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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最后的烟屁股     我老婆是花木兰txt下载     我老婆是花木兰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192章 大娥山攻防战

    社仑指着简易地图上:“右贤王请看,我方控制区与魏国控制区之间有两个最为突出点,第一个为大娥山;第二个为屯柞山!如今,鲜卑人在这两处位置分别修建了两座大堡,分别驻军百人,一为监视我军动向;二位遏制我军南下!除了这两处位置,在东边最北部有一个位置叫南天岗,如今他们在那里也修建了一座堡,命名为南天堡!如果我们能够拔掉这三个钉子,那么鲜卑人设立在南边的防御带都将失去作用!”

    “不过,大娥山和屯柞山这两座堡直通鲜卑人的金陵大营,如果我们先拔掉这两个钉子,最后再解决南天堡这个后顾之忧,我们就可以长驱南下了!”

    蹋吾禄忽听了社仑的想法思索了一下,扭头问图真公主:“图真,你觉得社仑大帅的想法如何?”

    图真看了一下说:“先打大娥山和屯柞山这两座堡试试看吧,若能拿下,再攻打南天堡不迟!”

    蹋吾禄忽握着刀柄在简易地图前来回走动不停,脑子里在权衡思考着一旦按照社仑的设想进行攻击后会发生的连锁反应。

    想了一阵,蹋吾禄忽想不出什么头绪,他不是北魏金陵大营的主帅安原肚子里的蛔虫,哪里摸得透安原的想法?

    “既然如此,先对大娥山进行试探攻击!社仑,此战由你来指挥,你觉得用多少人既可以拿下大娥山,又不会引起魏国的金陵驻军大规模出动?”

    社仑想了想说道:“五个幢吧,太多也施展不开,太少了不顶用!”

    柔然军制是借鉴北魏的,但却又有不同,北魏一个幢最少三百人,多的有千人,并不固定;而柔然军一个幢就是一百余人,一军一千余人。

    “好,就派五个幢的兵力去攻打大娥山,不过本王告诉你,发起攻击之后,你只有一天的时间,一天之内若拿不下大娥山就得撤退,本王不想在这个时候与魏军大规模开战,冰雪还未融化,气温还未回暖,此时大举开战对全部都是骑兵我军不利!”

    蹋吾禄忽的话让社仑感觉到这一次仅仅只是攻打一个不足百人驻守的堡垒也不轻松,脸色凝重的抱拳答应:“社仑明白!”

    三日后,两个幢的柔然骑兵抵达大娥山,这次指挥作战的仅仅是带队的将军,蹋吾禄忽、社仑和图真公主都只是随军观看攻击过程和结果,想要从这次战斗中查看出一些魏军的情况。

    大娥山并不太高,也不险峻,但却是出入柔然控制区和魏军控制区最为关键的要道之一,魏军在这里修建了一个驻扎百人的堡垒防备柔然骑兵。

    大娥山上多的是石头,这座堡就修建在山上,本着就地取材的原则,这堡也是用石头作为主要材料修建而成。

    当然数百柔然骑兵出现在守备的魏军视线之内时,堡中顿时警铃大作,一时间全部守军都惊动了,队主立即下令全部守军做好战斗准备,一捆捆箭矢、一块块石头、火油被搬上堡顶,堡顶的灶台上架起了铁锅开始烧水,一些兵士不停的从外面提着木桶装满水进入堡垒,堡内需要储备足够的饮水。

    当柔然人准备发起攻击时,大娥山上的堡垒内的防御准备工作也差不多完成。

    “进攻!”带队的柔然将军拔出弯刀向大娥山一指,大喝着打马向山上爬去。

    五百余骑兵分散开来沿着山坡爬向山顶的堡垒,后方还跟着十几个人抬着一根粗大的圆木,这是柔然人准备用来撞开堡门的简易攻城槌。

    积雪还未完全融化,山坡上有些打滑,从山底下到山顶这段路才走了一半,就有十几个柔然骑兵的马蹄打滑,两人带马摔倒后滚落山下去,中途有好些个柔然骑兵被撞倒,损失了二十多骑。

    在山脚下远处骑在马背上的图真公主看见这一幕,对社仑说:“社仑大帅,我敢断定今日拿不下这大娥山堡,你信吗?”

    社仑有些不爽,怎么说进攻的也是他麾下的兵马,图真这么说摆明了就是看不起他手下的人,“公主,您现在说这话未免为时过早吧?”

    “为时过早?我觉得一点也不早,你的人一开始进攻我就知道今日肯定是白忙活一场!不如咱们打个赌,如果今日拿不下大娥山堡,明日就把你的勇士借五百人给我,由我来领兵攻打,如何?”图真神色认真的看着社仑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社仑道:“右贤王不是只给我一天时间吗?一天拿不下就得撤退,魏军肯定也会派来援兵的,到时候想走就有些困难了!”

    图真摇头:“我敢保证我带兵攻下大娥山堡之前,魏军不会派兵来增援!”

    社仑不知道图真哪里来的自信这么信誓旦旦断言魏军明日不会派兵过来增援,他就是心里不舒服,当即答应:“好,若今日拿不下大娥山堡,明日我就借五百人给你,由你来带队攻击!”

    柔然骑兵们在领军将军的带领下冒着大娥山上堡垒上的箭矢缓缓向山上爬去,一边走一边有人不断被堡垒中射出的箭矢射倒。

    柔然骑兵们纷纷张弓搭箭还击,但仰射之下,又在崎岖不平的山坡上,而且堡垒中又有掩体女墙和射箭孔,柔然骑兵们的箭矢哪里能轻易射中堡垒中的魏兵?只有零星几个运气不好的倒霉鬼被箭矢从射箭孔内射中了身体。

    魏兵躲在堡内用弓箭对正在山坡上骑着爬行的柔然骑兵一一点名射击,就如同练习射靶子一样,即便是魏军的弓箭命中率不是很高,可是等到柔然骑兵们大多抵达堡垒下方时,已经付出了上百人的伤亡,这可是一个十分可怕的数字。

    “砸石头!”堡顶声传出队主的一声暴喝。

    大量的石头从堡垒上砸下来,马背上的柔然骑兵纷纷被砸得惨叫着跌落下马,不断落下的石头和箭矢成了柔然骑兵的噩梦。

    抬着圆木跟上来的柔然兵在付出了几个人性命的代价之后冲到了堡门之下,他们吆喝着用圆木撞击堡门,试图把堡门撞开,可是堡门已经被守军在里面用几根粗大的木柱和大量的石头顶住了,无论柔然人如何撞,堡门被撞得哗啦乱响,却始终不能撞破撞开。

    撞门无果之下,柔然人又付出了百余人的代价,撑不住如此惨重的伤亡之后终于撤下山去。

    一脸晦气的带队柔然将军十分沮丧的回到社仑面前请罪:“大帅,属下无能,请大帅治罪!”

    社仑气得大骂:“真是废物,人家只有不到一百人,你有五百余人,不但没有攻破堡垒,还损失了两百多人,你怎么不一刀砍了了自己?”

    领军的柔然将军跪在地上不敢出声。

    “我再给你一次机会,让勇士们休息一下,恢复气力,今日再攻一次,若攻不下来,我就砍了你的头!”

    “是,属下一定攻下大娥山堡!”

    大娥山堡内的损失正在清点,兵卒们也正在继续搬运防御器械,以便在柔然人下一次进攻之前做好准备。

    损失已经清点出来了,只有七个人被射死,另有四个人中箭后受伤,伤势不重。这样的损失让守堡队主认为还不到向后方烽燧报信示警的时候,真正要点燃烽火向后方示警,必须要等到最为危急的时候才能这么做,否则增援军队赶到这里一看,如果屁事都没有,日后谁还会十万火急的带队赶来增援?

    下午的进攻使得柔然人依然碰得头破血流,没有攻城器械的辅助,攻城对于柔然人来说实在太难了,早上进攻开始是五百二十多人,等到下午申时过后,只剩下不到百余人,这样的损失让剩下的柔然骑兵再也没有勇气,纷纷打马逃回。

    图真公主和蹋吾禄忽看了一回热闹和笑话,社仑的面子上有些挂不住,当即命人斩杀了带队指挥的将军。

    次日一早,社仑履行了诺言,借给了图真公主五百人,由她来指挥攻打大娥山堡内。

    图真事先命人准备火油和干柴,她下令五百柔然兵全部下马,步行爬上山进攻,在上山途中,她不是下达命令让柔然兵穿插在树木之间,依靠树木躲避堡垒上射来的箭矢,如此以来,柔然兵的损失大大减少,也没有出现滑倒摔下山去的情况。

    山下的蹋吾禄忽很是欣慰的捋着胡须看着图真指挥这些柔然兵攻打大娥山堡,今天的情况可比昨日好多了,至少在山上过程中出现的伤亡比昨日大大减少。

    “弓箭手利用树木、石头做掩护与堡内的魏军对射!”

    随着图真公主的命令下达,柔然弓箭手们在进入弓箭射程之后纷纷躲在一颗颗树木后面与堡内的魏军对射,双方你来我往,互有伤亡,尽管柔然兵这边的伤亡程度要高于堡内的魏军,不过这都是在正常范围之内,是可以接受的。

    图真看见双方对射陷入了僵局,立即下令:“后面的人给我上,全部都顶着小皮盾把柴火堆到堡门前,淋上火油,速去!”

    小皮盾是柔然骑兵的装备,目前这种情况下,图真公主也只能利用有限的条件。

    一些柔然兵一手把小皮盾顶在头顶或身前,一手抱着干柴冲向堡门,一个个柔然兵倒下,又继续有柔然兵抱着柴火冲到堡门前堆起来。

    堡门前很快就堆满了干柴,火油也淋上去了,图真公主拉开一支箭矢,一个兵卒点燃箭头上的沾油布条,“嗖”一声,火箭射了出去,瞬间就点燃了堡门前的大堆柴火。

第193章 兵临南天堡(求订阅)

    守卫大娥山的魏兵眼睁睁看着大火吞噬了堡门,即便厚度达到一尺的堡门也是木制的,哪里经得住大火的焚烧?

    在焚烧堡门的过程中,炙热的温度烤得守军兵卒不得不离开堡顶女墙,燃烧时产生的浓烟熏得守军兵卒们不停流眼泪、不停的咳嗽。

    等到火势减弱不小,堡门已经被焚烧裂开,在图真公主带领下,几百柔然兵迅速冲进了堡内,越过堆放在门后的石头杀向那些已经失去大半战力的守军魏兵。

    大娥山堡被攻破了,被俘的魏军兵卒达到了五十多人,若不是图真公主及时制止,只怕这些魏兵会被凶残的柔然兵全部杀死。

    继大娥山堡之后,图真公主一鼓作气带兵又攻打屯柞山堡,仓促间修筑起来的大娥山堡和屯柞山堡都存在着不少防御缺陷,在筑造是没有充分考虑到各种因素,因此防御漏洞比比皆是,而这些漏洞却被图真公主发现并利用。

    屯柞山堡还没有撑过半日就被图真公主一举攻陷,与大娥山堡不同的是,屯柞山被攻破之后,守军在队主的带领下进行了激烈的反抗,最后全部战死,而图真公主也损失了七十多人。

    攻打屯柞山堡的战斗对于图真公主来说一场惨烈之战,这里的魏兵顽强抵挡的狠劲与她率军攻打大娥山时完全不同。

    看着堡垒上下到处是尸首、残肢断臂和四处散落的箭矢、刀枪、长矛,图真公主深吸了一口气下令:“把他们集中起来全部烧了,摧毁这座堡!”

    “是,公主!”

    麾下柔然兵忠实执行了图真公主的命令,对于任何军队的兵卒而言,一个能带领他们打胜仗的将军都是值得效忠和真心拥戴的,即便图真公主只是一个女人,可她就有这种本事和人格魅力让这些柔然兵悍不畏死的作战。

    接连两三天,大娥山堡和屯柞山堡这两座大堡相继被柔然人攻破的消息传回了金陵大营,金陵大营的魏军甚至都没有来得及做出反应,这两座堡垒被夷为平地。

    赵俊生正在给麾下辎重兵分派押运粮草物资的任务,他也正准备亲自带队给花木兰镇守的南天堡送去粮草物资就听到了这两个不幸的消息。

    听到这个消息的赵俊生心里七上八下的,他心乱如麻,立即前往镇戍军大营求见万度归。

    “军主,如今大娥山和屯柞山两座大堡都相继被柔然人攻破焚毁,作为最突出在北方的南天堡肯定也是柔然人进攻的目标,他们下一步一定会派兵攻打南天堡,请军主速速发兵增援南天堡,否则花木兰他们就危险了!”

    万度归起身给赵俊生倒了一碗热水安抚他:“你先别急,喝一碗热水听本将跟你说!”

    赵俊生接过陶碗焦急道:“我的军主诶,我现在哪有心思喝水啊,我恨不得立即飞往南天堡,那里距离此地也就半天的路程,派骑兵过去增援也还不要两个时辰!”

    万度归没有被赵俊生焦急的情绪影响,沉声说:“沃野镇和右卫军都派人去查看了大娥山和屯柞山查看了柔然人攻打这两座大堡的现场,柔然人并未出动大队兵马,最多只有五六百骑!这是为何?安大将军分析有三种可能性:第一,柔然人是在引诱我军反击;第二,柔然人是在为接下来的大举进攻做准备!第三,我们修建的堡垒已经让柔然人如鲠在喉,他们出兵的目的只在拔掉这些堡垒,并不想大动干戈。如今朝廷已经制定了今年的作战方略,主要的进攻重心放在关中地区,所以我们不能主动挑起与柔然的大规模战争,只能进行防御,若主动出兵,我们现在还不具备这个实力,也没有足够能打的军队!”

    “柔然人攻破大娥山堡和屯柞山堡之后并未派兵驻守,而是摧毁了它们,安大将军认为柔然人的目的应该是第二种和第三中可能性!”

    “现在,我们还没有收到花木兰的求救信号,这说明她哪里暂时还是安全的!就算柔然人偷袭南天堡,她也有足够的时间发出求救信号,大娥山和屯柞山的失守其实并非全部是柔然人的攻击力强大,其实也与我方守军懈怠有关,但我相信花木兰不会是这样!”

    说到这里,万度归走到地图前指着南天堡所在地位置说道:“你看这南天堡的地形不适合敌军展开大规模进攻,柔然人就算有再多兵力也施展不开,柔然人想要轻易攻下南天堡是不容易的,而且南天堡太小,容不下太多兵力,顶天了装进去五十人就已经很挤了,我们就算派再多人去又有何用?”

    赵俊生半响没说话,足足过了一盏茶的工夫,他突然问道:“军主,防区内的驻军两个月一轮换,花木兰他们应该快要到时间了吧?”

    “还有三天才到轮换期!”

    赵俊生此时一刻都等不了了,抱拳说:“军主,我得去南天堡看看,顺便把这批粮草物资给他们送去!”

    万度归看着赵俊生,权衡了一下同意了:“好吧,你去一趟看看也好,若是真有柔然人攻打南天堡,实在撑不住就让花木兰点燃烽火,本将会派人去增援!”

    赵俊生明白,万度归现在不派援兵一方面是没有收到花木兰的求救信号,而是怀朔镇戍军的训练还没有完成,若柔然人真的铁了心要攻破南天堡,他派兵过去增援其实就是让他们去送死。

    另一方面,南天堡没有足够大的空间和防御设施容纳援兵,要派多少人去?敌人都还没有打过来怎么派兵?派多了装不下,派少了不顶用,总得要等敌人出现了,确定了敌军兵力人数才好派兵。

    “属下告辞!”

    赵俊生离开镇戍军大营之后,立即带着一支辎重队一百余人护卫着满载粮草物资的马车队向南天堡方向赶去。

    南天堡。

    此时的南天堡已经与一个多月前刚建造时有了很大的不同,冰雪大规模的融化给了花木兰和她手下兵卒们很大的便利。

    南天堡南北两边的山坡上已经被花木兰和她手下的兵卒们挖掘了大小陷阱数百个、陷马坑无数,他们又砍来荆棘尖刺丢在山坡上,又削了许多尖刺木桩倒插在山坡上,南北两侧山坡上只各留一条供一个人行走的小路通往山岗上的南天堡。

    山岗北面的平原上来了数百柔然骑兵,自从他们翻越北方几里之外的山林时,花木兰设在那里的暗哨就拉动绳索向堡内示警了。

    此时堡内防御事宜全部准备妥当,所有兵卒都在花木兰的命令下严阵以待。

    花木兰一手扶着堡顶的女墙,一手握着刀柄观察着山坡下一里外列阵的柔然骑兵们,她发现有几个身披铁甲的大将骑马在骑兵军阵的前面,其中似乎还有一名女将。

    身披铁甲的柔然武将在柔然军中的地位必然不低,更有趣的是这群柔然骑兵之中还有女将,柔然人即便是全民皆兵也不会派女人打仗,除非这女人是部落首领之女!

    兵头花海走到花木兰身边抱拳禀报:“牙主,所有人全部到位!是不是要点燃烽火给后方示警?”

    花木兰想了想摇头:“暂时不需要,如今这南天堡不是那么好攻的,一次只能上来一队人,等到防御上真正出现了问题再点燃烽火不迟!你去把几个箭术好的兵卒全部调到这里来,他们原来的岗位派其他人顶替!”

    “是!”

    四个箭术还算不错的兵卒被抽调到了堡顶,在花木兰的吩咐下一起站在了面向北方的女墙后。

    山坡下一里之外,柔然骑兵军阵前。

    社仑用马鞭敲打着手心,询问图真公主:“公主,我一直有一事不明白,你既然攻下了大娥山堡和屯柞山堡,为何要让儿郎们毁掉它们?我们自己派兵驻守不好吗?”

    图真公主扭头看了看社仑,继续观察对面山岗上耸立的堡垒,说:“你的骑兵会防御堡垒吗?就算我留下这两座堡,让你派人去守它们,魏兵必然派兵去夺取,他们攻城可比我军厉害得多,我们的人肯定是守不住的,这样一来,我们派兵守堡岂不是白费劲吗?”

