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八章 准备去战幽州骑兵
许褚将在与刘琦饮宴之时,所听到的话原原本本的对二人说了一遍。
当然,以许褚目下的能力水平,也就是只能诉说个大概,刘琦谈话中的内容还涉及到了颍川荀氏,许褚平日里并不关注朝廷政事以及士族中人,因而对荀氏中关于八龙分支的事了解的不是那么清楚,眼下说的也就是支支吾吾,模棱两可,荀氏族人中的几个名字还被他给说错了。
但虽然说的不是特别清楚,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大致的意思,许沂和许郸还是听懂了,毕竟他们两个人也对荀氏不是特别了解,但多少还能听明白主要意思。
“二兄也是想仿效那荀家,让我宗族子弟……不在同一势力入仕?”
许褚打了个酒嗝,道:“某家今日听了那刘伯瑜之言,方才惊醒,细思为兄原先的想法,实乃迂腐固执之见,我总想携全宗族势力,投往于一人麾下,而这个人又最好是咱谯县的本家,还是领豫州的本地官员……唉,如今思来,这路着实是走窄了。”
许郸正色言道:“兄长能有此想法,也是在情理之中,又何必自污?这各州郡的宗族,哪个又不是在自家基业之处被征辟的?却是无可厚非。”
许褚眯起了眼睛,叹道:“只是如今的形式与原先大有不同了,汉室君王年幼,各地群雄并起,这整个大汉朝的走势着实是不甚明朗,若是举我全族之力而侍奉于一人,一旦有败,恐连累的是整个宗族……数代家业怕是会朝夕毁于一旦。”
许沂似乎是听明白了许褚之所言。
当下,便见他试探着言道:“兄长之意,是让咱许家兄弟,也仿效那颍川荀氏,不可仕于一主?”
许褚点了点头,道:“为兄是有此意,那颍阴的荀家,族中昔日便有侍奉于外戚,门阀,归隐不出者,各自为谋,以求立于不败之地,咱许氏坞堡虽不及荀家声名显赫,但也当多有筹谋,以求在这乱世中立于不败之地。”
许郸道:“兄长打算如何分派?”
许褚沉思了一会,道:“汝兄弟二人可信的过为兄否?”
许郸朗声道:“兄长这说的是什么话?自大兄过世后,咱瞧县许氏全凭兄长之勇武和号召之力,方才有了今天的势头,兄长对待我等皆以厚意,若非兄长之恩德,兄弟们哪能有今日之盛?”
许沂亦是道:“对,二兄有何事,尽管吩咐我们便是了!”
许褚感慨言道:“真吾兄弟也!那我就不藏着掖着了!”
便听许褚言道:“某身为一宗之长,必须要护持全族,日后便是入仕,自然也要选豫州之地的雄者扶之,但为保宗族平稳,我意想请两位贤弟,择选另外一位英主辅之,如此哪怕是有一方落势了,也可保全咱许氏宗族今后不遭破门之祸。”
顿了顿,许褚又道:“只是我若如此行事,怕是惹二位兄弟见疑,恐某谋夺你们在族中的田地财货。”
许郸使劲的一摆手,气道:“这话是怎生说的?兄长何等样人,某兄弟二人最是清楚不过,以兄长的威望和在族中之势,若欲谋夺我二人的田地财货,便是我二人不出谯县,怕也是阻挡不住的。”
许沂郑重道:“兄长,你到底让我二人如何行事,只管说于弟弟便是!勿再吱扭了。”
平常的大宗兄弟间,彼此为了谋取宗族内的权和利,勾心斗角的事并不在少数,便是兄弟相残亦不为过,类似许沂和许郸兄弟这样,对许褚无条件保留信任的,放眼大汉各州郡的豪强,也属于少数。
许褚听了两个弟弟的话,心中不免感动。
他长叹口气,对二人道:“我适才琢磨,如今天子年幼,朝政皆为董卓把持,但中原各郡不尊朝廷反尊二袁者多矣,更有以刘虞,刘表,刘宠等为首的宗亲势力愈大,这天下的走势,实是愈发不明,当此时节,我想请二位兄弟前往一家刘氏宗亲辅之,而某则是待在淮汝之地,以观北方诸雄形势,待豫州本土形势定后,择一门阀之长扶之。”
许沂似有所悟地道:“兄长辅之以门阀,而我兄弟二人去投宗亲,也确实算‘鸡蛋不在一个篮子里’……只是五弟怎么办?”
许褚正色道:“幼康年纪尚小,不适合入仕,且倒不如留守祖籍,替我等稳固后方基业,咱兄弟三人各投雄主,待日后这天下局势明朗之际,再让小弟出仕。”
许沂认真的琢磨了一会,道:“兄长此意甚好,我兄弟四人,或入仕于门阀,或侍奉于宗亲,或是隐身于野以观天时,如此咱谯县许氏,便是进可攻退可守之局。”
许褚言道:“不错,我亦是有此之思。”
许沂摸了摸自己刚硬的虬须,问道:“二兄让我与四弟去投刘氏宗亲……只是当今诸州郡,又有哪家宗亲可投?”
许褚的脸上露出了坚定之色:“这可投之人,不就是近在眼前么。”
许郸和许沂彼此互相对望,似有恍然:“近在眼前者……二兄所说的是那山阳刘氏中人?”
许褚言道:“刘氏宗亲联盟中,天下最为鼎盛者乃一王三牧,刘焉已属叛逆之贼,眼下被诸人所攻,可去除不计,刘虞声名素著,怎奈远在幽州,刘宠身份尊贵,又为陈王,麾下精兵强弩极多,放眼天下,少有可与之比肩者,但年纪太大……”
许郸和许沂明白了。
“如此说来,便只有在这荆楚的山阳刘氏,最为适合?”
许褚重重点头:“不错,汝二人去投山阳刘氏,想来不会有差,刘景升身为州牧,更兼有假节之权,其子刘伯瑜,亦是朝廷敕封的正儿八经的南阳郡守,目下荆州的势力越发强横,可谓南境翘楚。”
“兄长此言有理,我兄弟二人愿入仕荆州,就是不知道那山阳刘氏肯否要我等?”
许褚言道:“有某家推荐,想来应无差错。”
……
许褚率兵于在阳安的刘琦合兵,消息很快就传到了张勋那边。
张勋不敢怠慢,立刻找公孙越和雷薄等人商议。
“刘琦从丹阳郡兴兵,回返汝南与黄祖合兵,目下又和谯县的许氏宗族联合,其意定在于我等,当下之事,应该如何?”
公孙越出身辽西公孙世家,久在边郡,气质不俗相貌雄魁,其身上有着本地豪雄特有的豪爽与张力。
他站起身,对张勋言道:“张公勿急,不论荆人有多少兵马,只要是在平原作战,凭我手下的骑兵,再加上张公麾下的弓弩矛兵以为策应,任凭荆楚来多少人策应,都属惘然,无需惊惧于他。”
张勋见公孙越这般自信,苦笑道:“公孙校尉如何这般自信?纵然校尉麾下有精骑,但是在冲阵之时,一旦敌军步卒多于己方,将骑兵阵团团围住,阻断了冲击之势,恐亦难逃。”
张勋之言很是在理,颇合战争之精。
公孙越哈哈大笑,道:“单以骑兵之阵,若是在战场上被敌军所围,却也在理,只是如今有张校尉麾下有两万步卒策应于我,这当中有盾兵、弓兵,并长矛长戟兵卒,若我骑兵被围,则敌军为包围骑兵,其阵势也必将乱,届时校尉的兵马在两面策应,与骑兵阵里应外合,焉无破阵之理?张校尉深得军阵之妙,如何想不透这般道理?”
以张勋的行军手段,公孙越所说的,他自然是明白的。
只不过,张勋所担忧的是两方的兵马分不同属,没有统一调度,关键时刻,若是在指挥上承接不上,恐怕会有些隐患。
第二百九十九章 诈 盟
公孙越身为辽西大族公孙氏的一氏的后人,在青年时期便已出仕于本郡,由于身份的原因,他刚出道之时起点要比公孙瓒高的多,后来还有幸进入辽西都护府,成为了辽西都护府的别部司马,从此平步轻云。
比起其他郡中军内的别部司马,公孙越这个别部司马的军职含金量可谓是非常的高,毕竟辽西都护府总管监督鲜卑,乌桓诸事,在对外用兵以及与外族的接触方面,比之幽州边郡的其他军事机构要复杂很多,战事也多很多。
在辽西都护府任职的经历,也使得公孙越在对外军事方面的才能非常之强。
经过与张勋的一番商议,公孙越提议由己方主动出击,强攻刘琦在阳安的本阵。
阳安属于汝南的小县城,城墙并不高大,甚至可以说没有,只凭荆州军和许氏坞堡的那些兵将,公孙越认为凭己方之力完全可以将他们彻底的驱逐出阳安县。
毕竟,刘琦此番进入汝南境只带了五千步卒,而荆州军的主要军事力量是黄祖麾下的步卒,但是前番几次交手后,黄祖手下的兵马已经被公孙越凭借其麾下的骑兵打的抬不起头,故而眼下黄祖的江夏兵对公孙越的骑兵已经有了心理阴影。
江夏的郡兵对于公孙越的骑兵既已经有了惧意,那一旦正面交锋,便犹如是羊群碰上了豺狼一般,平日里该有的战力,怕也是发挥不出来的,稍稍一经碰撞,便会呈现四散崩溃之状。
公孙越常年驻兵于辽西都护府,经常与鲜卑诸部产生摩擦,可谓三天一小打,五天一大打,汉人打鲜卑,鲜卑打乌桓,乌桓又打鲜卑,有时候汉人也会同时打鲜卑和乌桓……总之各种各样的战斗,公孙越都碰到过。
这样的战斗经验,他肚子里有一大箩筐。
故此番南下,其实公孙越是抱着虐菜的心理来的。
在他看来,中原这些没有经历过边郡残酷战斗的迷离菜鸡,根本就不可能是他公孙司马的对手,中原的军校有一个算一个,在他看来都是废物。
想要拿下他们,对于公孙越而言,简直是轻松加愉快。
但问题是,张勋对公孙越的想法不同意。
在刘琦离开汝南之前,以张勋,桥蕤,陈兰等人为首的袁术军曾与荆州军交过了一次手。
这一次交手的最终结果,就是桥蕤被生擒活捉,陈兰直接被典韦取了性命,二人麾下的所部兵马,败北的败北,投降的投降,几乎是全军覆没。
经历过这样巨大的失败后,张勋自然是不敢再轻易驱兵和刘琦对阵了。
公孙越几番劝他出兵,但张勋就是抵死不从,弄的公孙越心中异常恼怒,偏偏张勋这个人,一旦碰见不想做的事,不论别人怎么逼迫他,他就是不冲动也不发火,且不会一直与人争辩,他反驳的理由在每次的争辩中最多就是说了一遍,多了不重复,要是有人一直逼问他,张勋就往原位一坐,一声不吭。
公孙越几番来找张勋,要求出兵……
但张勋就是用这套连招对付他,三棍子打不出一个屁,弄的公孙越一身蛮力好似打在棉花上一样,用劲使不出来,很是憋闷。
就在张勋和公孙越两人彼此争执不下,没有一致决定的时候,从朗领县的李通那边,有一名使者代表李通前来拜见张勋。
李通给张勋的书信上言,想要与张勋和公孙越联合,共同讨伐刘琦军,将他们驱逐出淮汝之地。
雷薄等人在听了李通使者的叙述后,不由大喜过望。
李通的名声,他们自然是都听过的,那是独霸于朗领县,麾下拥有众多精兵猛将的淮汝第一豪强。
若是能有此人协助,出其不意攻其不备,则败刘琦军必矣。
听完李通使者希望联盟的诉求之后,雷薄急忙对张勋谏言道:“张校尉,那李通乃是淮汝的大豪,麾下兵强马壮,若有他为臂助,想要破刘琦等一众,必能成功,这确实是个好机会。”
张勋听了雷薄的话,也有些心动。
不过他面上却还是显得有些犹豫不决。
他用眼角去扫视公孙越,却发现一向主张征伐的公孙越,此刻竟是出奇的没有响应雷薄等人的谏言,
公孙越此刻反倒是捋顺着胡须,眯着眼睛认真地打量着李通派来的信使,似乎在揣摩他所言的真假。
他此刻正在掂量。
公孙越眼下虽然想与荆州军交战,但并不是仅凭一腔勇气,他也是雄飞人物,不是那种没见过世面的冒失之人,
他曾在边郡屡次与异族交锋,深知兵法,自然懂得虚虚实实之道。
李通突然派人来与己方联合,张勋心中保持怀疑态度,公孙越心中也是怀疑的。
公孙越从侧旁的位置缓缓地站起身来,问那人道:“汝家李宗长,欲与我等联合,原因何在?”
那李家的信使恭敬地对公孙越道:“我家宗长与某言之,后将军袁公乃是汝南郡人,属于本土郡望,何该统领豫州,豫州之地只有后将军坐镇,才能整合各县诸族,以成大业。”
公孙越冷冷一笑,道:“这话恐不尽实吧。”
那使者闻言先是一愣,接着不由有些尴尬:“其实我家宗主,对于张校尉,还是有一个请求的。”
若是那使者此刻再无旁言,公孙越一定会亲手拔剑将其斩杀,
但听他说李通还有另外一个请求后,公孙越的嘴角露出了一丝笑容。
“有何请求?”
