看见牧人们正在河边放牧,河边青草茂盛,牲畜养得膘肥体壮。
赵俊生一边骑马一边说:“我们的牲口太多了,这河流两岸养不了太多牲口,过不了多久这里的草就会被啃光,我们得想办法!”
裴进说:“将军,那就只能扩大放牧的面积,把牲口往更北的方向驱赶放牧了!”
赵俊生点点头,又指着河滩说:“你们看这河两岸的河滩,我觉得可以在这里种上芦苇,芦苇这东西种下去要不了几年就长出一大片,到时候这河的两岸河滩上全部都是芦苇,等到了季节就把芦苇收割切断了喂养牲口!裴进,这件事情你来负责,找人在我们的辖区内的几条河流边上都种上芦苇!”
河流两岸一两里范围内的地势都较低,土地湿润肥沃,都可以种植芦苇,一旦芦苇成片成片长起来,每年收割的芦苇就能够供养上百万头牲口,根本不不要把牲口驱赶到更远的地方去放牧破坏水土植被。
为了保护这里的水土植被,防止土地沙漠化,赵俊生严格规定每过一段时间必须要更换放牧位置。
兵将们的家眷陆续被接过来为武川城增添了许多人口,塞内塞外的百姓们也在渐渐主动的向武川城移民,武川镇的人口在夏天的时候竟然突破了五万。
为了提供更多的驻防,赵俊生不得不下令工匠们和奴隶施工队顶着酷暑建造房子,同时张贴告示居民可以向镇守府购买这些房屋的所有权。
直到现在为止,绝大部分居民居住的房子都是向镇守府租的,许多人早就想购买,只是镇守府一直没有放开购买限制,如今镇守府允许居民们购买,居民自然是成群结队而来。
一间间房屋卖出去给镇守府带来的大笔进项收入,随后不久商铺也开始了售卖,这让许多商人趋之如骛。
不知何时,赵俊生和花木兰将在秋后成亲的消息传了出去,虽然许多兵将们早就知道他们俩是定了亲的未婚夫妻,但真正听说这个消息之后都很高兴,这对于他们而言不仅仅可吃一顿喜酒的好处。
“少夫人,听说您和少爷秋后就要成亲了,恭喜恭喜啊!”梁寂找到花木兰笑着拱手说。
花木兰脸上闪过一丝红晕,连忙转移话题:“梁叔叔来找木兰就是为了说这事?”
梁寂想起正事,立即说:“是这样的少夫人,几个厂的工人太多了,我一个人也有些管不过来,今日我看见万小姐似乎没什么事情,她以前就管过服装厂,对此有些经验,我想让她过来帮忙,您看可以吗?”
花木兰说:“这事你看着做主就行了,不必事事都要来问我!对了,她自己愿意吗?”
“我还没去找她!”
两人正说着话,却没想到万语桐竟然来了。
“将军,万小姐来了!”
“哦?”花木兰疑惑,吩咐道:“请她进来吧!”
万语桐被引进来后,花木兰笑着问道:“万小姐,你可是很少到这里来的,今日是有事?”
“是,我是来向你和赵俊生辞行的!家父来信说他已在平城安顿下来,已派了人过来接我,我打算明日去平城了,这大半年以来多谢你和赵俊生的关照!”
花木兰与梁寂互相看了一眼,她笑着说:“这不算什么,不说有万将军专门拜托我们,就算没有,这也是我们应该做的!已经决定了吗?不再考虑了?平城也不一定能比这里过得舒适呢!”
万语桐笑了笑说道:“我已经决定了,亲人在一起总是比分开要好!”
花木兰沉默了几秒,点点头:“我本打算请你留下来负责服装厂的生产,既然你已决定要走,我就不强留你了!明日我去送你,有一点小小的礼物送给万将军,就劳烦万将军带过去吧!”
“好!”
兵器工坊。
两个兵器铸造师扛着一杆用粗布包裹的大枪走了出来,另外一个还有一个工匠双手捧着三尺多长的木盒跟在后面。
“将军,这就是当初您买下的那个‘冰球’金属所锻造出来的长枪和战刀,都是根据您的身形、体重和力量锻造出来的,您使用时应该不会有任何不适感!”
