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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臊眉耷目     三国从单骑入荆州开始txt下载     三国从单骑入荆州开始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二百三十九章 鬼心眼多的太史慈

    太史慈这个人成名甚早,早在刘繇任吴郡郡守四年前,太史慈在东莱郡就已经颇为知名。

    太史慈扬名于青州的原因很简单——因为他既胆大心眼子又贼。

    说起太史慈,很多人的第一反应就是这个人是一名有万夫不当之勇的忠义慷慨之士,

    但殊不知太史慈这个人的花花肠子其实也蛮多的,颇为狡诈多谋。

    为什么说太史慈狡诈呢?得先从刺史和郡守之间的关系谈起。

    东汉末年,官吏的晋升途径基本都被士族门阀所垄断,使得皇权被逐步削弱,为了应付防止士族官吏彼此勾连持续坐大,皇室采用了‘三互法’‘刺史监察郡守’‘任用宦官’等政策,其中以‘六百石刺史’监察‘两千石郡守’的制衡政策历史颇为悠久。

    按道理来说,刺史的权力和管辖职能远不及郡守,但因刺史监察职能中有《六条问事》政策,使得刺史的权力涵盖范围扩大了许多,包括临时组织军队,选人用人,以刺史府为单位管理地区各项工作等,这使得原本仅有监察权力的刺史成为了半个州政府。

    但也正是因为权力的重叠,使得地方刺史与郡守之间的很僵,甚至是彼此仇视。

    一旦刺史和郡守之间在政事上有了针锋相对的矛盾,互不相让需要朝廷主持公道时,东汉中央政府却是采取了一个让双方恨不能骂娘的解决方式。

    “以先闻者为善。”——这就是中央政府解决刺史与郡守矛盾的方式。

    刺史和郡守,谁先把谁的状告上京,谁就比较容易赢。

    听起来很扯,但却是事实。

    太史慈就是在这件事上出的名。

    四年前,太史慈年方二十一岁,任东莱郡奏曹史,他所侍奉的东莱郡守和时任的青州刺史间产生了政治冲突,于是双方都派人前往雒阳有司处,呈递弹劾对方的奏疏。

    两方的使者快马加鞭,紧赶慢赶的奔着雒阳跑,因为朝廷的态度很明确——谁先告状谁有理。

    当时代表东莱郡守去送奏疏的使者就是太史慈,当他到了雒阳公车门前时,正好看见州刺史的使者也来送告状的奏疏。

    太史慈这个时候就开始耍起了他的鬼心眼。

    他故意向州使者借阅奏疏,然后乘其不备将奏疏给损毁了。

    毁了对方的奏疏后,太史慈还信誓旦旦的跟对方耍起了嘴皮子,意思就是说:“其实我并不是代表东莱郡守来告状的,只是奉府君之命,来看看刺史是否派人来送告状的奏疏,如今奏疏已经损坏了,我毁坏奏疏虽有罪,但你看管奏疏不利也要受罚,既然咱俩都要受罚,还不如一起跑路如何?谁也别占谁的便宜。”

    结果就是太史慈到底给对方忽悠了,两个人一起跑路。

    可太史慈这个鬼心眼子甚多的熊玩意,居然中途偷偷摸摸的又跑回了雒阳公车门前,将东莱郡守状告青州刺史的奏疏递交了上去……

    就因为这事,青州刺史被东莱郡守给告倒了。

    那位青州刺史在知道了事情的始末之后,也不由长声叹:不怪己方不成事,只怪敌人实在太狡猾了。

    但能当上一州刺史的,不用多说,必然是有一定的势力,且麾下也一定有可用之兵。

    这口气青州刺史自然咽不下。

    太史慈因为玩鬼心眼,因而驰名于青州,但换来的,却是那位青州刺史以及他身后的家族门阀不死不休的疯狂报复。

    无奈之下,太史慈便奔往辽东避祸。

    这一避就是四年了。

    按照历史的进程,本当是在两年后,北海相孔融在得知太史慈的事迹之后,赠礼于其母以为致意,使得太史慈从辽东返回青州,但如今因为历史的车轮发生了改变,避居淮浦的刘繇提前三年出仕,他派人前往辽东召太史慈。

    太史慈避难于边郡之地,本就待的苦闷,见刘繇相召,自是欣然应允。

    而如今,这位当年替东莱郡守送奏疏于雒阳的英雄人物,又承担起了替刘繇引刘琦援军的重要使命了。

    毕竟就履历而言,这种跑腿的活可算是太史慈的专业特长了。

    刘繇将刘琦的书信给太史慈看过,问他:“子义,你觉得刘琦此言如何?”

    太史慈身高七尺七寸,有一副和张允相似的美髯,他身材挺拔,臂展宽长,相貌刚毅威武,以古人的审美来讲,诚可谓是一等一的美男子。

    太史慈认真的思索了一会,遂道:“刘府君,此事大有可为。”

    刘繇问道:“如何可为,子义且细说之?”

    太史慈正色道:“孙坚军之强悍天下皆闻,便是西凉军与其交手,也不能占上风,府君麾下的郡兵,皆为近年在吴郡招募的新卒,凭借城廓之利与孙坚抗衡至今以是不易,若是再继续待下去,恐有性命之祸。”

    刘繇叹息道:“此言是也。”

    “那刘景升父子乃是宗亲联盟的发起之人,府君若往投之,必为所重,君不见那益州的贾龙领兵投靠,如今也是独自领兵驻于樊城?以末将度之,府君若往相投,以刘氏父子的秉性为人,必不会让府君空坐守于襄阳,他们必然会请府君独镇一方,府君届时可借荆州之力,再谋基业,岂不胜于困守吴郡待死?”

    太史慈的话,可谓是说到了刘繇的心坎里,他再无疑虑。

    “子义之言甚善,只是我若想要成功去往荆州,必须得猛士先行突围,奔往荆楚,引刘琦之兵东向,否则单凭我吴郡之军,若想去往荆襄,恐无胜机。”

    太史慈忙道:“慈愿担此重任。”

    “好,好。”刘繇满意的点了点头,道:“子义若往,必可成事,你有什么要求,但说无妨。”

    太史慈道:“慈别无所求,只需三十骑随我同往足矣。”

    刘繇本以为太史慈会索要很多的兵力,没想到他居然只要三十人,心下很是惊异。

    “子义只要三十骑便够了?”

    “三十骑足矣,多了反是累赘。”

    “好,那某便予你三十骑。”

    ……

    当天夜晚,太史慈便领三十骑兵悄悄的从吴县城西门而走,意欲突围。

    刘琦给刘繇送信的信使入城,并没有受到孙坚兵马的阻拦,并不是因为孙坚的兵马故意放过他,而是在战前孙坚亦曾有令,围取吴县的宗旨,是只放人进,不放人出。

    因此相比于来送信的信使,太史慈这三十一骑的处境还是较为危险的。

    当下,便见太史慈吩咐身后的那些人道:“稍后奔西而走,诸君与我,只是一路速奔,中间切勿停留,若能冲出二十里处,便算是安全了。”

    “唯!”众人一同响应。

    “走!出城!”

    说罢,便见太史慈用手中的长弓一敲马臀,当先纵马而出,直奔着西方奔驰而去。

    那三十名骑兵紧随其后,竟是没有半点退缩之心。

    一路疾驰,太史慈的脑海里也盘旋着诸多的念头,他当然不是傻子,也绝非一时托大才盲目的率领三十骑出奔,而是经过仔细的筹谋。

    孙坚的兵马虽然善战,但因为对方出身南军,麾下的战马应不是特别多,即使有,想来也不过都是南马。

    而己方这三十骑所乘的战驹,却是当初刘繇上任时,从青州带来的北地战驹,虽然比不得幽州和塞外之马,但论及耐力,太史慈自认为应是在孙坚军的战驹之上。

    因此,太史慈估计,只要能够冲出二十里外,孙坚军应就无力继续追赶了。

    一众人马奔西而行,走出大概三里之外,却见路途之中略有起伏,在翻过一座小丘之后,却见一大群的孙氏步兵正严阵以待,目光炯炯的瞪视着太史慈等一众来者。

    太史慈见状不由心下一沉。

    怎么看这架势,对方似是早就知道自己会率兵突围一样?

    “往南改道!”

    太史慈高声呼喝,当先调转了马头。

    而那支孙氏军队的领军者正是黄盖。

    只见他举起一只手,然后迅速一落,冲着身后一整列的弓弩手道:“放箭!”

    便见黄盖身后,约有百名弓弩手弯弓搭箭,对着太史慈等一众兵将施放箭雨。

    太史慈等一众人都是随身携带了盾牌,他们中的大部分人急忙抽盾,去挡住身后那些弓弩手的箭雨追击。

    由于马匹的速度太快,只是一轮箭雨之后,太史慈等一众便脱离了对方的箭雨范围。

    但即使只是一波箭雨,还是有七八名骑士因为战马被射中,而被留在了原地,剩余的人以太史慈为首却也顾及不了他们,只能是继续的快马奔驰。

    但就在这个时候,耳听后方,隐隐的传来马蹄声响,却是孙氏兵马的骑兵从侧面尾随上来,紧追于太史慈等一众人之后。

    天色已是昏暗,太史慈等人在平原上奔驰,而后方的骑兵队伍中,也已经燃烧起了火把,喊杀声亦是随着马蹄声紧随其后……

    “贼子休走!”

    “速速下马受降!”

    “再不停下,便放箭了!”

    在那一片喊声中,却见太史慈已经从箭壶中抽出了一支利箭,展开双臂,回转过身,准备向着后方去射。

    此刻他的后方漆黑一片,即使对方的队伍中有火把,也根本看不清人。

    但太史慈并无所谓,即使后面看不清人,但他依旧有自信,可以凭借马蹄的声响,和人的喊叫声给予对方致命的打击。

    射声!

第二百四十章 刘琦东征

    太史慈此刻虽然看不清身后的敌人具体在什么位置,又距离自己多远,但却可以凭借对方的些许声音来判断敌人的位置。

    昔日雒阳北军五营中的”射声营”,便是以擅长弓弩之士而组成的精锐营盘,而为其命名的”射声”二字便是代表了这个时代使用弓弩者的最高境界。

    能够不用眼观,仅觅声而射者,是为射声。

    而善于用弓弩的太史慈,眼下就已经达到了这个境界。

    听着身后的马蹄声响,并耳闻那些追击的骑兵喊杀呼喝声,太史慈屏住呼吸,端稳弓身,用心掌握着坐骑颠簸的规律,然后在一刹那间,他松开弓弦,羽箭尖叫着便飞射了出去。

    只听身后数十步外一声闷响,接着便似有人掉落在地上声音传来……

    竟然是一箭命中!

    便听后边那些喊杀的声音似乎顿了一顿,那些追击骑兵们的叫声在一瞬间好似全都消失了一样。

    但紧接着,他们更大的呼喊声便随之传来。

    “贼子居然敢放暗箭!”

    ”射杀他们!”

    “大家也放箭!比比谁的箭多!”

    于是乎,孙氏一方的骑兵队伍开始向着前方奔走的太史慈一众放箭雨。

    但很可惜,那些骑兵的弓术并没有达到太史慈一样的境界。

    别说是他们,便是昔日雒阳城中射声营中的兵卒,能够达到觅声而射的锐士,也是极少数中的极少数。

    哪是那么简单就能做到的?

    那些箭支射在黑暗中,基本是箭箭落空,一个人也没有射到。

    而跟随太史慈一同奔驰的骑士,也仿效太史慈向后方射击,只是很可惜,他们依旧也是什么都没有射到。

    可叹在黑夜中驰骋的两支骑兵,除了太史慈之外,其余之人几乎都跟睁眼瞎一样,射箭全凭瞎蒙……蒙中了就算。

    太史慈眼见对方的追军中并没有射箭高手,心中大定,他再次仔细倾听,然后弯弓搭箭,一箭射出,口中大喝一声:“着!”

    随着弓弦的声音响起,再次听见后方有一人应声落马。

    但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后方的追兵阵中一声弓弦响起,紧接着太史慈便感觉到空气中隐隐有一股呼啸之声直奔其后脑而来。

    身为武人的第六感促使他急忙俯下身躯,躲避后方的危机。

    他的身体刚刚俯下去,便有一支利箭顺着他适才兜鍪所在的位置迅速划过。

    太史慈后背的内衫都被冷汗浸湿。

    好险!

    后方追击的人中居然亦是有弓术强手!

    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稳定心神,凝神以对。

    却是好久没有碰到这样的对手了!

    但太史慈此刻若是知道对方的弓术好手是谁,只怕就不会这般作想了……

    后方的骑兵队中,孙坚放下了手中的黑弓,脸色阴沉,如老鹰般的双眸隐隐似微微发亮,显然也是见猎心喜,兴奋至极。

    江东猛虎亦善射也!

    孙坚放下了弓箭,突然对着前方高声喊道:“前方善射之士,咱们今日英雄对英雄,君可敢与某以箭术一赌?汝若赢了,我便放汝自去!汝若输了,便下马受缚,某绝不杀你,如何?”

    孙坚在喊这话的同时,左手已经拿起了随身的铁盾,准备防止对方觅声而来的箭,怕还没等比试,就让人家一箭将自己拿下了。

    前方隐隐传来太史慈的回呼:“汝打算如何比法?”

    孙坚见对方予以回应,不由大喜过望,他高声道:“你我一人一箭,觅声而射,先射中对方者为赢家,如何?我若中箭,但凡不死,必守承诺!”

    这叫什么混账话?那你要是死了,这赌约难道便白立了不成?

    但太史慈乃是聪慧狡诈的人物,昔日的青州刺史一系都被他玩的团团转,今日之事,他又岂会任凭孙坚宰割?

    一条诡诈伎俩浮上了他的心头。

    半晌之后,孙坚隐约听到了太史慈的回呼声:”叫汝手下禁声!”

    孙坚随即命令手下兵卒不可高声呼叫,

    如此一来,场间便只剩下两队骑兵走马时的马蹄之声,而此刻因为双方互射的赌约,两支骑兵也并不着急强行进兵了,马匹的速度似乎都是慢了不少,只是彼此在控制速度的情况下,保持着一段距离。

    孙坚耳听前方的太史慈高声呼道:“某家在此,敬等阁下的第一箭来!”

    在只有马蹄声的影响下,太史慈的呼叫声在黑暗中显得格外清晰,孙坚听了声音后,立刻弯弓搭箭,迅速的一箭射出,同时赞道:“好胆识!”

    他这一箭如同流星一般的向着太史慈声音所在的位置冲去……

    射完之后,孙坚便眯起了眼睛,侧耳倾听,却是不知射中对方与否。

    半晌,突听太史慈的声音传来:“此箭可惜,请阁下受我一箭!”

    孙坚惋惜的叹了口气,接着直起身躯,冲着前方的骑兵队高声喝道:“孙某在此!”

    话音落时,孙坚便感觉自己身体的右侧方向,一箭划破空气呼啸而来,几乎是在自己刚刚说完话的时候,那支利箭便已经射了过来。

    对方出手的速度实在是太快了。

    但那支箭来的虽快,但孙坚躲的也不慢,只见他向着左侧大幅度的倾斜,任凭那支利箭从自己身体适才所在的右侧位置飞速而过。

    但就在孙坚以为躲过了对方这一箭攻击的时候,异变突生!

    另外一支利箭冲着孙坚之所在飞速的射了过来!

    孙坚听到了前方箭支划破空气的呼啸,心下一惊,下意识地惊道:“左右开弓?!”

    慌张之下,他急忙又感激将身体快速的移回了原先的位置。

    但由于这两个动作是连续的,且移动速度过快,幅度过大,导致他在战马上的重心不稳,竟然是向着后方栽歪下去,险险的居然是要从战马上跌落。

    不过孙坚也并不是完全的向斜后方掉落,他还是紧紧的抓着马缰,一边被战马拖着,一边使劲的喊道“吁~!吁!”

    离孙坚不远的那些骑兵们急了。

    “君侯要落马了!”

    “别追了!”

    “都驻马,小心踩踏到君侯!”

    “都快停!”

    一声声的高呼,那些追击太史慈的孙家骑士们纷纷驻马,生怕一个不小心,踩踏到了落马的孙坚,

    他们停留在原地,勒住马匹,尽量不让战马有多余的动作,然后呼问孙坚的状况。

    然孙坚也并非常人,他在失去平衡之后,紧抓缰绳,在快要被战马掀落下去的一瞬间,勒紧了缰绳,又一边死死的掐住马臀,却是凭借蛮力和骑术重新将身体翻转到了马上。

    乘着孙坚军出现慌乱的这个空隙,太史慈遂催促麾下的骑兵们,快速的向着远方奔驰离去。

    “父亲!”

    在骑兵队中最后方的孙策急忙打马来到了孙坚的身边,惊道:“父亲,您没事吧?”

    孙坚摇了摇头,道:“不打紧……嘿嘿,谁曾想到对方那个擅长弓术的小贼居然这般狡诈,而且竟然精于左右开弓之道,险些让为父上了他的当。”

    孙策惊诧道:“左右开弓?难怪父亲竟会为其所算!”

