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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最后的烟屁股     我老婆是花木兰txt下载     我老婆是花木兰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267章 暗箱操作

    “哦?”赵俊生的疑心又起,他联想到元帅行辕的裁判们把第一场比武就安排拔拔抗作为花木兰的对手这件事情,他越想越不对劲,这里面有问题啊!

    他思考一番,对吕玄伯吩咐一声:“老吕,你去查查从昨夜到今早开赛之前都有哪些人接触过花幢主的坐骑,又有哪些人给马喂过食物!”

    吕玄伯提醒一句:“少爷,我可以去查,不过你最好不要抱希望,人家既然敢下药,就肯定不会轻易被人看见!”

    赵俊生心想如果真是有人刻意针对木兰,想要在短时间之内收买一个花木兰熟悉的人肯定不容易,下药的人会不会不是第二幢的人?

    想到这里,赵俊生对吕玄伯说:“你去查查,昨夜到今早开赛之前是否有陌生人进入过第二幢营地,咱们先排除外人,如果不是外人做的,那就再从他们内部查,那要容易得多!”

    吕玄伯抱剑答应:“明白了!”

    赵俊生跟着花木兰回到了第二幢营地,来到她的营帐,“木兰,我觉得你的坐骑肯定是被人下药了,要不然不会拉得这么厉害,我已经去找人查,看看是什么人下了药!”

    花木兰笑着说:“俊生哥哥你太紧张了,一次比武而已,败了就败了吧,没什么大不了的,我又没受伤,用不着小题大做!这样吧,我叫军中医匠过来查验一番,先看看到底是吃坏了肚子还是被人下了药再说!”

    她说完就叫花魁去把医匠找来。

    没过多久,一个军中医匠背着药箱走了过来,“小医见过幢主!”

    “医官,你给看看这匹马,到底是吃坏了肚子还是被人下了药!”花木兰指着外面的坐骑纷纷一声。

    “是,幢主!”医官答应后就走出营帐去查验,他用瓦片铲起一些稀粪便凑到鼻子下闻了闻,在粪便中翻找了一番。

    “幢主,小医已查出来了,您的坐骑是吃了巴豆,而且量还不少,粪便中还有一些来不及消化就被拉出来的巴豆!”

    饲养牲口的人都知道是绝对不能给牲口吃巴豆的,吃了就拉稀,吃得越多拉得越厉害。

    花木兰的秀眉蹙起,“什么人会干这种事情?难道是因为这场比武?”

    花海在旁边问:“会不会是拔拔抗?他毕竟是您的对手!”

    花木兰摇头:“应该不像,他看见对手是我时也很惊讶,那表情是装不出来的!”

    “那就是另有其人了,此人用心险恶啊,虽然只是比武,但交手双方用的兵器都是真家伙,一个不慎就会受伤,甚至丧命!木兰,我觉得此事还是要查清楚,若对方只是想让你败在第一场也就罢了,可若是心存歹意,那人没有达到目的,必不会罢休!与其去防备他,不如我们想办法先把他查出来!”赵俊生脸色严肃的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花木兰起身走到赵俊生面前低着头说:“俊生哥哥,我知道你是为我好,可这事怎么查?不抓到现行,谁会认账?若是冤枉了好人,岂不是我的罪过?还有,如果要查,必然让全幢兄弟人心惶惶!”

    赵俊生正要坚持,却发现吕玄伯站在营帐外向他打眼色,他便没有再说这件事情,只对花木兰说:“好吧,你既然不想弄得营中兄弟人心惶惶,我也就不坚持了,不过你自己一定要小心,我先走了!”

    “嗯,我知道了,俊生哥哥你就放心吧!”

    从营帐出来后,赵俊生跟着吕玄伯向镇戍军营地外走去。

    “说吧,你查到了什么?”

    吕玄伯抱着剑说:“我找第二幢昨夜当值的岗哨问过了,昨夜除了镇戍军记室杨辟来过第二幢营地之外,没有其他外人来过!”

    “杨辟?”赵俊生皱起了眉头,“知道这人是什么来头吗?”

    吕玄伯左右看看,低声说:“有小道消息说这个杨辟从前是相州别驾,因犯了事几乎要被问斩,是国舅杜超把他救下来并想办法把他送来这里避祸的!还有,我给镇戍军营门守卫一些钱,翻看了昨夜营门出入记录,发现有一个可疑人物的名字出现在登记簿上!”

    赵俊生问:“谁?”

    “右卫军幢将杜贵,杜贵是杜超的儿子,如果杜贵让杨辟做一些事情,想必杨辟应该不会拒绝吧?虽然这两个人很可疑,而且嫌疑最大,但是我们没有证据证明下药这事是他们干的,因为没有目击证人!”

    赵俊生的脸色冷了下来,“又是这几只臭虫,他们怎么就阴魂不散呢?”

    吕玄伯笑着说:“少爷,您好几次把他们整得那么惨,他们岂能善罢甘休?我有句话不知当说不当说!”

    赵俊生扭头看了吕玄伯一眼,“诶,我就纳闷了,你何时变得这么客气了?有话就说,有屁就放!”

    “那我说了啊!我觉得吧,杜贵、刘继宗、奚炎等人这么做应该不是想要少夫人的命,您想啊,若他们真想要她的命,就绝不会只有这么一点手段!杀人之事岂能儿戏?一旦要施行,必会策划得极为周密,消除一切痕迹!毕竟少夫人如今也是一幢幢将,深得皮将军和安大帅的赏识,她若出事,必会引来安大帅和皮将军的彻查,杜贵等人还没有那么大的胆子!”

    赵俊生站在原地停留了许久都没有说话,他突然出声道:“李宝!”

    李宝上前两步:“都尉有何吩咐?”

    赵俊生转身面对李宝,“我若让你当着所有人的面痛揍杜贵、刘继宗和奚炎等人,你敢不敢?”

    李宝瓮声道:“别说是痛揍,只要都尉一声令下,俺就把他们剁成肉酱!”

    “行,趁现在还来得及,你去报名参加骑战比武,给本都尉一路打过去,只许胜不许败,若遇到杜贵、刘继宗、奚炎等人就给我狠狠揍,只要不打死人就行了,最好打得他们几个月都下不了地!”

    李宝抱拳答应:“都尉放心,揍人我最在行了!”

    几人来到骑战比武的报名点,赵俊生丢过去几个铜板,指着李宝对登记的官员说:“给他报名,他叫李宝,怀朔镇辎重营的人!”

    官员收了铜钱,在登记名册上记下李宝的姓名和番号,给他发了一个号牌,交代说:“你在第十八擂台,快去吧,马上要开始了!”

    来到擂台场地附近,赵俊生拍了拍李宝的肩膀说:“放开了打,不必拘束,若有人认输了,就收手不可再打,只要不出人命就不会有事!”

    “是,都尉!”

    李宝骑上马,抖了抖缰绳策马走进了场地。

    到了场地上,裁判向双方通报对方的番号和姓名,对手听说李宝是辎重营的人,立马变得变得有些不屑,神情也傲慢多了。

    “开始!”

    随着裁判一声令下,李宝双腿一夹马腹就冲了过去,手中大斧向对手劈下去,那骑兵原本有些轻慢之心,看见李宝的大斧气势雄浑的劈过来,顿时脸色大变,招架已经来不及了,只顺势滚落下马。

    李宝的大斧并未停下,一头劈在了马背上,那马顿时发出一声惨叫,一下就趴在了地上,马血撒了一地。

    在地上打滚的对手刚刚起身还没有来得及爬起来,他看见这一幕顿时大骂:“你娘的,你来真啊啊,我”

    话还没有来得及说完,这人就被李宝策马一马蹄踢飞出了擂台场地。

    尽管骑战比武这已经不是第一次流血,但这还是裁判看到的最为血腥的一幕,他整个人都呆住了。

    李宝瞪着他大喝:“喂,你现在可以宣布谁获胜了!”

    “哦,哦!”裁判回过神来,立即宣布:“怀朔镇辎重营李宝获胜!”

    李宝出来之后并未休息多久,很快又被叫上去进行第二轮的比武,他整个下午一连参加了十二场比武,十二场全胜。

    等到下午比武结束时,能在明日继续参加比斗的人已经只有不足一百人。

    此时刘继宗、奚炎和杜贵等三人正在营帐里庆祝。

    “今日花木兰对战拔拔抗,只不过对战了二十几招就败下阵来,只可惜拔拔抗及时收了手,若是他这次没有收住手杀了花木兰,那这场戏才好看呐,哈哈哈”刘继宗说着大笑起来。

    奚炎和杜贵二人也觉得很解气,都大笑:“哈哈哈”

    笑罢,杜贵笑着说:“没想到裁判官那老东西竟然能想出这么一招,给刘兄安排的对手都是一些弱鸡,把厉害的兵将都安排成对手,如此以来,一些武艺很强的人都在前期给淘汰掉了,根本就没有机会遇到刘兄,刘兄今日已经连胜十二场,若继续如此下去,明日定能杀到前三名!”

    刘继宗拿起酒盏对杜贵和奚炎拱手说:“来来来,这都是有二位兄弟相助,等我多的前三,娶了五公主,我定会重重酬谢二位兄弟,我先干为敬!”

    “哈哈哈,刘兄客气了!”

    怀朔镇镇戍军营地。

    花木兰正在营帐内用针线缝补今日摔破的衣裳,油灯的灯光不亮,但她依然缝得很快。

    这时营帐外突然人影一闪,花木兰似有察觉,扭头一看,喝问:“谁?花魁,是你吗?”

    帐外无人应答。

    花木兰放下针线和衣裳,起身伸手取下挂在支撑营帐的木柱上的佩剑,她神情警惕慢慢走出营帐。

    帐外周围空无一人,花木兰低头,只见花魁正躺在营帐边一动不动。

    突然一道风声从背后袭来,花木兰唰的一下拔出宝剑转身向后刺去,一道黑影一闪而逝,不见踪影。

    人呢?

第268章 别搞出人命来

    次日一早,赵俊生修炼了一个早上,吃完饭安排了操练事宜就过来找花木兰。

    “木兰,我估摸着上次给你的药材也应该用得差不多了,又给你带来一些,先用一阵子再说!”

    花木兰神情有些疲倦,打着哈气接过装着药材的麻袋笑着说:“嗯,俊生哥哥怎么来这么早?营中没事吗?”

    “营中的操练事宜我已安排好了,今日李宝有参加比武,我过来看看的。咦,你怎么有这么重的黑眼圈啊,昨夜没睡好?是不是还在想昨日败阵的事情?”赵俊生关心的问道。

    花木兰又打了一个哈欠,摇着头说:“不是,我是那种放不下的人吗?是这么回事,昨夜我正在缝衣裳,营帐外突然出现一个人影,我以为是花魁,叫他却不答应,走出来一看才发现花魁躺在地上,接下来有一个身法极快的人不停的袭击我,似乎又不像是要杀我,好像只是逗着我玩,我被这人捉弄了整整一夜,害我一夜没睡,也不知是哪个缺德鬼,真是气死我了!”

    赵俊生听完花木兰的叙述,脑子里立马想到了拓跋玉灵,在他所知道的身法当中,就算是吕玄伯的身法都做不到让花木兰无法反应,只有幽冥鬼舞步才能做到这一点。

    赵俊生脸上抽了抽,对花木兰说:“这不是小事,木兰你要当心一些,夜里增加一些岗哨,这里是军营,岂能任由不相干的人自由进出?若是造成炸营就麻烦大了!”

    花木兰被赵俊生这么一说,也觉得这事不能等闲视之,于是下令增加营中岗哨数量和巡逻次数。

    从花木兰的营帐离开后,赵俊生没有立即去看李宝比武,而是来到了拓跋玉灵的营帐门口。

    “站住,你不能进去,公主还在熟睡,不能惊扰!”婢女银莲从旁边窜出来拦在赵俊生面前。

    赵俊生伸手一拨:“闪开!”

    银莲被拨到一旁,赵俊生掀开帐帘走了进去。

    一缕朝阳照射进营帐内,拓跋玉灵正蜷缩在床铺上呼呼大睡,她昨夜戏弄了花木兰一夜,自己也累了一夜没睡,此时正是补觉的最好时候,自然是睡得香。

    赵俊生在矮几旁停下,看见矮几上放着一壶茶,提起茶壶走到床边就把茶水往拓跋玉灵脸上倒去。

    “哗啦啦”凉凉的茶水尽数倒在了拓跋玉灵的脸上。

    “啊”拓跋玉灵条件反射跳起来的,大叫声:“谁,谁,谁?”

    赵俊生凑近大喝:“我!”

    拓跋玉灵伸手抹干脸上茶水,睁开眼睛一看,见是赵俊生,立即大叫:“师傅你疯了,大清早的往人家脸上泼水?人家昨夜没睡好,现在又被你弄醒了,不睡好会变丑的,你赔啊?”

    “我赔你个大头鬼!”赵俊生一个暴栗敲在拓跋玉灵的小脑袋上,疼得她龇牙咧嘴。

    “你昨夜做什么去了?说!”

    拓跋玉灵一看赵俊生这神态,就明白他已经知道昨晚的事情了,立马变得老实,嘻嘻一笑:“师傅,我只不过是跟木兰姐姐开个玩笑而已,又没真把她怎么样,闹着玩呢!”

    “公主,公主你怎么样?”婢女银莲跑进来。

    拓跋玉灵摆摆手:“你出去吧,这里没你的事!”

    “哦,奴婢告退!”银莲低着头退了出去。

    赵俊生冷哼道:“闹着玩?闹着玩要闹一夜?木兰不像你整天无所事事,她军务繁重,还要抽空修炼武艺,没有多余的时间浪费!”

    拓跋玉灵像做了错事是小孩低着头,双手捏着衣角。

    “我教你武艺不是让你去戏弄人的,更何况你戏弄的还是木兰!”

    拓跋玉灵连忙道:“师傅我错了,我错了还不行吗?日后再也不戏弄人了!”

    “若再发生这种事情,你自己说怎么处置?”

    拓跋玉灵犹犹豫豫:“若再发生这种事情,就、就、就废了我的武艺!”

    “这可是你说的!别到时候真要废你武艺的时候,你别怨我心狠!”赵俊生说着转身走出营帐。

    拓跋玉灵追出来:“师傅你去哪儿啊?”

    赵俊生没好气的说:“当然有事要办,你以为别人都跟你一样闲?”

    两个正要出营,后面传来声音:“俊生哥哥,你们去哪儿啊?”

    “咦,‘俊生哥哥~’听得我身上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拓跋玉灵小声嘀咕着。

    赵俊生回头一看是花木兰,笑着说:“我正要去看李宝比武呢!”

    “正好今日没有军务,我也去看看李宝兄弟比武!”花木兰看了一眼拓跋玉灵,笑着对赵俊生说。

    赵俊生很高兴:“好啊,那就一起去吧!”

    几人出了镇戍军营地向大校场方向而来。

    花木兰听见拓跋玉灵打哈欠的声音,忍不住问:“武参军昨夜没睡好?怎么看上去很疲倦呢?”

    拓跋玉灵脸上颇为尴尬,她偷偷看了一眼赵俊生,笑着回答:“也不是啦,我这人一向瞌睡大,比较贪睡,有时站着都能睡着!”

    花木兰还蒙在鼓里:“原来如此!”

    赵俊生向旁边看去,“咦?那几个不是刘继宗、奚炎和杜贵等人吗?他们做什么?”

    拓跋玉灵扭头一看,果真是这几人,她连忙说:“师傅,我去看看,待会儿去找你们啊!”

    话说完人也跑了。

    花木兰忍不住笑了出来:“这位公主行事还真是风风火火的!”

    赵俊生见拓跋玉灵走远了,就说:“昨夜戏弄你的就是她!”

    花木兰一听整个人都不好了,捏着拳头捶了赵俊生一下:“俊生哥哥,你教出来的徒弟竟然戏弄你的未婚妻一整夜,你够可以的啊!”

    赵俊生立马苦着脸:“我也不知道她会如此不知轻重!不过我已经教训过她了,若再有下次就废了她的武艺,她也答应了”。

    花木兰有意无意的说了一句:“我怎么觉得这丫头似乎对你有那么一点意思呢?”

    赵俊生吓了一跳,“木兰你别瞎说啊,我跟那丫头绝对是啥事也没有,再说人家是公主,你也知道我害怕跟皇家沾上关系,躲她都来不及呢!”

    “噗嗤”花木兰笑出声来,“你看你紧张作甚?我又没说你跟她有什么!我只是发现这丫头看你的眼神不对,似乎是情窦初开的样子,你得注意一些,别让她陷进去了!”

    赵俊生连忙道:“是是是,我一定注意,日后若不是没有必要,我绝不跟她见面!”

    花木兰被赵俊生的模样逗笑了,“咯咯咯那倒也不至于!”

    刘继宗、奚炎和杜贵三人正凑在一起秘密计议什么,拓跋玉灵突然从背后走过来喝问:“你们三个在这里鬼鬼祟祟做什么呢?”

    被人突然打扰,杜贵很是恼火,怒容满面转过头来正要发怒,却立马变了脸,怒容不见了,换成了讨好般的笑容:“原来是武参军啊!”

    刘继宗和奚炎扭头一看,也都抱拳躬身见礼:“拜见武参军!”

    拓跋玉灵凤目在三人脸上一扫,立即追问:“你们三个到底在密谋陷害谁呢?说!”

    刘继宗等人心中直打鼓,砰砰砰的乱跳。

    杜贵脑子转得快,立即说:“我等三人正在商议比武开始之后打算用何策略方能取胜!”

    “是吗?”拓跋玉灵有些不太相信的看着三人。

    “是的!”

    这时婢女银莲跑过来气喘吁吁道:“武参军,属下有急事禀报!”

    拓跋玉灵皱了皱眉头:“说吧!”

