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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最后的烟屁股     我老婆是花木兰txt下载     我老婆是花木兰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177章 激杀柔然侦骑

    那些柔然骑兵似乎听到了赵俊生刚才的笑声,打着马向这边飞奔而来,马蹄把地上的冰渣和积雪踢得乱飞。

    赵俊生和花木兰躲在小土堆后面安抚着马匹,不让它们发出声响。

    这对柔然骑兵纵马在雪地上飞奔的场景和声势让赵俊生产生了深深震撼,不愧是游牧民族的骑兵,这种随心所欲的骑乘、对战马的掌控游刃有余,也只有从小在马背上长大的人才能做得到。

    赵俊生似乎感受到了一些惨烈的气息,他知道这绝对是一支打过硬仗的骑兵!

    狂暴的冲锋声势在赵俊生和花木兰的藏身之地附近停止并向四周散播开来,赵俊生悄悄伸出脑袋查看一番,一共有十一人,应该是一支游骑探哨,看这些人展现出来的浑身杀气和剽悍,这是一支精锐游骑探哨!

    领头的柔然探哨队长一手拿着缰绳,一手握着弯刀刀柄,扭头左右看个不停,一双眼睛极为毒辣。

    “刚才此地明显有人发出笑声,为何一眨眼不见了?应该就藏在附近,给我搜!”柔然十夫长用本族语大声喝道。

    十个柔然骑兵并未出声答应,而是用实际行动执行了命令,他们各自分散开来,看似散乱不堪,没有配合和阵型,但实际上却又能够彼此互相支援。

    赵俊生和花木兰二人都从未与柔然人交过手,这是第一次碰上,两人心里都砰砰直跳,感觉到他们已经开始向这边搜索,花木兰和赵俊生互相看了一眼,知道这一仗在所难免,都不再害怕和胆怯。

    花木兰打了一个手势,示意由她上前近战,让赵俊生用弓箭在后面支援,赵俊生却不同意,他摇头打手势说由他近身与柔然兵交战,让花木兰用弓箭支援他,理由是花木兰的弓箭精准度高于他。

    然而此时已经没有时间给他们二人商议了,柔然骑兵已经打马搜寻过来,眼看着就要来到土堆旁边,花木兰迅速拔刀冲上去,一刀劈向正要走来的一个柔然骑兵。

    这柔然骑兵也被突然冲出来的花木兰吓了一跳,这些柔然骑兵显然都是精锐,尽管有些慌乱,但一瞬间就稳定了心神,沉着的挥刀格挡,但这柔然骑兵显然没料到花木兰的力气奇大,不但没有把花木兰砍来的长刀挡开,他整个人都被劈下马,一蓬鲜血洒在雪地里。

    “呜噜噜”周围的几个柔然骑兵看见了同伴被突然冲出来的花木兰砍杀,当即呼唤其他同伴前来围杀花木兰。

    花木兰立即翻身上马,双腿一夹马腹,打马掉头向正围过来的一个柔然骑兵冲上来。

    距离最远的三个柔然骑兵迅速拿出弓箭瞄准花木兰,只不过花木兰正在与他们的同伴厮杀,担心误伤,因此没有放箭。

    赵俊生立即拿着手弩闪身出来,对准那三个手持弓箭的柔然骑兵放箭,“嗖”的一声,其中一人应声而倒。

    另外两个持弓柔然骑兵发现了赵俊生,迅速向赵俊生射来两箭,这两箭势大力沉,又快又猛,赵俊生大叫一声:“我擦!”向旁边迅速打了一个滚,堪堪躲过这两支箭矢。

    趁着那两个柔然骑兵正在重新取箭上弦之际,赵俊生起身窜了出去,手弩又连发两箭,“嗖嗖”,只一箭命中一个持弓柔然骑兵,另一箭落空。

    “嗖”一箭射来,赵俊生身上汗毛竖起,迅速偏头躲避,箭矢擦着他的耳朵射过,只感觉耳朵一阵火辣辣的疼。

    “嘶”赵俊生忍不住交出声来,不过此时性命攸关之际,哪里还会管那么多,立即抬手就又射出一枚箭矢。

    最后一名持弓柔然骑兵被射中跌落下马。

    赵俊生快步飞奔,一个健步飞身而起稳稳落在一匹战马上取下得胜钩上一杆长矛就向花木兰掷去:“木兰,接着!”

    花木兰正被四个柔然骑兵围攻,她手中只有一柄刀,在马背上与敌人群战处于不利境地,听到声音后一刀架开四个柔然骑兵砍来的弯刀,伸手就接住了长矛,长矛在她手中一招横扫,一个躲避不及的柔然骑兵被扫落下马,剩下三个继续与她厮杀。

    十夫长带着一个柔然骑兵打马向赵俊生冲过来,两人一左一右对赵俊生进行夹攻,赵俊生抬起手弩就对右边的柔然骑兵射了一箭,此人躲避不及,被射落下马。

    “受死!”十夫长用柔然语大喝一声举刀向赵俊生砍来,赵俊生抬起手弩又对准了他。

    十夫长见识了这手弩的厉害,本能的感觉到害怕,不但挥刀挡在身前,还身体做出躲避的动作。

    哪知赵俊生的手弩并未射出箭矢,原来他手弩是缩小版的连弩,体型缩小了,箭匣自然也要跟着缩小,连弩的箭匣能装十支弩箭,而这手弩的箭匣只能装四支,刚才已经全部射完。

    十夫长一看就知道赵俊生的手弩没有弩箭了,当即脸色狰狞的打马冲过来挥刀劈砍,这家伙出刀毫不迟疑,迅猛决绝,完全一副不要命的打发。

    赵俊生眼神一凝,他感受到了一股强烈的悍不畏死气势,柔然精锐骑兵果然强悍,他心中一沉,迅速拔出腰刀对砍。

    “当”一声,十夫长并不恼怒没有一击即中,他连续挥刀向赵俊生劈砍,赵俊生竟一时间被杀得手忙脚乱,毕竟第一次真正与柔然精锐骑兵队长,心中忐忑、不安,无法完全发挥实力,被这家伙一招得手占了上风。

    “不行,不能被这家伙压着打,否则一招不慎就会被斩杀当场!”赵俊生心里暗想,他立即做出了反应和行动,一边抵挡对方劈来的弯刀,左手向对方一扬,一枚飞针向对方射过去。

    左手射出的飞针无论是力道、速度和准确度都差得太远,十夫长感觉到了危险,立即挥刀舞动,飞针被对方磕飞。

    虽然没有射中对方,但赵俊生得到了喘息之机,他调整气息立即开始了反击,一套大漠狂刀的刀法被他手中的腰刀又快又狠又猛的向十夫长招呼过去。

    攻守逆转,十夫长连连招架不停,想要反击,却没有得到任何机会,赵俊生的刀法一经施展出来便连绵不绝,气势越来越强,威力也越拉越大,甚至到了后来,十夫长都来不及召集,为了躲避赵俊生劈来的刀招不得不用一个懒驴打滚的招式滚落下马,落在雪地上砸得积雪飞溅开来。

    赵俊生一看大喜,这大漠狂刀本不是马战刀法,而是步战刀法,在地面上配合步伐威力更大、招式更猛更快,如狂风骤雨一般。

    他飞身下马向十夫长扑过去,十夫长翻身挥刀挡住劈来的一刀,哪知道赵俊生竟然配合步伐闪电般的欺身上前,不得不迅速后退,但赵俊生如同蚂蟥一样黏上了他。

    “噗嗤、噗嗤、噗嗤”十夫长招架不住了,身上不停的挨刀,一直被砍了九刀终于倒在了地上。

    赵俊生收刀扭头向花木兰一看,发现花木兰正被剩下的三个柔然骑兵围在中间不停的袭扰,花木兰这也是第一次面对柔然骑兵,经验不足,而且这三个柔然骑兵竟然懂得结阵配合,花木兰的武艺虽然高强,却一时间拿他们没办法。

    赵俊生快步冲上来,甩手就用飞针射倒一名柔然骑兵,牵制花木兰的阵势立刻瓦解,花木兰抓住机会,双腿一夹马腹,战马冲上去,她手中长矛接连刺出两招,剩下两名柔然骑兵抵挡不住被她刺倒。

    赵俊生提着刀跑过来看着马背上的花木兰喘着粗气,焦急的询问:“木兰,你没事吧?”

    花木兰抬腿从马背上跳下来,呼着热气笑着说:“没事,第一次跟柔然骑兵厮杀,心里慌得很,没想到被他们围在中间一时间被牵制得进退不得!若不是你刚开始射杀了他们的弓箭手,我们就危险了!”

    赵俊生左右看看,指着土堆旁边说:“到这边休息一下吧,喘口气再说!”

    花木兰摇头:“不能休息!这里距离金陵大营只有十几里,这队柔然骑兵竟然突破了我们的巡逻防线摸到这里来了,事情只怕并不简单,我们不知道这些柔然骑兵是误闯到这里来的,还是刻意深入到我们的防区进行探查,若是误闯也就罢了,若是刻意前来打探,柔然人只怕还有后续的军事行动,我们必须把这些柔然骑兵的尸首、兵器和马匹带回去禀报军主,让上面早做打算!”

    赵俊生其实对打柔然人并不热衷,他来这里纯粹是为了花木兰而来,并不是想真正为鲜卑人建立的北魏朝廷卖命,北魏朝是兴盛还是衰败,关他屁事!他只要他的花木兰安然无恙!

    花木兰既然发了话,他只好答应,两人一起把跑散的柔然战马找回来,又把尸体全部绑在马背上,收起他们的兵器全部带走回到了金陵大营。

    镇戍军答应,牙帐内。

    十一具柔然骑兵的尸体并排摆放着,他们的兵器、弓箭也放在一旁,战马拴在帐外有专人看管。

    牙帐内气氛有些凝重,万度归蹲在地上查看了所有的尸体,起身脸色严肃的看着所有幢主道:“柔然人竟然突破了我军巡逻队深入到距离金陵大营十几里之处,到底是他们误闯过来的,还是刻意摸进来打探的,我们不得而知,但本将军知道,平静的日子只怕没有多久了!这个月的边防巡逻任务是由我们怀朔镇戍军负责的,可柔然人竟然摸到了我们的眼皮底下!幸亏没有出什么大事,但是我们必须要引起足够的重视!莫那娄进,从你的第一幢开始,立刻加强巡逻力度和人数!”

第178章 驻军南天堡

    金陵大营防区内发现并歼灭柔然侦骑的事情很快就被万度归上报到钦使监军安原那里,安原对此非常重视,立即召集沃野镇镇将拓跋剑到右卫军营地牙帐议事。

    这事之所以引起安原和万度归的高度重视,是因为这一支柔然侦骑出现的太过突然和诡异,这是违反柔然侦骑出动规律的,以往柔然骑兵出动一般选择春秋时节,而这次虽然只是侦骑出动,但他们选择在这寒冬腊月,这就很不正常了,难道柔然人是在为明年开春的南下进攻做准备?

    若是如此,情况就很严重了,金陵大营除去右卫军一万人马是久经战场之外,沃野镇戍军和怀朔镇戍军都才征招到位操练不到两个月,这样的军队如何去打柔然人?

    牙帐内的油灯静静的燃烧着,偶尔发出噼啪的声响。

    万度归对安原抱拳道:“大将军,朝廷明年是否能出兵攻打蠕蠕人?”

    安原沉吟片刻,他对牙帐内其他人挥挥手,把其他人全部支开,只剩下他、万度归和拓跋剑三人。

    “朝廷的方略是最为机密之事,本将本不该向尔等透漏,不过如果不告诉你们,你们只怕也不会引起重视,更没有紧迫感,本将实话跟你们说吧,陛下和朝廷的想法是先灭掉胡夏之后再对付蠕蠕人,如今我们已经攻取了统万城,夏主赫连昌逃往上,明年朝廷决定出兵继续攻打胡夏的残余势力,争取一举灭亡胡夏国,夺取关中地区!所以,明年朝廷的征战重心在关中的赫连昌残余势力,而非漠北的蠕蠕人!”

    万度归脸色凝重:“这么说明年我们金陵大营主要以防御为主,而无法主动出击?”

    安原点点头,对万度归和拓跋剑二人说:“因此你们两个镇的兵马一定要加紧操练,争取能早日派上用场!二位将军,时不我待啊,蠕蠕人不会老老实实的在漠北呆着,就算他们不缺粮、不缺铁器、什么都不缺,他们也会时不时南下攻打我们,这是他们的凶残本性决定的!”

    “为了防止蠕蠕人侦骑的渗透探查,本将军决定加强边境线巡逻力度:第一,增加一倍的巡逻次数和人数;第二,在交通要道、隘口、岔路口等关键位置筑造碉堡、箭楼、烽火台,一是可以供巡逻队休息,二是可以阻止蠕蠕人侦骑的渗透探查;三是可以及时预警,一旦发现大规模蠕蠕骑兵来袭就立即点燃烽火,金陵大营这边看见烽烟就迅速做出反应,准备迎战,不知二位将军以为如何?”

    万度归和拓跋剑同时抱拳同意:“大将军之言甚为有理,我等赞同!”

    “好!明日你们再过来一趟,到时候本将给你们分配防区!”

    “是!”

    此时赵俊生正与花木兰等在牙帐之外,赵俊生道:“木兰,明日我又要带队去善无县押运粮草了,你有什么需要我给你带回来的吗?”

    花木兰摇头:“我需要的你早就全部给我准备好了,不用带什么,只要你一路上好好的,安全的返回,我就放心了!对了,这次不会再像上次那样被总督粮草官刁难了吧?”

    赵俊生撇撇嘴:“他敢?我手上有他的把柄,他若再敢跟我拖延时日、耍花腔,我就让他这个总督粮草官下大狱!”

    花木兰又提醒:“要注意天气变化!还有,要防备遭遇柔然铁骑,出发前要把什么都想到,想好相应的对策,一旦遇到事情,就按照预定的想法应对!”

    赵俊生拿着花木兰的手拍了拍:“放心吧,我早就考虑周全了!”

    这时万度归从牙帐内走出来对花木兰和赵俊生挥了挥手,带着他们返回怀朔镇戍军大营,并立即召集各幢幢主商议加强巡逻次数和人数、筑造堡垒、箭楼、烽火台之事。

    次日一早,赵俊生带着辎重营的人马与安原派出的押送拔拔烨、贺赖超、贺若廷等人一干人等的队伍一同出发前往善无县,随行的还有万度归派出护卫万语桐主仆的人马,这些人由万度归的家将万全统带。

    赵俊生等人出发的当天下午,万度归从右卫军大营返回,他再次召集各幢幢主或幢副议事。

    “诸位,安大将军已经给我怀朔镇戍军划分了防区,我军的防区位置在金陵的东北,从黄泥坡到土狼沟以南、岩石岭以东、小沙河以西地区是我军防区!右卫军的防区在中间,正对着盛乐城,沃野镇的防区在西边!”

    万度归在一张悬挂的羊皮地图上用手指划拉着一片区域说着,又继续对众人说:“我们的防区之内一共需要筑造五座小堡垒、三个大堡垒、八个哨所、五座烽火台,它们建造的位置在图中均有标注!”

    “按照安大将军的决定和想法,大堡垒驻军三个牙,临时设立队主统之;小堡垒驻军一个牙,由该牙牙主统之;哨所驻军一什,由兵头统之;烽火台驻军一伍,由伍长统之!入驻人马每两个月进行一次轮换,入驻的人马一边戍守,一边进行操练,要严肃军纪,不可懈怠,各军镇将、副将、军司马要不定期进行巡查防务!各大小堡垒、哨所、烽火台由哪支人马入驻进行抽签决定,抽到哪支人马就由哪一支人马前往驻扎,不得讲条件!已经入驻的人马在下一次抽签时不参与,由还未进行过防务任务的人马抽签!”

    万度归说完,目光一扫众幢将喝问:“本将军说的,尔等可都听明白否?”

    众幢将齐声回答:“明白!”

    “好,传本将军令,一刻钟之后,全军人马在校场集结待命,不得有误!”

    军令下达之后,还在操练的人马结束了操练,休假的兵卒们也结束了休息,纷纷披甲带上兵器、骑上战马前往校场集合。

    万度归带着各幢幢主来到点兵台上,他下令让所有牙主上点兵台进行抽签抓阄,先是进行大堡垒的驻军抽签,九个牙抽中了驻军防务的任务;接着又进行三个小堡垒的驻军抽签,很不幸的是花木兰统带的这个牙抽中了驻扎任务,驻扎的地点是南天堡。

    南天堡是距离柔然势力控制区最近的一个地方,它是一道山岗,原本叫南天岗,若是修建了堡垒,则取名叫南天堡。

    次日一早,抽到驻扎任务的各支兵马都在做着出发准备,花木兰所在的第二幢第三队第一牙在她的命令下列队集合在一起。

    队伍站得不算整齐,但很有气势,花木兰握着剑柄看着手下这三十号人马高声说:“南天岗距离柔然势力控制区最近,距离这里最远!这对于胆子小的人来说是一个不好的消息,但是对于真正想要建功立业、报效朝廷的人来说却是求之不得的,我们家里种着朝廷赐予的田地、在朝廷赐予的牧场上放牧,就得替朝廷卖命,我不讲什么大道理,拿人钱财、与人消灾的道理你们总该懂吧?是孬种的现在可以站出来,本牙主做主让给你留下来看家,有没有人不想去的?”

    花木兰这话一问出来,就算胆子再小的人也不能站出来了,否则定会被人耻笑,日后还如何在军中呆下去?

    “好,既然没有人承认自己胆子小,那么本牙主就认为你们都是爷们汉子,都是响当当的好汉!所有人都收拾妥当了吗?”

    三十余人齐声回应:“准备好了!”

    花木兰从一个个兵卒面前走过,在一个兵卒面前停下,把他戴歪的头盔扶正;又走到另一个兵卒面前把他盔甲身上沾上的泥巴擦掉;在第三排第二个兵卒面前停下,看见他脚上的靴子脚尖位置破了一个洞,脚指头都露出来了,问道:“靴子破了怎么不换上一双?”