    太史慈适才只是射了两箭……若是换成在正常的情况下,他就是连射十箭,孙坚在有准备的情况下,也不会因为躲避箭支失去平衡而摔下马。

    关键是太史慈适才的两箭,乃是用了‘左右开弓’的手法,分别从两个角度进行了箭射!

    正常的人射箭,一般主要都是练一种动作,要么是左手持弓,右手拉弦进行射箭的,要么是用右手持弓,左手拉弦。

    这就好像是人写字一样,大部分人通常是用右手写字,但你若是让他用左手写,虽然也能写的出来,但大部分人都写的是歪歪扭扭的很难看。

    除非确实下过苦功,经过系统的锻炼。

    在马上扭转身体用左手持弓时,射手一般的射程范围基本都是在其身体的左面,再往右面瞄准,就扭过不动腰了。

    孙坚适才躲避第一箭时,已经让身体尽量侧移到了对方在战马上扭转身体时射箭的盲区,但谁想对方居然会立刻换手持弓拉弦,向自己躲避的地方又补了一箭,才导致自己的手忙脚乱,仓促回身,险些落马。

    左右开弓虽然难以学精,但对于久居于汉朝西州和北方边郡的人来说却不是难事,因为当地的骑手要常年要跟胡人和羌人打交道,久而久之,边郡的人大多便精通此技。

    董卓就是精通左右开弓的能人!

    太史慈在辽东避难四年,这左右开弓的技巧,便是在这四年中练习打磨的。

    孙策气的直咬牙,道:“贼厮好生卑鄙,居然敢暗算父亲!父亲,咱们追上去诛灭此贼。”

    孙坚摇了摇头,道:“算了吧,对方虽然使诈,但确实是技高一筹,再说为父此番追击也不过是做做样子,别忘了,咱们本来就是打算是要放他们走的。”

    说罢,便见孙坚扑了扑身上的灰尘,调转马头,奔着后方而撤。

    孙策不甘心的向着太史慈等人消失的方向望了一眼,无奈的随孙坚离去。

    ……

    宜县,驿舍之内。

    樊钕经过了一番考虑,终于下定了决心,来到刘琦的房中,表示愿意听从刘琦的安排,替他在荆州操持商号。

    但是要建立这个商号,还需要很多的细节需要进行敲定,做买卖哪是那么容易的事?

    这个中的关键点,可不是一句话两句话,就能说的明白的。

    于是乎,樊家的嫂夫人便在刘琦的房中住了下来,这样两人可以随时研究做生意的具体事项,而且在床躺着上探讨,比在桌案边坐着探讨要来的更加有效率,而且也可以加快两和合作伙伴的亲密关系,不至于显的那么生份。

    刘琦告诉樊钕,他的商号要逐步涉足的,得是荆州官营的盐、铁、漆器、马匹、军械等最主要的资源性生意。

    因为这些生意是荆州的命脉。

    而这些生意,在多少年来,一直是由荆州的宗族们在把持着,这点对于刘琦而言是不能容忍的。

    大概替樊钕捋顺了一些思路之后,刘琦先给予了嫂夫人一些起步资金,让她不要去襄阳,而是在宜城先草创商号,慢慢的先将商号不温不火的经营着,至于其他事情,待他东征归来后,再想办法逐步涉足。

    待敲定了这件事情后,刘琦终于返回了襄阳,带领南蛮营,东向前往江夏郡去讨伐二袁!

第二百四十一章 中原大战

    襄阳城的两路兵马分别直奔南阳郡和江夏郡而去,荆州北上的兵马以蔡瑁为大都护,总督北伐军直取南阳郡。

    而刘琦则是率领两万余的南蛮营士兵前往江夏郡,会和黄祖兵发汝南郡。

    刘琦兵发江夏郡之前,曾派使者分别前往襄阳和樊城,让贾龙按照当初的计划出兵,同时请刘表在供给己方和蔡瑁粮草的同时,同时也贾龙供应粮草,助其进兵汉中。

    按照刘琦的想法,在这种混乱的时刻,是贾龙出兵占领汉中东部的大好时机。

    虽然贾龙的兵力有所不足,但刘琦和刘表已经有所筹谋,他们为贾龙寻到了一位实力强大的盟友,可以助其成事。

    刘琦信使抵达了樊城,向贾龙陈述刘琦之意,

    贾龙则是当机立断,立刻便点齐兵将,带领严颜和赵韪出兵,领三千蜀军直奔房陵县而去。

    荆州以襄阳为后方的战区指挥部,分三路出兵,开始对各路诸侯郡守展开了强而有力的攻势。

    ……

    于此同时,幽州的刘虞则是派遣刘备出兵渔阳郡,并派赵云为中侯监军,令刘、关、张引渔阳之兵列阵于界桥,与荆州刘表呈南北呼应之势。

    而袁绍在拿下了冀州之后,亦是势力大增,他联合东郡郡守曹操、兖州刺史刘岱、济南相鲍信、河内郡守王匡、河东郡守王邑等人,向袁术和护君联盟发起了挑战。

    袁术一方则是联合了新任的兖州刺史金尚、徐州刺史陶谦,乌程侯孙坚,青州刺史焦和等人。

    袁术本人在南阳郡、汝南郡、九江郡等地屯集麾下所有的兵将与袁绍和护君联盟相抗。

    为了增大胜算,袁术还派遣了使者前往右北平,邀请那位幽州骑兵天王、蓟侯公孙瓒加入他的联盟,意图利用公孙瓒在北方钳制袁绍的主力兵将。

    刘虞在幽州施行的政策,早就断了公孙瓒等一众军功武将的晋升途径,公孙瓒对刘虞早有不满,而自打同门师弟刘备被刘虞拉到了其阵营之后,公孙瓒对刘琦更是怨恨在心,早就想自立门户,不再受刘虞节制。

    经过一番权衡之后,公孙瓒果断的响应了袁术的号召,与其联盟!

    为了表示诚意,公孙瓒派遣族弟公孙越,率领最精锐的幽州骑兵千余,南下青州过徐州境,为袁术助阵。

    而刘虞在知道了公孙瓒与袁术联合后,勃然大怒!

    他立刻派使者前往右北平斥责公孙瓒,命令公孙瓒立刻召南下的公孙越返回幽州,着右北平军在原地驻守,没有他的军令不许擅动。

    但此时的公孙瓒已经下定了争霸河北决心,根本就不尿刘虞这一壶。

    他不但派遣了公孙越去支援袁术,甚至还亲自率兵进驻往界桥,意图染指冀州。

    刘虞见公孙瓒居然敢不尊自己的命令,便立刻派人催促刘备,让他寻找时机,讨伐掉逆贼公孙瓒。

    此事着实也是难为死了刘备。

    与此同时,袁绍为了拉拢公孙瓒,也将自己昔日任渤海郡守的印绶,交给了在冀州当官的辽西公孙氏一族的公孙范,并期望公孙范能够劝服其从兄公孙瓒弃袁术而转投自己,助自己成就大事。

    但问题是,袁绍有些小瞧了公孙瓒的志气。

    和袁术同盟只是因这个同盟可以满足公孙瓒当下的利益需求,并不代表公孙瓒就是真的服气袁术。

    公孙瓒想的,仅仅是借袁术四世三公的名头与政治能量,将黄河以北的地界纳入到自己的掌控中。

    以这个目地为基础,公孙瓒答应袁术的邀请只不过是顺水推舟的事情,

    而袁绍和刘虞对公孙瓒而言都是障碍。

    故而任凭袁绍使出什么花样,公孙瓒都不可能与他联手,除非袁绍肯甘愿居于公孙瓒之下!

    面对拿了袁绍的好处,来帮他说服自己的从弟公孙范,公孙瓒嗤之以鼻。

    他反问了公孙范一个问题:对于辽西公孙氏而言,是区区一个渤海郡重要,还是整个冀州幽州重要?

    辽西公孙氏身为幽州望族……难道公孙氏的子弟,就甘愿在河北屈从于刘虞和袁绍之下?

    值此时节,凭借公孙氏在幽州的底蕴,为何不能自己做一番大事,偏偏要附庸于那些所谓的世家门阀或是汉室宗亲?

    最终,代表袁绍来劝说公孙瓒的公孙范,反倒是被自己的从兄给劝服了,反过头来加入到了公孙瓒的阵营,帮助其从兄与袁绍对抗。

    袁绍偷鸡不成蚀把米。

    他见与公孙瓒之间的关系已经不可调和,便也不再对其抱有幻想。

    袁绍以麾下的颜良和文丑为大将,集冀州和河北之兵,兵发广安,与公孙瓒和刘虞两家对峙。

    于是乎,河北战场以界桥为中心主战场,汇聚了以袁绍,公孙瓒,刘虞三家为主要成员的鼎足之势。

    ……

    南面战场的情况似乎更加复杂。

    蔡瑁和张允率领荆州军北上,直奔宛城而走,意图夺取袁术的老巢南阳郡。

    袁术得知蔡瑁出兵来讨伐自己勃然大怒,

    他以刚刚投奔其麾下的沛国建平长刘勋为大将,纪灵为先锋,在宛城集结重兵与蔡瑁交锋。

    蔡瑁此番出征,本来是信心满满,因为他知道袁术的兵马虽多,但却分出去不少在汝南郡和丹阳郡与袁绍的附庸周昂和周昕对峙,连最能征惯战的孙坚军也已经被派往了吴郡,

    在蔡瑁看来,此刻的宛城应属空虚,若是正面对战,他定能攻破。

    但蔡瑁显然是小瞧了袁术的能力。

    沛建长刘勋和大将纪灵,暗中从淮南调集了三部重兵支援宛城战场,在蔡瑁军北上入南阳郡境后,他们便立刻主动出战,凭借地形与军械之利,与蔡瑁在宛城以南的穰县与蔡瑁军接连交战了两阵。

    这两阵厮杀,蔡瑁军皆是处于劣势,被袁术军死死压制。

    打的蔡瑁的信心都有些动摇了。

    接下来,袁术本想毕其功于一役,用南阳郡全部的战力彻底将蔡瑁打回襄阳,却不曾想到袁绍麾下的第一号小弟——东郡郡守曹操此刻竟率军奔着南阳郡杀了过来。

    先前,因兖州刺史刘岱参加了讨董联盟,故而董卓改换门庭,用天子旨意,任命京兆人,有‘三休’之名的金尚在京兆本土招募人手,前往兖州代替刘岱为刺史。

    金尚声名素著,与汝南袁氏亦颇相善,多有交集,袁术得知其被任命为刺史后,便派人去联合了金尚,表示愿意派兵支持他在兖州替刘岱上位。

    袁术的意图是以金尚为刀斧,对付袁绍的在兖州的那几位小弟。

    但很可惜,金尚虽然是京兆名士,又有家族背景作为支撑,但其军事水平委实不济,

    他前往兖州后,还没等站稳脚跟,便被从东郡南下出兵的曹操杀了个人仰马翻,一战便击溃其众,其本人亦是差点丢了性命。

    无奈之下,金尚只能是率领自己的残部,南下直奔南阳郡而走,去依附于袁术。

    听闻金尚将曹操的兵马引到了南阳郡,袁术不敢大意,他不再对蔡瑁的军队过分用强,而是采取保守态度,将兵马分为两部,一部对峙蔡瑁,一部与率兵进入南阳郡境的曹操进行对峙。

    如此在南阳郡境内,以袁术、曹操、蔡瑁三人的军队为竞争对手,开始了争城夺地的大战。

    而就在袁术和曹操等人围绕着宛城彼此交锋时,樊城的贾龙也集合手下的川蜀旧部,以严颜为先驱,按照原定的计划从襄阳直奔房陵县杀去。

    房陵县作为汉中和荆州的缓冲地带,一直以来驻军就不多,贾龙出兵之后,几乎是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就夺下了房陵县。

    而这半年以来,刘焉因为长子刘范在荆州,二子刘诞在长安,受制于人,身体愈发不佳,一直亚健康状态,

    而犍为郡守任岐则是乘机在川蜀集合本地的豪族进行反叛,与刘焉麾下的东州士军和青羌兵几番交手,可惜却一直处于劣势。

    现刘焉的身体刚刚有所好转,本想集结力量消灭任岐安定后方,谁曾想贾龙却突然出兵房陵,兵峰直指汉中。

    汉中地域广大,人户殷实,且又是川蜀门户,贾龙若是拿下了汉中,与任岐里应外合,则益州必危。

    刘焉不敢怠慢,他不再集中兵力去强攻任岐,而是派遣了天师教与五斗米的张鲁和张修,同时率领麾下的教众,集合兵马北上去取汉中太守苏固,让他们务必迅速拿下汉中,固守城池,千万不能让贾龙抢先了一步。

    贾龙当初带出益州的那些蜀军,如今已是仅剩三千人,若是仅凭这些兵马去与汉中郡守苏固以及蜀中二教的教主交手,无异于以卵击石。

    但在事先,刘琦已经请刘表置书给一人,让他南下会和贾龙,帮他在汉中的东面诸县站稳脚跟。

    这个人,就是目下坐镇于雒阳的六旬储君——陈王刘宠。

    刘宠麾下有数万兵将,且大多为弓兵,极是善射,放眼天下少有能与之比肩的弓弩营。

    刘焉谋反的罪证目下已经由朝廷坐实,刘宠身为诸侯王,又为储君,在这场中原大战中出兵助贾龙伐汉中,也在情理之中,并不会惹人非议,

    而陈王这个人也有些小心思……他与其到南阳郡与汝南袁氏正面相抗,倒是不如相助贾龙夺取汉中来的省力,

    于是刘宠便顺水推舟的答应了刘表之所请。

    于是,在汉中的东西部诸县,爆发了以贾龙,刘宠,张鲁,张绣,汉中太守苏固等人的多方混战。

第二百四十二章 刘琦见太史慈

    除去河北,汉中,南阳郡等各处战场外,另外一处被开辟的战场,就是目下由袁术军的陈兰和雷薄与袁绍附庸的周昂交锋的汝南郡。

    本来陈兰和雷薄在与周昂的交锋中已经占据了上方,但兖州方面,刘岱、鲍信等人已经聚集了麾下的兵马,从兖州境直扑豫州。

    如此一来,双方的战力彻底开始向周昂一方发生了倾斜。

    刘岱便也算了,但济北相鲍信麾下的士卒战力非凡,与袁术的兵马交手,不但丝毫不落下风,甚至还能够占据主动,屡次将陈兰和雷薄击败。

    眼见陈兰和雷薄要被赶出豫州,九江郡内的寿春城中,刚刚投靠袁术的那些淮南系将领出兵增援了。

    淮南系将领中,以本地知名豪将张勋,桥蕤等战将为首,率兵直扑汝南郡。

    如此一来,战斗胜利的天平又开始向着袁术军一方倾斜,汝南郡中双方的战事又陷入了胶着的状态中。

    而与此同时,刘琦的兵马也已经抵达了江夏郡。

    虽然只是身处在中原大战中的一处战场,但是各处的战况,也是由荆州的斥候不断的向刘琦进行禀报。

    如今众诸侯郡守纷纷参战,仅靠刘琦这一面战场胜利完全没有作用,必须得是各处战场均取得胜利才算是成功。

    所以他要不断的知道讯息。

    刘琦的兵马抵达至西陵县后,黄祖已经将江夏郡的郡兵集合完毕。

    黄祖乃是名臣黄香之后,属名家出身,其家族昔年亦是与山阳刘氏有通家之好,故刘表去年入荆州之时,便先往江夏,请黄祖协助收拢西陵诸豪,帮他收服江夏诸豪。

    故而就两家的关系而言,刘琦也得叫黄祖一声叔父。

    “小侄刘琦,见过叔父。”

    黄祖急忙道:“贤侄儿不必如此,你我两家份属本家,且此番你还是奉命总领东征之军,论及身份,也当是黄某敬你才是。”

    刘琦笑道:“叔父乃我长辈,致礼也是当然,上次襄阳城匆匆一晤,不曾向叔父多多讨教,刘琦深感遗憾,今日复得再见,刘琦甚感安慰。”

    刘琦的话很是令黄祖受用,他在城外帮刘琦安排兵将们驻扎在营地,然后邀请刘琦进了西陵城。

    进了西陵城郡守府,刘琦遂向黄祖询问汝南战场诸事。

    黄祖将他麾下斥候在汝南的情报大致给刘琦诉说了一遍之后,遂问道:“贤侄,依你之见,咱们目下应该如何,是进驻汝南郡与袁术军和袁绍军交战,还是按兵不动,坐山观虎斗,然后再见机行事?”

    刘琦认真的思索了一会,道:“权且按兵不动,等待吴郡那边的人与我回信,在做定论。”

    黄祖闻言奇道:“为何要等吴郡那边的消息?”