    社仑被图真公主说得哑口无言,他只好指着对面的南天堡:“你打算如何进攻这座小堡?”

    图真脸色认真的说:“这座小堡不好打啊,他们在山坡上遍布荆棘、木桩倒刺,这些东西太过密集,想要清理干净实在太过浪费时间,而且还不知道除了这些之外,山坡上还有什么其他东西!”

    蹋吾禄忽出声询问:“女儿啊,难不成我们就这么看着,只能看不能打?”

    社仑在旁边提议:“要我说不用管这座小堡,直接出动大军从大娥山和屯柞山向金陵进军,击溃他们部署在金陵大营的大军,这样省事得多!”

    图真立即情绪激动的反对:“不行,绝对不行,只有拿下这座南天堡我们才能安心进攻金陵,不拿下这座小堡,若我们贸然从大娥山和屯柞山进攻,一旦魏军派出一支兵马从这里进入北面堵住我军退路,我们就很可能被包围,全军覆没也不是不可能!”

    蹋吾禄忽指着南天堡说:“可这座小堡就如同一个刺猬,我们的兵力施展不开,一次只能上去十几个人,只怕还没上去就全部被射杀干净了,这如何是好?”

第194章 棋逢对手将遇良才(求订阅)

    图真公主仔细观察了一下南天堡上的兵力部署和射箭孔的布局情况,向一个小帅招了招手,等其走过来就吩咐:“派一个十夫长带他手下兵卒冲上去,一口气冲到堡墙之下!”

    “是,公主!”小帅答应一声,立即指派了一队兵卒冲上南天堡。

    十个柔然兵跳下马去,每人左手提着小皮盾挡在身前,右手持弯刀对着前方,他们来到山坡下,排成一列在十夫长的带领下依次从中间唯一一条小路向山上冲去。

    山坡上的冰雪虽然已经清理干净,可中间唯一条小路却全部是稀泥,这些柔然兵想要一口气冲上山岗上根本就做不到。

    他们只冲了十几米就纷纷掉头跑了回来,最先冲的十夫长冲着冲着就脚下滑倒,整个人向下滚去,一连撞翻了三个人,其中两个刮到了小路旁边的荆棘丛中,衣裳被撕破,露出一片血肉模糊。

    图真公主的脸色有些不好看,挥挥手对刚才的小帅下令:“换一队人!”

    又有十个人被指派出去,他们跳下马同样左手持小皮盾挡在身前,右手持弯刀对着前方依次慢慢向山上爬去。

    他们没有想先前那一队人一直奔跑着往上冲,路面打滑的情况下根本就冲不到山岗上,他们一步一步反而很容上山。

    等他们爬到中间位置,南天堡上的守军开始有反应了。

    花木兰对身边一个兵卒询问:“看见领头的那个柔然兵了吗?能不能射中他的大腿?”

    柔然人手持的小皮盾是骑兵装备,只能挡住大半个上半身,在马背上这玩意还算比较实用,但是用于步兵掩护就太小了,遮不住太多部位,至少腰部以下就完全遮不住。

    “距离有点远,只有七成把握!”

    花木兰不以为意:“无妨,你试一试!”

    兵卒答应,取一支箭搭在弓弦上瞄准下方领头的柔然十夫长大腿,三秒之后射了出去。

    “嗖”的一声,箭矢命中目标的腹股沟。

    “啊”领头的柔然十夫长惨叫一声,接连后退两步一个趔趄向后倒去,后面之人想扶住他,却没能稳住,还把他一起压倒后向下滚去,又有几个人被砸翻,剩下几个只能转身跑了回去。

    山岗下柔然骑兵军阵前,蹋吾禄忽一张老脸上的皱纹变深了,眉头也挤在了一起,“图真,看来你这办法不行啊,试探不出对方的虚实,对方只要一人一张弓就能把十万大军挡在这山坡前啊!”

    图真公主的秀眉挑了挑:“任何防御堡垒都是有破绽的,不可能天衣无缝,只是我们还没有发现而已!”

    这时骑兵军阵后方传来一阵牛叫声:“哞”

    图真公主忍不住回头向后方看去,他们随军带来的牛羊出现后方,正在逐渐融化的冰雪之中寻找青草。

    图真公主眼睛一亮,立即下令:“来人,去牵一头牛过来!”

    一个骑兵赶着一头牛来到了军阵前方,图真公主伸手拔刀,唰的一下拔出弯刀打马上前对准牛臀部砍下一刀。

    血光乍现,被砍的牛吃痛,发出一声吼叫,双眼通红,撒开四蹄发狂的向前冲去。

    蹋吾禄忽和社仑一看,立马明白了图真公主的用意,她想用牲口去山坡上探路。

    两人心里都充满着期待,这个办法若是可行,只要再驱赶二三十头牛还不把这山坡上密集的木桩尖刺和密布的荆棘全部破坏干净?

    可是接下来的情况却让这里所有的柔然人都大失所望,只见那牛在向前冲了一段路之后就在山坡下转向了,没过多久就停了下来,只喘着粗气,牛臀上的伤口处还在流血。

    “这怎么会这样?”蹋吾禄忽和社仑互相看了看,心中都充满了疑惑,不明白那牛发狂之后为何不直接冲上山坡,却在山坡脚下转向后就停了下来。

    南天堡上的花木兰刚才看见柔然人竟然想用牲口破坏山坡上的陷阱、木桩倒刺和荆棘,她一颗心都揪了起来,唯恐柔然人的奸计得逞,如今看见这头牛竟然没有因为吃痛发狂而冲上山坡而松了一口气,其他人也都暗暗把心放回了肚子里。

    图真公主看见这一幕也是颇为吃惊和诧异,她的秀眉蹙起来了,思索片刻,再次下令:“来人,再牵一头牛来!”

    旁边有人依言而行,再牵来一头牛,这次图真公主命人拿来一杆红色的旌旗,把这红色旌旗向前绑在牛背上,待把旌旗旗杆绑好之后让红色旌旗垂在牛头之前,那牛看见眼前一抹红色,当即就发了狂了,撒开四蹄向那抹红色狂冲而去。

    可那红色旌旗是绑在牛背上的,任那头牛如何发狂的追击也撞不到它,这次那头牛一个劲的往前冲,根本不管前方是什么,一直向山坡上狂冲而去。

    山坡上密集的木桩尖刺被绊倒,大量的荆棘也被这发狂的牛掀开去,它在山坡上冲了三分之一,一头栽进了一个做了伪装的陷阱坑内,被坑内的尖刺刺穿了肚腹,躺在坑内不停的嚎叫,不久就奄奄一息,最后无声无息死去。

    “原来山坡上还有陷阱坑,幸亏没有贸然让勇士们去探路!”社仑心有余悸的说道。

    蹋吾禄忽却说:“这么看来用这个办法是有用的!图真,我的女儿,看来你今日能够攻破南天堡了!”

    图真公主不可置否,挥手娇声大喝:“来人,牵来二十头牛,就按照本公主刚才的办法在它们背上绑好红色的旌旗!”

    她的命令被不折不扣的执行下来,二十头牛被牵来并排站立,一根根红色的旌旗绑在它们的背上,每一头牛的后面还绑着一根横着的狼牙棒。

    待一切做好准备,兵卒们一同放下了红色旌旗,旌旗垂在牛眼睛前,这些牛看见红色在瞬间一同发狂的向前冲过去。

    二十头牛发狂奔跑的场面却跑出了千军万马的气势,地面都隐隐在抖动,牛蹄子蹬在地面上,一蓬蓬雪水和泥巴四处飞溅,草屑乱飚。

    这些发狂的牛冲上了山坡,它们一往无前,没有畏惧,没有胆怯,只有狂暴,它们撞倒了许多木桩尖刺,拖着的狼牙棒像扒犁一般把沿途路过的木桩尖刺全部搬到,把荆棘也刮走。

    “轰轰轰”一头头发狂的牛先后掉进了陷阱之中,它们破坏了小陷阱,填满了大陷阱。

    图真看见这一幕,嘴角露出了笑意,挥手:“再牵来二十头牛!”

    南天堡上的花木兰看见这一幕,眼神之中露出了黯然之色,她没想到她花费了近一个月精心布置的防御带就这样被柔然人给破坏了。

    花木兰深吸一口气,她深知她不能表现出颓废的情绪,这很可能会影响手下的兵头和兵卒们。

    “弟兄们,柔然人用这个办法破坏了我们的山坡防御带,如今他们很快就要成群结队的涌上来围攻我们了!把火升起来,把热油烧滚,把水烧开,准备与柔然人决一死战!”

    “遵命!”兵卒们起身大吼,一个个开始做着战前最后的准备工作。

    花木兰不担心柔然人短时间之内可以破坏堡门,堡门是用一块厚达半尺的大石板制作而成,就算拥有绝世神力只怕也砸不破它。

    她更加不担心柔然人会从二楼、三楼的射箭孔内钻进来,先不收各个射箭孔内都有弓箭手,就算射箭孔内的弓箭手被外面的柔然人射杀,射箭孔太小,根本就容不下一个人钻进来。

    柔然人想要攻破这座堡垒,唯一的办法就是爬上堡顶与她和她的手下兵卒们进行争夺战,除非杀死她和她的部下兵卒们,否则柔然人不可能占据这座堡垒。

    在图真公主的指挥下,大批大批的柔然兵下马一手端着小皮盾,一手提着弯刀爬向山坡,在这些手拿刀盾的柔然兵身后,是一百多个手持弓箭的柔然弓箭手。

    花木兰看见柔然人进入弓箭射程,当即下令:“所有人自由放箭,能射杀多少就射杀多少,要注意隐蔽,射完一箭就立即躲起来,不要傻乎乎站在原地给柔然人当靶子!”

    “嗖”

    “嗖嗖”

    “嗖嗖嗖”

    从南天堡上不断有箭矢射了出去,接二连三有正在山坡上爬的柔然兵被射倒滚下去,但后面的柔然兵如同根本没看见一般,也不知道害怕,依旧毫不停歇的向山岗上的堡垒围上来。

    “嗖嗖嗖”柔然弓箭手有的隐藏在刀盾兵身后,有人跟在队伍的后面开始向堡上的花木兰等人放箭。

    一个兵卒在花木兰身边被射穿了喉咙,花木兰扶着他缓缓坐在地上,他想说话却说不出来,花木兰眼睁睁看着他缓缓闭上了眼睛。

    “杀,给我杀!”花木兰大叫着不停的开弓放箭,一个个柔然兵被她射杀。

    大批的柔然兵涌到了堡墙之下,花木兰见状大喝:“给我泼火油!”

    魏兵纷纷把一瓢瓢冒着黑烟的火油往堡下淋去,被淋了火油的柔然兵一个个惨叫不止:“啊”

    有人被泼到了脸上,眼睛里,烧得捂着脸在地上不停的打滚。

    柔然伤兵们被同伴抬下山去,死去的人没人管,后面的柔然人继续向南天堡这里涌来。

    堡顶上的火油很快就淋完了,花木兰又叫道:“快淋开水,烫死他们!”

第195章 惨烈争夺(求订阅!)

    堡顶上一个个魏兵拿起水瓢在烧得翻滚的大祸里舀起一瓢瓢开水就往堡墙下的柔然兵头顶上淋去。

    “啊烫死我了!”

    “啊,我手、我的眼睛”

    “我,我的脸啊”

    但凡被开水淋到的裸露的皮肤很快就红肿、起水泡,开水淋在衣服上,湿衣裳贴在肌肤上把皮肉烫死、起泡。

    先是一瓢瓢火油,而现在又是一瓢瓢开水,堡墙下的柔然兵们吃了大亏,一个个都有些心生恐惧,都纷纷退开,不敢再靠近堡墙。

    一个柔然小帅冲上来挥刀一连砍翻几个兵卒,杀气腾腾对其他柔然兵大喝:“你们都是柔然勇士,怎么畏敌不前,区区火油和开水就让你们心生恐惧,你们算什么勇士?都给我上,若是谁再敢后退一步,我就让他人头落地,给我上!”

    同伴被小帅斩杀之事让这些柔然兵们不得不再次鼓起勇气向南天堡围上来,一些柔然兵抬着自制的木梯爬上山坡冲到堡墙之下把木梯搭在在堡墙上。

    柔然军中没有木匠,他们也不会木工活,根本就没有任何攻城器械,他们只能砍伐树木,用树皮搓成的绳索把两根长木头和若干短木头绑在一起制成简陋的木梯作为攻城云梯来进行攻城。

    可怜这些柔然兵使用这种最原始的木梯进行攻城时的危险性有多高,木梯上的短横木都是圆形的,根本就没有削成长方条,鞋子本身就是湿的,踩在这短圆横木上一踩一滑,一个柔然兵还没有爬到一半就滑得摔倒下来。

    另一个柔然兵用嘴咬住弯刀,手脚并用,快速向木梯上爬去,等爬到顶端还没来得及翻上堡墙,一根长矛就捅下来,捅穿了他的胸膛

    十二架简易的木梯被柔然兵抬着搭在南天堡的堡墙上,一个个柔然兵纷纷口含弯刀,手脚并用向堡墙上爬去。

    “用石头砸!”花木兰大叫一声,转身搬起一块石头砸下方一架木梯上的柔然兵,这柔然兵头顶被砸出一个凹陷,整个向后倒下去砸翻了两个人。

    另外三面堡墙上同样不停有柔然兵正在奋力攀爬着木梯,试图爬上堡墙,魏兵们在花木兰的指挥下搬起一块块石头砸下去,直砸得这些柔然兵血流满面,非死即伤。

    不少柔然兵扛来一根根又细又长的木柱,一个柔然兵把弯刀衔在嘴上,双手抱住木柱一头,另外一头有五六个柔然大汉用尽全力往前推,这柔然兵被推得拉开步子向前狂奔,他跨上堡墙依旧踩着墙壁向上奔跑,木柱另一头的五六个大汉奋力把他上堡墙顶上推去。

    堡墙本身就不高,这柔然兵竟踩着堡墙墙壁一口气跑上了堡顶松开木柱跳到堡顶上。

    “柔然兵上来了!”一个魏兵大叫一声,端着长矛向这柔然兵刺过来。

    柔然兵侧身躲避,取下嘴中弯刀就挥刀向魏兵砍去,魏兵恐惧,吓得扔了长矛连连后退,正要向下方一架木梯上的柔然兵射箭的花木兰听到叫喊声转过身来看见了这一幕,当即射出一箭,弯刀已举在头顶的柔然兵当场中箭倒了下去。

    南面堡墙下,一队柔然兵正扛着一根粗大的圆木撞击着堡门,而这堡门乃是石制的,厚达半尺,轻易无法撞破,只听见一道道撞击的碰碰声不停传出,而堡门却纹丝不动。

    堡中二楼三楼的射箭孔内不停的有箭矢射出,堡墙下不停有柔然兵被射死。

    图真公主握着刀柄在几个兵卒的护卫下爬上了山坡来到距离南天堡只不过几十米外的位置,她看见墙壁上那些射箭孔内射出来的箭矢对柔然兵们造成了巨大的损失,当即下令:“来人,传令让弓箭手集中射击那些射箭孔内的魏兵!”

    “是,公主!”

    二楼三楼的射箭孔立即受到了柔然弓箭手们的重点关照,这些柔然弓箭手之中不乏箭术精湛之人,很快有射箭孔内的魏兵被射杀。

    花木兰正挥舞大刀一刀砍杀了一名刚刚爬上来的柔然兵,兵头花海提着血淋淋的长剑气喘吁吁跑过来大叫:“牙主,二楼三楼的兄弟们损失惨重,已经只剩下五个人了!”

    花木兰正要说话,又有一个柔然兵冲上了堡丁,她挥刀帐下,一刀把那柔然兵砍翻在地,鲜血洒了她一脸。

    “不用管二楼三楼了,射箭孔不大,柔然人钻不进来,传我的命令把人全部调来堡丁!”

    “是,牙主!”

    双方争夺的重点一直就在堡顶,因为除了堡门之外,堡顶是唯一进入堡内的地方,只有攻占了堡顶才能攻占全堡。

    柔然的攻击节奏加快了,一方面他们攻击变得顺畅、熟络,另一方面,作为守军的魏兵损失越来越大,防御的人数越来越少。

    一个个柔然兵不停的冲上了堡顶,花木兰和麾下魏兵们聚在一起抵挡、砍杀着,眼看着身边只剩下十几个人,花木兰只好把他们聚在一起布置成圆形阵,在四面受敌之时,这种阵是最佳的选择。

    两个柔然兵又从北面翻越女墙冲了上来,花木兰挥着大刀连斩两下,把他们砍死在地上,她喘着急促的气息大喝:“花海,放响箭向烽火台报信,迅速点燃烽火!”

    “是,牙主!”花海答应,取弓拿出一支箭矢向斜上方拉弓射出。

    “啾”一声长长的尖啸声响过天空。

    两百米之外的烽火台旁边跑出来两个魏兵,其中一个脸色一变,大吼:“快,点燃烽火!”

    另外一个魏兵拿着一个火折子撒腿就跑上烽火台,他拔掉火折子的盖帽,凑到嘴下用力吹了吹,一串火苗升起,颤抖的手拿着火折子凑到了淋了火油的干柴之下。

    一根木材被点燃了,很快把其他木材也烧着,“轰”的一声,整个烽火台升起一团大火,紧接着半干半湿的马粪被烧得升起了滚滚浓烟,浓烟直冲云霄。

    在南天堡以南几里之外的土路上,一支辎重队快速赶来,拉车的马都被车夫赶得气喘吁吁。

    赵俊生挥着手大喊:“距离南天堡不远了,大火加把劲,等到了南天堡再休息!”

    这时吕玄伯看见前方突然睁大了眼睛,出声道:“少爷,你看!”

    赵俊生扭头向南天堡方向看去,只见南天堡所在的位置升起了滚滚浓烟,“这是烽火传讯示警!”

    赵俊生脸色一变,心头一跳,当即举着马鞭大喝:“所有马车停下,车夫留在原地照看马车和粮草物资!所有队官、牙主、兵头立即集合各自麾下兵卒!”