    兵卒很不好意思的说:“我我的脚大,不但把带来的鞋子穿破了,连这双配发的军靴也穿破了,再没有其他鞋子可以穿!”

    花木兰想了想走到自己战马旁边从一个褡裢之中取出针线、一片皮料回到兵卒面前命令道:“把靴子脱下来!”

    兵卒听命行事,把破了洞的靴子脱了下来,一股脚臭味传扬开去,周围的兵卒们纷纷捂着鼻子,人人都一副嫌弃的模样。

    花木兰却是像没有闻到一般,把皮料贴在破洞口,用针线一针一针缝起来,很快就把破洞缝好,“好了,穿上吧!”说完起身收起了针线。

    兵卒极为感激:“多谢牙主!”

    花木兰摆摆手,回到战马旁边藏好针线,跨上战马向所有人的挥手:“所有人上马,出发!”

    三十余人纷纷上马,在花木兰的带领下出了镇戍军大营向南天岗而去。

    花木兰在前面领队和带路,她刻意控制着行军速度,骑在马背上控制着战马快速行走,这样能最大程度的节省战马的体力,让它们能够走更远的路。

    从金陵到南天岗有四十几里,花木兰带着它的兵卒们骑着马从早上出发,到下午午时过后抵达。

    他们在南天岗的南面岗下建立营地,这里是背风之处,没有寒风侵袭,她又在南天岗上另外搭起了一座营帐设为警戒点,监视北方动向,防备可能来自北方柔然人的突袭。

第179章 冰天雪地筑堡垒

    雪夜,寒风依旧肆虐着大地,营地周围的树木、营帐被吹得呜呜作响。

    花木兰带着亲兵兼传令兵和三个兵头在营地内巡查岗哨、巡逻队和营帐内兵卒们的入睡情况。

    亲兵在前头提着灯笼,灯笼照亮着前路,他们来到了山岗上,这里的风很大,迎面走上山岗上就被寒风吹得行走艰难,如刀割般的刺痛考验着人的极限忍耐力。

    幸亏山岗作为哨亭的营帐用了四根木头作为支撑点,否则早就被大风吹翻了。

    这个作为哨亭的营帐内安排有两个人当值,轮流蹲点观察周围的情况,他们看见花木兰等人来了,立即手持长矛挺直身体:“牙主!”

    花木兰观察了一下这两人都精神面貌,点了点头问道:“是否发现敌情?”

    正当值的一人大声回答:“尚未!”

    花木兰看了一下营帐内,拍了拍这二人的膀子对他们说道:“坚持一晚,明日上午本牙让人搭建一座木屋,在屋内造一个火炕,尔等可以收集一些树枝木材在夜间烧火取暖!”

    “多谢牙主!”

    “但当值之人决不能中途离开岗位,眼睛要给本牙始终盯着北方,若因为你们的疏忽让敌人靠近而毫无察觉,致使我军蒙受巨大损失,本牙一定军法处置,绝不留情!”

    两个哨兵当即大声答应:“遵命!”

    从山岗上下来,花木兰又带着三个兵头提着灯笼进入各个营帐查看了兵卒们的入睡情况,兵卒们白天行军赶路,抵达之后又搭建营帐、马厩,都很累了,一个个早已进入了梦乡。

    最后巡查了马厩,未发现异常之后,花木兰带着三个兵头回到了自己的营帐。

    亲兵是花家堡之人,花木兰对他知根知底,人虽然张得五大三粗,为人却很机灵,她吩咐一声:“花魁,倒茶!”

    花魁答应一声,给花木兰和三个兵头各自端来一碗热气腾腾的茶水。

    花木兰端起茶碗对三人说:“咱们一边喝茶一边说吧!花海,明日一早你派五个人去砍伐一些树木把山岗上的哨亭搭起来,山岗上的风太大了,营帐顶不住多久会被吹倒!傍晚时分我去旁边山顶上看了一下,那里视野开阔,若没有大雾,能看很远,山顶有一些乱石,你派另外五个人去山顶上堆砌一座烽火台,收集木材堆放在烽火台上,在木材上淋上火油,准备好火种,要能随时可以点燃烽火!”

    花木兰这个牙有三个什,其中一个什全部都是花家堡的人,算上花木兰和亲兵花魁,一共十二人来自花家堡,同乡在一起可以互相照应,能团结在一起自保,不受人欺负,这也是军中的普遍现象。

    花海抱拳答应:“是,牙主!”

    花木兰又对另外两个兵头王亮和楚青山吩咐:“明日你们二人早些起来,带几个人去砍一些荆棘树枝过来,编制箩筐,砍伐树木做扁担,咱们要筑堡就得先准备好工具!咱们还有三辆雪橇,编织好箩筐之后,让弟兄们都去旁边山脚下捡石头,用箩筐挑着石头装上雪橇,赶着马拉雪橇把石头运到山岗上!”

    说到这里,花木兰脸色变得严肃:“咱们这里距离柔韧人控制区最近,附近应该时常有柔然游骑出没,我们出现在这里很快就被会柔然游骑发现,消息传回盛乐城之后,那里的柔然骑兵很可能会攻打我们,所以我们没有太多的时间,必须要在最短的时间之内把这南天堡筑造起来!只要把南天堡筑造起来,我们就有了防御力量,能以少数兵力挡住多数柔然骑兵的进攻!”

    三个兵头一起抱拳答应:“是,牙主!”

    散会之后,花木兰用花海打来的热水洗了脸,又泡了脚,身上暖和了很多,这烧水的铜壶,洗脸和泡脚的铜盆都是赵俊生上次从善无县买回来的。

    花木兰一边泡着脚,一边想着心事。

    “俊生哥哥,也不知道你们是否赶到了善无县,就算还没有,明日也应该会抵达吧?一定要好好的,带着粮草物资和你的兄弟们平平安安的回到金陵大营!”

    泡完脚,花木兰在行军床上铺好羊毛毯,裹着赵俊生送给她的羊毛大衣,盖上一张厚实的羊皮褥子很快进入了梦乡。

    次日一早,天还没亮,亲兵花海就吹响了起床的号角声,花木兰看着兵卒们穿戴整齐的以很快的速度从营帐内以此跑出来在她面前列队。

    “咱们虽然出了大营来这里驻扎,但操练不能放松,早操依旧要进行,伙夫已经去作饭了,一个时辰之后开饭,咱们的早操照常操练一个时辰!花海,今日早操由你来发号施令!”

    “是!”花海答应,走出来面向兵卒们喝道:“众位听我号令,保持队列整齐,全部散开现在进行刺杀的操练,刺!”

    “哈”

    花木兰看一会儿兵卒们操练的情况,带着亲兵花魁向山岗走去。

    花魁跟在她身边道:“小姐,咱们筑堡只怕要耽搁不少时日,操练进度肯定也会耽搁下来,两个月之后要进行各科目大比武,到时候咱们怎么跟其他各牙比试?”

    花木兰叹道:“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只能加快进度把南天堡筑起来,再缩减一下兵卒们的休息时间!”

    早饭过后,花木兰安排了警戒之后带着手下兵卒们开始了劳动,开始动手之后,她才发实际现困难要比她想象得多,最先砍伐藤条编制箩筐就不太顺利,冻住的藤条在编织过程中太过费劲,而且也不易定型,最后有人想了办法,把砍伐来的藤条全部放在火上烤,让冻在上面的冰雪融化,把藤条烤软化,如此才好编制,这才解决了问题。

    紧接着新的问题出现了,山脚下石头许多就被冰雪覆盖,被冰块封冻,岂是那么好搬动的?

    不过人的智慧是无穷的,有人想了两个办法,用石头把冻住的小石头砸开,又利用杆杠原理使用木杠把大石头撬松动,再进行搬运。

    在石头运输的过程中又出现了新的问题,因冰雪覆盖,从山脚下爬到山岗上这段路程人走着都要小心翼翼,很容滑倒,马拉着雪橇根本就上不去,太滑了。

    最后,花木兰只好下令采用笨办法,让兵卒们用刀在山坡的冰面上砍出一道道齿痕,同时减少每次装载石头的数量和重量,这才勉强能让马把雪橇拉到山岗上。

    一连抓紧时间干了三日,花木兰带着兵卒们才把修筑南天堡的石料全部拉到了山岗上,而此时山岗上的哨亭木屋和山顶上的烽火台早就搭建和堆砌好了。

    接下来的事情才真正是要命,砌墙需要使用石头、稀泥和木料,石头已经装备好了,木料也好办,直接派人去砍伐就是了,可在这冰天雪地之中要把泥土挖出来倒水和成稀泥就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了。

    室外温度太低了,水倒下去很快就会结成冰块,怎么把泥土和成稀泥?稀泥如果不在很快的时间内用到砌墙上很快也会冻住。

    花海向花木兰提议道:“牙主,还是先让兵卒们把冰层挖开取土,咱们在这旁边搭建一顶营帐,在营帐内生火,一边用大锅烧水,一边和稀泥,和好的稀泥立即提出去用掉!”

    花木兰考虑了一下,点头道:“如今也只能这样了,让弟兄们干活吧!”

    在花木兰的带领下,三个牙主和兵卒们一起砸开冰层,费了好大的工夫才从冰层之下挖出一些泥土,一筐筐泥土被兵卒们用扁担挑进营帐内,立即有人把烧热的水倒入泥土之中。

    有几个人专门负责和稀泥,并把稀泥倒入木桶之后,又由专人挑着前往旁边筑造堡垒之地。

    泥瓦匠可是一个手艺活,不是什么人都可以干得好的,这些兵卒们可不是辎重兵,辎重兵的汉人们地位低下,多从事各种行业,要找出几个泥瓦匠、木匠简直不要太简单,但是要从这些镇戍军兵卒中找几个泥瓦匠、木工还真是不太容易。

    没有人会干泥瓦匠的活,花木兰只好硬着头皮带着兵卒们赶着鸭子上架,先不说手艺如何,只要能把堡垒墙壁堆砌起来,只要能坚固,甭管它好看不好看。

    没有泥瓦匠的瓦刀,花木兰等人就用木铲子铲起稀泥砌墙,他们先在事先挖好的地基沟中填上一层十公分左后厚的稀泥,然后在把一块块不规则的石头平放在稀泥上,石头摆放得严严实实。

    再在摆放好的石头上铺上一层稀泥,如此一来就能把不规则石头之间的缝隙填满,墙壁上就不会出现孔洞。

    稀泥不能太稀,也不能太干,太稀了容易流走,太干了没有粘性。

    干了两个时辰,地基就打起来了,这种天气之下,稀泥很快就和石头一起冻住。

    花海挑着一挡稀泥走过来看了看,对正在砌墙的花木兰说:“牙主,我看这地基打得很不错嘛!”

    花木兰拿着木铲子、抱着一块石头问花海:“墙砌歪没有?”

    “没有,很直,只要往上砌的时候不向左右倾斜应该就没问题!”

    花木兰想了想说:“我记得以前看见泥瓦匠砌墙的时候要在墙壁上吊一根垂直线,以此掌握分寸不把墙砌歪,你叫人去弄几根线来,找一些树皮搓成绳子也行!”

第180章 你就是一个爱情白痴

    想要在最短的时间之内把南天堡筑造起来,就必须把所有人都派上用场,不能让一个人闲着,这就需要进行统筹安排,花木兰是这方面的高手。

    她自从十二三岁就开始管理花家堡几百号人,上上下下都由她安排,事事都要经她的手,磨炼出了作风干练、精明能干的本事。

    除了最初两三天各兵卒之间在做事上还有些磕磕碰碰,配合不默契、不熟练,当一切走上正轨,按部就班之后,大家的工作效率就明显提高了许多。

    花木兰的安排让所有人都能发挥主观能动性,有许多事情不需要她提醒和安排,兵卒们就能自己想到或想办法去解决。

    花木兰这边干得热火朝天,赵俊生也带着辎重队抵达了善无县,他让裴进带着大队人马前往粮草囤积库房外等着,自己和吕玄伯赶着马车拉着几个箱子跟着万语桐来到了她的住处。

    “这里三个箱子,每个箱子装一百金,一共三百金!”赵俊生待搬运箱子的兵卒走出去之后对万语桐说道。

    万语桐点点头,“不用数了,我还能不相信你?在这里喝杯热茶再走吧!”

    赵俊生迟疑了一下,觉得就这样拒绝未免有些不近人情,毕竟只是喝一杯茶而已,于是答应下来:“好!”

    万语桐让小翠去准备,小翠动作很快,只一会儿工夫就把火炉点燃,木炭燃起了火焰,茶壶放在火炉上很快冒出热气,水烧得翻翻滚。

    万语桐打开茶壶盖子,在茶壶里丢了一小撮茶叶,开水很快变了颜色。

    盖上盖子,万语桐用抹布拿起茶壶给赵俊生倒了一杯茶,递过去说:“日后你常在金陵大营,也许明年就要开拔前往怀朔镇,我们见面的次数只怕不会太多,身在军中就是提着脑袋过日子,我阿爷就是这么过来的,以前我经常为他担心,时常一个人在夜里被噩梦吓醒!你一定要多保重,遇到危险的事情能躲就躲,别傻不拉几的往前凑!”

    赵俊生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好,几次想张嘴说些什么,却不知从何说起。

    “也许你下次来的时候,我如果已经不在这里了,你也不要觉得奇怪!”

    赵俊生沉默了一下,还是问道:“你已决定进宫了吗?”

    万语桐凄然一笑,没有回答。

    “也难怪你要找我借这么多钱,进宫之后需要收买人心,笼络那些太监宫女也都需要花费钱财,若是不够用,可以派个人去金陵大营找我说一声,我还有一些积蓄!”赵俊生拿起茶杯喝了一口,嘴里却完全喝不出味道来。

    万语桐再给他倒了一杯,“三百金足够用了,我没有金子还给你,会用另外的方式来回报!”

    赵俊生听着这话怎么都觉得不对劲,感觉很疑惑,又觉得怪怪的。

    一杯茶再次喝完,赵俊生在这里已经呆了不断的时间,万语桐担心他被某些人盯上,于是起身送客:“你时间紧,我就不留你了,早点领取了粮草物资返回金陵大营吧!”

    “那我就先告辞了!”

    从院子里走出来,赵俊生长长的呼出一口气,他现在都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心里的滋味,每个人对待感情的态度都不同,有些男人心里装得下无数女人,可他的心不大,只能装一个,再多就承受不起。

    而且以花木兰的的性子,也容不下另外的女人跟她共侍一夫,所以赵俊生还是决定不给自己找麻烦,有一个花木兰就足够了,他可不想自己的骨头被拆散架。

    “少爷,真的不考虑一下万小姐?我觉得万小姐对你不错,家世好、人又长得美貌,配上少爷是绰绰有余,您要是接受她,那还是高攀了!”

    吕玄伯的声音从旁边传来,赵俊生忍不住丢给他一个白眼:“你就是一个爱情白痴,啥都不懂你瞎咧咧什么?再说了,人家皇帝看上的女人,我有几个胆子敢跟她扯上关系?皇帝要是怀疑上我,我就是有十个脑袋也不够砍的!走吧,咱们去找总督粮草官达勃孝义叙叙旧!”

    来人赶着马车来到了,达勃孝义的府邸,递上拜帖等着守卫前去通报。

    不消片刻工夫,胖胖的达勃孝义就甩着大袖从大门内走出来,脸上堆满了笑意,隔着老远看见赵俊生就拱手高声大笑:“哈哈哈,什么风把赵老弟给吹来了,为兄迎接来迟,恕罪恕罪啊!”

    妈拉个巴子的,这人竟然如此厚的脸皮,咱俩关系还没有好到称兄道弟的程度吧?赵俊生心里诽腹不停,脸上肌肉忍不住抽出几下,抱拳道:“小弟今日来此是来向达勃兄化缘的,金陵大营的弟兄们都快揭不开锅了,还请达勃兄看在都是同僚的份上,调拨一些粮草物资让小弟带回去交差!”

    达勃孝义一手抓住赵俊生的手腕笑着说:“这事好说,咱们先进府喝口热茶再去库房不迟!”

    “别!”赵俊生停下脚步,把达勃孝义的另外一只手抓住:“喝茶的事情不忙,随时都可以,咱们还是先领了粮草物资再来喝茶,别又跟上次一样拖上几天,小弟可承受不起上头的怒火!”

    达勃孝义颇感尴尬,讪笑一声:“行,那就先去库房调拨粮草物资,为兄都把官印带在身上,就在库房给赵老弟办理调拨粮草物资的相关公文!”

    “这还差不多,达勃兄这个情义,我赵某人领了,日后有用得着我赵某人的事情还请达勃兄别跟我客气,咱们这就走着?”

    “请!”达勃孝义把手往前一伸,先走一步在前面领路。

    一行人骑着马赶到库房,裴进已经带着大队兵卒、马车等在库房外了。

    达勃孝义叫守卫库房的兵丁们打开大门,他跟在赵俊生身边一起走进了库房问道:“赵老弟,还是跟上次一样?”

    赵俊生摇头:“上次我那是准备不足,又下大雪,道路不好走,只能押运一个月的粮草物资,这次我想一次性押运三个月的粮草物资!”

    达勃孝义有些为难:“这个赵老弟,你们是镇戍军,没有主动出击的作战任务,按照规矩一次只能调拨一个月的粮草物资!”

    赵俊生停下来歪着头看向达勃孝义:“规矩?规矩还不是你这个总督粮草官定的,你若说要给我调拨三个月粮草物资,谁敢吭一声?你别告诉我你要照章办事,那我可真是会笑掉大牙的!”

    “呃”达勃孝义又尴尬了,随即大笑:“哈哈哈,赵老弟是个爽快人啊!好吧,那就给你三个月的粮草物资!”

    “弟兄们,进去搬!”赵俊生走到库房门口对外面的兵卒、车夫们挥手吆喝一声,兵卒们、车夫们排着整齐的队伍齐步跑进库房开始搬东西。

    赵俊生在偌大的库房内转悠着,达勃孝义跟在他身边,一刻不敢离开,唯恐把他的库房搬空。

    “达勃兄,你这里有连弩吧?”赵俊生随意的问道。

    “有是有一些,不过都是旧货,数量也不多!”