那使者冲着张勋和公孙越又分别见礼,道:“听闻荆州军昔日与贵军交战之时,曾缴获得汝南郡内各县的大小船只数百艘,我家宗长愿助后将军破敌,驱逐荆楚之寇,但这数百的船只,却希望张校尉能够做主,送于我家宗长,以为结盟之礼。”
还未等张勋说话,便听旁边的雷薄猛然起身,怒道:“荆州军当初所缴获的船只,皆是我军在汝南各县征调之物,那本就是我军辎重,为何要送于尔等?”
那使者轻咳一声,道:“那些船只当初也是贵军在汝南郡各县征调而来,乃属本郡物资,恐怕也并非是贵军之物吧?”
雷薄起身道:“大胆!后将军的军营重地,吾等如何行事哪有你说话的份?”
“好了!好了!”张勋不耐烦的摆了摆手,让雷薄稍安勿躁。
然后,便见他看向使者,道:“汝且下去歇息,与李文达联合之事,待我等商议之后,再做定论,如何?”
那使者拱手道:“还请校尉早做决断。”
待那使者下去下去休息后,张勋遂看向公孙越,问道:“公孙兄怎么看?”
公孙越并不着急回答,而是冲着帐外喊道:“拿皮图来!”
少时,便有士卒将汝南郡的皮图送入了帐篷内。
公孙越和张勋等人来到皮图之前。
“请问李通所在的朗陵县,乃是在何处?”公孙越问道。
张勋伸手一指,道:“就在这里。”
公孙越低头仔细观察朗领县的位置。
朗领县本身并不临水,但它的北方和南方的数十里处皆有河伯,且其地南阳郡,汝南郡,江夏郡三郡的交汇之处,无论是向哪一方走,若走水路,都是一往无前的势头。
以李通目下的情况而言,若是要图发展,还真是要有水军为臂助。
公孙越看向张勋,道:“若仅是以此看来,李通联合我等若是为了图谋船只……倒也是有三四分可信。”
张勋之见与公孙越不谋而合:“但终归还是只有三四分,若是能试成七八分,或许就可以成事了!”
第三百章 幽州骑兵
张勋与公孙越商量了一会之后,最终确定了战略计划。
既然李通主动送上门来,那该如何用,就怎么用!
张勋派人去将那名使者找来,与对方商议当如何合作。
少时,李通的使者来到了二人的面前。
张勋问李通的那名使者道:“汝家宗主言欲与我等联合,还想夺荆州军的战船,只是目下我等连荆州军的战船藏在何处都不知道,又当如何夺之?”
那使者急忙对张勋道:“回禀张校尉,其实我家宗长在派遣我来校尉这里联盟之前,就已经派人在阳安县附近打听到了荆州军战船的所藏之处。”
公孙越一挑眉,道:“那些战船藏于何处?”
那使者道:“阳安县以北的汝水分支,有两处船坞,彼此相隔五十里,荆州军昔日所缴获的战船,此刻便藏在这船坞之中。”
公孙越走到皮图面前,沿着汝水的河流向西摸索着。
“这皮图上,却是没有标注船坞之所在?”公孙越略有些疑惑地开口道。
那使者迈步走到皮图前,伸手在汝水的位置上,大致的点了两下,为公孙越点清了船坞之所在,然后方对公孙越道:“这两间船坞并不隶属于郡县,昔日曾为民间私立,后被阳安县所征调以用,故少有人在图上标注。”
公孙越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突然问道:“既如此,那尔等打算如何?”
那使者对公孙越和张勋道:“我家宗主,想要与张校尉约定时日,由我家宗主率兵,在朗陵之地出发,先率兵偷袭这两处船坞,抢夺船只焚烧船坞,届时阳安的荆州兵得到了消息,必率兵前往船坞救援,届时张校尉率兵偷袭其后,一面与我家宗长相攻夹击前来偷袭的荆州军,另一面则是派兵偷袭阳安,如此可断荆州军的后路,事后荆州军败,阳安县自当归属张校尉无疑,但这两处船坞的船只么……呵呵……”
那使者下话没有说,但其表情上的意思张勋和公孙越自然是看的明白。
二人听完李通使者的话,心中略一琢磨,觉得此法倒是颇为稳妥。
这李通行事倒是颇有些诚意。
首先,这此联盟是李通要求主动出兵的,而且他的提议,是会在公孙越和张勋动手之前就会先行出兵,这样也就给了公孙越和张勋后发制人的机会。
如此一来,公孙越和张勋在出兵的时候,就会根据李通的表现审时度势,依照李通和荆州军交手的情况安排出兵的时间、数量等等,可谓是进可攻退可守,一切尽在掌握之中。
不得不说,李通此举在一定程度上,确实展现出了其最大的诚意。
在战略形势上,李通也给予了公孙越和张勋最大的选择余地。
公孙越转头看张勋,却发现张勋也在看着他。
两人彼此相视而望,随即都露出了肯定的笑容。
便见张勋转头对那使者道:“回去告诉汝家宗长,合击之策,张某响应他便是。”
……
初平二年十一月十四,李通在朗领县集结了七千精锐私士,乘夜突袭阳三十里外,阳安北面靠近汝水的第一所船坞,
他们抢夺船坞内的艨艟和走舸,将船支推入汝水之内,顺江流而下,又迅速的赶往下游数十里外的第二所船坞。
上游的第一处船坞被焚毁,窜天的火焰在阳安县自然也能够被军士们看到。
荆州军立刻派出了援军,以刘琦的五千南蛮营军士和许褚所率领的宗族私士为主要战力,一众兵马以极快的速度赶往汝水之边,去抢救船坞内的船只。
当可惜为时已晚,李通的精锐早就已经尽劫船只,撤往东方了。
李通的兵马和荆州军兵马的动向,很快的就被公孙越和张勋的斥候给探听到了。
目前来看,一切都没有问题!
李通下手果然狠辣,丝毫没有给荆州军留有什么余地的样子,而且荆州军已经分出了一半的兵力去救。
说句不好听的话,就算是他们这当中有什么猫腻,但就冲荆州军敢从阳安城出来分兵去旷野救船,公孙越就有信心在野战中一阵破敌!
当下,张勋和公孙越便兵分两路,张勋率领一军去阳安县断荆州军的后路,而公孙越则是和雷薄所率领的弓兵、步兵等,去截杀刘琦的军队。
荆州军抵达了第一所船坞之后,那间船坞已是大部分被焚毁,船只一艘不剩,
无奈之下,荆州军立刻调转兵峰,去往第二处船坞那里救援。
但兵马刚刚行驶至一半,就有斥候向刘琦禀报,说是公孙越的骑兵和雷薄的步兵正以极快的速度向着己方进发。
“果然来了。”刘琦听到后并不着急,反倒是下令三军将士,暂且退回到第一所被焚烧船坞附近的村寨,以寨中的工势为掩体,用来阻挡公孙越的骑兵。
船坞旁的是港口,而这所昔日被废弃的港口旁边则建有小寨,用以居住负责在船坞工作或是往来行渡的人,后随着船坞的废弃,那寨子亦随被清空,只是当中的掩体尚且还留存着。
刘琦以村寨中的工事为掩体,用来对抗公孙越的骑兵。
消息传回公孙越处,公孙越闻言不由哈哈大笑,立刻下令作速进兵。
那小村寨不过是为了船坞码头所建的临时工事,当中连正经的房屋都没有,大部分都是草庐和草垛,根本就没有方法阻挡大规模的骑兵冲击。
公孙越有自信……自己只需要三个来回,就能将荆州军在其内的布阵防御尽皆冲毁。
公孙越抵达的时候,已经是过了黑夜,日出东方,天色已经逐渐发白。
整备了半宿的荆州军,此刻已经是略有些疲惫。
刘琦持剑坐在一处较高的房上,眯着眼睛观察的远处的情形。
“呜呜呜~~!”
随着北地幽州人独有的牛角声响起,却见随着东方太阳升起的地平线上,一排密密麻麻的小黑点正出现在己方的视线之中。
而随着时间的推移,那排小黑点的体积则是越来越大,逐渐的映射在了己方士卒的眼帘中。
荆州士兵们首先看到的,是当中的一排马军,
那些马军此刻并没有展开冲锋阵势,而是在他们后背上骑士们的催动下,缓缓地向着荆州军的方向慢慢逼近而去。
那些马匹的身后,是由袁术军校尉雷薄所统领的一万精锐步卒,其中前排的步卒手持大盾,严阵以待的策应在骑兵队伍的周围。
刘琦军这方面,以典韦和许褚两个人分兵领军,守护在村寨掩体的最前方。
他们两个人此刻都是全副武装,一人手持长戟大盾,一人手持环首刀和大盾。
敌军的骑兵还未曾临近,但典韦似乎已经略微能够感觉到对方的杀意,咽喉不由一滚,心中居然有些莫名的紧张之感。
幽州骑兵……大汉十三州,能与凉州铁骑齐名比肩的骑兵,此刻正在向他们快速的奔涌而来!
第三百零一章 鏖战
“架弓!”
随着敌军的部队距离越来越近,负责指挥弓兵营的太史慈高声下令,着实荆州军的弓兵,在各自的险要之地架起了弓,并向敌军的军阵进行瞄准,准备随时射击。
但是敌军的骑兵部队,却保持在一个相对安全的距离中,停下了步伐。
刘琦见状,不由暗自点头。
对方的主将果然是深通军略之辈,让骑兵屯于阵后,而已坚固的步兵盾阵先行推进,耗费己方的箭支数量,果然公孙越确实是常年征战于边郡的猛将。
“下令推进!”校尉雷薄在旷野的战场上,着令持盾的步军向着荆州军所在的军寨移动。
重重的‘进军鼓声’响彻在了众人的耳膜中,便见那些持盾和持长戟的步军开始加快前进速度,迅速向着荆州军的军寨冲了过来。
太史慈皱起了眉头,先生略作犹豫,但最终还是果断的下令道:“放箭!”
在那些步卒离近军寨大概一百多步的时候,荆州军的士卒们便开始快速的向着敌军的军阵中投入了大量的箭雨,
那些利箭大多扎在对面的盾牌上,被挡落在地后,但还是有部分的箭支穿透了敌军的缝隙,射在奔驰中的步兵身上,将他们射翻在地。
百步的距离,很快,袁术军便杀到了军寨的掩体之前。
典韦见对方的骑兵没有跟上了,反倒是袁术军的主力先冲了上来,不由皱起了眉头。
他与袁术军交过几次手,知晓对方的实力,甚至以战力而论,袁术军目下应该是远逊于南蛮营。
“自寻死路!”典韦狠狠地朝地上吐了一口吐沫,不屑的言道。
许褚则是举着手中的环首刀,高声喝道:“都随某上!”
随着他的呼喊,守护在最前方的荆州军和许氏坞堡的兵卒们开始结阵冲上,随着一声巨响,他们与雷薄指挥派遣上来的精锐步卒战在了一处。
许褚和典韦在军寨中身先士卒,并肩齐驱的冲入了敌军的阵中。
敌军阵中的防守兵士遭到了典韦和许褚等人的冲锋,前阵中很快便被撕裂出一个口子。
两名巨汉一人持戟,一人持刀,在敌军的前阵中掀起了一阵腥风血雨,只是旦夕之间,便有不下十名袁军士卒惨叫着被他们杀死于阵前。
原先的荆州军与人对阵,主要以典韦一人为陷阵主将率众在前,
荆州军凭借他巨大的体型和威慑力,便足矣激起南蛮军无限的战意与斗志,如今许褚在场,便等同于这份威慑力呈几何式的增长。
典韦一戟,扫倒两名敌军的步卒,许褚用力一挥刀,砍翻一名持盾精锐……
两人就是这样犹如两架推土机一样,在敌军的军阵中横行无忌的肆意宣泄着自己的杀意。
被这两匹虎狼之将所感染的荆州军和许氏坞堡的一方,战斗力亦是因此大大增强,众将士受到感染,亦是不顾生死的紧紧跟随着这两名勇武的首领,他们大肆杀戮,犹如在享受一场血之盛宴。
刺耳的喊叫声几乎遍布整个军寨前,而后方的太史慈则是指挥弓兵们再次取箭抽射,他本人亦是左右开弓,寻隙而射。
长箭像是狂风暴雨一般落下,惨叫的惊呼声随着连续不断倒下的身影响彻在了军寨各处。
守护在刘琦身边的魏延,看着远处典韦和许褚配合的如此无间,共同上阵御敌所向无敌,率领步兵先锋军在军寨前掀起一阵腥风血雨,心中既感惊诧,又感到羡慕。
“论及冲锋陷阵,鼓舞士气,末吏一直以为典君乃是当世翘楚,不想今日见了这个许仲康之后,方知天下何其之大?这世间居然有人可与典君并驾齐驱者……唉,着实是末吏眼光浅薄了。”魏延感慨而言,发自内心地道。
刘琦微微一笑,没有说话,他认真的打量着远处的战事,观察着典韦与许褚这对熊虎组合队伍中的其他人。
少时,却见刘琦抬手遥遥指向许褚身旁,两个块头几乎和他差不多大,亦是手持环首刀,勇力非常的壮汉,奇道:“那两个,乃何人也?”
