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6章 离奇死亡
苏南栀这天晚上是在江北渝这里睡的，睡前给安允淮回了电话，顺便打电话给林文城讲明了请假的情况，最后给手腕上的红豆杉串来了个吻再躺下睡觉。
——
深夜，总是众多黑暗的东西在滋长的大好时机。
偌大的豪宅里面，头顶亮着昏黄的吊灯，有人盯着跟前的八仙台上面的一盆狗血、三炷香、以及用红墨画好的复杂符文一动不动，他的眼睛已经呈现出血丝状态。
他手上还抓着一把狗血，丝毫不顾浓郁的血腥味，嘴里不停地念着不知道什么，一心想着即将发生的一幕。
终于，宅子里面的灯明灭一下，紧接着这个人，他的瞳孔蓦地瞪大，随后身体僵直，很快软绵绵地倒下来，脸上的表情却突然安详了。
更加诡异的一幕发生了，桌上装着狗血的盆，里面的东西慢慢在消失，包括地上的尸体，他手上的狗血也在慢慢消失。
宅子里面的灯光突然又明灭了一下，再亮起来的时候，桌面干干净净，仿佛那一盆狗血、三炷香以及红墨画成的符文从来没有存在过。
躺倒在地上的尸体，脸上安详得像是睡着了一样。
——
苏南栀第二天出现在教室的时候，周围的目光比较晦涩。
？
安允淮也来了。
前桌杜子衿转过头来：“栀栀，你这两天去哪儿了？你知不知道你不在一日，我真的是如隔三秋呜呜呜……”
苏南栀：“……”
“我请假去办一些事了。”一般这样说，大家都明白，是一些不太方便说出口的事情。
杜子衿果然没有再问，但她非常自然而然地抓起后桌美人的小手，摸了一下下。
“栀栀，你这两天到底受了什么苦呀，都瘦了，心疼死我了，我今天带了小零食，你赶紧吃点。”
叶婷听不下去了，“你把你的辣条给收好吧。”
刚刚想伸手拿辣条吃的苏南栀：“……”
想吃.jpg
杜子衿默默把辣条撤回，转而把自己珍藏已久的软糖奉上，“栀栀，这个是青苹果味的，酸酸甜甜，你尝尝。”
苏南栀尝了，然后看着包装挺陌生的，于是问杜子衿要了链接。
杜子衿：“这个在外面的商场也有得卖。”
苏南栀默默记下了。
好吃.jpg
最近天气冷得非常明显，连班上最高高壮壮的体育委员都受不了这个温度转而穿上了自己的大棉袄。
苏南栀一个依旧穿着校服外套的女人就显得非常格格不入。
就连今天早上出门的时候，江北渝看着她那单薄的穿着，也蹙起了眉头。
然后死活要把自己的一件外套给她套上了。
江大少爷闲置的衣服也太多了，这个不过是其中一件买回来还没来得及穿出去的。
苏南栀不矮，只不过穿上江北渝的外套，在她身上看起来就像是中长款。
当然，这也无可厚非。
苏南栀并不想穿外套，但江北渝说了，她要是不穿就打电话给安允淮让他从家里带件外套去学校给她。
于是苏南栀就默默穿上了。
安允淮现在住的那房子可没有她的厚外套。
第527章 人间小暖炉
苏南栀为了不穿这件外套也做出过斗争，她用自己的手握了一下江北渝的手腕，很认真的在证明自己并不冷这一事实。
江北渝：“……”
那一瞬间的触感转瞬即逝，他清楚地感受到，有人把手按在他的手腕上，暖意袭来，又像一片羽毛似的轻飘飘地走了。
小姑娘这身体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冬天的时候像个小火炉似的。
难道是因为她身上带火？
江老师十几年的学习生涯也没能让他想明白这个问题。
外套终究还是套在苏南栀身上了，不穿厚外套走出去，别人不得把她当成傻子。
学校还没有开始供暖。
就在前几天才发现，有设备坏了，不知道是哪里出现的问题，这几天已经在紧急维修，但冷也是真的冷。
在这样的低温下，林老师只能鼓励大家运用精神作战法：沉迷于学习以至于忘了外界温度对自身感官的影响。
然而，坐得离苏南栀最近的女性同胞已经知道了她是人间小暖炉的身份，前桌同学还好，下课才伸手过来揩油。
阮樱桃不一样，她是同桌。
而且不凑巧的是，最近来了大姨妈，手脚冰凉这一毛病简直无可救药。
苏南栀凑巧动了恻隐之心，于是上课时间，她的左手被抓在同桌手里被反复当成一个小暖炉。
这一情况一直持续到上最后一节数学竞赛课，江老师火眼金睛，一眼就看出有人在桌子下面做小动作。
于是他开始点名了：“苏南栀同学，你上来讲一讲这道题的思路。”
江北渝讲的，就是他昨晚让做的卷子。
那一道题，苏南栀后来也做了。
只不过此时此刻，她从座位上站了起来，看向讲台，开口问道：“江老师，我一定要上去讲吗？在座位上讲行不行？”
江北渝挑眉，小姑娘现在还敢在课堂上讨价还价了。
“理由。”
江北渝这一句话，让那一桌的两位小姑娘都非常为难。
阮樱桃下意识就松开了同桌的手，意思是不打扰她上去讲题。
苏南栀顿了一下，还是走上了讲台。
思路正确，步骤简洁，条理清晰。
江北渝没有哪里可以挑得出刺了。
这小姑娘昨天下午虽然听得非常崩溃，但他所说的关于庞加莱猜想的衍生内容，她是完全听懂了的。
江老师微微一颔首，对苏南栀的答题思路表达了自己的赞许，随后缓缓道：“下课之后给你的同桌来我这里说明一下刚才在干什么，老师也想知道你们在进行什么有趣的活动。”