    “多少?”

    “一千多具吧,你要这东西做什么?威力太小,射程太短,容易损坏,修理也很麻烦,不太实用!”

    赵俊生当即道:“你别管我要用来做什么,反正这东西放在这里也是放着,还占着位置,让我拉走吧!”

    达勃孝义毫不在意,他也正想清理这批连弩,既然赵俊生想要,他也乐得做个顺水人情:“行,你叫他们搬走,在东北角的角落里,那些破旧的箱子里装的就是,十万支弩箭也一柄送给你了!”

    赵俊生当即叫人去把连弩和弩箭一并搬走,别的将军不喜欢用这玩意,主要是因为他们不会用它,达勃孝义说的那些缺点也的确存在,不过如今他手下有人会修理、有人能对它进行改进,加强它的威力和射程,那么它的作用就大大提高了,若是人手一把,集中起来杀敌,杀伤效果绝对会超乎想象。

    赵俊生继续在库房内转悠着,一边走一边问:“达勃兄,你这里难道就只是一些大路货?有没有将军和元帅可以穿戴的披挂?有没有什么神兵宝剑宝刀之类的?”

    达勃孝义笑道:“赵老弟,你这就外行了不是?这年头有哪个大将会穿戴军需配发的披挂?使用军需配发的兵器?但凡做将军哪一个不是身家丰厚?他们一般都找名师打造披挂和神兵利器,军需品还真的都只是大路货!你也不想想,披挂其实就跟穿衣裳一样,不同的是它比衣裳重得多,若是不合身的话,穿戴在身上那才叫一个遭罪!兵器拿在手上也要趁手才行,特别是那些武艺高强的大将,若是兵器不趁手,一旦与敌将交手,差之毫厘就可能命丧敌手,谁也不会等闲视之!”

    “你说得似乎有些道理!我想打造两副披挂和两件兵器,可是不认识铸造这些东西的名师,不知你可有什么名师推荐?”

    达勃孝义摇头:“我还真不认识这样的名师,不过我可以给你问问!”

    “那就多谢了!”

    赵俊生随口答谢一句,看见前面墙脚堆成山一般的一筐筐生铁块,顿时眼睛一亮,立即走过去拿起一块看了看,在手中掂了掂,回头就对达勃孝义说:“这生铁块要我两千斤!”

第181章 够无耻

    达勃孝义跟上来一看,急忙摇头如拨浪鼓:“不行不行,赵老弟啊,不是老哥我不给你这个面子,这批生铁块是要运去朝廷库部的,这里总共才一万多斤,你一开口就要提走两千斤,缺口太大你让老哥我如何向库部交代啊?”

    在隋唐时期以及以后各朝,兵部之下有专门的衙门掌管军械制造和保管,但在隋唐之前的魏晋南北朝时期,军械的制造和保管一般由尚书令下属的尚书郎曹管理的库部负责,库部长官称为库部尚书。

    赵俊生冷笑:“你骗三岁小孩呢?库部的东西会存放在你这里?行了,我不管这批生铁块是谁的,我只要两千斤!来人,给我搬!”

    兵卒们得到命令立即上前来搬运,两个人抬一块,不消片刻工夫就抬走了十几筐,达勃孝义不由跺脚:“行!今日我达勃孝义算是看明白了,你这人就是一个雁过拔毛的主儿,比我达勃孝义还狠,我服了!”

    虽然只搬了两千斤生铁块,但赵俊生已经是心满意足了,有了这批生铁块,他营中的那些铁匠们就可以全力开工打造陌刀了,一杆陌刀重十五斤,打造过程中有一些铁屑损耗,也最少也能够打造出一百三十杆,暂时足够用了。

    达勃孝义把赵俊生领到五个箱子面前,指着它说:“把这几个箱子抬走吧,这是你们怀朔镇辎重兵头三个月的军饷!”

    赵俊生一一打开看了看,目光一扫就知道有多少,对达勃孝义抱拳:“小弟就不客气了!来人,搬走!”

    这五个木箱子装的军饷并非是金子,也非铜板,而是布帛,这个时期的北朝朝廷给官员发俸禄是不发钱财的,而是发粮食或布帛。

    北魏中军是从各部落中征招的,绝大多数都是鲜卑人,从军是他们必须要做的,朝廷只管伙食和军需,想要获得钱财全靠缴获和赏赐,也就是说只有打了胜仗才有钱财、牲口和土地牧场;如果输了,一切休提!这种激励机制不可谓不狠,是逼着那些鲜卑兵卒跟敌人拼命。

    镇戍军也是从各部落中征招的,少数是鲜卑人,多数是其他蛮族人,基本上是分得了田地、牧场和牛羊的兵户,从军是他们的义务,他们没有军饷,朝廷只管饭食和军需配发,想要获得收入,想要通过打仗缴获的机会很少,毕竟只是镇戍军,没有命令不能擅自主动出击,想要获得钱财可以在镇戍之地周围种地、做生意,朝廷并不禁止。

    辎重兵却不同,辎重兵几乎都是汉人,汉人只有交税的义务,没有从军的义务,朝廷要招募汉人给中军、镇戍军运送粮草物资就得给他们发放军饷,不过北魏朝廷不铸造钱币,以粮食和布帛充作军饷。

    粮食太重,不好携带,布帛很轻,方便携带,辎重兵拿到布帛可以当做货币购买商品。

    达勃孝义问道:“赵老弟,再没有其他的吧,该搬的都搬了,不该搬的也都搬了!”

    赵俊生点头一笑:“行,你开具粮草物资的调拨公文吧!”

    两人来到旁边的班房,达勃孝义盘腿坐在一张案桌后提笔就开始书写。

    赵俊生走过来一把抬起他拿笔的手笑了笑说:“达勃兄,那批连弩、弩箭、生铁块就不要写上去了吧?你懂的!”

    达勃孝义眨了眨眼睛,笑了:“懂,懂!”

    “别忙!”赵俊生又抬起来他的手阻止。

    又怎么啦?达勃孝义很是疑惑。

    “把三个月的调拨量改成两个月的量!你若是想改成一个月的数量也行!”

    达勃孝义差点吐血,咬了咬牙对赵俊生竖起了大拇指:“老弟,你够无耻!我以为我达勃孝义已经很无耻了,没想到你比我还不要脸!改成两个月的调拨量可以,但绝不能改成一个月的调拨量,两个月的调拨数量缺口我没有足够的时间把它填满,这不是随便改动两个字就能完事的,一旦出事,咱们就得一起死!”

    “哈哈哈,达勃兄够朋友,我很欣赏你!”赵俊生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接过他写完并盖上而来官印的调拨公文看了看,一边藏在怀中一边说:“走,小弟做东去酒楼请达勃兄喝上一顿强壮酒!”

    “噗嗤”正喝着茶的达勃孝义忍不住喷出一口茶水,一张脸都绿了,心中大骂:“你才需要喝强壮酒,你全家就需要喝强壮酒!”

    “开玩笑,开玩笑,请你吃酒是真心的,走走走,咱们以后打交道的日子还长着呢,得在一起多交流交流感情!”

    达勃孝义心中不忿,却又半推半就的被赵俊生拉着去了酒楼。

    次日一早,赵俊生下令辎重队启程返回金陵大营,队伍从城外离开时,不远处的城墙上出现了一个白色的倩影,寒风吹来把她的俏脸冻得通红。

    吕玄伯策马跑到赵俊生身边低声道:“少爷,您看那边!”

    赵俊生扭头顺着吕玄伯的目光看去,一道白色的倩影映入眼帘,胯下战马自己缓缓停了下来,他想了想问吕玄伯:“这段日子,你有没有发现万小姐身边有人监视?”

    “我倒是发现了两个人,上次我们来善无县这二人就在万小姐的住处周围晃动,昨日也发现了他们,我以为是万将军派来暗中保护她的,就没有在意。难道少爷认为他们是别人派来监视万小姐的?”

    赵俊生点头:“我记得我跟你说过,皇帝拓跋焘看中了万小姐的美貌,想接她入宫,但她不太想去,因二人从小一起长大,拓跋焘拉不下脸面强行派人把她带进宫中,所以只能暂时放弃强行接她入宫的打算,希望她能自己想通,但又不想让别人捷足先登,因此才派了人过来监视接触万小姐的人!”

    吕玄伯摸了摸马鬃缓缓说:“我记得当今北朝有一个衙门专门蓄养大量的探子和细作,这些人负责打探消息,既刺探周边敌国的军情政务等消息,也监视一些朝中大臣,掌管这个衙门的官员官名叫白鹭!白鹭之下有内外候官,内候官负责朝廷内部,外候官负责朝廷之外!监视万小姐的两个人应该就是内候官派来的探子!”

    赵俊生深吸一口气,扭头看了看城墙上的倩影,从怀中掏出一个白瓷瓶交给吕玄伯吩咐一声:“你先别走了,想办法躲过探子的耳目接近万小姐,把这个给她,告诉她,这是防冻油,可以涂抹于肌肤之上,别站在风中了,早些回去吧!”

    “明白了!”吕玄伯接过瓷瓶打马掉头而去。

    赵俊生再次看了一眼那倩影,硬着心肠打马向前飞奔而去。

    次日的天气有所好转,太阳出来了,温度还蛮高的,地面的积雪开始融化,马拉雪橇的速度大大减弱,马匹拉得也比较吃力。

    只走了一个时辰,赵俊生就下令队伍停下,给所有的雪橇加上车轮,雪橇摇身一变就变成了马车,再上路之后,速度又提升起来,矮脚马的长处就在于它不挑食、适应恶劣的环境,有着超强的耐力,拉着马车能始终保持速度。

    满载粮草物资的辎重队也只用了两天半就返回了金陵大营。

    “裴进,把半个月的调拨量运去我们辎重营,还有那些连弩、弩箭和生铁块,别让镇戍军的人看见了!”赵俊生一把拉过裴进低声吩咐道。

    裴进知道赵俊生是想给辎重营的兄弟们多储备一些粮食和物资,这年头粮食物资才是命啊!他低声答应:“都尉放心,属下省得!”

    辎重营一分为二,赵俊生带着大队人马拉着马车进了镇戍军答应,裴进带着小部分人马赶着一些马车返回辎重兵营地把粮食物资藏起来。

    跟军需官进行了交接之后,赵俊生来到了牙帐,见万度归正在牙帐前耍刀,他便站在一旁不出声,等万度归练出一身汗,收刀完事之后立即鼓掌大赞:“军主这刀法好生威猛凌厉,在战场定是所向披靡!”

    万度归把大刀交给亲兵,接过毛巾擦汗,对赵俊生示意跟着他进帐,“你这小子就知道拍马屁!这次运粮如何?达勃孝义没有为难你吧?”

    赵俊生跟着万度归进帐,一边走一边说:“没有!那胖子估计是被吓怕了,这次很老实。属下这次运回来两个月的调拨量,另外还多从达勃孝义手里领了半个月的调拨量!”

    “哦?本将军就说没有你小子办不成的事情嘛!你放心,本将答应你把多出的分出三成给你就绝不会食言!过了两天你再过来找本将拿批文!”

    赵俊生抱拳:“是,多谢军主!对了,属下刚刚从营地外走来,怎么感觉营中少了不少兵卒?”

    万度归抬头道:“你们辎重营走后当天,安大将军就给三军划分了防区,我们怀朔镇的防区在东北方向,防区内需要筑造一些大小堡垒、哨所、烽火台并派人驻守,因此派了一些兵将过去!对了,花木兰的那个牙也被派出去了,在防区最北面的南天岗!”

    “什么?”赵俊生脸色大变,“不行,我得赶过去看看!军主,属下告一天假,明日上午赶回来!”说完就跑了出去。

    万度归愣了愣,忍不住大骂:“说告假就告假?本将还没答应呢!你给我回来!”

第182章 分肉

    赵俊生苦着脸走回来,抱拳相求:“军主,您就准我一天假吧,我担心我那结义兄弟花木兰的安全!”

    万度归起身走到赵俊生,看了他半响才出声:“派出去的各路人马已经去了好些天了,粮草也快要耗尽,你们辎重营要负担给他们运送粮草物资,路程虽然不远,却要多路运送,这活也不轻松!至于你安排谁运送粮给给各堡各驻军,本将是不管的!”

    赵俊生大喜,抱拳道:“多谢军主,属下这就去安排,给各大小堡垒、哨所和烽火台运粮的事情明日就可以开始进行!”

    回到营地,赵俊生立即安排兵卒们休息,让伙夫们生火造饭,给马匹喂食草料,给马车车轴上油。

    赵俊生把伙夫兵头舒大水找来,交给他一大块牛肉:“把这些牛肉卤制出来,用心一些,如是味道做得不好,小心我削你!”

    舒大水接过已经冰冻的牛肉连忙弯腰赔笑:“是是是,小老儿做得让都尉满意!”

    “嗯!做好之后用油纸给我包好!”

    “是,小老儿告退!”

    吃过晚饭之后,天色暗了下来,赵俊生在营帐内点燃灯火,取出一匹从善无县布庄买来上等丝绸,他闭上眼睛在脑子里估算着花木兰的身形,然后拿起剪刀进行裁剪,把这匹布料裁剪出四套料子。

    花了十几分钟裁剪完毕之后,开始穿针引线进行缝制,缝制到半夜才把这四套丝绸衣裳完成。

    前世他曾看过有些相关记载,说蒙古骑兵在盔甲之下穿一件贴身的丝绸衣裳,这种丝绸衣裳的丝织特别密集,能有效缓冲箭头的穿透力,即便被箭矢射入身体之中,伤口不会太深,不会穿透胸腔和腹腔,丝绸衣能够包裹住箭头,轻易就能把箭矢拉出来。

    前些天他曾把自己穿过的一件旧丝绸衣套在一头猪身上用箭矢射杀进行试验,丝绸衣的确有缓冲箭矢穿透力的作用。

    这一次他买来的丝绸是能够买到的丝织密度最高的,当做内衣穿在贴身处对箭矢的防御效果应该会更好。

    他把其中送给花木兰的两件粗布包起来,剩下两件是他自己穿的,脱下衣裳穿了一件在身上,感觉凉凉的,有点冷,再套上羊毛衫和针织毛衣之后才渐渐暖和起来,这丝绸衣穿在身上很顺滑,没有不适感,只是刚开始有些凉,上热之后就适应了。

    次日一早,赵俊生留下大部分兵卒在营中进行操练,只带了少量兵卒和马车前往镇戍军营地给防区内的驻军运粮。

    各马车满载粮草物资之后,分成了五路各自前往目的地,赵俊生亲自带队的这一路需要给一个大堡、一个小堡、两个哨所和两个烽燧运送粮食。

    南天堡距离金陵大营只有三十多里,赵俊生这一路上时不时要停下来给沿途驻军卸下粮草物资,区区三十多里,足足走了一整天才抵达南天岗附近。

    隔得远远的,赵俊生骑在马背上就看见山岗上有一个堡垒的雏形已经树立起来,一些人影正在堡垒上忙碌着。

    花木兰的亲兵花魁在山岗下的营地里忙碌,看见后方来了大队车马,领头的竟然是赵俊生,立即跑上前叫道:“姑”

    那个“爷”字还没有喊出来就被赵俊生用眼神示意制止了,花魁立即改口叫道:“赵都尉,您怎么亲自运粮来了!”

    “花家堡的兄弟都跟我是同乡,想来看看你们,所以就亲自带队过来了!”赵俊生说着跳下马来,边走边问:“你们牙主呢?”

    “在山岗上筑堡呢!”花魁指着远处回答道,“我给您和弟兄们烧一些热水喝吧,你和兄弟们先喝着,我再去通知牙主!”

    “行!”赵俊生点头同意,招呼身后的兵卒们:“兄弟们,来把粮草物资都卸下来给他们搬进营帐中!”

    在赵俊生的命令下,辎重营的兵卒们纷纷开始动手,或抬或扛或背,粮食和物资很快就搬运完毕。

    辎重兵们坐在营地内喝热水,赵俊生在花魁的带领下走上了山岗。

    “牙主,牙主,赵都尉来了!”花魁一边跑一边大喊。

    正在砌墙的花木兰听见喊声扭头一看,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原本的担心也放下,对身边的兵头花海交代一声:“你看着点,别把墙砌歪了,我去一下!”

    “您就放心吧,这里有我就行了!”

    花木兰跳下堡墙,一边搓着脏兮兮的双手,走向赵俊生笑着问:“你怎么来了?”

    这么冷的天气,花木兰的额头上竟有一层细汗,赵俊生忍不住说她:“你做这个牙主我就不同意,你怎么能还带着他们来这么危险的地方?你不要命了?你若没了,我怎么办?”

    花木兰有些不好意思,“那个是抽签的时候运气不好,抽中了这里,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赵俊生想冲她发火却发不出来,又看见她脏兮兮的手竟然冻得裂开了,一时间心疼得要死,“我不是给了你几副手套的吗?,还有,给你的绵羊油怎么不用?把一双小手冻成这样!”

    “我我想着那是你送给我的东西,干这些脏兮兮的活会弄脏弄坏的,绵羊油也用不上,手上沾了稀泥,擦了绵羊油也是糟蹋!”花木兰在那些兵卒面前是一副强势模样,可在赵俊生面前却是一副小女儿姿态低声说着话。

    赵俊生怒道:“手套和绵羊油做出来就是给你用的,用坏了、用完了我再做就是了,你把手冻坏了不值当!”

    “我我知道了!”

    “走,跟我下去!”

    两人一前一后走下山岗,花木兰乖乖的跟在赵俊生身后,赵俊生到了营地用铜盆打来一些热水让她把脸和手洗干净,再用绵羊油给她擦脸和手,特别是冻得裂开的部位用绵羊油填满,这样有利于皮肤的修复。

    “好多了,谢谢你,俊生哥哥!”花木兰坐在赵俊生身边的小马扎上搓着手、烤着火。

    赵俊生拉着她的手:“跟我不用说谢。你一个人在外也要注意保重身体,你毕竟是女子,干这种粗活怎么能像男子一样?以后要注意!”