    各队主、牙主和兵头们纷纷跑出来举手:“来此列队集合,清点人数!”

    片刻工夫,所有兵卒集结完毕,赵俊生策马走到方阵面前大喝:“检查兵器甲胄、弓弩箭矢等装备!”

    兵卒们的精神高度集中紧张,很开各自检查了一遍。

    赵俊生脸色严肃的看着众辎重兵:“弟兄们,我们是来送粮草物资的,打仗本没有我们什么事,可是我们现在无法置身事外!为何?因为南天堡点燃了烽火示警,说明情况很危机,顷刻之间就可能被攻破,而我们现在局里南天堡已只有两三里的路程,就算我们现在掉头就跑,南天堡一旦被攻破,柔然铁骑就会撵着我们的屁股后面追上来,到了那时我们就成了待宰的羔羊,毫无反抗之力!逃跑,毫无生机,冲上去跟柔然人拼了,说不定还有活下来的机会,你们是愿意毫无反抗之力的被柔然人像杀羊一样杀死,还是想拿起手中的刀枪跟他们决一死战?”

    第一营营头高修举起马槊大喝:“宁站着死,也不跪着生!我愿与都尉一道跟柔然人决一死战!”

    众辎重兵卒们纷纷举着长矛、刀剑齐声大吼:“决一死战,决一死战!”

    “好,全体将士听了,向右转,第一营第一队、第一牙跑步前进,其他人跟上!”

    “踏踏踏”整齐的脚步声响起来,盔甲和兵器的摩擦撞击声不绝于耳,土路上的泥水被踩踏得飞溅。

    辎重兵们在赵俊生和高修的带领下跑了一阵,很快来到了南天堡南面的山坡下,从南面也只有一条路上去,他立即下令:“本都尉和高营头先上去,刀盾兵和长枪兵依次跟上,连弩和弓箭手最后跟上,都听明白了吗?”

    “明白!”

    “跟我上!”赵俊生翻身下马,提着长枪就向南天堡冲去,高修和吕玄伯紧跟其后。

    赵俊生冲到山坡顶上看见大量的柔然兵正在抬着圆木撞击堡门,堡顶上依旧传来大量的喊杀声和惨叫声。

    “给我上!”赵俊生大叫一声,抓住长枪冲上去一抖枪头,一团枪花闪现,三个柔然兵被刺倒在地。

    在南天堡北面的指挥的图真公主抬头看着堡顶上惨烈的厮杀,她眼神寒芒一闪,正要下令,却见一个柔然兵跑过来禀报:“禀公主,魏人来了援兵,人数约莫有两百之众!”

    “什么?”图真公主闻言脸色一变,她再次看了看堡顶,见上面有一个矫健的身影正在挥舞着大刀砍杀她的兵卒,一刀一个,又快又准又狠,所向披靡,面前无一合之敌,她当即张弓搭箭向那人射去。

    “嗖”的一声,这一箭正中花木兰的后背。

    花木兰疼得闷哼一声,她脸上显露一丝苦楚,咬牙再次挥刀向前面的柔然兵斩下。

第196章 击退(求订阅)

    砍死一个冲过来的柔然兵,花木兰忍着疼痛扭头看了看后背一根箭羽正插在她的后备上随着她的身体移动而晃动。

    “杀死他!”三个柔然兵又向花木兰挥刀砍过来。

    花木兰回头,眼神之中精光一闪,手中大刀从斜上方斩下,三个柔然兵同时被斩杀。

    这时下方传来一阵喊杀声:“杀啊,杀柔然人!”

    一个熟悉的声音传入花木兰的耳朵,让她精神大振,“刀盾兵、长矛兵列阵!”

    随着这个声音传来,从堡墙下方爬上来的柔然兵越来越少,花木兰和仅剩的七八个兵卒把爬上堡顶的柔然兵全部杀死,扶着女墙往下一看,只见一个熟悉的身影正持枪指挥一大群魏兵列阵向柔然兵推进。

    这些魏兵排列成阵势,刀盾兵在前,长矛兵在后,两个刀盾兵掩护一个长矛兵,三人一组,十个组排成一排,十排一个方阵稳步向前推进。

    柔然兵们看见这些魏兵步兵逼上来,纷纷持刀冲上来砍杀。

    “当”的一声,一个魏军辎重兵用盾牌挡住了一个柔然兵砍来的一刀,一支长矛从魏军辎重兵身侧刺出,那柔然兵还未收回弯刀便被长矛捅了个血窟窿。

    旁边一个柔然兵挥刀冲上来砍魏军长矛手,却被魏军刀盾兵一刀抢先出手一刀砍翻在地。

    “进”赵俊生大喝一声。

    方阵再次向前推挤一步,魏军刀盾兵用盾牌顶住前方柔然兵,长矛手果断出击,一杆杆长矛从刀盾兵之间的缝隙中刺出去,有的刺在了柔然人的小皮盾上,有的刺中了对方身体,有的刺中对方大腿,还未死的柔然兵被魏军刀盾兵挥刀补上一刀。

    随着魏军辎重兵方阵在赵俊生指挥下不断向前推进,最前面的柔然兵纷纷被杀,一大群柔然兵心中害怕,被推得连连后退,怎么挡也挡不住。

    眼看着己方兵卒顶不住了,在后方的图真公主心中大急,她按捺不住,从身边随从手上取来一杆长枪,快步上前大喝:“让开,都给我闪开!”

    前方柔然兵纷纷向两侧让开一条通道,图真公主手持长枪穿过通道来到最前面看见魏军整齐的方阵,知道这只怕是一块难啃的硬骨头,若是在平地上她的麾下柔然铁骑根本不惧魏军的步兵,可是在这山岗上,她的兵卒们都没有马,骑兵当做步兵使用,哪里是这些经过精心训练步兵战术的魏军的敌手?

    图真公主手中长枪向一连刺出七枪,五面盾牌被刺穿,其后的魏兵胸口纷纷中枪而到底,后面的魏军刀盾手还未来得及填充缺口,就被图真公主冲进了方阵之中。

    魏军辎重兵们顿时慌乱不堪,三个一组各自结阵抵挡。

    阵中赵俊生看见这柔然女将竟然如此厉害,心中知道如果他不出手,他布置的步兵阵势就被这柔然女将带着身后的柔然兵们给冲散,他前来支援也就会成为笑话。

    赵俊生手中长枪一摆,大喝:“前面让开!”

    挡在前面的刀盾兵和长矛兵听到命令纷纷退向两侧,图真公主一连刺死了十来个魏军辎重兵,只觉得前面一空,以为把这阵势杀穿了,却不想前面突然冲来了一员魏将,一杆红缨长枪如一条毒龙一般刺来。

    正所谓行家一出手就知道有没有,这一枪又快又狠又准,图真公主脸色一变,立即侧身的同时挥舞长枪往前面一档。

    谁知那枪头如同长了眼睛一般直往图真公主身上招呼,上下翻飞,或面部、或胸部或腹部、大腿,一眨眼之间攻击了数个部位。

    图真公主心中一寒,她自问自幼修习枪法,从未懈怠,若是以灵巧而论,在枪术上她从未遇到过对手,如今却是遇到了罕见大敌,眼前这魏将一手枪法使得如火纯青,轻盈之中带着巨大的力道,招式优美之中又带着迅猛。

    图真公主与赵俊生交手,几个呼吸之间就你来我往打了十几个汇合,图真公主开始有些顶不住了,她心中暗暗骇然,她的招式灵巧却被赵俊生的招式全面压制,力道也不及对方,而对方有些几招让她根本无力招架,她的一杆长枪被赵俊生的长枪缠上之后无论如何也无法摆脱,只能任由赵俊生摆布。

    “唰”的一下,图真公主抓不住手中长枪,长枪被赵俊生使用缠字诀一招挑飞。

    “嗤”赵俊生的枪头闪电般直刺图真公主咽喉,枪头速度超越声音速度,刺破空气屏障发出一声清响。

    图真公主眼神之中闪过一丝惊惧,千钧一发之间,她本能的拔出了弯刀挡在身前。

    “当”的一声,这一枪的力道奇大,图真公主整个人被这一枪撞得倒飞出去砸翻了身后四个柔然兵。

    “公主、公主!”随侍的柔然兵们纷纷大惊,扑上来把图真公主保护在中间。

    图真公主被这一记攻击撞得受了内伤,一股奇怪无比的劲力窜了她体内,让她胸腹之间如刀绞一般,忍不住张口吐出一口鲜血。

    这口鲜血吐出来之后,图真公主整个人似乎轻松了不少,也舒服了许多,她脸色凝重的看着赵俊生沉声喝问:“我乃柔然图真公主,你是何人?”

    赵俊生持枪抱拳道:“原来是柔然图真公主,在下怀朔镇戍军辎重兵都尉赵俊生,失礼了!”

    “辎重兵都尉赵俊生?”图真公主先是一愣,随后一脸惨然,“大魏果然人才辈出!众儿郎听令,撤军!”

    图真公主收刀入鞘转身快步离去,周围数百柔然兵拿着弯刀神色警惕的看着赵俊生和他身后的魏军兵卒们,一个个不停的后退,直到拉开一段距离,才纷纷掉头快速下了山坡。

    图真公主脸上潮红,她握着刀柄快步走回来军阵前,蹋吾禄忽迎上来询问:“女儿,怎么回事?我在这儿都看见快要攻破南天堡了,怎么又败下阵来?”

    图真公主的内伤颇重,她强忍着不适说道:“父王,魏军来了援兵,领军的将军极为厉害,女儿不是对手,受了内伤,此人出招之间又一股古怪的劲力冲入我体内伤了我的肺腑,若不及时加以调理医治,恐留下后患!”

    蹋吾禄忽听得大急:“那还等什么,快来人,快扶公主上马返回盛乐城找巫师疗伤!”

    两个侍女上前来扶着图真公主上马。

    旁边社仑出声了:“右贤王、图真公主,这南天堡还打不打?咱们来了一次,总不能就这么灰头土脸的回去吧?”

    图真公主冷冷说:“如今魏军来了援兵,有三百余人,在堡前摆开阵势,因地形限制,山岗上容不下太多人,让骑兵下马当做步兵使用,就算我们来再多人也冲不上去,再强行发动攻击只不过是白白让勇士们丢了性命!呕,噗嗤”

    说到最后,图真公主再次喷出一口鲜血,蹋吾禄忽看得脸色一白,大叫:“社仑,本王命令你,速速收兵,先返回盛乐城再说!”

    社仑只好抚胸:“既然右贤王下令,末将只能遵从!来人,传令退兵返回盛乐城!”

    “遵令!”

    柔然骑兵来去如风,命令下达之后,不消片刻功夫就走了个干净,就连随军带来的牛羊也全部被赶走,只留下大量的马蹄印和一堆堆牲畜的粪便。

    “呼”赵俊生看见柔然骑兵远去后长出一口气,伸手抹了一把脸上的血渍。

    “俊生哥哥!”花木兰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赵俊生听见声音转过身来,只见花木兰有些脸色发白的带着三个兵卒快步走过来,在她的背上还插着一根一颤一颤的箭羽。

    赵俊生看得大叫,冲上去扶着她的双肩:“木兰,你受伤了!快快快,跟我走,我马上给你把箭头取下来!”

    花木兰没动,双手拉着赵俊生的胳膊道:“俊生哥哥别着急,我没什么大事,箭头应该伤的不深,要不然我早就没力气了!谢谢你,如果你不是你及时带兵冲上来增援,这南天堡就守不住了!”

    “说这些做什么?”赵俊生忍不住责怪花木兰,“好了,你先带你的人下去休息,这里的防御由我来布置,等金陵大营派人过来接管,我再跟他们进行交接!待我部署完毕,我再过去给你疗伤!”

    花木兰扭头看了看身后几个伤痕累累、一脸疲倦的兵卒,只好答应:“那就有劳俊生哥哥了!”

    花木兰带着她手下剩下的几个兵卒下去休息之后,赵俊生接手了防务,立即着手布置新的防御。

    他派手下兵卒们把山坡上那些被绊倒的木桩尖刺全部扶起来,与花木兰的布置有些不同,他让兵卒们木桩倒刺以斜向上的方向插在山坡上,而不是垂直向上,如果柔然人再让大量牛群冲上山坡,必定被木桩倒刺窜在木桩上。

    大量的木桩倒刺被固定与山坡保持垂直九十度,赵俊生又让辎重兵们做了不少拒马,一架架拒马被抬着放在山坡上,恰好又在堡垒上的箭矢射程范围之内。

    尸体清理干净之后,大量的腐烂树叶、树枝、木屑、枯草被丢在堡墙之下

    接下来,他又命兵卒们在山坡前的草原上挖了大量的陷马坑,设置隐蔽的绊马索。

    任务布置下去,由各营头、队主各自带着手下人去执行,赵俊生来到了堡中花木兰的房间。

    花木兰正咬着牙解下身上的盔甲,赵俊生敲门得到允许进入,看见后立即上前道:“木兰,我来帮你吧!”

第197章 情意深深(求订阅)

    在赵俊生的帮助下,花木兰身上的盔甲被卸下,花木兰要清理伤口、要上药,却因赵俊生在这里,虽然二人不是一般的关系,可她顾忌二人总归是没有成亲、男女有别,红着脸出声道:“俊生哥哥,好了,我要清理伤口,你能不能出去一下?”

    赵俊生却不顾忌这些,“箭矢射在你的背上,你自己怎能取下来?又如何清理伤口和上药?”

    “这”花木兰说不出话来。

    “我来给你疗伤吧,你转过去,我先帮你褪下衣裳行了,你我又不是陌生男女,你是我的未婚妻,我是你的未婚夫君,我们迟早是要成亲的,如今你深受箭矢之伤,必须尽快拔掉箭头、清理伤口,不能再估计男女之别!”

    花木兰的脸色更红了,羞涩之情显露无余,“那那好吧!”说完默默的转过身去。

    她自己解开衣襟,赵俊生帮她褪下衣裳,如凝脂般颜色的脖颈显露在外,一股处子的体香扑鼻而来,赵俊生闻了这股香气顿时有些心神不稳、不自觉要陷入其中。

    他定了定神,看见箭矢连同丝绸内衣钻入体内,伤口周围的丝绸内衣全部被鲜血染红。

    “幸亏你穿了这件丝绸内衣,箭头连同丝绸内衣穿入筋肉之中,若没有穿这件丝绸内衣,这一箭定然会穿透你的后背从前胸穿出来!”

    花木兰忍着疼痛惊讶:“那日你说这内衣能缓冲箭矢的穿透力,我以为你是想让我收下衣裳故意这么说的,没想到你说的竟然是真的!”

    “那当然,我怎么会骗你?”赵俊生说着,观察了箭矢和伤口处,判断了一下箭头的钻入的深度,“忍着一点,我先把箭头拔出来,你咬着这个毛巾,有点疼,别把牙齿咬碎了!”

    “嗯!”花木兰接过毛巾咬在嘴里。

    赵俊生一手按住伤口周围,一手抓住箭杆,喊道:“一二三!”

    “嗯哼!”花木兰疼得鼻子里发出一声闷哼。

    箭头被瞬间拔出,连同钻入筋肉之中的丝绸衣裳也一同被拔了出来,衣裳被血染红了,赵俊生般她把丝绸内衣褪下,眼前白花花的一片。

    赵俊生咽了咽口水,稳定心神,拿起一碗酒用纱布沾了酒水给她的伤口上清理血渍,待血渍清理干净,又用酒水冲洗三遍伤口,这期间花木兰疼得额头上直冒汗珠,脸色发白。

    箭头是扁头棱形的,造成的伤口不大,如同一条小缝,却比较深,若不缝合,愈合之后必定留下一道明显的伤疤,赵俊生取下针线用酒水消毒之后把伤口,给她把伤口小心翼翼进行缝合。

    毕竟不是专业的,也不是专业缝合针线,赵俊生虽然细心,却也让花木兰疼得直颤抖。

    “好了,这两天不要让伤口沾水!”赵俊生把伤处用纱布轻轻包裹完毕就大功告成了。

    花木兰一边穿衣裳,一边问:“俊生哥哥,你刚才在做什么,我怎么感觉像针扎一般疼痛呢?你好像没有给我的伤口上敷药?”

    赵俊生起身在木盆一边洗手一边说:“可不是就是在行针么!伤口有些深,我用针线把你的伤口缝合了,伤口愈合之后留下的伤疤就会很小,甚至可能看不出来。我已经用酒消毒了,现在是冬天,只要不沾水,伤口发炎灌脓机率很小的,用了药反而不利于伤口愈合!”

    “哦?还有这种疗伤的方法,我竟不知道呢!”

    花木兰换上干净衣裳跟着赵俊生来到堡顶,堡顶上血迹斑斑,尸体和散乱一地的兵器箭矢此时在兵卒们的清理下差不多收拾干净。

    从堡顶往下看去,山坡上有许多并做正在布置着木桩尖刺,山坡下的草原上也有不少兵卒正在挖陷马坑。

    赵俊生说道:“我已经命人把你布置的防御带恢复,做出了一些改变,也增加了一些东西,相信你应该能看得懂!另外,我已派快马返回金陵大营,军主应该很快就会派援兵过来,你也不用担忧!”

    花木兰看见赵俊生的手下兵卒们正在忙碌,说:“俊生哥哥,你说柔然人会不会再杀回来?”

    “我把你的防御布置做了一些改变和增添一些东西,柔然人没有想到破解之法之前应该不会派兵过来送死!”

    赵俊生说完指着南天堡两侧说道:“这空荡荡的山岗还是给柔然人留下了进攻的机会,我建议在这堡两侧再筑一道城墙,左右不过三十丈,却能把柔然人挡在山坡上,而山坡上又是大量的陷阱、木桩尖刺,他们要破坏这些陷阱和木桩尖刺就得付出惨重的代价,即便他们爬上了山岗碰到的也是城墙,没有立足之地,连攻城梯都没有位置放,如何攻城?”

    花木兰听了赵俊生的建议后左右看了看,点头道:“这个想法很不错,可惜我手下现在只剩下七个人,想要把这道城墙筑造起来太难了!”