阮樱桃：“……”
苏南栀：“……”
都答对题了还要追究？
不过苏南栀也算是听话，下课之后和阮樱桃去说明了情况。
江北渝听完后稍微僵了一下：“……取暖？”
阮樱桃也非常的不好意思，她本来对上老师就容易脸红，更不要提是对上这么帅的男老师。
“江、江老师，不好意思，是我冷然后栀栀才把她的手给我取暖的。”傻姑娘说话都开始结巴了。
江北渝：“……”
他是会吃人还是怎么的？
第528章 仿佛故乡的百合花开了
只不过说到这里，江北渝突然想起了今天早上那一瞬间的触感。
小姑娘身上即便是冬天都跟小火炉似的不停地发热。
江北渝倒是信了。
他本人也没有要说什么，只是嘱咐了一句以后上课一定要认真听讲。
把事情说清楚之后，苏南栀手顺其自然地往阮樱桃那一揣，那意思大概是把手给她取暖。
只不过这动作自然到把江北渝看得眼皮子一跳。
这不是他的错觉，那一刻，仿佛故乡的百合花开了。
“……”
阿弥陀佛。
想到这里，江北渝还是很眼馋地看着那俩小姑娘手牵手。
小姑娘们手牵着手走路，大多数情况是因为姐妹情深，别人一般情况下绝对不会多想一句，小伙子们手牵手走路，别人一般情况下，绝对会以为这是绝美基情。
江北渝：“……”
这个人间小暖炉是真的慕了。
每到冬天恨不得把自己打扮成一只粽子的江老师当天下午就去给自己买了个暖水袋。
只不过不知道为什么，感觉揣上去的时候跟早上不太一样。
小姑娘的手暖着好像更舒服，虽然也包不住他的一双手。
江北渝想着想着，突然笑着在心里面骂了自己一句老不正经。
他估计是被每年的冬天冷怕了，所以对和温暖的小姑娘充满了好感。
苏南栀放学回的自然是自己家了，放着安允淮一个人在家里她也不太放心。
保镖大哥们非常尽职尽责，事无巨细地说了这两天又有什么样的人过来找过安允淮。
显然，保镖大哥在专业性方面是绝对配得上自己的百万年薪的。
苏家的人来过两趟，不知道他们是从哪里听说她不在家里的，想趁着苏南栀不在把安允淮带出去。
只不过是保镖大哥们丝毫不好糊弄，这也就导致了，苏南栀的手机里面，同样躺着好几个苏家人的未接来电。
苏家的人，有些说话实在难听的，已经被她拉黑过了。
例如那位张管家和苏老太太。
她这里，从来都不会给倚老卖老的人半点机会。
安允淮也是个听话的好弟弟，说不让见任何苏家人就不见。
都拍门来到门口了也当作是听不见不知道。
只不过他再怎么防，也防不了在学校里面的其他苏家人。
例如苏玥玥，又例如苏琳琳。
这两个人，一个是他血缘上的堂姐，一个是堂妹。
安允淮的性子确实也偏软。
他成长的经历没有让他成为一个内心黑暗的人，但也算不上是个阳光少年。
他对女生持有一定的绅士，但这种绅士具有一定的前提。
平白无故，正常人也不会对一个陌生人恶语相向。
安允淮明白一切，明白他姐姐不让他接触苏家人背后的顾虑和抵触。
直到昨天，他的同班同学，那位学校众多少男心中的白月光女神，在路上堵住了他。
安允淮其实并不知道她挑拨离间的目的是什么。
“安允淮，”苏玥玥的目光很是复杂，“我有些话想跟你说，占用你一点时间，可以吗？”
第529章 当代姐宝
苏玥玥问他：“你难道就从来都没有想过，苏南栀为什么不让你认祖归宗吗？”
安允淮一时间没有说话，他的目光，看向苏玥玥，很淡也很和缓。
“为什么一定要认祖归宗呢？”安允淮反问道。
从某种程度上来讲，他对自己现在的生活状态非常满意。
苏玥玥盯着他的眼睛看：“如果你认祖归宗了，你就是我们苏家的大少爷，在家产继承方面具有很大的优势。”
这个所谓很大的优势，自然是指年龄。
安允淮的年龄比苏玥玥的亲弟弟苏臻舟要大上十几岁，比三房的儿子苏臻彦也要大上三岁，如果他认祖归宗了，他是有机会比另外两个人更早地进入苏氏挑大梁。
唯一可惜的是，他的心脏病。
安允淮其实到目前为止，对自己名下拥有的其他资产都觉得似梦幻一般，他并不算是一个没有野心的人，只不过安允淮的野心，从来都没有包括不劳而获。
他曾经在最潦倒无助的时候，希望自己未来是一个亿万富翁，生病的时候可以随便去医院看病，想吃什么就吃什么，不想做什么就不要去做，这似乎是他一直以来的目标。
但在他十八岁的这一年，命运开了一个玩笑，并且送来了一份惊喜。
他想当亿万富翁的目标，似乎很容易就实现了。
安允淮对苏家其实不好奇。
对于苏玥玥这个堂姐也无感，他的世界里装不下太多的人，有学习和姐姐就已经足够了。
“我对继承苏家不感兴趣。”安允淮回答道。
苏玥玥特地找了机会来跟安允淮说话，自然不是想听他这一句话的。
她道：“当苏家大少爷对你来说就一点诱惑力都没有吗？”
安允淮闻言顿了一下，也不是全然没有诱惑力。
他前十八年过得真是很不好。
如今取得这样的成绩，有一部分原因是天赋，还有一部分原因是对命运的抗争。
他曾经躺在医院，无人是他的家长，无人不顾一切地想要挽救他的生命，院长妈妈偷偷躲着抹眼泪，他都知道。
他在那样的状况下生活并且长大的人，内心怎么会没有一丁点儿的黑暗呢？
半晌，苏玥玥听见安允淮冷淡的声音：“我听我姐的，你有什么事就去跟她说。”
安允淮从来没有当着苏南栀的面喊她一声“姐姐”。