    “嗯!”花木兰答应,抬头看了看天色,又看了看山岗上的情况,起身道:“花魁,天色不早了,传令他们加快速度把剩下的稀泥都用掉,完事之后立即下来洗漱吃饭!”

    “是,牙主!”

    只过了半个小时,营地内就开饭了。

    花木兰端着两个陶碗走过来,把其中一个递给赵俊生,碗里是一碗黍米粥和两个蒸饼。

    “噢,对了,差点忘了!”赵俊生接过碗筷放在一旁的石头上,起身跑到自己的战马旁边取下褡裢,从褡裢之中挑出一个大油纸包。

    回到花木兰身边坐下,赵俊生打开油纸包,里面露出一片片通红油亮的卤牛肉,“给,吃吧!”

    花木兰眼睛一亮,食欲大振,拿起筷子就夹了一片放进嘴里尝起来,嚼着牛肉连连说:“好吃,太好吃了!”

    赵俊生笑着说:“好吃就多吃点,吃不完的就再包起来,下一顿再吃!”

    花木兰只吃了几片却不吃了,拿着筷子看着周围正吃着饭的兵卒们,又看了看油纸包里的卤牛肉,再抬头看向赵俊生,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赵俊生一见她这模样哪里还不知道她的心思,心里叹息一声,用筷子夹了好大几片卤牛肉放在她的碗里,说道:“你想给他们吃就给他们吃吧,但你碗里的要自己吃完!”

    花木兰脸上露出喜悦之色,立即叫道:“花魁,过来!”

    花魁跑过来道:“牙主,您叫我?”

    “把这些卤牛肉给弟兄们分了,分得均匀一些!”花木兰说着把油纸包递给花魁。

    花魁一看,迟疑着低声道:“小姐,这是姑爷给你吃的,我们不能”

    花木兰呵斥:“让给你分你就分,废什么话?还不快去!”

    “是!”

    花魁一手托着油纸包,一手拿着筷子,向一个个兵卒分发卤牛肉,每个人分得不多,只有两三片。

    “你们这些混蛋都记住了,这可是牙主从自己牙缝里抠出来给你们吃的!”花魁一边分肉,一边骂道。

    有人高声回应:“我们当然记住了,别人都说什么无情、戏子无义,就是不知你这个第二幢第三百人队第一牙的花魁会不会记住!”

    兵卒们轰然大笑:“哈哈哈”

    花魁顿时大叫着向那开玩笑的兵卒扑过去,掐住他的脖子一边摇晃一边大骂:“你这狗东西,敢取笑你的大爷,老子弄不死你!”

    兵卒们端着饭碗一个个开始起哄,场面一时间变得轻松欢快和热闹起来。

    赵俊生和花木兰各自看着这场面都露出了笑颜,他问道:“木兰,按照这种进度,你觉得把这座堡筑造起来还需要多长时间?”

第183章 捕猎

    “只怕还要三到四日才能完全筑造起来!我和麾下兵卒们毕竟不是泥瓦匠,这堡虽然筑造起来了,可是看上去却是不怎么美观,墙壁内外光秃秃的,又是用泥土做粘合,若是遇到下雨,石头之间的泥土很容易风化和流失,墙体就会出现垮塌现象!”

    赵俊生停下筷子,思索一下说:“如今条件有限,也只能就地取材,若想要美观并让墙体的使用寿命延长一些也不是没有办法。你可以命兵卒们在堡内搭起木料做支撑架,人站在支撑架上给墙体进行一层粉刷,涂上一层稀泥,既能让墙体美观一些,又能对墙体起到保护的作用!”

    花木兰闻言眼睛一亮:“俊生哥哥这办法不错!”

    赵俊生把一个蒸饼藏在怀中,吃完另外一个蒸饼看了看山岗上的堡垒,说道:“若是让我来监工筑造这爆裂,我不会使用石料做墙体的主要材料!”

    “不用石料做墙体的主要材料?”花木兰疑惑,扭头看着赵俊生询问:“俊生哥哥会用何物做墙体的主要材料?”

    赵俊生喝完最后一口黍米粥,放下碗筷说:“先用大量木料搭建一个墙体的中空框架,取大量泥土土往框架之内倒入,让兵卒们用木料把倒入框架内的泥土用力夯实,泥土夯实得越紧越好,夯实一遍之后再均匀洒下水,让泥土下沉,如此一来,泥土之间的缝隙就会进一步缩小,墙体也会变得进一步结实和坚固,这种墙体最不怕投石机的石弹攻击,石弹撞击在上面也只能留下坑坑洼洼,对墙体的破坏不大!待明年开春之后,再在墙体内外两侧砌一层砖头,又在墙体顶上铺上砖头,对墙体加以保护!”

    “以我们现在的条件,用石头砌成墙体,用泥土做粘合剂的粘性太弱,下雨又容易遇水流失,造成石头脱落墙体!而且这种墙体被投石机的石弹撞击之后,石头很容易炸裂!当然了,这个堡垒用于防御柔然骑兵绰绰有余了,他们不会攻城,也不会打造和使用投石机这样的攻城器械,如果用来防御南方的刘宋,绝对不能建造这种墙体的堡垒!若一定要建造,也要更换粘性更强的粘合剂!”

    花木兰从赵俊生这番话中学到了许多有用的学问,并在心里进行举一反三。

    赵俊生在地上抓了几把积雪擦洗了一下碗筷,起身走到战马旁边取下弓箭背在背上准备和吕玄伯出去。

    花木兰见状立即跑过去询问:“俊生哥哥,如今天色已晚,你们要做什么去?”

    “你需要吃肉,你的兵卒们也需要吃肉,趁着天色还没有暗下来,我出去看看能不能打到一些猎物,你白天干活累得不轻,巡营完毕就早些休息吧!”赵俊生说完就向吕玄伯招呼一声,两人一起向远处的山林走去。

    花木兰担心赵俊生和吕玄伯不熟悉这里的地形而迷路,立即喊来花海吩咐:“安排好夜间警戒和巡逻,按时巡营,一旦有事发生就立即点燃烽火,我担心他们会迷路,跟过去看看!”

    花海答应:“小姐放心吧,我会一直盯着!”

    花木兰立即返回营帐取了宝剑、背上弓箭追着赵俊生和吕玄伯所在的方向而去。

    山林距离花木兰等人筑堡的位置并不是很远,只有两里多路,赵俊生和吕玄伯二人走到山脚下时候,花木兰已经从后面追上来了。

    “我不是让你早些休息吗?怎么不听话呢?”赵俊生听到后面传来的声音回头看了一眼说道。

    花木兰微微喘息:“这里已经出了我方控制区,时常有柔然骑兵出没,我不放心你们,所以跟过来看看,也好互相有个照应!”

    人都来了,赵俊生也不好再说什么,只要带着她一起进了山林。

    山林中的积雪还比较厚实,靴子踩在上面咯吱咯吱的作响,赵俊生等人在山林之中走了一段路发现了一些脚印,但此时天色已经快要暗下来。

    花木兰对赵俊生说:“俊生哥哥,如今天色已经暗下来了,猎物大多已经回归巢穴,就算此时有野兽出没,我们的目力也看不清,很难猎杀到的!”

    赵俊生在一条延伸向远方的野兽脚印处停了下来,他思索一下对花木兰和吕玄伯说:“如今也只有使用笨办法了,咱们挖陷阱以逸待劳吧!刚才咱们一路走过来遇到了三路延伸很远的野兽脚印,加上这一条有四路,我们就在这四路脚印中间各挖一个陷阱!”

    吕玄伯此前是一个刺客,不熟悉猎人的手段,出声询问:“如何挖!”

    赵俊生跺了跺脚:“就在这里挖一个!”

    “好!”吕玄伯答应,先刨开覆盖在地上的积雪露出了冰层,他拔出宝剑向下斩去,一连斩了十几剑,却只在冰层上留下一些剑痕,对冰层基本上没什么破坏。

    花木兰见吕玄伯用剑劈砍的力道不大,于是拔出宝剑说:“我来吧!”

    一连串的剑影闪过,冰层被砍得冰渣四处飞溅,砍了二十多剑,花木兰也只砍了一个小坑,根本就没有看见泥土。

    赵俊生摆手示意花木兰让到一边,他拔出长刀运起内力向冰层闪电般的斩下,原本坚固的冰层如同被豆腐一般切开,刀身陷入在冰层之中,赵俊生轻松拔出来,再次挥刀斩下,依旧如砍豆腐一般,一连砍了七八刀,冰层被斩开成一块块冰块。

    吕玄伯和花木兰看见这场景,都面露惊骇之色,他们从未看见过竟然有人能如此轻松的用刀剑把冰层如同切豆腐一样切开,到底是赵俊生手上的兵器是神兵,还是他的力量已经超出了他们的想象?

    “看什么?都傻了?搬冰块啊!”赵俊生说着收刀入鞘,弯腰把一块块冰块搬开丢向远处。

    花木兰和吕玄伯收起震惊的神色,一起动手帮忙。

    一丈见方的冰层全部被挖开,露出了泥土,泥土并未结冻,林中的泥土中有大量的腐烂树叶,很是松软,赵俊生等人很轻松就挖出了一人多深。

    用刀削了一些木桩尖刺倒插在深坑之中,赵俊生掏出怀中的蒸饼,掰下一块揉成碎屑洒在深坑之中,深坑上面用一些细长的枯树枝做支撑,再在上面铺上一些腐烂的树叶,最后铺上一层薄薄的白雪。

    花木兰从前也经常打猎,但一般都是用弓箭射杀,从未挖过陷阱,她对赵俊生挖陷阱捕猎的方式表示怀疑:“你挖这么大的坑要捕杀何种猎物?能行吗?”

    “试试看吧!”

    接下来,赵俊生又带着花木兰、吕玄伯挖了三个陷阱,每个陷阱内都倒插着木桩尖刺,陷阱有大有小,坑底都撒上了一些蒸饼的碎屑,覆盖在上面的雪花层都留了几个细小的孔洞,让食物的味道能散发出来。

    “大功告成,咱们回去吧,明早再过来看看!”

    三人收工披着夜色返回营地。

    次日清早,花木兰带着她的兵卒点卯做早操,赵俊生这边也是如此,他的带来的人马也只有二十多人。

    花木兰指挥兵卒们训练了半个时辰的刺杀、格挡等战斗动作,又有用半个时辰练习射箭,练习使用的箭矢都是使用过很多次的,尾羽都掉光了。

    赵俊生却带着他的兵卒先是围着营地跑了三十圈,每个人身上都跑热乎了再进行了半个小时的队列训练,用半个小时训练刺杀、格挡训练。

    不过赵俊生对兵卒们的刺杀和格挡训练内容又不同,花木兰手下的所有兵卒统一操练,而赵俊生的手下兵卒分工明确,刀盾手负责格挡和劈砍,而长矛手只负责刺杀,弓弩手则练习射术。

    早操结束之后,双方兵卒们各自就餐。

    吃完早饭,花木兰的兵卒们在各兵头带领下继续筑造堡垒,赵俊生让兵卒们继续操练基础战斗招式并注意配合。

    “走吧,咱们去看看昨晚设下的陷阱,看看是否有愚蠢的猎物落入陷阱!”赵俊生招呼花木兰和吕玄伯一起前往山林之中。

    他们来到第一处陷阱,发现陷阱上面已经出现了一个破洞,一快铺在陷阱上的积雪落入了坑底,赵俊生趴在雪地里从破洞向下看去,只见一只肥硕的兔子正躲在陷阱的角落里瑟瑟发抖。

    “俊生哥哥,怎样?有猎物吗?”花木兰站在旁边问道。

    “有一只大肥兔,看样子只怕有好几斤重!”赵俊生说着起身掀开陷阱上的伪装,用长枪伸下去把它敲死后挑了上来。

    继续在陷阱内撒上一些蒸饼碎屑,把覆盖的伪装复原,三人又赶往下一个陷阱。

    第二个陷阱已经被破坏了,坑内躺着一只已经被木桩尖刺穿透的獐子。

    第三陷阱没有任何变化,没有野兽猎物出现过。

    赵俊生等人没有动这个陷阱,他们来到第四个陷阱处,这也是最后一个陷阱,一丈见方的陷阱上的伪装全部没有了,一头漆黑的大野猪躺在里面早已死去,这家伙的身体都被木桩尖刺穿透成了筛子,坑底的木桩尖刺已经在它临死前全部被破坏。

    这头大家伙少说也有五百斤,赵俊生和花木兰跳下深坑合力才把它弄上来,吕玄伯前来马匹把它拖到了营地。

    这头大野猪的出现在营地内引起了轰动,无论是花木兰手下的兵卒,还是赵俊生手下的辎重兵,一个个都大声欢呼起来,这只大野猪已经够他们吃不少时日了。

    花木兰挥手一声令下:“加紧干活,中午加餐,人人都有肉吃!”

    所有兵卒都集体跳起来大叫:“好啊,加餐!”

第184章 敌踪现(二更)

    赵俊生原本以为今日又是一个阴天,没想到辰时过后不久,天空中阴云散尽,阳光普照,沐浴在久违又难得的阳光之下,整个人都懒洋洋的。

    大野猪被两个兵卒吊在一个大树上,花魁提着一桶热气腾腾的开水,用水瓢舀着开水不停的往大野猪身上淋开水。

    两桶开水淋完,花魁就拿着尖刀开始给大野猪刮毛,猪毛和一层表皮被刮下来,露出白白胖胖的猪身。

    两人看了一阵,转身向山岗上走去,花木兰边走边问:“俊生哥哥,你们何时返回金陵大营?”

    “吃过午饭就走,我不能在这里久呆,辎重营的兵卒们要加强操练,马车、雪橇要修理,还要想办法给兵卒们多搞一些食物、肉食,总之是一大堆事!”

    赵俊生说到这里扭头看着花木兰说:“我不在这里,你自己要照顾好自己!如今你的兵卒操练时间才两个月,战力还差得远,特别是骑兵作战,你们没有训练过战术战法,还不是柔然侦骑的对手,一旦有柔然骑兵来袭,绝不能冒险出堡迎击,只要紧守堡垒,少量的柔然侦骑是拿你们没办法的!”

    花木兰点头:“嗯,我知道了!”

    “还有,我把大木浴桶用马车给你带过来了,让你可以洗澡!”

    花木兰脸色又是一红,转身快步向山岗上走去。

    两人来都山岗上抬头看着兵卒们在堡墙上忙碌着,一片热火朝天的景象。

    在山岗北方三里外的山林里,一个柔然侦骑骑着马站在山顶一块光秃秃的岩石上看着这边忙碌的场面。

    距离还是有些太远,这柔然侦骑看不清楚这群北魏军中有多少人,只能隐约看清楚他们似乎正在建造房屋。

    良久,这柔然侦骑跳下马,把缰绳拴在岩石上,他握着刀柄动作轻盈的向山下走去,他决定尽量靠近那道山岗,打探这些北魏兵卒的兵力人数以及他们来此的目的。

    山林之中的积雪很厚,太阳出来之后,冰雪开始融化,气温反而比下雪要低,这柔然侦骑下山途中嘴里不停的呼出热气。

    担心山坡陡峭滑倒,柔然侦骑尽量小心,快要走到山脚下时,他稍稍放松了警惕,走着走着看见前方竟然有人类的脚印,他一下子又突然紧张起来。

    “唰”的一下,柔然侦骑神色紧张的拔出了弯刀屈膝做出防守攻击姿态。

    他手持弯刀缓缓向前移动,一边观察周围的环境,一边又不时看了看地上的脚印,他顺着脚印眼神的方向走去。

    走了十几米,没有发现任何异常情况,他稍稍松了一口气,抬脚继续向前走去,可脚下突然一脚踩空,整个人不由自主的掉下去。

    “啊”柔然侦骑本能的发出一声惊叫。

    “噗嗤”一声,整个人被坑底的木桩尖刺穿透。

    山岗上,赵俊生的耳朵突然动了动,他扭头看向远处的山林,刚才有一声惊叫声传来,声音虽然不大,但他却听得清楚,自从修炼内力之后,他的听觉也越来越敏锐,这个声音也没有瞒过他的耳朵。

    花木兰皱起了眉头,看着赵俊生道:“俊生哥哥,我怎么感觉听到有人惊叫,你听见了吗?”

    赵俊生歪了歪脑袋:“跟我走!”

    三个人骑着马迅速向山林这边跑来,到了山脚下,三人把马拴在树木上,赵俊生和吕玄伯拔出长刀和宝剑,示意花木兰取下长弓搭箭随时准备开弓射杀出现的敌人。

    提着兵器小心翼翼的向山上摸上去,花木兰看见赵俊生把他和吕玄伯往设置陷阱的方向带,忍不住问道:“俊生哥哥,你带我们来这儿做什么?”

    “我怀疑是有人落入了我们设置的陷阱之中,要不然好好的为何会发出惊叫声?”赵俊生说着继续向陷阱所在位置走去。

    一连路过三个陷阱,陷阱都完好无损,赵俊生等人最后向大野猪掉进去的大陷阱走来,隔着十几米远,赵俊生三人就看见这个陷阱果然已经被破坏了,三人立即紧张起来,赵俊生向吕玄伯和花木兰各打了一个手势,让他们二人对周围进行警戒,他一个人提着长刀做出防御姿态一步一步向陷阱靠近。

    来到陷阱边上,赵俊生伸长脖子一看,坑地下躺着一个胸膛已经被几根木桩尖刺穿透的柔然探哨,露在外面的尖刺已经被鲜血染红,死去的柔然探哨还睁大着双眼,死相可怖!

    “俊生哥哥,怎么样?”花木兰用弓箭对着周围,箭头不停移动位置。

    “你们自己过来看看吧!”