    “无妨,明日开始我让我的弟兄们帮忙,先把城墙的地基铺设好,等待增援的人马抵达,大家再一起动手帮忙,相信要不了几天就能完工!”

    赵俊生说话的时候看见花木兰脸色苍白,神情疲倦,精神很不好,知道她失血过多,扶着她往堡内的房间走去:“这里有我就行了,你先去休息,等晚饭好了我再叫你!”

    花木兰没有拒绝,她实在支撑不住了,回到房间内就熟睡过去。

    赵俊生从堡内走出来,看见花海正在给兵卒们包扎伤口,上前问道:“木兰和弟兄们都受了伤,需要肉食补充营养、恢复身体,堡内是否还有肉食?”

    花海摇头:“吃完了!我们学着您上次在北方数里之外的山林里挖了一些陷阱,也捕杀了一些猎物,不过肉食都被牙主分给弟兄们吃了,这几日已经没有再捕到猎物!”

    赵俊生又问:“这附近是否有河流和湖畔?”

    “河流和湖畔?这是有的,就在我们东南方向五里之外有一个湖畔!东北方向十二里之外也有一条小河!”

    赵俊生当即把高修叫过来吩咐一句,让其全权负责这里的防御,他则带着吕玄伯骑马赶往东南方向五里处的湖畔。

    二人骑马很快就赶到了湖畔边上,这说是湖畔,却只不过是一个很大的水塘,也不知道这水塘内是否有鱼。

    赵俊生立即拿出一根缝衣针掰弯了制成钓鱼钩,用缝衣线三股合成一股作为鱼线,用长枪作为钓鱼竿,找来一根鸟毛截断了绑在鱼线上作为鱼漂。

    吕玄伯诧异道:“少爷,你鱼饵都没有,我倒想看你如何把鱼钓上来!”

    “谁说我没有鱼饵?”赵俊生说着从怀中拿出一个硬邦邦的蒸饼,把它掰碎了,取下装酒的牛皮水袋在蒸饼碎屑上淋上一些酒水。

    他双手不停的揉搓淋了酒水的蒸饼碎屑,过了会儿把这些碎屑洒在一片没有水草的水面上,他再掏出一块肉干,撕下一条串在鱼钩上,把鱼钩丢下水中,鸟毛制成的鱼漂浮在水面上。

    刚开始一盏茶的时间之内,鱼漂没有任何动静,赵俊生却不急,慢慢等着。

    一盏茶的工夫过后,鱼漂剧烈抖动,突然一下沉入水中,赵俊生立即用力向上拉动鱼钩,鱼线被拉得紧绷,一条六七两重的鲫鱼被拉起来。

    吕玄伯这个没钓鱼的人都看得兴奋起来,立即跑过来把鱼用树枝串起来。

    自从这次鱼饵咬钩之后,赵俊生几乎每隔一分钟就能钓上来一条鱼,他知道这是因为这水塘内鱼的数量不少,还因为他这个钓鱼业余选手的水平还算不错,其实野生鱼是最好钓的,家养鱼每天都能吃饱喝足,反而不好钓上来,而且家养鱼体型大、力量大,容易挣断鱼线和鱼钩,想要拉上来费时费力。

    到了黄昏时分才过去一个多时辰,赵俊生看见太阳要落山了,问询:“老吕,有多少鱼了?”

    吕玄伯扭头看了看,回答:“估摸着有二十多斤了吧!”

    赵俊生一看鱼漂又被拉下水面,立即拉杆,一条鲶鱼被拉了上来,这家伙只怕有两斤多重,他把鲶鱼丢给吕玄伯,起身收起长枪和鱼线鱼钩:“收工!”

    两人骑马很快赶回了南天堡,赵俊生亲自动手熬了一大锅鱼汤,又煎了一条鱼给花木兰补身体,剩下的鱼都给伙夫们熬成鱼汤们给兵卒们加菜。

    “木兰,吃晚饭了!”赵俊生端着鱼汤和煎鱼走进房间轻轻喊道。

    房间内漆黑的,赵俊生用火折子点燃油灯,花木兰有些虚弱的爬起来披上衣裳看见桌上竟然有鱼,有些吃惊道:“俊生哥哥,哪里来的鱼啊?”

    赵俊生笑道:“我刚才去五里外的湖畔钓上的!你和弟兄们都受了伤,需要补充营养,身体才能恢复得快,弟兄们都分了一些,这是给你留下的,快吃吧!”

    花木兰失血过多,身体有些无力,几乎端不起陶碗,赵俊生立即接过陶碗:“来,我喂你!”

    花木兰狼吞虎咽的喝着鱼汤和面糊糊,吃着煎鱼,赵俊生看了心疼得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花木兰抬头看见赵俊生的模样,深深感受到赵俊山对她的情义,伸手摸了摸他的脸,“俊生哥哥,你也吃!”

第198章 晋升队主

    赵俊生笑着把花木兰用筷子夹来的鱼肉推回去,“我已吃过了,你吃吧,多吃一些好得快!”

    花木兰收回筷子把鱼肉放进自己嘴里,赵俊生煎的鱼不但没有腥味,还很鲜美,鱼皮煎得金黄的,鱼肉吸收了酱料的味道,很好吃。

    “俊生哥哥,如果不打仗了,我们就回去成亲,成亲之后我们就开一家酒馆,你来做菜,我给你切菜、烧火,你做的菜一定有很多人吃,生意一定会很好!”

    花木兰深情款款的话语让赵俊生心里暖暖的,他轻声而又坚定的答应:“好!”

    入夜不久,南天堡后方传来大量的马蹄声,赵俊生立即跑上堡顶眺望,发现从南方有大量骑兵飞奔而来,尽管这支骑兵是从后方而来,赵俊生也不敢轻易相信他们是自己人,他立即下令:“所有人入堡!”

    辎重兵连马车也不要了,纷纷丢下空马车跑进南天堡内。

    堡顶上插着几支火把照亮了堡顶上空,赵俊生看见从后方而来的骑兵人人举着一支火把,如同一条长龙蜿蜒曲折快速向南天堡飞来。

    这支骑兵很快就来到南天堡南面的山坡下,领头一人大喝:“我是万度归,花木兰、赵俊生可在堡中?”

    赵俊生听得出这是万度归的声音,万度归身边的火把照亮了他的脸庞,赵俊生立即喊道:“军主,我是赵俊生,请军主稍等片刻,属下这就下令打开堡门!”

    在赵俊生的命令下,堡门被兵卒们用绞索升起,赵俊生带着高修、吕玄伯和几个兵卒从堡内走出来到山坡下。

    “属下拜见军主!”

    万度归从马背上跳下来,“花木兰呢?”

    赵俊生躬身抱拳:“木兰受了伤,正在堡中修养!今日白昼一战,木兰麾下兵卒损失惨重,目前连她在内只剩下七人,若不是属下带着辎重队来得及时,只怕南天堡已经被柔然人攻下了!”

    万度归听完赵俊生的报告,转身吩咐第一幢幢将莫那娄进:“传令将士们就在此地宿营!”

    “遵命!”莫那娄进答应,转身传令各部将士兵卒们就地扎下营寨。

    在赵俊生的领路下,万度归带着几个亲兵跟着他走进了南天堡,从下到上,万度归把整个南天堡内的建筑布局查看了一遍,最后向花木兰的房间走来。

    还没有到房间门口,花木兰就穿了衣裳出来见礼:“属下花木兰拜见军主,不想军主亲自带兵来增援,属下惭愧!”

    万度归摆手:“不说这些没用的,你的伤势如何了?”

    “背上中了一箭,不过箭头没有钻入体内,只伤了筋肉,不碍事!”花木兰抱拳说道。

    赵俊生立即补充:“木兰失血过多,身体虚弱,只怕近半个月不能再与敌人厮杀,若是伤口迸裂就麻烦了!”

    万度归点点头,左右看了看,“这里太狭窄,咱们找一处宽敞之所说话!”

    在赵俊生的带领下,几人来到了三楼的大堂,这里也是这座堡的指挥所。

    万度归坐在主位上先后听取了花木兰和赵俊生关于白天的战斗过程和柔然大军的详细情况,听完之后他皱起了眉头:“柔然图真公主这人本将听说过,这个女子可不简单,陛下刚刚登基那一年,柔然大军进犯,大檀可汗率六万骑兵攻打云中,陛下率军救援,却在途中被柔然大军包围,里里外外围了五十圈,听闻就是这图真公主向大檀可汗献计的!”

    说到这里,万度归疑惑道:“这图真公主是大檀可汗的哥哥蹋吾禄忽的女儿,她若在盛乐城,这说明蹋吾禄忽必定也在盛乐城,蹋吾禄忽是柔然右贤王,他来到这里肯定不是来游山玩水的!可本将就是想不明白,若柔然人想要攻打我金陵大营,为何只拔除我们设在大娥山和屯柞山的两个大堡,为何不尽起大军直接杀过来,却又来攻打南天堡呢?他们的目的不应该仅仅只是拔掉我们的堡垒吧?”

    赵俊生思索了一下,对万度归抱拳说:“军主,您还记得我们上次俘虏的那几个柔然探哨吗?当时他们交代了柔然人在盛乐城的兵力情况,社仑麾下有一万五千人,如今这蹋吾禄忽和图真公主抵达了盛乐城,我想他们应该没有带大量兵马前来,他们来时冰雪才刚刚开始融化,北方天气更加寒冷,积雪只怕我们这里还厚,大队兵马行军很容易在风雪中全军覆没,我想这父女二人应该没有带多少人,恐怕只带来卫队,人数不会太多,以盛乐城的兵力在数量上对于我们金陵驻军没有优势,他们肯定是没有绝对的把握,如今我们在这一带修建大量堡垒封锁交通,他们不敢贸然全面进攻,想要先拔出我们的堡垒再大举进攻也在常理之中!不过我当心的是柔然人在故弄玄虚,以此迷惑我们!”

    万度归听了赵俊生的分析,点头说:“你说得不错,本将也担心他们是在故弄玄虚,掩盖他们的真实目的,只是本将猜不透他们到底想干什么!”

    这时花木兰说:“军主,以图真公主的行事风格来看,她做事是应该是有目的的,这从她在破除属下布置在山坡上防御带时可以看得出来,这位公主是一个喜欢动脑筋的人!”

    万度归摇头:“咱们猜不透她的目的,只能暂且静观其变!这南天堡是我怀朔镇防区最北边的一座堡,柔然人若想从我军防区内进攻,必定要先攻破这南天堡,所以这座堡不能丢,本将决定在这里增加驻军兵力,扩大南天堡的规模!你们二人觉得如何?”

    “军主英明!不知军主打算增加多少兵力?”赵俊生抱拳恭维了一句后询问。

    “增加到三个牙,设立一名队主统带!”

    万度归说完,指着花木兰说:“木兰在今日抵抗柔然大军的进攻作战中顽强不屈,坚守到底,对于击退柔然大军功不可没,本将晋升你为队主,以队主之职充任南天堡堡主!”

    赵俊生大急:“军主,您给木兰升官属下很感激,可如今她身负重伤,需要回金陵大营养伤,您让她继续留在这里如何能把伤势养好?说好的两个月换防一次呢?”

    万度归颇有些尴尬,捂着嘴咳嗽两声化解尴尬,“这个刚才木兰不是说他的伤势无碍吗?既然如此,继续镇守又有何不可?再说了,如今我军正是用人之际,也是尔等建功立业之时,在距离敌人最近的地方才最容易立功嘛!这样吧,再坚守两个月,两个月之后本将一定给木兰换防,如何?”

    赵俊生和花木兰互相看了一眼,他们知道万度归的主意已定,只怕改变不了。

    花木兰沉默了一会儿询问:“军主,属下只剩下七个人了,还人人带伤,不知您答应的三个牙何时补充?”

    “这个好办,本将这次带来一千余人,从各幢之中抽调三个牙归于你麾下,从今以后他们就是你的人了,你这个队归于莫那娄进的第一幢编制内,由莫那娄进统辖!”

    “好!”花木兰答应,“属下还有一事请求,属下决定把南天堡左右两侧山岗上建造一面城墙,两侧城墙长度加起来约有六十七丈,请军主下令让这次跟随军主前来的将士们一起帮忙把这面城墙建造起来,属下担心柔然骑兵会再度来犯,若是能以最快的速度建造起这面城墙,就算他们来数万兵马,只要防御器械足够,就算他们来几万人也只能看着这座堡望而兴叹!”

    万度归脸色变了变:“这可是一个大工程啊,建造城墙耗时耗力,就算把本将派来的这一千多人全部派上用场,只怕也不是一两天之内能把这面城墙建造起来的!”

    “军主放心,这城墙又不是要按照修建长城的规格和标准来做,它高度不会高于南天堡,不需要使用石料,全部使用泥土堆起一面城墙,柔然人没有重型攻城器械,就算是夯土城墙,他们也拿它没办法!属下敢保证,最多只需要五日时间就能完工!”

    赵俊生的让万度归无法拒绝,他权衡了一下得失,最后还是答应:“好,本将就把这些人借给你们五日时间!”

    次日一早,建造城墙的工程在花木兰和赵俊生的指挥之下轰轰烈烈的展开了,一部分人刨地基沟;一部分人去砍伐木料;另外一部分人去挖土和用马车运土。

    用泥土堆起起来做城墙要比使用石料简单和快速得多,在用马车拉泥土的情况下,几天就能把这面城墙堆起来,城墙两侧用大量木料夹紧,待泥土堆起,再进行夯实。

    两天后的下午,魏兵们正在建造城墙,几里外的山林中突然冲出来数百柔然骑兵,领头的柔然将军看见魏兵似乎正在筑造城墙,当即一声令下向这边冲过来。

    大量的马蹄声传来,魏兵们纷纷色变,都要丢下工具打算拿起武器准备自保,却听见赵俊生一声大喝:“都给我继续干活,不用理他们!”

    魏兵们不知所措,借来的镇戍军兵卒中许多人心里大骂,吗的,柔然人都要冲过来,你叫老子们不用管他们?敢情老子们的命不是你的命,你不在乎吧?

第199章 我只想要你平安!

    看见这数百柔然骑兵越冲越近,山岗上的魏兵们纷纷色变,队伍中出现了慌乱。

    有人大叫:“柔然人想要冲到山坡下对我等发动骑射!”

    魏兵们更加慌乱,骑兵冲锋的气势没有人站在地上可以泰然处之,甚至有人已经丢下了工具和手上搬运的石头打算逃跑。

    赵俊生正想杀鸡骇猴、树立威信,否则这些借来的镇戍兵根本就不听号令,他从堡丁冲下来,拔刀一连砍翻了三个逃跑的镇戍兵,鲜血溅得他满脸都是。

    其他打算逃走的镇戍兵看见他杀人不眨眼的神情,手中提着长刀还在滴着血,顿时都骇得连连后退。

    “再有企图逃走者,杀无赦!都给老子回去继续干活,柔然人冲不上来,箭矢也射不到你们,若是有人因此受伤和死去,老子自己把脑袋割下来给你们抵命!”

    镇戍军兵卒们一个个露出惊惧的神色看着杀气腾腾的赵俊生,又互相看了看,纷纷后退了几步,三三两两的转身回去继续干活。

    正在带队冲锋打算一口气冲到山坡下对山岗上的魏兵发动骑射战术的柔然将军看见那些魏兵对他们冲来根本就毫不在乎,他顿时大怒,挥舞着马鞭拼命的抽打了战马加快冲刺速度。

    山坡的长度并不长,山坡上陷阱密布、木桩尖刺林立,柔然骑兵们根本不敢冲上来,当时如果冲到山坡下时利用冲刺的速度却可以把箭矢射上山岗上,也是可以伤到正在干活的魏兵的。

    “给我冲,加快速度冲过去射死他们!”柔然将军大吼大叫着,他身后的数百柔然骑兵听到命令也都拼命打马狂奔。

    就在山岗上的魏兵们面露惊恐之色的看着快要冲到山坡下的柔然兵们就要发动骑射时,领头的柔然将军连同其战马一同向前栽倒,他身后接二连三有柔然骑兵也一样跟着栽倒在地上,他们和战马栽在湿哒哒的草地上,掀起大量的稀泥、草屑。

    战马痛苦的嘶鸣声,栽倒的柔然骑兵们一个个痛苦的嚎叫,想要爬起来,有的人摔断了腿,有的人摔了腰,有的人摔得晕头转向。

    接连有二三十骑柔然骑兵栽倒在山坡前这片密布陷马坑的草地上,后面的骑兵来来不及减速,有的被前面人和马绊倒,有人反应快,立即策动战马转向躲过了这场灾难。

    “律”其后的柔然骑兵终于及时勒住了战马停在了这片密布陷马坑的草地前,他们不甘心,张弓搭箭向山岗上射来,可箭矢却纷纷落在了山坡上,没有一支射上山岗。

    “喔”山岗上的魏军兵卒们看见这一幕,纷纷高兴的跳起来。

    有人向山坡下的柔然骑兵们竖起了中指做出侮辱性的动作,有人转过身来把臀部对着山坡下的柔然骑兵们,不停的晃动着臀部,有人对柔然人破口大骂。

    “混蛋,狗屎!本将军要砍死你们,砍死你们!你们给本将军等着,等着!”柔然将军从地上爬起来看见山岗的魏军对他和他手下的柔然骑兵们如此无礼,顿时暴跳如雷,从地上捡起弯刀向上岗大喊大叫。

    “吁”魏兵们纷纷吁他,一个个不以为意。

    柔然将军和他手下的柔然骑兵们在密布陷阱坑的草地前叫嚣了一阵子,却也是无可奈何,只能把伤兵抬走,纷纷上马掉头离去。

    “好哦柔然人滚蛋了喽!”山岗上的魏兵们纷纷起跳欢呼。

    赵俊生很不适宜的走过来板着脸大骂:“叫什么叫?都不用干活啊?你们这些混蛋,一个个吃得比猪多,却比猪还懒!快干活,两天之内若不能完工,你们就等着饿肚子,饿死你们这些王八蛋!”