只不过现在那模样，活脱脱一个当代姐宝男。
苏玥玥被他气急了，“安允淮，按照这么说的话，我也是你姐，你怎么不听我的？”
安允淮：“……”
他也不说话，干脆就这么看着苏玥玥，用沉默和眼神告诉了她答案。
苏玥玥：“……”
在这么一片沉默当中，她突然有一种自己是在自取其辱的错觉。
总而言之，安允淮在回苏家认祖归宗这件事上，呈现出了一种“你尽管说，我听你的算我输”的一种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无所谓。
苏玥玥最后当然也没法改变他的决定。
安允淮也不知道她的劝说，究竟是别人让她来的，还是自己要来的。
第530章 挑拨离间
“你以为苏南栀就一定是为了你好吗？”苏玥玥干脆破罐子破摔，冷笑一声，“她说她找你这个弟弟找得千辛万苦是不是，但事实上，她这么多年来一直都在乡下养病，她哪里来的精力来找你，说不定在找到你之前，她早就把你当成死人了。”
这句话的效果立竿见影。
安允淮果然僵直了一下身子，眸色暗沉下来。
苏玥玥见状继续道：“你以为她不让你回苏家认祖归宗图的是什么？是怕别人对你做什么吗？你们父母给你们留下了苏氏的股份，当初你失踪了，这份股份的继承人只有苏南栀一个，你想想如果你现在认祖归宗了，她会损失掉什么？”
这一番话实在是杀人诛心，如果说是要挑拨离间的话，那这番话确实很有针对性。
先不说苏玥玥口中的，苏南栀有苏氏的股份这一件事是不是真的，但她这话其实说得很真，即便安允淮不信，也会在心里面埋下一颗怀疑的种子。
这一颗怀疑的种子，有可能在未来的某一天，成为他们姐弟俩破裂的一把刀。
只不过，苏玥玥没等来安允淮的其他反应，他只是冷嗤了一声，“如果我姐要，那给了她又怎么样？”
“如果占有的股份过多，她也有可能进入苏氏成为继承候选人，这样你也要送她吗？”
苏玥玥没想到的是，说完这句话之后，安允淮先是很奇怪地看了她一眼，“就算是这样，又有什么关系？按照你说的，你也是苏家人，你不也可以成为继承候选人吗？”
苏玥玥一愣，然后很明显地发现，她的思维跟安允淮的确实是很不一样。
他觉得，假如可以拥有继承苏家的机会，让给他姐姐也无所谓。
“苏家是个很古老的家族，”苏玥玥轻声道，她的眼睫毛随着她说话而地扑闪了一下，“但是在这么久的历史里面，从来没有女人当家做主的先例。”
没有女人做家主。
安允淮盯着苏玥玥看了会儿，脑海里面有那么一瞬间竟然在想，原来这个家族这么傻逼怪不得我姐不让我回去。
这种在现代社会中腐朽着的家族，从某种意义上来讲，根本就没有存在的必要。
半晌，安允淮哦了一声：“那是你们家族的事，我觉得女人继承不是什么问题，如果没什么事的话，我走了。”
他没有要跟苏玥玥计较什么的意思。
他突然就不想跟她对峙下去了，似乎没什么意思。
苏玥玥这一趟说了好些话，明明白白是站在安允淮的角度想问题。
安允淮并不领情。
——
苏南栀中午回家吃午饭，饭还没怎么吃，顶多吃了个半饱。
门外就有人找了过来。
“叩叩叩”的敲门声响起。
董阿姨听到声音就去开门，结果门口站着的高大男人直接亮出了自己的证件，“警察。”
董阿姨愣了一下，正欲转头，就听见屋内的苏南栀道：“董阿姨，让他们进来吧。”
封队上门的时间挑得不太好，刚好是饭点。
第531章 警察上门拜访
“封队，姝姐，你们吃饭了吗？”苏南栀指着跟前的菜肴道，“没吃的话要不要一起？今天的菜很多。”
封队：“……”
小姑娘这热情好客是不是也得看情况。
“不了，”封队沉声道，“苏小姐，你知道我们过来找你是什么事吗？”
苏南栀露出了一张茫然脸，“是关于我弟弟案子的事情吗？”
封队摇头：“你弟弟案子的嫌疑人刘航供出了一个人，声称自己是替别人认的罪，只不过案件现在碰上了一点小麻烦，估计过两天才能解决，我们来找你是为了别的事。”
有时候，查案过程中最烦人的就是碰上资本。
有钱能使鬼推磨这一点仿佛也是一条永恒的歪理。
“现在暂时可以确定，背后的犯罪嫌疑人，和苏家有点关系，只不过还需要证据。”
苏南栀听完之后，顿了一下，随后道：“那你们今天来是？”
封队见状，看了一眼旁边的董阿姨和餐桌上的安允淮，苏南栀很快就懂了他的意思。
“我们去书房谈吧。”
家里也是有书房的，两个书房，平时都是安允淮在用他的书房，苏南栀的那个书房，有时候还落灰的机会比较大。
苏南栀带着两名警察进了书房。
封队下意识看了一眼这个小姑娘的书架，书架上似乎没有看到任何一本有关玄学的书籍。
他从随身携带的公文包里掏出了一份资料，递给苏南栀：“苏小姐，听说你对一些非自然的现象有些研究。”
苏南栀寻思着这话说得也太过于含蓄了。
她抬手翻开了一下资料，是一个案子，有死人的照片。
她见过的死人也不少，人死了之后的状态也见过千奇百怪，所以照片的尸体安详得像是睡着一般，对她来说也不算是什么可怕的东西。
“封队想问什么？”苏南栀没有否认自己是个什么样的人。
她干脆抬眸问了这个问题。
封队：“苏小姐看明白了吗？”
“你们的案子陷入了僵局是吗？”