    刘琦遂将自己和刘表想要召刘繇入荆州的事情向黄祖大概诉说了一遍。

    黄祖听完后,开始细细沉思。

    在黄祖心中,这件事实在是有点扯,且不说刘繇愿不愿意来荆州,单说孙坚那面,哪可能轻易放刘繇来此呢?

    但事实却令黄祖打脸了。

    数日之后,从吴郡赶来的太史慈,要求面见刘琦,说是代表刘繇求见。

    刘琦和黄祖率领一众麾下诸将在正厅接见了太史慈。

    太史慈风尘仆仆,一脸沧桑之色,挂着黑眼圈,眼白中充斥着血丝,看样子似乎是有日子没有好好休息了。

    刘琦问他道:“你叫什么名字?”

    太史慈挺直了腰部,向着刘琦拱手言道:“禀府君,末将乃是正礼公麾下军司马太史慈,奉府君之命,特来向府君求援,恳请府君念在同盟之谊,想办法接应正礼公入荆州。”

    刘琦听了太史慈自报家门,心下微微一惊。

    “你叫太史慈?”

    太史慈拱手道:“正是。”

    刘琦慢慢的点了点头,道:“你从吴郡冲出重围来此,带了多少人马?”

    太史慈朗声言道:“连末将在内,共计三十一骑从吴县突围,但中间被孙坚军伏击,折损了十人,目下共计二十一人来了西陵城。”

    在场众人闻言不由皆惊。

    三十一人从孙坚的包围圈中冲突……竟然还能剩下二十一个?

    这厮定是在吹嘘吧!

    黄祖在旁边哼了一哼,道:“伯瑜,此人所言未免夸大,我看定是细作无疑。”

    太史慈忙道:“我有刘府君亲笔縑书,上面亦有其印,如何要说我是细作?”

    黄祖冷冷道:“孙坚军乃是天下强军,能征惯战,你不过是一无名下将,如何能轻易突围?这当中定然有诈!至于刘正礼的手书,只要有心,想要模仿亦是不难。”

    太史慈正色道:“府君不曾见过我的本领,如何能说我是无名下将?”

    刘琦微笑着道:“也难怪诸人不信,你且将你是如何从孙坚军中脱逃出来的,细细讲于我们听。”

    太史慈深吸口气,遂将自己是如何从孙坚的包围圈中脱逃出来的事情,原原本本的向着刘琦叙述了一遍。

    待说完之后,众人纷纷互相交头接耳,暗自议论。

    黄祖不屑道:“这等拙劣谎言,却也好拿出来糊弄我等?孙坚军何等强军,岂会只派一队骑兵尾随追赶?简直可笑。”

    刘琦却是道:“你适才说你会左右开弓?”

    “是”

    “好,那你给我演练一番,若是果有此技,我便信你的话。”

    太史慈义正言辞地道:“愿意一试。”

    说罢,他转过身,当先向着厅外走去。

    刘琦亦是站起身来,带领麾下诸将尾随太史慈出厅。

    黄祖急忙起身,走到了刘琦身边对他道:“伯瑜,你当真相信此人?”

    刘琦微笑道:“我相信此人说的是真的。”

    黄祖惊诧道:“此人所言皆是漏洞,如何能信?”

    刘琦微笑道:“我若是说,我跟孙坚有交情,叔父信吗?”

    黄祖闻言一奇。

    刘琦随即将自己也曾给孙坚写过信的事情对黄祖叙述了一遍。

    “而且孙坚已经派人给我暗中回信了,其言在包围吴郡的过程中会暗中放送信人出来,确实是与太史慈之言暗和,翌日我若要接刘繇入荆州,他亦是不会阻拦。”

    黄祖闻言奇道:“既是如此,那你为何还要看那太史慈的左右开弓?”

    刘琦转头看向门厅处,暗暗道:“其实,我是真想看看这个太史慈,到底有多少真实的本领。”

第二百四十四章 忧愁的刘备

    想当初,董卓假意敕封了几名汉室宗亲为郡守刺史,用以挑起在关东代表世家门阀利益的袁氏和宗亲之盟间的战争,以达到他渔翁得利的目地。

    事实证明,董卓的计划成功了三分之二,因为被他任命为庐江郡守的阜陵王刘延之后的刘晔,并没有上任,而是称病不出。

    自古以来,能在关键时刻装病的人,一般都是拥有高情商的政治高手。

    这个真理一般是不会错的。

    刘晔跟刘琦差不多大,都属于宗亲中的青年俊秀,但他和刘琦走的路子不一样。

    刘晔因为出身以及自己超高的情商与胆略,成为了当地有名的宗族名士,其声明之远播,甚至为当时的大宗正刘松所知,因而将其推荐于董卓。

    刘琦和刘晔属于同龄人,但刘琦自认为在经营名士方面的本领远逊于刘晔,毕竟据刘琦所知,刘晔在十三岁的时候,就已经敢于借遵守母亲遗愿之名,而去手刃父亲身边的近侍,而且还能将这件事解释的通顺,借此扬名……

    刘琦自认为肯定是做不出来的。

    刘琦一方的人跟陆康并不熟悉,想来想去,若是要说服陆康跟己方联盟,也只有去找这位在淮地的宗亲名士帮忙了。

    刘琦来回观望着在场众人,道:“我知晓刘晔祖籍在九江成德,今当修书一封派人送往其地,邀请其前来相助,不知哪位愿往?”

    诸将之中,李典站了出来,对刘琦道:“末将愿乔庄改扮,前往成德,说刘晔前来相助。”

    刘琦问李典道:“曼成想用何说辞劝动刘晔?”

    李典走到刘琦身边,低低地咳嗽了一声,在其耳边将自己的想法大致叙述了一遍。

    刘琦一边听,一边点头,笑道:“还真就是只有兄弟你最为适合。”

    李典领命而去后,黄祖遂问刘琦道:“贤侄,咱们两军目下该当如何行事?还是按兵不动吗?”

    刘琦摇了摇头,道:“眼下若是按兵不动,恐惹在汝南征战的二袁起疑,我想和叔父率领麾下兵将出西陵,前往安陆屯扎,做出要攻入汝南郡架势,用以疑惑汝南郡的二袁之众,让他们误以为我们要强攻豫州,迷惑其众。”

    黄祖这个人虽然性格暴躁,脾气不是很好,但却有一个优点,那就是听劝,只要旁人说的有理,他就会一律采纳。

    当然,前提也得是这个人拥有能够让黄祖瞧的上的出身才行。

    耳听刘琦分析的头头是道,有理有据,黄祖自然也不会反驳,更何况刘表事前已经送来书信多番嘱咐,黄祖自然也不会驳了这个世交侄儿的面子。

    “好,就听贤侄的!黄某立刻派人点齐兵将,整备粮秣辎重,咱们择日就前往汝南郡边屯扎,以为疑兵之计!”

    刘琦拱手赞道:“叔父果然是从善如流。”

    “哈哈哈,你这娃儿,可休要拿好听的吹捧于某,你叔父我非是昏聩之人。”

    话虽然是说的漂亮,但看黄祖的表情,刘琦就有一种感觉,他觉得他这位世交叔父就是这样一个有性情的耿直之人。

    刘琦又转头看向了太史慈,道:“太史君,你与我们同往汝南如何?”

    太史慈急忙道:“末吏自当遵命。”

    ……

    刘琦和黄祖一同在西陵城点齐兵将,北上安陆做出直逼汝南郡的势态,而李典则是乔庄改扮,暗中前往九江郡的成德县,作为刘琦的代表使者去见刘晔。

    而河北战场上,公孙瓒,袁绍,刘备三家的兵马正以磐河的界桥为基本点,彼此互相制衡着,

    三方的兵马分别屯驻在三个方向,只等着另外两方先行动手,以便于使己方获取渔翁之利。

    刘虞不懂军事,因此只是在后方总督粮秣和军械、增补兵源等,而前方的一切战事他都委托给了渔阳都尉刘备。

    眼下的刘备,不再是当初那个以县级资历到处给人帮衬的打工仔了,他成了替刘虞在幽州主持军事的大将,更兼被其一手带入了宗亲之盟,身份可谓是水涨船高。

    中山靖王之后刘备的名声,如今也算是响彻边郡了。

    但能力越大,责任越大,刘备的身份和统兵数量上来了,但同时,他对手的级别也明显增强了需多。

    袁绍和公孙瓒……

    帅帐之内,刘备背负着双手,看着挂在屏风上的皮图,一脸的忧愁之色。

    眼下这仗,应该怎么打呢?

    袁绍虽然初占冀州,兵马操练不精,但胜在治下人户众多,又是仓禀丰盈,各地望族和士族对他的支持亦可连绵不绝,后续之力极强。

    至于公孙瓒,刘备心中更是清楚的很,他麾下的兵马常年征战,骑兵数量极多,更兼大多数人是边功之将,全靠在刀口子上拼仕途,其战力之强足矣令人咋舌。

    袁绍和公孙瓒……这两个人,一个兵马强,一个资源广,哪一个都是这天下的顶尖之人。

    反观己方这边,好像什么都能靠上一点边,但实则又偏偏是什么都不靠不上。

    论粮草,刘虞在治理幽州的这些年,虽然是广收流民,开垦边境,又压低了米粮之价,但若论仓禀之丰盈,委实还比不得袁绍。

    毕竟开垦土地的数量,幽州和冀冀二州原本的底子在那摆着呢。

    人口么……幽州这些年是收拢了不少流民,能从军者不少,但也是达不到源源不绝的地步。

    至于兵马的质量方面……

    刘虞目下让自己带领的兵马,大多是幽州本土豪族所贡献的私士,这些兵将虽然经过自己一段时间的操练,已经是有了些战力,但就骨子里而言,和公孙瓒麾下的骑步相比,实在是相差甚远。

    毕竟刘备曾在公孙瓒那里待过,深知公孙瓒麾下将士的厉害……特别是那白马义从。

    若是单凭幽州军目下的战力去跟白马义从硬碰硬……

    别看己方人虽然多,但估计跟公孙瓒交手都不需要第二场,就会被完全蹂躏。

    “唉,该当如何呢。”刘备长长的叹了口气,无奈的自言自语道。

    就在这个时候,帅帐的帘子被拉扯开了,一个精壮的汉子一脸肃然的走进了刘备的帅帐。

    “刘都督,可还是在为如何与彼作战而忧愁?”

    刘琦转头看向那面貌颇显俊朗刚毅的精壮汉子,拱手笑道:“有劳赵君关心……唉,实不相瞒,备眼下因战事前途不明,确是甚是甚感烦心,但偏偏又找不到什么好的办法……唉!”

    那精壮汉子,正是被刘虞招募为亲信的赵云,眼下在军中担任监军,行比中候。

    赵云对刘备道:“我亦是知此战艰苦,不过听说从荆州方面,已经是来了使者去见大司马,据说是有战策转告我军,却是不知是否可用。”

第二百四十三章 宗亲中的名士

    刘琦当然相信太史慈说的是真话。

    因为别人不清楚,他确是最清楚不过,以孙坚的角度而言,他当初在阳人城既然听从了自己的劝解没有去杀孔伷,那其现在也绝对不会去杀刘繇。

    毕竟当年在南阳郡杀张咨的时候,孙坚已经吃过了这方面的大亏,他不可能在同一个坑里栽两次跟头。

    也正是因为如此,刘琦算定孙坚一定会顺水推舟的答应自己迎接刘繇的请求,不然若是真等他打进吴县的那一天,事情还真就是不好解决了,像是刘繇那种癞皮狗,他到底是杀还是不杀呢?

    既然这种事对孙坚而言属于左右为难之事,那莫不如放走了省心。

    有基于此,刘琦认为这才是太史慈能够冲出吴郡的包围圈来到自己面前的最主要原因。

    至于其他的过程,都是扯淡。

    但这话刘琦可不能对太史慈去说。

    ……

    黄祖命手下郡卒在郡守府最外面的院落中设置了两面箭靶,分别在院落的两个角落,距离的间隔很大,若是按正常情况来说,用单一的手法持弓去射,若是在不转动身体朝向的情况下,是根本不可能同时完成射击的。

    只见太史慈当着众人的面,来到距离那两面箭靶的五十步外,

    他自信的接过江夏郡守府中人递上的短弓,用手上下抬举了几下,试了试重量,然后满意的点了点头。

    遂后,却见太史慈先用左手持弓,从箭壶中取出了一支雕翎箭,捻箭羽拉硬弦,瞄准左面五十步外的那面箭靶,眯起了眼睛,凝神屏息,心中暗暗默数了三个数。

    一、二、三!

    接着便见太史慈的手指一松,那支雕翎箭如风雷般的射向了院落左面的靶子。

    射完之后,太史慈看都不看那面箭靶,直接换了右手持弓,调转方向对着右面的箭靶子又是一箭射出,换手持弓的速度一气呵成。

    待众人都转头去观看时,却见距离太史慈五十步外的箭靶上,两支利箭都已经是射中了箭靶正心,并无一箭走空落靶。

    在场众人,以典韦,张任,魏延等为首的诸将官,见了太史慈的箭术,都大为惊叹,便是黄祖手下的一众将校,亦是称赞不已。

    而太史慈显然是对自己的箭术极为自信,他在射完了那两支利箭之后,居然看也不看那两面箭靶,直接转身回到厅堂前的台阶下来拜见刘琦。

    很显然,在太史慈的概念里,自己射出去的箭,压根就不存在射不中这一说法。

    黄祖适才主观的就猜疑太史慈乃是袁军细作,对其本领也颇为质疑,听了刘琦的解释后,才知晓了其中的门道,如今见太史慈果然能够左右开弓,本领非凡,心下甚是欣赏。

    他立刻换了一副嘴脸,走上前对太史慈言道:“不想君之手段竟这般高绝,果然是有猛士之姿,适才是黄某人出言孟浪了,请君勿怪。”

    刘琦在一旁听的微微一愣。

    接着他情不自禁的乐了。

    好嘛,咱家这位黄叔父竟然也是见猎心喜,竟是打起了太史慈的主意。

    当着穿越者的面挖猛士的墙角,这是不是未免也太不把自己放在眼里了?

    不过我感觉够呛能成功。

    刘琦转头去打量太史慈,发现他的面色很是平静,面对黄祖的示好和招揽,这位刘繇的军司马竟然显得丝毫不为其所动。

    他只是淡淡的回了四个字:“府君过赞。”

    其实以正常情况分析,刘繇马上就要丢掉吴郡的地盘了,其最好的结果就是落魄奔入荆州,从此受制于人,最不好的结果就是身死殒命,

    但不论刘繇得到一个什么样的结果,太史慈跟随他都不会有特别好的前途。

    若是换成一般人,面对江夏黄氏家主、名臣黄香之后黄祖的招揽,不敢说当即纳头便拜,但也一定是极为意动的。

    谁不想给自己谋个好前程?

    但太史慈显然并没有旁人想象中的那么势利眼,他只是不咸不淡的简单回复了黄祖的招揽,语气平淡清冷,当中似有些拒绝的意味。

    太史慈的表现显然是有些出乎了黄祖的预料之外。

    便见这位性格耿直火爆的黄府君,面上闪出了几分不愉。

    他不在说话,转头就向着厅内迈步而去。

    黄府君很傲娇,见太史慈不接自己的茬,有点生气了。

    刘琦在一旁冷眼观看,他大致明白了太史慈的想法。

    通过适才太史慈对自己如何逃出吴郡的描述,刘琦能够感觉出他是一个聪明人,甚至是有些狡猾。

    聪明人在应付这种人事关系的时候,自然与旁人表现的不太一样。

    聪明人很少直来直往。

    在与你交心之前,多有试探之举。

    在太史慈展露本领之前,黄祖曾几番对他来江夏郡的动机表现出了质疑,虽然他这么做并没有错,但由于其态度浮于表面过于恶劣,想来是令太史慈对他这个人的性格和胸怀产生了些许质疑,

    故而太史慈在展示了其本领之后,面对黄祖的招揽,便有意展现出了一些漠视的态度。

    想来,太史慈也是有意想试探一下黄祖的胸襟到底适不适合为人主。

    但黄祖的表现,显然是令太史慈很失望。

    见黄祖自顾自的返回了正厅,太史慈心下不由暗自叹息。

    江夏黄香之后,原来亦是不过尔尔么。

    就在这个时候,却见刘琦走到了太史慈身边,对他道:“太史君箭术高超,左右开弓的本领着实炫目,令人惊羡,我等适才对太史君此来的目地多有质疑,实在不该,但也不过是因为时局紧张,故行事较多谨慎,太史君可勿要往心里去才是。”

    打从刘琦听到了太史慈的名字起,对待他的态度就一直较为温和,与颇显威严的黄祖相比,还是刘琦显得更加的平易近人。

    如今的刘琦声名鹊起,可谓是整个大汉朝百多名郡守中,最年轻的的一位两千石了,

    太史慈自然也是知道他名号的。

    见刘琦这般客气,太史慈忙道:“刘府君如此说,却是令慈惶恐,万不敢当。”

    刘琦笑着对着太史慈道:“咱们且一起进厅,好生磋商如何营救正礼公……太史君放心,正礼公乃我同宗,我必然不会对他见死不救,说什么也要将他从虎口迎至荆州来。”

    刘琦的话虽然是场面话,但在太史慈听来却非常的舒服。

    太史慈能够看的出来,刘琦是真心实意的想帮助刘繇的。

    虽然他跟刘繇从没见过面,但仅凭宗亲之谊,就能做到这般地步……放眼整个大汉朝的士族群体,能够做到这一点的委实不多。

    重情重义的上位者,在某种层面上而言,是更容易得到下方人心的。

    众人返回了厅堂,再度商议关于如何解救刘繇的事情,但比之适才审讯太史慈的状况而言,眼下的气氛就显的较为和睦了。

    刘琦看向太史慈,道:“从吴郡前往江夏郡,则必经丹阳郡和庐江郡,如今淮南方面,二袁的势力都集中在汝南附近,九江郡的寿春则颇空虚,我们若是能够将兵马开进庐江郡,装作要攻打寿春的架势,威逼袁术军的后方,汝南和丹阳郡的袁术军必然驰兵前往寿春救援,如此一来,便不会有人去关注于东方……则正礼公要脱困于吴中而至庐江,便算不得什么难事了。”

    黄祖摇了摇头,道:“问题是庐江郡守陆康,乃是高门之士,且深得庐江民心,吴中陆氏与汝南袁氏亦多有旧,他如何能相助我们,让我们在他的地盘迎刘正礼来江夏?”