    一些镇戍军兵卒怕他,纷纷转身干活去,还有一些人不鸟他,对他露出不屑的神色,嘴里发出:“切,装什么大尾巴狼!”

    赵俊生拔腿冲过去一顿拳打脚踢,打得有些人尖叫连连,纷纷做鸟兽散。

    “俊生哥哥,我有事想跟你说!”花木兰不知何时出现在身后。

    赵俊生气喘吁吁收了拳脚,转过身来露出笑脸:“木兰,你怎么出来了?外面风大,你应该待在堡里修养!对了,你有何事要跟我说?”

    花木兰转过身向堡内走去,赵俊生加快步伐跟上她,两人并肩而行。

    “俊生哥哥,柔然人必然有着不可告人的目的或阴谋,可惜我们得到的消息太少,我们对柔然人一无所知,而他们却三番五次前来袭扰,我们防不胜防,这种感觉很不好,我想带人去盛乐城附近探查一番,看看能否摸清楚他们的意图!”

    赵俊生一听,哪里能同意?他反应很激烈,“不行,你身上有伤,怎么能出去冒险?就算没有伤,我也不许你去!这样做太危险了,过了这道山岗,往北走随时都可能遭遇柔然侦骑和巡逻游骑队,这件事情绝对不行,没有商量的余地,我绝对不会同意的!”

    花木兰似乎早就知道赵俊生会是这个反应,她沉默了片刻站定,转过身来看着他说:“如果摸不清楚柔然人的意图,我们就算把这城墙修建得再结实又有何用?一旦朝廷在面对柔然的战斗中整体性战败,我们又如何能够幸免?俊生哥哥,我们不能只想着自己的安危,只有大魏安全了,我们才能安全啊!如今我们处在被动挨打的境地,这种感觉让我很不舒服、甚至坐立不安!你也是带兵的人,应该明白我的感受,如今我身为这南天堡堡主,这里所有人的性命都要我来负责,我不能让他们有一天死得不明不白!”

    赵俊生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到底是花木兰的思想觉悟太高了,还是他太自私了?他深吸一口气,伸出双手放在花木兰的肩头:“木兰,我明白你的担忧和深谋远虑,但是这些事情不是你一个小小的队主该考虑的,这是皇帝、朝廷诸公和这金陵大营的主帅安原大将军该考虑的,你和手下不到一百人的队伍左右不了整个大局,明白吗?”

    “你可以说我不负责任,可以说我贪生怕死,你也可以说我胸无大志!没错,我就是这样一个人,我什么都不要,我只要你能平平安安的,我只想要一个老婆孩子热炕头的生活,这有错吗?你是我的未婚妻,我就得管着你、保护你,不让你出事!”

    “你你没错!”花木兰眼角含泪说了一句,转身快步离去。

    “木兰、木兰”赵俊生追上去,无论怎么叫,花木兰都不回头,走进房间把自己关在房间内不出来。

    赵俊生神色黯然的从堡垒内走出来,站在山岗上迎风看着北方隐藏在朦胧之中的群山。

    吕玄伯走过来站在他身边,良久,开口道:“少爷,你不应该冲着花队主发脾气的,花队主没错,少爷你也没错,只是出发点不同而已!”

    “我知道!”

    赵俊生吐出一口气,说:“老吕,我打算带几个人去一趟北方侦察柔然人的军情,木兰想去,我能理解她,但我不能让她去!你留下来吧,你的武艺不适合宽阔空旷的空间厮杀,这战场上都是弓马长枪大刀,大开大合,一招就要置人于死地,你去了也起不到多大的作用,留下来帮我保护好木兰,看好我们的兵卒!这事就这么定了,去把高修和薛安都叫来,我有事要吩咐他!”

    “少爷”

    赵俊生神色坚定的摆摆手。

    吕玄伯抱了抱拳,退了下去。

    不久,高修和薛安都握着剑柄走了过来,站定抱拳:“都尉,您找属下?”

    “子豪、修达,我决定带几个人去探探柔然人的底细,不知你们可敢跟我去北边走上一趟?”赵俊生说话中转过身来。

    高修和薛安都互相对视一眼,高修沉声抱拳回答:“无非是碰上柔然侦骑时厮杀而已,都尉都敢去,属下又如何不敢?不知何时出发?”

    “一个时辰之后!”

    薛安都也抱拳道:“都尉和高兄都去,我若不去留下来岂不太过寂寞?”

    “那好,修达你去让伙夫给我们三个准备三天干粮,子豪你去准备好弓马箭矢、营帐和御寒毛毯!”

    “领命!”两人抱拳退下。

    一个时辰后,三个人、六匹马缓缓走下了山坡,赵俊生翻身上马,回头向山岗上看了看,见吕玄伯等人还站在山岗上看着他们三人,他挥了挥手,挥着马鞭打马向前飞奔而去。

    入夜时分,花木兰端着油灯从房间内走出来,迎面碰上花海,花海抱拳道:“队主,吃晚饭了,我给您端来房间吧?”

    “不用,一起去营地跟兄弟们一起吃吧!”

    两人从堡中出来,走下山坡来到南山坡下的营地内,镇戍军兵卒、辎重兵和南天堡的兵卒们三三两两聚在一起端着饭碗一边进食一边闲聊,热气腾腾的饭菜香味散发出来,离着老远都能闻到。

    花木兰目光扫了一圈,没看见赵俊生,问花海:“看见赵都尉了吗?”

    “不曾!”

    花木兰在伙夫处打了饭食在营地里找了一圈,没有找到赵俊生,却碰上了吕玄伯。

    “见过花队主!”

    花木兰点点头,问道:“老吕,你们家都尉呢?”

    吕玄伯犹豫了一下,“他他带了两个人去北边了,说是说要去探查柔然人的军情”。

    “什么?”花木兰手中的饭碗掉落在地上,整个人脸色变得煞白,身体摇摇欲坠。

    “花队主”

第200章 深夜杀机

    “花队主,少爷不会出事的,他那么机灵,鬼点子又多,为人出事不拘一格,他会平安回来的,您也不必过于担忧!”

    吕玄伯喋喋不休的在花木兰身边说着,花木兰端着饭碗坐在马扎上一边用筷子往嘴里扒着饭食,一边默默的流泪,根本不理睬吕玄伯的话。

    当花木兰听到吕玄伯说赵俊生带着两个人去北边打探军情了,她感觉自己的心整个被掏空了,脑子里全部是赵俊生平日里的音容笑貌和一举一动。

    “我当时为何不理睬俊生哥哥自己转身走掉了?肯定是我伤了俊生哥哥的心了!”花木兰整个人泪流满面,脑子里胡思乱想着。

    吕玄伯把长剑拄在地上,“花队主,据我所知,我家少爷并未责怪你,也并未生你的气,你说你要去北方侦察柔然人的军情,少爷不放心你去,所以他替你去了,若他生你的气又怎么会如此做?你到现在还不明白吗?我家少爷为了你可以连命都不要,世间男子谁不是视女人如衣裳?有几人能做到如我家少爷这般只专心于你一人?”

    “少爷这个人没什么大志向,也许还很怕死,不想多管闲事,可他是真心对你好呢,我觉得你应该振作起来,督促这些兵卒们尽快把城墙筑造起来!”

    花木兰愣神了半响,似乎突然想通了什么,拿着筷子用力的扒着饭,一口气就把碗里所有饭食全部吃完了。

    南天堡西北十五里外的一处山坳里,赵俊生、高修和薛安都在这背风的山坳里各自之扎下一小营帐。

    薛安都从附近捡来一捆树枝干柴准备三顶营帐中间生火,火折子刚刚被他吹燃准备凑到干草下点燃,却被赵俊生一把按住:“这里是柔然人的地盘,随时都会有柔然侦骑或巡逻游骑经过,不能生火,一生火就会把柔然人引来!”

    薛安都只能把火折子盖上收回怀中,拿出干粮啃着,用自带的水袋喝凉开水。

    赵俊生坐在营帐门口,拿着一块烧饼啃着,对高修和薛安都二人说:“今夜咱们三人轮流当值放哨,谁也不能在放哨期间打瞌睡,一旦被柔然人摸上来,可是有丧命之危,绝不能马虎大意,修达从现在开始守到戌时结束,子豪守到丑时结束,寅时到了把我叫醒!”

    高修说:“还是我从寅时开始吧!”

    赵俊生摆手:“就这么定了!”

    从金陵到盛乐城总共才六十余里,赵俊生估计他们所在所处的位置应该在盛乐城十里到二十里之间这段区域内,因此柔然在这段区域内的警戒还是很高的,巡逻也应该会很密集,在夜间不生火也是为了安全考虑。

    赵俊生吃完干粮喝完水之后就躲进营帐内睡着了,也不知道谁了多久,他被薛安都叫醒:“都尉,都尉,醒醒!”

    赵俊生神志瞬间清醒,起身道:“发生何事?”

    “请都尉跟属下来!”

    在薛安都的带领下,两人摸黑爬上了旁边的山峦之上,到了山顶,薛安都指着东北方向说:“都尉您看!”

    顺着薛安都的手指方向看去,赵俊生看到了东北方向数里之外有一火堆,火堆边似乎有人影闪动。

    赵俊生神情一凛,转头对薛安都:“去把子豪叫醒,咱们去拜会那些柔然人!”

    “是!”薛安都抱拳答应,转身走下了山。

    等到赵俊生从山上下来,高修和薛安都二人已经把马匹都准备好了。

    “不要骑马,骑马闹出的声响在夜间格外清晰,咱们携带弓弩刀枪不行走过去就行了!”

    高修和薛安都二人立即把马重新拴好,各自背着弓箭,手拿兵器跟着赵俊生一起向火堆方向走去。

    走了约莫一刻钟,赵俊生估摸着距离火堆不太远了,他立即对高修和薛安都二人挥挥手,向他们示意三人散开,距离不要太远,也不要太近,要能互相及时支援,却又不会因为太过靠近而被柔然人发现。

    等走到距离火堆大约两里处,赵俊生对高修和薛安都二人压了压手,示意他们二人蹲下,然后弯着腰悄悄向火堆靠近,每走一百米左右,他都要停下来在地上找一块石头或一抓一块泥土向前方扔出去,以此试探前面是否藏有暗哨。

    这一趟绝对不是来游山玩水的,也不是来过家家的,而是来探查柔然人的军情的,是稍有不慎就要命丧黄泉的,赵俊生绝不敢不在乎,也绝不敢粗心大意。

    赵俊生从不把任何一个民族当成野蛮没有开化的民族,即便柔然人的文明程度不高,但绝不代表他们很愚蠢,长期处在与恶劣的自然环境做斗争的处境之下,他相信柔然人对危险的预感绝对要比文明世界的人高得多!

    所以,他绝不敢轻视柔然人对危险的警惕性,也绝不会认为柔然人在盛乐城周围没有部署相应的预警机制。

    赵俊生弯着腰走了一百米,又匍匐着向前爬了两百米,每过一百米的样子就抓起一团泥土向前扔去,等过了好几秒钟没有发现异常情况才会继续向前爬行。

    距离火堆约莫只有一里左右了,赵俊生爬行了一百米,照旧从地上抓起一团泥土向前扔去。

    泥土团刚刚落在地上,赵俊生就听见不远处传来一个骂声:“谁?谁这么无聊,没事你乱扔什么东西?”

    赵俊生心中一紧,他从声音传来的方向判断着柔然暗哨的大致位置,然后扭头左右看了看,感觉高修和薛安都二人也停了下来。

    他听不懂对方说的什么话,三个人当中只有高修能听懂一些,赵俊生想了想,缓缓取下长弓放在地上,又从箭壶中抽出一支箭放在一旁,抓起一团泥土向声音传来的方向再次扔过去。

    “啪”的一声传出。

    一个黑影从地下跳出来破口大骂:“你他吗的有完没完?信不信老子把你当做魏军探子向那边发信号?”

    赵俊生立即抓起长弓和箭矢,对准那黑影拉弓放箭,“嗖”的一声,箭矢正中目标,黑影缓缓倒下。

    赵俊生并未立即冲上去查看情况,他等了两分钟,没有再发现其他什么异常才向前爬到倒地的黑影身边。

    这是一个柔然骑兵,赵俊生摸了一下他的颈动脉,没有摸到脉搏,确定他已死了。

    赵俊生抬头看了看火堆边,火堆旁边有一个较大的营帐,火堆边有四个人围在火堆边一边烤火一边说着话,还有人烤着食物。

    他判断这应该是一支侦骑队,一支侦骑队不止五个人,应该有十个人,如果有十个人,那么另外五个人应该外出巡查去了。

    向隐藏在左右两侧的高修和薛安都挥了挥手,向他们示意继续慢慢向火堆靠近,三个人同时向火堆爬去。

    距离火堆越近,赵俊生越能看清楚坐在火堆边的四个人,他也能看到距离他左右两侧不远的薛安都和高修。

    等爬到距离火堆只有三四十米的时候,赵俊生知道不能再向前爬,再爬就会被发现,他拿起弓箭向薛安都和高修二人打了一个手势,向他们示意三人一同开弓射箭,每个人射杀一个。

    薛安都和高修各自竖起手挥动,表示明白了他的意思,三人一起拿起弓箭瞄准了目标。

    “嗖嗖嗖”三支利箭几乎是同时射出。

    赵俊生射出箭矢之后也不管是否射中,立即起身向火堆方向狂奔而去。

    三个柔然兵在同一时间中箭倒下,剩下的一个柔然兵正在烤着一只野兔,他正跟另外三人说着话,却没有得到回应,抬头一看,看见三人都已倒下,脸色一变,起身刚拔出弯刀就看见赵俊生正提刀冲来。

    这柔然兵面露狰狞,挥刀迎上去劈向赵俊生,赵俊生也正一刀劈开。

    柔然兵的刀劈了一半心中害怕,中途变招格挡。

    “当”的一声,赵俊生砍在对方弯刀上,又迅速变招扫向对方的腹部。

    “噗嗤”一声,柔然兵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腹部,噗通一声扑倒在地上。

    薛安都和高修此时也冲了上来,看见最后一个柔然兵被赵俊生一刀解决,立即分头检查三个中箭的柔然兵。

    “哟呵,还有烤野兔?看来咱们运气不错!”薛安都检查完中箭的柔然兵之后看见架在火堆上的烤野兔后眼睛一亮,笑着一边说一边走过去。

    赵俊生出声:“先别忙着吃肉,按照惯例,柔然人派出警戒哨或侦骑,一般都是十个人,由一个十夫长带队,如今我们只解决了五个人,应该还有五个,我猜他们大概在附近巡逻转悠,咱们得先把这剩下的五个人解决了才能安心吃肉!”

    薛安都正把手伸向正在烤着的野兔,听到赵俊生的话之后停了下来,收回手起身说:“都尉,你说现在我们怎么做?”

    赵俊生一笑:“当然是守株待兔!”

    火堆继续烧着,架在火堆上的野兔已经烤得金黄,正滴着油,油渍滴在火堆上发出滋滋的响声。

    三个柔然兵正围在火堆边烤着火,有人不时在火堆上添加着柴火。

    “踏踏踏”一连串的马蹄声响起,五个柔然骑兵骑着马小跑着过来在火堆附近停下后纷纷跳下马,抛下缰绳向火堆围过来。

第201章 闯入“土匪窝”

    “咦,怎么只有你们三个人,还有一个呢?”领头的柔然十夫长走到一个坐着的柔然兵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问道。

    岂知被拍的柔然兵竟然向一旁倒在了地上。

    一抹寒光突然从旁边的柔然兵身上发出,“噗嗤”一声,柔然十夫长完全没有防备的被砍掉了脑袋。

    剩下的四个走过来的柔然兵还没有反应过来,从营帐两侧后方突然同时射出来两支利箭。

    “噗嗤”“噗嗤”两个柔然兵毫无防备的中箭倒地。

    剩下两个柔然兵这才反应过来,纷纷拔出弯刀。

    杀掉十夫长的“柔然兵”突然一扬手,左侧柔然兵捂着脖子倒在了地上。

    “你、你们是什么人?”唯一剩下的柔然兵手持弯刀脸色惊恐的看着缓缓逼上来的三个人,这三人都穿着柔然兵的服饰和皮甲,但他却知道这三人绝对不是柔然人,否则怎么会对他和他的同伴动手?

    赵俊生扑上去一刀劈下,那柔然兵脸上骇然,举起弯刀想要把赵俊生砍来的刀挡开,却被赵俊生一刀劈得一屁股坐在地上。

    柔然兵正要爬起来,赵俊生上前一刀架在了他的脖子上,一脚把他旁边地上的弯刀踢飞出去。

    这时高修和薛安都二人各自背着弓箭,手拿刀剑走了过来。

    赵俊生对高修歪了歪头:“这个人交给你来审讯!”

    “明白!”高修走过来伸手一把抓住此人的肩膀,开始用一些简单的柔然语审问。

    烤熟的野兔已经不能再烤了,赵俊生走过去坐在马扎上把野兔取下来,扯下一条大腿丢给薛安都,自己也扯下一条大腿啃了起来。

    兔肉只有些许咸味,咸味当中带着一丝苦涩味,看来先前的柔然兵在野兔上抹了一些粗盐。

    人们都以为漠北的蛮族人缺衣少食、缺铁、缺盐,说他们缺铁器倒是真的,缺少食物也是真的,但要说他们缺盐却是不对的,在漠北有不少咸水湖,一些山上也有矿盐,生活在漠北的柔然人和其他蛮族要取盐简直不要太简单,只要煮一煮就能获得粗盐。

    过了大半个小时,高修审问完毕,一刀结果了这个柔然兵,收刀入鞘走到火堆边接过赵俊生递过来的兔肉说:“审问清楚了,从这里到盛乐城还有十二里,中间还有两层警戒线,从东到西每隔十里就有一条警戒线,由一支十人柔然骑兵小队负责安全警戒,有固定在某处的,也有来回巡逻的。总而言之,从我军防御区到金陵之间的这片地区地域上,有数十支柔然骑兵小队,我们若是直接前往盛乐城,还需要经过两条警戒线!”