“是的。”这位刑侦大队的大队长非常干脆地承认了。
苏南栀顿了一下，“所以，你信世界上有鬼吗？”
“说句实话，”封队实话实说，“我这么多年的教育告诉我，我不应该相信这么扯的东西。”
那就是他不信。
如果真如目前线索指向的那样，那这个案子就很有可能是死者自己在找死，凶手会有吗？
如果凶手不是人，那他们的抓捕还有可能吗？
苏南栀：“我明白，人当然只是对自己看到的东西才会付诸一定的信任。”
秦落姝在旁边道：“你的意思是，你能让我们看见吗？”
秦落姝目光同样扫过苏南栀的脸，这个脸色苍白的小姑娘，身上不知道藏着什么样的秘密。
苏南栀顿了一下，双手交叉，道：“如果你们想见识一下的话，也不是不可以。”
封队立刻道：“那麻烦了。”
他始终保持着半信半疑的状态，或者说，怀疑的部分要多一点。
这么多年的教育和成长的影响不是作假的。
第532章 见鬼
一般人确实也难相信，在这个世界上，除了大家公认的物质存在，还有非物质而且还以不可思议的形态存在的东西。
苏南栀想了想，又开口问道：“如果我可以让你们看见，那是不是证明我也具有作案的能力？”
封队：“……”
话是这么说没错。
但查案看的不仅仅是能力，还有作案动机和证据。
“能力不是罪过。”半晌，封队开口道。
苏南栀闻言，笑了，“这其实跟上世纪的欧洲女巫是同一个道理，人总是畏惧这样的存在。”
封队于是又沉默了。
苏南栀伸手，在两个人眼前抹过，那一瞬间，两个人只感觉到眼前一热，再睁开眼时，看到的景物和之前并无不同。
苏南栀道：“我这房子就不用看了，没有东西敢进来。”
她指了一下窗外，“其实，有些鬼和人的区别还是挺大的。”
封队和秦落姝同时看过去，然后很快就明白了，苏南栀口中的“区别很大”到底是什么意思。
他们住的这个小区靠近学校。
马路上交通通畅，除了上下学时间和春节中秋，都不会碰上交通拥堵的情况。
当然，就是那些交通拥堵时段里面，出现了不少车祸。
封队看向窗外没一会儿，瞳孔却蓦地瞪大了。
对面马路上，有一个与周围格格不入的人。
他站在马路中间，无视身边红灯过后的众多车辆，迷茫地站着。
封队还没开始作出其他反应，就发现那个人周围的车辆全都穿过他而去。
而那个人，依旧站在马路中间，没有动弹。
“……”
这注定是颠覆世界观的一幕。
封队，一个同样也是在金钱堆砌的环境下长大的人，京市封家老二，名锐。
如果在不执勤的情况下，遇见以前的朋友，也免不了有人唤一声封二公子。
封锐想了想，随后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再定睛一看，马路上依旧有个人，被众多车辆穿过，却依旧迷茫地待在原地。
“……”
有那么一瞬间，他也怀疑这是自己的错。
于是，封锐转头看向自己的下属，“你看到了什么？”
秦落姝受到的震撼显然不亚于封锐，她道：“马路上有个撞不死的人，另外，再远一点的地方，有个女人……”
她迟疑了一下。
封锐：“有个女人怎么了？”
秦落姝毫无波澜的声音响起：“她好像在捡自己的内脏。”
封锐：“……”
他下意识看了过去，发现秦落姝说的，还真是没错。
这一刻，两个在现代社会生活了二十多到三十年左右的人，都感觉自己的世界观正在迅速崩塌和重塑中。
苏南栀在旁边道：“如果你们的感受还不够强烈的话，阴阳眼的时效大概有8个小时，你们可以再感受一下。”
封锐：“……”
秦落姝：“……”
“每一个人死后都会变成这个样子吗？”
苏南栀：“不一定，只不过人死后，对于生前的记忆会慢慢的变迷糊，如果是执念深重的，就有可能会一直记得，并且没法投胎转世。”
第533章 协助办案
封锐很快就察觉到了查案的思路：“那是不是我们可以利用这个阴阳眼去找死者的灵魂，跟他们进行对话？”
苏南栀：“不能。”
她缓缓对上两个人的视线，轻声道：“那两张照片上的人，全都已经没有灵魂了。”
？？？
秦落姝：“栀栀，你这是什么意思？”
苏南栀指了指那个看起来年纪大点的死者照片，道：“他的死亡时间距离现在应该不到36小时，但他的灵魂，已经不在了，按照通俗点的说法，应该叫作魂飞魄散。”
封锐直到亲眼看见鬼的那一刻也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然而他丝毫不了解所谓鬼神之说。
“那你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吗？”封锐问道。
他们刑侦的，经常碰到需要特定专业领悟的人才能解答的问题。
来找苏南栀这样一个小姑娘，还是因为秦落姝的建议。
她认为，苏南栀能给他们的案情带来突破。
“一个人死后灵魂消散的原因有很多，”苏南栀想了一下，“我确实有一些猜测，但是没有亲眼到现场，也没有亲眼看过尸体，我当然是不敢打包票的。”
封锐：“那好，我现在就向上头申请让你去案发现场勘察。”
苏南栀冷静地打断了封锐接下来的动作：“封队，我下午还要上课。”
“那就……”请假。
“请假”两个字没说出口，刑侦大队的大队长此时此刻终于想起来，这是个高中生。