    太史慈亦是有些犹豫,道:“末吏闻陆季宁有义烈之名,若是对其用强,怕是也颇为不妥。”

    刘琦点了点头,道:“当下这时节,我们宗亲之盟自然是要广竖盟友,少立敌人,庐江的陆府君德高望重,咱们对他自然不能用强,需要请能言善辩之士说服于他才是。”

    黄叙抱着膀子,认真的琢磨道:“咱们荆楚之内,可使谁人前往游说于陆康?”

    刘琦摇头道:“咱们荆楚之人是不行的,陆康既然在庐江郡经营了多年,根深蒂固,那咱们自然就要派两淮之地的名士前往游说他,才会显得有说服力。”

    黄祖奇道:“贤侄心中莫不是已有了人选?”

    刘琦眯起了眼睛,淡淡道:“确实有一个。”

    “谁?”

    “我这几日一直在想,董卓当初设计,着宗亲中的刘松为豫州刺史,刘琬为丹阳郡守,刘晔为庐江郡守……可如今刘松和刘琬皆死,唯有那刘晔不足双十年华声名卓著,且未曾年少轻狂去替陆康受任,可算是高瞻远瞩,他与我同为宗亲,若是请他帮忙,或许能够说服陆康助我联军一臂之力。”

第二百四十五章 刘伯瑜的使者劝刘备

    赵云的话令刘备感到颇有感触,其心中也泛起了些许疑惑。

    从荆州来幽州的使者,向大司马进献战策……

    荆州与幽州一南一北,相隔何止千里之地?

    从荆州派人来向幽州的人指手画脚,这刘景升的手也着实是伸的够长的。

    刘备略作试探性的问赵云道:“敢问子龙可知晓那荆州的刘景升所派的使者乃是何人也?”

    赵云摇摇头,竟是露出了一脸的不解。

    “我亦是不知……不过,据说来者并非素有名望之人,只是一名普通的传话使者,另听闻来者并非是奉了刘景升之命,而是尊其子刘伯瑜之令来咱北地献策。”

    “是他?”刘备闻言不由一惊,面露惊诧之色。

    赵云见刘备变了脸色,似有玄机,奇道:“玄德为何如此,莫非你与那刘伯瑜相识?”

    刘备的脸上露出些惊异之色,道:“这个刘伯瑜,着实是让人揣摩不透,若果真是他派来的人,或许还真就该好好听一下其到底有何高见了。”

    赵云被刘焉征辟之后,以监军行中侯事监管刘备,对他的秉性颇为了解,

    他知道刘备此人性格豪爽且又沉稳,平日里行事极有章法,若非遇到了大事,他绝不是能轻易露怯之人。

    只是为何听了刘伯瑜的名字,他就做出了这般状态?

    却见赵云拱了拱手,问刘备道:“玄德为何这般推崇这个刘伯瑜?此人虽然有名,可毕竟还是太过年轻,未必会成什么气候。”

    刘备对赵云伸了伸手,请其在帅帐侧面坐下,苦笑道:“子龙有所不知,你我之所以今天能够坐到这个帅帐之内,凭的全是那刘伯瑜对大司马的举荐。”

    “啊?”赵云闻言顿时一惊。

    他当初是被常山郡中举荐而出作为当地领兵之人,小有名气,但也不曾想到居然会被声名赫赫的大司马刘虞看重,以重礼征辟至了幽州。

    从被征辟至今,赵云一直都以为自己能有今日全是因为刘虞知人善任,爱惜人才,

    但他着实没有想到,这背后居然还会有这样的隐情。

    刘伯瑜……举荐我?

    刘备也不隐瞒,当即便将自己当初被刘虞从公孙瓒那里挖墙脚时,曾经从刘虞那里得知的消息,大致对赵云诉说了一遍。

    说罢,却见刘备长叹口气,道:“备昔日平黄巾时虽薄有微功,但还绝不至声名大到能为远在荆楚之人所重,但偏偏这个刘伯瑜就极为推崇于我,其行事实在是颇出人意料……而且其请大司马征辟赵君为监军行中侯事,更是让刘某人对他心中颇有些向往。”

    赵云诧然道:“玄德这话是如何说来?”

    刘备正色道:“备与赵君相处的这些时日,深感赵君乃是信义之人,为人刚正,行事极具章法,不偏不倚,正是行中侯事的上佳人选。”

    赵云忙拱手道:“玄德夸赞过甚。”

    刘备笑道:“你我相处日久,何必过谦?备所言皆为肺腑之言,并无刻意吹捧之意,只是……”

    说到这,刘备长叹口气,道:“只是备与赵君相识之后,方知的赵君为人,然刘伯瑜远在荆州,如何却能知晓子龙之能?子龙昔日,可是与那刘伯瑜相识?”

    赵云苦笑道:“某乃常山郡人士,又如何能与山阳刘氏相识?”

    刘备道:“正因如此,备对这刘伯瑜焉能没有惊诧之情?”

    赵云恍然的点点头,道:“难怪玄德听说刘伯瑜派人来此后会这般惊诧,原来个中道理乃是在此。”

    刘备笑道:“说句实话,他既然能够这般了解你我,说不定也会了解冀、幽其他人,此番派遣使者来此,说不定会有什么高远之见倒也是说不定……若真能替你我打开僵局,倒也是一件幸事。”

    赵云感慨道:“希望如此。”

    ……

    数日之后,果然有荆州的使者从渔阳郡赶奔至了刘备军营。

    却如赵云所言,此番从南方来的使者真的不是什么有名望的人物,而确确实实的就是一个传话的小人物。

    他现在所带来的消息,全都是刘琦教给他的干货。

    刘虞不在前线督军,荆州的使者即使对他说了所献的战策,刘虞也不方便自作主张,于是他便让那使者去了刘备的军营,与刘备当面详谈。

    荆州使者见了刘备后,便随即向他转达了刘琦对于河北之战的意见。

    ……

    “先驱逐公孙伯珪,然后再与坐守北方,以观成败?”

    刘备一头雾水的看着下面的荆州使者,脸上都是深深的疑惑:“此言何意?”

    那使者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南阳刘府君让在下转告大司马与将军,辽西公孙氏乃是幽州大族,又有军功傍身,与大司马乃是对立之势,公孙氏若在幽州,早晚必会对大司马动以刀剑,让其继续待在右北平,实乃天大的祸患,当乘眼下战乱时节,先借袁绍之手,将公孙瓒驱出幽州。”

    “驱出幽州?”刘备的表情有些僵硬:“那我伯珪兄岂非是没了立锥之地?”

    那使者道:“刘府君让在下转告将军,无需过于心软,以公孙伯珪麾下军容之盛,放眼天下,各州皆可去得,这幽州待不得,难道那青、徐之地,公孙伯珪便待不得吗?”

    下方,却见一直侍立在旁的一名壮汉突然开口道:“阁下之言,关某甚感不明,刘公子既然知晓公孙伯珪与大司马势不两立,又为何特意言之要将其逐出幽州?如此岂非养虎为患?”

    那使者扭过头看说话之人,心下不由微惊。

    只见那说话之人,身材高大雄伟,其身高差不多与典韦相似,

    他虽然看着不如典韦那般魁梧,但胜在身形挺拔,从肩膀往腰部,呈现出了一种倒三角的状态。

    而那人的相貌也正符合东汉末年人们对美男的认知。

    像是刘琦那种面白无须,相貌儒雅的年轻后生,并不能算是主流的俊郎型人物,

    在这个时代,真正的美男子必须要有一下巴好看的胡髯,就类似于张允那样的三缕长须,有好胡须的男人才是最为正宗的美男子。

    所以说,这个时代的男人若要比帅,首先就是在比胡子。

    相比于有一下巴漂亮胡子的张允,眼前的关羽更是帅到掉渣。

    他的胡子比张允更长,修饰的也比关羽更加的整齐。

    那荆州使者活了几十年,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俊朗飘逸的胡子。

    真是神仙中人啊。

    他略微出神之后,方回过神儿来。

    却见他冲着关羽笑了笑,道:“这位将军,其实以刘府君之意,大司马和蓟侯若是同在幽州,便是不死不休之局,但他们二人若是不在一地,保不齐日后还能因为时势成一时之友,届时刘将军便也不需要如此的左右为难了。”

第二百四十六章 汝南战二袁

    刘备听了那荆州使者的话,心中很是感慨。

    这荆州使者却是把刘备的心声给说出来了。

    对刘备而言,刘虞虽然是提携他的恩人,他自当尽全力辅佐,但公孙瓒也是他的师兄,这几年来,对他亦是多有照顾。

    说实话,刘备打心眼里不想与公孙瓒为敌,毕竟他当初跟公孙瓒是朋友。

    却见那位荆州使者言道:“公孙瓒若能被逐出幽州,则其与大司马之间便不会再因为幽州治政而加深彼此的怨恨,虽有一时之仇,但绝不会有一世之恨!”

    刘备皱着眉头认真的思索了一会,道:“君之所言,确实有礼,只是伯珪兄乃是当世名将,麾下白马义从实力强劲,非等闲可比,我又该如何将他驱出幽州?难道让我联合袁绍不成?”

    那荆州使者略微犹豫了一下,遂道:“刘府君让我给将军带一句话……就怕将军不信。”

    “什么话?”

    那使者道:“刘府君让我带话给刘将军,其实要驱公孙瓒出幽州,根本无需特意联合袁绍,因为以袁绍一家之势,便足矣战败公孙瓒了。”

    这话一说出来,在场的幽州诸豪杰,以关羽、张飞、田豫、赵云等为首的众人皆笑了。

    袁绍一家就足矣打赢公孙瓒?

    简直好笑!

    白马将军之名,岂是虚谈?

    袁绍虽有四世三公之后的名头,但在刘关张等人看来,他终归不过是一个刚刚从韩馥手中抢了冀州的门阀,虽有号召力,但论及军事能力,怕是跟公孙瓒相差甚远。

    也难怪他们不信,便是那位替刘琦带话来的荆州使者也不信。

    毕竟公孙瓒边郡神将的威名各州郡皆闻,而袁绍在军事这方面的建树,一直以来都是寂寂无名,非常平庸的那种。

    荆州使者听帐内众人发笑,感觉很是臊得慌。

    唉!府君也真是,为了让我千里迢迢的跑到这里,来当着幽州诸人说这样的话,这岂不是自找没趣么?

    但整个帅帐之中,唯有一个人没有笑。

    那个人就是刘备。

    刘备非常认真的看着那名使者,待帐内的笑声落下之后,突然开口道:“你家刘府君既言公孙伯珪非袁绍对手……可袁绍凭何能战败伯珪?”

    荆州使者没想到刘备居然还真会如此郑重其事的问他。

    他犹豫了一下,方才拱手言道:“刘府君说……请刘将军在河北,慎防武威麴义。”

    “武威麴义?”刘备暗暗的念叨了一遍。

    换成别人说的话,刘备根本就不会以之为意,但这个刘伯瑜却是在暗中推波助澜,将自己和赵云给推上了幽州风口浪尖的人,不由得刘备不以其言为意。

    或许,自己应该认真的听一听这位从荆州远道而来的使者,具体会传达给自己什么样的战策。

    ……

    汝南郡。

    刘琦派遣了李典去往九江成德之后,便联合黄祖兵发安众,直逼汝南边境。

    在汝南境内彼此交锋的二袁之军,听说荆州军前来,皆不敢怠慢,立时间便歇了攻势,不再彼此交锋。

    而是谨慎的观望着荆州军的动态。

    本以为荆州军会乘着两方军势疲惫而乘虚而入,但诡异的是,刘琦和黄祖在抵达了安陆附近之后,便不再行军,而是原地安营扎寨,荆州军陈兵于汝南边境,没有丝毫想要强攻二袁兵将的意思。

    鲍信、刘岱、周昂等人乘此时机按兵不动,固守其部所在的上蔡县休整军队,意图再觅良机。

    不过与鲍信等人相反的是,以陈兰,雷薄,张勋,桥蕤等战将,眼见鲍信和周昂等人罢战,刘琦和黄祖却不动兵,袁术一系的战将们心中有些忍耐不住了。

    他们蠢蠢欲动,将目光盯在了刘琦和黄祖等人的身上。

    其实倒不是袁术军麾下的这些将领不懂得寻机再战的道理,实在是他们过分的急于建功。

    眼下在汝南郡中的这些战将大概分为两系。

    一系属于袁术麾下的旧部校尉,即陈兰,雷薄等老一系人马。

    另一部是刚刚在寿春归于袁术帐下的淮南系战将,以张勋,桥蕤,乐就等淮南系为主的人马。

    这些淮南系人马刚刚投奔至袁术麾下,建功之心自非等闲。

    他们需要打几场胜仗,来巩固他们在袁术军中的地位。

    而新加入的淮系兵将太多,自然也给袁术军中原有的老牌战将增加了不少的压力。

    经过了与鲍信,刘岱等人的几番交战,袁术军的诸位战将虽然颇有些战功,但却没有什么巨大的突破,汝南的形势依旧未定,时局依旧是变幻莫测。

    而当此时节,若是能够将新进入汝南边境的刘琦军杀败,则无疑于是一项可以向袁术请功的资本。

    抵达安陆的五日之后,黄祖麾下的斥候回报,说是袁术手下的诸位战将开始将兵卒南移。

    他们表面上似乎是向南下,与鲍信,刘岱等人保持一个安全的距离养兵歇息,但刘琦知道,他们真正的目地,其实是要进攻己方。

    毕竟,在袁术麾下的诸将眼中,自己这种不足双十的黄口孺子,要远比鲍信等名将要容易对付的多,相对的也好拿捏得多。

    “张勋等人的军队已经到哪里了?”刘琦沉稳的询问斥候。

    “彼兵马已过中瘴渠,数日内便可渡过迟水,抵达安陆。”斥候回报道。

    刘琦慢慢的点了点头。

    南蛮军,这支新成立的军队,这支由刘磐和刘琦苦心经营的部队,只有见了血才能成长。

    刘琦将带着他们去见血。

    跟黄祖商议了一番之后,刘琦决定不坐以待毙,而是率领兵马北上,入汝南之境与袁术军交手。

    “快!快!快!”

    黄祖一路上都在大叫着,“都听着,杀不光那些袁军逆贼,黄某人把你们一个个的扔到鼎里烹!哪个也别想跑!”

    这位名门之后,此刻浑身上下都是暴戾之气,火爆脾气让人一览无余。

    “快行军,死也死到汝南去!”

    “我黄某人麾下之士,都是爷儿们!”

    “你们谁要是落在后面,谁以后就蹲着尿尿去!”

    “前面的跑快点儿!挡了后边的路,哪个担待的起!”

    刘琦在中军,看着黄祖冲着士兵们大呼小叫的,不由哈哈一笑。

    这个黄祖,一天天的火气到底是有多大。

    不过说实话,就这样一个火爆脾气,日后若是不好好控制的话,一定会吃不小的亏。

    李铮跟在刘琦的身边,见状也是无奈的摇头。

    “府君,既然咱们已经兵进汝南,那末吏打算去见我那位族弟,不知府君意下如何?“

第二百四十七章 陈王刘宠

    刘琦和黄祖的一众人马直线北上,汝水附近的安城安营扎寨。

    刘琦麾下有两万余南蛮军士,黄祖麾下士卒亦有万余,两方加起来约有四万之众,可谓声势骇人。

    在汝水边安营扎寨之后,刘琦随即命令典韦去往安城,将安城的县长给他带了过来。

    豫州近两年来,屡屡更迭刺史和郡守,汝南郡下属这些县城的县令便也因时制宜而成了墙头草,谁能领兵来了汝南,他们便当众效忠于何人。

    他们大多不过是三百石官,最大不过六百石,犯不上因为这些郡守之间的彼此征战而陷身于其中。

    眼下这位安城的县长,便很是识时务的又顺风倒到了刘琦的面前。

    “末吏见过刘府君。”

    刘琦坐在主位,冷冷言道:“刘某代表镇南将军讨平诸凶,安定大汉南境,安城从即日起,暂时便由我接管。”

    安城县长岂敢有异议,急忙一个劲的拱手拜服道:“末吏遵命,府君有令,末吏岂敢不从。”

    刘琦伸手将安城县长招呼到近前,问道:“我且问你,从北方来的兵马,若是要渡过汝水来安城,最先要占据的渡口应该是哪里?”