    两人来到陷阱边上看见了躺在下面的柔然探哨的尸体,花木兰的脸色出现了前所未有的凝重,她知道战斗距离她和她的手下兵卒们不远了。

    赵俊生扭头看了看周围,发现有一路脚印延伸向山顶方向,这时吕玄伯已经提着宝剑顺着脚印向山顶方向搜寻过去。

    “来,咱们先把这柔然人的尸首弄上来!”赵俊生说着把长刀插在雪地上。

    花木兰拉着他的手,把他慢慢放下陷阱内。

    这柔然探哨别看个子不大,体重却不轻,赵俊生费了一些力气把他从木桩尖刺上拔出来,再把尸体扔到地面上。

    雪地上洒了一些血迹,赵俊生把血迹弄干净,又把陷阱做好伪装,恢复原状。

    这时吕玄伯牵着一匹马从山顶上走下来,“少爷,这匹马被拴在山顶的一块大石头上,应该就是这个柔然探子的!除了这匹马和一个人的脚印之外,没有再发现其他可疑之处!”

    赵俊生看向花木兰:“木兰,人死在这里而没有回去,肯定会有柔然侦骑找过来,我看你们必须要尽快做好防御准备!”

    花木兰神色凝重的思索一阵,“先把尸体带回去再说!”

    吕玄伯把尸体丢在马背上,牵着马跟着两人一起下了山。

    回到南天岗营地,他们带来回来的尸体惊动了所有人,就连赵俊生手下的辎重兵也跟着跑过来看热闹,他们还是第一次看见柔然骑兵。

    人群中又人低声道:“原来柔然人长成这样啊,好凶恶的样子!”

    旁边有人不屑:“长得凶恶有个鸟用,还不是死翘翘了!”

    花木兰目光一扫人群,高声大喝:“各兵头都跟本牙进帐议事!”说完转身向营帐内走去。

    三个兵头互相看了看,依次走进了帐内,赵俊生也跟着走了进来。

    花木兰脸色前所未有的严肃:“你们都看见了,柔然骑兵已经摸到了我们的眼皮子底下,而我们的堡还没有筑成,你们都说说现在应该怎么应对?”

    花木兰本来向让几个手下都能开动脑筋想办法,集思广益也许能想到一些办法,再从中选择最好的办法做出应对之策,不过她平日里在兵卒们面前都是一副严肃、不苟言笑的模样,三个兵头也都不敢在她面前放肆,因此都抱拳道:“属下等一切听从牙主吩咐!”

    花木兰无奈,她忍不住看向赵俊生:“俊生哥哥,你怎么看?”

    赵俊生把玩着一把匕首和一个木雕,思索了一会儿说:“也许今日傍晚、也许明日,其他柔然侦骑就会找到前面那片山林,我们得尽快把堡筑起来才行!这样吧,我和我的辎重营兄弟们在这里停留一天,帮助你们把堡筑造起来!”

    “另外,我们还必须要设置好预警机制!”

    花木兰不由出声问:“如何设置预警机制?”

    赵俊生指着北方几里外的山林说:“在那里设立一道暗哨,一旦有柔然侦骑出现,就立即通过特殊的办法给这边报信!若是不在乎被柔然人发现我们得知了他们到来的消息,可以在那山林堆放一堆干柴,在附近挖一个坑,就像做陷阱一下,在其中藏一个人作为暗哨,若发现有柔然侦骑出现,立即射出火箭点燃柴堆,柴堆一点燃,升起浓烟和火光,你这边就能在第一时间发现!”

    花木兰点点头,“这的确是一个好办法,可是暗哨很容易暴露,活命的机会不大!若是不想被敌人发现我们得知了消息,要如何做?”

    “那就使用更加隐蔽的办法!从这里牵一条细绳,挂上一个铃铛,细绳一直牵到几里外的山林之中的隐蔽的暗哨身边,暗哨若是发现了柔然骑兵,立即拉动细绳,细绳被拉动,这边的铃铛就会响动,如此我们便可得知有敌人出现了!我们还可以跟暗哨约定,敌人少于十人只拉一下铃;超过十人少于二十人,拉两下,以此类推!若是超过百人以上,则急速拉响铃铛!”

    花木兰听得神采奕奕,津津有味,忍住赞道:“俊生哥哥这个办法大妙!就这么办!”

    在赵俊生和花木兰的指挥下,两方兵卒们都立即开始行动起来,筑造堡垒的速度陡然加快,另外有几个兵卒在赵俊生的带领下去挖陷阱、埋细绳。

    次日清晨,太阳升起,冰雪进一步融化。

    南天岗北方几里外的山顶上出现了几个柔然骑兵,这些人内裹毛皮,外穿牛皮甲,头戴皮毛头盔,头盔后吊着马尾,毛茸茸的长护耳从头盔两侧垂下,一个领头的十夫长挥了挥手,周围几个柔然骑兵跳下马迅速向四周散开。

    没过多久,一个柔然探子回到山顶向十夫长禀报:“十夫长,捷利奇的脚印在半山腰消失了,我在那儿发现了一个人为的陷阱,陷阱之中有大量血迹!”

第185章 张网以待(三更)

    十夫长带着几个柔然侦骑出现在陷阱边,他在两个手下的帮助下跳下了陷阱坑内,蹲在坑内注视着几根木桩尖刺上已经干涸的红褐色血渍。

    他伸手拔出了腰间割肉的小刀在一根木桩尖刺上刮下一些干涸的血渍,鼻子凑过去嗅了嗅,他抬头看向头顶上几双眼睛:“是人的血,昨天留下的!”

    两个柔然侦骑把十夫长拉了上来,又有一个柔然侦骑踩着融化了一半的积雪走过来抚胸禀报:“十夫长,我在周围发现了一些脚印,还有一匹马的马蹄印,在山脚下也发现了脚印和马蹄印!”

    “走,带我去看!”

    在这柔然侦骑的领路下,十夫长带着另外几个侦骑来到了山脚下,他们站在一些脚印周围和马蹄印的周围。

    “这些脚印各不相同,与捷利奇的脚印也不相同,看来捷利奇和他的马都被鲜卑人带走了!”十夫长说完这话,眼睛看向几里外的南天岗,目光之中闪现凶戾之色。

    南天岗上,兵卒们还在忙碌着,墙体内外搭起了木头架子,一些兵卒正在给墙体涂抹稀泥,对墙体进行装饰,堡垒已经封顶了,四隅都建有箭楼,堡顶有女墙,女墙连接着箭楼。

    整个堡垒分为三层,第一层只有一个入堡的门,没有窗户,有通气孔通往堡顶,这里是兵卒们的休息之所;第二层有一个小房间是花木兰的居住的,还有一个厨房用于给所有人做饭,从一楼有楼梯通到这里,四周都有射箭孔,也只有通过射箭孔采光;第三层有粮仓、防御器械库房,堆放着石头、木料、刀剑和弓箭,墙壁四周也有射箭孔;从三层有楼梯通往堡顶,第三层和堡顶都是防御力量的重心点,主要兵力都部署在这两处。

    在堡顶还有一个小蓄水池,可以蓄积雨水供应守军使用。兵卒们在堡垒一侧挖掘泥土用筑造堡垒时,挖出了一个大坑,这形成了一个稍大的水池,兵卒们挖了一条小沟埋上小管,把水池的水引到堡内供守军饮用。

    堡垒外,花木兰看着北方山林脚下出现的几个人影问赵俊生:“俊生哥哥,你说他们今天会进攻吗?”

    赵俊生呼出一口热气:“如今堡垒已经大致完工,防御力量已经形成,他们想要靠不到十个人就攻打一座堡垒,除非脑子烧糊涂了,否则不会干这种蠢事!如果是我,我一定不会轻举妄动,探哨的任务不是打仗杀人,而是侦察敌情,我猜他们会先撤走,然后想办法搞清楚我们这里的情况,把打探到的消息报上去,等待驻扎在盛乐城的柔然大将做出决策!”

    花木兰听了赵俊生的分析,看着那些柔然侦骑的身影依然在山脚下,“俊生哥哥,你觉得我们还有几天时间做准备?”

    赵俊生摇头:“这可说不准,我又不是驻扎在盛乐城的柔然大将肚子里的蛔虫,怎么知道他的想法?也许柔然大股骑兵会在明日杀过来,也许要等上十天半个月!”

    山脚下,十夫长依然盯着远处山岗上耸立的堡垒,看着堡垒上忙碌的声音,如刀削般的脸庞上布满了杀气,站在他身边的手下们都感觉到了危险。

    “十夫长,我们现在要如何?”一个手下柔然侦骑问道。

    “回去!”十夫长说完转身就走,毫不留恋。

    几个柔然侦骑互相看了看,其中一个追上去:“十夫长,我们就这么走了?捷利奇就这么白死了?还有,我们只看见鲜卑人在这里建了一座堡,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探查清楚,回去如何向小帅交代?”

    自从柔然可汗郁久闾社仑在公元402年建立王庭于弱洛水河畔,自称丘豆伐可汗,便借鉴了北魏的军制,以千人为军,军置一将,称大将;以百人为幢,幢设一帅,称小帅;万人以上的统兵者称大帅,一般只有部落首领才有资格称大帅。

    “先回落脚点与其他几人汇合,这大白天的容易被鲜卑人发现,等到天黑之后再想办法摸过去探查他们的虚实!”

    山岗上,花木兰看见柔然侦骑的身影消失在远处山林之中,“俊生哥哥,他们走了!”

    “他们还会再来了,也许就在今晚!如果他们算得上精锐、合格的侦骑探哨,在没有摸清楚我们虚实的情况下又怎么会轻易离去?我猜他们在等待天黑!”

    赵俊生的话让花木兰的绣眉蹙在一起,“俊生哥哥的意思是他们会趁着天黑悄悄溜过来打探我们的虚实?”

    “这种可能性很大!”

    赵俊生摸了摸下巴,说道:“只有千日做贼,没有千日防贼的道理,整日被这些柔然侦骑盯着可不是一件好事,我看我们得想办法把他们都引过来一起干掉才行!如果让他们把我们这里的虚实打探清楚后向柔然大将禀报,这南天堡就要面临大举进攻了!”

    “如何把他们都引过来?”

    赵俊生搓了搓下巴上的胡渣对花木兰招手:“你附耳过来!”

    花木兰依言附耳过去,赵俊生轻轻咬着她的耳垂低声细语:“你如此这般”

    花木兰被赵俊生咬住耳垂,羞得面红耳赤,浑身上下如同遭到了电击,只能勉强把赵俊生说得办法记下,然后立马把他推开,娇嗔一声:“俊生哥哥你太坏了,光天化日之下怎能做出如此失礼之事?真是羞死人了!”

    “嘿嘿!”赵俊生占了便宜心情舒爽,“好了,我刚才说的你记下没有?”

    “嗯,记下了!”

    黄昏时分,堡垒修筑完成,内外工程全部完工,兵卒们把搭建起来的木架全部拆下,堡垒看上去这才露出它巍然狰狞的一面,墙壁四周大小数十个射箭孔、堡顶女墙和角楼四个高高的箭塔无不向外界展示着它有着很强的杀伤力。

    晚饭过后,天色暗了下来,山岗下的营地内和堡垒之中热闹起来,为了庆祝堡垒的完成修建,花木兰让伙夫煮了两大锅肉,还拿出几坛昨日才运过来的美酒犒赏兵卒们。

    就在营地内和堡垒的兵卒们正在大吃大喝的时候,一个灰影悄悄摸到了山岗上,他趴在地上慢慢爬向堡垒,在堡垒墙角下起身,贴着墙角缓缓移动到堡垒后的小门处。

    堡垒的门紧闭着,但从门缝中射出几缕光线,还传出划拳喝酒吵闹声,灰影把眼睛凑到门板缝隙之中,看见堡内左边墙壁下烧着一堆柴火,一股热浪从门缝中袭来,有七八个兵卒围在一张桌子边吃酒划拳,一个个喝得面红耳赤,醉态毕露,还有几个已经喝得靠在墙边睡着了。

    灰影想了想,悄悄退了开去,他扭头看向山岗下的营地内,那营地内射出许多灯火光亮,隐隐传来不少吆喝声,他便矮着身子留下山坡向营地摸过去。

    营地内的防备声松懈,灰影很轻松的就摸进了营地,他只稍稍观察了一下,就注意到哪里是马厩、哪里是存放粮草物资之所,哪里是营房,哪里是指挥官的营帐。

    一队巡逻兵走过来之后,灰影来到了存放粮草和物资之所,他在这里看到了不少马车,营帐内堆放着大量的粮食和其他物资。

    灰影又在马厩内看到了六十多匹马,还有十几匹矮脚马,这些发现让他很震惊,一个小小的堡垒居然有如此多马、囤积着如此多的粮草物资。

    营地中间的空地上烧着三个大火堆,每个火堆边都围着五六个兵卒,这些人一边吃着肉、喝着就,一边大声说这话,有三三两两之人凑在一起划拳叫喊,好不热闹。

    灰影看见这一幕悄悄退走离开了营地,没过多久,他便来到了山岗北方数里之地的山林下。

    “十夫长,打探清楚了,那里大约有三十二人,堡中有八个,山岗后面的营地内有二十四个,他们营地存放着不少粮食和物资,都是我们急需的,马厩内还拴着六十多匹马!我发现他们的堡垒刚刚筑成,今晚应该是在庆贺,都在喝酒吃肉,一个个喝得醉醺醺的!”

    十夫长眼中精光、杀机一闪,“防备警戒如何?”

    “很松懈!”灰影回答,他刚说完就愣住了,问道:“十夫长的意思是”

    十夫长伸手握住了刀柄,“机会难得,若是他们防备森严,我们根本就没有机会,可今日他们堡垒筑成,都在大肆庆祝,防备松懈,岂不给了我们可趁之机?若不珍惜这次机会,一旦失去,我一定会后悔,你们也会怨我吧?”

    “没错!”旁边几个柔然侦骑立即附和。

    其中一人又说:“十夫长,若我们灭了这些人,不但可以占据这座堡垒,还能把他们的马匹、粮食和物资据为己有!”

    十夫长杀气腾腾,目光一扫周围八个手下,“上马,跟我去杀了那些鲜卑人,夺了他们的堡垒、粮食和马匹!”

    八个侦骑一起向十夫长抚胸行礼,转身走到马匹旁边翻身上马,十夫长扭头看了看所有人,见他们都上马做好了准备,举手向前挥了挥:“出发!”

第186章 一网打尽(四更)

    牙帐外的营地中间燃烧的柴火堆烧得噼啪乱响,兵卒们依旧在吃肉、喝酒、划拳,十分吵闹。

    牙帐内,赵俊生、花木兰和吕玄伯围坐在一张桌子边,桌子上摆着几碟烤肉、一大盆红烧肉、几个酒碗和一坛子已经开封的酒。

    “俊生哥哥,你说他们会上钩吗?”花木兰用筷子夹着一块红烧肉问道。

    赵俊生拿起酒碗喝了一口,“谋事在人,成事在天!我们已经做得够好,应该没有什么特别明显的破绽,对方派来的探子应该没有发现什么破绽,对方会不会上钩就看他的心是否贪婪了!”

    话刚说话,旁边挂在线头上的铃铛就被扯得响动了:“叮铃铃”

    三人都不由自主的看向不断震动和响动的铃铛,互相对视一眼,赵俊生当即起身:“行动!”

    他和吕玄伯先后走了出去,营帐内只剩下花木兰一人依然端坐在桌边,她一边喝着小酒,一边吃着肉,脸色看似平静,其实心中也有些忐忑,若是这次诱敌之计失败了,那可就真是前功尽弃,也许明日就会迎来大股柔然骑兵的攻击。

    十夫长带着八个探哨骑着马慢慢靠近山岗,对于这些从小在马背上长大的人来说,他们懂得如何与马进行沟通,如何安抚马的情绪,不让它们发出嘶叫声。

    九个人骑着马无声无息的爬上了高岗,堡内和上下营地之中不时传来的吆喝划拳声,醉醺醺的叫喊声证实了先前那个探哨所言非虚。

    十夫长勒马停下,对身边矮个子探哨指使道:“你去看看堡内还有几个人清醒着!”

    矮个子探哨听到命令溜下马背,轻盈快速的靠近堡门,他贴在堡门上从门缝中看过去,只见堡内的桌子边还剩下两个人正在醉醺醺的划拳,周围喝醉的人躺了一地。

    “十夫长,只剩下二人还在划拳,也都醉醺醺的,其他人全部喝醉躺下了!”

    十夫长指着两个人:“你们二人去把堡内的全部解决!”

    被指派的两个人立即溜下马背,拔出腰间弯刀一左一右向堡门靠近,十夫长对其他人挥挥手,带头打马顺着山坡向山岗下营地方向慢慢靠近。

    两个柔然探哨提着刀轻轻走到了门口,左边一个用刀插进堡门和门框之间慢慢撬动,没过一会儿工夫,门栓就被撬开了。

    右边的柔然探哨站在堡门抬腿一脚踹开堡门当先冲了进去,撬门的柔然探哨紧跟其后也冲进了堡内。

    就在这时,堡门上空突然一道石门落下,发出轰的一声把大门堵死,两个柔然探哨听到动静提着刀停了下来,扭头一看,后路被堵死了,再往前一看,原本躺在地上醉倒的兵卒们已经全部起身,有的提着刀剑、有的端着长矛,有的张弓搭箭对准了他们。

    两个柔然探哨看见这情形,知道中了圈套,都是脸色巨变,他们互相对视一眼,脸上都显出一丝决绝,提着弯刀大叫着向前面的鲜卑兵们冲杀过去。

    “嗖嗖嗖!”三支利箭射出。

    冲在前面的柔然探哨胸口中箭后扑倒在地上再也没有起来,后面的柔然探哨被射中了大腿,奔跑途中失去平衡跌倒在地上,两个鲜卑兵提着刀冲过去把刀架在了他的脖子上,一个兵卒把这人双手反扭到身后用绳索捆了起来。

    正带着剩下六个探哨的柔然十夫长已经打马悄悄走到了山岗下的营地之外,山岗上突然传来的轰然声响和喊杀声让他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但却具体说不上来,而此时他和手下探哨们已经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刚才堡内传来了动向和喊杀声,已经引起了营地内鲜卑人的注意,此时退去已经太迟了一些。

    “柔然勇士们,随我冲进营地杀光这些鲜卑人!”十夫长拔出弯刀大喝一声,他挥舞弯刀拍马带头向营地中间的正在在起身的兵卒们冲过来。

    六个柔然探哨也纷纷打马冲向营地中间,他们一边策马飞奔,一边拿出弓箭向营地内魏兵射箭。

    “嗖嗖嗖”一拨箭矢射出。

    四个兵卒来不及躲避中箭倒地。

    花木兰及时出现在营帐外,拔出宝剑大喝一声:“兄弟们,列阵迎敌!”