    高修说完开始吃兔肉,赵俊生拿出一张羊皮地图,又从一个包裹中拿出笔墨砚台,在砚台之中倒了几滴水,用墨棒磨了几下,再提笔沾了沾墨汁在羊皮上画出周围的地形,标注一些特别之处,例如高山、河流、湖泊、水塘、树林、山坡、沟壑和深谷等等。

    柔然人在双方之间的这片交界区域内部署如此之多的游骑进行警戒着实让赵俊生颇为惊异,看来柔然人也担心魏军进行偷袭,毕竟柔然人并不善于守城,他们盘踞在盛乐城若是不布置足够多的警戒哨,一旦被魏军大队的兵马摸到盛乐城并进行围困,一万五六千人的柔然骑兵就会全部被堵在盛乐城内,被围困的骑兵的下场只有一个,那就是全军覆没。

    “我们这里距离盛乐城还有两条警戒线,也就是第一条警戒线距离我们大约五至六里,第二条警戒线距离我们大约十里的样子,我们现在要摸到盛乐城去,最好不要再跟柔然人交手,否则明日柔然人机会发现我们的行踪,知道我们已经去了盛乐城!”

    赵俊生说完画完了最后一笔,收起羊皮地图和笔墨砚台,招呼两人:“来,咱们把这些柔然人的尸体都藏起来!”

    三个人一起动手,把十具柔然人的尸体丢进了旁边的山林之中,短时间之内是不可能被人找到的。

    赵俊生走回来指着高修和薛安都:“你们二人也把盔甲都换成柔然人的盔甲,外衣也换掉,至少不能让别的柔然兵从服饰上认出我们不是柔然人!”

    高修和薛安都二人闻言都把身上魏军的盔甲解下来,换上柔然兵的外衣、靴子、皮甲和头盔,赵俊生把十夫长的披风披在自己身上。

    火堆被赵俊生扑灭,待一些都准备妥当,三人跨上战马,赵俊生打马向前走去,一边走一边说:“子豪,你会说柔然话,途中若是遇到柔然人,由你来打发他们,轻易不要起冲突!不过,我们最好还是尽量避开途中这两条警戒线不被发现!”

    “明白!”

    赵俊生三人很小心,黑夜之中没有打马狂奔,在这种时候打马狂奔必然会引起周围巡逻和警戒的柔然骑兵的注意,试问这个时候又有什么人会在这旷野上打马狂奔呢?一旦引起巡逻警戒哨的注意,必定会被拦住盘查。

    赵俊生等人是来探查敌军军情的,自然不想节外生枝,能够避开巡逻哨当然最好,实在避不开才能动手。

    在三人刻意小心之下,他们成功的错开了与第一道巡逻警戒线的柔然骑兵小队的遭遇,但是他们的运气也到此为止,在靠近盛乐城的最后一道警戒线时碰上了一支柔然骑兵小队,双方要正面撞到之时,赵俊生带着高修和薛安都及时躲在了一个山坡下,这一支柔然骑兵小队从他们的头顶上方走过而没有发现他们。

    等到这一支骑兵小队走远,赵俊生、高修和薛安都三人才松了一口气,牵着马爬上山坡后骑着马直奔盛乐城。

    让赵俊生三人没有料到的是,柔然人对盛乐城根本就没有设防,城墙、城楼和城门口竟然看不到一个守卫。

    赵俊生三人骑着马靠近城门,这让他们极为谨慎,越是如此,他们心里越是不安,直到他们小心骑着马走进城内,他们发现城内灯火通明,到处都是随意走动的柔然兵。

    这些人三三两两,有的人喝醉了,有些走在一起放肆大笑,有些聚在一起谈笑风声,有些人搂着女人摇摇晃晃,四处都能听见有人喝醉了大喊大叫,也能听见某间房屋内传来嬉笑声和女子的尖叫声。

    薛安都骑在马背上喃喃自语:“我怎么感觉走进了土匪窝?这是盛乐城吗?”

    赵俊生面无表情:“这当然是盛乐城,但现在成了土匪窝!”

    柔然兵们各自忙碌着自己是事情,根本就没有人注意赵俊生三人,也没有人上前询问和搭理他们,他们三个就这样骑着马穿过热闹的“街市”,走马观花。

    高修十分的警惕,他的手始终抓着一杆长矛不敢放手,他不停的打量周围经过的柔然兵和环境,“都尉,咱们现在去哪儿?”

    赵俊生问薛安都:“修达,你觉得呢?”

    薛安都说:“我觉得我们若不想引起某些人的注意而惹来麻烦,最好的办法就是跟这些柔然兵一样,融入他们!”

    “说得好,正合我意!”赵俊生称赞一句,“咱们现在找个地方把马栓好,然后再想办法摸清盛乐城的情况!”

    三人拐了一个弯,在一间偏僻的院落停下来,这院子里盘踞着几个柔然兵,赵俊生三人暗中闯入,各自散开逼近院落之中的房屋内。

    赵俊生凑到窗子里看了看,五个柔然兵正围在桌子边上进食,桌上摆放着酒肉,竟然还有烧鸡,靠墙的边上烧着一堆火。

    赵俊生向二人打了一个手势,高修和薛安都二人会意,两人轻手轻脚来到大门两侧,各自持刀做攻击状。

    赵俊生走到门前伸出刀插进门缝之中轻轻撬动着门栓,门栓很快被拨开,屋内的五个柔然兵毫无察觉。

    赵俊生看了看高修和薛安都,见他们二人都点头示意表示做好了准备,当即抬腿一脚踹开了大门。

    哐当一声,大门被踹开,薛安都和高修二人各自提刀一左一右冲进了房屋内。

    屋内的五个柔然兵被突然而来响声吓了一条,还没等他们反应过来,薛安都和高修二人就冲上来各自砍死了一个,赵俊生冲进屋内随后一扬,一枚绣花针射死正面对一人。

    待剩下两个柔然兵要起身拔刀,刀都还未来得及拔出来就被薛安都和高修二人砍翻在地。

    “啧啧啧!”赵俊生一边走向饭桌,一边摇头:“看看你们,也不知道斯文一些,杀人就杀人嘛,为何要把这一桌子上好的酒肉饭菜给弄脏呢?算了,正好肚子又饿了,将就着吃吧!这种鬼天气,要是有一个火锅就爽了!”

    高修收刀入鞘,看见赵俊生竟然一点也不忌讳酒肉饭菜上溅了血,还狼吞虎咽的吃着,忍不住说:“都尉,我真是服了你,这样你都吃得下去?”

    “嘿,这有什么吃不下去的?只是溅了血而已,又不是吃人肉!要不要试试?这鸡肉虽然凉了,味道却是不错,颇有一些盐鸡的味道,真的,不信你尝尝!”

    “当官的果然都是一些狠心的角色,我服了!”高修忍不住摇了摇头,“我看我还是先把这些尸体搬出去埋在院子里再来吃好了,要不然旁边躺着一些死人,我真的没什么胃口!”

第202章 与敌为伍(元宵快乐!)

    三人处理完屋内的尸体和血迹,酒足饭饱之后收拾了一番,出去结伴而行。

    赵俊生等人利用黑夜、柔然人的军纪散漫、毫无防备,用了一个时辰在整个盛乐城转了一圈,把整个盛乐城的街道房屋和地形摸了清楚。

    三人返回房屋内,赵俊生在桌子上铺上一张白纸,凭借着记忆用毛笔把盛乐城内的大致建筑格局画了出来。

    用了整整半个小时,赵俊生才画完,“整个盛乐城内只有三处位置戒备森严:第一处是皇宫,我猜社仑和蹋吾禄忽及图真公主必定有一方住在这皇宫内,皇宫内的房屋不止一处,或许他们都住在皇宫内!”

    “第二处在西北角上,这里臭气熏天,不时有柔然兵驱赶着俘虏往这里运送草料,我猜测这里应该是马厩,一万五六千人的战马都集中在这里,或许他们的牛羊也圈养在这里!”

    “第三处在东北角上,这里的守卫更森严,除了是粮草囤积点,我想不出还有什么是柔然人这么重视的!”

    薛安都走到对面坐下:“都尉,要不我们想办法潜入粮草囤积点把他们的粮草全部烧了?又或者偷偷摸进马厩把他们的战马都废了,或者都赶跑?”

    赵俊生摇头:“想都不要想!刚才我不是没有考虑过这样做,但是我通过观察后熄灭了这个念头,这两个位置灯火通明,戒备都太过森严,我们根本就没有机会靠近就会被发现!一旦暴露了身份,我们就藏不住了!”

    说到这里,赵俊生看着两人脸色严肃的说:“二位,我们来这里的目的是探查柔然人到底有何阴谋诡计,而不是来逞能的!所以不要轻易做出暴露身份的事情。想要探查到柔然到底有何阴谋诡计,我们得想办法从社仑或者蹋吾禄忽父女身边的人下手,这两天咱们不要轻举妄动,先确定这三个人住在哪儿,身边都有哪些人,等到咱们踩点把情况搞清楚之后再动手!”

    高修和薛安都二人闻言一起抱拳:“我二人一切听都尉的!”

    皇宫,一间大殿内。

    社仑跪坐在一张案桌后喝着闷酒,桌上的烧鸡、烤肉和瓜果都没有动,下面有几个宫女在乐器的伴奏下翩翩起舞,可社仑看都不看一眼。

    副帅阿伏干走进来一看,笑道:“哟,大帅,您这是怎么了?怎么一个人喝闷酒呢?”

    社仑抬头一看是自己的副手阿伏干,对他招了招手:“是阿伏干啊,来来来,陪我喝两杯!”

    阿伏干笑了笑,走到社仑的对面一张矮几后坐下,“行,我就陪大帅喝几杯!来人呐,上酒肉来!”

    酒肉很快就被人送了过来,阿伏干端起酒杯跟社仑喝了一杯,笑问:“大帅为何不高兴?谁惹到您了?”

    “还有谁?还不是那对父女!”

    提起蹋吾禄忽和图真公主,社仑就一肚子火,“这父女二人一来盛乐城就对本帅指手画脚,全然不把本帅当一回事!右贤王蹋吾禄忽也就罢了,他好歹是右贤王,也是打过硬仗的,可那个图真公主算什么东西?一个女人整天指着本帅的鼻子说这做得不好,那做得不对,她动动嘴巴,本帅和手下儿郎们就得跑断腿、就得拼命跟魏兵血战,凭什么?”

    阿伏干却也不是一般人,他虽然只是社仑的副帅,可他从前也是大帅,是大檀可汗的得力干将,只因几年前在屯柞山与拓跋焘率领的北魏大军遭遇,被拓跋焘击败,战后被大檀追究责任降职为社仑的副手。

    阿伏干听了社仑的满肚子牢骚和不满,顿时心思活络起来,想要重新做回大帅,就得让社仑挪位置或者绊倒他,可是仅凭他个人的力量显然无法做到这一点,若是

    阿伏干看见社仑又灌下一杯酒,心下便有了主意,笑着说:“大帅,如今右贤王带着图真公主去四十里外找巫师疗伤,几天之内应该不会回来,大帅为何不趁着他们不在的机会,出兵从屯柞山攻打魏军的金陵大营呢?据我所知,金陵大营只有一万魏国右卫骑兵,剩下的沃野镇和怀朔镇镇戍军都是最近几个月才征招的,连操练都不曾完成,根本就没有打过仗,没什么战力,难道大帅没有信心用一万铁骑击败安原?”

    社仑一听不高兴了,“放屁,我会怕安原?他算个什么东西?无非也只是仗着有一个老父亲才有机会出头,要不然金陵主帅哪里轮得上他?你说的这事本帅也不是没有想过,可是右贤王不点头,我若擅自出击,事后追究起来,可汗那里也不好给我说话呀!”

    阿伏干摇头:“大帅的顾虑太多了,您也不想想,您若能击败安原,杀得魏军丢盔弃甲,斩获无数,到时候谁还会来追究您擅自出击的责任?右贤王就算有心要追究,也得顾忌一下可汗的感受吧?可汗这个人您还不知道吗?您若是打胜仗,再大的错也会变得没错,您若是打了败仗,没错也会有错!只要您这次出击大胜而归,右贤王哪里还敢小看您呢?”

    “咦,你这么一说似乎挺有道理的!”

    社仑摸起了下巴上浓密的胡须,内心正做着剧烈的思想斗争,过了一会儿,他猛的一拍桌子起身道:“屯柞山和大娥山的障碍已经铲除了,已经没有什么可以挡住我们的骑兵,就这么干了!”

    次日清早,赵俊生、高修、薛安都正在熟睡中未醒来,却是听到一声长长的苍凉号角声而惊醒,三人翻身而起,立即拿好刀枪、背好弓箭。

    外面大街上很快就传来了大量的马蹄声、叽里咕噜的吆喝声,整个盛乐城开始喧闹起来。

    “碰碰碰!”有人在院子外面锤门,并用柔然语大喊:“开门,开门!”

    赵俊生三人全神戒备,三人依次走到院子里,手持兵器呈三角形站立。

    在赵俊生的示意下,高修前去开门,待打开门一看,只见门口站着一个柔然兵,这人对高修三人大喝:“怎么还站着?没听到集结的号角声吗?快去城外集结,去迟了可是要砍脑袋的!”

    高修立即用柔然语回答:“是是是,马上就去!”

    把这传令的柔然兵打发走了之后,三人都松了一口气,高修转过身来对赵俊生说:“都尉,刚才这柔然兵让我们去城外集结,说刚才的号角声是通知所有人去城外集结的!”

    “不对!”赵俊生皱起了眉头,“柔然为何要大规模集结?这里面肯定有事!你刚才怎么不问他们要干嘛去啊!”

    高修一拍脑袋:“哎呀,我忘了!”

    “快走,我们出去看看!”赵俊生说着立即走向旁边把马匹牵出来。

    三人骑上马走出了院子,来到大街上就看见成群结队的柔然骑兵打马赶往城外,这些人全副武装,刀弓箭矢长矛一样不缺。

    “走,跟上去!”三人互相看了一眼,打马跟着其他柔然骑兵一起出城,很快就融入了其中。

    赵俊生一边走一边观察,他发现这些柔然骑兵之中既有黑发黑瞳之人,也有黑发碧眼之人,甚至还有不少白色人种。

    “高修,这些柔然人怎么还有黑发碧眼和白色人种?”

    高修左右看了看,低声道:“柔然人也是由许多个部族组成的,并非只有一个族群,如今漠北的高车、敕勒和西部高车诸部都臣服于柔然,柔然骑兵的兵卒来源也都来自各个部族,有这些黑发碧眼和白色人种并不奇怪!”

    跟随着其他柔然骑兵一起出城之后,赵俊生三人故意落在后面,所有柔然骑兵都在城墙集结并各自以各部排列成松散的队形。

    赵俊生三人担心被身边柔然看出端倪,也担心遭到询问和盘查,因此在左侧最后面列阵。

    成群结队的牛羊被人从城内赶了出来,还有大量的俘虏挑着干粮来到阵前给一个个柔然骑兵发放干粮,赵俊生三人也被发了一份。

    “这是五天的干粮,他们要去做什么?”赵俊生心里的疑惑更大了。

    一个身体强壮的柔然大将身披重甲骑在一匹高大的宝马上在阵前高声大喝,叽里咕噜说了一大堆,赵俊生也听不懂他在说什么,只见他说完之后,所有柔然骑兵都举着兵器兴奋得大吼大叫,甚至有人捏着拳头捶打着自己的胸部。

    紧接着又是几句话吼出来,赵俊生就听见了大量马蹄声从南边传来,他扭头一看,就看见最右边的柔然骑兵开始向南方出发,每个千人队一个梯队迅速跟上。

    就在赵俊生以为他和高修及薛安都也要跟着这些柔然骑兵一起出发时,他们所在的这支柔然骑兵没有动,出发的大约有一万骑兵,还有近五千骑兵留了下来。

    “不行,我们得想办法跟着那些柔然骑兵出发一起走,看看他们打算去哪儿!”赵俊生低声对高修和薛安都二人说道。

    他刚说完,前面就有一声大喝传开,周围所有柔然骑兵开始掉头,赵俊生三人见状担心暴露,也不得不跟着一起掉头,旁边有骑兵已经打马向城内走去,后面又有人催促赵俊生三人,口吐脏话一阵狂骂。

    高修立即低声对赵俊生说:“快走,先跟着他们一起进城再做计较,要不然咱们肯定会被怀疑和盘问!”

第203章 洞悉(元宵佳节快乐!)

    赵俊生三人很无奈的被裹挟着回到城内,他左右看看,对高修和薛安都二人低声说:“咱们得想办法出城跟上那一万骑兵,追查他们玩哪个方向去了,这是十万火急之事!”

    高修低声回应:“都尉,现在这大街上挤满了人,根本无法掉头,咱们先回落脚处再想办法!”

    赵俊生扭头一看,身后源源不断的柔然骑兵正从城外进来,城门洞都挤得满满的,哪里还能出得去?

    他想了想对二人低声说:“我们去西城门出城!”

    高修和薛安都只好跟着他一起前往西城门,可是前面有大量的柔然骑兵挡着,他们想要策马飞奔也跑不起来,只能等前面的柔然骑兵各自返回住宿的房屋之后再加快速度向西城门方向而去。

    三人骑马跑了一盏茶的工夫跑到西城门,却发现西城门有兵卒守卫,城门内外已经拉上了拒马挡住了道路。

    三人不得不勒马停下,他们看见这一幕脸色都变了,薛安都脸色凝重的低声问:“这是怎么回事?怎么突然加强了戒备?难道我们已暴露了身份、现了行踪?”

    赵俊生紧皱眉头:“我们的行动都很小心,应该还没有被柔然人发现,我想肯定是发生了其他什么事情。我们再去南门看看,走!”