魏延眯起了眼睛,仔细地观望了片刻,方道:“事前布阵之时,末吏路过许氏私兵军阵,闻听许宗长喊那两名壮汉为弟,想来应是其族中同胞无疑。”
刘琦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
“儿郎们冲啊……”典韦一脚踢飞一个挡住自己去路的盾牌兵突然高声大吼起来。
荆州军士兵们的野性早已经被气势强劲的主将们激发了出来,他们在典韦的叫喊声中纷纷拨开挡在自己周围的袁术军士兵,任凭在身边的地方的戈矛上下飞舞,亦是怡然不惧,只是用尽全身的气力去冲击袁军的士兵,楞生生的将他们推移至了寨外。
袁军的士卒们不是被荆州军的将士们强攻至死,就是被经受不住对方攻势而后撤的同伴活活踩死,一时间袁军兵卒的士气低落到了极点,众人的情绪随着荆州军越发猛烈的厮杀而变的越发低沉,士卒们再无战意,就差旦夕溃散而逃。
不远处,公孙越眯着眼睛,观望着远处的态势。
“不想刘伯瑜麾下之众,竟这般强横……雷校尉麾下的军士与荆州军相比,着实是相差甚远啊!”公孙越的话中,多少有几分讥笑之情。
雷薄被公孙越讽刺,脸上现出了羞恼,
但偏偏对方说的并没有什么差错,己方士卒与荆州军相比,确实是相差了一截。
公孙越抬起手来,对着身后的传令兵道:“吹角!冲锋!”
雷薄一见公孙越的架势,顿时吓了一跳:“公孙兄,某麾下的兵卒,还未曾从战场上尽撤……”
“呜呜呜~!”
话还没等说完,便见由公孙越指挥的幽州骑手纷纷驭马而出……
一千幽州骑兵,彼此互相携裹,如同一道钢铁洪流,在凄厉的号角声中,如同能够刺穿天际的锋利宝剑,以一往无前的气势向着刘琦等人所立的大寨冲去。
雷薄见状不由勃然大怒,
他对着公孙越怒吼道:“公孙兄,汝此是何意,我军士卒在彼军寨尚未尽撤,你现在就下令让骑兵冲锋,首当其冲受损失的岂非我军士卒?”
公孙越的表情不见喜怒。
在他看来,雷薄麾下的那些步卒就是用来缠裹住荆州军,用来给他的骑兵当炮灰的。
当着雷薄的面,公孙越自然是不能这么说。
他只是轻轻的咳嗽了一声,道:“战机不可迁延,雷校尉速速发令,着麾下步卒撤往军寨两旁,以为策应!”
在这个关键时节,雷薄自然是没有时间跟公孙越争吵,他只是狠狠的瞪了公孙越一眼,然后便迅速的吩咐传令兵鸣金,着己方的步卒撤离战场。
但是公孙越马军的速度,还是要比雷薄那些步军的反应速度快了许多。
不消多时,便见那支强劲的马军,在公孙越的指挥下,如同滚滚轰雷,重重冲砸入了敌军的兵阵之中。
马军冲入敌阵!最终的战斗打响了!
第三百零二章 刘琦的责任
幽州骑兵的冲锋速度奇快,他们乘着雷薄麾下的兵卒和刘琦的荆州军交战之时,一鼓作气的冲入了刘琦军所在的军寨,并以极快的速度与对方展开了搏杀。
雷薄已经命令后方的传令兵鸣金,但由于嘈杂声实在太大,再加上前方的战事过于胶着,只有一半左右的袁军士卒脱离了军寨前的战场,而大部分的袁军士兵们则是还被夹裹在战场内。
眼见骑兵冲了过来,反倒是典韦和许褚这两个人迅速的率领兵将后撤,因为他们前方有袁术军作为己方和那些骑兵之间的缓冲,反倒是让荆州军在第一时间可以撤回军寨内。
那些没有及时退散而撤的袁术士兵反应不及,被友军的幽州骑兵重重的冲撞了上。
天地之间,发出了一声巨大的轰鸣之声。
幽州军的战马确实极为有力,他们在冲入了军阵之后,一往无前,数不清的袁术军兵卒被他们撞飞,在逃窜中跌倒在地的袁军士卒,还没等站起身来,便被沉重的马蹄践踏在了地上。
幽州战马不但是身材高大,叫声高昂,且四蹄粗壮,极为有力。
在奔驰的时候,那重重的一蹄落下,就算是不能断筋碎裂石,但也足够在夯实的泥土道上踏出重重的足印。
幽州战马的一蹄子跺下去,直能把整个人的后脊梁直接踏折,就算是不死,也是终身残废卧床不起。
太史慈见骑兵们冲了过来,急忙令弓兵阵再一次的整齐的架起弓箭,对着那些骑兵和袁术军的步卒统一放射。
“放箭……!”
荆州军营内的将士们蓄势待发,霎时之间矢如雨注箭若飞蝗天空为之一暗。
幽州骑兵飞奔而来,他们看到满天的箭矢呼啸而至,便立即俯身去拿战马上随身的盾牌。
盾起箭至,随着沉闷的箭镞入体的声音,人的惨嘶和悲嚎声接二连三地响起,很多人中箭扑到,数不清的起落有致的马蹄在顿时把他们践踏得血肉模糊,惨不忍睹。
长箭在空中飞舞遮蔽了满天的阳光。
幽州骑兵在飞驰中践踏的死伤者多不胜数。
很快的,幽州骑兵便杀入了荆州军的寨内。
刚刚退守营寨内的荆州军,很快的休整阵势,随后便开始和那些幽州骑兵展开血腥的厮杀。
典韦和许褚分别率领着麾下的猛士,依靠着寨内屈指可数的工事对幽州骑兵进行攻击,他们所率领的部队,迎着那些如同锋利宝剑出鞘一般具有强大威胁的骑兵,亦是迎难而上,奋勇的对峙着。
但这些幽州骑兵的战力确实是太强了。
骑兵的主要优势,便是在于冲锋,如果冲锋中的战马群体一旦被组织停顿了下来,那旁边包围的步卒便会立刻围绕上去,而马匹上的骑士和他胯下的战驹,也会成为敌人眼中的活靶子。
但阻止冲锋中的战马,确实一件一件极为困难的事情,特别是还是强大的幽州战马,在一般情况下,想要组织一匹奔驰中的战马,很有可能要有七名到十名兵卒使出全力,拼死相拦才有可能成功,甚至这些人都牺牲了也未必能起到最好的效果。
许褚手持环首刀,额头冒汗,看着这群来回在场地间奔驰的骑兵,咬牙切齿地道:“杀上去!”
他身后的许家私士立即高吼一声,各执兵械以许褚为中心,开始向着那些骑兵迎了上去。
好在军寨中还有一些掩体作为遮挡,而且对方的骑兵数量很少,己方的人十数倍于敌军骑兵,不然不论荆州军和许氏宗族的私兵做什么努力,都是白费。
终于,许褚看准时间,猛然从掩体后面蹿了出去,他庞大的身躯在突然行动下,爆发力极强,异常灵活。
他纵身一跃,将战刀高高举起,对着一名刚刚从他面前奔过的骑士用力一刀劈了下去。
环首刀直接剁在了那骑兵的兜鍪上,将他的天灵劈开,脑浆子溅射了出来。
许褚一刀击杀骑兵,又乘着后续的骑兵没有赶上,快速的躲避进了一处掩体中,以防止那些骑兵再次从后面突袭他。
而典韦也同时以极快的速度,凭借着掩体的优势,干掉了两名骑士。
其他的士卒们也纷纷向典韦和许褚学习,采用灵活的战法,活用营寨内的掩体,对往来的骑兵进行突然袭击,但可惜收效甚微。
普通士兵着实是没有典韦和许褚这样的手段,若是不能以极快的手法和爆发力寻隙消灭对手,那就会瞬间被敌军的骑兵阵势所夹裹,不然便是被扎成肉串,或是被砍为肉糜的结局。
不远处,魏延看着幽州骑兵在己方的阵营中往来纵横,急忙护持到刘琦身边,并让弓弩手和大盾兵牢牢的护持住刘琦。
幸好己方的人数很多,敌军的骑兵一时半刻冲不到他们的面前。
但是……
“府君,若是这么打下去,便是真的将这一千骑兵消灭了,恐怕我军也是伤亡惨重,得不偿失!”
刘琦眯起了眼睛,用手静静的敲打着膝盖。
“放心吧,用不了一时三刻,便是对方为此付出代价的时刻了!”
以魏延为首的一众人等听到刘琦如此肯定的话语,一直紧张的心头也不由略感放松。
不错,刘府君算无遗策,屡战屡捷,乃是当世少有的少年英杰。
府君什么时候犯过错?有他在,公孙越最终一定授首!
荆州军的将士,此时此刻,都抱着一种对刘琦盲目的信任。
不论目下的形式有多危险,但他们就是相信刘琦一定会为他们解决难题。
这就是古人时常犯的错误,对个人能力的盲目崇拜。
这对个人而言并非好事,但对于一个团体而言,却非坏事。
当一个领袖在军中逐渐有了无人可比拟的话语权之后,他的一言一行,就可以盲目的带动三军的士气抚慰人心,即使有时候他的言论再令人感到无语可笑,但只要是他说出来的话,大家就会无条件的信任。
只有他不倒下,这个军队的核心就不会倒下。
有些盲目崇拜的意味。
刘琦适才所说的话,像一只强有力的强心剂一样,重重的打在了将士们的心坎内,令他们全员都振奋了起来。
但刘琦的这番话,场中却有一个人心中没底。
那个人就是他自己。
说实话,此刻他的赌注,都是在别人的身上,一个是李通,另两个是刘岱和鲍信。
他在赌,他在赌这两个人一定会在最关键的时刻率兵赶到。
不是他刘琦相信这两方的为人,而是刘琦在赌他们的人性。
李通需要刘表的镇南将军,假节的名义,代天子敕封给他军职,让他得以名正言顺。
刘岱毕竟是刘繇的兄弟,他的亲弟此刻就在自己的掌握之中,如今黄巾军在兖州肆虐,刘岱若是放了自己鸽子,一旦拿不下公孙越,他和鲍信更难返回兖州,刘琦赌刘岱不敢拿自己的基业冒险。
虽然这盘赌博刘琦很有自信,但在这临战之际,他的心中实际还是有些打鼓的。
万一李通和刘岱,鲍信不是正常人怎办?那自己这一次可就真的亏大发了!
但话虽如此,刘琦却依旧要在所有的军卒面前表现出绝对的自信。
即使他真的知道自己被坑了,也不能露出一丝丝的慌张和不确定感。
这是为人主者的责任,也是他们必须要独立扛在肩膀上的东西!
第三百零三章 形势顿变
三军将士因为刘琦的正襟危坐,面不改色,毫不动摇而士气大振。
但刘琦的心中多少有些犹豫,他虽然有足够的理由相信他那些暂时的‘盟友’一定会驱兵到场,但这个世界上并没有完全有把握的事情。
一旦他的揣度因为自己的一时疏忽,或者谋算有所遗漏的时候,那今日,他的军队即使打赢了公孙越和雷薄的军队,也势必会产生巨大的损失。
但刘琦安定下了忐忑的心神后,又告诉自己,即使产生了损失又如何?
人这辈子岂能没有失败?
若真是失败了,自己以后再重新组织兵马,操练兵将,然后长记性就是了。
这个时代的人本来就是如此,脑瓜子别在裤腰带上的混社会。
只要自己人不死,心不灭,一切就都不是问题。
想到这,刘琦的身躯不由挺的更直了,脸上亦是显得更加自信。
就在刘琦筹谋之时,却听远处响起了一阵呼喝之声。
“府君!府君!你快看……是咱们的援军,到了!”
随着身边魏延的高呼,刘琦从沉思中转回到了现实之中。
却见远处公孙越的本阵之旁,李通的那七千兵马已经从左侧杀到,正在强行袭扰公孙越的本阵。
由于公孙越的骑兵和雷薄的兵马尽数派出,所以他的本阵目下所剩的兵马并不多,如今的突袭遭到了李通手下七千兵马的袭击,立刻呈现出慌乱之色。
李通兵马的出现,虽然令公孙越和雷薄有些措手不及,但却并没有超乎他们的想象。
公孙越四下环顾,看着那些从汝水方向突然杀向己方的李通军,先是略微一愣,接着露出了讥笑的表情。
“原来如此,李通夺取荆州军的战船之事,乃是荆州军的苦肉之法,这般多的船只也能舍弃……那刘伯瑜确实有些本领,也有些胸襟,能够将这些辎重舍弃,倒是个能成大事的后辈。”
雷薄有些着恼地看着公孙越,道:“都什么时候了,公孙兄还这等自若?人家都快打到咱自己的面前了!”
公孙越言道:“不需着急,李通之军不过疥癞之疾,又非正规官军,有甚惧哉?咱们各调一部分兵马转回本阵抵御便可。”
公孙越说罢,遂让身后的骑兵拿出随身携带的小牛角,齐齐的吹了起来,用一种短促的频率,将声音传递到了远方。
前方的骑兵在听到了公孙越的号令之后,立刻分出一半,直奔着后方本阵而去,却是相助公孙越抵御李通的兵马。
雷薄也是急忙下令,让己方的兵马分出一半回返己方的本阵抵御李通。
随着雷薄和公孙越将兵马分调回去一半,刘琦一方的压力顿减。
眼见敌军回撤,刘琦猛然站起身,朗声吩咐魏延道:“擂鼓,让三军齐出阵,一举击破敌阵!着太史慈的弓兵紧随典韦和许褚,用最短的时间克敌!”
“唯!”