“……”
然后，苏南栀真诚地看了封锐一眼，“如果要跟你们去的话，你能负责帮我请假吗？”
封锐：“？”
封队长这么大第一次面对这样的要求。
因为案件的特殊性，苏南栀个人身份的特殊性，他不能够光明正大地跟她的班主任说“小姑娘是去协助办案子了”，于是，警察叔叔封某人假装医生给小姑娘请了假。
自入职以来，第一次给人作伪证，封队职业生涯估计迎来晚节不保的威胁。
更离谱的是，他打完了第一个电话之后，小姑娘又拿手机打算拨通另一个电话。
那一串电话号码以及备注看得封锐眼皮子一跳：“给江北渝打电话做什么？”
苏南栀也不想的。
谁让最近高三竞赛成为学校领导的工作重点之一，竞赛班老师的权利那是等同于班主任，操心程度也等同于班主任。
江北渝当然不允许任何人在他的课堂上缺席。
尤其是，苏南栀已经成为重点被关注对象。
苏南栀可以再翘一次课，但不可以再补一次作业了。
小脑阔子真的嗡嗡嗡疼。
封锐觉得不行，“江北渝可不是那么好糊弄的，或许我们可以实话实说？”
苏南栀没想到警察叔叔这么靠不住。
她幽幽叹气，也不说话，一双杏眸里满是哀怨。
封锐：“……”
他沉默了一会儿，最后开口道：“假如是老师自己也请假了的话，你是不是就放心了？”
苏南栀眼睛一亮，那是必须的。
然后封锐懂了，他拿过自己的手机给江北渝发了几条信息。
第534章 邪教洗脑？
再看向苏南栀时，道：“好了，他今天下午肯定也请假。”
苏南栀本来对警察叔叔到底用了什么办法让她那无比敬业的江老师请假一事并不感兴趣。
然而，她就意识到自己草率了。
大概一个小时后，苏南栀和出现在案发现场的江北渝面面相觑。
苏南栀：“……”
封队神色自若：“二位都是我们请来的协助办案的人员，你们既然都认识，那就不用再给你们做介绍了。”
苏南栀在心里面呵呵。
江北渝倒是笑了：“苏小栀，你班主任中午的时候还给我打了电话，说你今天下午要去医院做身体检查，还是你的医生亲自给请的假。”
他话还没说完，然后戏谑的眼神搭配上这种稍微有点调侃的语气：“凑巧我问了一下你的那位私人医生，他可没有和你约了要做检查。”
苏南栀：“……”
蒋医生太不上道，就这样被人套了话。
苏南栀体会了一下社会性翻车。
然后，一本正经地看着她那位江老师，用更加理直气壮的语气道：“江老师，我是过来协助办案的，您有什么意见，可以跟警察说。”
这就呛上了？
江北渝笑得更加和蔼可亲了，“你这是来为人民服务呢，我怎么会有意见呢？今天给你的同学们都布置了点小作业，待会儿给你留一份，不用担心。”
苏南栀不担心。
她感动到快要哭了。
江北渝不做人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
旁边的封锐看得啧了一声：“你们交流结束了吗？”
江北渝心情还算不错，他说：“交流好了，所以，你让我过来做什么？”
封锐：“现场同样发现了类似于庞加莱猜想的卡片内容，所以找你过来看一下。”
而且这一次的死者对于他们来说也不是特别陌生，姓李，不是什么少见的姓，李是大姓。
但是这个姓李的死者，江北渝认识，封锐也认识。
“李超乾到底是受什么打击了？”江北渝开口就问，“老婆孩子热炕头，钱也没少赚，如果说他被人洗脑入了邪教，那也不应该，他这种人，平时心眼是最多的，怎么可能任人摆布？”
这个叫李超乾的，不是什么豪门家族的当家人，但他，也是个大公司的副总，跟着老板一起白手起家的大功臣。
年轻的时候确实穷困潦倒过，但如今人过中年，身价也已经过亿，老婆也是差不多功成名就之后才娶的，比他小了个差不多十岁，长得漂亮，高学历，儿子才八九岁，可以说，李超乾现在正处于自己的人生巅峰时刻。
照道理来说，谁想不开他也不可能想不开。
“虽然死法相似，室内都留有关于庞加莱猜想的线索，但是第一位死者的个人情况跟李超乾大大不同。”
第一位死者是一个住在出租屋里工厂打工人，没钱没学历还没背景，这种人被拉入邪教的可能性比较大，像李超乾这种受过高等教育的，被洗脑的可能性不大。
苏南栀在里面来来回回看了一圈，最后封锐问道：“苏小姐，看出什么问题了吗？”
第535章 献祭
苏南栀回过头来，指着画着尸体位置的位置前面的八仙台道：“这张桌子有移动过吗？”
“没有。”
苏南栀闻言，看了一下周围的其他警察，封锐明白她的意思，招招手让人到外边去。
“是献祭。”苏南栀道。
“献祭？”这两个字一下子又触及到了封队的知识盲区。
他明白这两个字的字面意思，但他看着干干净净的桌面，表达了自己的不解。
苏南栀指着八仙台道：“这个地方曾经放过狗血，有红墨水的迹象，是献祭的其中符文。”
封锐看着干干净净的桌面，愣是没有明白，苏南栀口中的献祭符文是从哪儿看出来的。
苏南栀顿了一下，然后对封锐道：“你的阴阳眼时效还没有过去，你过来认真看会儿，目不转睛地盯着看，你就明白我在说什么了。”
封锐和秦落姝同时上前，就连江北渝，也凑热闹似的上前走了两步。
在他们眼前，那张黑木八仙台，逐渐浮现了一层很淡很淡的血色符文印，其复杂程度，让人不解。