    “沙头堡。”安县长毫不藏私,有问必答:“那里是汝水附近最大的渡口,水深流缓,郡中针对诸县,昔日也曾训练过一些郡国水军,不过近年来却是都荒废了,那里现在只有几十条小船而已,一直以来也不曾有守卫。”

    刘琦点了点头,心中知道他所说的荒废是什么意思。

    想来豫州的兵马自打孔伷死后,就被袁术,周昂等诸侯郡守给吞并掉了,沙头堡的兵想来也不例外。

    刘琦对安县长道:“我和黄府君会集兵马在安县外屯扎迎敌,汝替我等稳定安县守护后方,一旦我在前军与彼军接战,你便紧闭四门,抽调兵壮,为我转运粮秣,若是成功,就是你一大功劳,我必有封赏,但若是因为你在后方有所图谋,或是朝秦暮楚之举,便休怪我回头尽诛汝族人了。”

    安县长忙道:“府君放心,末吏敢不从命。”

    定心丸给他吃下,又有刘琦许诺的大棒子在前面晃动着,这安县长估计能够老实一些了。

    安县长走后,刘琦和黄祖遂召来了众将商议迎敌之策。

    “地图。”刘琦伸手道。

    典韦将一卷地图铺在了长案上,众人围绕着地图开始商讨御敌之策。

    “安县临于汝水,敌军若要登岸过河,必取沙头堡,若是我估计的没错,敌人应该会假设我们在安县驻扎,应不会猜到我们会去沙头堡,神兵天降,突然而至……我军就在沙头堡设伏,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所以,从现在起,安县之地许进不许出,实施军管,不可走漏消息,张勋、桥蕤等人算不上名将,又急于立功,只要我们筹谋妥当,想击败他们应该不是难事。”

    黄祖赞同道:“哈哈,贤侄所言不错,我们的兵马和彼之军数相同,再以有心算无心,若还是胜不了,回头便让这些劣卒一个个投江喂鱼,也省的披着这一身虎皮让人笑话!”

    刘琦抬起头,看向众人道:“诸位有何意见,但说无妨,无需拘谨。”

    江夏都尉苏飞言道:“袁军若要渡过汝水,关键在于船只,就怕我军一动,敌人上船遁走,再选他地上岸,我军守土,占有地利,击败他们不难,重要的是如何消灭他们?”

    刘琦满意的点了点头,这个苏飞倒是颇有前瞻性:“所以,我军一定要严守军情,不可有丝毫泄露,要等敌人真正上岸,我们再行进攻,让他们退无可退,而且比消灭敌军更重要的是……夺船!”

    “夺船?”

    “不错,夺船!我们来汝南之地较晚,本土船只大部分应皆为二袁麾下众军所夺,汝南郡内虽然没有咱荆州的长江与汉水,但境内却也以汝水为屏,且多有支流,若是能够从袁军手中抢到战船,我们便可以转守为攻,驱他们出淮汝之境。”

    众人这才恍然而悟。

    于是乎,荆州军紧锣密鼓的开始了准备工作。

    ……

    与此同时,从樊城出兵的贾龙乘着袁术本人和曹操,蔡瑁二人对峙,其则是亲率三千蜀军,从南阳西境一鼓作气的夺取房县,接着又以房陵县作为根本,开始向周边的县城进行拓展。

    与此同时,陈王刘宠亦是率领五万精兵,抵达了房县。

    贾龙听闻陈王来了,亲自在城池外迎接。

    眼见着五万精锐由远及近,贾龙的面色开始变了。

    好精神的一支强兵!

    昔日在益州之时,贾龙也曾听说过一些关于刘宠的事情。

    在东汉末年,随着豪强兼并土地以及世家门阀逐渐强大到可以影响政权,皇权逐渐衰落,失去时势的不仅是雒阳城中的天子,包括各地的刘氏诸侯王,也因为当地门阀和豪强兼并土地夺取其生存空间,而逐渐走向了衰落,

    很多诸侯王也只是在表面上还拥有食邑封地,但实则都已经不再享有租赋,

    有的小诸侯王的日子,甚至还不如当地寒门过的舒服,一些诸侯王甚至因为土地被门阀兼并,再加上遭逢战乱因而流落于外,死于荒野。

    以当时的社会情况来看,若是走在大街上碰到一个要饭的乞丐自称是哪国哪国的大王……且别着急揍他,他很可能说的都是真的!

    但是在众多的诸侯王之中,却有一人依旧强大,国富民强,且麾下拥有一支极为强大的军队。

    那就是陈王刘宠。

    在经过了黄巾之乱,董卓乱政之后,陈国却依旧是非常的富足。

    当年黄巾之乱,郡县官吏纷纷弃官逃窜,而刘宠则是乘着战乱时节,在境内招募精壮士卒,收拢流民,并变卖家资组建军队,自成一方势力。

    当时兖州和豫州遭黄巾乱极重,因战乱导致的流民也是最多的,附近的郡国中因为陈国最富足、粮秣充盈,再加上刘宠本人乃是天下有名的强将,故而四方流民皆依附之。

    几年下来,陈国境内,竟已经是有了精兵十余万,可谓中原第一势力。

    不过陈王这个人并没有特别大的野心,只是一心维护汉室,故而即使是在董卓乱政,诸侯举事的时候,他也没有向外扩充势力。

    其后又被刘表和刘琦暗中唆使袁术拥戴为储君,再加上雒阳势危,刘宠犹豫再三,最终为了扶保汉室天下,而分六万陈国之兵进入司隶,以振东京,而将基业陈国留给了自己的儿子代为管理。

    刘宠如今虽然六十多岁,却依旧是老当益壮,勇猛过人,此番应刘表之邀南下,来助贾龙成事,所率领的都是他麾下最为精锐的部队。

    若说董卓的西凉军和公孙瓒的白马义从是天下最为精锐的骑兵部队,那刘宠所率领的兵将,便是天下最为精锐的弓弩营。

第二百四十八章 贾龙,陈王谋汉中

    陈王刘宠率领的数万兵将,有一大半皆背负着弓弩和箭壶,在行军之时步伐整齐,器宇轩昂,颇有天下强兵之势。

    贾龙站在房县之外,看着陈王的军队似缓实疾的向着己方行来,携裹着漫天沙尘,步履坚实气势浑厚,不由的喉头一滚,暗暗地咽下了一口吐沫,心中惊骇。

    好一支强军!

    若有此军为臂助,别说是拿下房县,便是拿下整个汉中也非绝非难事。

    贾龙眯起了眼睛,心中开始暗暗盘算了起来。

    少时,那支强军来到了贾龙等人的百步之外,在为首将官的指挥下,竟然是齐刷刷的停住了脚步。

    单凭这一点,就足见其军队操练之精。

    但见其阵营被缓缓的打开了,两骑向着贾龙之所在缓缓打马而来。

    那两骑将,当先一人身材高大,身披玄甲,腰板挺直,满面刚毅。

    但那战将的身材虽极为雄魁,但兜鍪下的那张脸却都是满面老褶子,且一下巴的花白胡须,极是显老。

    却也难怪,刘宠已经是年过六旬,彻彻底底的算是一个有今天没明天的老人了。

    而他身边的中年男子,则是其在陈国的国相骆俊,乃是刘宠最重要的心腹股肱之臣,没有之一。

    在陈国,刘宠善武,骆俊善谋,两人一文一武相得益彰,再加上陈国的十万雄师,可谓足有纵横天下之力。

    贾龙深吸口气,迈步上前,向着刘宠拱手,高声道:“末将贾龙,拜见大王!”

    刘宠翻身下马,动作极为熟练迅猛,行云流水之姿竟不亚于青壮者,看他的身法根本就看不出一丁点老迈的痕迹。

    他大步走到贾龙身边,上下打量了贾龙一会,突然伸出了一只手掌。

    贾龙见状不由一愣。

    少时,他便明白了刘宠的意图。

    这陈王果然如同传闻的一般嗜武好斗。

    贾龙深吸口气,伸手与刘宠对掌,两人第一次见面,居然就开始较量起了力气!

    一股巨大的力量顺着贾龙的手掌传来,竟是让贾龙有一种无所适从的感觉。

    好大的力气!

    这老家伙……当真有六十岁了吗?

    少时,却见刘宠的手腕逐渐向侧弯曲,显然就是要把贾龙掰倒……但不知为何,在最后的时刻,却见这位陈王居然又松开了手。

    在他即将要赢的那一刻,老人家却是给贾龙留下了颜面。

    “久闻蜀中武猛从事贾君之威名,今日一见果然是人如其名,手段甚是了得,着实不愧为蜀中第一名将。”

    贾龙长长作揖,道:“大王谬赞,龙着实不敢当。”

    “走,咱们进城去说话,在这站着作甚?”刘宠冲着贾龙一挥手,很是豪迈的笑道。

    贾龙见状不由摇头苦笑,他心中暗道这位陈王说话真是好生阔气,却也不知他们俩这是谁到了谁的地头。

    一众人等进了房县,来到县署正堂,陈王虽是远来之客,但因为身份尊崇,故而高居于堂上,其余众人分别跪坐与厅堂两旁,听其调遣。

    刘宠摘下了兜鍪,露出了满头的白发,他捋着自己的须子,来回看着众人,突然道:“景升致书,请孤出兵雒阳,来此助贾公夺取汉中,以震蜀中刘君郎……君郎与孤同宗,孤本不当应,只是如今天下纷乱,西有董卓东有二袁,皆招兵买马聚众一方,已成气候威胁江山社稷,当此危难时节,刘君郎身为宗亲中的一员却不思报国,反而在蜀中兴造违制乘舆,不臣之心昭然若揭,若不讨之,其日后若是称帝,则置汉家江山于何地?又当置深陷董卓之手的陛下于何地?孤虽不愿,但此番却又不得不如此为之。”

    刘宠这话说的漂亮,但其根本原因,还是为了向众人解释一下,他此番为何要向同宗刘焉进兵。

    这年头,什么事都讲究个名正言顺,有些事情,即使大家心中都知道是怎么回事,但身为当权者亦是要不断的强调。

    贾龙站起身,对刘宠道:“大王今日之举,皆是为国为民为天下,天下诸人,谁人敢不感怀大王之德?”

    刘宠哈哈大笑,道:“若天下之人皆能如同贾君一般知晓孤之心意,那孤便是为天下人丢却性命不要,亦心甘情愿。”

    一直没有说话的陈国国相骆俊突然开口道:“贾将军,大王率某等前来房县相助将军谋取汉中东部诸县……然在俊看来,我等兵势虽强,然终归是外来之宾客,不知眼下蜀中形势,这下一步该如何进军,不知贾将军是否可有所思?”

    贾龙沉思了一会,道:“眼下刘焉手下的二教教主,张鲁与张修,已经率兵前往了汉中,目下正在汉水与郡守苏固的兵马交锋,我想乘此良机,先打下西平和上庸,然后进兵南郑,驱逐张鲁,张修,苏固等人,全据汉中境!”

    陈王和骆俊,彼此交换了一个略显诧异的眼神。

    却见陈王捋着白须,笑呵呵地道:“孤若是记得没错,刘景升予老夫的书信中,似只是提到要请老夫协助贾君攻克汉中东部诸县,似是并没有说要全据汉中之事?”

    贾龙道:“占据汉中东部诸县,确是一开始刘府君与末将所定之策,但当时府君和末将等却是未曾想到张鲁和张修居然会率兵前来进攻汉中,值此大乱之际,若是不全据汉中境,岂非坐失良机?南郑之地乃是汉中咽喉,若能夺下南郑,则翌日攻入益州腹地,便非难事,还请大王明鉴。”

    陈王捋着白须,似笑非笑地道:“既如此,那便依照贾公所言,且待孤整兵两日,便派兵助你夺下上庸和西城等地,然后咱们再挥师西向,去取南郑,夺下汉中全境!”

    贾龙闻言,不由大喜过望,急忙拜道:“龙多谢大王厚意!”

    当晚,贾龙便在房县的县署置办酒宴,招待陈王等一众陈国的主要将官。

    饮宴之后,陈王遂与骆俊告辞,前往军营中暂住,

    贾龙请陈王居于驿舍,陈王只是不从,其言要与三军将士同住,以稳定军心。

    贾龙拗不过他,只能任凭陈王离去。

    在宴席中,似喝的酩酊大醉的陈王,在出了房县返回到自己的军营后,便立刻换了一副状态!

    其精神抖擞,看其模样却有哪有丝毫的醉意?

    刘宠并没有着急去睡,而是带着骆俊来到帅帐,与其密议。

    “孝远,景升写于孤的信中,只是要让老夫助贾龙夺取房县,西城,上庸等诸县,可如今那贾龙反要取汉中全境,此事该当如何处置?”

    骆俊低声道:“贾龙乃是刘荆州之附庸,如今天下虽皆言刘君郎背反,但贾龙此人,却也未必就是什么忠义之辈,不可不防……大王既然来了,便权且助他成事,先拿下上庸等地供其落脚,至于后续之事……大王不妨书信于刘景升,将此间之事皆告知于他,看他是何意见,毕竟,这也是他荆州自家之事。”

第二百四十九章 要骗敌人就得先骗自己

    汝水,刘琦的帅帐之内。

    白日间,黄祖和刘琦两人已经下令,着诸位将领暗中将麾下的兵将们埋伏在沙头堡附近的村中、林中、山中等各处的隐秘之地,只等着袁术军渡河进入己方设下的瓮中,便开始收网。

    白日间,荆州军的将士们一直都在为了埋伏的事情奔忙,很是劳累,

    但是到了深夜后,刘琦却依旧没有闲着,他下令将典韦,魏延,张任,沙摩柯等主要的将官召到了自己的帅帐中,言有要事要与他们商议。

    这当中还包括从吴郡赶来向他请援的太史慈。

    众人被刘琦深夜召集来此,心中都是倍感疑惑,

    大半夜的刘府君不睡觉,召他们来帅帐内却是想要做些什么?

    迎着众人略带疑惑的目光,刘琦对刚刚外出探查而回的沙摩柯道:“且将汝部所查的情报,向在场诸君作以解释。”

    “唯!”

    沙摩柯对着刘琦施了一礼,接着对在场的几名战将道:“自打府君定下了在沙头堡埋伏袁术军的战策后,末将便奉府君之命在汝水附近寻找除沙头堡之外适合大军渡河的民间口岸,今不辱使命,已是在东四十五里外的地域,找到了一处可以容纳大队人马渡河的险滩,那里远有本地大豪私建的船口,后来却被废弃,渡口处虽然是水流湍急,但只要是筹谋得当,却也可以强行渡水,其地名为重洱滩。”

    这话一说出来,满帐众人不由皆惊。

    怎么好端端的,刘琦居然会派遣沙摩柯去周边查询民间渡口呢?

    却见魏延拱手道:“府君,我们不是准备在沙头堡附近埋伏袁术军吗?为何还要在汝水寻找可私渡之处?”

    刘琦来回扫视着众人,言道:“要骗敌人,首先就要先骗过自己,既然连你等都确信我军一定会在沙头堡伏击袁军,那想来张勋,桥蕤等辈,也定然会这般作想。”

    在场众人也都不是愚钝之人,一听刘琦这般说,心中便恍然明白了刘琦的意图。

    张任低沉道:“原来,府君从打一开始召安县长行之以训斥,又吩咐我等不可走漏消息,还要在安县施行军管设伏于沙头堡……这些都是做给袁术军看的?”

    刘琦点了点头,道:“既然已经打算要迷惑对方,那这戏便一定要做的够真,只有让你们确信了我确实有意要伏兵于沙头堡,袁术军的将领们也才可能会真的信。”

    众人闻言沉默,但却不乏点头之人。

    说到这,却见刘琦向着后面略略一靠,笑道:“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强,我军在沙头堡布置兵力,在安县施行军管……可数万人同时行动,就算是事情做的再隐秘,袁军也会得到些许消息,但也正是我们想办法极尽隐秘,他们才有可能不疑其他,如此一来,袁军定然就会去汝水附近寻觅登岸之处,而按照沙摩柯的回报,在沿着汝水上下来回五十里到百里之处可以登岸的落脚点,除了沙头堡外,也只有适才重洱滩那一处地界。”

    说到这,就见刘琦正色道:“沙头堡是个幌子,重洱滩才是我们真正要伏击袁术军的地方!袁军若以为我军尽在沙头堡埋伏,那重洱滩便是他们的葬身之所。

    一直没有说话的典韦,突然憨声憨气地道:“敢问府君,我等和黄府君麾下的兵马,现都埋伏在沙头堡附近,依照府君府君之意……那咱们的兵将应何时从沙头堡迁移至汝水边的险滩?”