随着刘琦军后方的鼓声大躁,太史慈和魏延蓄势待发,紧随着典韦和许褚,强攻攻势减半的公孙越和雷薄。
当下,便见荆州军开始奋力反击。
适才率众攻打敌军时颇为束手束脚的典韦和许褚,此刻在得到了后方的指令之后,立刻驱兵强攻敌阵。
典韦挥舞着大铁戟,一戟将一匹战马上的骑士横扫在地,然后伸手一拽那匹幽州战马,翻身一跃,便开始在敌阵中驰骋纵横。
幽州战马识途,且认生,一般不会让生人骑在背上,但典韦毕竟和普通人不一样,首先在重量上和力量上就和普通人不一样,
他一跃在战马身上,并用双腿猛夹马腹,光是用蛮力就能把战马压制住了,可勉强供其驱驰。
而许褚则是步行持刀,霸住中路,在许沂和许郸以及一众彪悍兵卒的护持,犹如一只蛮虎,在军阵中大开大阖的砍杀着敌众。
他每一刀下去,都会溅起鲜红的血液,许褚的环首刀此刻几乎已经被鲜红包满,鲜血顺着刀刃低淌,他的战刀随着杀人愈多,而变得逐渐开始发卷,刀锋似不在锋利,砍在人的身体中发出了顿挫之声。
上了战场的许褚,与平日里完全不同,彻底展现出了他历史上‘虎痴’名号的特点。
平日里的许褚,身为一宗之长,平日里行事多有筹谋,为了宗族亦多顾忌,但是在战场上,许褚就完全卸下了这份重担,只是一展胸中豪情,拼了命的与敌方交手,犹如一只猛虎一般,只是拼命的杀人,悍不畏死。
那股不顾一切冲杀的劲头,确实是凶猛如虎,悍勇如痴。
太史慈亦是同时出动,他骑在战马上,左右开弓,来回将敌方射杀。
许褚身侧,一名幽州骑兵突然从侧面杀了出来,快速撞开了许褚身边的护持,操刀奔着他就要砍下。
许褚猛然转身,刚要抵达,却见一支利箭从侧面冲来,正中在那名骑兵的眼窝,那骑兵大吼一声,从马上直直的摔倒了下去,落在地上无声无息了。
许褚先是愣了一下,然后转过头去,却见太史慈在不远处冲着他略微点头示意,然后纵马又赶向了别处。
许褚低头看了看那名被射中眼窝的骑兵,心下暗自感慨:好箭术!
……
公孙越和李通调遣了一部分兵马,从后方赶到了本阵,协助他们压制了李通的部队,但同时刘琦确实乘势而起,反向压制了战局,如今双方呈现出一种胶着的状态,在场间进行着拉锯战。
但就在这个时候,异变又再次突生。
“公孙兄,你看那是什么?”
雷薄的声音再次传来,公孙越不耐烦的转头看向他所指的方向看去……
瞬息间,却见公孙越的眼眸迅速睁大了。
刘岱和鲍信的兵马,正从东北面快速向他们进发而来,虽然眼下距离较远,但由于对方的兵马中尽立大纛,所以公孙越还是依稀的能够看清对方战阵中旗帜上的金字……
刘岱的兵马是新军,倒是还好,济北相鲍信麾下的泰山兵则是一支强军,在兖州极为有名。
他们怎么会抓时机抓的这么准,还会派兵?
但只是一瞬间,公孙越就猛然想通了这一切。
他恼怒的一甩马鞭子,喊道:“好一个刘伯瑜,居然能联合刘岱和鲍信算计于我!那刘岱和鲍信莫不是猪脑子?为何要派兵支持那刘琦也?”
鲍信的兵马和刘岱的兵马不少,最少也在两万之众,他们分成两部,一军直接去军寨与刘琦的兵马前后夹击袁军,另外一部则是去袭击公孙越和雷薄所在的本阵。
原本还是持平的战局,随着刘岱和鲍信兵马的抵达,瞬间便扭转了局势,胜利的天秤一下子就向着荆州军一方靠拢。
无论是前寨的袁军,还是后方的公孙越本阵,都因为刘岱和鲍信的进攻而产生了巨大的变乱,一时间,袁军前后两方的将士们呈现出了巨大的慌乱。
第三百零四章 擒拿公孙越
三方兵马都已经集中在了战场,整个船坞附近的战场全面铺开,整个战场进入了最终的局面,并进入了白热化的阶段。
由于鲍信和刘岱兖州军的加入,荆州军和李通军的士气大振,反击力逐渐加强,反观那些被包围的袁军和公孙越骑兵,士气愈发的衰弱。
此时此刻,那些被荆州军围困在前阵的幽州骑兵,终于出现了慌乱的态势。
这些骑兵适才在军寨中往来冲突,连杀了几个来回后,就给荆州军造成了不小的损失,但如此公孙越在后方被李通和鲍信的兵马困住,形势可谓是万分的紧急,而前方的骑兵被荆州军绊住,一时半刻反倒是没有办法回去救援。
人无头不走,鸟无头不飞,幽州骑兵再擅长冲锋,可一旦主帅公孙越被困,那他们也顿时慌了神,没有主帅坐镇的军队,便如同各自为政的野兽,会逐一的被敌军攻破的。
幽州骑兵的屯长急忙指挥麾下所有的骑兵,呼啸着奔东而归,欲去救援公孙越,但荆州军抓紧时机,不给这些幽州兵和袁军士卒们机会,拼死去战。
刘琦下令吹响鼓角。
军职之中,鼓角之声响彻云霄,荆州军后阵的战鼓声惊天动地。
魏延手中的战旗高举喊叫道:“儿郎们随我冲啊……”
所有压阵的士兵们齐声高吼:“杀……啊……”
典韦第一个冲进了敌军的军阵,他身后的士兵们犹如下山猛虎般的高举着武器,吼声如雷象雪崩一样挟带着雷霆万钧的气势义无反顾的杀进了袁军阵中。
远处,雷薄矗立在原地,痴呆呆着望着眼前的一切,他无法相信这是真的。
公孙越持起兵械,狠狠的伸手推了他一把,怒道:“还看什么?都这时候了!一起杀啊……”
雷薄回过神来,急忙随着公孙越一同向着那些士兵们冲杀了而去。
而在前寨,公孙越麾下的屯长们则是高声喝斥骑兵们道:“撤退!立即撤退!保护公孙司马!”
但是荆州军纠缠的实在是太紧了。
许褚操着战刀,瞪着一双血红的眼珠凶神恶煞一般疯狂地叫道:“拼了!和他们拼了!”
他一边怒吼,一边不断的用手中的战刀去砍杀敌军。
越来越多的荆州士兵们铺天盖地的向外冲突,拼命的去刺杀营寨外的敌人。
荆州军勇猛强悍,士气高昂,每一道阵列都有长戟、长矛、盾牌兵、弓箭兵共同组成,大家互相配合协同作战,其杀伤力和防御力非常强大。
而李通和刘岱、鲍信那一面,士兵们则是层层堆叠密集结阵,几道阵列组合在一起就象一道密不透风的篱笆。
反击的势头就像是汹涌澎湃的怒潮浪头一个比一个大、一个比一个猛,攻击非常凶狠。
战况空前激烈,杀声震天。
而随着时间的推移,由于在前寨的公孙军和袁军已无战心,故而被荆州军逐步击破,最终溃散,而典韦,许褚和太史慈,则是继续驱兵,以极快的速度冲向了公孙越和雷薄所在的后方主阵。
眼见形势倾颓,与公孙越一同在阵中奋勇厮杀的雷薄开始慌了神。
少时,却见雷薄冲着公孙越喊道:“公孙兄,敌军数面攻打,咱们若是再不寻路撤离,怕是就跑不了!敌军数面进攻,以有心算无心,咱们此战根本就不可能赢了……走吧!”
公孙越不甘道:“走?怎么走!咱们的士卒和马匹皆在此处,咱们就这么走了,麾下将士的辎重又当如何?”
雷薄气道:“都这个时候了,还管他什么兵马辎重,在不走,你我尽为阶下之囚矣……”
话音落时,却见典韦和许褚快速的驱兵直奔着雷薄等人杀了过来。
典韦一边奔驰,一边高呼:“贼将授首!”
许褚没有说话,却也是紧随其后。
雷薄一见这两个貌如虎,状如熊一样的壮汉杀到了自己的面前,吓得魂不附体,他深吸口气,不再管公孙越,而是招呼自己的亲兵,护持着自己向着最薄弱的李通一面冲了过去。
公孙越乃是北地豪杰,在他的字典里,从来就没有逃走这两个字。
他在北方的时候,倒也不是没打过败仗,只是被如此设计,三面夹击的败局,他还是第一次碰见。
公孙越不怕被打败,但这么稀里糊涂被有心算无心的战争,公孙越还是第一次碰见。
偏偏打败他的人,还是他最瞧不起的中土人士,本以为可以轻轻松松就能获得胜利的战斗,却被打成这个样子。
公孙越的心中真的是极度不服气的。
当下,便见公孙越率领麾下的一众亲卫,疯了一样的向着荆州军的军阵冲了过去。
典韦眯起眼睛,仔细的看着对面突然冲过来的那一支全副武装的彪军,心中暗自掂量。
“这想必是敌军的主将了!”典韦暗自嘀咕了两声,然后就要猛夹马腹奔着对方杀去……
这一次,却有人比典韦的速度更快。
许褚已是单手持环首刀,直奔对方杀将而去。
典韦眼见许褚冲了过去,先是一愣,接着不由苦笑……
好家伙,却是有人比自己的反应更快!
许褚率领着他的族弟,许郸和许沂以及许氏宗族的一众彪军,浴血奋战,与公孙越以及他麾下的骑兵短兵相接。
“都给老子闪开!”许褚一声怒吼,声如巨雷,饶是那些北地的幽州兵卒,见他这般悍勇,也是不由得胆颤心惊,一时间居然不敢直面其锋芒。
也就是在这一闪神的功夫,许郸和许沂亦是已经分别率兵抵挡住了公孙越麾下那些亲兵的攻势,他们各自手持兵刃,将那些护卫向着两旁逼迫,为许褚打开了一条通路。
许褚纵马,如同一道黑色的旋风一般,骤然杀至了公孙越的面前,公孙越也是幽州数的上名号的猛人,旁人惧怕许褚,他却是不怕。
眼见许褚杀了过来,公孙越大吼一声,举起手中的长矛,对着许褚的胸口就是刺将了过去。
许褚丝毫不惧,他硕大的身躯向着策面一闪,堪堪错开了公孙越的长矛。
然后便见他一夹马腹,侧马而上,亦不用刀,伸手一拳击出,直接打在公孙越的面门之上。
这一击势大力沉,竟然是将公孙越打的鼻梁骨尽折,鲜血顺着鼻孔喷涌而出,右目也是充血,瞬时间鼓涨。
“啊!”公孙越一声大叫,然后捂着鼻梁和眼睛,疼的扬天一高呼一声。
而就在这个当口,许褚猛然一伸胳膊,一把抓住公孙越的脖颈,一用力,竟然是将他整个从马背上擒拿到了自己这面。
第三百零五章 刘琦的骑兵
许褚一击,将公孙越从战马上生擒了过来。
公孙越趴在许褚的怀中,奋力的挥舞着手臂、蹬着腿,似想要从许褚的战马上扑腾下去,
但问题是许褚力大无比,便是暴躁的战马,也能被他单手摁在地上,公孙越这点气力在许褚眼里又算是什么?
任凭公孙越在战马上怎么折腾,许褚那两只犹如铁钳子一般的手掌就是能够狠狠的摁住他,让他在战马上丝毫动弹不得。
主帅被敌军生擒,这对公孙越军所产生的影响自然是非常巨大的!
“公孙司马被擒了!”
“司马被捉了!”
“撤!快撤!”
就在公孙越被生擒的时候,雷薄本人则是乘机率兵遁逃,
消息在敌军的普通兵卒们嘴中口口相传,恐慌和怯战的情绪如同病毒一样蔓延在三军的军阵中,敌军的将士们开始疯了一样的四下逃窜。
这仗打不打在他们眼中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
如此一来,荆州军一方士气更旺,他们一边大肆攻杀敌军,一边抢夺幽州的战马……
眼见前方的形势大定,魏延显得有些跃跃欲试,
他迅速转身对着刘琦拱手道:“府君,末吏请令,率领一支兵马协助前军!”
坐守在后阵的刘琦却摇了摇头:“此刻不需你去前阵助战,文长……汝率领咱们军中的四百精骑,火速前往敌军后方的大营。”
魏延闻言一愣,不知刘琦此刻让自己去突袭袁术和公孙越的后营是有何意图?
“府君,此时此刻,某当驱兵去助典君等人追击袁军才是……他们的营寨此刻已是与空寨无异,让我去打他们的营寨,又有何用?”
刘琦微微一笑,道:“公孙越领来了一千骑兵,但每一名骑士最少也要有一匹到两匹的备马,如今公孙越的一千精骑受困于此,但他们的备马想来应是还在其军的主寨,这才是这个战场上最大的财富,你若是能将这些备马找来,则将是最大的功绩。”
魏延闻言顿时恍然。
他急忙一拱手道:“府君放心,属下这便去敌军的大寨,缴获公孙越的战马。”
“快去吧,不可让旁人争了先。”
“唯!”
……
接下来的战斗,几乎是没有任何悬念,公孙军和袁军溃散的溃散,败逃的败逃,兵器,战马,辎重等物,被刘琦和鲍信,刘岱等人刮分。
正在将士们打扫战场的时候,却见公孙越被许褚押解到了刘琦的面前。
“许宗长果然是勇武非常,竟然能够生擒公孙越,实令刘琦深感敬服。”
许褚连忙摆手,道:“承蒙府君谬赞,褚当不得这般夸赞。”
典韦亦是跟了过来,他看着已经被绳索绑缚,但依旧是趾高气昂,一副不可一世之态的公孙越,直接一脚踢在他的腿上。
“跪下!”
公孙越被典韦一脚踢中,当时就跪倒在了地上,
他使劲的甩着脑袋,咬牙切齿地冲着刘琦吼道:“小贼,吾乃辽西公孙氏中人士,汝安敢杀我?”