他们看到了血红色的符文，一盆狗血，还有三炷香的场景重现。
但那一幕场景重现也是非常短暂的，封锐和秦落姝只看了大概十几秒就消失了。
只有江北渝，十几秒之后，那一幕依旧出现在他眼中。
“你的意思是说，李超乾自己在家里面摆了一个献祭阵？”
苏南栀点头，随后又补充了一句：“不过死者知不知道这是一个献祭阵，我就不清楚了。”
“什么意思？”
“献祭阵法又不止一个，有些，像是传统的猪羊祭祀，还有河神献祭，献祭物不一定心甘情愿，但有一些，又必须要求献祭者本身，心甘情愿地奉献出自己。”
“这个阵法，简陋到连一个普通人都能摆出来，”苏南栀一边看着桌面一边道，“而且你知道献祭的是什么吗？”
“是什么？”
苏南栀：“灵魂。”
“灵魂？”封锐蹙眉，“你之前说，这两个人的灵魂都已经找不到了，就是这个意思吗？”
苏南栀点头，而后垂眸看着这屋子的摆设：“应该是有人给他们说了什么话，类似于能够请来什么样的鬼神或者是能让他们得到什么的内容。”
封锐：“你的意思是这是有人特意指使的？”
“不知道，”苏南栀回答道，“但这是一个献祭灵魂的阵法，灵魂究竟是献祭给谁呢？这不是个问题吗？”
“而且，”苏南栀有些犹豫地补充了一句，“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这个阵法一共要献祭七个人，目前你们找到的是两个人的话，你们确定就只有两个人献祭了吗？”
封锐：“七个人？”
也就是说，这个连环杀人案还在持续发生，也许就在今天或者明天。
目前可以确定的是，死者都是在自我意识清楚的情况下摆出了这个阵法，但他们是心甘情愿献祭的还是被人蒙骗的，暂时还未知。
“封队，”有个人越过警戒线进来，“据李超乾妻子交代，他大概两个月前开始自己独身居住在这个别墅。”
第536章 专业的事交给专业的人
“他是一个人住在这里的？”
“是的，”小警察回答道，“这栋别墅是李超乾半年前购买的，就连他的妻子也是在他死后才知道他有这么一处房产，李超乾妻子怀疑他是在这里金屋藏娇了，但据我们查到的，李超乾并没有婚外恋，一周前还在准备给妻子的生日礼物。”
封队：“也就是说，李超乾自己特意给自己在这里买了一处房产做法？他图什么？连老婆都不知道他被人洗脑？”
认真推敲出来还真的发现是各种离谱。
上次发现死在出租屋里面的那具尸体经过调查，发现那个人身体健康，没有重大疾病，只不过最致命的一点就是：穷。
而李超乾现状，起码跟穷是搭不上关系的。
小警察道：“李超乾最近的体检报告也出来了，高血压高血脂，都是这个年纪应酬多的人有的毛病，也没有发现他有难以治愈的重病。”
那这就奇怪了，一个事业有成，家庭幸福的男人，到底是经过什么样的渠道接触到了这种东西，并且看他的样子，还是深信不疑。
江北渝在现场研究的是那另外的线索，封锐现在显然是把他当成数学家来用。
“江北渝，你这里有什么发现吗？”
江北渝弹了一下自己外套上沾染的灰尘，随后再转头看封锐：“我现在可以确认了，假如真的有这个凶手的话，他留下这样的信息，就是想告诉我们四维空间的存在。”
结合江北渝之前所说的，不知道是哪个人做出的大胆假设，鬼生活在四维空间。
那么这个暗示就是有意义的，即便江北渝没有被封锐找过来当免费打工人，他们警局很快也会联想到这一方面。
庞加莱猜想中对几维空间的研究耗费了许多代人的努力，其中关于高维空间里面到底生活着什么样的生物这一点，自然也是有人去涉猎。
“所以四维空间是真的存在吗？”
江北渝摊手：“这谁知道呢？而且，鬼生活的到底是什么样的空间，他们又是什么样的形态，这一点，估计没几个活人能研究出来吧？”
然后封锐和秦落姝两个人就把目光落在苏南栀身上了。
苏南栀：“……”
刚刚还在汇报情况的小警察不太知道他们到底在说什么，一脸迷茫：“……”
苏南栀干咳一声：“我也不是特别专业。”
言下之意就是专业的事交给专业的人，别找她。
封锐也不清楚这个小姑娘到底懂得多少，她看起来实在是太年轻，事实上也是年轻，这样的年纪，到底又能够懂得多少呢？
封锐沉声吩咐小警察，“找人上楼去搜一搜每一个房间，不要放过任何一个角落，看能不能找到关于李超乾迷信鬼神一说的东西。”
小警察听了上司的话之后立刻就去办了。
苏南栀盯着那个符文看了好一会儿，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查案的事情交给警察，苏南栀和江北渝两个人提供了自己力所能及帮助，差不多时间就让走了。
第537章 先练毛笔字吧
江北渝开车送他的小保镖回去的，路上，他问了一句：“苏小栀，你是不是有什么话没有跟警察叔叔说的？”
苏南栀顿了一下，而后又侧头看向江北渝，“江老师，你不也一直在假装自己看不见那些东西吗？”
江北渝：“……”
他笑了声，确实，封锐和秦落姝两个人因为苏南栀给他们开了短暂的阴阳眼的缘故，所以能看见一些东西。
但是像江北渝这种甚至还没有开始修炼就已经灵气入体的天才来说，他能看到的东西，可太多了。