    剩下的魏兵纷纷拿起地上的盾牌和刀剑长矛列队迎战。

    营地左侧突然传出一声暴喝:“放箭!”

    “嗖嗖嗖嗖嗖嗖”大量箭矢从左侧营帐后射出来,一拨接一拨,眨眼之间就射了三拨。

    “轰轰轰”带队的柔然十夫长和他身后的六个柔然探哨骑兵中箭纷纷向前栽去,一匹匹战马栽在雪地里,掀起大量的雪花和冰渣,造成了巨大的撞击声。

    “律啾啾”倒地的战马们发出痛苦嘶叫和呻吟声。

    赵俊生握着刀柄带着三排辎重兵端着连弩踏着整齐的步伐从营帐后方跑出来,他们动作迅速的把倒地的柔然十夫长和探哨骑兵们包围在中间,用连弩对准他们。

    三个柔然侦骑倒地之后再也没有动弹,十夫长和另外三个侦骑在雪地里摔得七荤八素,好一阵才恢复清醒并爬了起来,除了十夫长还拿着弯刀,剩下三人都在刚才栽倒过程中丢了弓箭。

    花木兰身穿皮甲、戴着皮盔走到队伍最前面拔出宝剑指着十夫长大喝:“放下兵器可免一死,否则,格杀勿论!”

    十夫长提着弯刀,看见前面的魏兵列队拿着盾牌和刀剑长矛做出防御攻击姿态,又看见左右和后方的魏兵用连弩对准了他和三个手下,脸上神色变幻不定。

    这时,吕玄伯带着一些兵卒押着一个柔然兵、抬着一个被射死的柔然兵走进了包围圈。

    十夫长一看,这二人正是他派去解决堡内魏兵的两个人,一个被俘,一个被杀,他此时完全失去了希望,整个人像泄气的皮球焉哒哒的,丢下了弯刀。

    花木兰把手一挥,魏兵们纷纷上前把十夫长和他三个手下抓住并捆了起来,花木兰命人把这几人关押起来,派人严加看管。

    俘虏被押走之后,赵俊生收刀入鞘,走到四个中箭的魏兵身边蹲下一一检查他们的伤势。

    这时花木兰心急的走过来问道:“俊生哥哥,他们怎么样?”

    赵俊生检查了一遍,起身道:“这边三个没救了,剩下那个还有气,能不能活下来我不好说,得看他的运气如何,先处理伤势吧!你给我打下手,叫人去打一盆热水过来,再拿一盏灯和一坛酒来!”

    “好!”花木兰答应,立即安排手下兵卒去准备。

    已经死去的三个魏兵被悲伤的同袍们抬走,还活着的一个被抬到了营帐内平放在一张行军床上。

    赵俊生和花木兰一起把伤兵衣甲解下来,一盆热水送来之后,赵俊生和花木兰一起洗了手,他一边洗手一边判断箭头射入的深度,判断它是否穿透进胸腔内,是否伤了内脏器官。

    这时伤兵发出一声剧烈的咳嗽,还喷出了血。

    “看来箭头穿透了胸腔并射入了右肺之中,死马当活马医吧!”赵俊生说完掏出小刀用酒洗了一遍,然后让花木兰用沾了酒水的毛巾把伤口周围擦拭一边进行消毒。

    伤口被赵俊生割开,箭头果然射穿透了胸腔射进右肺,他不是医生,无法处理内脏的外伤,只能小心取下箭头,伤兵又喷出一口鲜血,幸运的是吐了这一次血后没有再吐血,出血亮也不多,应该没有伤到肺动脉。

    赵俊生以最快的速度用消了毒的针线给伤兵缝合了伤口,再用纱布包扎。

    “希望他能挺过去吧,伤了肺部,就算伤好了也干不了重活,不能进行操练了,只能让他退役回乡!”赵俊生一边洗手一边说。

    花木兰神色黯然,“今日真正算是见识到了柔然骑兵的骑射功夫,六个人在骑马飞奔之时射出六支箭就有四支命中,这还是另外两个人早就有准备,若是被他们突然袭击杀过来,后果真是无法想象!就算我们有三十余人也会被他们杀得崩溃!”

    赵俊生点头:“所以任何时候都不能粗心大意,任何时候对待任何敌人都要全力以赴,虽然不一定能保证百分之百活下来,至少活命的机会要大得多!好了,你去安抚部众吧,我去审问那个十夫长和他的手下柔然兵!”

    各人分头行事,赵俊生来到了关押柔然十夫长和四个柔然兵的营帐。

    营帐内很快就传出痛苦的惨叫声。

    一刻之后,已经安抚好部众并做好警戒任务安排的花木兰看见赵俊生从关押俘虏的营帐内走出来,迎上来询问:“俊生哥哥,他们都交代了什么?”

    赵俊生呼出一口热气,扭头道:“你知道柔然派来镇守盛乐城的守将是谁吗?”

    花木兰摇头。

    “此人叫社仑,手下有一万五千精骑!”

    “社仑?”花木兰疑惑,“从前柔然有一个可汗好像就叫社仑吧?听说此人被我大魏击败,在败退途中病死,葬在何处无人得知,怎么又出来一个社仑?”

第187章 迫在眉睫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我听说安原大将军的哥哥安屈就跟他的祖父同名呢!你看就连我大魏都有人跟先祖同名的,柔然人当中有人跟先祖同名就显得平常了!”

    赵俊生说完这个八卦,继续把审讯得到的消息告诉花木兰:“那柔然十夫长交代说屯兵在盛乐城的柔然大军这次一共派出了六支探哨游骑,每一支都是有着丰富探查敌情经验的侦骑!根据此人交代的分析,社仑派来这些侦骑探哨,很可能是想探查我军在金陵附近一带的兵力部署和周遭地形,为明年的南掠而做准备!”

    花木兰感觉势态严重,对赵俊生说:“俊生哥哥,我们必须要把这件事情尽快上报给军主得知,你们明日就返回金陵大营吧,把这几个俘虏和伤兵都带回去!”

    赵俊生也知道此时不是儿女情长的时候,若是磨磨蹭蹭、总是黏在花木兰身边,只怕花木兰也会不喜,他可是有些一些经验的,女人们的确喜欢男人花许多心思在她们身上,可若是一个男人没有实力,时间长了,女人也会嫌弃和厌烦他。

    “我也是这么想的,只是我不在这里了,你自己一定要消息,注意保护好自己,明白吗?”

    “嗯,你放心吧!”

    次日一早,赵俊生带着一干辎重兵赶着马车押着几个俘虏,带上伤兵返回金陵大营。

    “俊生哥哥,一路上小心一些,注意安全!”赵俊生临走时,花木兰为他送行。

    赵俊生又想起来这里之前的那天夜里给花木兰缝制的两件丝绸内衣还没有给她,立即从马背上的包裹中翻出那个布包转身交到她的手上:“这里有两件一样的衣裳,它可以有效缓冲箭矢的穿透力,两件换着穿,一定要穿在贴身处!”

    花木兰当然不会相信这世上还有这种能够防御箭矢的衣裳,只当赵俊生是担心她害羞而哄她的,于是也不点破,笑着接过答应:“好,我会穿的!”

    “走了!”赵俊生转身就跨上马背,举手向前一挥:“出发!”

    返回时不用再沿途卸下粮草物资,赵俊生带着队伍这一趟走得很快,还没有中午就返回了金陵大营。

    他带着一些兵卒押着俘虏、抬着伤兵进了镇戍军大营,又让其他兵卒和车夫赶着马车返回辎重兵营地。

    “军主,赵都尉回来了,人就在帐外,说有要事求见军主!”家将万全走进牙帐向万度归报告。

    “哦?快让他进来!”万度归说完走到案桌后坐下。

    赵俊生走进牙帐向万度归抱拳见礼:“属下拜见军主!”

    万度归看见赵俊生风尘仆仆,相问:“你去一趟南天堡,那里的情况如何?花木兰带着手下兵卒们是否已经把南天堡筑造完成了?”

    “军主,堡是筑造起来了,可昨日夜间有一支柔然侦骑突袭南天堡,幸亏我们及时发现了他们的踪迹,做出了防御措施,才没有让他们得手,还俘虏了一个十夫长和四个探哨,不过花木兰的手下兵卒死了三个,重伤一个!俘虏和伤兵已经被属下带来回来,就在帐外!”

    接下来,赵俊生又把审讯得到消息向万度归做了禀报。

    万度归神色凝重,下令让万全把俘虏和伤兵接收,分头看押和安置。

    这次回营,赵俊生明显感觉到镇戍军的操练强度大大增加,营中几乎看不到一个闲人,肃杀之气弥漫着整个金陵大营。

    赵俊生回到辎重兵营地内,裴进得到消息赶过来见礼:“都尉回来了?您这一次怎么去了两日?”

    赵俊生摆手,吩咐道:“先别问这么多,你去把各营、各队的头头都叫过来议事,速去!”

    “是!”裴进答应后立即向外小跑而去。

    没过多久,各营、各队的头头都一一赶了过来。

    赵俊生看着他们询问:“这两天给防区内驻军运送粮草物资的各路车队和人马都回来了没有,有没有遭受过柔然侦骑的袭击和人员损失?”

    各营各队的头头互相看了看,都摇头:“没有,派去送粮草物资的人和车马都回来了,没有任何损失,更没有遭遇柔然侦骑”。

    “这就好!”赵俊生松了一口气,他对众人道:“这次本都尉给南天堡送粮草物资去,南天堡就遭到了柔然侦骑的夜袭,镇戍守军三死一伤,不过我们也把这一支袭击的柔然侦骑全部留了下来,杀死了五个,俘虏了五个!”

    说到这里,赵俊生敲着桌子:“弟兄们,形势严峻啊,咱们的太平日子到头了,日后押运粮草随时都有可能遭遇柔然骑兵的袭击!本都尉在这里郑重提醒诸位,无论是谁有押运任务,一定要提高警惕,不可忘乎所以,随时做好防御抵挡柔然骑兵攻击的准备!另外,一旦真正遭遇可柔然骑兵,一定要稳定军心,迅速列阵迎敌,决不能逃,越逃死得越快,弟兄们大多都是靠两条腿走路,你能跑得过人家四条腿?谁若是临阵逃脱、扰乱军心,引发军阵崩溃,本都尉一定会执行军法,该杀头的时候绝不会手软,都听明白了?”

    众人一起抱拳齐声应诺:“明白!”

    赵俊生脸色严肃,目光在各人脸上一一扫过,落在焦云哲脸上,问道:“焦云哲,前几天本都尉给你弄来了足够的生铁块,你的工匠队如今打造了多少陌刀了?”

    焦云哲站出来抱拳回答:“回都尉的话,加上以前打造的,截止目前为止一共打造了二十二柄陌刀,因时间仓促,都尉又催得紧,锻造的工序一减再减,致使打造出来的陌刀锋利度倒是足够,能产生巨大的杀伤力,但是坚韧度就差强人意了,刀刃很容易崩出缺口!”

    赵俊生皱起了眉头,思索考虑了片刻,对焦云哲吩咐:“本都尉既然要打造陌刀,就一定要打造好东西出来,不要残次品!这二十二柄先给陌刀队作为操练之用!接下来本都尉也不再催促你了,你让铁匠们给本都尉打造出能拿得出手的东西,越坚韧越锋利越好,若是能打造出神兵利器,重重有赏!”

    “是,都尉!”

    赵俊生又看向李宝,“陌刀队这些日子操练如何?”

    李宝既是亲兵队长,又是陌刀队副队主,赵俊生不在时,都是由他负责操练事宜。

    “进度勉强跟得上,效果也还行,这才刚刚开始,他们若是适应了大力量、大强度和胆魄的训练,进度就不会有问题,效果也会提升上来!”

    作为陌刀手是要对抗敌军骑兵的,必须要具备几个要求,身强体壮、力量比一般人大、胆子要大,敌军骑兵冲过来,如果胆小,当场就吓得丢了兵器逃走,是做不成陌刀手的。

    除此之外,陌刀手还必须要进行严格的队列、直刺、劈砍等训练,在身披重甲的情况下要能统一挥刀劈砍或直刺,还需要有一定的耐力,纪律性要比一般军队强得多。

    赵俊生对众人说:“最近十来天,咱们应该没有押运任务了,本都尉希望这些日子诸位要把操练事宜抓起来,不能懈怠!大战迫在眉睫,随时都可能发生,只有练好了本事才能提高活命的机会。好了,都散了吧!”

    下午赵俊生带着陌刀队进行了一个时辰的操练,他的心思不能只放在陌刀队这里,带队操练的事情交给李宝之后,他查看了一下其他三个营的操练情况,做了一些指导和训诫。

    营中兵卒们的紧迫感已经提起来了,操练的气氛也有了,他还得想办法给这些家伙们弄一些肉食来吃,给这些混蛋们补充营养,要不然这些家伙们就跟不上训练进度,也无法适应训练的强度。

    镇戍军的军需后勤是有肉食的,不但有肉干,还有成群结队的牛羊,有专门的人放牧饲养,但那都只供应给镇戍军兵将们,辎重兵们不用打仗,想吃肉?那是做梦!

    赵俊生自然不可能自己拿钱去贴补麾下兵卒,又不是他的私人武装,他没有那个义务做好事。

    可是他还得想办法弄来肉食,要怎么弄来肉食给兵卒们补充营养呢?这可是让他伤透了脑筋。

    这时马车队队主刘阖过来禀报:“都尉,队中刚才有一头驴子踩在一个坑中折断了腿,只怕要废了!”

    牲畜折断腿这种事情并不奇怪,战马也有折断腿的情况,军中牲口的非战斗损失其实比例不小,赵俊生并不觉得有什么,摆手道:“既然已经废了,那就杀了吧!让伙夫兵头舒大水拿出他的手艺,给兵士们加餐吃一顿好的!哦,对了,给本都尉把内脏留下,我有用处!”

    “是!”

    刘阖正要转身离开,赵俊生又叫住他:“正好你的马车对的车夫事情不多,你派几个人出去砍一些藤条回来编成鱼篓子,篓子的孔不要太大,要小一些,这鱼篓子若是放在水中,鱼儿要能进去,却出不来,会不会编?”

    “这个属下去工匠队那边问问,他们应该懂怎么编!”

第188章 欺上门来

    搞不到牛羊肉给麾下兵卒们补充营养,赵俊生只能想办法去抓鱼,幸好这附近还有几个湖泊,还有几条河流。

    马车队的车夫们向工匠队的工匠们求教之后,得到了一些指点,编织出来的藤条笼子还算能用。

    赵俊生带着吕玄伯和几个车夫来到距离金陵大营四里之外的湖边,在他指挥下,车夫们拿着从工匠队借来的铁锤、铁钎开凿湖面上的冰层。

    这几日气温回暖了一些,冰面融化了不少,变薄了,开凿起来比较容易了一些。

    大家一起动手,一连开凿了八个冰窟窿,把敲碎的冰块捞出水面后,赵俊生指挥车夫们把笼子从马车上搬下来。

    他从一个木盆内拿出切成一段段的驴内脏分别丢进各个笼子内,其中五个放了驴内脏,三个放了用纱布包裹的蒸饼碎屑。

    “行了,在笼子上绑上绳索,分别放进各个冰窟窿里,要做好标记别忘了位置!”赵俊生把最后一节驴内脏丢进一个笼子里吩咐道。

    车夫们纷纷动手,一个个笼子被放进冰窟窿之中,他们牵着绳索看见笼子淹没于水中,沉入湖底,他们搬来冰块把露在外面的绳索压住。

    “收工,走人!”赵俊生招呼众人返回大营。

    次日一清早,早操完毕,吃过早饭之后,赵俊生安排完营中事务就和吕玄伯骑着马来到湖边,两人下马找到其中一个投放了笼子的冰窟窿。

    冰窟窿经过昨夜的低温结了一层薄冰,吕玄伯用钉锤把薄冰层砸碎,赵俊生搬开旁边的冰块扯着绳索往上拉。

    “有点重啊!”赵俊生一边说着,双手不停往上拉,笼子被拉得才露出水面一小截,二人就看见有鱼在水中搅动。

    “哗啦哗啦”笼子还没出水,里面就露出了好些条大鱼,等到赵俊生把笼子提到水面上,只见这笼子里装着八条大鱼,而且都是一些凶猛的鱼类。

    把这些鱼倒在冰面上,一条条活蹦乱跳的,初步估算一下只怕有三十多斤。

    吕玄伯颇为震惊:“一个笼子就有这么多鱼?这些鱼还都是一些吃鱼和水虫的鱼!”

    赵俊生记得,他在这个篓子里放的是驴内脏,看来这些肉食性鱼类是被驴内脏引来的。

    接下来赵俊生和吕玄伯又接连把剩下的八个篓子全部提出来,每一个篓子里都装满了鱼类,因笼子的构造,鱼进去之后就出不来,被关在里面了。

    所有鱼都堆放在一起,加起来只怕有三百多斤,特别是那些装了蒸饼碎屑的篓子里装的都是草鱼、青鱼、鲤鱼这些鱼类,体型大,有一个篓子竟然装了六十多斤,这些鱼一股脑的往篓子里钻。

    “去叫人来!”

    吕玄伯立即骑马返回营地找来了车夫赶着马车过来,马车上装着十个大筐子,大家一起动手把鱼都装进筐子里用马车拉着返回营地,临走之前依旧往笼子里放了食物,再把笼子丢进冰窟窿里,待明日一早再来收取。

    马车穿过右卫军、怀朔镇戍军、沃野镇戍军营地门前时,有些兵将了马车上的鱼,纷纷围上来。

    一个右卫军的幢将拦住马车叫道:“哪弄来的鱼?我们右卫军有份么?”