刘琦闻言,眉头一挑,道:“我为何不敢杀你?”
却见许褚走到了刘琦身边,低声道:“刘府君,此獠虽然是某家生擒的,但某家还是建议府君不要杀他。”
“哦?”刘琦颇有些好奇地看向许褚,道:“愿听许宗长高见?”
许褚憨声憨气地道:“公孙氏乃是辽西大族,其族兄公孙瓒乃边郡名将,目下屯重兵于青州,怕是久后便有争雄中原之念……公孙家族不好惹,府君还请三思而后行之。”
许褚身为一宗之长,能想到这些事情,属于他的惯性思维,并没有什么可奇怪的。
刘琦冲着许褚拱了拱手,道:“多谢宗长提点。”
说罢,便见刘琦转头看了看跪在地上的公孙越,迈步上前,低头问公孙越道:“我放了你,送你回去替我与汝兄公孙伯珪修好,如何?”
公孙越深吸口气,他眯起眼睛,仔细地盯了刘琦一会,方道:“某兄公孙伯珪是蓟侯,威震幽州,乃是当世名将,修好议和并非不能,只是不能与你这乳臭未干之子议,汝荆州当以刘景升出面方可。”
刘琦闻言,扬头哈哈大笑。
少时,却见他低下首摇了摇头,看着跪在地上的公孙越,道:“公孙司马,此刻我想告诉你两件事,第一件,就是在荆楚之地,本人已足矣代表严君,由我出面与尔等修好,已经是给了公孙瓒那厮天大的脸面,第二件,就是我现在已经改变主意,不想跟公孙瓒修好议和了。”
说罢,便见刘琦缓缓的战直了身子,在公孙越诧异的注视中,吩咐典韦道:“给他留个全尸,算是我对公孙瓒的敬重。”
在众人还没有反应过味的时候,典韦便伸出手,将公孙越的脑袋猛然向着侧面一转。
“咔嚓!”一声脆响……
公孙越的颈骨瞬时间便被扭断了,他躺在地上,圆睁双眸,里面尽是不敢相信的神情。
但少时之后,他眸中的瞳孔便完全放大,身体亦是不在挣扎,彻底的失去了呼吸的能力。
旁边的人皆是惊讶的望向刘琦,不明白他为何要杀了公孙越。
刘琦伸出脚踢了踢公孙越的尸身,淡淡道:“鲜卑人和乌桓人怕你兄长,我却不怕,他若果能杀来我荆州,便让他来吧。”
说罢,便见刘琦转头,看向身后的侍卫道:“找人用车,将他的尸体运往北方,交给袁绍。”
众人不解其意,不明白刘琦为何要将公孙越的尸体给袁绍,刘琦也不和他们多做解释。
战场的战事结束之后,刘琦也没有跟鲍信和刘岱见面,毕竟大家只是暂时联合的关系,没有必要非得见面认识一下。
刘岱和鲍信也颇为知趣,打完仗后便收拾缴获的辎重撤退,毕竟北方的兖州,还有黄巾这个更强大的敌人在等着他们。
他们自然不能与刘琦无限期的在这熬下去。
……
不多时,却见李通来到了刘琦的面前,向他见礼,并派人奉上了己方这一次在这次战争中所缴获的辎重和马匹。
对于李通而言,这些战马对他的用处,远不及刘琦许诺给他的战船,和刘表以假节敕封给他的名位更加重要。
如此,反不如送给刘琦,换取他真正想要的名位和战船。
随后,魏延又尽皆缴获了敌军后方营中的备马,粗略一估算,大概最少有一千六百于匹,再加上刘琦军营中本有四百匹战马,竟然是已经超过了两千之数。
两千余匹战马所造成的骑兵,这在大汉朝南部诸州,已经可以称的上是首屈一指的存在了。
刘琦仿佛可以看他,他荆州的马军已经开始逐渐成形了。
一半的
第三百零六章 刘伯瑜欲战曹孟德
当天晚上,刘琦收兵回营,并派人犒赏三军!
此一番战事对刘琦而言,确实是大胜。
不为别的,就为他现在麾下的战马能够突破两千数量的大关,便当浮一大白。
将士们在营中吃喝领赏,欢呼雀跃,载歌载舞,
然刘琦却没心思吃饭,他则是带着太史慈去眼看那些缴获的战马。
这些战马对他而言实在是宝贝的紧。
幽州的战马和北方的战马相比,确实是身材高大,体格雄壮,连脾气也显得颇为暴躁,在马厩中不停的厮鸣着,可谓是生龙活虎。
看着这些威武雄壮的骏马,刘琦脸上的笑容打一开始就没有消失过,一直都是兴高采烈的,
确实,自从中原之战打响,他好像是感觉很久都没有这么开心过了。
“子义,回头招到了足够的骑手,这些战马便全部交给你,由你统一替我训练,务必要训练出一支强悍的骑兵,从今往后,我能否与北方强兵抗衡,就得靠你了。”
太史慈向着刘琦拱手言道:“全凭府君吩咐,末吏一定竭尽全力。”
“走!回帅帐,喝酒去!”刘琦拍了拍太史慈的肩膀,招呼他回帅帐。
今日的刘琦,不但犒劳三军,同时还宴请了李通和许褚。
李通已经得到了刘琦的保证,由他向刘表举荐,请刘表以镇南将军的名义,敕封李通为朗陵中郎将,负责以朗陵县为中心的全部军务,算是圆了李通心中的梦想。
至于许褚那边……
“府君,许某这边有一事相求,不知府君能应允否?”
刘琦端起酒爵,敬道:“许宗长与刘某已经是有了战友之谊,又何必过多谦逊,有什么事但说无妨!”
“多谢府君。”许褚拱手相谢,然后正色道:“此番与刘府君相识,深感府君乃是当世英雄,大为倾仰,按道理而言,褚本当投府君麾下,助府君成就一番功业,怎奈许褚身兼宗族兴旺发展之大任,祖宗基业,却是不能随意弃之,只怕是与府君无缘了。”
刘琦微笑道:“你我既能相识,便是有缘,纵然不能一同报效国家,但毕竟曾并肩作战,也不算憾事。”
许褚道:“褚虽不能投奔于府君麾下,但我有两个弟弟,皆为白身,他们随许褚保卫宗族多年,皆颇有手段,可谓是某家的左膀右臂,我前番问了他们二人,两位弟弟亦是如同某家一样倾仰府君,愿归于府君的麾下为府君效力,不知府君可愿纳二人否?”
刘琦乐呵呵地道:“有仲康的两位弟弟相助,实乃是刘琦之幸,不知仲康的两位弟弟现在何处?”
许褚道:“就在大帐之外。”
“来都来了,如何不一同请进帅帐?速速让二位壮士进来。”
许褚拱手称谢,然后便转头呼唤两人进来。
少时,却见许郸和许沂两条大汉迈步走进了帅帐。
他们向着刘琦施礼,并报了姓名和表字。
刘琦仅仅是通过表字,就能判断出他们和许褚是纯粹的本家兄弟,而且这兄弟二人的长相也和许褚一样粗狂,身材亦都是膀大腰圆,如同巨熊一般,看着丝毫不在许褚之下。
刘琦估计这两个人不如许褚,但也绝对是武力值超高的蛮汉。
刘琦满意的点了点头,道:“如此雄壮之人,正可大用。”
说罢,便见刘琦转头看向典韦,道:“你不是一直想要副手作臂助么?如今许仲康为你推荐了两位,你当与仲康,和叔康、季康公饮一爵,以谢其情!”
典韦见刘琦将这两条大汉分给自己当臂助副手,自然是高兴的。
他眼力卓绝,自然是能看出这两条大汉的能耐,日后若是上了战场,有这两个人护持在自己的左右,典韦自信自己一定能够勇往直前,再立更大功绩。
却见典韦站起身,举起酒爵,对着许褚笑道:“仲康兄,你的这两位弟弟,某家便不客气的收下了,回头他们跟着某家征战四方,有了出息,你可莫要嫉妒才是。”
许褚哈哈大笑,爽朗道:“某这两个弟弟能得典兄照顾,某家这颗心更是落在了肚子里,典兄是何等样人,某家却是最清楚不过了。”
说罢,许褚转头看向二人,道:“汝二人今后当以兄事典君,便如同对我一般,还不快叫兄长!”
许沂和许郸也不矫情,两人从侍卫的手中接过新的酒爵,一起迈步上前,齐声喊道:“见过兄长!”
这么一声叫下来,倒是让他们的关系顿时感觉近了许多。
“来来来,满饮此爵!”典韦一边喊,一边痛饮。
许褚等三兄弟亦是仰头而尽。
就在他们四个粗汉推杯换盏之际,帅帐外的一名士卒急匆匆地跑了进来,对刘琦拱手道:“府君,张校尉到了!”
“张校尉?”刘琦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皱眉道:“哪个张校尉?”
“伯瑜,是我啊!”
随着话音落下,却见一个相貌忠义正派,三缕长须,身着甲胄极为俊朗之人快步走进了帅帐。
是刘琦的大表哥张允。
“兄长不在南阳郡,如何跑到这里来了?”刘琦上下打量着张允,问道。
张允风尘仆仆,面容憔悴,显然是因为连夜赶路,很是疲惫。
他对刘琦拱了拱手,道:“南阳郡事急,蔡中郎将不敌曹操军众,被打的连连败退,眼下几乎已是无法在南阳郡继续支撑,特派我来,向伯瑜求援!”
蔡瑁向自己求援?
看着这一次他是真被欺负的狠了。
刘琦命人为张允安排座位,待安稳之后问道:“蔡瑁和曹操,昔日都曾在雒阳厮混,彼此相熟,这次也算是兄弟相逢,怎么还真就动起了手?”
张允叹道:“战场无父子,更何况朋友乎?伯瑜你这话纯属调笑。”
刘琦点了点头:“还就是这么个道理,不过兄长好歹也是蔡瑁军中的副将,如何还将你给指派来我这里来了?这区区信使的小活,换成旁人,难道便办不得么?”
张允感慨叹道:“蔡德珪是怕派别人来,伯瑜你不会搭理他们,也唯有为兄自来,伯瑜你才能卖我三分薄面而出兵南阳郡。”
刘琦闻言笑了:“蔡瑁倒是蛮有自知之明的,知道利用表兄你来指派我,不过他着实是小瞧了刘某人,南阳郡事关荆州是否完整的大局,我又怎能弃南阳郡于不顾,而妄自看旁人在宛城称雄?毕竟,我才是南阳郡守。”
说罢,刘琦转头看向魏延,道:“文长,立刻派人前往天柱山,将黄忠,张任,沙摩柯等人,还有我们的主力兵马全部调遣过来,集合兵力前往南阳郡,我亲自去会一会曹操!”
第三百零七章 蔡瑁与刘琦的转折
南阳郡的形势紧急,曹操在其地称雄,刘琦遂集中全部的优势兵力准备转向南阳郡,收取那块极度富饶但是非又多的领地。
刘琦让刘繇先行率兵前往柴桑,并请黄祖在后方支援刘繇,帮助他在柴桑站住脚,并将天柱山那边已经收拢分屯的山越和山越民众暂时迁移往江夏郡旁,并着人监督看管。
而刘琦,则是带领着麾下最为精锐的将校们和兵马,向着南阳郡的方向进发。
蔡瑁的败兵此刻皆屯扎在新野附近,他们不敢再继续向前了,却是因为连番的损兵折将,让曹操麾下的兵马给打怕了。
而袁术亦是一样,被曹操打的龟缩在宛城,每日都是登上城楼,恐惧的看着外面的情况。
曹操的兵马则是屯扎在宛城附近,时不时的就派兵去骚扰宛城,弄的宛城内的袁术军惊惧万分,整日都生活在恐惧之中。
刘琦见到蔡瑁的时候,蔡瑁已经完全没有了平日里的意气风发,他一脸的颓败之相,顶着两个黑眼圈,很显然是没怎么睡好。
刘琦只是打眼一瞅,就知道蔡瑁这是因焦虑而导致的失眠,看他这幅鬼样子,估计蔡瑁最少有三到五天没有正经的睡过觉了。
毕竟,他在离开襄阳来南阳郡之前,曾经当着刘表和襄阳大小官吏的面,和刘琦一起立下了军令状。
可如今刘琦不但是完成了军令状上的任务和承诺,并且还是屡战屡胜,并且缴获了许多贵重的东西……包括人口兵源和战马,这些功绩回头若是让襄阳城内的人知道,蔡瑁只怕是会颜面扫地的。
就算是他在襄阳立的军令状并没有什么真实效力,但正因为如此,他今后在襄阳的士人和豪强群体中,也将不会再有什么威信了。
有基于此,蔡瑁不能够失败,而若想不失败,他现在也只能去依靠刘琦了,毕竟能够帮他的也只有刘琦。
但刘琦究竟肯不肯来帮忙,蔡瑁说不准,毕竟他先前跟刘琦的关系很不好,两个人都是彼此互相看不惯,而且隐隐之中,都视对方为潜在性的威胁。
但是按道理来说,刘琦和蔡觅议亲之后,蔡瑁和他之间的关系应该是会有所缓和的,毕竟大家都是一家人了,从前有什么恩怨,都比不过两家成为了亲家,日后两大家族的利益在一定程度上而言,也就都有了一定的捆绑。
但不知道为什么,蔡瑁的心中虽然明白这个道理,但他就是迈不过这道坎……
这竖子凭什么就能白睡我姐?