“苏小栀，你是不是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江北渝开口问道。
苏南栀：“我不知道。”
江北渝满脸写着“不相信”。
“江老师，你是不是操心过头了？”苏南栀道。
江北渝瞧小姑娘这是要反咬一口了，下意识啧了一声，立刻点头道：“是啊，我不操心怎么知道某人是不是哪天半夜打算自己去找死？”
每次不知道去哪里做贼之后就得进一次医院或者睡个昏天暗地，有几条小命可以这样玩下去？
苏南栀：“……”
“说起来，”苏南栀好像想起了点什么，“江老师，你是不是早就可以看见那些东西了？”
那些东西，泛指的是鬼物和阴物，不一定是指人死后的灵魂，还包括那些天然的，以各种负面的气息和情绪滋生出来的具有或者不具有自我意识的阴物。
江北渝闻言，突然沉默。
这件事，他一开始确实没有和苏南栀交代。
当然他自己也不清楚究竟是什么样隐秘的原因，让他隐瞒了这件事。
可能如果早些让她知道，苏南栀也许早就教他些可以保命的法术而不是光知道给他砸道具。
好在，苏南栀是一个合格的保镖，雇主不透露自己的事情，她可以理解。
苏南栀没有继续在这个问题上纠缠下去，只不过她开口问道：“那既然你现在也有这个机会，那就应该好好修炼一下，以后也能保护自己了。”
就这天赋，说不定还能超越她。
苏南栀酸酸地想着。
江北渝转了一下方向盘，前面大概50多米的地方碰上了红灯，于是他停下来，转头看向自己的小保镖，“那你给我说说，我应该先学什么？”
苏南栀根据自己的经验，道：“要不，先练毛笔字吧？”
江北渝：“？？？”
意思是先学画符。
而一个符到底能不能成功，很重要的一点就是这字的功夫到不到家。
江北渝也没想到，会是这么个结果。
苏南栀似乎是认真的。
甚至打算自费在网上选购练毛笔字的工具。
江北渝眼皮子一跳，拦住了她，“不用了，我有工具。”
江北渝没有在开玩笑。
不过他道：“苏小栀，其实老师的毛笔字写得还不错。”
苏南栀不为所动。
顺便告诉他：“江老师，自信是好事，但是人不能盲目自信。”
江北渝的字确实好看，但硬笔字和毛笔字那也是两个不同的概念。
苏南栀想了想，既然都是修炼之人，该受的苦，理应一视同仁。
第538章 小苏老师
因为苏南栀不信那个邪，所以江北渝说了让她见识了一下自己的功底。
于是，苏南栀在回家之前先去了一趟江北渝的别墅。
这个一心要较劲儿的男人，把人带入了自己的书房。
苏南栀原本以为江北渝的书房里面，应该大多数都是关于数学的书。
结果一进来发现满满的藏书架里面，书籍的类型多到让人眼花缭乱。
其中还有几本不起眼的，夹杂在众多学术类书籍下面的言情小说。
苏南栀：“？”
江北渝似乎注意到了小姑娘的眼神，干咳一声：“这几本是以前买书的时候，书店老板送的。”
苏南栀哦了一声，表示自己知道了，也不知道信了还是没信。
江北渝终于拿出了自己的练字家伙。
仅仅是一眼，苏南栀就看出了，这毛笔的好。
毛笔的类型也多，但说到底，多数是讲究尖、圆、齐、健。
像江北渝这一套，倒是真讲究，笔杆上有一截是金色的，颜值也高。
江北渝在书桌上铺好了纸，转头看苏南栀，“过来帮忙磨个墨？”
江老师是真讲究人，磨墨也是认真的，苏南栀认命地走过去给他打下手。
那一瞬间，她竟然有种自己是大户人家的少爷身边站着的那个小书童。
绝了。
好在苏南栀对磨墨这样的事也不陌生，很自然而然地干活。
等墨磨好，江北渝手抓毛笔，在纸上挥洒几下，苏南栀的目光从一开始的漫不经心到后来的目不转睛，随后看向旁边的江北渝，心里暗叹：果然字如其人。
江老师的字长得跟他本人一样好看，该有力的地方有力，有圆润的地方又圆润得可爱，而且他这个人不知道是什么毛病，写毛笔字就写毛笔字，还偏偏换了几种字体。
苏南栀：“……”
苏南栀又猝不及防想起了自己那一段堪称辛酸的练字史，于是更加沉默了。
她突然回忆起了一个画面：四五岁的小姑娘，右手提着一支比自己手细不了多少的毛笔，在纸上写写画画，旁边站着一个男人，一边监督着她，一边在磕瓜子。。
苏南栀：论那些年她为毛笔付出的汗与泪。
江北渝不知道小姑娘到底回忆起了什么，看她的表情好像并不是特别好。
“怎么样，我这一手毛笔字还可以吧，”江北渝笑了声，“小苏老师，你说我还需要练吗？”
“小苏老师”这个称呼还真的是措不及防。
两个人的距离有一点近，江北渝的嗓音其实有点低音炮，开口就是好听又撩人，苏南栀下意识往后面退了一步。
“怎么就小苏老师了？”她抬眸，对上江北渝的目光。
江北渝同样也笑：“你教我画符，我不得称你一声老师？”
苏南栀：“……”
大可不必。
虽然苏南栀用语言和行动来表达了“大可不必”这四个字，然而在江某人眼里，“小苏老师”这个称呼，似乎又有点有趣。
之后时不时，苏南栀就能听到有人喊她一句“小苏老师”。
第539章 梦
不知道是不是江北渝那句“小苏老师”太洗脑，苏南栀当天晚上就做梦了。
只不过她梦到的人不是江北渝，是她的男朋友江渔。
一头银发的白袍美人坐在她睡的床上，外袍缓缓滑下，香肩稍微有些惹眼，美人的脸颊略微红润，耳垂微粉，一双瑞凤眼清冷中带着温柔。