    三人立即打马掉头向南门策马飞奔而去,沿途遇到许多三三两两回城的柔然骑兵,三人的策马飞奔引得不少人纷纷侧目。

    来到南门,三人再次不得不勒马停下,南门依旧被大量柔然兵加强了守卫,出城的通道上拉了拒马,如何能出得去?强行冲关只怕不但出不了城,还会暴露了身份和行踪,最后被活活困死在城内。

    “走,去北门!”赵俊生咬了咬牙,一拉缰绳掉头向北门方向飞奔而去,薛安都和高修也只好跟在后面打马狂奔。

    又用了一盏茶的工夫跑到了北门,赵俊生看见北门的情形心里凉了一大截,北门也有许多柔然兵守卫,只需进,不许出。

    薛安都和高修二人也都很担忧,高修策马走到赵俊生身边低声安慰:“都尉,要不我们再去东门看看?”

    “东门不用去了,南北西三个城门都布置了大量守卫,东门不可能没有,就算没有,那里也可能设下了陷阱,如果柔然人的这个行动是针对我们的,我们去东门就是自投罗网!”

    赵俊生的话让薛安都和高修的心里都是一沉,形势对他们而言变得越来越严峻。

    薛安都说:“都尉,如今出了这事,原来的落脚点只怕不能去了,我们得另外找落脚点才行!”

    赵俊生想了想摇头:“不,我们还得回到原来的落脚点,我们若不去,一旦那个地方被其他柔然人闯进去发现了尸体,柔然人就会知道城中渗透了奸细,我们的处境就会更加危险,我们只有回到那里才好掩盖痕迹!走,我们回去!”

    三人小心谨慎的回到落脚点,经过检查,没有发现在他们走后有人闯入的痕迹,他们这才稍稍放心下来。

    虽然暂时安全了,但赵俊生却丝毫不敢放松警惕,他必须想办法探查到柔然人此次军事行动针对的是哪里,必须要立即行动起来。

    赵俊生对薛安都和高修二人说:“我们得想办法抓一个舌头来,而且这个舌头的份量要足够重,要有资格知道柔然人的军事行动是什么!”

    高修脑子一转,对赵俊生说:“都尉,带一万骑兵离开的柔然大将在南天堡外出现过,当时他身边还有一个年老的柔然贵族和那个图真公主,据我们得知的消息,镇守盛乐城的柔然大将叫社仑,我想那人就是社仑,而他还有一个副将叫阿伏干,如果我没猜错,留守盛乐城的大将就是阿伏干,如果我们能够抓到他身边的人,应该可以逼问出我们想知道的消息!”

    赵俊生眼睛里异样的光芒一闪,起身抓起兵器:“走,我们去皇宫!”

    三人大摇大摆的穿街过市,很快就来到了皇宫附近,他们观察了周围的地形,找到一个隐蔽无人却又可以清晰观察到皇宫大门口的房子。

    三人刚刚在房子里藏好,一队柔然骑兵就来到了皇宫门口,为首的一人看装束就是一员大将,赵俊生自从修炼了内力耳聪目明,一眼就看清楚这柔然大将就是在城外带着五千骑兵留守的那人。

    “那一定是阿伏干!快注意他身边周围的人,只要有一个落单,我们就抓住机会逮回来审问!”

    听着赵俊生的吩咐,薛安都和高修二人立即睁大了眼睛,努力把阿伏干身边的人都记住。

    “他们都进了皇宫!”薛安都低声说。

    赵俊生:“没关系,迟早是要出来的!咱们耐心在这儿等着!”

    等了足足一盏茶的工夫,终于有人从皇宫出来,赵俊生眼睛一亮,“这人刚才就在阿伏干的身边,作为阿伏干的亲信,他应该知道一些什么!修达留下接应,子豪跟我出去抓人!”

    巴奴带着一脸笑意从皇宫中走出来,他心里高兴得很,就在刚才,副帅阿伏干给他升了官,让他做了侍卫长,负责阿伏干的饮食起居和亲兵护卫,这可是一个肥差,油水足得很呢!

    他接到了上任以来的第一个差事,召集人手杀牛宰羊、准备大摆宴席,还要征集歌女,因为阿伏干下午要大摆宴席收买军中将帅。

    “大人,好久不见您了,没想到您居然到了阿伏干大帅的身边当差!”两个柔然兵一脸笑意的走过来,其中一个向巴奴打招呼。

    巴奴一看这二人,似乎不太认识啊,他疑惑道:“你们是?”

    “大人,我是您远方的侄子啊,我叫居颜啊,您不记得了?”

    巴奴一脸懵逼:“远房侄子?居颜?”

    “是啊,我就是居颜啊!”

    旁边一人迅速上前一巴掌拍在巴奴的肩膀上,巴奴只感觉一道莫名的力量涌入体内,整个身体都麻了,使不上半点力气。

    “好久不见大人了,我请大人去喝一杯,走走走!”高修一边说着一边和赵俊生从左右两侧挟持了失去反抗之力的巴奴,一柄利刃顶在巴奴的肋部,让巴奴不敢大声叫喊。

    巴奴被赵俊生丢在墙角,他面露惊恐之色喝问:“你们是何人,为何要挟持于我?”

    赵俊生向高修撸了撸嘴,高修点点头,用匕首威胁巴奴:“叫什么名字?你在阿伏干身边担任何职务?”

    “你你居然不知道我的名字?”

    “嘿,我应该知道吗?快说,否则我把你捅一个大窟窿!”

    “别,别杀我,我说,我叫巴奴,是阿伏干的侍卫长!”

    高修看向赵俊生和薛安都,赵俊生示意高修:“问问他,蹋乌录忽和图真公主在哪儿,社仑带一万骑兵去了哪儿!”

    高修用柔然话向巴奴复述了一遍赵俊生的问话,巴奴叽里咕噜说了一阵。

    “都尉,他说蹋乌录忽带着图真公主去四十里外找巫师给她疗伤去了,社仑带一万骑兵去攻打金陵大营!”

    赵俊生脸色一变,“原来蹋乌录忽和图真公主不在这盛乐城,难怪社仑敢带兵去攻打金陵大营!问问他,社仑带的一万骑兵走的哪一条路?”

    高修一问,巴奴立即用柔然语回答:“社仑大帅的大军应该是走的屯柞山,只有这条路最近,中间也没有了险要阻碍!”

    赵俊生心中一寒,屯柞山的堡垒被柔然大军摧毁之后,从屯柞山到金陵大营的确已经没有了险要障碍,也仅有几个关卡、哨所和烽燧,这自然挡不住柔然铁骑,也只能起一个预警的作用,若是这几个关卡烽燧的兵卒来得及报信也就罢了,若是来不及预警,金陵大营的魏军只怕没有足够的时间集结迎敌,到时候岂不是被打得一败涂地?

    事情到了如今这个地步,赵俊生知道他着急已经没用了,错过了把情报传回去的最佳时机,就算他现在有办法出城去,等到情报传到金陵大营,只怕社仑已经带着柔然铁骑打到了金陵大营的门口。

    “只希望金陵大营及时得到预警并集结兵力迎敌吧!”

    赵俊生暗暗叹息一声,走到巴奴面前厉声喝问:“盛乐城四门为何突然加强了守备,针对的是谁,说!”

    高修把赵俊生的话翻译了一遍,巴奴看见赵俊生一脸凶险,看出赵俊生是领头的人,连忙说:“这是阿伏干下的令,目的是阻止有人向蹋乌录忽和图真公主报告社仑带兵去攻打金陵大营的消息!”

    “哦?”赵俊生一愣,这柔然内部似乎也有龃龉龌龊啊,他想了想喝问:“社仑带兵去攻打金陵大营是阿伏干唆使的?他想干什么?”

    “是是是,您猜得没错,就是阿伏干唆使的,他想取而代之!”

    “原来如此!”

    就在这时,薛安都在窗户边低声叫道:“都尉,您快来看,有新情况,蹋乌录忽和图真公主回来了!”

第204章 得手

    赵俊生走到窗户边凑到门缝中一看,果然看见图真公主在蹋乌录忽的搀扶下从一辆马车上走下来。

    她拿着一块丝绢捂着嘴,不时咳嗽两声,跟着蹋乌录忽在一些亲兵的护卫下走进了皇宫。

    赵俊生收回目光,低头思索片刻,转身严肃对高修和薛安都说:“咱们现在有两个选择:第一,潜入到蹋乌录忽身边,挟持他,逼迫他下令让社仑率军撤回来!第二,把所有留在盛乐城的柔然战马和牲口全部弄死、或者潜入到粮草囤积点焚毁他们的全部粮草!”

    高修和薛安都听了之后都有些疑惑,高修问道:“都尉,您说要挟持蹋乌录忽逼迫他下令让社仑率军撤回,这我能理解;可是您说要弄死这里的全部战马、牲口,焚毁全部粮草,属下就不能理解了,社仑都带大军出发这么长时间了,咱们现在在这里搅风搅雨也没啥作用啊!”

    赵俊生深吸一口气,“把这里搅乱并不是针对社仑大军,社仑的一万骑兵已经出发快两个时辰了,仅靠我等已经是鞭长莫及,我们把这盛乐城搅乱是针对的图真公主,这个女人太过精明,她不会想不到南天堡的作用,南天堡一天不被柔然人攻破,柔然大军就不能全力南下,只要社仑大军穿过屯柞山,若我军从南天堡出发绕道堵在屯柞山和大娥山,社仑大军就有被围困全军覆之危!这盛乐城一乱,图真公主就不能出兵去牵制南天堡,我们就有机会让这一万柔然骑兵有去无回!”

    高修叹道:“属下明白了,都尉深谋远虑,属下不及也!要潜入蹋乌录忽和图真公主身边太过困难,凶险重重,只怕我等根本就没有任何机会!反倒是要弄死那些柔然战马、烧毁他们的粮草有一丝可能!”

    赵俊生一拍手:“好,咱们就去先毒死他们的战马!这盛乐城从前是大魏国都,城中肯定有不少药铺,柔然人不会使用我中原药石,这些药铺之中必然还留有大量药物,有些药既能救人,也能置人于死地!”

    “好!”高修答应,一刀砍死了巴奴,三人收拾一番去城中寻找药铺。

    皇宫。

    阿伏干听到手下报告说右贤王蹋乌录忽和图真公主返回,心中一惊,却又马上露出了笑容,如今社仑已带着大军走了两个时辰,就算蹋乌录忽下令派人去让社仑撤回大军,以社仑的性质也不一定听命,无论最后的结果是什么,得利的还是他阿伏干。

    阿伏干带着几个部将上前迎接:“末将阿伏干拜见右贤王和图真公主,恭迎右贤王和公主返回盛乐城!”

    蹋乌录忽抬手:“阿伏干,不必多礼!对了,这城中怎的少了许多兵马?”

    “这个”阿伏干犹犹豫豫不说。

    蹋乌录忽眉头一皱:“阿伏干,本王受可汗之命统领阴山南北所有兵马,本王命你说,社仑还有大半兵马去了哪儿?”

    阿伏干只好咬牙说道:“社仑大帅带一万人马去攻打金陵大营了!”

    图真公主听到这个消息如同挨了一闷棍,她脸色瞬间变白,失声尖叫:“什么?咳咳、咳咳咳他疯了吗?咳咳咳如今的天气根本不利于我骑兵冲杀,南天堡又未攻下,他怎能如此冒险行事?你怎么不阻止他?”

    阿伏干苦着一张老脸,“我的公主啊,社仑大帅的性子您又不是不知道,末将说的话他能听得进去吗?末将不是没有劝过,可他不听啊,还狠狠训斥了我一顿!”

    大殿内的气氛有些凝重,蹋乌录忽的脸色阴沉得有些吓人,图真公主的脸色由惨白变成了潮红。

    “右贤王、公主,现在怎么办?”阿伏干小心问道。

    蹋乌录忽扭头看向图真公主:“女儿,如今本王只能派人快马加鞭赶过去向社仑下达严令,让他率军撤回了,希望还来得及!”

    图真公主思索了片刻,竖起玉手摆了摆:“不必了,箭矢已经射出去,如何能收回来?父王若强行下令让他率军撤回,必然使得社仑心生怨恨,闹得将帅不和,再说他也未必会败,只是我们得给他解决后顾之忧才行!”

    “女儿你打算如何做?”

    图真公主哪里不知道阿伏干的心思,她一回来就明白社仑率军去攻打金陵大营十有八九手机阿伏干在从中挑唆,她看向阿伏干:“阿伏干副帅,若社仑大军惨败于魏军,可汗追究起来,你作为副帅只怕也难以逃脱相关责任,你若想平安无事,就得全力配合本公主!”

    阿伏干心中一惊,已明白图真公主看出了端倪,只好按下心头的惊慌,连忙放低姿态:“不知公主如何行事,末将必全力配合!”

    “城内还有多少兵马?”

    “五千!”

    “好,本公主要借走两千人马,如今已是午时,天黑之前让他们集结并准备好五天的干粮!”

    阿伏干抚胸答应:“遵命!”

    一间药铺内,店门紧闭着,店内躺着几个柔然兵的尸体,赵俊生和薛安都二人把这几具尸体抬到后院藏起来,高修一个人背着一个布袋去库房找药材。

    等赵俊生和薛安都把尸体藏好返回店内,高修也背着一袋子药材从药材库房回来。

    “怎么样,弄齐了吗?”

    “齐全了,不过还要把这些药材切碎了磨成粉末才好!”

    薛安都道:“刚才我在后院看见了铡刀和石磨,应该就是用来研磨药材的!”

    三人来到后院,用了小半个时辰把一麻袋药材磨成粉末,用密织的丝绸袋子装好,外面再套一个麻袋。

    三人来到了西北角的马厩附近,赵俊生三人躲在一处观察了片刻,发现守备比早上松懈了不少。

    赵俊生正想办法混进去,看见几个马夫走了过来,他脑子一转,当即对高修和薛安都二人示意:“走!”

    三人一起出动,三个刚刚路过的马夫被他们三人打晕了拖到了隐蔽处,没过多久,赵俊生三人就穿着马夫的衣裳背着药粉混进了马厩。

    马厩的场地大得出奇,这里以前就是北魏大军使用的马厩,修建得很宽敞,有许多马舍,可以同时在这里饲养两万匹战马。

    赵俊生三人在马舍之间走着,看着一匹匹高大健壮的战马,高修忍不住叹息:“可惜了呀!”

    “可惜个屁,马再多也又不是我们的!”薛安都忍不住说了一句。

    一个管事的上前喝问:“喂,你们是干什么的?怎么没见过你们?”

    高修急忙上前笑道:“我们是新来的!”

    “新来的,我怎么不知道新来了马夫?”这管事疑心大起。

    赵俊生眼神之中凶光大盛,右手手指动了动,一枚绣花针被指间夹住。

    这时马舍之外传来喊声:“管事的,出来,上面有命令下来,立即让你的人把所有战马喂饱,今日夜里要连夜出征,天黑之前必须要把所有战马都喂饱,听见没有?”

    管事立即跑过去赔笑:“是是是,一定喂饱!”

    送走那传令之人,管事的转过身来对赵俊生三人大喝:“新来的,还愣着做甚?还不快给槽里添加草料,天黑之前若不能把所有战马喂饱,我扒了你们的皮!”

    “是是是,我们现在就干活!”

    整个马厩里不止几个马夫,有上百人伺候这些战马,全部都是俘虏奴隶,在管事的招呼下,这些人开始搬运草料给战马喂食。

    在赵俊生和薛安都的掩护下,高修提着布袋在每一个马槽内撒上一把药粉。

    半个小时后,高修与赵俊生和薛安都汇合,“都尉,都弄完了!”

    “咱们走!”

    药粉的药性太强了,赵俊生三人还未完全走出马厩,先进食的战马就相继倒毙,这立即引起了那些俘虏奴隶们的恐慌。

    “不好了,有马匹死了!”俘虏奴隶中有人惊恐的大叫,他们不能不害怕,作为俘虏奴隶,他们要把马喂好,若是马出了事,他们都会被杀头。

    管事的一看,大惊失色,脑子里陡然想起行迹可疑的赵俊生三人,立即指着快要走到马厩门口的赵俊生三人大喝:“站着,快抓住他们!”

    赵俊生等人脸色一变,他大叫一声:“快走!”

    三人立即向大门冲过去,大门处的柔然兵纷纷拔刀迎上来阻拦,赵俊生一个箭步冲上去躲开一刀,一招空手入白刃抢了一柄弯刀连续挥刀砍翻三个柔然兵,高修和薛安都二人也抢到了兵器,各自砍翻一个兵卒,三人一起逃出马厩。

    “别让他们跑了,给我追,若是抓不住他们,我们都得死!”管事的气喘吁吁跑过来对当值的小帅大叫。

    当值小帅脸色一变,提着刀对手下兵卒们大喝:“都跟我追,绝不能让他们跑了!”

    后面的追兵穷追不舍,赵俊生三人一边狂奔一边回头张望,前方有柔然兵听到追兵们的呼叫,纷纷拔刀围上来。

    赵俊生心中一沉,知道今日露了行藏、暴露了身份,只怕是凶多吉少,他对薛安都和高修大吼:“事到如今,这城中是躲不了,想要活命,只能杀出去!”

第205章 生死时刻

    薛安都和高修也知道这次的凶险,跟着赵俊生身侧不停劈砍,杀死从两侧冲上来的柔然兵。

    前方有赵俊生挥舞着兵器开路,砍杀了不少拦路的柔然兵,这时一队柔然骑兵从前面冲过来拦住了他们。

    “杀!”赵俊生满脸是血向领头一个骑兵冲过去。

    一杆长矛快速刺来,赵俊生在飞奔途中突然一个转身,长矛擦着他的后背刺过,赵俊生此时已经飞身而去,一刀斩下。

    “噗嗤”一声,马背上的柔然十夫长被斩落下马,赵俊生抢过长矛一脚踢飞尸体,稳稳落在马背上。

    “呜”的一声,赵俊生手上长矛一招横扫,周围五六个冲上来的柔然兵全部被扫翻在地。

    又有几个柔然骑兵冲上来,赵俊生使用长矛闪电的刺死,他对正与柔然兵厮杀的薛安都和高修二人大叫:“快上马!”