但是时至今日,他终究还是厚颜让张允去请这个白睡了他蔡家女人的姐丈了。
在刘琦没有抵达南阳郡之前,蔡瑁一直心中都是惴惴不安的,直到刘琦出现在了他的面前,蔡瑁这心才算是彻底的落了下去。
但刘琦此番前来,除了想收回南阳郡之外,另外也有张允的原因。
毕竟张允是刘琦的表哥,同时还是他的嫡系将领,前番蔡瑁听从蒯良和马氏五常中的马玄之谏,将张允带在身边,并为其副都,此番蔡瑁若是兵败,军中之事,多少会有些连带责任,说不定就会把张允给拉下了水。
毕竟是自己的大表哥,还跟自己这么亲……犹如乾隆宠和珅一样的感觉,刘琦还是对张允蛮偏心的。
“德珪近日却是瘦了。”刘琦上下打量着蔡瑁,轻声安慰道:“战场之上,胜败乃兵家常事,不必因为一时之败而气馁,今日由刘某前来,你我兄弟齐心,定可驱曹操逐袁术,重定南阳郡事,回头咱们一同返回襄阳,令三军齐呼得胜归词,岂非快意之事?”
听了刘琦的话,蔡瑁的脸色不知为何,竟然是变的有些发红了。
先前多少次了,刘琦总是会在不经意间或明或暗的去落他的面皮,如今冷不丁听刘琦这么一说,且言辞当中尽是安慰之意,蔡瑁的心中不由生出一股暖意。
他本以为刘琦这次纵然会出兵来南阳郡,面对自己的时候,当也会是冷嘲热讽一般。
可实在没有想到,刘琦居然会当着自己的面这般的表现。
蔡瑁的脸上露出了一丝愧疚之色,遂道:“唉,蔡某……连战连败,如今已是寸步不能得进于宛城,此等时刻,还有劳府君来救……着实惭愧至极,蔡某心中实是万分感激。”
刘琦的嘴角挂起了一丝微笑,道:“有什么可惭愧的?南阳郡本就是荆州地界,我又为此郡之长,前来收服此地无可厚非,况且你我乃是亲戚,德珪之姐乃是我妻,我又如何会见死不救呢?”
蔡瑁深吸口气,然后冲着刘琦拱手道:“今日听伯瑜一言,心实惭愧……唉,伯瑜此言没错,刘蔡两族,如今已是一家,可蔡某却屡次三番与你为难对立……”
说到这,却见蔡瑁很是诚恳的向着刘琦长作一揖,道:“多谢姐丈!”
“德珪不必如此。”刘琦急忙伸手虚扶蔡瑁,众人一同入帐,开始议定南阳郡的形势。
经过这一次的事件,蔡瑁与刘琦之间的关系,看似缓和了许多。
到了帅帐内,蔡瑁遂命人将南阳郡的地图铺展开,对刘琦解释道:“如今的曹操和袁术,都是驻扎在宛城境内,袁术在宛城境内,曹操在宛城以东,袁术此番损兵折将,倒是不足为虑,反是曹操,前番在东郡收拢了桥瑁之兵,更兼兼并了栾提于夫罗的战马,麾下有数千极为强劲的骑兵,威胁甚大……”
说到这的时候,却见蔡瑁长叹口气,道:“似此,如之奈何?”
刘琦认真的寻思了一会,他一边用左手轻轻的搓揉着手背,一边叹道:“我可以试试,写书信去与曹操沟通一下,劝他退兵。”
帐内的一众校尉和别部司马闻言,皆颇诧异。
张允不解地看着刘琦,道:“府君此言何意?曹操在南阳郡已经连败两家之兵,声势颇隆,如何还会轻易退兵?府君写信给他……末吏恐劝不动曹操。”
刘琦摇了摇头,道:“这可未必,有些事若是不试一试的话,就永远不会成功,可是如果我们尝试一下,说不定反而会发生一些意想不到的奇迹。”
黄忠略微沉吟一下,道:“府君,若是写此书信,只怕是空废功夫。”
话还没等说完,便见蔡瑁在一旁皱眉道:“我姐丈如此行事,自然是有他的道理,尔等勿要多言,只管听我姐丈的吩咐便是!”
黄忠见蔡瑁帮刘琦说话,不由愣在了当场。
刘琦也是颇为惊诧的看向了蔡瑁……他居然支持自己?
感觉自己与这个小舅子的关系,从今日起和自己的关系,将会出现转折……
第三百零八章 曹操给刘琦面子
宛城东面,曹操的大营。
“刘伯瑜来了南阳郡?”曹操背着双手,在帅帐内来回踱着步子,一边走一边笑道:“当日在阳人城匆匆一别,虽只有一面之缘,不过此子却令曹某印象颇深,着实是少年英杰。”
曹操的下首边,乐进出班道:“末吏愿请命,率众人袭刘琦之营,以慑其胆,毁其声势。”
曹操摇了摇头,道:“文谦确实是英武善战之人,但刘伯瑜在江夏、汝南、丹阳郡连败陈兰,桥蕤,陶谦,张勋,公孙越等人,更是打散了丹阳山越,麾下军势之强绝非寻常,若要与之争锋,便不可以寻常之法攻之,一定要出其不意攻其不备才是。”
曹操的族弟曹仁站了出来,道:“兄长勿忧,小弟愿与子和一起统领咱们那五千铁骑,踏平荆州军营,任刘家小儿再是本事,然面对咱北方铁骑,又能如何?终归也不过是一群步卒而已,又何须多虑?”
曹操摇了摇头,道:“不可大意啊,刘伯瑜一定会安置强弓硬弩,以作防备的。”
就在这个时候,却听帐外一名曹军士卒匆匆走入帐内,对曹操耳语了几句。
曹操闻言,不由略略一愣。
沉默了片刻,却见曹操言道:“着刘伯瑜的使者入帐。”
少时,便有荆州使者进入了曹操的帅帐,替他呈递上了刘琦的书信。
曹操看着那份摆在自己面前的缣帛,笑道:“我与汝家刘公子,并不相熟,昔日也不过只有一面之缘而已,如今更是敌非友,他送书信与曹某,是为何意?”
那使者恭敬的对曹操道:“我家刘府君,虽然与将军只有一面之缘,但对将军的气度和风采犹记于心,常于诸人面前感叹曹公乃是当世俊杰人物,今番与将军会猎南阳,得以一观将军风采,实乃是毕生之幸。”
曹操闻言哈哈大笑,对那使者道:“你倒是会说。”
说罢,便见曹操打开了缣帛,开始细细的观看刘琦写给他信函的内容。
大致看了一遍之后,曹操抬起头望向那名使者,道:“刘伯瑜让曹某从南阳郡退兵?”
使者道:“正是。”
曹操轻轻地一挑眉毛,奇道:“这是为何?曹某如今在南阳郡,已经是占尽了上风,无论是袁术还是汝荆州之军,曹某目下皆不放在眼中,打下宛城不过是时间早晚的问题……曹某为何要首先退兵?”
那使者言道:“我家刘府君言,如今兖州诸郡被青州黄巾大举进攻,虽有刘使君和鲍府君回师去战,然青州黄巾势大,恐二人势单力孤,若无曹公支援,恐难胜矣。”
曹操闻言,眼睛慢慢的眯了起来。
那使者继续道:“兖州若是有失,曹公后方尽失,便是在南阳郡称雄,又有何用?”
曹操的右面,夏侯惇站了出来,道:“阁下此言,未免言过其实,青州黄巾名为军队,不过是无有食物充饥的百万流民而已,衣不裹体,又缺粮少军械,能成多大气候?刘刺史与鲍府君的兵马尽为精锐,又如何能挡不住他们?前番公孙瓒在青州,一战斩三万贼首,俘众七万余,莫有敢于争锋者,便是泰山郡的应府君,也是连败黄巾数阵。”
那使者被夏侯惇说的理屈词穷,无奈道:“在下只是传刘府君之言,至于这个中的军旅之事,恕在下不甚明了。”
曹操对着乐进吩咐道:“且安排这位先生下去歇息。”
“唯!”
使者走后,曹操便将那使者的书信扔在桌案上,眼神中颇有不屑。
在他看来,青州黄巾又怎么可能是鲍信和刘岱的对手,刘伯瑜想用这个方法来威胁自己退兵,实在是太过小瞧自己的心智了。
他对众人挥了挥手,道:“诸君且各回本部操练兵将,整备粮秣器械,随时等候调动。”
夏侯惇,曹仁等人知晓,曹操这是要打算筹谋如何进攻刘琦的大营了。
他们也不打扰曹操,纷纷撤了出去。
曹操拿出皮图,开始在上面仔细的研究了起来。
这一研究,就研究到了晚上小食的时刻。
本来已经有了一个大致成型计划的曹操,正准备用饭,突听帐外响起一阵杂乱的脚步声。
曹操一边吃饭,一边疑惑地抬头看去,却见夏侯惇、夏侯渊、曹仁、曹纯、乐进、曹洪等人快速入帐。
夏侯惇当下向曹操施礼,道:“孟德……兖州那边传来急报……刘岱阵亡了。”
“什么?”曹操闻言顿时一惊。
接着,便见他下意识的将手中饭碗猛然向着桌案上一扣,道:“刘公山如何会为黄巾所害?那黄巾贼没有辎重,只是以劫掠维持生计,必不能长久,只需等其自耗殆尽,便可一举破之!”
夏侯惇道:“探子回报,说是鲍信曾劝阻刘岱,言不可与黄巾正面对决,当先让部队养精蓄锐,堕对方士气,但刘公山听闻前番公孙瓒一阵斩首三万,觉得黄巾不过是散兵游勇,不成气候,坚持出战,结果反被围困遇害。”
“唉~!”曹操沉思良久之后,将手中的饭碗拿了起来,然后将洒在桌案上的饭粒重新拨入碗中,一边吃一边道:“刘公山如何能与公孙伯珪相提并论?似这般丢了性命,当真可惜。”
一边说,曹操一边无奈地感慨摇头叹息。
夏侯惇沉默良久,突然开口道:“孟德,咱们退兵吧。”
曹操手中拨饭的筷子略微停顿了一下后……遂继续吃。
“为什么?”
“桥蕤死了,刘岱死了,鲍信被围,张邈不敢出兵……眼下的兖州正是纷乱之时,却也是该需要一位州牧主持大局了!”
曹操将饭碗中的最后一粒米食尽,然后缓缓的将手中碗筷放在桌案上。
他站起身,沉默良久后,方道:“只是朝廷那边,不会轻易的下敕州牧之位,董卓老贼,对某深恨之。”
曹仁拱手言道:“兄长何必忧虑?那袁本初自领为冀州牧,乃是因为凭借了四世三公之名望得了冀州本土豪强和韩馥麾下汝南士人的支持,兄长要当兖州牧,何必要通过董卓?只要兖州本土士族支持兄长,必无不成!”
夏侯惇道:“不错,孟德,眼下青州黄巾战乱,四处劫掠,兖州士族皆心惊黄巾破败其等家业,恨不能有一能者主持大局,此时此刻,正是孟德你站出来的时候!”
乐进道:“不错,兖州境内,除去张邈之外,论及家室和名望,也唯有明公可以镇住大局,一举击破黄巾之众。”
曹操用筷子轻轻地敲打着桌案,自言自语道:“如此,还真需给那刘伯瑜一个面子了。”
夏侯惇道:“正好那使者没走,一会便让他回去答复刘琦便是。”
曹操点了点头,道:“不过这兖州牧若是要当,非得有三个人支持我不可。”
曹仁笑道:“兄长说的是袁绍吧?”
“不错,本初若肯支持,则这兖州牧的位置,方可稳坐。”
夏侯惇又道:“那其二和其三呢?”
“其二便是东郡人陈宫,此人乃是兖州士族中的佼佼,年少时便多与州内名士相交,若要得士族之心,非得由此人出面不可,其三便是鲍信……也罢,袁本初,陈公台,鲍允诚,这三人曹某会逐个派人去沟通接洽,当下是先派那使者回复了刘伯瑜……元让,速速安排那使者来此!”
第三百零九章 蔡瑁和张允打擂台
曹操为了借着青州黄巾在兖州造成巨大动乱之时进而返回兖州称雄,获取州牧之位,因此答应了刘琦派来的使者之请求,
曹操告诉对方他愿意给刘琦这个面子撤兵离开南阳郡,让他回去告知刘琦。
如此也算是既达到了目地,又卖了一份人情给刘琦。
代表荆州军的使者见曹操答应了己方的要求,不由大喜过望,他连连向曹操称谢后,便迅速返回己方的大营去向刘琦汇报。
刘琦得到了消息之后,很是欣慰。
果然,青州黄巾的影响,确实是超乎了大部分人的想象。
按照大多数人的想法,青州黄巾的人数虽多,但当中包含了老弱妇孺,面对兖州本土内的郡国之兵,一定是毫无抵抗能力的。
可谁又能够想到,结果居然会变成这个样子?
荆州军在兖州的探子,自然而然的也将兖州境内的情况向刘琦进行了禀报。
刘琦听取关于兖州汇报的时候,各级的校尉和司马尽皆在场,
众人听到了刘岱身死,鲍信被青州黄巾围困的事情后,皆大为惊诧,顿失颜色。
谁又能想到青州黄巾在被逼至绝路时,居然能够悍勇至此。
先前听到了刘琦说要写书信让曹操退兵,众人本还是不信,可看如今兖州的形势,刘琦这分明就是给了曹操一个台阶下,让他可以名正言顺的回返兖州乘机夺权。
明眼人都能看的出来,眼下因战乱而导致兖州内部空虚,这对于曹操而言乃是千载难逢的机会,他绝对不会错过,
南阳郡的胜败得失,此刻对于曹操来说完全没有什么价值。
待听完了去往曹营的使者和探子的汇报后,蔡瑁当先站了出来,对着刘琦赞不绝口道:“姐丈,真是好算计啊!”