    银莲立即在她耳边低声嘀咕了几句,拓跋玉灵听了之后脸色大变,急匆匆带着银莲走了,看得刘继宗等人面面相觑。

    “刘兄,别看了,该你上场了!”奚炎提醒。

    刘继宗连忙答应:“哦哦,好!”

    杜贵这时说:“这一局你的对手是一个辎重兵,是赵俊生的人,应该也没什么大本事,不过此人昨日连胜十二场,你还是要注意一下!裁判官还真会来事,你这一路遇到的对手都是一些虾兵蟹将,没有一个真正武艺高强的人,这一次只怕也差不多!”

    刘继宗脸上显露狠色:“既然是赵俊生的人,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他若不求饶,少爷我就往死里揍!”

    “刘兄,还是悠着点,别闹出人命来!”

    “哼哼,知道了!”刘继宗答应一声,从旁边亲兵手里接过缰绳,跨上战马接过兵器跑进了打擂场地。

    已经做好准备的李宝看见刘继宗打马跑进来,当即说:“我乃怀朔镇辎重营李宝,你是哪里冒出来的?”

    刘继宗一听这话顿时火冒三丈,不等裁判宣布开始,就立即打马冲来,“我管你是谁,总归是无名小卒,吃我一枪!”

    李宝一听火了,也不留手,直接马力全开,用尽全力一斧头劈向刺来的长枪,这一斧头又猛又快,“当”的一声,刘继宗被震得手臂全麻了,不等他手臂恢复知觉,李宝第二斧头又劈了过来。

    刘继宗脸色大变,刚刚低头躲避,头盔却被劈落下去,当场披头散发,好不狼狈,人还没反应过来,李宝已经从马背上跳起来一脚把他踢落下马。

    “碰”的一声,李宝也从马背上跳下落在地上,大步走过去用蒲扇大的手掌抓在刚刚爬起来的刘继宗肩膀上,另外一只手握着拳头砸过去。

    “砰”的又一声,刘继宗脸上结结实实的挨了一拳,一道鲜红的鼻血飞溅出来。

第269章 约法三章

    刘继宗被打懵了,他还没清醒,第二拳又到了,一边脸瞬间肿了起来,直到挨了四拳之后,裁判才清醒反应过来,立即冲上来拉住李宝叫道:“停手,我叫你停手,比赛结束!”

    李宝没有挣扎反抗,被拉到了一旁,裁判严肃的对他大声宣布:“李宝是吧?他已经被你打落下马就算已经输了,可你依然不停手继续追打,你违规了!现在我宣布你被罚下场,取消你继续参赛的资格!”

    李宝一声不吭的转身捡起自己的两柄斧头插在腰上牵着马走出了擂台场地。

    此时刘继宗才清醒过来,挣扎着就要冲出去追打李宝,却被裁判死死拉住,挣扎着大吼大叫:“下贱的泥腿子,本将要杀了你!放开我”

    李宝牵着马从擂台场地走出来,却被奚炎和杜贵二人拦住,这二人神色不善的盯着李宝,旁边几个亲兵随从也摩拳擦掌准备开打。

    赵俊生看见了,立即冲上来一把拨开奚炎和杜贵,沉声大喝:“怎么着,输不起啊?信不信本大爷再揍你们一顿?”

    花木兰也紧跟着跑了过来对奚炎和杜贵大喝:“奚炎、杜贵,你们想打击报复么?我告诉你们,一旦闹出事来,不管谁对谁错,捅到元帅行辕谁都讨不了好!”

    奚炎和杜贵二人也知道,真闹出事来,闹到最后肯定是个两败俱伤的结果,元帅行辕那边为了维护军法的森严,必定是各打五十大板,没错的要打,有错的更不会放过。

    刚才二人只是一时气愤忘了这一茬,如今被花木兰提醒,奚炎和杜贵二人也有了顾忌,没敢让亲兵们动手。

    “我们走!”赵俊生拉着李宝撞开奚炎和杜贵几人离去,花木兰和其他人也迅速离开。

    刘继宗出来的时候已经是鼻青脸肿了,奚炎和杜贵二人快步上前安关心询问他:“刘兄,你没事吧?”

    “你被打成这样会不会有事?”刘继宗心情很不爽的顶了一句,神情有些沮丧:“这下完了,老爷子为提亲的事情肯定黄了!都是这该死的赵俊生,他肯定是故意派李宝过来专门对付我的!”

    杜贵张了张嘴,“不会吧,你家老爷子答应为你向陛下提亲的事情只有我们三个知道啊,赵俊生怎么可能知道?”

    刘继宗回过神来也觉得赵俊生不可能这么神。

    奚炎问:“该不会是你们给花木兰的坐骑做手脚的事情被他们知道了,他们才报复的吧?”

    杜贵和刘继宗二人互相看了一眼,没出声。

    “算了,咱们先回去再说,从长计议!”

    拓跋玉灵和婢女银莲出了大校场往元帅行辕方向走来,她边走边问:“他脸色怎么样?”

    银莲说:“奴婢看不出来!”

    两人匆匆走进元帅行辕,守卫早已被打过招呼,没有阻拦她们,等走到帅帐外,皮豹子正等在外面,看见她俩就迎上来抱拳:“五公主,快进去吧,陛下已经等候多时了!”

    拓跋玉灵停在帅帐门口整理了一下甲胄衣着和头盔,清了清嗓子后迈步走进了营帐。

    帅帐内站着不少人,有一半以上是武将,还有一些穿着常服的太监和官员,皇帝拓跋焘正坐在主位上,板着脸,也看不出是高兴还是不高兴。

    “玉灵拜见皇帝哥哥!”

    拓跋焘一拍案桌怒喝:“拓跋玉灵,你好的胆子,竟然私自出宫,还跑到金陵大营来了,若不是五弟来信,朕还真不知道你躲在这里来了!你知不知道宫中上下为了找你都急疯了?”

    拓跋玉灵乖得跟兔子似的:“臣妹知错了!”

    拓跋焘冷哼一声:“知错了?你一句知错就想了事?罚你回宫禁足三个月,再敢偷跑出皇宫,朕就打断你的腿!”

    拓跋玉灵一下子从地上蹦起来,跑到拓跋焘身边摇着他的胳膊撒娇:“哎呀,皇帝哥哥,禁足三个月人家会被闷死的,人家现在跟着皮将军和五皇兄他们学习统兵治军,好不容有一件喜欢干的事情,你怎么能把人家带回宫去?你就让人家留下来嘛,等人家立了一个功劳再回去也不迟啊!好不好嘛!”

    “停停停!再摇下去朕的骨头都被你摇得散架了!”拓跋焘急忙叫道。

    拓跋玉灵嘟着嘴停了下来。

    拓跋焘问拓跋健和皮豹子:“五弟、皮豹子,玉灵真的在跟你们学习统兵治军?”

    二人同时抱拳躬身回答:“是的,陛下!”

    皮豹子又说:“五公主平日大多时候是在臣的营中,臣对此比较清楚,五公主善于观察和学习,这段日子还在勤练武艺,学习统兵治军很有天赋!”

    “哦?”拓跋焘看了看拓跋玉灵,他颇感惊讶,他这个妹妹从小顽皮,没什么耐心,就算特别喜欢的事物也会过几天就厌烦了,这次竟然在军营里待了一个多月还没厌烦,反而还迷上了统兵治军和武艺,这就令人有些费解了,这与她的性子不符啊!

    拓跋焘问道:“你是真喜欢统兵治军还是只举得新鲜,闹着玩的?”

    “皇帝哥哥,人家是真喜欢啊!”

    拓跋焘看向皮豹子:“你给她安排的是何军职?”

    “回陛下,是录事参军一职!”

    拓跋焘看了看皮豹子,又看了看拓跋健,这两人肯定不可能联手来欺骗他这个皇帝,那也就是说他这个妹妹真有这方面的天赋?

    他心想着,若是他的妹妹当中有那么一个人有治军之能,用起来肯定比那些兄弟要放心得多,毕竟公主不可能篡位,皇弟亲王就有可能了。

    想到这里,拓跋焘对拓跋玉灵是:“难得你能够专心做一件事情,既然你如此喜欢统兵治军,朕就给你一个机会,你先跟在皮豹子身边学着,有不懂的要多问,也可以问五弟,不可擅作主张!”

    拓跋玉灵立即大喜,“多谢皇帝哥哥!”

    “停!你先别高兴太早,如果你想继续留下,朕就得跟你约法三章,你弱答应,那就留下,若不答应,那就随朕回宫!第一,在军中不许再撒娇,这里是军营,不是你随意撒娇的地方!第二,军营之中没有公主、皇子,只看军职高低,只有上下级和同袍关系!第三,以一年为限,一年后朕亲自来考核,朕满意了你可以继续留在军中,若朕不满意,你就得随朕回宫!”

    拓跋玉灵心想管他呢,先答应再说,若不答应肯定不能留下,至于一年后能不能让皇帝满意,那是以后的事情了。

    “臣妹答应!”

    拓跋玉灵如愿以偿的留了下来很是高兴,她跟拓跋焘拉起了家常:“皇帝哥哥,你怎么微服来金陵大营了?不会是为了我才来的吧?”

    “哼,你想得美!”拓跋焘刮了一下妹妹的鼻子,说道:“朕的外祖父阳平景王在濮阳薨了,朕已下旨令中书博士杜铨去邺城迎葬,邺城距离平城有些远,朕无暇去邺城,所以打算去就近看望一下外祖母巨鹿慧君,以示抚慰!”

    阳平景王、镇东大将军杜豹是拓跋焘的外祖父,其家在邺城乃是庶族,也就是庶民,没什么家世,他死后灵柩要运回邺城安葬,但拓跋焘因为他是庶族而感觉没面子,所以让杜铨这个杜姓之中德望最高的人作为杜姓宗族的宗正前往邺城迎葬。

    安原这时抱拳问道:“陛下,不知是否需要臣派兵护送陛下前往?”

    拓跋焘摆手:“不必了,距离此地也不远,人多反而拖延行程!对了,朕记得杜超的儿子杜贵似乎也在金陵大营吧?他只怕还不知道杜豹薨了的消息,赶紧派人去告诉他,给他放假让他回家奔丧!”

    拓跋健抱拳答应:“是!来人,去把消息告诉杜贵,准他回家奔丧!”

    “遵命!”

    拓跋焘又看向安原,“安将军,朕来金陵大营的消息不能外泄,营中军务一切照常!”

    “是,陛下!”

    拓跋焘又问:“拓跋剑在盛乐城那边的情形如何?阴山以北的柔然人是否有异动?”

    “回陛下,拓跋将军隔几天就派人回来禀报一次,盛乐城那边并无异常,沃野军的操练也正在跟上进度。自从今年开春,柔然大军在社仑率领下攻打我金陵大营被俘之后,柔然人损失惨重,再无动静!臣已派了探子潜入阴山以北探查,没有发现柔然人有异常的举动!”

    拓跋焘叮嘱:“目前关中地区的战事正进行得如火如荼,我军已占据优势,用不了多久就能铲除胡夏余孽、尽收关中之地,此时北方决不能出现变故,即便柔然人南下,你们也得给朕顶住,金陵大营绝不容有失,明白吗?”

    安原抱拳正色道:“请陛下放心,若金陵大营出问题,不用陛下下旨,臣自己提着头颅前往平城请罪!”

    这话说得人死了还能提着头走那么远的路?

    拓跋焘心中笑了笑,也没计较安原这话的错误之处,“行了,给朕换上一身普通的盔甲,所有人都换上盔甲,咱们去营中走一圈!”

第270章 这不是你的地盘吗

    拓跋焘一行十几人穿戴成普通的士卒来到了大校场周围。

    看见大校场周围围着大量的兵卒,校场上还不少两两捉对拼杀的兵将,拓跋焘不由询问:“你们这是在军中进行比武打擂?”

    安原回答:“回陛下,正是!臣等举办这一次比武打擂,分为两个科目,一为团体战;二为个人战。团体战于数日前已结束,个人战中的骑射也已结束,今日举行的是骑战!”

    “举办这次比武打擂的目的一是增加观赏性和趣味性;二是提升将士们的士气,激烈他们努力操练!”

    拓跋焘观看了一阵,很感兴趣,对安原说:“你们的这个想法很不错,朕以为日后每年都可以举办一次到两次,可以增添一些彩头嘛!”

    “微臣遵旨!”

    拓跋焘又道:“朕记得西平侯源贺也在金陵大营吧?他可参加了这次比武打擂?”

    安原立即说:“回陛下,按照规定,除了镇戍大将以上将官不能参加之外,其他任何人都可以参加,不过源将军因身体不适所以没有报名,此刻他正在营中休养!陛下是否要见他?”

    拓跋焘想了想,吩咐道:“行,派人去让他过来吧!”

    “遵命!”

    右卫军营地。

    刘继宗坐在马扎用热毛巾敷在青肿之处,怒气冲冲的对杜贵和奚炎说:“二位兄弟,这赵俊生似乎要跟咱们杠到底了,今日他叫人打了我,明日他就会再叫人打你们二人,咱们不能就这么算了啊!”

    奚炎皱着眉头说:“刘兄所言不无道理,我已收买了曹蛟,有他在赵俊生身边,我可以随时得到赵俊生的行踪,只要有机会,咱们就动手,不找回场子绝不罢休!”

    这时一个亲兵走进来对杜贵抱拳禀报:“幢主,军主派人来了!”

    “哦?快请!”

    话音刚落,一个官员走进来对杜贵拱了拱手,又看见刘继宗和奚炎也在,也对他们二人拱手了手:“二位幢将也在啊?”

    “我们跟杜兄闲聊,吴大人找杜兄说事,我等就不打扰了,告辞,告辞!”

    奚炎说完就拉着刘继宗要走,这位吴大人连忙说:“也不是什么机密之事,下官说完就走了!杜将军,刚刚传来消息,令祖父阳平景王在濮阳薨了,灵柩正运回邺城!军主让下官前来告知杜将军,允许将军回家奔丧,不必去辞行了!”

    “什么?”杜贵犹如五雷轰顶,脸色顿时变得惨白,身体摇摇晃晃。

    奚炎和刘继宗立即上前扶住他,奚炎劝道:“杜兄节哀,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情,杜兄还需保重身体,千万别乱了方才啊,尽快收拾行李赶回家去吧!”

    杜豹是皇帝的外祖父,尽管这老头只是凭借这层关系才得以封王拜将,但也说明皇帝对杜家的重视和恩宠,如今这老头死了,皇帝对杜家的态度又会发生何种变化?谁也说不准!

    杜贵定了定神,对这位姓吴的官员和奚炎、刘继宗抱拳说:“多谢吴主薄前来告知消息,多谢刘兄和奚兄,兄弟我还撑得住!”

    奚炎说:“奔丧之事耽搁不得,你还是赶紧做准备吧,我等就不打扰了,先行告辞,等你走时,我等再去送行!”

    “诸位慢走,不送了!”

    拓跋焘等人正在营地内四处转悠,源贺得到通知后急冲冲赶了过来。

    “微臣源贺拜见陛下,万岁,万万岁!”

    拓跋焘把源贺扶起来,脸色惊疑道:“咦?朕听安原说你身体不适,没有报名参加打擂比武,如今看你这精气神,似乎不像身体不适啊!”

    源贺觉得这事还是不能欺瞒皇帝,欺瞒皇帝可不是什么好主意,若是被发现了,难免会在皇帝心里留下不好的印象,于是回答道:“回陛下,微臣的确没有不适,陛下没有看错!”

    “哦?那你为何不报名参加打擂比武呢?朕可是知道,以你的武艺,想要在这金陵大营夺魁应该不难吧?”拓跋焘面带疑惑的问道。

    源贺回答道:“回陛下,微臣之所以不参加比武打擂,是因为金陵大营之内还有比微臣武艺更高强的人,就算微臣报名参加,也不过是自取其辱而已,何必再去丢人现眼呢?”

    拓跋焘、安原、拓跋健、皮豹子等人都被他这话说得呆住了,还有比他源贺武艺更高强的人?

    拓跋焘回过神来问道:“哦?朕对这金陵大营是越来越感兴趣了,到底是何人的武艺能比你还高强?”

    这时安原问道:“西平侯,你说的不会是花木兰吧?那日你跟他打过一场,他应该不是你的敌手啊!”

    源贺正要把赵俊生的名字说出来,可转念一想,如果他说他败给了一个辎重营的人,这未免太有些丢人了,略作思索后立即顺着安原的话回答:“大帅这就不知了,那日他之所以败给我是因为受到了干扰和影响,若是单打独斗,我不是他的对手!”

    拓跋焘皱着眉头对众人说:“朕怎么听着花木兰这个名字这么面熟呢?”

    安原立即提醒一句:“陛下,年初时柔然大军来犯,就是这个花木兰带兵趁夜突袭,不但大破柔然大军,还活着了社仑及麾下渠帅上百人!”

    拓跋焘经过这么一提醒,一拍手掌:“朕想起来了,那一战虽说是你们几个谋划的,可实际带兵指挥就是这个花木兰,这应该是一员猛将吧?朕很想见见他,安原你派人去把他叫来!”

    “是,陛下!”安原答应,立即对皮袍子打眼色。

    皮豹子看见后对身边一人低声吩咐了一句。

    这时跟在拓跋焘身边服侍的宗爱(常威)心中一动,想当初在睢阳城的时候,他跟花木兰之间的梁子结的很深,最初他也追求过万语桐,只是万语桐一颗心一直放在花木兰身上,花木兰好几次破坏他追求万语桐的好事,还打了他好几次,这个仇他可是一直记着呢!

    “陛下,奴婢听说这个花木兰是梁郡人,说起来跟奴婢还是同乡呢,奴婢记得花木兰好像是跟着万度归将军一起来到这金陵大营的!”