    二人各自砍翻一个柔然兵,掉头就向赵俊生这边跑过来,各自跨上一匹马,在周围柔然兵冲上来之时,三人又纷纷出招,清理周围的柔然兵。

    “不可恋战,咱们走!”赵俊生大声招呼,打马向城门方向飞奔而去。

    皇宫。

    蹋乌录忽喝了一口茶,放下茶盅对图真公主说:“女儿啊,你的伤还没有,不宜骑马远行,还是留在盛乐城吧,这次为父亲自带兵去南天堡,保管把南天堡堵得死死的!”

    图真公主拿下捂着嘴的丝绢,低头看了看,丝绢上有一团红色的血迹,她不动声色,“南天堡有两个狠角色,女儿若不去,实在心中不安,不能骑马也无妨,女儿乘坐马车去就是了,女儿的身体自己很清楚,没什么大碍!”

    蹋乌录忽拗不过这个女儿,知道她决定的事情轻易不能改变,只好点点头。

    这时一个人踉踉跄跄的跑进来伏地大哭:“启禀右贤王、公主,大事不好了,有人在马厩里给马下毒,我们的马正在接二连三的死去!下毒之人有三个,已经被我们发现并正在捉拿,但这三人武艺高强,捉拿他们的勇士死伤惨重,如今他们正向东城门方向逃去!”

    “什么?”图真公主和蹋乌录忽二人脸上又是一变。

    蹋乌录忽回过神来,厉声大吼:“传本王之令,命关闭四门,严禁任何人出去,有擅闯者杀无赦!”

    命令下达,一旁亲兵迅速跑出去传令。

    图真公主此时稳定了心神,她冷声说:“不惜一切代价抓住三个下毒之人,本公主倒要看看他们到底长了几个胆子!你,给本公主带路去马厩!”

    “是,公主!”

    图真公主和蹋乌录忽在大批兵马的护卫下来到了马厩,刚走进马厩就看见大批奴隶马夫跪在地上瑟瑟发抖,周围是杀气腾腾的柔然骑兵。

    她冷着脸走进一间马舍内,看见马舍内倒了一地的战马,这些马全部口吐白沫,奄奄一息,她只看一眼就知道它们都没救了。

    一连看了好几间马舍,所有的战马都是一个样,全部中毒,她停下脚步也不走了,“全军所有的马都成这样了吗?”

    “是,是的,公主,属下监督不力,请公主饶命!”管事的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咳咳咳,咳咳咳来人,拖出去砍了!”图真公主说完拔腿就走出了马舍。

    身后传来凄厉的求饶声,很快戛然而止。

    图真公主来到马厩的空地上指着跪了一地的奴隶马夫们,厉声大喝:“马都死光了,还留着你们这些马夫有何用?来人,一个不留!”

    大片哀嚎声传出:“公主饶命啊”

    图真公主向旁边一个小帅招了招手,小帅上前小心翼翼行礼:“公主有何吩咐?”

    “下毒的那三个细作在哪儿?”

    “在城中央附近,应该还在向东城门方向逃窜,如今四门已经关闭,他们插翅难飞,公主不必担心!”

    “带路!”

    “是,公主请!”

    “杀啊,别放走了他们,都给我围上去!”大街上四面八方传来大量的喊杀声。

    急促的马蹄声由远及近,赵俊生三人在大街上打马狂奔,三人手上的兵器不停刺出、横扫,前方拦路和两侧杀出来的柔然兵一个个被他们三人扫翻在地。

    眼看着就要冲过一个十字路口,地上突然绷紧一根绳索,三匹马瞬间向前栽下去。

    “我++”赵俊生惊叫一声,整个从马背上飞起向前摔下去,他腰部一拧,整个人在空中翻了一个跟头落在地上向前冲了好几步才化解这股巨大的冲击力。

    高修和薛安都二人显得稍稍狼狈一些,却也没有受伤,赵俊生一看这二人没事,立即叫道:“快走!”

    “哪里走!”一声巨吼传来,一个身形极为魁梧的柔然大汉挥着巨型狼牙棒往地上一跺,整个街道地面都颤抖了一下。

    大街小巷上眨眼之间涌来无数柔然兵卒,赵俊生三人互相看了一眼,各自脸上闪过一丝坚定。

    “杀”三人同时大吼一声,挥舞兵器向对面的柔然兵从过去。

    “噗嗤、噗嗤”不断有柔然兵被杀死,赵俊生三人也开始不断受伤。

    一眨眼的工夫,十字路口的街面上就铺了一层尸体,赵俊生三人身上浑身是血,分不清到底是他们自己的还是敌人的。

    “噗嗤”一声,薛安都后背又被砍了一刀,他感觉浑身力气在这瞬间被抽了个干净,打了一个趔趄,站立不稳跪在了地上用刀撑着勉强没有倒下。

    “啊”看着周围大量柔然兵围上来,薛安都用尽最后的力气在地上打了一个滚,挥刀横扫,五六个兵卒被削断了小腿。

    “当”的一声,一个柔然大将伸出一杆长矛挡住了薛安都的刀,用力一砸,薛安都早已脱力,手中刀被砸落。

    “反抗者死!”长矛顶住了薛安都的咽喉,周围十几根长矛矛头逼上来捆住了他。

    一个柔然大将大手一挥:“捆起来!”

    继薛安都之后,高修也没有支持多久,柔然兵太多了,任他有绝世之勇也是无济于事,力气也有用尽之时,一根狼牙棒把他的弯刀砸成了废铁,紧接着就有好几柄弯刀架在了他脖子上。

    “捆了!”

    高修也被捆了一个结实。

    赵俊生还在厮杀,他手上一杆长矛已经杀敌无数,他自己也记不清杀了多少人,全身上下到处都是血迹,没有一处干净的位置,就连脸上也都被鲜血洒满。

    “都住手!”一个威严的声音响起。

    周围的柔然兵听到这个声音纷纷退了开去,赵俊生依然在挥舞着长矛,他如同一只受伤的猛虎,手持长矛不断环视着周围。

    “你若再不住手,你的同伴就得死!你若想让他们活命,立刻丢下手中的兵器!”

    赵俊生扭头一看,只见高修和薛安都都已经被擒,双手被反绑在背后,脖子上架着刀剑,柔然右贤王蹋乌录忽和图真公主正在大批兵马的护卫下走了过来,前面的柔然兵纷纷让路。

    薛安都和高修同时大叫:“都尉不用管我们,快快杀将出去!”

    图真公主定睛一看,认出是赵俊生,“我当是谁有这么大的胆子和本事潜入盛乐城毒死了我数千匹战马,原来是你,魏国怀朔镇辎重兵都尉赵俊生!本公主没记错吧?”

    赵俊生满脸是血,惨然一笑,手上长矛一丢,“公主的记性不错!咱们又见面了,上次是公主狼狈而走,这次是我赵俊生遭生擒,真是一报还一报!”

    几个柔然兵立即冲上来把刀架在赵俊生的脖子上,他的双手被扭到身后用绳索绑了起来。

    图真公主见赵俊生被制住,用丝绢捂着嘴缓缓走到他身前,“本公主想不明白,你若要毒死我军马,为何不早先动手,那样社仑岂不是没有机会出兵?”

    赵俊生笑道:“我倒是想这么做,只不过社仑在时,马厩的戒备太过森严,我们想潜入也没有机会!”

    “你毒死了我这么多马,以为这样就是阻止我们南下?我柔然有的是马,你到底是怎么想的?”图真公主围着赵俊生走着,边走边问。

    赵俊生扭头笑问:“公主是聪明人,应该明白我这么做的目的!柔然骑兵若是没有了战马还能牵制我南天堡吗?以步兵对步兵,我魏军一个冲锋就能击垮你们!”

    图真公主脸色一脸数变,冷笑:“好,很好!这件事情说到底也是我作茧自缚,当初这盛乐城的军马本是各兵卒自己喂养的,是我来了之后觉得这里乌烟瘴气,便让社仑下令把所有军马收拢起来集中在马厩喂养,如此才给了你可乘之机!”

    “原来如此,哈哈哈”赵俊生大笑了一阵,全身放松的问道:“如今我毒死了公主的所有军马,不知公主打算如何处置我?”

    “我倒是很感兴趣你自己想要怎么死?”图真公主走近一步距离赵俊生只有一尺之远。

    “只怕要让公主失望了,我还不没有活够,家里还有妻子等着我呢,我得回去啊!”赵俊生说罢脸色一变,丹田内力瞬间爆发,全身劲力震荡,捆住手腕的绳索突然被震断,周围控制他的几个柔然兵纷纷被震飞出去。

    赵俊生突然伸手捏住了图真公主的脖子,周围柔然兵将纷纷变色,大叫:“公主!”

    “女儿啊!”

    赵俊生露出雪白的牙齿笑道:“公主,现在形势逆转了,麻烦你送我们出城,如何?”

第206章 你自由了

    周围的柔然兵将们手持兵刃就要冲上来把赵俊生砍成肉酱,却顾忌图真公主在他手上。

    蹋乌录忽厉声大喝:“都别动,别伤了图真公主,谁若不听号令,擅自动手,本王一定不会放过他!”

    里里外外围了几十层的柔然兵将们听到蹋乌录忽的话之后都不敢轻举妄动。

    图真公主刚开始被赵俊生控制时花容失色,不过她知道害怕也没用,赵俊生不敢轻易对她不利,他还想要用她威胁这些柔然兵将让开一条出城的路。

    “赵俊生,你不敢杀我!你以为你能出得去吗?我劝你最好还是乖乖放本公主给放了,我可以留你一命,让你在我身边听用!”

    “哈哈哈公主啊公主,不得不说你这个想法真的很天真!”

    赵俊生一个转身到图真公主身后,一掌拍在她的肩头,一股劲道让她感觉到自己对身体失去了控制。

    脚下脚尖一挑,一柄弯刀被他抓在手中横在图真公主的颈部,他看向蹋乌录忽:“阁下就是柔然右贤王吧?我现在想带着我的兄弟们出城,你有什么好的建议吗?”

    蹋乌录忽听了这话气得差点吐血,你吗的,你挟持了我女儿,竟然还问我有什么好的建议逃走?

    他铁青着脸看着赵俊生和他手上锋利的弯刀,咬牙挥手大喝:“把他们的绳索解开,放了他们,给他们让开一条通道,让他们走!”

    捆绑薛安都和高修二人的绳索被解开,他们也获得了暂时的自由,立即从地上各自捡起一杆长矛和一柄弯刀护卫在赵俊生两侧身后。

    “你现在可以放我的女儿了!”

    赵俊生笑了:“右贤王,我就不明白了为何你们都这么天真,如今我等还身在重围之中,在没有获得绝对的安全之前,你认为我会放了图真公主吗?好了,现在请你下令把你们还能跑的马全部牵过来,只要少一匹,我就在公主身上割一刀,若是有人躲在暗处放暗箭,我可不敢保证我临死之前会不会把刀拉一下隔开公主的脖子!从现在开始,你只有一刻的时间!”

    蹋乌录忽脸色变化不停,最终还是咬牙大声下令:“快去把所有还能跑动的马都牵过来!”

    不到一刻钟的时间,柔然兵卒们牵来了三十多匹马,这已经是整个盛乐城还能跑的马,其他马在马厩全部都毒死了。

    “子豪、修达,你们上马,把马群赶到城外去!”

    在赵俊生的安排下,薛安都和高修二人各自爬上一匹战马,赶着马群向城外走去。

    “前面的人都让开,快让开!”

    赵俊生抱着图真公主,跳上一匹战马,走到最前面,身后有薛安都和高修二人挡着也不惧暗箭射杀。

    图真公主的命太过金贵,这些柔然兵在没有命令情况下根本就不敢随意动手。

    一路上有惊无险的走到了城外,蹋乌录忽带着大批柔然兵卒手持兵刃紧紧跟在后面。

    “现在已到城外,我们也没有马了,你快放了我女儿速速离去!”蹋乌录忽大叫。

    赵俊生一拍马臀,胯下战马嘶叫一声向前飞奔而去,薛安都和高修二人立即赶着马群紧紧跟上。

    风中传来赵俊生的声音:“待我等安全了,自然会放回图真公主,右贤王就不必再送了!”

    蹋乌录忽急得直跺脚,撒腿就狂追,可是追了一阵跑得他气喘吁吁,实在跑不动了,不得不停下来嚎啕大哭:“女儿啊,我的女儿啊”

    赵俊生等人换着马一口气跑了三十多里才停下来,这里距离南天堡只有十来里了。

    “公主,多谢你一路相送,若不是你配合,我们想要逃出来不会这么容易,我赵俊生感激不尽!”

    赵俊生的话让图真公主恨得牙直痒痒,她瞪着一双带着煞气的凤目死死地盯着赵俊生:“你得了便宜还卖乖,怪只怪我千算万算还是低估了你的本事!你还是杀了我吧,我不想被你们送去平城遭到魏国皇帝的侮辱!”

    旁边薛安都笑道:“都尉,把图真公主献给皇帝的确是大功一件,日后荣华富贵指日可待啊!”

    赵俊生看着图真公主听着薛安都的话,淡然一笑:“靠向皇帝进献女人而升官发财不是我赵某人的风格,也不是真男儿所为,难道子豪和修达想因为此事而被人诟病吗?”

    薛安都脸色一红,抱拳:“都尉所言甚是,是属下思虑不周!”

    赵俊生抱着图真公主从马背上跳下,松开她,缓缓退后几步,他从腰间抽出一柄匕首:“公主,你自由了!还有一刻钟,你就能恢复行动能力,这柄匕首留给你防身,希望我们日后不要再见,因为再见面必然是在战场上,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说完,赵俊生手上的匕首落下插在地面上,他退后转身跨上马背,扭头看了一眼图真公主,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手上缰绳一抖:“驾”

    马群被薛安都和高修全部赶走了,空旷的草地上只剩下图真公主独自一人,图真公主撕心裂肺的大喊大叫:“赵俊生,今日之辱,我图真必将加倍奉还!”

    快要跑到南天堡之时,薛安都一边策马飞奔一边高声问:“都尉,你放了图真公主,现在有没有感觉后悔?”

    “后悔什么?既然做了,就不会后悔!”赵俊生说完扭头看向他们二人,“我只是担心有人把这件事情说出去,到时候有居心不良之人给本都尉扣上一个私通外敌的罪名,那我可就死得冤枉了!”

    薛安都颇为生气:“都尉,我薛安都绝不是这种人,我若是把这件事情说出去,叫老天爷让我不得好死!”

    “哈哈哈,兄弟之间开个玩笑,怎么就发这种毒誓?”

    十里地很快就跑到了,大量的马匹向南天堡跑来,这又引起了正在筑造城墙的魏兵们的紧张,手上的活儿也停了下来。

    等到赵俊生等人跑到山坡下,正在筑造城墙的兵士当中有人认出了他们,立即叫道:“是都尉,是都尉他们回来了!”

    魏军兵卒们沸腾了,许多人都知道赵俊生等人去打探柔然人的军情,那是非常危险的,如今他们能安全返回,还带回来这么多战马,可见有了不少的收获。

    花木兰正在监工,她看到骑着马跑在最前面是赵俊生,立即跑下山坡向赵俊生迎上去。

    赵俊生勒马在花木兰身前停了下来,他跳下马看见花木兰眼角含着泪珠,担心得似乎要哭出来的神色,立即上前笑道:“好了好了,我现在不是安全返回来的吗?没事了!”

    花木兰强忍着不让自己的泪珠流下来,别过脸去抹干眼泪,再回过头来说道:“你回来就好”。

    “走吧,我们回堡再说!”

    堡中有兵卒下来帮忙把马匹牵到南天堡南面山坡下喂食。

    赵俊生和花木兰一边走一边说:“今日早上,社仑已经带着一万骑兵出发前往屯柞山进攻金陵大营!从盛乐城到金陵大营有六十多里,一万骑兵行军如果以正常速度,一天可以赶到,如果社仑还有一些理智,他不可能一天就把这段路程走完,因为抵达金陵大营之后,他的骑兵也是人困马乏,没有了作战能力!但是事情不是绝对的,蛮人都有一股狠劲,社仑若真是带着骑兵一口气走到金陵大营并发动进攻,我军若是没有防备,很可能会被击溃!不管是否来得及,我们都要立即派出快马向金陵方面报信!”

    花木兰脸色大变,立即说道:“好,我立即派人带三匹马快以最快的速度赶往金陵!”

    不消片刻工夫,在花木兰的安排之下,一个骑士骑着一匹马,又带上两匹马向金陵方向飞奔而去,从这里到金陵有大约四十余里,不过若是马不停蹄,连一个小时都不需要就可以抵达。

    “希望还来得及吧!”花木兰看着远去的信使叹道。

    赵俊生安慰道:“无需担忧,谋事在人,成事在天,我们已经尽力了,一切都交给老天爷吧!”

    “噢,对了,还有一事,咱们进堡再说!”

    两人来到花木兰的房间,赵俊生以最简单的话把他和高修、薛安都二人在盛乐城的遭遇大致说了一遍。

    花木兰听后说道:“这么说盛乐城的柔然人现在已经没有了进攻能力,甚至连基本的防护力都没有了?”

    “一定的防护力还是有的,他们毕竟还有五六千人!”

    赵俊生说到这里,沉吟一下,抬头看着花木兰说:“如今社仑带领大军闯入我魏军防区,他不该不派兵牵制南天堡就擅自出击金陵大营,我们现在有一个机会,那就是出兵屯柞山,在那里设伏,不管金陵之战的结果如何,社仑大军终归要从屯柞山撤军返回的,我们就在哪儿守株待兔,或者时间如果来得及可以配合金陵大军前后夹击社仑大军!”

    花木兰眼睛一亮,可随即又黯淡下来:“可我们这里的兵力只有一千三百多人,大多还是借来的!”

    “若是只用来设伏,这些人足够了!”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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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成为花木兰的未婚夫,赵俊生表示鸭梨很大!刚开始花木兰只是一个温柔贤淑的小女孩儿,可她却代父从军,在军中磨砺成了一个的杀伐果断、战功赫赫的女将军,赵俊生有点儿担心婚后生活。是选择做这个成功御姐背后的那个男人,还是选择撑起家庭、当家做主?群254765694我老婆是花木兰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我老婆是花木兰,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我老婆是花木兰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