帐内的诸将官闻言,不由浑身恶寒。
黄忠和李典彼此互相对望了一眼,皆深感无语。
蔡瑁这厮,着实是面皮甚厚也。
刘琦微微一笑,摆了摆手,道:“德珪过赞了,其实我也不过是提前得到了一些兖州境内形势的消息,方才应对时势做出了些许筹谋,成与不成,也不过皆是赌赌运气而已,承不得这般夸赞。”
蔡瑁哈哈大笑,道:“姐丈这话说的着实谦虚,换成旁人,为何不派人去兖州打探黄巾虚实?还是姐丈高瞻远瞩,眼光独到,非常人所能及格,我等岂能不佩服?”
张允站在右手边,目瞪口呆的看着蔡瑁,脸上的肌肉来回抽动着。
这厮将我要说的话全都说了?这让我今后在伯瑜的面前怎么混!
张允深深的望了蔡瑁一眼,心中开始有了危机意识。
着实是想不到,在荆州系人中,居然还会有人跟自己抢这口饭吃,当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也。
当下,却见张允站出班,对刘琦道:“府君此番算计曹操,除了运筹帷幄之外,次谋略更能体现府君的感慨坦荡,换成旁人,或许早就乘着这个机会,出兵绊住曹操,不让他返回兖州……待其后方尽为黄巾所乱时,则必可胜之,府君体恤军卒,念及兖州百姓苦楚,不忍与之血拼,故而放其自去,真乃是仁人慈士,天下楷模,试问我等谁敢不服?”
刘琦苦涩一笑,道:“这都什么跟什么啊,兄长莫取笑于我……天下楷模乃是袁本初,我可当不起。”
蔡瑁狠狠的瞪了张允一眼,心中暗叹姓张的当真是阿谀奉承之辈!
他亦是赶忙在旁边吹嘘,赞美之言不绝于耳。
张允不甘示弱,亦是迎难而上。
两个人就这样在帅帐内,彼此谄谀献媚了起来。
其余的诸位将官,听到两人这般恶心的对白,心中皆颇有些翻江倒海,有些人差点恶心的想吐出来,
怎奈当着刘琦的面,众人又实在不好意思表现的太过直白,无奈之下只能是皆仰头看向帐篷的上方,对他们二人之言表示出充耳不闻之态。
少时,二人争执的累了,却听蔡瑁突然问刘琦道:“眼下曹军将撤,袁术军龟缩在宛城不出,姐丈下一步当有何当算?”
刘琦礼貌地冲着蔡瑁笑了笑,道:“愿听德珪高见。”
蔡瑁少有地摇头谦虚道:“某之智谋,焉能与姐丈相提并论?姐丈只管总览大局,瑁愿为姐丈麾下一偏校。”
刘琦沉思了片刻,摇头道:“其实,下一步该如何行动,我暂时也没有想好,曹操撤出了南阳郡,但却不代表袁术愿意放弃宛城,眼下袁术的势力在诸郡皆是相对分散,但这缺不代表他实力不足,他一旦集结全力,恐怕非寻常可敌,因此若是想要打败袁术……还得再做筹谋。”
说到这,却见刘琦伸手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道:“这一段实在是太过疲乏了……”
这话倒不是他矫情,自打出征一来,刘备南上北下,东来西往,横跨南境各地与各种敌人鏖战,着实是受了不少的劳累。
现在的情况对于他来说,还真就是需要好好歇息放松一下。
张允这一次抢在了蔡瑁前面,道:“我一会下午,随府君外出射猎,放松一下如何?”
古人放松的方式一般都是比较别致的,要么喝酒,要么跳舞,要么吃鸡,要么读书射猎。
很显然,目下最适合刘琦放松的一项,便是射猎了。
蔡瑁一见张允抢先,亦道:“姐丈,我亦愿意前往。”
张允邹起眉头,转头看向蔡瑁,不满地道:“我邀我弟一同射猎,与你何干?”
言下之意便是你哪凉快哪待着去。
蔡瑁却是丝毫不曾退却,仰头道:“姐丈往射猎,我身为妻弟岂能与相随?”
刘琦听着这两人不要脸的说辞,头皮都要炸了。
他无奈一笑,出言打断了两人的争执,道:“二位勿要争吵,不过是打几只兔子而已,咱们同往。”
张允忙拱手道:“某等射兔,府君若往,便是射鹿!”
蔡瑁不屑道:“汝此言岂非贬低我姐丈?我姐丈乃是射虎者也!岂能射鹿?”
刘琦:“……”
……
新野城的南面,便是一片山林野地,当中有诸多野物潜藏于其中。
刘琦与蔡瑁,张允,黄忠,太史慈等人共同出来游猎了一个下午,期间倒也是颇为放松。
刘琦的射术乃是黄忠所传授,这一段行军期间,又开始随同太史慈学习‘左右开弓’的技术,虽然还未完全掌握,但射猎之时倒也是似模似样,颇有准头。
反倒是蔡瑁和张允二人,每当刘琦射中野物之时,都是在一旁不停的高声叫好,生怕落下了声势。
第三百一十章 刘琦射虎
“嗖!”随着一声犀利的箭响,一支翎羽箭划破了空气,正中在一支雄鹿的脖颈之声。
那鹿厮鸣一声,跌跌撞撞的向外奔出几步,然后‘啪’的一声,倒在地上不动弹了。
刘琦放下了手中的弓箭,然后仔细的观看着自己的双手,将那柄长弓从左手向着右手倒弄着,翻来覆去的来回看。
“好!好箭术!”
“姐丈神射!”
蔡瑁和张允在后边,又是大呼小叫的欢呼了起来,而一些士卒亦是随着他们两人高声呼喝,赞不绝口,
那一听就是吹捧的呼喊声,弄的刘琦很是心烦意乱。
一个是自己的表哥,一个是自己的大舅子……要不是因为这一层亲密的关系在,刘琦非得把寬柄剑抽出来剁了他俩那烦人的舌头。
太史慈骑马来到刘琦的身边,向着刘琦拱手言道:“府君,适才的箭虽中了猎物,但多少有些心绪不稳,这射箭之术乃是讲究一个心性,只有保持最平稳的心态,才能射出准确率最高的箭!此乃恒古常理,还请府君细思。”
刘琦转头看了看在他身后,依旧是呱噪不停的蔡瑁和张允,苦涩道:“有我这两位亲戚在,我实在是难以集中精神。”
太史慈鼓励道:“有府君的两位亲眷在此为府君鼓劲,倒也不是什么坏事……毕竟,若是能在这等嘈杂的环境下依旧还能射中猎物,这对夫君的箭术和心境的成长,都是无可比拟的……”
话还没等说完,便见众人胯下的马匹不知为何,都开始在原地转圈,显得很是紧张,
有些战马甚至有一些暴躁御敌的之态,在原地来回的打着圈子,马鼻孔中发出了沉重的呼吸声。
“这是怎么回事?”蔡瑁一边使劲拽住自己的马匹,一边疑惑地问太史慈道:“莫不是汝刚才说了什么马儿不愿意听的话不成?”
太史慈没有搭理他,他亦是皱起了眉头,来回扫视着在场的战马,奇道:“这般景象,莫不是?”
“是有虎!”黄忠沉稳的打马来到太史慈身边道:“我们此刻处于下风,马儿应是嗅到了风中有虎的气味,因而感到恐惧。”
太史慈一听有老虎出没,不敢怠慢,急忙令人结成阵势,将刘琦和蔡瑁,张允等人围在中间,只等下风的老虎出现。
汉朝时期,人类在一定程度上确实已经成为了世界的霸主,但由于科学技术并不发达,且冷兵器并不像是热武器一样犀利,所以人类在某种程度行而言,还是有天敌存在的。
老虎自然而然就是古代人最为恐惧的一种自然生物灾害。
这年头,深山中常有虎豹出没,普通人出门行山路而遭猛兽扑食,并不是什么稀奇事,甚至在有些较为偏僻的乡落,还有老虎暗中潜伏入村伤人性命的情况。
不过刘琦确实是幸运的,他在穿越到汉朝的这几年的时间里,虽然也偶然听说有虎患伤人,但他却还有真正的碰见。
可这种情况也只能到今天为止了。
太史慈和黄忠等人将马匹赶到了一块开阔之地,这里视野清晰,众人围绕成了一个圈,将刘琦斦的保卫在其中,而已黄忠和太史慈等人为首的一众骑手,则是谨慎的观察着四周的情况。
少时,却见一只老虎出现在了众人的眼帘处。
黄忠一抬手,急忙令众人架弓,对准那只老虎,随时欲射。
刘琦还是第一次在野外,在没有护栏的新情况看到老虎,虽然他经历过多场和人类的战争,倒是面对老虎,他真还是第一次。
“他的目标似乎不是我们。”太史慈眯起了眼睛,冷静地道。
黄忠点头道:“这年头的虎,除非了饿极了,不然不会轻易伤人。”
这话说的没错,人在在这个年代虽然没有成为超级强的霸主,但依实力而言,人类杀死和驱逐老虎的数量,还是要远远超出老虎伤人的。
所以老虎一般不敢轻易招惹人类。
那老虎低低的嘶吼了几声,似乎是在对太史慈等一众施以警告,然后缓慢地挪向了刘琦射中的死鹿、
“它是想要肉吃?”黄忠疑惑地道。
太史慈道:“既然如此,莫如放它离去便是。”
倒不是太史慈怕它,只是老虎皮厚,若是不射中要害,将其毙命,反倒是容易受到老虎的反击。
因而能不动,双方最好是不动,彼此静候,各自离去才是真的。
少时,却见那只老虎读懂了刘琦一方的真意,寻思上前,叼起那只死鹿,然后徐徐的向着后面倒退着。
大概是退出了一定的距离,那老虎似乎算定了与这些人类有了一定的距离,便转头准备离去。
但也就是在这个时候,他后方的破绽便露了出来。
蔡瑁有些安耐不住了,
这年头,将军射虎,那便如同是斩杀了大将的首级一般,足矣让旁人动容。
这虎虽无伤人之意,但人却有剥虎皮之心。
却见蔡瑁猛然一夹马腹,从人群中冲了出去,直奔着那老虎的后腚追去。
“不好!”
黄忠,太史慈……甚至包括刘琦在内,在一个瞬间似乎是察觉到了什么,亦是急忙驰马紧追。
他们跟随在蔡瑁身后!
那老虎似乎是听到了身后的响动,却是猛然放下口中的鹿,以之字形的路线,左挑右挑,以肉眼几乎辨别不清的姿势向着蔡瑁冲去。
蔡瑁本来都已经架好了弓,只等离近些便将那猛虎射杀,哪想那猛虎突然一改初衷,主动向着自己袭来,这倒是大大超乎蔡瑁的意料之外。
但他好歹也算是见过世面的人,临危不乱,瞄准了老虎之所在,一箭射出!
很可惜,蔡瑁这一箭还是被猛虎给躲避过去了。
但就在猛虎猛人越去,准备扑杀撕咬的一刹那,蔡瑁身后又有三支利箭直奔老虎射去!
却是刘琦,太史慈,黄忠三人用出手。
一箭入目!一箭入额!一箭入鼻!皆为要害。
那猛虎从半空中跌落在地上,痛苦的嚎叫一声,然后便重重的摔倒在地上,无声无息了。
黄忠纵马来到了猛虎的不远处,举起长弓,对着它的要害又补了两箭。
这才打马来到猛虎近前。
“好家伙,原来是一只食人之虎,适才假意叼鹿,却不过是为了引诱我等。”
人肉对于有一些老虎而言,属于无比的美味,很多老虎在尝过人肉的滋味后,便不再愿意吃其他的肉类了,这便是食人虎。
蔡瑁长叹口气,他调转马头看向刘琦,对他拱手道:“多谢府君相助!”
刘琦却并没有搭理他,他只是皱眉,似乎在思考着什么令他困惑的事情。
少时,却见刘琦缓缓开口道:“这老虎号好生狡诈,表面上看是为了争夺鹿肉,且已经得手了,做心满意足之相,实则不过是为了引诱人来追……他的真实目地是为了吃人!”
太史慈道:“天下万物,皆有灵性,不独独为人。”
刘琦突然看向太史慈,道:“可你说,曹操会不会就像是这只食人虎一样,表面上是答应撤军,是为了返回兖州,可实则兖州的那只鹿并不能满足他的口味,他真正的目地,是用鹿来麻痹人,而他撤退的真实目地,不过是为了演戏给我们看……他会不会想乘我们不备,也像是这种虎一样,来吃人?”
第三百一十一章 奸雄捕蝉
刘琦的话,引起了太史慈的共鸣。
他略略的沉思了一会后,突然醒悟道:“府君此言,是说眼下的兖州形势变乱,各郡孤立无援,青州黄巾甚是猖獗……天下所有人皆以为曹操与我等议和,兵返兖州以求成为兖州之主乃是正途……但他偏偏却要反其道而行之,是想要乘着我军懈怠之时,派兵来攻杀我等?”