    拓跋焘现在听到万度归这个名字就有些耿耿于怀,主要原因还是万语桐,这死丫头竟然消失不见了,也不知道躲去了哪里,他接连派了两大暗卫解忧和消愁去追查打探消息,没想到没有把万语桐的人找到,就连解忧和消愁也不见了踪影,这都一个多月没有跟宫中联络了,这在从前是绝对不会发生的事情。

    偷鸡不成蚀把米,说的就是拓跋焘现在的心情,他能高兴才怪!

    宗爱这话听上去是在介绍花木兰的出身情况,可听在拓跋焘的耳朵又是一番滋味,凡是跟万度归沾上关系的人他都看着不爽!

    在各营之中转了一圈,拓跋焘等人转到了又一个营地外。

    听见这营地内竟然传来整齐呼喝的操练声,拓跋焘不由诧异的问:“别的人都在观看打擂比武,这个营地的兵将们怎么都在操练?”

    皮豹子上前抱拳回答:“回陛下,这是我怀朔镇的辎重营营地!”

    “哦?”拓跋焘这回真是颇感吃惊了,一个辎重营竟然在镇戍军、右卫军都在观看比武打擂的时候还在操练,这可真是有趣了。

    这时花木兰赶了过来,皮豹子立即对拓跋焘抱拳禀报:“陛下,这位就是花木兰,现如今是我怀朔镇第二幢幢将!”

    花木兰大吃一惊,立即抱拳单膝下拜:“末将花木兰参见陛下,万岁、万万岁!”

    拓跋焘看了看花木兰,见花木兰长得并非是高大威猛,反而有些眉清目秀,这就让他大感惊讶了,一个长得如此清秀之人竟然能带着一两千还没有完成训练的兵马成功突袭柔然大军,还活捉了社仑及手下上百个渠帅,这就令人刮目相看了。

    关键这个长得如此清秀之人居然是一个武艺高强得连源贺都不是敌手的人,源贺的武艺如何,拓跋焘可是清楚得很,在年轻一辈之中,源贺已经是佼佼者,整个大魏有资格作为源贺对手的年轻武将不会超过一个巴掌之数。

    “你就是花木兰?就是你带兵突袭了社仑统带的柔然大军并活捉了他和麾下上百个渠帅?”

    花木兰听皇帝这话的语气怎么听都透漏着不善呐,她心中忐忑,惶恐回答:“回陛下,正是末将!”

    “听说你武艺高强,连西平侯源贺将军都不是你的敌手?”

    花木兰连忙道:“西平侯抬举末将了,末将的武艺与西平侯还有差距!”

    拓跋焘只当花木兰这话是谦虚,也没做太为难她,他虽然因为万语桐的事情对万度归有些不满,却没有到恨的地步,这花木兰只是跟着万度归来了金陵大营,他不至于因为万语桐的事情迁怒与这个几乎没有关系的人。

    “嗯,平身吧!”

    “末将多谢陛下!”

    拓跋焘对辎重营很感兴趣,别的人都在玩,就这个辎重营在操练,听那声音还很整齐、颇有气势,这就不同寻常了。

    “走,咱们去这辎重营中看看!”

    众人来到辎重营营门外,岂知守门的甲士一声大喝:“军营重地,闲杂等人不得逗留,尔等还不速速离去?”

    拓跋焘看向皮豹子,脸上带着戏谑:“皮将军,这不是你的地盘吗?这营门守卫难道连你也不认得?”

第171章 没有比较就没有伤害(求订阅)

    皮豹子面露尴尬,脸上挂不住了,当即对营门守卫呵斥:“大胆,本将是怀朔镇戍大将皮豹子!本将身边这位是当今皇帝陛下,尔等还不速速打开营门?”

    “镇戍大将?皇帝陛下?哈哈你有何凭证?”

    皮豹子和拓跋焘竟然被一个辎重兵耻笑了,皮豹子脸上肌肉抖了抖,伸手去摸腰间的腰牌,却发现腰牌没带,这下更尴尬了。

    随行武将、大臣们面面相觑,皇帝竟然被挡在一个小小的辎重营营门外不得进入!

    皮豹子几乎有些恼羞成怒的对营门守卫怒斥:“你去告诉赵俊生,就说皇帝陛下驾临,让他速速出来打开营门迎驾!”

    领头营门守卫兵头撇了撇嘴:“你哄谁啊?迎驾?皇帝仪仗御驾呢?随行护卫禁军呢?再说了,你连自己的身份都无法表明,还说让都尉前来迎驾,你真当我等是好糊弄的?”

    “大胆!”皮豹子的两个亲兵忍不住冲到前面拔出刀来。

    营门守卫兵头见状,当即大喝:“你们才大胆,敢在我辎重营军营前闹事,获得不耐烦了,弟兄们,列阵!擅闯营地者格杀勿论!”

    十个守卫营门的甲士迅速以排列成三才阵挡在营门外,刀枪盾牌全部都对准皇帝一行人,营门两侧箭楼上的弓箭手和寨墙上的兵卒们纷纷拉开了弓箭和床弩,一支支粗大的弩箭散发着令人惊惧的恐怖寒光。

    随行的护卫亲兵们见状纷纷拔出兵器护卫在皇帝和大将官员们周围,双方剑拔弩张,一触即发。

    皇帝拓跋焘可是在这里,万一有个什么闪失,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安原一看这些营门守卫是来真格的了,当即大叫:“都住手,住手,我是金陵大营主帅安原,这是我的令牌,谁也不许动手,谁也不许放箭!”

    营门守卫兵头一看安原手上的腰牌,大喊:“拿过来查验!”

    安原把腰牌交给一个亲兵,亲兵拿着腰牌走过去递给营门守卫兵头。

    兵头接过腰牌看了看,喊道:“来人,拿腰牌纪要图册来!”

    一个守卫从旁边的小门房内取来一本图册,兵头接过后翻到最后一页,拿着腰牌跟图册上的图案进行对比,对比之下发现这腰牌是真的,确认无误,当即合上图册交给旁边的兵卒。

    兵头举手挥了挥:“众兄弟把兵器弓弩箭矢都收起来,各归岗位!”

    兵士们得令后立即散了阵型,各自返回自己的岗位,箭楼和寨墙上的兵卒们也收起了弓箭和床弩。

    营门外的拓跋焘、安原、皮豹子、拓跋健等人大大松了一口气,他们原本只是想进入营中看看辎重营的操练,没想到就在营门外逗留和议论了一会儿就闹出了这等凶险的一幕,若不是安原及时把腰牌拿出来,谁也不知道这些营门守卫会不会真的放箭,箭矢也就罢了,那寨墙上可是有好几张床弩,真要发出出来,只怕连源贺这等猛将都挡不住。

    营门守卫兵头双手托举腰牌走到安原面前躬身道:“卑职不知是大帅前来,职责所在,还请大帅见谅!”

    安原脸色稍稍好看了一些,收回腰牌说:“你这兵头胆儿够肥的啊,不但连皮将军被挡住了,还把本帅也挡在营外们,整个金陵大营也就你独一份!这下可以打开营门了吧?”

    营门守卫兵头抱拳道:“大帅恕罪,暂时还不能打开营门,待卑职派人禀报都尉,得到都尉之令才能决定!”

    “什么?我等这许多将军们都在营门之外,你这小小的兵头竟敢有胆子让我们一直在这里等着?我等进入辎重营还需要得到一个小小都尉的允许?这是哪门子道理?”

    随驾的虎贲领军将军纥骨力对营门守卫兵头大喝,又怒斥:“这赵俊生好大的胆子,竟把这辎重营经营得铁捅一般!”

    营地内这时传来一个高声:“这位将军此言差矣,军中自有规矩,若人人都可以越级下达命令,军令传达岂不乱了套?军营重地,若没有严格的规矩,军营岂不与菜园子一般,任何人想进就进,想出就出?还有何军事机密可言?”

    随着声音传来,营门外的拓跋焘以及随行将官太监们就看见一个身披血红披风的年轻武官带着几个同样年轻的武官大步走过来。

    营门旁边的小门被一个兵卒打开,赵俊生带着高修、高旭、李宝、薛安都、裴进和曹蛟等一行人鱼贯而出。

    “卑职怀朔镇辎重营都尉赵俊生携各营军官参见大帅、各位将军,不知大帅各位将军前来,卑职有失远迎,还请恕罪!”

    皮豹子有些气急败坏的对赵俊生怒斥:“赵俊生,你教的好兵,竟然把我们这么多将军都拦在外面不让进,你今日不给本将一个交代,你这个都尉也不用干了!”

    赵俊生神色淡然,抱拳说:“军中有明文规定,卑职这里只不过是严格执行而已,军主若要撤了卑职也可以,先把军规废了吧!”

    皮豹子还有发作,就见拓跋焘举起了手,他不得不把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拓跋焘打量赵俊生一番,见这人面相似乎有些熟悉,不知在哪儿见过,一时间也想不起来了,他问道:“赵都尉是吧,朕想进你的辎重营看看兵卒们的操练,不知可否?”

    赵俊生这才装作不认识拓跋焘一样,实际上他是见过拓跋焘的,还说过几句话,虽然只有短短几分钟,却是永远不会忘了拓跋焘这张脸。

    安原立即喝道:“赵俊生,这是当今皇帝陛下,还不参拜?”

    赵俊生脸色一变,立即抱拳躬身道:“辎重营都尉赵俊生参见陛下,万岁,万万岁!请恕属下甲胄在身,不能行全礼!”

    拓跋焘脸上看不出表情,他抬了抬手:“免礼吧,赵都尉还没有回答朕的问题!”

    赵俊生立即直起腰,转身挥手大喝:“来人,大开中门!”

    这辎重营营地自从搭建起来,还从来没有大将进来过,中门也一直紧闭不开,这一次可谓真是头一回。

    中门大开后,赵俊生对拓跋焘抱拳躬身道:“陛下请!”

    拓跋焘按剑大步走进了营地,随行的将官太监们纷纷跟随其后。

    拓跋健一把拉住皮豹子:“皮将军,这些辎重营的兵卒们竟然连你都不认识,你不会从来没有来过这辎重营吧?”

    皮豹子面露尴尬,讪笑着说:“王爷说得不错,末将当任怀朔镇镇将的时间不长,镇戍军的事情就已经很繁忙了,哪里有时间管辎重营的事情,这辎重营末将一直都交给赵俊生自己在搭理,只要不耽误军粮物资的押运就成了!”

    拓跋健倒是没有继续追问下去,他自己也好不到哪儿去,右卫军辎重营他倒是去过一次,可也仅仅是随便巡视了一番,平时根本就没管过辎重营。

    一行人走进营地之后,宗爱对旁边的赵俊生眨了眨眼睛,赵俊生微微点头,两人心有默契。

    赵俊生又看见跟在众人身后的花木兰,见花木兰正有些担忧的看着他,他便送过去一个让她安心的神色。

    进了营地之后,拓跋焘很快就发现了不同寻常之处,右卫军和沃野镇的辎重营他刚才看过,里面乱七八糟的,不过作为辎重兵,都是一群泥腿子而已,他虽然是皇帝,可也知道不能对一群泥腿子要求过高。

    其他两个辎重营内都是脏乱差,臭气熏天,牲口的粪便到处都是,甚至连营帐都是东倒西歪的,完全没有章法秩序。

    但在这怀朔镇辎重营内看到的景象却完全不同,营地内首先是干净整洁,地面上看不到牲畜的粪便和其他脏东西,兵士们的营房营帐、库房、马厩、校场、靶场一切一目了然,井然有序。

    不算正在校场操练的兵卒,其他兵卒行走之间也一板一眼,军容严整,岗哨都挺起胸膛目不斜视,执法巡逻队的兵卒手持兵器排着一列列长队踩着整齐的步伐。

    拓跋焘边走边看,喊道:“赵俊生!”

    没有资格走在前面的赵俊生此时正落在后面跟花木兰小声说着话,听到皇帝的喊声立即跑过去大声答应:“在!”

    拓跋焘停下来看着赵俊生,“你可以自称臣!”

    “这属下出身寒微,官小位卑,一个小小的都尉上不了台面,自称臣似乎不妥!”赵俊生犹豫了一下说了一句。他很清楚拓跋焘,这个年轻的皇帝其实也跟这个时代的很多人一样重视门第出身,在这个人面前还是谨慎一些的好。

    他这话里其实带着暗讽,也似乎在有意无意的与皇帝拉开距离,只不过拓跋焘没有听出来,他想了想说道:“你说得也有几分道理,不过从你这营中的情况看得出来,你这兵马营寨整治得不错!”

    何止是不错,安原、皮豹子、拓跋健等人看了这辎重营的情况,都感觉有些羞愧,特别是安原,他也是常年统兵治军的人,可也从未把军营整治得如此井井有条。

    这时宗安在旁边说:“陛下您看校场上这些兵卒操练起来整齐划一,声势豪壮,气势冲天,再看这些兵卒的精气神,比起右卫军、怀朔镇和沃野镇的兵马也不遑多让!”

第272章 都统

    不用宗爱提醒,在场其他人,包括拓跋焘在内都发现了,这怀朔镇辎重营的兵卒们精气神真的很不错,比起三大营的兵马都不差。

    如果真要做个比较,那也是有差别的,拓跋焘发现,右卫军的兵马常年征战,自有一股剽悍之气;两个镇戍军的兵马身上有一股豪气;而这个辎重营的兵卒们身上却带着一股威武的气势,他在他们身上看到了军威。

    再一看,拓跋焘又发现,这些辎重兵与右卫军和沃野镇辎重兵有着很大的不同,那两个营的辎重兵一个个面黄肌瘦,找不到几个身体强壮的人,而这个辎重营的兵卒们一个个长得壮实,孔武有力。

    拓跋焘就问了:“赵俊生,为何右卫军和沃野镇的辎重兵一个个都骨瘦如柴,而你的这些辎重兵都长得如此壮实?”

    赵俊生抱拳回答:“回陛下,想要让兵卒们身体壮实,除了操练之外就是要他们吃饱喝足,除此之外没有他法!右卫军和沃野镇的辎重兵之所以面黄肌瘦、骨瘦如柴,肯定是没吃饱饭,若是都吃饱饭了,岂能一个个面黄肌瘦的?”

    拓跋焘不由看向安原,希望他给一个说法。

    安原连忙说:“陛下,辎重兵因为不是战兵,不用承担作战任务,所以也不需要有太多操练,朝廷给的粮草配给就有限!”

    拓跋焘也明白朝廷相关衙门这么安排肯定是有道理的,他问赵俊生:“这么说你的辎重营兵卒们都能吃饱喽?”

    “不能说都能吃饱,但至少所有人都不会挨饿!”赵俊生回答得很谦虚。

    拓跋焘就疑惑了:“那朕就不明白了,为何你的兵都不会挨饿,而其他辎重营兵卒就会挨饿?”

    赵俊生回答说:“回陛下,上头给我辎重营的配给也是一样的,若我们没有想办法,也会吃不饱!人毕竟是活的,总不能活活挨饿而无动于衷,我们自己养一些鸡鸭猪和牛羊等牲口给兵卒们增添肉食,平日里还派人出去河边和湖边打鱼,用这些鱼向其他友军换取粮食,再加上我们每次去善无县押运粮草物资,顺便带回来一些兵将们喜欢的日用品,卖给他们赚取一些钱财,再用钱财购买粮食,如此这般也算能勉强不让将士们挨饿了!”

    拓跋焘半响说不出话来,他不得不承认,赵俊生这人是真有才,整个北魏有多少个辎重营?他拓跋焘不是很清楚,但他知道从来没有一个辎重营都尉像赵俊生这么肯动脑子。

    这时宗爱又适时说了一句:“陛下,奴婢今日才算知道,这‘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到底是何意了!”

    这话一说出来,宗爱得罪了一大票人,安原、拓跋健、皮豹子、纥骨力和其他一些将官的脸色都垮了下来,一个个心中都大骂宗爱这该死的阉货简直胡乱嚼舌根,太监们果然没一个好东西。

    宗爱却并不在意这些人的要吃了他的目光,他继续说:“陛下,奴婢觉得军中粮草辎重之事乃是大事,若粮草辎重不能及时供应,大军兵马必定军心涣散,右卫军和沃野镇的辎重营兵卒们一个个面黄肌瘦、懒懒散散,万一在押运粮草物资的途中遭遇柔然铁骑的袭击,岂不是毫无还手之力?又或者遇到糟糕的天气,兵卒一个个都不能吃苦咬牙坚持,不能及时把粮草运回来,势必也会引发骚乱,真要发生这种事情,后果实在难料!”

    虽然有太监不能干政的规矩,可拓跋焘却对宗爱极为信任,并没有因为他擅自插嘴而呵斥惩戒,反而觉得宗爱说得有道理,询问:“小爱,你觉得当如何处置呢?”

    站在旁边的赵俊生听到“小爱”这个称呼,情不自禁的打了一个激灵,浑身上下都起了鸡皮疙瘩。

    其他人听到这个称呼也都面露古怪之色。

    宗爱却对这个称呼似乎习以为常了,看来皇帝经常这么称呼他,他挽着拂尘欠身说:“陛下,奴婢以为应当让专精的人去干专精的事情!”

    宗爱没有说具体的方法,却说出了一条思路,拓跋焘略作思索之后有了决定,这金陵大营至少在明年夏季之前都是极为重要的,决不能有失,各军辎重营看似是边缘化的军事编制,其实它的作用根本就不容忽视。

    思索良久,拓跋焘认真的看着赵俊生,又看向安原,直接下旨:“把右卫军、怀朔镇和沃野镇三军辎重营暂时单独抽调出来!赵俊生,朕封你为金陵大营都统,统辖三营辎重兵,总督金陵大营粮草辎重事务,直接受安原大将军管辖!”