兵器趁不趁手只有使用者知道,但是什么人适合使用多长、多重的兵器,可以根据使用者的身高体型、体重和力量计算出来,这就是兵器锻造师的本事了。
两个工匠把取下包裹长枪的粗布把它放在兵器加上,装战刀的木盒被放在桌子上。
赵俊生走过去伸手抓起长枪,这杆枪重达四十九斤,比一般的长枪重好多倍,枪头呈棱形,棱形四面都有血槽,枪头的尾部还有向左右两侧张开的刀刃,枪头与枪杆衔接处有一簇红缨。
枪杆乃是全金属打造,因参杂了一些其他金属使得它的韧性和弹性很强大,枪杆上有凸起的龙纹图案,这可以方便在枪杆上缠上麻绳和或粗布,增加握枪杆时的摩擦力,不至于在使枪时打滑。
赵俊生双手握枪拉开架势,唰唰唰使出了杨家枪法,枪法施展开来,周围的兵将和工匠们都感觉周身寒意大盛,空气的温度都似乎下降了十几度,不由自主的打起了寒颤。
赵俊生一套枪法耍完看见不少人都的牙齿都在打颤,不由很是惊讶:“怎会如此?”
“将军,你耍枪之后我等感觉好冷!”一个兵卒牙齿打着颤说道。
焦云哲上前一步对赵俊生说:“将军,这也许就是当初那块寒铁的特殊作用!另外它的枪头破甲能力极强,属下找人试过了,把三套最厚实的盔甲套在人形木桩上,只一枪就能把三层厚盔甲全部洞穿,没有人能挡得住它的正面刺击!”
“好,这枪铸造得不错,很趁手,重量正合适!”赵俊生说完,指着木盒:“这里面是刀?”
焦云哲打开木盒,“是的,重十三斤,锋利无比!以它的重量和锋利程度,没有人和盔甲能挡得住它的劈砍,只一刀就能把人砍作两段!”
赵俊生走到桌边取出木盒内的战刀,刀鞘也制作的很精美,很有艺术感,上面镶嵌着黄金、白银和宝石。
“铿锵”一声,赵俊生拔出了战刀,一道冰冷的寒光照射出来,他不由自主眯起了眼睛。
这刀的刀身并不是很宽,也只比一般的腰刀长一寸,刀身稍稍呈弧形,适于劈砍,但它提在手上的感觉要比一般的钢刀重几倍,这肯定是因为金属密度要比铁大得多的原因。
他走到一个套着盔甲的人形木桩面前挥刀斜斩,战刀毫无阻碍的斩下去,几乎没有遇到什么阻力就渐渐上半截人形木桩滑落下去,套在上面的盔甲和木桩断口处光滑整齐。
再一看刀刃处,没有丝毫缺损,赵俊生大喜道:“好,好刀!”
焦云哲笑着说:“将军,这两件兵器一共耗时一年零八个月终于铸造完成,属下等也算是完成了任务,最后还多余一斤二两材料,属下做主让铸造师傅把它打造成了一对龙凤匕首!”
一个小木盒被送到了赵俊生面前,他打开盒子看了看,很满意的说:“好!所有参与锻造这几件兵器的工匠都有赏!”
“多谢将军!”工匠们纷纷大喜。
“将军,花将军请您回去!”一个兵卒走过来抱拳禀报。
赵俊生把兵器交给李宝等人拿着返回镇守府。
一见面,花木兰就说:“万小姐要走了!”
“要走了?怎么突然要走?去哪儿啊?”赵俊生疑惑道。
花木兰看了看他的神色,“自然是去平城万将军那里!我猜她可能是听说我们要成亲的消息,所以感觉在这里住不下去了!”
赵俊生不动声色道:“她要走就让她走吧,到时候你去送送!”
“你不去?”
“我就不去了!”
“你舍得?”花木兰一脸古怪的看着赵俊生。
赵俊生把腋下夹着的木盒中两柄匕首拿出来,“这是一对龙凤匕首,这个凤匕给你,龙匕归我,好好保管,别弄丢了!”
花木兰接过匕首一看,很精美,再拔出来一看,立马感觉到它的锋利,她很喜欢,抬头问:“这算定情信物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