刘琦轻轻打马走到了那头死虎之前,低头认真的看着已经咽气的老虎,冷然道:“虽然只是很简单的欲盖弥彰之策,然偏偏这替他打遮掩的人,还都是兖州之人的包括黄巾,他能够不露痕迹的借势打势,仔细想象还真是了不起啊。”
太史慈有些没太听明白,问道:“府君之意,属下不甚明了。”
刘琦沉声道:“出其不意,攻其不备,如今曹操的前途由全兖州和百万青州黄巾直接牵动着,在这种特殊的时期下,任凭谁会想到曹操居然不着急返回兖州,这是想瞒骗天下所有人。”
顿了顿,却见刘琦伸手指了指地上那只被他和太史慈、黄忠同时射杀的猛虎,言道:“就如同这只食人的猛虎一般,适才咱们皆以为这虎的目标不过是为食鹿以求饱腹,谁又曾想它是是为了吃人求血?若非醒悟的及时,恐怕今日咱们当中势必会有人折损于此。”
太史慈沉吟片刻,道:“可是这躺在地上的毕竟是一只老虎啊,和曹操这件事岂能相提并论?曹操又不是老虎。”
刘琦深吸了一口气,然后转头看向太史慈,叹道:“那你如何又知道……曹操他不是一只猛虎呢?”
这话太史慈不明白。
恐怕眼下谁也不会明白,只有刘琦明白。
就在二人说话的时候,却见蔡瑁和张允一起走了过来……
蔡瑁见到了刘琦,急忙抱拳施礼,对他道:“适才若非姐丈搭救,恐瑁命堪忧,唉……今日之事确实是蔡瑁太过急躁,某贪图射虎之功乃至于此,着实是惭愧之至。”
张允在一旁挤兑他道:“德珪也不必过于愧疚,有府君在此为你担着疏漏,蔡兄便是惹下了惊天之祸又能如何?嘿嘿,德珪兄还是命好,摊上了一个这般好的姐丈,换成旁人,却没有这般好命的活到现在了!”
蔡瑁听了这话,心中很是羞恼,脸色通红。
他狠狠地瞥了张允一眼,心中越发的记恨他。
姓张的自持乃是刘氏之亲,安敢在自己面前这般嚣张?回头若是让我逮到机会,定叫他一辈子都难以翻身。
刘琦看着两个人的状态,瞧着蔡瑁眼中的怒火几乎欲夺目而出……心中甚感满意。
不知不觉之间,这两个人竟然是在机缘巧合的各成了党派,做起了对手,这对刘琦而言真是一个非常好的消息。
党争自人类文明建设以来,就一直存在于各朝各代以及各个阵营之中,由于人类文明在逐渐发展,以及生物本身在基因中所具有的特殊自私属性,使得党争派系成为了人类文明发展的一部分,不可也不能抹杀除尽。
而党争的害处虽然大,但对于君主的好处也颇多。
善用人的人主,会从麾下各派中人的斗争中,寻找到一个平衡点,并尽力让各派维持在一个势均力敌的平衡点上。
有时候,在没有足够多的党派,不能形成彼此制衡之时,皇帝甚至会自己鼓捣出一两个党派,用以让他们彼此制衡,比如说灵帝刘宏扶持的宦官集团,让他们代表自己与士族群体彼此抗争,还有灵帝所设立的西园八校尉,则是用来制衡外戚的。
如果这些党派,皇帝不能够用一种妥善的方式让他们维持彼此制衡,不胜不败之局……那一旦有一方压倒了,使一方独大,那最终的结果就会如同曹魏宗室与士族群体的对垒一样,宗室倒台之后,曹氏的江山整个都被以司马氏为首的士族群体篡夺了,可谓损失巨大。
所以说,就目前这个状态而言,刘琦非常的喜欢。
刘琦招呼过来了蔡瑁,对他道:“德珪勿要将张校尉之言往心中去,你乃是我妻弟,没有蔡氏,便没有山阳刘氏的今天,过去的些许种种,我意让那些都烟消云散,今日一次射虎之事,琦觉得与德珪之间,也算是多少有了些生死之交的情谊,咱们刘蔡两家今后联手,共同执治荆州,有我山阳刘氏一口饭吃,便不让蔡氏喝汤。”
蔡瑁听了刘琦的话,心中甚是感动,他感慨地对着刘琦道:“今日听了姐丈之言,方知姐丈胸襟是何等的广阔,一想起昔日瑁与姐丈之间的事,唉!确实惭愧无敌,着实是蔡瑁狭隘了。”
刘琦笑道:“一家之亲,又何须如此赘言?今后咱们两家同甘共苦便是。”
蔡瑁闻言急忙称谢。
当下,众人携带着死虎,以最快速度赶回了大营。
一到大营内,刘琦便立刻命人将所有的校尉和司马们全部召来,让他们各自招呼手下所管理的兵将,开始在营寨内布防,并安排各部兵将严阵以待,日夜换防巡视,谨慎的防备敌军的奇袭。
……
两日后,就在曹操军开始陆续向着兖州撤退的当晚,就在夕阳西下,还未完全落山之际,一队气势浑厚,装备健全,马匹雄壮的骑兵正向着荆州军的军营快速行进。
率领这支骑兵的两名别部司马,乃是曹操的两位族弟,曹仁和曹纯,也就是前长水校尉曹炽的两个儿子。
曹仁和曹纯这对兄弟这一辈子,在曹炽的身上没学到别的,就是将他当年管理长水与宣曲骑兵的那套本领尽数学了来,在训练骑兵这一道上,两个人在曹氏宗族的人中,可谓是佼佼者。
这一次,曹操领麾下各部撤兵兖州,但却是派曹仁和曹纯率领三千精骑,前来偷袭刘琦!
果然不出刘琦所料……奸雄就是奸雄,做起事来,跟平常人是完全两样。
他一面撤兵,一面派曹仁和曹纯前来偷袭,这一招以退为进,大大超出了所有人的预料之外。
别说是旁人,便是曹操自己麾下的诸位将官,大多数也被他给蒙蔽了。
“驾!驾!”
曹纯一边打马,一边快速的来到了曹仁身边,一边陪同他向前驰骋,一边道:“兄长,你说孟德让咱们此次率兵突袭刘琦军马,目地何在?南阳郡本就不是我们能够发展的地方,便是夺了下来,也不能久守,更何况如今兖州形势颇急,分出兵力来打刘琦的荆州军,颇为不智吧?”
曹仁摇头道:“孟德做事一向让人难测,但他这辈子却少有失算,依我看来,他此番派你我攻打刘琦,其意并不在于南阳郡,也不在于消耗荆州军的兵马,最重要……还是想试探一下荆州军的实力。”
第三百一十二章 曹军的骑兵
曹仁的话令曹纯颇为诧异,他急忙咨询道:“兄长所言,乃是何意?孟德为何要让我等试探荆州军的实力?”
曹仁认真地为曹纯分析道:“如今诸州,当下已渐成三大派系势力,一为长安的董卓,割据关中,麾下强兵战马极多,军事力量最盛,又有天子为其掌控,可谓势力最强。二便是孟德所拥戴的袁氏一族,这半天下的士人皆拥戴袁氏一族,可谓世家门阀和士族的领袖,而这第三路便是宗亲,如今的宗亲中人,虽然以刘虞的声望最为盛隆,但近些年发展最快的,还是荆州一系,孟德虽然不曾直言,却早就已经将荆州一系人视为大患。”
曹纯恍然的点了点头:“因此,董卓兵马的战力自不必说,但荆州军事力量如何,却还需我等相探,然后再对孟德禀明。”
曹仁道:“正是此理!”
不多时,前方的哨探便向曹仁和曹纯进行了回报,说是荆州军的大营已经是离己方的军阵不远了。
曹仁抬起头,遥望远方,却见远处的天空中,依稀能够看清袅袅烟火,似乎是荆州军营内,正在烧火造饭。
按照时间推算,眼下也差不多是对方小食的时辰,曹仁特意选择这个时间点赶来,为的也是能够在这个最薄弱的时机发动进攻,让荆州军的损失达到最大。
一支军队的真正素质,不在于他们严阵以待时的战力若何,而是在于他们在较为松散的状态下,突然被敌军奇袭能够如何应对,在多久的时间能够从被攻击的状态,转换成为临阵的状态。
曹仁让骑兵的队伍停下,用最快的速度,重新排布了一下阵型,并给各部安排了进击的任务。
待阵型调整完毕之后,曹仁随即下令,让各部统一进军,直奔荆州军的大营冲了过去。
眼见着就要抵达了荆州军营,曹仁一边随着中军策马疾驰,一边令各部调整阵型,从正中,左翼,右翼三个方向向着荆州军的大营快速袭近。
正中路的骑兵眼看着便要接近辕门,却突然见道最前面的一排骑兵,齐刷刷的跌入到了荆州军早就已经挖掘好的陷坑之中。
头一批次的战马,连带他们背上的骑士纷纷跌入至了陷坑之中,一时间人仰马翻,厮鸣声甚响亮,由于下方的陷坑中还布置了一些倒插的锋利竹尖,那些竹子借着惯性,狠狠的扎入到了马匹的身体当中,顿时溅起了一大片一大片的血红。
但是后方的战马却并没有停下,那些匈奴战马的素质确实极高,在骑手的驾驭下,一个个跳跃而起,从陷坑当中飞跃了过去。
那些战马落在地上,然后在骑手们的催动下,继续向着荆州军的营寨快速推进而去。
但在中军指挥的曹仁,却即使拉扯住了马缰,并令后阵的骑兵停歇,他皱起了双眸,深深的望着远处略显祥和的军寨,冷然道:“敌军有准备!”
话音方落,荆州军一方仿佛是为了应和曹仁的话语一般,便见数不清的长矛兵出现在营寨内,他们排列阵势,以盾牌为基础,并将长矛从盾牌的缝隙中伸出,准备迎接那些冲击而来的骑众。
而营寨左右两方,则是有弓兵全副武装而出,他们弯弓搭箭,站在临时搭建的高木架上,越过栅栏,瞄准那些冲击而来的骑兵,齐齐的将弓箭放出!
远距离的弓弩,是骑兵的天然克星,受到了一波箭雨的洗礼!
曹军的骑兵战马和人受到了箭雨的冲击,一瞬间便倒下了一大片。
曹纯见状不由暴怒,喝道:“荆州贼子倒是有些见识,居然算到我等会来!”
话音落时,却听见中阵的曹仁军中低促的小号角声顿时响起,频率极快毫不松散。
曹纯知道,这是曹仁那边下令继续进攻!
曹纯也不耽搁,急忙令己方的骑兵再次向敌军的营寨发动进攻。
敌军的箭弩虽然犀利,但还没有强大到己方承受不了的地步,因为荆州军的弓弩军中,以弓兵为主,弩机并不占据主要,而弓兵的上箭瞄准拉弓的间隙较长,相比于以弩军为主的弓弩营,荆州军的弓弩营目下并不占优势。
在受到了一些损失之后,那些曹军的骑兵们便冲到了荆州军的大营前,他们并没有冲击栅栏,相反的,他们也冲不进去。
那些骑兵只是将早已经准备好的干草扔在栅栏前,并用随身携带的引火之器点燃火把,向着栅栏下面扔了过去,此刻由于他们已经脱离了荆州军弓弩阵的攻击范围,因此往来行进之时,荆州军守在栅栏后的盾牌兵却也拿他们没有办法。
很快,木制栅栏便被烧焦了,骑兵们再次冲击,以极快的速度从各处缺口以及辕门冲了进来。
而早就是枕戈待旦的盾兵与长矛兵则是原地列阵,用他们的长矛和盾牌的遮掩去挡敌军的冲锋。
很多战马被长矛兵戳的都是窟窿,他们身上的骑手也是血肉模糊,但更多的是那些盾牌兵和长矛兵被骑兵们又是砍杀又是践踏,反而损失的更为严重。
荆州军的大寨中,由于刘琦事先早就已经做好了安排,所以没有使用曹军的骑兵达到完美突袭的效果,但由于对方的战马素质极高,体力和冲击力都非常强,因而在大寨之中,很多骑兵已经组成了阵势,开始在荆州军的营寨中来回冲突着。
荆州军的哨探,很快的便将营寨中所发生的事情回报给了刘琦。
刘琦听了当下的情况,不由暗自叹息。
看起来,历史上曹操军所谓的虎豹骑已经是初见雏形,这支刚刚组成的骑兵队伍,在己方设伏的情况下,就有这么强大的应变能力,若是日后操练成型的话,对于这天下的哪一家势力而言,都会是一个巨大的威胁。
“传令黄忠,太史慈两路兵马,从中军出阵,在正营设卡,务必阻止住那些骑兵的进攻,曹军的骑兵虽猛,但终归不过人少,是要我们能够拦住他们冲锋的攻势,再慢慢聚歼,一定可以打败他们。”刘琦冷静的吩咐道。
“唯!”
……
刘琦这面对于曹军的骑兵战力颇为惊异,但曹仁那边,其实更为惊异。
根据前线的战报,只是这两轮冲锋,曹军的骑兵便已经损失了将近三百余骑,虽然荆州军人员的损失更多,但在曹仁看来,实际价值跟己方的损失完全不成正比。
他们死的人多又如何?
这年头最珍贵的不是人命……是马!
任何郡守,只要肯去不要脸的硬性去招募,不论多大的郡,数万军队都是可以旦夕而得,只是看你的粮草能不能养活的起这些人。
但战马不一样,那真是实打实的金贵物件,损失一匹就耗损一匹,不是靠招募就能招募而来的。
三百匹战马,怕是能顶的上他荆州整个南郡能够上阵的战马数量了!
就在曹仁冥思苦想之际,却见一名斥候匆匆从后方赶来,对他禀报道:“启禀司马,咱们后方,正有数千铁骑向着我军所在而来,对方不曾打有旗帜,不知是何方骑兵,但观其战马和骑士,皆甚为雄壮!想来应是北地之骑!”
“数千骑兵?”曹仁闻言顿时愣住了。
他的心中陡然升起了一丝不好的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