    赵俊生看见宗爱正在向他示意,让他接旨,他想了想,这他吗就是一个苦差事,官职也只是一个临时官职,右卫军和沃野镇的两个辎重营早就烂掉了,把他们接管过来岂不是给自己找麻烦?

    可是不接旨又不行,北魏可不是宋朝,宋朝时期经常有人拒绝皇帝的任命,人家不伺候,皇帝还真没办法强迫别人做官,可这是北魏,不接旨试试看?那是藐视皇权!不做也得做!

    赵俊生只好抱拳躬身答应:“遵旨!”

    拓跋焘一行人在营地内转了一圈就走了,赵俊生和花木兰一直跟在这帮人身后,直到皇帝离开金陵大营才算松了一口气,幸亏拓跋焘等人没有在辎重营的营地内仔细巡查,否则铁匠铺、裁缝铺这两个锻造兵器和盔甲的作坊就会被发现,虽然他可以说是用来修理兵器和盔甲的,但难免会引起怀疑。

    还有陌刀队,也幸亏当时有兵卒及时向他禀报,让他有时间把陌刀队藏起来,才没有被拓跋焘等人发现。

    “俊生哥哥,我听说右卫军和沃野军的两个辎重营烂得不像话,你打算怎么治理?”送走皇帝一行人,在回营的路上花木兰问道。

    赵俊生摇头说:“这事太突然了,我还没想好!沃野军辎重营都尉刘畅和右卫军辎重营都尉去斤,你以为他们会真心听我的?虽然这两个营都单独抽调出来归我管辖,但刘畅只会听拓跋剑的,去斤也只会听永昌王拓跋健的,我最终能管得了的还是只有怀朔镇这个辎重营!”

    赵俊生决定暂时先静观其变,看看刘畅和去斤有什么反应,然后再做计较。

    先放下这事,赵俊生想起骑战比武似乎已经结束了,于是问吕玄伯:“老吕你知道骑战比武谁是最后的胜利者吗?”

    吕玄伯抱着剑回答:“我刚才听人说了,是右卫军的幢将步六孤丽!”

    赵俊生疑惑:“他?步六孤丽有这么大的本事?”

    花木兰在旁边说:“步六孤丽能夺得第一名其实不奇怪,他与拔拔抗的骑战本事都很强!上次我的马虽然被人喂了巴豆无法再战,但要我与拔拔抗和步六孤丽正面对战,我其实也没有把握赢他们!”

    吕玄伯前后看了看,低声对赵俊生和花木兰说:“那位五公主似乎并没有跟皇帝一起走,而是留了下来,我收到消息说皇帝同意让她留下来了,以一年为限,到时候皇帝会亲自对她进行考核,若是能让皇帝满意,皇帝就让她留在军中统兵,若不能就随皇帝回宫!”

    赵俊生听了这个消息是最受不了的,他就怕这五公主来纠缠他,她只要一来,木兰知道了肯定会胡思乱想,他可不想让木兰伤心。

    花木兰看了看赵俊生的神色,噗嗤一笑,“俊生哥哥,你干嘛这副表情?放心吧,她若去找你,你只要跟她保持距离,我是不会吃醋的!”

    赵俊生心里嘀咕,信你才怪!女人都是嘴上说一套,其实心里想的往往相反。

    “我说的是真的,好吗?”花木兰认真的补充了一句。

    赵俊生摇头:“我不信!”

    “信不信由你!”花木兰说这话的时候心里甜滋滋的,她转移话题:“俊生哥哥,我教你一个整治沃野辎重营和右卫辎重营的办法!”

    赵俊生来了兴趣,“什么办法,说说看!”

    花木兰当即给他出主意:“你不是很会装可怜吗?你就去找安大帅哭诉,说刘畅和去斤二人不听话,你管不了他们,推掉这个都统的官职!安大帅肯定不许你辞去官职,然后你就提出把这两个营的人事任免权要过来,安大帅为了安抚你,十有八九会答应!”

    赵俊生撇了撇嘴:“什么很会装可怜啊?看你把你的夫婿说得如此下作!我这是做事的策略好吗?不过你说这个办法也的确是一个好办法,咱们不等刘畅和去斤二人怎么反应就先主动出击,把主动权掌握在手上比什么都强!”

    次日上午,赵俊生派人去把沃野镇戍军辎重营都尉刘畅和右卫辎重营都尉去斤叫来。

    这二人姗姗来迟,去通知的人都回来半个时辰了,这二人才一前一后慢吞吞过来。

    “属下刘畅(去斤)见过都统!”

    赵俊生显得很热情,又是请二人就坐,又是叫人上茶,他这做派倒是让刘畅和去斤二人有些不知所措。

    “吗的,这姓赵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去斤心里骂了一句,问道:“都统,不知您叫我二人前来有何吩咐?”

第273章 各怀坏心

    “知道皇帝陛下为何让我做了都统吗?”

    刘畅和去斤二人当时虽不在场,但事后也分别听当时在场的人说了,他们二人同时说:“听人说了!”

    “这就好!”赵俊生点点头,说道:“据我所知,上头给辎重营的配给虽比不上镇戍军和右卫军,可也不至于让你们手下那些兵卒饿成那样,这中间你们贪了多少?以前的事情本都统不想管,毕竟当时我还不是都统!但是从今日开始,若让本都尉发现兵卒们的军粮物资被贪墨、军饷被贪墨,本都统不找别人,就找你们二人!”

    刘畅和去斤的脸色有些难看,却也不敢说什么,官大一级压死人在这个时代可不是说着玩的。

    赵俊生敲着案桌说:“本都统就不明白了,一个兵卒一天的口粮就那么一点点,你们都好意思去截留?不觉得害臊么?”

    克扣军粮军饷本就不是什么光彩事情,如今被赵俊生当面指出来,刘畅和去斤二人更是心虚和难为情,不敢反驳。

    “好了,之前的事情本都统也不提了,刚才只是在给二位提个醒,、敲一个警钟,日后不可再犯,都记住了吗?”

    刘畅和去斤哪敢顶嘴,连声答应:“是是,属下记住了!”

    赵俊生喝了一口茶,看着二人继续说:“虽然你们不再克扣军饷和军粮,可兵卒们依然吃不饱,既然吃不饱,那就别说什么操练了,如果操练不到位,兵卒们的战力就提升不上来,日后若遇到敌军袭击就无法抵挡,那可是要命的事情,虽然你们还没有遇上过,可你们能保证永远不会遇到敌军突袭?只要有那么一次,以你们两个营现在的情况,绝对是完蛋的下场!”

    “所以想要保命,就得让兵士们努力操练,俗话说‘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平时多流汗,关键时刻才能派上用场!”

    刘畅苦着一副脸哭穷叫苦:“属下知道都统说得都有道理,可弟兄们吃不饱如何操练?以咱们辎重营如今的配给份额,根本不能进行稍大一些强度的操练,否则弟兄们绝对会吃不消,到时候死了人可是大事啊!”

    去斤也附和:“是啊,都统!弟兄们没吃的如何操练,就算是操练,他们也是有气无力的,那也没什么效果”。

    赵俊生看着这二人在他面前轮流表演,哭穷装苦逼,心中冷笑着,这样的人能带出好兵才是怪事,去斤这人还有一些进取之心,但这人肯定不会听他的;至于刘畅,这家伙一向是得过且过、能躺着绝不坐着,能坐着绝不站着,纯粹就是一滩烂泥,扶不上墙的。

    他沉吟一番,对二人说:“今日把二位叫来就是为了解决弟兄们的吃饭问题。怀朔营有一千多人,只能勉强吃饱,没有多余的粮草分给你们,所以你们想要解决手下弟兄们吃饭问题,主要还得靠你们自己,本都统这边看能不能找安大帅想想办法要来一些粮食暂时支援你们一下,但我可告诉你们,不要把所有希望都放在上头给你们解决粮草问题!”

    “如何解决吃饭的问题,你们二人是否能够想到什么办法?”

    去斤双手一摊:“都统这话问出来就有些好笑了,若属下等想到办法,何必又等到今日?”

    刘畅也一直摆着一副苦瓜脸:“是啊,都统,属下等实在是想不到什么办法啊!”

    赵俊生给他们俩出了主意;“要不你们分别去找你们之前的老上司永昌王和拓跋将军,让他们支援一些粮草给你们?”

    去斤张大嘴,愣了半响才说:“也只有都统您敢想,永昌王和拓跋将军怎么会把战兵的粮草分给我们辎重营?咱们也不是没去要过,可他们就是不给啊,难道您要让我们去抢?抢也抢不过啊!”

    赵俊生从这二人进来一直到刚才都是一副和和气气的样子,此时他突然暴跳如雷:“你们俩都是猪啊?他们不给粮草让你们的兵卒吃饱,你们凭什么要听他们的?凭什么效忠他们?皇帝都不差饿兵呢!”

    去斤和刘畅被赵俊生的巨大反应吓都身子抖动得厉害,也不敢看赵俊生,两个人都畏畏缩缩的,似乎受到了不小的惊吓。

    赵俊生脸色严肃的盯着二人:“好,既然你们想到不到办法,那你们就按照本都统的命令行事!首先,从明日开始,你们二人分别带麾下兄弟去营外开荒种地,种上大豆黍米,等到秋季收割,收割之后把土地再翻上一遍,再种上麦子,等到来年再收!”

    去斤和刘畅立马摆困难讲事实:“都统啊,您这时要我们的命啊,咱们兄弟手下那些答应们是来当兵的,不是来种地的,他们若要种地也不会来当兵了,您这命令根本就执行不下去啊!”

    赵俊生摆手:“本都统不管这些,命令已下达给你们,你们就得带着你们的人去执行,基本上是平均每个人一亩地,五天之内完成垦荒任务,到时候本都统会去检查,完不成任务,本都统要追究责任,若你们愿意继续开垦,本都统也不反对!不过有一点,不许在皇陵边上开荒,得远离军营,寻找有水源可灌溉之处!”

    “再说第二个办法,这个月的军饷暂时不发放了,本都统会截留下来给你们购买家禽和家畜分给你们,由你们派人进行饲养,等家禽家畜长大,卖掉一部分换成军饷再还给兵卒们!剩下的可以用于繁殖,等小家禽家畜生下来,大的可卖掉换成粮食,也可以用于给兵卒们增添肉食!”

    整个金陵大营,不算已经开往盛乐城驻防的沃野军,还有一万四千人左右,除此之外,还有一千守陵军,周围还有不少村庄居住着百姓,总人数加起来也有两万多人。

    右卫军和镇戍军兵卒们都有钱,辎重兵们也每个月发放军饷,这么多人虽然多数时间是在操练,出营的时间不多,但仍然有人有需求,这就造成了许多兵将的家眷们来到大营外开店摆摊,卖各种杂货日用品,甚至还有不少商人在周围开设酒肆饭馆,就连妓寨都有好几家。

    在金陵答应外的一家小酒肆里,去斤和刘畅二人对面而坐,桌上摆着三碟小菜,两人面前各放着碗筷酒杯。

    刘畅端起酒杯喝了一口,“我就搞不明白了,皇帝为何要把咱们三个辎重营单独抽调出来,又让赵俊生当任都统,从前那样不是挺好的吗?你看看现在,他上台就是新官上任三把火,让兄弟们去开荒种地,也亏他想得出来!”

    去斤笑着说:“你怕什么?他的命令你听一下就算了,难不成还真去开荒种地?就算咱们愿意配合他,那些懒散的兵卒们会乐意?不用理会他,有拓跋将军给你撑腰,他不敢把你怎么样的!”

    刘畅摇头道:“我倒不是怕他,就担心这小子玩阴的啊!你没听说吗,这小子竟敢把皇帝都拦在营门外不让进,换做是你,你敢不敢?”

    “我自然是不敢的,这小子无非是哗众取宠吧了,这次是他运气好,算是摸对了皇帝的脉门,皇帝没跟他一般计较,他不会再有这么好的运气了!”

    刘畅停下筷子,抬头看着去斤:“这么说去斤兄不打算执行赵俊生的命令去开荒种地喽?”

    “要去你去,我是不去的。我的弟兄们还要操练,又要押运粮草物资,哪有时间去开荒种地?”去斤摇头说道。

    刘畅还是有些担心,说道:“你就不怕到时候被赵俊生问责?去斤兄弟,你应该明白,咱们现在不归拓跋将军和永昌王管了,归赵俊生管,他若执意追究我等的责任,又不肯给永昌王和拓跋将军的面子,到时候你我可是吃不了兜着走啊!”

    去斤被刘畅这么一提醒,心里又有些犹豫了,迟疑一下问道:“那你觉得怎么办才好?”

    刘畅左右看了看,凑到去斤耳边低声道:“咱们还是按照赵俊生的吩咐去做,下令让兵卒们去开荒种地,你说若是兵卒们闹出什么事情来,责任是不是由他赵俊生担着?”

    去斤听得眼睛一亮:“这主意好!”

    好来坞。

    拓跋焘一行人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走着,不停的四处观看。

    “没想到一座小小的坞堡竟然发展成一个不下于郡城的规模好繁华,真是令朕大开眼界!”拓跋焘感叹道。

    宗爱立即说:“这都是在陛下的治理下,大魏才有如今的繁华盛世啊,天下子民都对陛下感恩戴德,后人必然对陛下的文治武功大加歌颂宣扬!”

    这话说得拓跋焘心里舒服极了,他大笑:“哈哈哈满朝文武和宫中宦官也就你小爱子会说话!对了,巨鹿慧君在何处修行?”

    旁边一个文官上前拱手回答:“回陛下,就在三里外的晓声禅院,很快就到了!”

    众人穿过热闹的集市,不久就来到了一座小山下,顺着石梯一直往上走,用一盏茶的工夫走到了山顶。

    院主皓月禅师已带着禅院中的女尼们列队子在禅院门前迎接。

    “阿弥陀佛,贫尼皓月率晓声禅院女尼们恭迎圣驾降临!”皓月禅师双手合十对走过来的拓跋焘喧着佛号。

第274章 这些女人全都浪费了

    拓跋焘站定,抬手:“外祖母不必多礼!”

    太常卿崔浩这时说道:“陛下惊闻阳平景王薨了,心中悲痛,又担心巨鹿慧君悲伤过度,特放下国事微服前来抚慰,还请巨鹿慧君节哀!”

    这老尼与杜豹闹矛盾已经不是一年两年了,直到杜豹被封为阳平景王,杜豹更是变本加厉,还在外面养小妾,老婆子再也忍不住,于是离家出走,就在这里花钱买下一座山头,修了这座禅院,打算了此残生,后来又陆陆续续收容了不少心灰意冷的女子,这禅院内也变得不那么孤单。

    皓月禅师躬身道:“阿弥陀佛,多谢陛下挂怀!不过贫尼已是出家之人,俗世之事再也与贫尼无关了,这世间每日都有人生,有人死,只不过是世道轮回罢了!陛下远道而来,请入禅院奉茶吧!”

    拓跋焘想了想,又看见天色不早了,答应:“也好,今晚就在此休息一晚!”

    皇帝一行人随皓月女尼一行人走进禅院在禅房奉茶,禅房内收拾得很干净,铺着木板,众人脱鞋进入,在蒲团上盘腿而坐。

    拓跋焘一边喝茶一边询问皓月女尼关于佛教的一些问题。

    “外祖母,你这禅院有女尼几何?”

    皓月女尼回答:“有女尼一百二十九人!”

    “这些女尼平日以何为生?”

    “回陛下,禅院所得一部分前来上香的香客们捐赠,有时贫尼也派一些女尼下山找施主们化缘!还有这山上山下有良田两千亩是禅院的产业,都是租给周围的百姓们耕种,禅院收取租子用于日常开支!”

    拓跋焘有些不高兴,在他看来,这禅院的所有女尼完全就是不劳而获,一群不事生产的女尼不但靠着这两千多亩两天出租收取租子,还从香客们那里化缘、获得香油钱。

    如今北魏经过多年征战才打下这么一片江山,可依然南有刘宋、东有北燕,西有胡夏、北有柔然,但北魏的人口经过这些年的征战已经减少了许多,这晓声禅院的一百二十多个女尼若是全部还俗,可以生多少个孩子啊?独守空房,浪费了真是太可惜了!

    从前拓跋焘还真不知道佛教的其中一个尼姑庵就有如此之多的女尼,现在他知道了,心中很是不高兴,如果对面坐的不是他的外祖母,他真想发火。

    不咸不淡的又问了几个问题之后,拓跋焘以疲倦为由让人去准备厢房休息。

    次日一早,拓跋焘早早就起来了,他生帐着胳膊走出禅房,昨日来的时候天色已晚,也没怎么注意观察这禅院,现在天色大亮,他见这禅院景致不错,又有亭台阁楼和长廊,于是背着手沿着长廊向前走去。

    “陛下,马上要用早膳了!”宗爱跟上来说了一句。

    拓跋焘摆摆手:“早膳不急,待朕游一游这晓声禅院再用膳不迟!”

    “是!”宗爱答应,带着几个小太监和几个带刀侍卫跟在身后。

    让拓跋焘没想到的是这禅院的占地面积竟然不小,有好几进院子。

    走进第三进院子,这里更加安静,只闻鸟雀鸣叫之声,不闻人声,景致也更好,院落里打扫得干干净净。

    一个女尼正在院子里晾晒衣裳,感觉有人走进来院子,立即端起木盆就走。

    拓跋焘看见那女尼的背影与万语桐颇为相似,情不自禁叫出声来:“语桐妹妹!”

    那女子不但没有停下脚步,离去的速度反而更快了。

    拓跋焘一看更加肯定那女尼就是万语桐,立即拔腿就追。

    宗爱刚才听见拓跋焘喊人就愣神了,万语桐会在这里?会出家为尼了?此时拓跋焘已经追出去,他立即叫道:“陛下,慢些!你们几个小兔崽子,还愣着作甚?还不快跟咱家追上去保护陛下?”