    刘琦摇了摇头,道:“大部的兵马必须还要留在沙头堡附近埋伏,这样才能够给予袁术军足够的迷惑……这期间我军斥候,一定要在重洱滩外仔细查探,随时回报袁军动向……依照我的计算,我军兵马若要前往重洱滩阻击袁术军,最多不可超过一日的迁移时间,只有这样才能将彼军骗至最后。”

    众人闻言皆是面露惊诧。

    魏延犹豫地道:“只用一日时间让四万将士尽弃沙头堡的布防而去重洱滩布防,这未免有些困难吧?”

    刘琦摇头道:“文长想错了,四万军众怎么可能在一日之间便从沙头堡皆行至重洱滩?而且这么大规模的迁移必然会受到袁军怀疑……若是要去,必需轻装简行,以最精锐的人马前往阻击……以我之见,只能是从南蛮营中挑选最精锐的兵士五千去做此事……南蛮营的蛮兵昔日皆是常年行走山林之辈,步履稳健,走山跨水,长于跋涉,可当此任。”

    张任道:“五千兵马,是否有些过少?袁术军可有数万之众。”

    刘琦言道:“征战之机在于快!快如闪电,行如奔雷,方可打的敌方措手不及,以少克众……放心,对方乃是渡河之兵,非是与我们正面交锋,即使只有五千人,只要计策成了,便足矣破敌。”

    说到这,刘琦又来回四下看了看帐中的诸位将官,笑道:“更何况,以诸位之勇略,率领南蛮营与袁军交手,必可令三军士气倍增,诸军卒有汝等为先定可以一敌十,何惧袁术麾下乌合之众?”

    典韦哈哈一笑,起身道:“承蒙府君如此信任,我等岂能不身先士卒,为府君分忧?不论府君作何筹谋,末将皆愿死战!”

    张任、魏延、沙摩柯等人亦是纷纷应诺。

    “某等愿为府君效死力。”

    太史慈一直仔细的观看着刘琦以及他麾下的这些将领们的神态以及表现,

    经过了好一番观察后,以太史慈的睿智,心中不免对刘琦以及其麾下诸将产生了些许向往之情。

    前番刘琦和黄祖在诸将面前将在沙头堡埋伏袁术军的战策定下来,太史慈感觉有些仓促,

    因为在沙头堡埋伏敌军,即使能够做到严守秘密,但想来也还是会有疏漏,

    可他毕竟只是客将,并不方便直谏。

    如今见刘琦深夜召诸将来此,细言个中诸事……太史慈这才明白,原来这位南阳郡刘府君竟是早有筹谋,其心志之深远委实令人惊叹。

    而且经过一段时间的相处与观察,太史慈发现刘琦麾下的这几名将领虽然年轻,且名声不甚响亮,但比起黄祖麾下的那些江夏豪强系组成的战将群体而言,本领和素质委实要高出太多。

    典韦自不必说,只是打眼一瞅就知晓其乃是猛士之姿,天下少有能与其拼者。

    魏延和张任虽年纪轻轻,但太史慈能够看出这两个人都是难得的年轻将才,若是好生培养,日后必然潜力无限。

    至于沙摩柯,羊栈岑狼等一众蛮将,亦都是勇武之士……刘琦身为士族子弟,却能留蛮将于身边重用,这等不拘一格的胸怀和手段,也令太史慈甚感钦佩。

    相比之下,不论是黄祖或是刘繇,便都有些相形见绌了。

    却听太史慈道:“府君谋略和沉稳,着实令人佩服,慈虽是客将,也愿供府君差遣!”

    刘琦满意的笑道:“得子义相助,大事可期,这一次,咱们便先败了袁术军,然后便转军入淮,迎正礼公来楚!”

    ……

    刘琦这边暗中布置好了罗网,只等袁术军前来入瓮。

    果然如同刘琦所猜想的对一样,荆州军欲在沙头堡渡口埋伏袁术军的消息虽然极为隐秘,但还是被袁术军的斥候给打探到了。

    毕竟,四万人马的阵仗不小,若想密而不露,难度可谓极大。

    对于荆州军的安排和布置,袁术军的战将们在经过一番商讨之后,立刻便做出了战略性的应对,

    寿春的大豪张勋,派遣麾下的斥候们去往汝水的周边,探听可以渡河的口岸,顺便继续派人暗中打探荆州军在沙头堡的动向。

    袁术军斥候们的效率非常快,他们很快就探听到了在汝水有一处被废置不用的私人渡口,可抵达汝南以南的重洱滩,那里的水流虽然略有些湍急,但却不足矣形成大的障碍,是个足可让数万兵马顺利渡河的地界。

    陈兰和雷薄等人得知此地后,立刻要求各部兵马火速渡过汝水,再转袭埋伏在沙头堡的荆州军后方。

    但他们的行动却被张勋拦下了。

    张勋提议,再派斥候和探子前往安县附近,查探沙头堡周边埋伏的荆州军之情况,再做定论不迟。

    毕竟,这是打仗,一切事情,要以情报为上,张勋想看看在沙头堡附近的荆州军到底会不会又大规模的异动。

第二百五十章 抢滩登陆

    张勋这个人,是历史上袁术称帝之后所册立的大将军,以地位来说,在袁术称帝后的鼎盛之期,张勋可算是拥有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地位。

    这跟张勋的出身自然也是脱不了关系的,毫无疑问,以袁术的出身和地位,不可能随意任命一个普通的游侠之辈任大将军,但以袁术当时的立场而言,拥有高阶地位的士族门阀也不会轻易响应他叛汉的举动……

    所以可是大致推断的是,张勋是淮汝本地的大豪强,但其祖上绝不会是受过功勋的朝堂高官,他只是拥有众多附户和私士地方霸主,却无过高的政治背景,想来应该是和李通一样存在的人物。

    也只有这样身份的人物,才可能接受伪帝袁术的号召,成为其麾下的首府大将,换成有底蕴的世家门阀,其家主绝不可能轻易的抛弃百年来的家族底蕴,去给什么仲氏皇帝当大将军。

    身为一个拥有广阔土地以及众多附户的大豪强,那张勋自然也有着他独特的能力和眼光。

    虽然此人在历史上的战绩确实没有什么出彩的地方,大多数的战绩皆为败绩,但究其原因可能更多的是因为时势……论能力他肯定还是有的。

    同样是淮汝之地的大豪强,张勋若是也能如同李通一样的选投了明主,想来其所留下的声名应该会比走原有的历史轨迹要强许多。

    ……

    当下,张勋拦住了陈兰和雷薄等人的举动,并不着急渡河,而是派人前往沙头堡暗中探听荆州军的动静。

    虽然他在主观情绪上,也觉得荆州军应该就是打算集中全部兵力埋伏在沙头堡围歼己军,但为了慎重起见,张勋觉得还是应该全方位的打探清楚才比较稳妥。

    于是,张勋连续派出了七队斥候去往汝水南岸打听消息,但得到的回复统统都是一样。

    沙头堡附近的荆州军,依旧埋伏在以安县和沙头堡为中心点的四周,并无任何移兵的痕迹和动向。

    几番查探之后,张勋算是彻底的放下心来了,

    他也不在阻拦袁术军的诸部将领强行渡河了。

    众人商议了一番,由张勋居后,在沙头堡对岸的渡口迷惑敌人,日日操练并装出想要从沙头堡对岸渡河的架势,用以吸引荆州军的注意力,

    而陈兰、雷薄、桥蕤等袁军将领,则是率兵迅速赶往重洱滩的对面,意图强行兵渡汝水,在重洱滩上岸,然后去奇袭沙头堡附近的荆州军。

    ……

    沙头堡的渡口后,实际上是一个有数百户的乡亭,其渡口的实质为上任汝南郡守在此安置的水军军营驻地,如今已是荒废,眼下这里空荡荡的只余下了断壁残垣,几乎没有什么人气。

    刘琦目下率领由典韦和沙摩柯亲自点齐的五千南蛮军精锐埋伏在不远处,他们驻军的地方位于一片小高地后方,属于是相对隐蔽的地界,若无意外,短时间内袁军的斥候或是探子很难发现这支兵马的存在。

    迎着浩荡的江风,刘琦正在这里等着北面的消息。

    不久,一条小小的商船停在了沙头堡的码头,几十名黔首船夫将船上的货物往下卸,看起来没有任何的不正常,

    但却有一个年轻人悄悄离了商船,顺着沙头堡的小路直奔刘琦那五千蛮兵的驻扎地快速遁去。

    这人是负责在北岸侦查敌军情况的精锐斥候。

    来到刘琦军的驻扎地,一个隐藏在暗处的哨卒突然喝道:“口令!”

    那斥候忙答道:“鸡肋。”

    哨卒悄悄的放下了手中的弓弩,放那名斥候进了军寨。

    这奇怪的口令是斥候回营时专用的,是刘琦亲自定下的。

    也不知怎么,刘琦将那五千蛮兵组织起来之后就选定了这么一个奇怪的口令。

    曹操定口令为鸡肋,或许是因为觉得汉中食之无味,弃之可惜,但在刘琦看来,鸡肋这个东西可不一样。

    鸡骨架这东西,在后世用油一炸,再洒上孜然,可是又酥又脆香又便宜,好吃的紧,食之那是相当有味。

    那斥候很快就来到了刘琦的面前。

    “属下见过府君。”

    “张勋和陈兰等人的兵马,有何动静?”

    “禀府君,属下在北岸得到消息,那陈兰,雷薄,桥蕤等叛逆集结麾下兵将约三万人,已是从沙头堡的对岸起兵,奔重洱滩的对岸而走,而沙头堡对岸的袁军现在只余张勋一部在那里虚张声势,做出意图从沙头堡渡河的架势……至于陈、雷等部麾下的水军有艨艟二十三艘,每船载战兵八十人余人,斗舰十艘,每船能载战兵一百五十人,另有走舸百艘,每船能载三十人,一次可载兵三千人。”

    刘琦点了点头,心中暗道:“看来,他们虽有三万人,怕不是能一批渡的尽。”

    一切都和刘琦预想的差不多。

    他挥挥手,着人领那名斥候下去休息,然后吩咐典韦道:“立刻招呼所有的兵将,乘夜去往重洱滩埋击袁军!”

    “诺!”

    “着令三军做好准备,交锋就在明辰。”

    ……

    次日清晨,汝水上的雾气似乎逐渐散去,江面之上,袁军所乘坐的艨艟、走舸之类的舰只依序向着重洱滩作速而来。

    从案上向水面上观望,但见樯帆旌旗林立,排头的船只已经逐渐接近了岸边。

    排头的一艘较大的艨艟上,陈兰负手而立,满面自得,看着即将抵达的对岸,嘴角露出了一丝畅快的笑容。

    刘伯瑜啊刘伯瑜,今次便将上一次吃的亏,我全都要在汝身上找回来!

    想到这,却见陈兰转头,对身边的一名士卒吩咐道:“立刻打旗语,让我军走舸先行停靠岸边,停船后士卒立刻登陆渡口严守岸滩,迎后方的大船临靠!”

    “唯!”

    话音落时,便见陈兰麾下的传令士卒吩咐旗手给各船去打旗语。

    走舸的速度又轻又快,虽然坦露的程度较大,容易被对方攻击,但却也能够以最快的速度将士卒们放置于岸上,倒也算方便。

    陈兰身后,淮南系战将桥蕤似乎有些犹豫。

    这么急匆匆的将兵将放置与岸边,却是不知稳妥与否。

    “陈将军,眼下重洱滩的形势不明,依照某意,不可派大队人马登岸,当先派遣小股船只先行离岸,登陆之后探明情况,再着大部船只靠岸方为上策。”

    桥蕤的话相对陈兰之令而言是非常稳健的,但陈兰却并不打算听他的。

    毕竟,他和张勋是新投靠袁术之将,与自己存在着一定的竞争关系,若是听从了桥蕤的谏言,就是变相的承认淮南系将领胜过己方这些袁军元从系将领。

    这对于陈兰而言自然不可。

    “公此言差矣,眼下之势,若要袭刘伯瑜与黄承先之后,则必争抢时辰,如今天色初明,眼下敌贼并无所觉,当乘此时机速登岸滩,强袭其后,方始建功,不然恐事无所成。”

    桥蕤张了张嘴,好像继续说些什么,但陈兰已经不听他的话了,而是作速下令着大船小船按照顺序,先后靠岸。

    而滩岸的不远处,刘琦和典韦、沙摩柯、魏延、张任、太史慈等一众人正潜藏其身,

    隐隐的看着袁军的大船小船逐渐靠岸登陆,刘琦的嘴角不由挂起了一丝笑容。

    终于……上钩了。

    典韦见大雾中,敌军的船只靠岸,不由有些兴奋,他低声道:“府君,咱们何时动手?”

    刘琦摇了摇头,道:“且不着急,他们现在只是前部的走舸登岸,后方的主要艨艟并未临岸,待其大船临岸难以起航之时,才是我们出兵一举收割的大好时机……典君,传令南蛮营军士,稍后休要手软,能杀便尽量去杀!多割一个人头,我便多予粮秣两斗!”

第二百五十一章 凶猛的南蛮营(四千字章节,半夜还有一更)

    初平二年八月十五日,汝水旁边的重洱滩边,因为时间是初晨时刻,使得水面上显得雾气蒙蒙,烟雾缭绕。

    五千精锐的南蛮军士在刘琦的率领下,全部集结在可以登录的险滩附近,在弥漫的大雾之掩护下,将士们在远处的林中,观望着袁术军的大小船只全部靠岸,一个个在心中也都打起了鼓点,一种紧张的情绪开始弥漫在这些士卒的心间。

    而汝水之边,战船依次抵达了岸边,袁军的士卒们从战船上跳了下来,将小船拉扯上岸,大船只则是依着渡口各处边境抛锚停靠,袁军士卒们持着兵械,抱着甲胄登录,一边收拾后续,一边在岸边往来呼喝,寻找队伍。

    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多的船只停靠着了河岸之边。

    眼见袁军的一大半船只都已经停靠在了岸边,张任遂压低着嗓音对刘琦道:“府君,眼下应可以进军了!”

    听了张任的话,刘琦缓缓的点了点头,道:“传令诸部兵将,准备接敌!”

    一旁的魏延急忙命人将刘琦的话传下去通知各部。

    少时,诸部皆得到了将令,埋伏在林中的南蛮营士兵皆准备完毕后,却见刘琦缓缓的从地上站起了身。

    为了防止被敌军探查到己方的情况,他适才在山林中一直都是用蹲着的姿势观察敌军阵势,此时突然站起身来,却是因为蹲的太久而感到腿麻,几乎都不过血了。

    刘琦的身形微微一晃,有些栽歪,却是被典韦眼疾手快的扶住。

    “府君,且慢些。”

    刘琦深吸口气,转头吩咐典韦道:“一会进攻前,务必让那些蹲下身体隐蔽藏身的将士们都适当的放松下腿脚,以免在突袭时跌倒,惹出事端。”

    典韦咧嘴一笑,嘿然道:“这一点府君大可放心,南蛮营的将士们,都是常年精于跨山过水的荒蛮之士,别说是蹲这么一会,便是蹲个整天整宿,也不耽误大事,能跑能撩,精神着呢。”

    典韦这话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刘琦听了这话不由有些汗颜,心中亦是有些无地自容。

    感情在整个南蛮营中,论及脚力和身体素质,似乎还真就是自己最差,属于那种纯纯的吊车尾。

    刘琦深深的吸了口气后,将这想法甩到脑后,他向前几步,抬头观望着远处的袁术军队,脸上露出了兴奋之情。

    清晨的阳光不再被山林中的树木遮挡,随着日头的逐渐升高都照到了刘琦的脸上……沐浴在阳光中刘琦的表情,此刻竟显得有些诡异,颇是出彩炫目。

    熟悉他的人都知道,这是刘琦独有的兴奋表情。

    他遥望着正在险滩边往来搬运军械下船的袁军士卒,嘴角浮起一丝细微的弧度,对身后诸位将官说道:“善守者藏于九地之下,善攻者动于九天之上,今日是咱们与二袁在中原交锋的第一场会战,就让那袁术知道知道,何为九天之军。”

    说完,刘琦抽出随着的寬柄剑,

    他一抬手,剑指重洱滩。

    “诸君,可战矣!”

    刘琦的话音刚落,一直埋伏在远处休整的五千南蛮营士卒皆是瞬间站起。

    “唰!”

    “唰!”

    “唰!”

    队伍整齐的直立而起,速度之快,惹人动容。

    他们居然真的没有一个人脚软。

    “将士们,随我杀啊!”