    赵俊生摇头:“对不住,这是我们自己从河里捞的,不属于军需品!弟兄们,我们走!”

    这幢将连忙拦住:“等等,这位兄弟,能卖我一些么?我给钱!”

    赵俊生想了想,对这幢将说:“这位幢将兄弟,我可以卖一些给你,可你也知道钱财在这金陵大营没什么用啊,你若真想要,可以用牛肉和羊肉跟我换,我是怀朔镇辎重兵都尉,您可以去那里找我!”

    这幢将一听有戏,急忙说:“牛羊肉我们右卫军有的是,不知你想怎么换?”

    “一斤鱼换一斤牛肉,换两斤羊肉,换两斤牛骨头、换三斤羊骨头!”

    这幢将脸色垮了下来:“兄弟,你也太狠了吧?在善无县一斤牛肉可以换五斤鱼,一斤羊肉可以换三斤鱼”

    “停停停,兄弟你说的是善无县,而这里是金陵大营,而且你说是春夏秋三季,而现在是冬季,鱼不好弄啊,你看我的兄弟们,要凿开冰层下水,一个个冻得嘴唇发紫,瑟瑟发抖!”

    这幢将被赵俊生这么一说,扭头看了看旁边几个辎重兵的确冻得瑟瑟发抖,只好同意:“行,就按照你说交换方法,你在辎重营等着我,我立马回营带着牛羊肉去找你!”

    消息很快就传扬开去,三大军营的军官、几个后勤军需官纷纷带牛羊肉前来换取鲜鱼。

    还没有到中午,三百多斤鲜鱼就被换走了一大半,只剩下几十斤,却也换回来一百五十斤牛肉、两百二十斤羊肉,牛骨头、羊骨头两百多斤。

    “都尉,镇戍军军需官独孤虞派人来说让我们送两百斤鲜鱼过去!”裴进走进营帐向赵俊生禀报。

    “啥?送两百斤鲜鱼给他?他娘的算哪根葱?凭什么让老子送两百斤鲜鱼给他?甭理他!”赵俊生一听到独孤虞这名字就火大。

    独孤虞这家伙得罪了总督粮草官达勃孝义,每次押运粮草就被克扣一部分,这家伙觉得丢了面子,也不去找达勃孝义了,把粮草押运一事全部丢给赵俊生,赵俊生每次押运粮草都超额完成任务,这家伙不但不感激,还一副理所当然的态度着实让赵俊生很生气,也不怎么搭理他,做人不能这样啊!

    镇戍军营地,军需处。

    被派往辎重营索要鲜鱼的官员回来向独孤虞禀报:“独孤大人啊,小人听从您的命令到了辎重营就说是您派去的,岂知辎重营的守门牙主不但不开门迎我进去让赵俊生出来,还拦住我说问有何事,我只好把你的意思转达,那守门牙主派人去禀报赵俊生,赵俊生那厮不但不出来见我,还派人羞辱我,把我赶了出来,一条鱼也没给啊,您看小人被赶出来时还跌了一跤,衣裳全部都是雪水和稀泥啊!”

    “独孤大人,赵俊生如此羞辱小人,这就等于是羞辱大人您,不把您当一回事啊!”

    独孤虞听完之后火冒三丈,起身勃然大怒:“来人,去把后勤军需处所有兵丁都集结起来!”

    到了半晚时分,辎重营的兵卒们加餐,菜肴有白菜、萝卜、鱼汤和羊肉,兵卒们一个个都吃得很饱,赵俊生也跟兵卒们一起吃了两个蒸饼、一碗鱼汤、四块羊肉和一些白菜,这种生活即便在后世的军队也算是很不错了。

    赵俊生刚用谁冲洗完碗筷,裴进就一脸紧张的来到赵俊生身边拱手禀报:“都尉,镇戍军后勤军需官独孤虞带着一些兵卒过来了,就在营门外,他们试图冲进营地,被营门守卫拦住,双方剑拔弩张,若都尉再不去见他,只怕他们要强行冲进营地了!”

    “独孤虞?这厮吃了雄心豹子胆了?”赵俊生闻言大怒,起身喝问:“他带了多少人?”

    裴进道:“有一百余人,都是镇戍军后勤各部的兵丁!”

    “带兵器了?”

    “没有!”

    赵俊生当即道:“传令高修,让他立即集结一百人,不准携带兵器,赶到营门与我汇合!”

    “是!”

    赵俊生清点了一下今日换来的牛肉、羊肉、牛骨头和羊骨的数量和重量,感觉这生意着实不错,既把多余的鱼换成了牛羊肉,又让营中兄弟们补充的营养很全面。

    清点完毕,赵俊生来到了营门,高修也正好带着一百人来到了营门处于他汇合,营门守卫正与独孤虞带领的一百多个镇戍军后勤兵卒们进行紧张的对峙。

    赵俊生在高修、吕玄伯和一百多兵卒们的簇拥下来到了营门,看着营门外一副嚣张模样的独孤虞,心中就有一股无名之火,喝道:“独孤虞,你带这么多人来我辎重营所为何事?”

    独孤虞见赵俊生毫无恭敬,顿时大怒,指着他:“赵俊生,你好大的胆子,本官让你送两百斤鲜鱼去镇戍军营地,你为何不从?”

    赵俊生抱着双臂冷笑:“老子为何要从?我赵俊生是辎重营都尉,却不会归你这个镇戍军军需官管辖!”

    “你现在是我鲜卑人的天下,你这低贱的汉人竟然不听本官的命令,你信不信本官让你这个都尉当不下去!”独孤峻冲到营门前指着赵俊生叫骂,却被营门挡住进去不得。

    赵俊生气得七窍生烟,强忍着屈辱,“哈哈哈独孤虞啊独孤虞,你也自视太高了,如今你我都是大魏子民,你这样把鲜卑人和汉人强分彼此,试图分裂大魏,只怕皇帝陛下和朝廷诸公得知后不会太高兴吧?”

    独孤虞被赵俊生这番话说得脸色一连变了数变,最后却是强行辩解:“本官就是索要一些鲜鱼罢了,跟皇帝和朝廷诸公有何关系?你今日若交出两百斤鲜鱼也就罢了,若不交,本官就揍得你满地爪牙!”

第189章 打架斗殴

    “对、对、对,揍得他满地找牙!”独孤虞带来的兵卒纷纷举手大声附和起哄。

    “干死他!”

    “一个汉人也敢在咱们面前装大爷,弄死他!”

    “还跟他废话作甚?大伙儿一起撞开营门冲进去,打他娘的!”

    独孤虞带来的镇戍军后勤兵卒们一个个举着手叫嚣着。

    辎重兵守门兵卒和赵俊生带来的兵卒们一个个义愤填膺,人人都憋着一股怒气、捏着拳头,若不是没有上官的命令,他们早就打开营门冲去干死这些可恶的镇戍军兵卒了。

    赵俊生铁青着脸,再也顾不得其他,挥手大喝:“打开营门!”

    营门牙主迟疑,对赵俊生抱拳:“都尉,若是打开营门真打起来,只怕无法收场啊!”

    赵俊生一脚踢开营门当值牙主,大骂:“你大爷的,人家都欺负到家门口来了,你他吗的还管那么多作甚?老子让你打开就打开,再磨磨唧唧老子就撤了你的职!”

    营门牙主揉了揉被赵俊生一脚踢得生疼的臀部,对守门兵卒大喝:“打开营门!”

    守门的兵卒们听从命令,几个人合力打开了营门。

    随着营门被几个兵卒拉开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赵俊生对身后一百多兵卒们大喝:“弟兄们,这些镇戍军后勤兵卒今日欺上门来,咱们若是当缩头乌龟、不给他们一些颜色瞧瞧,他日我等在整个金陵大营就再也抬不起头做人了,都给老子听好了,跟老子一起冲上去打他娘的,谁若是畏畏缩缩,事后老子就跟他来个秋后算账,给老子打,打死这些欺人太甚的混蛋!”

    “揍死他们!”

    随着赵俊生带头冲上去一把揪住独孤虞就是一拳打得他眼冒金星,红的白色全都冒出来,身后的一百多辎重兵们也纷纷冲出营门跟这些镇戍军后勤兵卒们厮打在一起。

    一时间整个辎重营营门内外都是厮斗的场景,双方之间捉对扭打在一起,拳打脚踢,有的被按在稀泥里狠揍,有的两个人抱在一起在雪地里打滚,大家扭打在一起使劲往对方身上招呼。

    现场没有人还站着,看见这个场面的人都冲去帮自己一方,混战了一盏茶的工夫,整个辎重营一千多人都出动了,就连赶车的马夫也没闲着。

    辎重营的人多,独孤虞带来的人少,一个个被按在雪地里、稀泥里揍得满地找牙,独孤虞这边眼看着撑不住了,立即派人去镇戍军营地叫人来帮忙,镇戍军营地也来一千多人,双方打得不可开交。

    镇戍军营地。

    万度归正在牙帐用膳,今日的膳食还不错,有肉还有鱼,忍不住询问亲兵:“今日怎么会有鱼吃?这天气想要捕到鱼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啊!”

    亲兵回答:“回军主,这是辎重营都尉赵俊生派人送来的,说是给军主尝尝鲜!”

    万度归一听说是赵俊生派人送来的也不觉得奇怪,笑道:“这家伙就是鬼点子多,要说他能在这种天气弄到鱼也不稀奇!”

    鱼肉鱼汤很鲜美,万度归很长时间没有吃过这么鲜美的食物了,他一口气吃了六个蒸饼,把桌上的菜肴全部吃光。

    这时家将万全疾步走进来抱拳禀报:“军主,军需官独孤虞带人去辎重营闹事,与赵俊生的人打起来了,辎重营一千多人全部都出动了,独孤虞和他带去的人全部被打得稀里哗啦的,他不服输,派人来大营搬救兵,营中已经出动了一千多人,双方谁都不肯相让,场面混乱不堪,属下担心闹出人命来,您快去看看吧!”

    “什么?”万度归大吃一惊,立即起身:“快走!”

    万度归带着亲兵一百多人,带着全副武装的第一幢三百多人出动,很快就赶到了辎重兵营地。

    大队人马赶来,却没有能让厮斗的双方停下来,赵俊生把独孤虞按在地上揍成了猪头,几个镇戍军兵卒冲过来把他压在身下拳打脚踢。

    “滚开!”赵俊生不由自主的动用了内力,一身劲力迸发,压在他身上的几个镇戍军兵卒纷纷被震飞出去。

    “都给本将住手!”万度归打马狂奔而来大吼一声。

    双方兵卒们听到这一声巨吼,都停了手,躺着和趴在地上的兵卒们也吃力的爬了起来。

    万度归目光在参加厮斗的两千多人脸上一扫而过,大喝:“独孤虞、赵俊生出来,到本将军面前来!”

    赵俊生和独孤虞二人都是一身的泥水,头发、脸上、手上没有一处干净的,两人快步走到了万度归面前下拜道:“属下拜见军主!”

    “哈,你们眼里还有我这个军主吗?看看你们两个,都是军中高官,却带头打架斗殴,违反军纪,自己打还不够,还派人拉着军中兄弟一起打,你们都长能耐了啊!”

    万度归一阵狂喷,赵俊生立即认罪:“属下知错,请军主责罚!”

    万度归看向独孤虞:“你呢?独孤虞,你怎么说?”

    独孤虞拱手道:“军主,属下派人来找他要一些鱼,他不但不给,还把属下派来的人打了回去,出言侮辱,属下实在气不过才带一些人来找他理论,可这小子却打开营门带着他的兵卒冲出来把属下和弟兄们打伤,属下当然不干,所以才派人去营中叫人帮忙的!”

    万度归冷冷的看着二人:“让你们的人都各自回营,该疗伤的疗伤,该睡觉的睡觉,不准在此停留,听到没有?”

    赵俊生立即转身大喝:“辎重营各营、队、牙、什、伍各级军官听令,列队集结,各自带回营中后解散!”

    独孤虞也对手下兵卒挥手:“都回去,散了吧!”

    “镇戍军的各幢将士听令,全部回营候命!”

    在万度归的命令下,被叫来帮忙的镇戍军兵卒们也纷纷返回。

    “来人,把他们二人抓起来,带回本将牙帐!”万度归对亲兵指着赵俊生和独孤虞下达了命令后转身离去。

    一些兵卒扑上来把赵俊生和独孤虞按住,赵俊生没有反抗,任由他们把他押到镇戍军牙帐之内,独孤虞也不敢炸刺,两人一起被带到了牙帐内按得跪在地上。

    万度归端坐在案桌后盯着二人,良久,大喝:“来人,把他们二人各打三十军棍!”

    赵俊生脸色一变,叫道;“军主,是他先挑衅的”

    “打他四十军棍!”万度归指着赵俊生大喝。

    赵俊生吓得赶紧闭嘴,他明白了,万度归根本就不会问对错,因为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不管谁对谁错,发生这样的事情,双方都有责任!

    一顿板子下来,独孤虞已经被打得丢了半条命,站不起来,赵俊生运起内力抵挡了一阵,受伤较轻,却也装得伤势颇重的样子。

    万度归盯着恶人冷冷道:“今日之事,本将不管你们谁是谁非,谁对谁错,闹事出来双方都有错!都是军中同僚,为何要起龌蹉争执?从今以后,再有此等之事发生,当事人双方都要受到严惩,绝不姑息,希望尔等谨记,知否?”

    赵俊生和独孤虞齐声道:“是!”

    “去吧!”

    两人从牙帐内走出来,赵俊生和独孤虞互相对视一眼,各自冷哼一声:“哼!”

    大路朝天,各走一边。

    赵俊生被两个兵卒搀扶回到了营地,招呼吕玄伯:“快给本少爷上药!吗的,这挨军棍的滋味还真不好受,天杀的,那两个兵卒竟然把本少爷往死里打,别让本少爷逮着机会,要不然本少爷一定让他们也尝尝这滋味!”

    “先用酒冲洗一下消毒,再把这瓶药粉洒在伤患处!”

    吕玄伯一边给赵俊生退下血淋淋的内衫,一边用酒水给赵俊生的伤患处冲洗,刺激得他咬牙不停的抽冷气,冲洗完毕之后,再撒上药粉,包扎!

    疗伤药粉的疗效非常显著,几天以后的早晨,赵俊生的伤口就结疤了,疼痛感也消退了许多。

    这几天赵俊生每天都派人去湖边收笼子,每次都能收上来三四百斤鱼,可是随着时间越来越长,每天收的鱼也越来越少。

    收上来的鱼多出来的都跟其他几个营的人换成了牛羊肉、肉骨头,这些肉食给辎重营的兵卒们增加营养,也让兵卒们的训练进度跟上,让他们的身体越来越强壮。

    “都尉,今日只收了一百多斤鱼,看来那湖里的鱼越来越少了!”裴进向赵俊生禀报。

    赵俊生想了想吩咐道:“既然如此,咱们就转换位置,去别的湖畔和河流,这件事情你派人去负责!”

    “是,都尉!”

    伤势好转大半之后,赵俊生又带着几辆马车赶往善无县进行采购,他知道紧紧靠捕鱼是无法满足兵卒们对肉食的需求的,还必须另想办法。

    这一日,他带着几辆马车来到了善无县城,气温开始回暖之后,县城也更加热闹起来。

    赵俊生在一处看见又卖猪仔的,一共十二头小猪崽,上前询问:“这些猪崽多少钱?”

    卖猪崽的是一个老实巴交的汉子,犹豫了一下说:“您给一匹粗布,如何?”

第190章 意外所得

    一匹粗布不重,可体积却不小,北魏以物易物的交易方式让赵俊生伤透了脑筋,就算是用铜钱采购货物,每次也要赶着马车过来。

    “没有粗布,用丝绢可以吗?四尺丝绢如何?”赵俊生问道。

    老实汉子迟疑了一下点点头:“行!”

    赵俊生对裴进歪了歪头:“给他四尺丝绢!”

    裴进从马车上拿出四尺丝绢交给那卖猪崽的汉子,又给了一把铜钱,“这些铜钱把你的猪笼子都买下来,应该够了吧!”

    汉子接过四尺丝绢和一把铜钱,急忙对赵俊生道谢:“多谢将军!”

    赵俊生摆摆手继续往前走,裴进招呼几个兵卒把装着猪崽的猪笼子抬上马车,赶着马车跟在赵俊生后面。

    在大街上走了一段,赵俊生看见一个卖小鸡的村妇,一个笼子里有二十多只小鸡,刚刚出生不久的小鸡冻得瑟瑟发抖,全部都挤在一起互相取暖。

    “这位大嫂,你这小鸡如何卖?”

    村妇看见赵俊生穿着甲胄,披着名贵斗篷,腰间挂着长刀,身后又跟着不少兵丁,还有好几辆马车随行,便有些害怕,几乎要把腰都弯到地上了:“将军您看着给点吧!”

    “给这位大嫂五十个铜板!”赵俊生对裴进吩咐一声,抬腿继续向前走去。

    沿着大街一直往前走,走了大半个时辰,赵俊生等人把整个善无县城内的大街小巷都走了一个遍,把大街上所有摆摊出售的小猪、小鸡全部买了下来装上马车。

    裴进看了看马车上装着的一百多头小猪、上千只小鸡,走到赵俊生身边拱手道:“都尉,您总是这么自己掏钱给弟兄们增添伙食,就算有金山银山迟早也会掏空的呀!”

    赵俊生摆手:“我哪有那么多钱补贴那帮混蛋?这段日子,焦云哲的工匠队不是做了一些火炉在营地外出售吗?想不到竟然卖出去数百个,赚了一些钱财!再有,每次前来善无县押运粮草,又有镇戍军的将校军官托我给他们带一些东西回去,也赚了一些钱财,加起来有不少了,赚来的这些钱财其实都弟兄们自己赚的,本都尉只不过是替他们保管罢了,如今用他们自己赚来的钱给他们补贴伙食也是应当的!”