    拓跋焘追着追着就看见那女尼快速闪进了一间禅房后紧闭房门,他立即跑过去敲门叫道:“雨桐妹妹,开门,是我啊!我是佛狸哥哥!”

    许是拓跋焘一直敲门,敲得房内的女尼终于忍不住出声了:“施主认错人了,请速速离去吧!此乃女尼静修之处,施主等人在此逗留多有不便!”

    拓跋焘一听这声音,哪里不是万语桐,当即激动的说:“朕就说一定是雨桐妹妹,你的声音一点都没有变,朕听得出来!雨桐妹妹,你快开门呐!”

    这时宗爱带着几个小太监跟了上来,他也不知道怎么的,心里有一种莫名的情愫,想当初他爱万语桐也是爱得死去活来的,如果没有花木兰捣乱,他相信他早就抱得美人归了,没想到造化弄人。

    宗爱快步上前躬身劝道:“陛下,陛下稍安勿躁,此乃佛家清净之地,这里居住的又都是女尼,陛下在此多有不妥,若是被朝中那些顽固不化的大臣们知道,必定会叽叽歪歪了!”

    拓跋焘此时哪里还顾忌那些?他怒道:“他们敢?若是再有人乱嚼舌根,朕就诛他九族!”

    宗爱吓得身子一抖,不敢再说。

    拓跋焘转身又去敲门,语气却是转眼之间就变得极为温柔:“雨桐妹妹,你先开门好么?朕不会把你怎么样的,你若不愿意,朕不强迫你,朕只想看看你,跟你说说话,行么?”

    宗爱目瞪口呆的看着拓跋焘,他没想到这个杀伐果断、性情暴戾的年轻帝王竟然在一个女子面前用几乎是乞求的语气说话。

    良久,随着咯吱一声,禅房房门被打开了,一个身穿灰色袍服的绝世美貌女尼出现在房门内。

    “阿弥陀佛,贫尼静思见过陛下!”静思双手合十微微躬身喧着佛号。

    “雨桐妹妹,果真是你,朕就说朕没有看错!”拓跋焘神情激动的上前就要抓住静思白嫩的手。

    静思立即后退避开:“陛下,请自重!”

    拓跋焘这时才意识到自己刚才势态了,急忙说:“朕失态了,朕该死!雨桐妹妹你别介怀,朕能进去说话么?”

    由始至终,静思都是半闭着眼睛,眼观鼻、鼻观心,她沉默了半响,退到一旁:“施主请!”

    拓跋焘压抑住激动的心情走进了禅房,这对于他来说是第一次走进万语桐的“闺房”,这让他有一股莫名的机动和兴奋,但他又不敢放肆,唯恐唐突了佳人。

    两人在一张矮几两端面对面盘腿坐在蒲团上,万语桐提起茶壶在一个杯子里倒满茶,推过去说:“施主请用茶!”

    拓跋焘有些不爽,“雨桐妹妹,为何要与朕这般生分?咱们可是从小一起长大啊,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

    静思依然是半闭着眼睛,说道:“陛下自从自称朕开始,就已经主动拉开了与所有人的距离!如今贫尼已是出家人,自当与俗世人事断绝一切!”

    “好吧,在你面前,朕不称朕!我就不明白了,你为何要出家?难道是有人伤了你的心?你告诉我,我找他算账!”拓跋焘一脸阴沉的说道。

    静思缓缓说来:“陛下想多了,陛下想让贫尼进宫,可贫尼对陛下并未有男女之情!再者,陛下宫中佳丽三千,贫尼过去也不过是多一人张嘴吃饭而已!陛下不是派了人日夜监视贫尼么?只要有任何陌生男子跟贫尼接触,他都难有好下场吧?既然如此,贫尼又何必去害了其他人呢?索性不如遁入空门,既可以不害了其他人,又能落得个清静!”

    拓跋焘被静思这番话所得脸色变换不定,接着又显露出讪讪之色。

    “雨桐妹妹你这又是何必呢?我早就说过了,就算你不愿意进宫,我也会不勉强你,还封你为郡主,你不用呆在这里受这份清苦!”

    静思语气平静:“陛下可能认为这里清苦,可贫尼在这里却感觉清静、祥和!贫尼若出去,难保没有男子过来搭讪,我不杀伯仁,伯仁因我而死,贫尼这一辈子都不得心安了!陛下身负大魏安危重任,不宜在此久留,若无其他事情就请离去吧!”

    拓跋焘脸色阴晴不定,“朕可以走,但你得答应朕一个条件!”

    静思闭口不言。

    拓跋焘见她不应,只好自己继续说:“你跟朕去平城,可以不进宫,你想想继续修行也可以,朕命人在宫外给你修建一座庵堂供你清修,朕敢保证没有任何人会打扰你,朕要的只是想随时能见到你,这个要求不过分吧?”

    静思终于开口:“陛下这又是何必?徒增烦恼而已,陛下正是年富力强之时,理当把心思都放在国事上,不可为儿女私情耽搁军国大事,更不可放过了名传千古的机会!”

    拓跋焘见宗爱站在门外不停的向他打眼色,他想了想起身告辞:“好吧,你既然暂时不想随朕去平城,朕也不勉强你,不过朕还会再来的!”

    走出禅房之后,拓跋焘脸色有些不好,“小爱子,为何频频向朕打眼色?你若不说出个理由来,朕就治你的罪!”

    宗爱躬身说:“陛下,这万小姐可不是一般的女子,若只是一般的女子,陛下也不会倾心于她了!万小姐看着外表柔弱,可实际内心刚烈,若陛下逼迫太急,万一万小姐想不开寻了短见,陛下岂不是追悔莫及?”

第275章 又一条发财之路

    拓跋焘一向宗爱的话也是有道理的,万语桐还真是一个外表柔弱,内心刚烈的女子,若逼迫太过,难免她不会寻短见,她都舍弃荣华富贵遁入空门,就算舍弃性命只怕也不会舍不得。

    “哎”拓跋焘叹息一声,迈开步子向前院走去。

    宗爱这还是第一次听到拓跋焘叹气,能让君王叹气的事情可不多,他心里不由感叹,拓跋焘如此雄才大略的君王在一个女人面前都毫无办法,果然是英雄难过美人关呐!

    拓跋焘走着走着,忍不住问宗爱:“小爱子,雨桐妹妹的相貌在朕的嫔妃之中算不上最美的吧?可朕为何就这么着迷她呢?朕就是不明白啊!”

    宗爱想了想回答说:“万小姐在奴婢等人看来是极美貌的,她的美貌与宫中其他娘娘相比又算不上最美,陛下之所以如此喜欢她,以奴婢看来,她是有一个有想法的女子,是一个‘独立’的女子。想必陛下读过汉书,汉书《外戚传》中写孝武皇帝嫔妃李夫人的诗歌,陛下还记得吗?”

    拓跋焘想了想说:“你说的是那首‘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宁不知倾人与倾国,佳人难再得’?”

    宗爱道:“是啊,陛下请想,当初汉武大帝何等雄才大略,身边佳丽何其之多,能被他看中,想必就是因为这位李夫人是一个独立的女子!”

    拓跋焘一想,万语桐除了相貌之外,的确有些与众不同,最明显的就是她不会为了荣华富贵而屈从皇权,换做其他女子,恨不得削尖了脑袋往他身边钻!还有她的确也是一个有着自己想法的女子,不会轻易被人左右想法,从前她还听从她父亲的,现如今她出家连自己的父亲都瞒着。

    吃过早膳之后,拓跋焘宣皓月老尼来见。

    “陛下起得够早的,不知陛下宣贫尼来有何吩咐?”

    拓跋焘说:“外祖母,如今你这禅院之中有朕倾心之人,俗家名叫万语桐,法号静思。朕想带她走,她却不肯,还请外祖母去劝劝她,让她跟朕走,如何?”

    皓月老尼一愣,稍微沉吟一番,委婉拒绝:“请陛下恕罪,在禅院之中的弟子皆是出家之人,早已斩断红尘,贫尼只有劝她们修行佛法的份,哪能劝她们还俗呢?此事请恕贫尼不能答应陛下!”

    拓跋焘脸色难看的说:“若朕一定要强行带走她呢?”

    皓月老尼眼皮子直跳,叹息一声道:“以陛下的权威和武力要行此事,自然是无人敢阻拦,但我佛门已远离尘世纷争,只求一个心静,陛下又何必苦苦为难,正所谓强扭的瓜不甜,陛下若强行无道之时,只怕惹来天下非议!”

    旁边有大臣上前来低声对拓跋焘说:“陛下,巨鹿慧君毕竟是陛下的外祖母,陛下切不可留下话柄,此事还需从长计议!”

    拓跋焘一甩大袖冷哼一声,转身向禅院外走去,其他随行大臣、武将和太监们也纷纷离去。

    皓月老尼双手合十;“贫尼恭送陛下!”

    拓跋焘走到山下回头看了一眼山上,下令:“纥骨力,派人守在这里!咱们先去集市上找客栈住下,然后再从长计议!”

    “遵命!”

    这时一匹快马飞奔而来,马背上一个骑士背上插着几只小旗,“报”

    八百里加急!

    所有人的神情就紧张起来,这是有紧急军情才使用的八百里加急快马。

    只见那骑士勒马停下,取下背上的圆筒跑过来下拜递上:“陛下,关中有紧急军情战报传来!”

    拓跋焘神色一紧,快拿过来。

    宗爱立即跑过去拿过圆筒,打开后把里面的战报递给拓跋焘,拓跋焘迅速打开匆匆看了一眼,当场脸色大变。

    崔浩上前拱手问道:“陛下,到底发生了何事?”

    拓跋焘脸色难看的说:“奚斤轻敌冒进,被赫连定截断前后,部众大溃败,奚斤本人、娥清、刘拔等将军尽数被赫连定俘虏,死伤上万人马,被俘者不计其数!”

    “啊?”随军大臣和武将们大惊失色。

    拓跋焘当即喝道:“即刻回宫!”

    宗爱一甩拂尘:“陛下有旨,即刻回宫!”

    此前的战事一直都很顺利,特别是安颉趁着胡夏国皇帝赫连昌率部来攻时出兵迎击,生擒了赫连昌和大量胡夏兵将,还派人把赫连昌押送到了平城,拓跋焘为此大为高兴,还嘉奖了安颉。

    没想到这还没过一个月,奚斤竟然兵败被俘,这简直是打脸。

    拓跋焘已经没有心情和空闲再去找万语桐了,关中大战的溃败如果不处理好,让赫连定趁势攻打,只怕大好的局面就会变成颓势。

    金陵大营。

    赵俊生带着高修、高旭、薛安都、李宝、裴进、曹蛟等人站在金陵大营外的集市上观察着人来人往的行人。

    高旭问道:“都统,您带我们来这儿来做甚?”

    赵俊生指着集市说:“诸位,你们看这集市脏、乱、差,平日里兵将们在此经常吃醉了酒私斗,打坏了无数摊位、店铺,可这里依然热闹不减!右卫军、镇戍军都有繁重的操练任务在身,没有人维持这里的秩序,我身为金陵大营的都统理应担起这份重任,诸位以为如何?”

    众人脸上都显出茫然,不明白赵俊生这是要唱哪一出。

    裴进拱手说:“都统,您要维持这里的秩序?可这是吃力不讨好的事情啊!咱们犯不着惹人嫌吧?”

    “哈哈哈”赵俊生大笑几声,随即摇头:“吃力肯定是吃力,但不讨好就不见得了!”

    薛安都问道:“都统此话怎讲?”

    赵俊生义正言辞的说:“本都统已经上报大帅,并征得同意,为了保障金陵大营的安全,为了维护集市的秩序稳定,特成立集市治安队,在集市上设几个治安亭,派人站岗值守,派出巡逻小队日夜巡逻,但凡在集市上打架斗殴、闹事、偷盗、杀人、发生口角和争执者,皆由治安队负责处理!各摊位、店铺要向治安队上缴治安费、集市卫生费,特别是酒楼、客栈、妓寨等这些经常出现打架闹事的店铺要加重收费!”

    裴进眼睛放光,“这集市的店铺有上百家,平日的摊位更是有两百多个,一到军营每月放假,摊位更是多达数百个!”

    赵俊生扭头看着众人问:“你们谁不怕得罪权贵的?谁有这个胆子,本都统就让他做这个治安队主,每月征收的治安费、集市卫生费等,治安队可以得三成,剩下的七成交给本都统用于贴补辎重营!”

    其他人还没有做出决定,曹蛟就站出来抱拳道:“都统,属下不怕得罪权贵!”

    “你不考虑去中兵或镇戍军了?”

    曹蛟回答道:“属下已经考虑好了,就跟着都统干,都统去哪儿,属下就去哪儿!”

    赵俊生看了看曹蛟,沉吟一下答应了:“好,就由你来做这个集市治安队主!有一点要特别说一下,治安费、集市卫生费的征收不能太过离谱,要能在商人、摊位主的承受范围之内,你若收都太狠,商人们都会跑掉!还有,店铺的费用每月一收,摊位的费用每日一收!”

    店铺是固定的,跑不了,所以一个月一收,但摊位却不是固定的,摊位经常换人,所以要一日一收。

    曹蛟明白,抱拳答应:“是,都统,属下明白!”

    在赵俊生的支持下,曹蛟从怀朔镇辎重营内挑选了三十个兵卒成立集市治安队,又把辎重营的木匠和泥瓦匠调来几个人帮忙在两天之内就在集市旁边搭建起一座办公木屋,门前很快就挂上了集市治安队的牌子。

    这天下午,赵俊生和曹蛟带着一些兵卒站在闹市上,曹蛟抱拳道:“都统,开始吗?”

    赵俊生抱着胳膊点头:“开始吧!”

    曹蛟对一个手拿铜锣和棒槌的兵卒点了点头,这兵卒当即走在前面,其他治安队兵卒排成整齐的队伍手执兵器跟在后面,赵俊生和曹蛟二人一左一右在队伍两侧行走。

    “当当当”领头的兵卒敲了一声铜锣,引得两侧摊位主和行人们都扭头看过来。

    “各摊位、店铺都注意了,各街坊行人都注意了,金陵大营赵都统上报大帅,经同意特成立集市治安队,任命曹蛟当任集市治安队队主,治安队负责维持集市秩序、处置打架斗殴、口角争执、偷盗行窃、杀人越货等扰乱治安和违法等行为,希望各位遵纪守法!”

    “从明日起,每个摊位每日征收十个铜板的治安管理费和集市卫生费,请各个店铺的掌柜或东家今日晚饭后赶到治安队,治安队队主届时要与各掌柜、东家宣布一些事项,要征收的治安管理费和集市卫生费也会一同通报告知,希望诸位不要缺席!”

    赵俊生等人一路走过,身后都留下一片议论之声。

    “都统,若明日征收治安费和清洁费时,有人不交怎么处置?”曹蛟问道。

第276章 推波助澜

    赵俊生听了曹蛟的问话停了下来,思索片刻说道:“这里摆摊的有不少人都是军中将士的家眷。钱要收,但不能动手打人、不能掀翻摊子!这些人的阻力和抗拒力不会太大,你只要让他们做不成生意,他们就会交钱了!”

    赵俊生说完摊位主们,语气一变:“但那些店铺掌柜和东家又不同,他们或大或小都有一些靠山,你们若对他们示弱,那你这个治安队就会成为摆设!”

    曹蛟抱拳道:“属下明白了!”

    赵俊生沉思一番,对曹蛟说:“这样吧,今晚我过来会会那帮店铺的掌柜和东家们,给你站站台,想必他们对我这个都统要顾忌一些!”

    “多谢都统!”

    赵俊生等一些人离开后,集市上各处传来阵阵议论声。

    “我早就说了吧,这地方迟早有人会管起来!”

    “管就管吧,干嘛要收我们的钱啊!每日还要收十个铜板,若是生意不好,一天不是白干了?”

    “刘麻子你得了吧,你这摊位每日的货物都卖得精光,你会有生意不好的时候?”

    “就算生意好,也是我们自己的能耐,可他们怎么能看我们生意好就来褥羊毛?这不是欺负人吗?”

    赵俊生和曹蛟也知道,治安队的成立和收治安费、卫生费的事情很定会引起很多人的不满,但他在不在乎,就算他不做,日后肯定也会有其他人这么干,只不过他眼光毒辣,先发现了这个来钱的路子,而且他还名正言顺。

    这天夜里吃过晚饭之后,赵俊生正要去集市治安队,刚带着李宝等人走出营门就遇到了花木兰。

    “俊生哥哥,你们这是要去哪儿啊?”

    赵俊生一看是花木兰,“是木兰啊,我新成立了一个集市治安队,就设在集市旁边,今晚召集市上各店铺主宣布一些事项,我正要过去呢!”

    “这事你怎么没跟我说起过啊?我也去看看吧!”

    赵俊生说:“你这些日子不是军务繁重吗,我就没有告诉你,以免你担心!”

    “我现在知道了,能不担心吗?你这可是得罪人的事情!你知道那些店铺主都是来头吗?他们背后都有人!你设立治安队纯粹就是自己给自己找麻烦!”花木兰有些担心的说道。

    赵俊生笑着安慰说:“木兰你不用担心,除非他们能撤了我这个都统的官职,否则他们就拿我没辙!”

    两人说着话就带着李宝等人来到了治安队的木屋,这木屋修得还算较大,外面有一个院子,旁边还有马厩拴着十几匹马,这是巡逻队的坐骑。

    此时治安队的院子里已经站满了各店铺主,有兵卒在四周举着火把,把整个院子照得通亮。

    正在屋里的曹蛟得到兵卒的报告说赵俊生来了,立即迎出来。

    “属下拜见都统、花幢将!”