    随着震天的高吼声,南蛮营士卒突然冲出山林,一窝蜂的向着重洱滩边正在休整的袁军士卒杀了过去。

    喊杀声之高,甚至惊起了一林子的飞鸟。

    而险滩之边,刚刚下了艨艟的陈兰和桥蕤突然惊听到了远处的喊杀之声,不由得浑身一个激灵,

    他们猛然转头,看向了杀声传来的密林深处。

    却见远处的密林中,一群全副武装的南蛮军士全身皆是包裹严密的精甲,手执利器,呼啸着向着险滩边杀来。

    那些蛮兵虽然都是步行,但速度奇快,一个个如风飞跃的深山老猴,汇聚在一起如同潮汐一般,铺天盖地的向着险滩处冲杀了过来。

    而袁术军此刻都在忙乎登岸之事,并无阵势,很多人手中的兵械还不知道扔在哪里,眼见突然有敌军杀了来,顿时乱作一团。

    陈兰的面色登变,他下意识的向后躲闪,哆嗦着惊道:“怎么会这样?那些贼众是从哪里来的!侍卫!侍卫!快来护我!”

    桥蕤相比于陈兰倒是颇显镇静。

    他一把抽出腰间的环首刀,咬牙道:“都是这般情况了,还有什么可问的!我等这是中了楚贼的奸计了!让汝别着急上岸,汝偏要着急上岸,如今这般情况,却是又问如何?还能如何!打吧!”

    说罢,便见桥蕤指挥着手下的兵卒,呼喊着向着对面杀去。

    陈兰亦是仓皇的执起环首刀,向着身边的兵卒们喝道:“上啊!杀,杀!拦住那些荆州军……不要让他们近前来!”

    但是很显然,陈兰和桥蕤现在再让袁术军去对抗荆州军,显然是有些晚了……

    因为袁军士卒根本就没有做好迎战的准备。

    却见冲在最前排的南蛮军突然停下了脚步,他们齐齐站定,执起手中的短弓,将早就准备好的翎羽箭向着敌军一轮强射。

    “嗖嗖!”

    “嗖嗖!”

    袁军的士卒们正在穿甲胄,寻兵械,因为刚刚登陆险滩,很多人身上甚至还光着膀子,如今突然遭到这波箭雨,根本便没有遮挡,很多人瞬息间便被射倒在地,

    “啊!”

    “救命啊!”

    “躲,快躲!”

    “把刀给我,看我砍死这些混账……啊!”

    伴随着各种各样的喧嚣声,迎着箭簇而倒地的袁军数不胜数,那些赤裸着身体的士卒浑身上下到处都是血窟窿眼子,鲜血直流,面上要么是痛楚,要么是死前的惊恐。

    前排的士卒被射倒在地,那些不能找到甲胄和兵械的士卒便是四散而逃,而一些已经将自己武装起来的士卒,则是在陈兰和桥蕤的指挥下执器冲杀,与向着己方奔驰而来的南蛮营短兵相接,两支兵马相撞,似乎都能发出一声巨大的撞击声响,而随着撞击声响之后,便是两军开始在险滩之边进行的生死血战。

    毫无以为,准备充足的南蛮营士兵虽然少,但却占据了绝对的上风!

    特别是以中路的冲击最猛,因为那里有猛士典韦!

    典韦身披重甲,左手持盾,右手持长戟,率领数百名精锐的南蛮精侍,在中军奋勇搏杀,他们向着袁术军的士卒高举手中军械,然后又嘶声力竭的吼叫着奋力砍下,在其阵中溅射起了一大片一大片的血雾。

    此刻的那些袁军士卒,很多都是仓促上阵,身上的甲胄尚且不全,面对典韦一众,哪里有还手之力?

    便是说典韦此刻乃是在斩瓜切菜,亦无不可。

    只是他杀的……都是菜人。

    在典韦的左右两翼护持着他,协助他一同进兵的,则是由沙摩柯、魏延、张任,羊栈岑狼等人率领的两支偏军,他们的速度没有典韦快,但胜在稳健。

    魏延和张任自不必说,此二人乃是荆州军的少年俊秀,后生可畏,打起仗来亦是不输当世名将,不但指挥妥当,而且本人亦是勇猛无匹,带动三军战意,令战士们的士气高昂。

    但除了魏延和张任之外,沙摩柯的表现也是大大超出了众人的意料。

    谁能想到,这位年轻的五溪蛮将,战力之强,居然不输典韦。

    沙摩柯大步流星,在敌军的军队中劈波斩浪,他手中的长刀左右横劈,手下竟无一合之敌,沙摩柯几乎是一手一个,而且很多兵卒是被其砍掉了头颅,很是骇人。

    这蛮将此刻,便是如同一台杀人机器,不断的收割着袁军士卒的性命。

    将那些袁军士卒纷纷砍倒在地,袁军士卒的鲜血在洒落在沙滩上,侵红了沙子,显得分外鲜红,让人看着颇觉心惊胆寒。

    不到三炷香的功夫,典韦,沙摩柯等人,就已经率兵突破了敌军在险滩的中阵,队伍直奔着汝水上的战船所在而去。

    前方的南蛮军营士卒们正在强攻敌阵……而后方,以太史慈和刘琦等一众弓弩手营亦是在助阵策应着,

    弓弩手们横列为阵,弯弓搭箭,用手中的长弓瞄准了敌军士卒,协助前方的典韦,魏延等一众军众,射杀后阵的袁军士卒。

    南蛮营中有很多士卒昔日皆是荆南猎户,常年走于深山,与野兽打交道,因此颇通射技。

    其中,最为耀眼的人当属太史慈。

    太史慈左右开弓的本领此刻发挥的淋漓尽致!

    他先是左手持弓,射死了一些人后,又迅速的用右手持弓,再去射杀其他方向的袁军士卒,且箭箭都不落空!

    每一箭必然有一人应声而倒!

    南蛮营的射手本领,有些虽强,但和太史慈比,却着实是有不晓得差距。

    但有一个人却似乎与其有一较之力。

    在太史慈的身边,刘琦亦是弯弓搭箭,跟他一同射杀袁军的士兵。

    刘琦的箭术不及太史慈,射箭的频率没有太史慈来的频繁,因此射杀的敌军士卒要少,眼下只有太史慈的一半,但他有一件事和太史慈想通,就是其手中的箭也是没有一支落空,每逢弦响,则必有人亡。

    太史慈又射杀了一人之后,遂暂时歇息,转头看向刘琦,

    在仔细地观察了一会刘琦的箭术之后,太史慈的脸上不由露出了诧然之情。

    “不想府君的弓术居然这般了得,这手射技当真是精准无比,颇有门道,不知府君的箭术乃是习自于何人?”

    刘琦弯弓搭箭,射中了一名袁军士卒后,笑道:“某之箭术,习于我襄阳的重镇大将,黄汉升。”

    “黄汉升?”太史慈默默的念叨了一遍之后,随即点头,心中将这个名字默默记下了。

    若是有机会,当好好的与此人比试比试。

    喊杀声震撼了整个战场,以典韦,沙摩柯,魏延,张任等人为首的南蛮军此刻便犹如河滩中的洪水,一路呼啸着携带滚滚以摧枯拉朽的气势席卷了整个河滩。

    典韦和沙摩柯等人带着几百名突击士卒艰难而疯狂的向前推进着,双方的士兵们在河滩上都已是成了凶恶的野兽,两方兵卒彼此纠缠在一起互相撕扯着,用刀劈、拿斧砍、用矛戳、用牙咬……短短几十步的河滩已经铺了厚厚的一层鲜血积满了地面。

    对于南蛮营中人而言,他们所有人的耳中只有敌人的惨叫、眼里只有敌人的身躯、一切对于他们来说都没有比杀死对方更重要。

    典韦因为冲的太猛,因而被砍了好几刀,浑身上下鲜血淋漓,

    但这却丝毫没有阻拦住他进攻的脚步,鲜血和疼痛使得他战意更浓,他挥舞着战戟,犹如一头发疯的巨大棕熊,不断的撕咬着袁军的兵卒,双眼赤红的向着陈兰和桥蕤所在的地方冲去。

    一路之上,不论是什么人,皆不能挡!

    眼见典韦这巨汉直向二人冲来,陈兰和桥蕤二人皆心惊胆颤,

    他们一边指挥兵卒拼命向前挡住典韦的来路,一边命令士卒赶紧备船,让他们登船上汝水避难。

    “快!快闪开,让我登船!”

    “莫要让那巨汉靠将过来!”

    随着陈兰和桥蕤的呼吼声,围绕在他身边的那些袁军士卒们纷纷冲了上去,用他们的身躯去围剿和阻拦典韦。

    但很可惜,这些人对典韦而言根本就没有效果。

    因为他并不是孤身作战,他的身边,亦是有数百最精锐的南蛮营锐士紧紧跟随,他们策应在典韦的身边,协助典韦阻挡那些袁军士卒。

    南蛮营的战士们持勇好斗,经过了战争的洗礼,变的越发善战,而典韦这样的雄烈之将,更是能够激发起他们的斗志,让他们舍命相护!

    所有袁军士卒的战戟和环首刀,皆被南蛮营的锐士们用兵械挡住,他们为典韦打开了空隙,任凭他大步流星的向着陈兰和桥蕤奔去。

    “匹夫留下命来!”典韦声动四野,响彻汝水之畔。

第二百五十二章 恐怖的死法

    此时此刻,典韦那硕大的身躯,在桥蕤和陈兰的眼中,便犹如从九泉之下蹿出来的索命魔神,正向着他们两人凶狠的扑将过来,他手中的那支大铁戟,便犹如黑白无常的手中幡,让人看着心惊胆颤。

    “拦住他,都给我上,拦住那凶蛮之、之徒!”

    陈兰说话都有些不利索了,他一边使劲的和将士们将走舸往水下推,一边不断吩咐人奔上去阻拦典韦。

    其实按实际道理,陈兰和桥蕤若是想要返回汝水之上并不困难,对他们而言,这些刚刚登陆用的战船就在身后,只需要有足够的人力将船只推到水下划动船撸,那便可迅速的反转回江面之上,躲避典韦这个煞神。

    但眼下的问题是,刘琦挑选的这个进攻的时间截点,对于陈兰和桥蕤而言可谓是非常的不利。

    因为刘琦差不多正是挑选了敌方一半人马登陆的时候,才对袁术军发动了进攻。

    正是欲上不得上,想下不得下的节骨眼。

    此时陈兰和桥蕤想要乘船奔回汝水上,可问题是后方已有己方的战船再陆续前进,而因为南蛮营的进攻,敌方战场的整个形势已乱,袁术军已经没有了系统的指挥,因而后方的战船依旧是在前仆后继的向着险滩移动着,因此导致陈兰的走舸没法快速出航。

    好不容易才将走舸推下了河滩,但典韦本人已经如荣猛虎一般的冲到了陈兰等人的身后。

    因为想要快速突破敌军阵势的阻拦,典韦冒险与对方的侍卫进行快招血拼,如此虽快,却也容易挂彩。

    典韦就因此受到了两处刀伤,鲜血流遍了全身,但给了他刀伤的那两人,此刻亦是被他砍飞了头颅……

    但也正因为浑身都是鲜血,此刻的典韦从外貌上才显得更为骇人。

    他本就身材庞大,样貌凶狠,此刻再加上一身的污血……真如魔神转世,让人既惊且骇,不敢直视。

    “陈兰匹夫哪里走!”典韦一声怒吼,声音如同滚滚之雷,足可惊动九霄。

    这一嗓子呼喊,吓得陈兰面色苍白,浑身不住的哆嗦,他与桥蕤同时奔上了走舸,并吩咐麾下的士卒道:“开船!开船!快快开船!”

    士卒们急忙摇动船橹,但很可惜,还是慢了一步。

    就在走舸即将进入汝水的时候,典韦终于是大跨步的赶来,他一伸手,直接将陈兰从船只上揪了下来,向着后方重重一扔。

    陈兰痛苦的嚎叫了一声,被典韦用力摔倒在了地上,疼的呲牙咧嘴,两只眼眸都是挂上了泪珠。

    陈兰急忙从地上翻身起来,他留着眼泪,伸手去摸掉在地上的兵械,但还没等摸到,却见一只巨大的脚掌从天而降,重重的踩踏在他的脑袋上。

    刚要起身的陈兰被典韦一脚将脑袋踩回了地面。

    典韦用巨大的脚丫子踩踏着陈兰右侧的太阳穴,凶蛮的大脸上露出了一个冷酷的笑容:“怎么?跑啊?如何就不跑了?”

    陈兰的脸上挂上了泪珠,他用双手使劲的去搬挪典韦巨大的脚掌,但可惜对方的脚掌就如同巨石般,丝毫不动。

    “陈、陈某愿降啊!陈某愿降刘荆州!”陈兰见挪不开典韦的脚掌,不由嘶声裂肺的高声呼喝。

    典韦却不屑的一撇嘴,咬牙切齿道:“就你这等货色?咱荆州军缺你这号人物么?”

    说罢,却见典韦的脚掌开始缓缓向下用力。

    “将、将军饶命……饶、饶……啊~~!呜呜呜~!啊!”

    陈兰先是高声向典韦求饶,但随即他的求饶声却变成了痛苦的哀嚎声,最后则是变成了细微的呜咽。

    却是典韦硕大的脚掌不断地用力,竟然是将陈兰的太阳穴逐渐踩的塌陷,

    而陈兰的眼珠子亦是随着压力逐渐向外凸出,最终爆了出来,鲜血横流,而他的半张脸也被典韦深深的踩陷了进了脑颅,就此一命呜呼。

    而周围的所有兵卒,在看到了这一幕之后,皆是不由大惊失色,面色煞白。

    不论是荆州军自己人,还是袁术军都一样……饶是他们久经沙场,看到这等惨烈情形之后,也不由胆颤心惊,有些人只感觉胃中反了酸水,差点没吐出来。

    他们大部分人都是活了大半辈子,第一次看见居然有人死的这般恐怖。

    ……竟然是活活被踩死的?

    典韦踩死了陈兰之后,随即转头看向江面,却见桥蕤的走舸已经是开出了丈余之地,眼看着就要遁入江中而远离了。

    典韦气恼的一跺脚,咬牙道:“一时疏忽,竟然是放走了一个!可气、可气!”

    话音落时,却听不远处一个人高声笑道:“跑不了!”

    典韦扭头看去,却见一个身材高大的身影突然助跑从自己的身边飞速而过,犹如一道旋风一般的冲向了江面。

    紧接着,便见那身躯骤然一跃,划过半空,居然是从河滩的沿岸起跳,一跃大跳向了桥蕤所在的走舸。

    典韦吃惊的长大了嘴,下意识的自言自语道:“谁啊?如何竟这般能蹦?”

    待看清了蹦到了对方走舸上的人,典韦不由咧嘴笑了。

    蹦到对方船只上的人,居然是南蛮营的蛮族大将,沙摩柯!

    沙摩柯蹦到了敌方的船上之后,由于落在船面时的重力势能过大,竟然是直接将几名袁术军士卒给重击撞到了汝水之中。

    而剩下的那些士卒则是纷纷执起兵械,起身欲和沙摩柯交战。

    沙摩柯操起随身之刀,眼皮子都不看他们,接连剁翻了三人!

    汝水的河面上,一时间竟然是被鲜血侵染成了鲜红。

    桥蕤执着环首刀,本想与沙摩柯拼死一搏,但看到这等情形,也不由蔫了。

    他悻悻的向着船上一坐,呆愣楞的看着沙摩柯,低声道:“别、别杀我……”

    沙摩柯将刀架在一名摇橹袁军士卒的脖颈上,低沉道:“把船开回去。”

    “是、是!”那摇橹的士兵不敢怠慢,立刻调转了方向,将走舸向着岸边划去。

    敌军主将一死一被擒拿,岸边的荆州军,战意则是更加浓厚。

    鼓噪之声在后方隐隐响起,并伴随着高昂的口号声。

    “夺船!”

    “夺船!”

    “夺船!”

    “冲啊,收缴那些走舸!”

    “投降免死!投降免死!”

    “投降免死!投降免死!”