    裴进闻言深感敬佩,拱手作揖:“都尉仁义,属下敬服!”

    赵俊生带着裴进等人准备出城返回金陵大营,沿街却看见一大群人围在街边议论纷纷,他心中好奇,过去扒开人群走到内圈看见墙边坐着一个一脸胡子拉渣、神情憔悴的汉子,这汉子的面前放着一个大冰球,这大冰球上时不时升腾着白气。

    人群中有人议论:“这汉子莫不是一个傻子吧,这大冬天的搬出来一个冰球贩卖,谁会买?”

    旁边有人笑道:“这可不好说,说不得真有傻子把这冰球买下呢?”

    赵俊生瞧了瞧那汉子神情虽然憔悴,却不像是精神有问题,于是询问:“你这汉子莫不是家里遇到了啥事急需用钱?可你也不能随便拿一个冰球摆摊啊,这冰天雪地的,哪家要用冰雪随便在外面就可以铲上一大堆!”

    那汉子闻言抬头看向赵俊生,起身作揖:“将军慧眼,小人家中的确出了变故急需用钱!只是将军不知,这冰球非一般冰球,乃是我家传宝物!”

    赵俊生一听笑了,挽着双臂笑道:“你说这冰球是你家传宝物,那它到底有何奇特之处呢?你若能展示出它的不凡之处,我倒是可以考虑把它买下来,若它没有奇特之处,你还是快快回家吧,免得你家人四处寻你!”

    汉子想了想,俯身抓起地上一块石头使劲往冰球上砸,直砸得冰球上的冰渣冰块不停掉落,砸了片刻工夫,围观的众人就看见冰块纷纷落下之后冰球之内闪现出黑色的金属光泽。

    众人这才明白:原来这冰球之内是一坨金铁!可即便如此,它也只是一坨金铁,又不是金子,值不了多少钱。

    汉子丢下石头,再次坐回墙角边,不再言语。

    “没什么好看的了,就是一坨包裹着冰块的铁球而已,走吧走吧!”

    “我还以为有什么稀奇古怪的,没想到是这样,哎,耽搁了我好一会儿工夫呢!”

    围观的人群纷纷散去。

    赵俊生也正想转身走,可那冰球上被砸开、显露出黑色金属光泽的部位竟然开始散发出白气,似乎有水汽凝结。

    “咦!”赵俊生发现这异常,走到冰球面前蹲下凑过去细看,他发现的确有水汽凝结成水珠,水珠覆盖在被砸开的部位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凝结成冰。

    只不过半盏茶的工夫,冰球被砸开的部位就完全复原了,看不出丝毫有被砸过的痕迹。

    这一下赵俊生就震惊了,他可以肯定冰球里面包裹的是一坨金属,但具体是什么金属却不知道,这玩意竟然能散发出如此强烈的寒气绝对不是一般的东西。

    “这东西你想卖多少钱?”赵俊生抬头看向那汉子问道。

    汉子道:“想必将军也看出来了,这东西散发的寒气很重,小人也不知道它是什么,只知道这东西是祖上传下来的。大冬天的,当然用不上它,若是到了盛夏,想必它能有一些解暑的作用,将军若是想要,给十金如何?”

    赵俊生思索一下,摇头道:“十金太多了,若它只能解暑,我还不如让人在冬季多收集一些冰块藏在地窖里,等待来年夏天依然能用来解暑!你若真是急着等前用,我愿意用五金买下它,不知你是否同意?”

    汉子心里考虑了一番,最后答应了:“好吧,若不是急着等钱用,小人还真不想以五金就把这传家宝给卖了!”

    赵俊生起身对抱着剑背着褡裢的吕玄伯歪了歪脑袋:“老吕,给他五金!”

    吕玄伯取下褡裢,从中拿出五块金饼交给了汉子。

    赵俊生招呼两个兵卒用竹篓子把冰球抬到马车上,告辞了汉子,转身离去。

    马背上,赵俊生问吕玄伯:“老吕,你行走天下见识得多,你知道这大冰球是何物吗?”

    吕玄伯摇头:“少爷真是抬举我了,我虽然见识过不少奇异之物,可也没见过这东西,还真不知道它是何来历!”

    “算了,先带回去再说!就算不知道它是否有其他用处,至少它在夏天还能有一些解暑的作用!”

    两日后,赵俊生等人返回了金陵大营,他命人在营地旁搭建了几排猪舍和鸡舍,从此马夫和车夫们多了一项新的工作,就是收割野菜、收集谷糠饲养赵俊生买来的上百头猪崽和一千多只小鸡。

    赵俊生成立的捕鱼队这两天转移位置之后,捕鱼量又提升上来,每天上午都有好几马车鲜鱼被运到辎重营营地内,三大营的将校军官和后勤军需官们也每日带着粮食、肉类前来换取鲜鱼,双方各取所需,公平交易,童叟无欺!

    这一日,工匠队兵头焦云哲来牙帐向赵俊生禀报陌刀打造的进展,看见牙帐中放着一个冰球,牙帐内生着火,这冰球冒着热气,当即眼睛一亮,神色激动,走到冰球边不停的观察。

    赵俊生见他这模样,出声询问:“怎么,你见过这东西?”

    焦云哲转过身来神色激动:“都尉,我家中有一本《异物志》上记载了一种冰球,与这玩意一般无二,这东西取至极北冰川数百丈之下,传闻与天地共生,谁也不知道它们存在多少年,只知道它能自动散发寒气,乃是打造神兵利器的绝顶材料!”

    “哦?这是我花了五金买来的,你说它能用来打造神兵利器?可本都尉不认识兵器铸造大师,有这玩意也没用处啊!”

    焦云哲神秘一笑:“都尉大概还不知道我们工匠队里人才辈出吧?恰巧有这么一位铁匠能够把都尉这块极北寒铁打造成神兵!待会儿我就让他过来给您测试力量、丈量您的身形,如此才好给您量身打造!”

    赵俊生大喜:“好,若是能够铸成,本都尉重重有赏!”

    时间过了一个多月,赵俊生带着辎重队给花木兰所在的南天堡送过三次粮草物资,南天堡在这期间一直风平浪静,没有再遭到过柔然骑兵的攻击。

    等翻过年来,气温开始回暖,赵俊生从镇戍军中几个将领那里得知皇帝在正月十二下诏改元神,颁诏宣告天下,于是这一年被称为神元年。

    之所以改元神,赵俊生听军中有人八卦说是皇帝在一次睡梦中梦到了一头雄性麋鹿,醒来之后就把这件事情告诉了太常崔浩和国师寇谦之,这二人经过一番推算,建议皇帝改元为神,拓跋焘对这二人很是信任,当即就下了旨意。

    “都尉,军主派人来了!”

    “让他进来!”

    一个兵卒走进来抱拳道:“赵都尉,军主请你过去议事!”

    赵俊生抬头一看,见进来的是万度归的亲兵,起身道:“好,咱们走!”

    他跟着亲兵来到了镇戍军牙帐,见万度归正在处理军中公文,上前几步抱拳道:“属下拜见军主,不知军主派人叫属下前来有何吩咐?”

    万度归放下笔,对帐内其他人挥了挥手,所有人都放下手中事情退了出去,他又示意赵俊生在旁边一个马扎上坐下。

    “俊生啊,有件事情我觉得应该告诉你一声!日前,本将得到消息,陛下下诏免了拔拔烨的罪行,革除了贺赖超和贺若廷的职务,他们几个的手下大多被斩!”

    赵俊生脸色变了变,抱拳道:“军主,皇帝为何要这么做?平阳王已经不能理事,拔拔烨又犯了死罪,皇帝根本用不着再忌惮拔拔翰一家吧?”

    万度归思前想后,还是决定把真相告诉赵俊生,“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陛下想要施展抱负、施行制定的方略,就要获得朝中大臣们的支持,这拔拔翰从前是不赞成陛下制定的一些方略的,如今拔拔翰不能理事,他们家的事情都由其长子拔拔平成接手了,为了救拔拔烨一命,拔拔平成这个哥哥代表拔拔家向陛下表示了效忠,改换阵营全面支持陛下,所以”

第191章 王和公主(求订阅)

    事情的结果还真被万度归说中了,在这个皇权高于一切的时代,一个人有没有罪,不是律法说了算了的。

    赵俊生很平静:“属下明白了!”

    万度归又交代:“拔拔烨应该被其兄关在平成家中不会随意外出,他想对付本将还力有未逮,但是想要对付你和花木兰还是很容易的,不过他轻易不会遇到你,你没事也不要去平成招惹他,即便遇到他也要尽量躲着走,你要记得以我们的力量还惹不起拔拔家,好汉不吃眼前亏的道理你应该是懂的吧?”

    “是,属下懂!”

    “又到了给防区内各地驻军运送粮草物资的时候了,你回去做好安排,这几天就把粮草物资给他们送去!行了,你先回去吧!”万度归挥挥手。

    “属下告退!”

    赵俊生并未因拔拔烨被赦免的事情而影响,他早就料到可能会是这样一个结果,回到营地后依旧加紧操练士卒,召集手下各营头头部署运送粮草物资给防区内各地驻军一事。

    盛乐城。

    这座北魏的旧都如今被柔然大军占据着,城内到处居住着柔然骑兵,拓跋氏当年的王宫如今成了柔然大将社仑的居所。

    社仑坐在拓跋曾经坐过的宝座上端着一盏酒如痴如醉的看着下面几个嫔妃挥舞着衣袖翩翩起舞。

    “好、好!”社仑看得高兴之处连连叫好。

    当年北魏迁都平城,并未把盛乐城旧都的皇宫废弃,还留有一些太监、宫女以及老王的嫔妃在这里守着,留在这里的嫔妃如今年纪最大也不过三十,正是风韵犹存的年纪,盛乐城被柔然铁骑攻占之后,留守人员全部被俘,这些正在跳舞的嫔妃就是其中的几个。

    旁边坐着几个乐师,乐师弹奏的曲子配合着这些嫔妃的舞姿让社仑这位柔然大将久看不厌,时常被嫔妃们妙曼的身段和物资迷得口水直流。

    一个柔然兵卒快速走进大殿单膝下拜,一手放在膝盖,一手按地,禀报:“启禀将军,右贤王蹋乌禄忽及图真公主来了!”

    “嗯!”社仑点点头,继续看着殿中嫔妃们翩翩起舞,他突然一愣,“什么?你刚才说什么?”

    “右贤王蹋吾禄忽及图真公主来了,已经进入盛乐城以北十里之内!”兵卒重复了一遍。

    社仑脸色一变,立即起身挥手:“散了散了!来人,传令各将随我出城迎接右贤王及图真公主!”

    右贤王蹋吾禄忽是柔然可汗大檀的哥哥,大檀本不是柔然王族中人,他的异父异母哥哥社仑自称可汗之后,他便因为社仑的任命而获得权力,统领柔然别部镇守西界。

    社仑在与北魏的战斗中战败,返回王庭的途中死去。社仑死时,他的儿子度拔还年幼,可汗之位由社仑的弟弟斛律继承。这家伙只做了四年可汗,就被他和社仑的长兄诘归之子步鹿真杀死。

    步鹿真在位一年,便开始忌惮镇守西界的大檀,密谋将其杀死,大檀事先得到了消息,率先动手杀死了步鹿真,被柔然各部首领推举为可汗,是为牟汗纥升盖可汗。

    大檀没有柔然王族血脉,继位时是被各部推举的,没有绝对的权威,为了加强权力,他便任命自己的亲哥哥蹋吾禄忽为右贤王,任命大儿子吴提为左贤王,任命次子乞列归为左大帅,任命亲弟弟匹黎先为右大帅。

    蹋吾禄忽的女儿图真自小聪明伶俐,像男儿一样喜欢策马飞奔、舞刀弄枪、弓马骑射十分精通,箭术能百步穿杨,深得叔叔大檀可汗的喜爱,册封她为图真公主。

    社仑带着一同镇守在盛乐城的柔然各将在北城门外等待,蹋吾禄忽和图真很快就带着一千柔然骑兵骑马飞奔而来,兵马在城门外减速之后,社仑和各部件一起上前迎接。

    “社仑拜见右贤王、拜见图真公主!”社仑当即抚胸单膝下拜。

    他身后各部将也纷纷下拜:“拜见右贤王、图真公主!”

    蹋吾禄忽穿着厚实的皮毛衣裳,套着一身黑黝黝的铁甲,外面披着一件黑色披风,头上戴着一顶灰色狼皮帽子,帽子前额部位镶嵌着一颗椭圆形的翡翠,顶上插着黑色的鸟羽。

    图真公主长得甚是美貌,与柔然其他女子粗手粗脚、被风沙吹拂的粗糙皮肤完全不同,她有着细腻滑嫩白皙的皮肤,脸上却没有女子的柔弱,带着大漠中锤炼出来的不屈和刚毅。

    此时,图真公主身穿镶花边锦袍,为保暖,锦袍内衬缝着一层皮毛内胆,外罩一件白色披风,头戴白色女毡帽,帽顶插着三根彩色羽毛。

    蹋吾禄忽对这个与他那位异父异母可汗同名的大帅很不感冒,冷着脸说:“社仑大帅和各位将军请起吧,咱们进城再说!”

    社仑连忙起来侧身伸手往城门方向一摆:“右贤王和图真公主请!”

    父女二人带着兵马在社仑的陪同下缓缓进城,城内虽不说乌烟瘴气,却也是不太干净整洁,到处都是马粪、羊粪,尿骚味弥漫,四处能看见被俘虏的北魏奴隶在干活,有的喂马、有的拉车。

    蹋吾禄忽没觉得什么,可图真公主是一个爱干净的人,她皱了皱眉鼻子说:“社仑大帅,我听说这盛乐城从前是鲜卑人的旧都,应该是很繁华和干净整洁的,你看看现在这里一片脏乱,四处臭气熏天,你是不打算在这里常驻吗?”

    社仑有点没听明白图真的话里的意思,疑惑道:“图真公主说这话是何意?可汗若是让我永世镇守这里,我便一生也不离开半步,怎么说我不打算常驻这里呢?”

    “你若打算常驻这里,为何让儿郎们把这里弄得乌烟瘴气?进城就闻到一股臭气熏天的味道,我真是不知道你们是怎么过日子的!”

    图真公主的话让社仑忍不住侧目,他不以为意,整个盛乐城的柔然勇士们都是一些粗人,讲究那么多作甚?又不是娘们!恐怕也只有你图真公主这样的细皮嫩肉的女子才会在意这些吧?

    社仑虽然在心里诽腹不已,嘴上去是很谦逊:“图真公主说的是,我待会儿就下令让麾下儿郎们不准随地如厕,也不准牲畜随地拉屎撒尿!”

    这次蹋吾禄忽和图真公主从可汗王庭赶来,行程有三千多里,抵达这里之后颇感疲倦,社仑便安排宫舍给他们父女二人居住休息。

    当晚,社仑设宴宴请蹋吾禄忽和图真公主二人,并让其他部将作陪,这父女二人初来乍到,也不好把社仑的面子挂起,一起出现在宴席上。

    宴席没什么好吃的,也没什么好节目,无非是酒肉和歌舞,图真对这些根本不太感兴趣,一个个默不出声。

    几盏酒下肚之后,社仑就试探蹋吾禄忽:“不知右贤王此次是代可汗前来巡视,还是另有公干?”

    蹋吾禄忽喝了几杯原本有些醉意,被社仑这么一问,顿时神色清醒过来,笑道:“今日咱们不谈公务,只谈美酒和女人!”

    社仑一愣,立即附和:“对对对,只谈美酒和女人,哈哈哈”

    一时间大殿内莺歌燕舞、靡靡之音四起。

    次日一早,蹋吾禄忽和图真公主披甲带刀在一群柔然武士的护卫下来到了社仑的住所。

    社仑昨夜宿醉,直到此时还未起床,一个兵卒走进房间向他禀报蹋吾禄忽和图真公主气势汹汹而来,顿时醉意全无,神志瞬间清醒过来,匆匆洗漱一番之后立即出来迎接。

    “不知右贤王来得这般早,社仑有失远迎,恕罪恕罪!”

    蹋吾禄忽握着刀柄左右看了看,对社仑正色道:“社仑大帅,可汗有密令!”

    社仑一惊,立即屏退左右,右手抚胸:“此地再无他人,请右贤王宣布可汗密令吧!”

    “可汗命本王统领阴山南北兵马,负责攻略魏国,待过几日冰雪融化之后即可开始!”

    社仑下拜道:“社仑遵命,愿服从右贤王调遣!”

    “很好!”蹋吾禄忽走到左边挂着的简易地图之前看了看,只见地图上的阴山以南标注着大小数百个北魏军事驻点。

    “社仑大帅,你觉得我柔然要南下攻打魏国,需要从哪儿开始?”

    面对蹋吾禄忽的询问,社仑没有慌乱,他走到地图说道:“右贤王,我们得到最新消息,今年魏国的进攻方向在西边,兵力部署也侧重于西方的胡夏残余势力,待冰雪融化之后,正是我们出击北魏的最好时机!我认为魏国的平城应该是空虚的,驻扎的兵力不多,但我军若想要攻打到平城,必须要解决我们南边的金陵驻军,不过最近两个月,他们在盛乐城以南、金陵以北修筑了许多堡垒、岗哨、烽燧,派有兵马驻守,少则五人、多则上百,我们的骑兵想要长驱直入必须要先铲除这些障碍!”

    蹋吾禄忽摸了摸下巴上的胡须,“那就先拿掉这些障碍,你觉得先打哪座堡?”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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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成为花木兰的未婚夫,赵俊生表示鸭梨很大!刚开始花木兰只是一个温柔贤淑的小女孩儿,可她却代父从军,在军中磨砺成了一个的杀伐果断、战功赫赫的女将军,赵俊生有点儿担心婚后生活。是选择做这个成功御姐背后的那个男人,还是选择撑起家庭、当家做主?群254765694我老婆是花木兰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我老婆是花木兰,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我老婆是花木兰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