    赵俊生摆手:“免了吧,各店铺主都来了吗?”

    “回都统,差不多都到了!”

    “那就开始吧!”赵俊生说完就走到木屋门前搭起来的台子上,花木兰、曹蛟和李宝等人也依次走了上去。

    赵俊生走到台子前头握手刀柄看着台下一个个店铺掌柜和东家,高声道:“各位掌柜、东家,本人是皇帝任命的金陵大营都统赵俊生,奉安大帅之命,本都统成立了集市治安队加强对集市的治安秩序管理,本都统身侧这位就是治安队队主曹蛟,今后集市治安事件全部由他来负全责,现在请曹队主向诸位宣布一些事项!”

    台下没有任何一个人鼓掌,只有不停的议论声,甚至还有人小声谩骂。

    赵俊生退到一旁之后,曹蛟上前高声道:“诸位,治安队现在向诸位宣布几点注意事项,请注意听:第一,任何店铺内不得收容逃犯、逃兵、被官府通缉的江洋大盗、匪徒,若发现这些人的踪迹,希望诸位能及时向治安队禀报!故意收容、藏匿以上人员者,一经发现,以同罪论处!”

    “第二,治安队会派人在各店铺门前旁边放一个脏污桶,早晚各一次有人前去收取赃物,尔等需及时清理门前和店铺内的赃物倒入脏污桶内!若治安队检查时发现某店铺门前有赃物,要罚款!”

    “第三,若店铺内有人打架斗殴、闹事、杀人、放火,要及时派人禀报治安队,治安队会立即出兵处置!”

    “第四,各店铺每月需向治安队缴纳治安费、卫生费。一般店铺每月缴纳一千钱;酒楼、客栈、车马店每月缴纳两千钱;奢侈品店铺,例如珠宝玉器、金银首饰店、绸缎布庄每月缴纳五千钱;青楼妓寨每月缴纳一金!”

    曹蛟的话音刚落下,下面立马有人叫道:“你们这是抢钱!我看你们是想钱想疯了!我要到拓跋将军那里去告你们!”

    “对,我也要去永昌王那里告你们!”

    “我也要去皮将军那里去告你们!”

    赵俊生这时站出来说道:“可以,欢迎你们去告!拓跋将军只能管他的沃野镇,永昌王也只能管他的右卫军,他们还管不到我这个金陵大营都统身上,我这个都统虽官小位卑,却是皇帝任命,直接听命于安大帅,治安队就是得到安大帅许可而成立的,有本事你们去找皇帝告状、去找安大帅告状!”

    台下刚刚还在叫嚣的一些店铺掌柜和东家此时都闭口不说话了,其他人也只是互相交头接耳低声议论。

    赵俊生早就派人查过了,这些店铺主的后台都是军中将官或军官们,又或者在附近县城有靠山后台,他向这些人征收治安管理费和卫生费,没有半点心理负担和愧疚,至于找那些摊位主收钱也只是意思意思,一个月加起来也没多少钱,主要收入还是来自这些店铺主。

    “好了,今日就说到这里,诸位记得明日派人把这个月的治安管理费和卫生费上交,都散了吧!”

    各店铺掌柜和东家们纷纷离去。

    赵俊生问曹蛟:“你估计明日会有多少人不交钱?”

    “属下估计不出来,不过明日肯定会有人不交的!”

    “那咱们就做好准备吧,只要有人不交,就上门去收,不给就封门!”

    没过多久,消息就传遍了三军营地。

    右卫军营地。

    刘继宗和奚炎二人刚刚听到一个手下商人前来报告赵俊生和曹蛟成立治安队收取治安费和卫生费的事情。

    刘继宗问奚炎:“奚兄,此事你怎么看?”

    奚炎冷笑着说:“我觉得赵俊生以为皇帝封了他一个都统,他就尾巴翘上天了,成立治安队无非是想要耍耍官威,顺便捞点小钱花花。你看着吧,明日那些店铺主肯定会向各军主将,甚至是向元帅告状,我看他赵俊生怎么收场!”

    刘继宗眼珠子一转,“奚兄,咱们何不推波助澜?”

    “你的意思是明白了,就这么办!”

    “嘿嘿嘿”二人同时发出一声声奸笑。

    次日一早,赵俊生正在校场旁边习武射箭,一个治安队兵卒气喘吁吁跑过来禀报:“都统,曹队主让小人过来向都统禀报,集市上许多店铺商人分成几拨堵在怀朔镇戍军和右卫军营门外,他们聚集在一起似乎大声叫喊要告您和曹队主,说要请元帅和皮将军出面主持公道!”

    赵俊生一听,大怒道:“嘿,这帮人还抢先反击了,曹蛟人呢?”

    “曹队主正带着人挡在镇戍军、右卫军和元帅行辕营门外,不让他们冲击营门!”

    赵俊生听了禀报,当即感觉这些人只怕有人在背后鼓动,否则一些商人掌柜哪有这么大的胆子敢在军营营门外叫嚷?

    他当即大喝:“李宝,去叫薛安都点起三百人马跟我走!”

    “是,都统!”

    赵俊生带着人马来到元帅行辕门外时,曹蛟真带着十个治安队的兵卒们极力挡住那些商人店铺主,不让他们与守卫营门的兵卒们接触。

    赵俊生一看这些商人店铺主们吵吵闹闹、许多人都在极力向前挤,他当即大喝:“来人,把这些人全部抓起来!”

    兵卒们得令后纷纷为上去见人就抓,商人店铺主们扭头一看这许多兵丁扑上来,顿时都慌了手脚,转身要逃,当他们很快一个个就被兵卒扑倒在地。

    不消片刻工夫,几十个商人店铺主就被一个个抓起来,甚至有人反抗被揍得鼻青脸肿。

    “带回治安队严加看管,若有人反抗和企图逃走,给我往死了揍!”赵俊生挥手吆喝一声。

    兵卒们押着这些闹事的商人店铺主们转眼之间就走了个干干净净。

    此时在怀朔镇戍军营门外和右卫军营门外也发生着同样的一幕,李宝和高修分别带着一些兵卒把闹事的商人店铺主全部都抓走。

    元帅行辕内,安原走出营帐外问守卫:“本帅刚才怎么听到有人在营地外叫嚷,到底出了何事?”

    兵卒回答:“回大帅,有一些集市上的商人店铺主在辕门外叫嚷,想请您主持公道!”

    安原眉头一皱:“到底怎么回事?”

第277章 皮鞭能治病

    亲兵被安原的注视下只好回答:“那些商家店铺主、掌柜要状告赵都统,说他成立治安队的目的就是捞钱,强行让他们掏腰包,收钱还收得特别狠,说这是强抢,简直是山匪行径!”

    安原有些纳闷,“治安队?赵俊生何时成立了一个治安队?本帅怎么不知道?这个治安队是做甚用的?”

    亲兵愣了一愣,见安原似乎想不起来了,于是提醒:“大帅,前两天赵都统过来向您请示过了,从辎重营中抽调一些兵卒成立治安队,加强对集市上的管理,整治集市上的乱象,您当时同意了!”

    安原还真记不起这事了,听了亲兵这么一说,他也不好说自己不记得了,只说:“本帅想起来了,是有这么回事!对了,现在外面怎么没有声音了?”

    “回大帅,那些闹事的商家店铺主和掌柜们都被赵都尉带人抓走了,营门外自然就清静了!”

    安原心里很清楚,那些商家店铺主都是有后台,他们要么是中层军官的家眷,要么是高级将领和官员的随从家丁,在集市上开店一方面可以挣点钱,另一方面也是为了就近照顾他们的主子。

    现在这些人被抓了,他们身后的主子肯定会一个个出现,他们管不到赵俊生,肯定会跑到他这个元帅这里来告状。

    想到这里,安原不由有一些头疼,“这个赵俊生,刚当上这个都统就给本帅惹麻烦!本帅只说同意他成立治安队管理集市,可没同意他向那些商户们收钱啊!”

    在旁边站着的主薄笑着说:“大帅,属下估计赵俊生就是看中了这里面可以捞钱才成立治安队的,因为只有成立一个名义上的衙署管理集市,才能名正言顺的向那些商户收钱!”

    安原忍不住笑了:“嘿,这个赵都统,他真是想着法子挣钱啊!这些商户背后都是军中各级将校官员,他就不怕惹了众怒?这家伙真是要钱不要命啊!”

    怀朔镇戍军营地牙帐内。

    几个幢将和官员正在七嘴八舌的向皮豹子声讨着赵俊生。

    皮豹子被这么多人吵得头都快炸了,大声呵斥:“够了,都别吵了,一个一个说!”

    第六幢幢将乞扶罗当即说:“军主,那赵俊生太过份了,他刚当上都统就想立威,在集市外成立了一个什么治安队,还找商户摊派收治安费,搞得集市上的商户们怨声载道!”

    “没错!军主,有商户跑到末将这里来哭诉想请军主帮忙替他们主持公道!”

    “末将刚才也见了好几个商户代表,他们都来哭诉!”

    坐在旁边的拓跋玉灵这时出声说:“这里是军营,你们就这么随便让那些闲杂人等进军营哭闹?成何体统?”

    有一个官员解释说:“五公主,话是这么说,可商户们的想法和不满我们也不能管呐,这集市上有那么多随军家眷,他们都在这儿做生意,找他们摊派收钱不是宰自己人么?也只有这赵俊生才干得出来这种缺德事!”

    “再说了,如今赵俊生做得太过火,军中将士们若是得知他们的家眷被自己人欺负了,那还能善罢甘休?万一闹出事来如何收场?”

    拓跋玉灵并不知道实际清理,此时她也不好帮赵俊生说话了,不过她还是说道:“我还是那句话,军营内不能让闲杂人等随意进入,军营外不能让闲杂人等随意闹事,谁闹事就抓谁,要坚决镇压!”

    皮豹子听了这些幢将和官员们的话,也颇感头痛,对众人说:“赵俊生从前是怀朔镇辎重营都尉,本将军是他的上司,可以管他,可如今他是金陵大营都统,总管粮草物资督运和周边治安事宜,已经不归本将军管辖了,诸位若是要告状,最好去大帅那里,此事本将也不好出面,出面也不合适!”

    众人一想也对,这事皮豹子还真不好出面,让他去找安原告状,他拉不下这个脸去告从前的下属,让他去找赵俊生交涉,万一赵俊生不给面子,皮豹子的脸就都丢光了。

    众人只好起身告辞,一起去找安原讨说法。

    拓跋玉灵看见这帮人都走了,于是问皮豹子:“军主,这些人为何如此热衷帮那些商户们说话?”

    皮豹子看了看拓跋玉灵,无奈的摇头说:“那些商户就是他们的人,你说他们要不要帮商户们说话?”

    拓跋玉灵恍然大悟:“原来如此!”

    右卫军营地牙帐内。

    一些将军和官员此时也围着永昌王拓跋健诉苦。

    刘继宗对拓跋健抱拳说:“王爷,赵俊生太过分了,大营外的集市原本好好的,他偏要弄出一个什么治安队找商户们收钱,您刚才也看见了,商人们严重不满,要闹事讨说法。这也就罢了,若商人们都撤走,集市就散了,日后将士们想买什么东西都买不到,还有那些随军家眷们日后如何生存?”

    奚炎这时也说:“是啊,王爷,这事您不能不管啊!”

    其他几个官员和武将也都纷纷附和。

    拓跋健原本不想管这事,他是王爷,赵俊生虽说有一个都统的职衔,可乃是庶民出身,都统这个官职还真不怎么样,还不值得他直接与赵俊生对话,再说赵俊生可不是他的下属,万一这事是安原的主意,他找赵俊生岂不是得罪了安原?那还不如直接去找安原。

    思索一番后,拓跋健说:“这样吧,你等抓紧时间操练士卒,晚间随本王去元帅行辕去见安大帅,看看安大帅怎么说!”

    众人见拓跋健愿意出面,都面露喜色,纷纷抱拳:“多谢王爷,末将等告退!”

    治安队的院子里地上蹲着几十个店铺掌柜和东家,一个个都抱着头,也不敢看周围的兵卒。

    赵俊生坐在治安队房屋门前的一个马扎上,翘着二郎腿看这些刚才闹事被抓回来的店铺掌柜和东家,右手拿着马鞭不停的敲着左手心。

    曹蛟一手握着刀柄,一手叉腰恶狠狠的看着这些店铺掌柜和东家们:“刚才在军营门外闹事不是一个个挺横的吗?现在再给我闹一个试试看,闹啊!”

    很多店铺掌柜和东家们都低头不语,知道好汉不吃的道理,可有人站着自己的后台硬,浑然不怕,只见一个二十来岁的掌柜站起来叫道:“姓赵的、姓曹的,你们最好是立刻把本大爷放了,我家主人乃是怀朔镇戍军第六幢幢将乞扶罗,若是我家主人知道此事,定然带兵过来,到时候我看你们如何收场!”

    赵俊生心中乐了,他早就想收拾乞扶罗这家伙了,如今正是一个好机会,只要乞扶罗敢带人来,他就有了借口和理由。

    “曹蛟,这家伙死鸭子嘴硬,让他清醒清醒!”

    曹蛟得了赵俊生的吩咐,当即向两个兵卒挥了挥手,两个如狼似虎的兵卒冲过去押着那人就绑在旁边的柱子上。

    一个壮实的兵卒拿着一根皮鞭在此人身上不停的抽打,直打得此人惨叫连连。

    一连抽了二十多鞭子,这人便顶不住疼痛,昏死过去。如今又到了五月中旬,天气开始炎热,所有人都脱了冬衣,这人只穿了一件薄长衫,此时长衫也被抽破了,身上鞭痕累累,血肉模糊。

    治安队的院子外围满了许多人观看,看见这掌柜被打得如此之惨,一个个都心有戚戚!

    “启禀都统,这人昏过去了!”

    赵俊生听了报告后看向蹲在地上抱头的其他掌柜和东家,问道:“还有没有后台硬的?有没有靠山更结实的?站出来说几句狠话,本都统保管让你们欲仙欲死!咦,你你你,就是你,你似乎对本都统很不满呐!来人,让他也尝尝皮鞭的滋味!”

    “天杀的赵俊生,老子没惹你啊,你干嘛要找老子都麻烦,你大爷的,你不得好死!”

    赵俊生笑着说:“咱可是看得清清楚楚,你那眼神之中含着怨恨、狠毒,本都统觉得皮鞭应该能治疗这种疾病!来人,给我捆起来,用皮鞭抽,狠狠的抽,直到把那怨恨和狠毒抽没了为止!”

    拿皮鞭的兵卒立即挥鞭就打,抽得那人发出一声声惨叫:“啊”

    此人被抽了二十多鞭子之后也被抽得昏死过去。

    其他店铺掌柜和东家们看见这二人先后被打成这样,再没有人有胆子站出来耍横了。

    赵俊生见这些人都老实了,就对曹蛟吩咐:“派人严加看管,若没有人前来认领并交纳保释金写保证书,就一直关着,一日只给一顿饭,不饿死就行了!另外,现在可以派人上集市收取治安管理费和卫生费了!”

    “是,都统!”

    “早饭还没吃了,先走了!”赵俊生起身说完就向外走去,李宝留下一些兵卒协助看管这些店铺掌柜和东家,就带着其他人跟着赵俊生一起走了。

    曹蛟当即派人去集市上收费,一个个摊位主看见治安队闹出这么大的阵势,连那些后台强硬的店铺掌柜都被打服了,他们也不敢炸刺,一个个老老实实把一天的费用交了。

    花木兰听到了消息,抽空跑出来找赵俊生,在营门外遇到了他,焦急的询问:“俊生哥哥,事情我已听说了,没出什么事吧?”

第278章 众将齐声讨

    赵俊生见花木兰很担心他,连忙说:“能有什么事?我这不是挺好的吗?你就放心吧,那些人翻不起大浪来!”

    花木兰却不这么看,她说:“谁不知道集市外的那些店铺掌柜和东家都是军中将校们的家奴、随从?他们来这里开店就是为了就近伺候他们的主子,你把这些人都抓了,军中将校们能善罢甘休?”

    赵俊生笑着说:“他们不善罢甘休又能如何?他们唯一的办法就是去找安大帅告状,可成立治安队的事情是安大帅答应的,难道安大帅还能出尔反尔?”

    花木兰摇头说:“话是这么说,可我觉得俊生哥哥最好还是想好应对之策!刚才我听说军中有不少将校去找皮将军告状,皮将军不好出面,就让他们去找安大帅,我觉得右卫军和沃野军那边也差不多,若是所有对你不满的将校军官都去安大帅那里告状,只怕大帅也顶不住压力!”

    赵俊生想了想,点头道:“嗯,我知道了!去营中喝一碗绿豆汤吧,解解渴!”

    花木兰摇头:“不去了,我营中还有事呢,晚上再过来喝吧!”

    “那也行,我给你留着!”

    吃过早饭,赵俊生带上李宝等人离开金陵大营前往南边几里外去视察沃野辎重营和右卫辎重营的开荒情况。

    等赵俊生等人赶到开荒地,发现这两个营的辎重兵哪里在开荒,他们一个个躲在树荫下纳凉、赌钱、扯闲话。

    赵俊生阴沉着脸勒马停下,从马背上跳了下来走到一处赌钱的辎重兵身后,这里有十几个辎重兵围成一圈,赌骰子押大小,还有一些人在旁边观看,没有参与。

    围观的人之中有人看见赵俊生等人走过来,见赵俊生穿着上等牛皮甲,还披着披风,神色气质不像普通兵卒,只怕是各大官,连忙行礼:“拜见将军!”

    李宝在旁边喝道:“这是都统,是你们都尉的上司!”

    立即又人叫道:“快别玩了,都统来了!”