    ……

    此一番战事,刘琦用五千南蛮军营埋伏了两万余的袁术军渡河兵将,大将典韦踩死了敌方上将陈兰,而蛮将沙摩柯则是生擒了桥蕤。

    剩余的袁术军非死即降,而后方尚未渡河的雷薄一众则是不敢久留,仓促收军,或许前往沙头堡的对面,去会和还在虚张声势的张勋,以求后计。

    汝南的首战告捷……全胜。

第二百五十三章 策反蜀郡的甘宁

    襄阳,牧署之内。

    刘表高坐于堂上,手中拿着一卷简牍,已是有了深刻褶皱的额头此刻紧紧的皱起,似是在思虑着什么重要的事情。

    他的下方,站着一个年约四旬的中年人,相貌儒雅,颇有些后世所言的书卷之气,他捋着须子,仰头看着房梁,也做出一副若有所思状。

    这两个人此刻都在考虑着同一件事。

    少时,却见刘表将手中的简牍放下。

    那是陈王刘宠写给他的书信,告知刘表贾龙目前在房县的情况。

    慢悠悠地叹道:“本是想让那贾龙去占上庸,西城诸县,落下脚跟,谁曾想他却欲图汉中全境,真是其志不小啊。”

    “呵呵,却也在意料之中。”那中年人微笑回道。

    下方的中年人,乃是刘表的堂弟,亦为山阳刘氏族中人,现为荆州别驾,担任刘表的副手。

    自打张羡被灭,荆南被刘琦收服划割为七郡之后,刘表便开始在南郡大肆安插山阳刘氏的族人,用之以为臂助。

    如今蔡瑁引军北上,刘琦引军东征,南郡之内的兵马数量不多,刘表用这些兵将为各方调度粮秣。

    如今他若是再想是派出兵马去上庸监视贾龙,那荆州的兵将只怕便会捉襟见肘。

    万一后方真出点什么事,刘表便兜不住了,故而万万不可……

    刘阖乃是山阳刘氏中,刘表一代人中的智谋之士,以心思缜密精于诡诈之道而闻名,但他对待山阳刘氏的族人,确是极为厚道。

    也正因为如此,刘表才委任他为荆州别驾,当自己这个州牧的副手,引之为心腹。

    关于贾龙的事,刘表眼下也只告诉了他。

    认真的思索了一会后,却见刘阖道:“兄长无需忧虑,贾龙乃是蜀中大豪领袖,又是益州名将,心高气傲乃是在常理之中,他当初归附荆州之时,也是为形势所迫,如今他想自立门户,也是在情理之中,谁人又想一生居于认下?眼下南阳郡和汝南郡等地征战事急,汉中这边,纵然是让贾龙成了事,对我们倒也并非是坏事,只不过是减少了对其的掌控而已……而且就弟看来,兄长有刘范在手,就算是贾龙能全据汉中之境,他也需要兄长的支持方可名正言顺,眼下大可先让贾龙放手在汉中施为,待其与二袁之间的事定之后,再做计较不迟。”

    刘表眯起了眼睛,认真寻思道:“此言甚是有理……当下之势,也只能如此了。”

    刘阖笑着道:“况且兄长若是有意要收益州,也不一定非要指望贾龙嘛,益州地大物博,人才鼎盛,乃天府之土,要入益州,可以用的人着实是多得是。”

    刘表听刘阖似是话中有话,遂问道:“贤弟可是有何妙策?”

    刘阖迈步上前一步,低沉着对刘表道:“其实针对益州诸郡,弟弟一直都暗中派人在各处打探……据说吴班和吴兰、雷铜三人被放回益州后,这三家东州士家族便被刘焉暗地里打压着,而严颜归降了贾龙之后,江关都尉严镛则是立刻派人置书于刘焉,言称与严颜断绝关系,逐其出族,并表示不会迁移巴郡的族人,恳请刘焉对其放心。”

    刘表淡淡道:“不错,这两件事为兄亦是知晓,当初伯瑜放吴班和吴兰回蜀,反倒是将其家主雷遇,吴堀,吴懿三人留在襄阳,为的便是挑拨这三家东州士族与刘焉之间的关系,其三家被刘焉打压,实乃是意料之中……至于严镛,当初伯瑜应是告诉了严颜让严镛迁其在巴郡的家族去往江关,不过听说这个严镛不顾念兄弟之情,反倒是对刘君郎表示以忠诚,他居然宁可断了与严颜的兄弟关系,也不愿背叛刘焉,倒是一位忠义之士。”

    刘阖笑道:“兄长把严镛想的太好了些,以弟看来不然……当初伯瑜向严颜提出转移巴郡族人的策略,虽然是为严家好,但这方法对严镛而言实在太过冒险,就算是巴郡临于江关,距离极近,但严家却是世代居于巴郡之中,让他们放弃产业举族从巴郡迁移,实乃是断了他们的根基,严镛身为严氏家主,心中所筹谋之事自然不同于旁人,这种事情不到最后关头他断不会做……故而他宁可断绝与严颜的关系,也绝不会断了严家在巴郡的根……而严镛镇守江关之地,手下精兵猛将不少,其把守着荆州通往蜀中的要害之所,对于刘焉而言属于外放之将,刘焉在没有把握将其擒拿之前,却也不好将他得罪的狠了,因此双方便暂且相安无事,却非严镛忠义。”

    刘表闻言恍然而悟。

    他缓缓的点了点头,表示赞同……然突然间,他似是又想到了什么,遂问刘阖道:“贤弟与我说这些事,却是为何?”

    却见刘阖冲着刘表长作一揖,道:“弟有一计,可令川中大乱,让诸多彼此猜忌敌方的势力乘势而起。”

    “哦?”刘表闻言精神不由一振:“愿闻其详?”

    刘阖笑道:“其实这计策也很简单,弟自打来了荆楚,便一直再派人暗中联络蜀中的一位故人,昔日弟年少,冠礼学成出游蜀中,曾与此人相识,彼此之间的关系颇为相厚,如今听闻此人在蜀中过的并不顺利,因而想有意策反此人。”

    刘表闻言忙道:“贤弟所指者乃何人也?”

    刘阖忙道:“此人名位娄发,乃是蜀郡的府门亭长,亦属蜀郡本土豪族出身。”

    “娄发?”刘表默默的念叨了一遍,摇头道:“没听过此人,况且只是策反一个在蜀郡主守卫的府门亭长,未必能成多大气候。”

    刘阖耐心地位刘表解释道:“兄长不知,眼下蜀郡之中,有意谋反者可不只是这一个府门亭长,尚有蜀郡郡丞甘宁,门下督贼曹沈弥两人。”

    “蜀郡郡丞……也想反李严?”刘表闻言,顿时精神一振,露出了一脸八卦之色,道:“弟且细说来。”

    刘阖清了清嗓子,遂为刘表详细的做了解释。

    原来,自打犍为郡守任岐联合益州本土豪强在犍为郡反叛之后,刘焉为了安定时局,便暂时停止了对广汉军、蜀郡、巴郡等地本土豪强的打击策略,改之位安抚,

    即使是出了严颜这叛逆的豪族严家,刘焉也没有借机对其动手,反倒是派人好言宽慰,夸赞严镛之德,为的就是安抚益州本土豪强的人心,不让任岐的势力有所增长。

    不得不说,刘焉的这个策略确实是对的,

    广汉郡和蜀郡中昔日对刘焉有所怨恨的蜀中本土豪强,因为他的安抚与妥协,也随之心安,都暂时没有加入到任岐的反叛阵营中去。

    但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刘焉因为长子刘范落于荆州,次子刘诞被董卓掌控,三子刘瑁身死,其忧虑成疾,导致了一病不起。

    当时正是任岐率兵与东州士的军队和青羌军交手的关键时刻,在这非常时期,蜀郡郡守因为与贾龙昔日的交情过密而被刘焉换下去了,蜀郡郡守的位置空悬,而益州的形势逐渐变乱……

    为了辖境内的安定,促使军民一致对外,刘焉便派遣幼子刘璋为蜀郡郡守,替他坐镇蜀地。

    眼下对刘焉而言,也只有亲生儿子才能够靠得住。

    这本来并没有什么不妥,

    但是在生病中的刘焉,却忽略了一个很重要的问题。

    那就是刘璋的出身和年纪。

    刘焉身为汉室宗亲,师从胡广,又曾在阳城山教书七年,可谓是实打实的上层名流,名声响彻汉朝士族圈中,不在张俭等人之下。

    刘璋身为其子,自幼耳渲目染的便都是‘名士那一套’行为准则,

    身为‘名二代’,刘璋很自然的从心里就瞧不起普通的豪强与寒门子弟,再加上其年纪尚青,在接人待物方面,也定然是没有刘焉的城府和老辣,很多东西还浮于表面。

    因此,便容易得罪人。

    刘璋到了蜀郡之后,第一个得罪的人,便是蜀郡郡丞甘宁。

    他想将甘宁从蜀郡郡丞的位置上换下来,毕竟对于他这个郡守来说,郡丞是除他之外的第二把手,可以说是他的亲密搭档。

    必须得委派个像样的人才行。

    却也难怪刘璋有这样的心思,因为对于刘璋这样的名士之后来说,甘宁的履历委实是不咋地,他的行为也让刘璋作呕。

    甘宁自称为战国时期的秦国丞相甘茂之后,具体是真是假谁也不知道,然就算是真的,那也没什么可牛逼的,前朝的官就是当的再大,在本朝也狗屁不如。

    甘宁的家族在蜀郡乃是大豪,颇多土地粮秣,亦多有附户,但却非经学之门,

    而甘宁此人自幼放荡,仗着家族之势,在蜀郡中多有横行之举,属于人见人厌的那种。

    本来安安心心的当一个可继承家业,放鹰走犬的富甲子弟倒也是不错的选择,偏偏甘宁这个人的心实在是太野了,他超级喜欢新鲜事物,仅仅只是做出游侠之举,在他看来还不足矣彰显自己的能耐,于是乎,他干脆玩了一把大的。

    甘宁身为蜀郡豪族,却纠结地方的那些轻薄少年,自任首领,成群结队,携弓带羽,头插鸟毛,身佩铃铛,轻侠杀人,藏舍亡命,甚至放纵手下去劫掠看不顺眼之人的财产,甚至贼害官长吏员……

    好好的一个豪强人物,愣是把自己弄成了纯纯的地方黑社会。

    身为豪强,有田有地不去做兼并壮大家族产业,反倒是去劫道。

    这人是多没有正事啊。

    而且甘宁每次劫道的时候,还非得弄的沸沸扬扬,人尽皆知,生怕别人不知道是他甘宁劫的道。

    他身着锦缎华服,腰间配上银铃,劫到哪,便都是‘叮铃叮铃’的清脆响声。

    甘宁甚至也因此而被蜀郡的百姓们称呼为‘锦帆贼’。

    再后来,甘宁到了二十岁后,也不知是因为家族的逼迫,还是他确实有悔改之心,便幡然悔悟,放弃了劫道的生涯,转而开始去走仕途了。

    要不说东汉末年的社会黑暗呢,一个杀人越货的强盗想改行就改行,一会要当黑老大,一个要当公务员,只要家族有势力,什么都特么是他的。

    蜀郡甘氏在当地颇为富有,他们买通了当时的蜀郡郡守,为甘宁谋取了蜀郡的计掾之职,令甘宁有机会前往雒阳上计,如此便可让甘宁乘着去往雒阳的机会,想办法行使贿赂并展露头角,以求在地方得以任职。

    如此一来二去,甘家最终将甘宁给推到了六百石的蜀郡郡丞的位置上。

    为了这个六百石的郡守副手位置,甘家在当中所投入的辛苦与付出着实是太多太多了。

    在这个重视声望的年代,将一个混迹江湖的黑社会大混子给硬生生的改造成一个副省级干部,这当中的艰难与付出,普通人是绝对想象不到的。

    但是如今,刘璋任蜀郡郡守之后,居然要把甘宁给换了!

    刚刚上任,还什么事都没有发生,就要换了甘宁?就因为他厌恶甘宁先前的黑社会履历。

    甘家付出了这么多,就因为这事就要换?

    试问甘宁这样的狗脾气,又如何能忍受的了?

    可这事委实也怪不得刘璋。他身为名士之后,宗亲之身,让他任用甘宁这种身上背负有巨大污点的人做他的副手……这对有心理洁癖的刘璋而言,真的是比杀了他还要难受。

    虽然因为甘宁目下在蜀郡的权势过大,但就刘璋而言,这个郡丞,他是换定了。

    而与甘宁交好的沈弥和娄发等一众,也已经被刘璋拉上了即将开除掉的黑名单,眼瞅着就要施行了。

    偏偏在这个节骨上,贾龙在房陵又迎来了陈王的数万兵马,势力大增,刘焉的身体本来不好,屡屡犯病,如今内忧外患,整日里是焦头烂额的,哪里能还有多余的精力去顾忌蜀郡的那些人事制度?

    故而,甘宁,娄发,沈弥与刘璋之间的关系,已经达到了一个极其恶劣的程度。

    只是因为这三人都是蜀郡大豪,且把持着蜀郡诸多政务,若是要一次性的换下他们,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故而蜀郡的事情,目下就僵持在了这。

    但这件事情,却是给了刘阖暗中策反甘宁等人的良机。

    刘表听了刘阖的叙述之后,略略思索了一会,不由大喜,满意的点了点头,道:“此发可行!眼下任岐谋反,贾龙和王叔在攻打汉中,刘君郎腹背受敌,若是蜀郡之内再出祸患,则严镛,吴家,雷家等与刘焉本就有间隙的蜀中大豪,必会心起异志,到时候某再派人去招募这些家族,以江关为前阵,攻入益州,谋一地立足,却也未必需用贾龙为辅。”

    刘表说完了之后,显得有些兴奋,他站起身来,开始在厅中原地转着圈。

    刘阖笑道:“正是此理。”

    少时,却见刘表猛然驻步,信誓旦旦的点了点头,道:“既然如此,那便由贤弟主持此事,想办法策反那蜀郡的郡丞甘宁……只要甘宁肯反,其余诸事一切好说,他什么条件,某都可以答应。”

    刘阖像着刘表长长作揖,道:“兄长放心,弟立刻去办此事!”

    ……

    就在刘表在襄阳着手策反甘宁的时候,汝南郡这边,刘琦率领五千南蛮军并押解着数千袁军降卒,以及他们缴获的船,军械,铠甲等辎重回到了沙头堡。

    此一战大获全胜,败袁术两万余众,荆州军扬名于淮汝之地。

    黄祖见了刘琦,笑呵呵的使劲拍他的手,其用力之大,似是要将刘琦的手拍成猪爪子。

    “贤侄儿真乃惊世之才,黄某深感钦佩,嗨!想当初你小子还将兵马埋伏在沙头堡,说的信誓旦旦,却是将叔父也给迷惑了……直到汝跟我说要领五千兵马东向破敌前,某都没有反应过来这是怎么回事。”

    刘琦拱手道:“小侄欺瞒叔父,实有罪责,还请叔父见谅。”

    “这说的什么话?你成就了这等大功,怎还这般谦虚?你这小子,有本事,但就是太过谦虚,咋没个男子汉的样子!别看为叔比你年纪大,但做事却是想说什么说什么,想夸谁夸谁,想骂谁骂谁,却看哪个能奈何你叔父我?这一点你得多跟我学着点。”

    刘琦笑道:“小侄受教,以后一定也让自己多一些血气才是。”

    黄祖的脾气虽然暴躁,但若是真碰到他看中的人,其胸襟还是颇显宽广的,这话里话外,也都是磊落实在的言语。

    但他的脾气暴躁却是不争的事实……太大了些。

    黄祖接下来与刘琦一同参观了刘琦清缴的战船,

    这转了一圈之后,黄祖看的心中惊诧,且欣喜非常。

    这么多的战船,陈列在汝水南岸,足矣让己方将汝南郡的形式整个改变过来。

    当此时节,己方可谓是进可攻退可守,所有的主动权尽皆掌握在己方手中。

    下一步,如果是不去庐江援救刘繇,就凭这些战船,荆州军目下也足矣在汝南将二袁尽皆驱逐了。

    黄祖与刘琦等人回到帅帐内,闲话不多时,便有沙摩柯将被擒拿的敌将桥蕤带了过来。

    桥蕤来到帐内,抬头看了看上方的黄祖和刘琦,然后拱手道:“罪将桥蕤,见过两位府君。”

    他在率兵来之前,自然是已经探明了荆州军的两名主将乃是刘琦和黄祖,故而在称呼的时候,并无疏漏。

    黄祖大刺刺的一挥手,道:“将贼将拖下去,斩了!再将其首级送往张勋处。”

    刘琦心中明白,黄祖这是给示威于张勋。

    看来,此一番大胜,这位江夏黄府君的信心,却是空前的暴涨。

    虽然这场胜利跟他并没有什么实际的关系。

    桥蕤一听黄祖要杀他,吓得急忙跪倒在地,他冲着黄祖高呼道:“两位府君饶命,不要杀、杀我……罪、罪将有重要军情禀报!”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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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net/r32839/ 第一时间欣赏三国从单骑入荆州开始最新章节! 作者:臊眉耷目所写的《三国从单骑入荆州开始》为转载作品,三国从单骑入荆州开始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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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从单骑入荆州开始介绍:
“生子当如孙仲谋,刘景升儿子若豚犬尔。”
初平元年,被曹操称为猪狗儿的刘琦站在宜城的大门外,替他父亲刘表走进了荆州。
如何不当豚犬儿?
好儿子就要替父亲承担困难。
单骑入宜城解决宗族,太危险,我替父亲去。
对付内忧外患的荆州,太繁琐,我帮父亲弄。
结交诸权贵纳夫人……父亲您年纪太大了,还是我来吧!三国从单骑入荆州开始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三国从单骑入荆州开始,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三国从单骑入荆州开始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