    赌钱的兵卒们吓得纷纷起身,一个个老老实实称呼“都统”,连骰子和铜钱都来不及收起来。

    赵俊生扫了一眼这些人,问道:“你们是哪个辎重营的?”

    一个兵卒回答:“回都统,我们是右卫营的!”

    “你们都尉去斤呢?”

    众兵卒互相看了看,其中一人回答:“去斤都尉没来!”

    “没来?那你们这里管事的呢?”

    “也也没来!”

    赵俊生直想骂娘,去斤这混蛋根本就没把他下达的任务当一回事,这都五天了,荒地没有开垦多少,倒是整天不见人影。

    赵俊生忍住怒气问:“迄今为止,你们一共开垦了多少亩田地?”

    “大约有一百多亩!”

    一千多人,五天的时间才开垦了一百多亩荒地,赵俊生恨不得拔刀砍人,但这也不能全都是这些兵卒的错,去斤和手下那些军官有很大的责任,兵卒们若没有人管束,肯定是放鸭子,想怎么偷懒就怎么偷懒。

    赵俊生没出声,直接上马向沃野辎重营所在位置飞奔而去。

    等赵俊生等人走了,有一人问:“我说,咱们还赌钱吗?”

    旁边有人大骂:“赌你妈啊!你没看见都统刚才要杀人的模样吗?你若是不怕死,你就继续赌吧,老子宁愿躺着睡觉也不玩了,别没赢钱,反而把脑袋玩掉了,那才是冤枉!”

    赵俊生等人骑马赶到沃野军辎重营开荒所在地一问,情况也差不多,都尉刘畅和手下军官们没有一个人在场,这些兵卒无人管束之下,哪里会在太阳底下劳作,都躲在树荫下聊天打屁,也有赌钱的,还有下水捞鱼的,总之没有一个还在开荒的。

    赵俊生压抑着怒火回到了辎重营营地,让李宝派人去把去斤和刘畅叫来。

    过了好久,这二人才姗姗来迟。

    “属下拜见都统!”

    赵俊生问道:“二位,五天前本都统给你们下达了开荒的任务,如今你们两个营都各自开荒了多少亩啊?”

    去斤迟疑了一下,回答道:“截止昨日,我营开荒了一百二十二亩!”

    “回都统,我营开荒了一百三十亩!”刘畅回答。

    赵俊生冷着脸盯着二人,“五天前本都统就给你们说过,给你们五天时间,平均每人要开垦一亩荒地,可如今时间已经到了,你们告诉本都统却只开垦了十分之一,你们是不是觉得我赵某人好糊弄?”

    去斤急忙说:“都统恕罪,属下绝无此意,属下也想让弟兄们多开垦荒地,可我们没有工具啊,就用那些刀剑效率太低了,如今天气又开始炎热起来,只有早上和晌午过后几个时辰能劳作,其他时间根本就干不了活!”

    刘畅也说:“属下这边也差不多,关键是没有工具,效率实在太低!”

    赵俊生气急而笑:“你们的兵卒开荒种地没有工具,这就你们的借口?没有工具你们也找本都统?那要你们两个都尉作甚?你们都是吃干饭的,只拿钱不干活?难怪你们两个营中的兵卒一个个饿得皮包骨头,就是因为有你们这种无能之辈做他们的上司,他们也算倒霉啊,怎么就碰上你们两个酒囊饭袋做上司?”

    刘畅和去斤被赵俊生骂得脸上挂不住了,去斤反驳道:“都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您让怀朔镇辎重营的兵卒去开荒试试看,看他们是否愿意?再说了,巧妇也难为无米之炊”

    赵俊生已经不想跟这两个家伙废话了,直接挥手赶人:“听着就心烦,滚滚滚!”

    刘畅和去斤走出营帐外,两人互相看了一眼,脸上同时露出胜利的笑容。

    到了夜里,花木兰过来吃晚饭,两人刚吃完准备出营走一走,却没想到安原派人过来让他立刻去元帅行辕。

    “我也去吧,元帅行辕我还没去过呢!”

    “那行!”

    两人带着李宝和几个亲兵出了营地向元帅行辕方向而来。

    “咦,师傅,你们这是要去元帅行辕?”路上遇到了拓跋玉灵,她看见赵俊生和花木兰等人就立即问道。

    赵俊生一看是她,惊讶道:“你如何得知?”

    拓跋玉灵说:“刚才军中不少将校官员都往元帅行辕方向去了,我听说他们是去找元帅告你的状!不止我们怀朔镇,右卫军那边也去了许多人!”

    花木兰有些担心,若是安原顶不住压力要治赵俊生的罪,事情就麻烦了,她连忙说:“俊生哥哥,若实在不行,你待会儿就撤销治安队,别忘风口浪尖上撞!”

    “到底是个什么状况还不知道呢,先去看看情形再说!”

    一行人来打元帅行辕,查验了腰牌之后来到了帅帐。

    偌大的帅帐挤满了人,都是三军各级军官将校,这些人都用冷冷的目光看着他。

    还好,这些人当中没有跟他关系较好的人,赵俊生心里舒服了不少。

    “卑职拜见大帅!”赵俊生走到帅帐中间向安原行了一礼。

    安原抬抬手,示意赵俊生免礼,说道:“赵都统,本帅把你叫来是因为治安队向集市商户们收取治安费和卫生废一事,早先那些商户们在军营外聚集讨说法,你派人把他们都抓走了,是吧?”

    赵俊生回答:“大帅消息灵通,的确如此!”

    安原点了点头,指着满营帐的将校军官说:“这些军中同僚都收到了那些商户们的控诉,要让你把人放了,还要给个说法,你觉得此事要如何处置才能平息众怒?”

    赵俊生抱拳道:“大帅,卑职不知为何要平息众怒,平息谁的众怒?是那些商户呢?还是这些军中同僚?”

    乞扶罗大声道:“当然是平息那些我等的怒火,你搞的这个什么治安队简直是乱弹琴,还敢向他们收钱,他们却是跑来找我们的麻烦,向我等哭诉,你立刻把治安队裁撤了,集市一切照旧!”

    “哈哈哈”

    乞扶罗大怒:“你为何发笑?”

    赵俊生冷声道:“我笑你是个白痴!那些商户的事情关你屁事?你是一幢幢将,还怕他们?他们还敢擅闯军营不成?他们若敢跑到军营找麻烦,直接砍死得了!”

    “还有,你以为你是谁啊?你他娘的也就是一个幢将,还管不到我赵俊生的头上!成立治安队是经过大帅批准的!哪儿凉快你哪儿呆着去!”

    “你”乞扶罗气得浑身直颤抖,却不敢在这帅帐内动手,若是外头,只怕他早就抽刀跟赵俊生干起来了。

    “咳咳!”这时永昌王咳嗽两声,把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引到他身上,“赵都统,元帅同意你成立治安队管理集市,可否同意你向商户们征收治安费和卫生费?”

    赵俊生向拓跋健抱拳道:“回王爷,向商户们征收治安费和卫生费是卑职自己的主意!试问各地商户经商是否要向官府交税?既然各地的商户要向官府交税,治安队为何不能向集市商人们收取治安费和卫生费?维持治安的兵卒们也要吃饭呐,修建治安队的房屋、置办马匹、军械、刑具、设置岗哨亭等等都需要花费,派人打扫集市上的清洁卫生也需要钱,这笔钱自然是由商户们来出,总不能让治安队的兵卒们自己出吧?”

第279章 争锋相对

    刘继宗立即跳出来指责赵俊生:“好,就算你治安队收钱是应该,可你们收得也太离谱了,一个普通的店铺一个月就要交一千钱,稍赚钱的店铺要交三五千,哪有你这样收钱的?你前世没见过钱啊?”

    奚炎也站出来说:“你身为金陵大营的都统,要成立治安队治理集市秩序,我们不反对,但不能向商户们收钱,你现在把他们都惹怒了,万一他们都跑了,这集市不就废了吗?”

    永昌王拓跋健这时点点头,对赵俊生说:“赵都统啊,治安队既然已经成立了,又是大帅准许的,那就不裁撤了,不过这治安费和卫生费就算了,你看如何?你总得让这么多人有一个台阶下吧?”

    赵俊生向拓跋健抱拳说:“王爷,不是卑职不给王爷面子,治安队既然已经成立,它就是一个官方衙署,是官府就得说话算话,岂能朝令夕改?官府向商户征税是天经地义,取之于民也是用之于民,王爷不会认为卑职就是贪图这点钱财吧?”

    这时拓跋玉灵站出来指着满营帐的武将官员说:“好了,都别争吵了,你们这些人来这里不就是因为那些商户都是你们的家丁随从吗?若是外人,你们岂会为了他们在这里向大帅讨说法?”

    拓跋玉灵这个大嘴巴一张嘴就把这事给捅穿了,这让满营帐的武将官员们都很是尴尬。

    赵俊生原本也不想把事情挑明了,以免把所有人都得罪,可被拓跋玉灵这么一闹,他想装作不知道都不行。

    既然如此,他索性主动出击,装出一副震惊和恍然大悟并极为愤怒的表情:“好啊,我说你们这些人为何这么积极为那些商户讨公道呢,敢情他们都是你们的家奴狗腿子?”

    赵俊生又语气一变,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我就不明白了,你们家中老父送来你们从军到底是来保家卫国,还是让你们来享福的?一个个还带着家奴随从在军营外开店做生意,还开着酒楼、客栈,甚至还有青楼妓寨!就你们这幅熊样还能打赢柔然人?”

    众将校官员被赵俊生一通话说得面红耳赤,根本反驳不得。

    话说到这份上,安原也不能装作视而不见了,否则就不是态度问题,而是立场问题了,他板着脸目光扫视着众将校军官:“是这样吗?”

    被这道目光扫视的将校军官都低下了头,没有敢应声。

    安原一拍案桌大怒:“好啊,你们一个个真是长出息了!今年开春时本帅还纳闷怎么营地外一下子就多了那么多店铺,敢情都是你们这些不中用的东西把家中的家奴随从叫过来伺候你们了!你们是来打仗的,不是来吃喝玩乐的!”

    将校军官们一个个被训得噤若寒蝉,不敢大声喘气,他们看向赵军生的目光都充满着怨毒,如果不是这个该死的赵俊生,他们怎么会被安原训得这么惨?

    安原继续吼道:“好,你们要享福是吧?本帅就让你们享个够!本帅现在就告诉你们,但凡在集市上开店、摆摊的,都要交治安费、卫生费,按照治安队规定的三倍缴纳,一个铜板也不能少!赵俊生何在?”

    赵俊生连忙躬身抱拳答应:“卑职在!”

    “从今以后,集市要严格治理,严防柔然奸细、朝廷要犯、江洋大盗等隐藏潜入其中!”

    “谨遵大帅之令!”

    安原又看向众将校军官,大喝:“你们都被本帅听好了,不到每月休假日,不准随便离开军营进入集市,若发现你们在集市上的酒楼、酒肆、客栈、青楼妓寨吃酒闹事、打架斗殴,治安队有权逮捕扣押,并派人通知你们的上司去领人!”

    将校军官们不敢怠慢,纷纷答应:“是,是!”

    这时一个兵卒气喘吁吁走进来向安原抱拳道:“大帅,朝廷急报!”

    安原脸色一整,“呈上来!”

    一个亲兵上前取过急报交到了安原手上,安原打开急报一看,脸色一变,缓缓抬头看向帐内众将,目光落在了奚炎脸上。

    “奚炎!”

    奚炎立即站出来抱拳躬身答应:“末将在!”

    安原缓缓道:“从现在起,革除你的幢将之职,麾下兵马由幢副暂时统带!没有命令,不得擅自离开金陵大营!”

    “啊?这、这大帅,这是为何啊?”奚炎有些茫然无措,慌了手脚,他不由看向拓跋健,“王爷”

    作为奚炎的直属上司,拓跋健当然有责任把事情搞清楚,他手下幢将突然被革职,这可不是小事。

    “大帅,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为何要突然革除奚炎的军职?”拓跋健忍不住沉声问道。

    与奚炎关系良好的刘继宗也出声道:“是啊,大帅,要革除奚炎的军职总得有个理由吧?”

    安原看了众将一眼,说出了缘由:“刚刚送来的朝廷急报,宜城王在平凉与赫连定大战时兵败被俘,数万将士全军覆没,同时被俘的还有丘堆、娥清、刘拔等将悉数被俘!”

    “啊?”众将几乎是同时发出一声惊呼。

    这个消息简直是一个晴天霹雳,太突然了!此前就有好消息传来说安颉率军大破赫连昌,生擒赫连昌极其部众,还把赫连昌押送到了平城,没想到这还没有过一个月,奚斤大军就被赫连昌的弟弟赫连定击败并生擒了。

    整个北魏朝野上下都知道关中局势对于北魏来说是形势大好,从没有人想到会在胡夏人手里吃败仗,没想到刚刚获得一场胜利不到两个月,胡夏人就给了北魏一个响亮的耳光。

    奚炎整个人都懵的,他完全乱了方寸,脸上神情变得呆呆的。

    永昌王拓跋健定了定神,问道:“大帅,此战究竟为何会败?以我军兵力和士卒之悍勇不应该有如此惨败啊!”

    安原说:“详细情形如何不得而知,只知宜城王轻敌冒进,被赫连定率军截断了前后,以致于大军溃散,赫连定趁势攻杀,所以导致全军覆没!”

    这时花木兰提出了疑问:“不应该啊,宜城王有数万人马,就算被截断了前后,难道不知结阵防御?大军为何会溃散?”

    急报上并未没写战事的详细经过,只是简单说了大致情况,安原也是摇了摇头,其他将校也都很疑惑。

    赵俊生这时出声道:“只有一个原因才能造成这种局面!”

    所有人都看向赵俊生,刘继宗喝道:“赵俊生,你一个管辎重兵的人懂什么?你打过仗吗?一边去!”

    “别在这儿添乱了,大爷心里烦着呢,滚蛋!”奚炎此时清醒过来,对赵俊生大吼一声。

    旁边又有人对赵俊生叫道:“你看什么看,你管好你的辎重营就行了,战事与你无关,走吧!”

    其他将校纷纷出声驱赶赵俊生。

    花木兰出来维护赵俊生,对这些将校军官大声道:“你们这些人也太狗眼看人低了,我俊生哥哥既然说出来,那么他一定知道原因!”

    说完,花木兰拉着赵俊生说:“俊生哥哥,这些人都对你有成见,既然他们不想听,你就别说了,咱们走!”

    赵俊生对安原抱拳道:“卑职告退!”

    两人刚走到营帐门口,身后就传来一声:“等等!”

    赵俊生和花木兰又不得不停下转过身来,却发现叫住他们的是永昌王拓跋健。

    只见拓跋健对安原抱拳说:“大帅,赵都统既然说他知道原因,我等何不听听他的高见呢?”

    安原想了想,反正也耽搁不了多少时间,于是对赵俊生说:“赵都统,你说你知道原因,那就请你说说看吧!”

    刘继宗又叫道:“你说,你若胡说八道,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赵俊生用不屑的眼神瞟了一眼刘继宗,被刘继宗看见后气得气呼呼的,赵俊生没理他,神色淡然的说:“宜昌王的兵马是进攻势态,他手里肯定有不少步兵,否则无法攻城,就算被截断了前后,他依然可以用步兵结阵防御,一般情形之下断不至于被打得全军覆没!唯有一种情形之下才会被打得大军溃散,那就是军中缺粮或者缺水,又或者既缺粮又缺水,而这个消息恰好被赫连定知道的,所以他才出兵截断了宜城王大军的进退之路!在缺粮或缺水的情形之下,大军军心必然涣散,就算天神下凡也无力回天!”

    奚炎大叫:“你放屁!我父一生征战无数,又岂会不知在粮草不足或缺水的情形之下去进攻乃是自寻死路?还有,我军在关中连胜几场,打得胡夏人丢盔弃甲,占据了关中大部分地区,又岂会缺粮?”

    花木兰立马帮赵俊生说话:“刘继宗,你嘴巴放干净一点!关中地区这些被胡夏人占据这么久,这些人不事生产,岂能不缺粮?我军刚刚攻占,又能收集多少粮草?朝廷运粮过去又路途遥远,沿途损耗颇大,因道路和天气延误时日也是常有之事!”

    “再说缺水,关中地区本身就是缺水之地,荒地荒漠沙漠戈壁众多,行军途中大军找不到水源并不奇怪!”

第280章 心寒

    奚炎并不甘心,他一心只想为自己的父亲开脱,他的父亲怎么会打没有把握的仗?如果说真是因缺水缺粮的原因,那么他的父亲那就真的是犯了轻敌冒进的错误了。

    “不可能,绝不可能!如果军中缺粮缺水,我父又怎么会冒险攻打平凉?赵俊生、花木兰,你们简直是一派胡言!”奚炎大声咆哮着,面目狰狞。

    赵俊生笑了笑:“说不定宜城王是眼红了建节将军(安颉,安原的弟弟)生擒了赫连昌的功劳,也想着攻下平凉后生擒赫连定吧,谁知道呢?”

    “放屁!赵俊生,你这下贱的狗东西敢污蔑我父,我要杀了你!”奚炎咆哮着冲上来拔刀劈向赵俊生。

    赵俊生眼神一凝,立即闪身到一旁一脚踹过去。

    奚炎丧失理智之下毫无防备,被这一脚踹了一个正着,整个人砸向后面,身后好几个将校被他撞得连连后退。

    “够了!来人,把奚炎控制起来!”安原大喝一声。

    几个甲士冲过来按住奚炎,他依然发狂的要冲向赵俊生拼命,却被按住无法动弹,很快被甲士们押了出去。

    安原冷冷的盯着赵俊生:“赵都统,本帅希望你记住,奚炎就算已经被革除了军职,但他依然是我鲜卑人的将军,并不是能随便被你这样一个卑贱的汉人军官可以殴打欺负的,若再有下次,本帅绝不轻饶!”

    赵俊生心中一寒,犹如当头被泼了一盆冷水,听着旁边军官将校们对他发出的冷笑声,他定了定神,抱拳道:“卑职明白,大帅若无其他事情,卑职就告退了!”

    说罢转身走出了营帐。

    花木兰见赵俊生神色有异,立即向安原行礼后追了出去。

    “俊生哥哥,你慢点,等等我!”

    拓跋玉灵对安原刚才的话极为不满:“大帅,你身为主帅怎能说如此令人寒心的话?”

    拓跋健立即一声大喝:“五妹,住口!这里没你什么事情,你先回营吧!”

    “哼!”拓跋玉灵跺跺脚,转身追了出去。

    营地外传来大量的虫鸣声,花木兰加快脚步追上赵俊生,“俊生哥哥,我想元帅也是一时口快,你千万别往心里去!”

    赵俊生停下,转身看着花木兰笑着说:“我明白,你别担心,时候不早了,你早些回去歇息吧,明日还要操练士卒呢!”

    这时拓跋玉灵追上来,叫道:“师傅,等一下!”

    赵俊生和花木兰扭头一看,见拓跋玉灵追了上来。

    拓跋玉灵跑过来气喘吁吁说:“师傅,安大帅对汉人不信任,这是很多人都知道的事情,他说的话你听了也就算了,别当真!师傅你在我眼里跟鲜卑人没什么区别,我从来不觉得鲜卑人比汉人高贵,也不觉得汉人比鲜卑人低贱!”

    赵俊生笑了笑:“行,我知道了!天色不早了,我送你们回营吧!”

    尽管赵俊生说不介意,在回营的路上还跟花木兰和拓跋玉灵有说有笑,可花木兰和拓跋玉灵还是感觉气氛有些不一样了。

    等把花木兰和拓跋玉灵送回营中,赵俊生转身向辎重营方向走去,他的脸色转瞬之间变得冰冷。

    赵俊生知道,尽管只有安原一个人对他说了这种话,但他相信所有鲜卑上层贵族,甚至整个鲜卑族对待汉人都是这种心态,他们有着相同的共识!族群尊卑有别,族群矛盾根本无法化解,这是铁一般的事实!

    既然他们不把我当自己人,我又何必效忠这个野蛮的朝代?拓跋焘武勋盖世又如何?你想统一北方,老子偏不让!

    安原你把老子不当人,老子也视你为猪狗!

    赵俊生冷着一张脸回到了营地,李宝带着几个亲兵紧跟其后,进入营地后,沿途不停有兵卒武官跟赵俊生打招呼,赵俊生都只是点点头,这与他平时表现大不相同。

    看着赵俊生离去的兵卒们都互相看了看,“都统这是怎么啦?”

    “看上去生着闷气呢!”

    “我怎么感觉都统刚才那气势好吓人?”

    回到牙帐,赵俊生依然冷着脸,他一屁股坐在马扎上对外面随从郭毅喊道:“去弄点酒来!”

    “是,少爷!”

    不一会儿工夫,郭毅端着一壶酒走了进来放在案桌上。

    赵俊生拿起酒壶就在酒杯中倒酒,一杯酒已经到了嘴边,赵俊生又停了下来,骂道:“吗的,老子又何必跟自己过不去?这酒不喝也罢!”

    话刚说完,高修、高旭、薛安都、曹蛟、裴进等人以此走了进来。

    赵俊生抬头一看,纳闷道:“你们来做甚?”

    高修迟疑了一下,抱拳说:“刚才麾下兄弟们在议论都统似乎出了什么事情,属下等不放心,所以过来看看!”

    赵俊生把头扭到一边,摆摆手:“没你们什么事,都回去歇息吧,明日还有繁重的操练任务呢!”

    众人没一个人离开,裴进看向李宝,问道:“李宝,到底发生了何事,你说!”

    李宝犹豫了一下,看了看赵俊生,咬了咬牙当即说了出来:“是这样的”

    众人听了李宝的叙述,脸上都难看至极,他们都是汉人,安原这话虽然是对赵俊生的说的,可又何尝不是对他们这些汉人军官说的?这话虽然只是安原一个人说出来的,可又何尝不是所有鲜卑贵族们的内心真实想法?

    高旭最先忍不住:“心寒呐,诸位!为这样的朝廷卖命,值得么?”

    其他人没有出声,但此时都有一种兔死狐悲之感。

    赵俊生深吸一口气,抬头看了看众人,说道:“以你们的本事,任何一人在镇戍军和中军之中只要积累一些征战的经验、熬出资历,都能做一员大将,可你们知道我为何一直压着不让你们去镇戍军和中军么?”

    薛安都沉声道:“都统的意思我明白了,因为不值得!他们不把我们当人看,只把我们当狗腿子,有用的时候就用一下,没用的时候就踢到一边或直接干掉!”

    赵俊生惨然一笑:“咱们再有才能,再忠心耿耿,他们也不会把我们当自己人看!都给我记住了,咱们努力操练、暗中打造军备,不是为了效忠他们,不是为了替他们卖命,是为了保护我们自己!咱们还要活下去,将士们的家人还要靠我们军饷活下去!”

    众人一个个紧握着拳头。

    高修问道:“都统,倘若我们暗中打造军备之事被鲜卑人发现,他们视我等为叛逆,又或者他们让咱们上战场怎么办?”

    裴进立即喝道:“高修,别问这些没影的事情!”

    高修沉声道:“我只不过是未雨绸缪罢了,若是真有那么一天,咱们事先也有一个准备,不至于慌了手脚、一盘散沙!”

    赵俊生看了看高修,又看了看其他几人,他对高修的问题避而不答,反而看向曹蛟问道:“今日那些摊位主都交了治安费和卫生费吗?”

    “都交了,没一个人落下!”

    赵俊生又吩咐道:“抓起来的那些店铺掌柜和东家不要轻易放了,若他们的家人或主子不交保释金、不写保证书,就给我一直扣押下去!”

    曹蛟抱拳答应:“属下明白,请都统放心!”

    “裴进留下,其他人都散了吧!”

    高修等人行礼后纷纷离去。

    帐内就只剩下裴进和赵俊生了,赵俊生对裴进道:“裴进,这些人当中你是跟我最久的,也是我最放心的人,你也是脑子灵活的人,有些事情只能交给你去做我才放心!”

    裴进拱手:“请都尉吩咐!”

    赵俊生从怀中拿出一些通关文牒递给裴进,吩咐道:“这是右卫军、沃野军的通关文牒,一共六张,你拿去把它们卖了,能卖多少卖多少!记住,一定要找熟人,不要随便卖给陌生人,熟人知根知底,他们只会闷声发大财,不会随便泄露消息!陌生人就难说了,咱们得防着点!”

    “属下明白!”裴进接过一叠通关文牒答应,又问:“卖了这些通关文牒之后,如何押运回来?”

    赵俊生想了想,摆手道:“我会派高修带一队人马跟你一起去,卖得的钱财不要运回来了,暂时找地方埋起来,我们营中的钱财也不能放在营中,得运出去一起掩埋,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啊!这样,你多物色几个隐蔽的地点,分批掩埋!留在营中的财宝我会让高修带人押运出去,到时候你们悄悄埋起来,埋藏地点只限你们二人知道!”

    裴进拱手答应:“属下知道了,都统放心!”

    次日一早,赵俊生习武完毕,安排操练事宜后来到了元帅行辕。

    一个亲兵走进帅帐向安原禀报:“大帅,赵都统求见!”

    安原转过身来:“让他进来!”

    赵俊生很快被亲兵领进了帅帐,躬身抱拳道:“卑职参见大帅!”

    安原看了看赵俊生,笑着说:“赵都统啊,昨夜本帅气头上有些口不择言,希望你不要往心里去啊!”

    “不敢,不敢!”

    安原观察了赵俊生一番,问道:“哦对了,你这么早来见本帅有何事啊?”

    赵俊生拿出一份书信双手呈上去:“大帅,这是卑职的辞呈,这个都统卑职是干不下去了,还请大帅另请高明吧!”

第281章 借力打力

    安原皱起了眉头,心中老大不高兴,刚刚还就昨夜之事专门做了说明,这家伙嘴上说无妨,转眼立马就递上了一份辞呈,这不是打他的脸么?

    “赵都统,你这是何意?”

    赵俊生抱着拳头、弯着腰说:“大帅,卑职才能有限,威望不足,沃野辎重营都尉刘畅和右卫辎重营都尉去斤根本就不听卑职的,卑职为了给他们两个营的兵卒解决吃饭问题,可谓是想尽了办法,一是让他们自己买一些鸡鸭牛羊饲养,二是让他们去开荒种地,累是累了一些,可总不能一直让兵卒们饿肚子啊,但这二人不但不执行,还故意拖延时日,卑职实在是没办法,所以卑职以为与其在这个位置上碌碌无为,还不如早些辞去此职,请大帅另请高明方为上策!”

    安原脸色难看的训斥:“赵俊生啊,你是都统,他们是都尉,都是你的下属,本帅就不信你整治不了他们,你这是故意给本帅难看的吧?”

    “属下的确可以整治他们,但是去斤是永昌王的人,刘畅是拓跋将军的人,卑职若整治了他们,岂不是不给永昌王和拓跋将军面子,岂不是打他们的脸?俗话说打狗还得看主人呢,卑职又何必为了这么一个没什么实权的都统之职去得罪一个王爷和一个宗室大将呢?”

    安原很生气,很愤怒,听赵俊生说完立即就想同意其辞呈,但他马上又想起一事,赵俊生这个都统是皇帝亲自任命的,若同意其辞呈,也得由皇帝同意才行,若他越俎代庖,事后被人捅到皇帝那里,岂不是被皇帝记在心里?这可不是什么好事啊!

    把辞呈转呈给皇帝?安原心里又马上否决了这个想法,皇帝正在为关中战事失利的事情焦头烂额,此时把这种小事丢过去打扰皇帝,若是惹得皇帝发怒,那可就大大不妙了。

    安原压抑住内心的恼怒,问道:“你的意思是有刘畅和去斤这个两个人在,你就当不好这个都统喽?”

    赵俊生抱拳道:“不是有这两个人在卑职就当不好这个都统,只要有永昌王和拓跋将军的人在辎重营,卑职都当不好这个都统!大帅您想啊,这两个营的人事任免权和生杀大权不在卑职手上,就算去斤和刘畅不当任这两个营的都尉,永昌王和拓跋将军也会派其他人当任都尉,卑职照样指挥不动他们,既然如此,卑职又何必自讨苦吃呢?卑职只是一个卑贱的汉人呐,别说一个王爷、一个将军,就算只是一个普通的鲜卑人也能轻易碾死卑职这个卑贱的汉人!”

    安原被这话气得额头上青筋暴起,双眼如铜铃一般大小,赵俊生这话里话外明显就是对昨夜之事还耿耿于怀,句句都着刺。

    安原极力压抑着自己的愤怒情绪,不让自己因为无法控制情绪而把事情搞砸,就如皇帝所言,金陵大营的后勤是极为重要的一环,后勤跟不上,整个金陵大营大军战力都会受到影响。

    安原脸上的肌肉不停从抽动着,他深吸一口气平复一下心情,冷声问道:“倘若本帅把这两个营的人事任免权和生杀当权都交给你,你需要多久才能改变这两个营的现状?”

    赵俊生竖起四根手指头:“三个月!十月份之前卑职可以让这两个营的状况发生翻天腹地的变化!”

    安原心中冷笑,三个月?三个月能不能让这两个营吃饱饭都是一个大问题!他盯着赵俊生喝问:“真的只需三个月?可敢立军令状?”

    赵俊生淡然一笑:“有何不敢?”

    好,你既然找死,本帅就成全你!安原心中暗恨,如果不是因为赵俊生这个人已经进入了皇帝的视线,就凭赵俊生在他面前说话句句带刺,他早就下令把赵俊生拖出去剁成肉酱了,现在赵俊生自己给自己挖坑,他当然不介意推其一把。

    “来人,准备笔墨纸砚!”

    赵俊生拿起毛笔沾上墨汁,很快就写下了一份军令状交给安原。

    安原接过看了看,转身交给主薄,对外喊道:“来人,去请永昌王过来一趟,另外把沃野镇留在金陵大营的主事人也找来!”

    “是,大帅!”

    不久,永昌王拓跋健和沃野镇军副源贺先后来到了帅帐。

    “参见大帅!”

    “不敢,末将拜见王爷!请王爷入座吧!”

    几人分别就坐,安原对拓跋健和源贺说:“王爷、源将军,当日陛下离开之时任命了赵俊生为都统,负责金陵大营后勤辎重一事,掌管三个辎重营和负责金陵大营的治安事宜,想必二位应该知道。如今沃野辎重营和右卫辎重营的人事任免权还在你们那儿,若赵都统没有人事任免权,这两个营的整顿事宜就无法开展,所以本帅希望你们两军把两个营的人事任免权交出来,由赵都统全权接手!”

    按理说赵俊生既然上任了都统一职,就已经有了人事任免权,但实际情况却不是如此,刘畅是拓跋剑的人,去斤是拓跋健的人,鉴于这一个王爷和一个大将给他们做靠山,他的人事任免权就失去了执行力,直接开了刘畅和去斤,就等于打拓跋健和拓跋剑的脸,以鲜卑人野蛮粗俗的尿性,他们能善罢甘休?只怕会立刻点起人马杀过来找赵俊生算账。

    可如果由安原这个主帅当着两个军主事人的面前收回人事任免权转交给赵俊生,那么拓跋健和拓跋剑就无话可说了。

    拓跋健装作一副纳闷的模样问道:“赵都统既然已上任都统一职,不是已经有了人事任免权么?怎么还要本王交什么人事任免权?”

    赵俊生站出来抱拳道:“王爷,您说得也没错,可关键去斤是您的人,但他这个人做都尉根本就不称职,卑职若是不跟您打招呼就革除他的职务,你不会暗恨卑职吗?”

    “既然王爷和源将军今日都来了,卑职就正式通知二位:从今日开始,原右卫军辎重营改名金陵大营辎重第二营,原沃野镇辎重营改名金陵大营辎重第三营,这两个营日后的一切都与右卫军和沃野军无关,你们两个军的辎重物资、军需补给,卑职会定期派人送过去!去斤和刘畅这两个人,卑职是绝对不会再用了,回去之后就会正式通知他们另谋高就,至于他们何去何从,王爷和侯爷自己看着办!”

    源贺皱起眉头说:“本侯记得当初陛下只是说把这三个营暂时单独抽调出来归你统辖,并未说一直归你统辖,你这样做就等于把辎重营完全从我军编制中割除,日后我军若要远赴沃野镇驻防,没有辎重营怎么能行?”

    拓跋健点头道:“本王也记得陛下是这么说的,我右卫军不可能一直驻扎在金陵大营,日后肯定要返回平城,辎重营自然要跟我们走的,赵都统把辎重营完全接收过去了,日后如何处置?”

    赵俊生笑道:“这好办,等到陛下何时说撤除金陵大营,各辎重营就各归原编制!”

    他把所有的麻烦都推给皇帝,拓跋健和源贺二人也无话可说。

    “王爷留步!”从元帅行辕出来后,赵俊生对前面的拓跋健挥手叫了一声,加快速度追了上去。

    拓跋健停下了转身看着赵俊生,“赵都统还有何事?”

    赵俊生加快脚步走过来抱拳道:“有一件要紧事,卑职想与王爷说一下,只是这里人多嘴杂的”

    拓跋健看了看赵俊生,然后对身边的亲兵侍卫挥挥手:“尔等离远一些!”

    亲兵侍卫们纷纷散开,拓跋健握着剑柄向前走去,边走边说:“赵都尉可以说了!”

    赵俊生稍稍落后一步询问:“王爷,去斤上次给了您多少金子?”

    拓跋健走不动了,他停下来,转身看着赵俊生,脸色充满着杀意:“原来是你!”

    赵俊生笑道:“王爷不必用这种眼神看着卑职,他从您手上拿走了五张加盖了将军大印的空白公文,对吧?卑职不知道他到底给了您多少金,他把这五张加盖将军印的空白公文卖给了卑职,卑职给了他五千金!”

    拓跋健眼神中的杀意更浓烈了,赵俊生却看出来,这杀意已经不是针对他的,而是去斤!他能猜得到,去斤绝对没有把五千金都给拓跋健,应该只给了一部分。

    拓跋健语气冷冷的说:“你到底想说什么?”

    赵俊生左右看了看,对拓跋健说:“王爷,去斤这个人卑职是肯定不会再用了,他若没有了官职,又在您这儿受了委屈,您说他会不会到处乱嚼舌根把这五千金和加盖了将军印的空白公文之事捅出去?”

    拓跋健没有说话,身上却散发着一副生人勿进的气势。

    赵俊生抱了抱拳:“王爷,怎么做您掂量着办吧!卑职告辞了!”

    与右卫军的交易是去斤牵的线,所以去斤这个人极为关键,如今赵俊生不打算用去斤了,自然要想办法消除隐患。

    而与沃野军的交易是赵俊生与源贺接触联系后进行的,源贺同样交给了他五张加盖了将军印的空白公文,而他也同样交给了五千金。

    赵俊生又加快速度追上了源贺。

    “赵都统追上来还有事?”源贺勒马停下问道。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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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成为花木兰的未婚夫,赵俊生表示鸭梨很大!刚开始花木兰只是一个温柔贤淑的小女孩儿,可她却代父从军,在军中磨砺成了一个的杀伐果断、战功赫赫的女将军,赵俊生有点儿担心婚后生活。是选择做这个成功御姐背后的那个男人,还是选择撑起家庭、当家做主?群254765694我老婆是花木兰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我老婆是花木兰,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我老婆是花木兰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