苏南栀清楚地看见美人凑过来要吻她，随即听见美人开口了，嗓音低沉，眸中又似乎带着浓情蜜意：“小苏老师，你认得出我是谁吗？”
然后苏南栀就被吓醒了。
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正躺在自己的房间里。
昨天江北渝后来又开车把她送回来了，晚饭还是和安允淮一起吃的。
只不过，江北渝送她回来的过程中，也发生了一则小插曲。
安允淮也许是体恤董阿姨辛苦，自己主动提出要下楼扔垃圾，结果那个时间段刚刚好，下楼扔垃圾的安允淮看见了送姐姐回家的江老师。
而更不凑巧的是，苏南栀下车时，安全带好像卡住了，江北渝看了一会儿看不下去了，干脆自己就侧身凑过去给她解开了安全带。
刚好就在那个时间，安允淮在楼下出现，又刚好是那一个角度，他只能看见江北渝的后脑勺，那一个角度背后正在做什么，他是看不清楚的。
但是，人的想象力都是特别丰富的。
苏南栀下车时，刚好转身就对上安允淮的目光。
姐弟俩四目相对，唯余尴尬。
江北渝正打算倒车回去，结果一抬头也看见安允淮，干脆就招招手算打招呼了。
江北渝没有想到其他层面上去。
苏南栀也没有。
直到江北渝的车只留一个小小的背影，苏南栀突然就听见旁边的亲弟弟开口问道：“江老师刚才是在亲你吗？”
苏南栀差点被自己的口水给噎死。
猝不及防。
真的是太猝不及防。
后来她解释了一大通，安允淮脸上的表情依旧保持着半信不疑。
安允淮不知道在那么一小段时间里面考虑到了多少方面，他犹豫着开口道：“栀栀，江老师现在还是你的竞赛老师，喜欢他的话对你的名声不好。”
苏南栀：“……”
成。
刚才的解释白说了。
后来也不知道安允淮到底是信还是不信？
每一个人的脑子结构都有所不同，苏南栀自然也不知道，她那弟弟的想象力到底有多么丰富。
当然，这一段小插曲并不是最重要的。
重要的是此时此刻，凌晨四点多，苏南栀因为一个梦醒了，一个chun梦。
还是一个充斥着扑朔迷离且细思极恐为一身的梦。
苏南栀：“……”
这不是chun梦，是让她睡不安宁的噩梦。
梦里的人到底是谁，成了苏南栀头疼的问题。
只不过她并不是一个愿意把时间浪费在纠结这一件事上的人，梦里的人应当是江渔，形象和声音都对上了。
如果实在要她给出什么解释的话，那大概就是，在苏南栀的内心深处，大概是希望江小渔偶尔是这么个勾人的小狐狸精。
而不是一直坐怀不乱的正人君子。
害羞.jpg
第540章 来自弟弟挑剔的目光
一夜没有睡好。
苏南栀第二天成功赖床并且迟到。
安允淮也不知道究竟是从哪一天开始放弃治疗的。
当然也有可能是因为他自己已经考上大学了，老老实实地在家里等姐姐睡到自然醒。
实际上当然不是自然醒，闹钟响了一次又一次，就是不知道哪一次，苏南栀才真正醒过来。
苏南栀被昨天晚上的梦折磨得不行，即便后来又睡过去了，却也一直睡得不安稳，生怕自己又做了一个别开生面的梦。
会给她留下心理阴影的。
学校门口的保安大哥已经认识他们俩了，也终于意识到这两个，不是小情侣，是姐弟俩。
大哥这次都已经习惯了，看见两个背着书包的一男一女直接打招呼：“今天又睡过头了呀。”
安允淮无奈点头，然后在保安带那个和蔼可亲的笑容下，率先在登记簿上留下自己的名字和班别，紧接着又把苏南栀的名字和班别给记上去。
按道理来说，这两个人的行径，会导致班上的文明分被扣。
然而，一班在文明班评比方面从来就没有输过，学霸们也不是特别在乎这个。
因为京市一中有这样一个制度，为学校创造荣誉者的班级，可加文明分。
而安允淮现在已经是铁板钉钉上的京大学生，自然也是一中的荣誉之一，至于苏南栀，数学竞赛初赛第一名，复赛全校第一、总排名第二，月考还拿了第一，这样的学生随便一个出去，学校领导也觉得脸上有光。
可以说，一班有不少的文明分都是因为这两个人而加的，那因为他们两个人而扣，也是应该的。
更何况，这群学生眼里心里都是“成绩”两个字，文明班评比对他们来说又算得上是什么呢？
因为现在天气冷的原因，苏南栀的身体不像夏天那样时常发热，但总体来说，她并不怕冷，偶尔也会因为身上衣服穿的过多而出汗。
当然，她理解中的衣服过多，是打底＋卫衣＋外套。
最重要的一点是，绝对不穿秋裤。
苏南栀不喜欢秋裤，第一是自己并不需要，第二是觉得穿两条裤子的感觉，实在是太过于一言难尽。
学校的暖气在各方的努力下终于装上了，从此苏南栀就再也不可能再在教室穿外套了。
江北渝并不知道，昨天傍晚自己送苏南栀回家能整出这么多的后续来。
只不过今天上竞赛课的时候——其实安允淮早就已经不需要上这门课了，只不过他现在在学校来说，也算是一个稍微有一点点特权的学生。
想上个数学竞赛课而已，无论是在课上认真听讲还是只做了吉祥，都是好榜样。
不知道是不是江北渝的错觉，他敏锐地察觉到，今天安允淮上课盯的不是黑板而是他。
这种上课状态，是安允淮以前所没有，江北渝虽然稍微有察觉到，但也只是当无事发生。
江北渝当然不知道，在那么短短的45分钟一节的课程里面，他被人在心里以最挑剔的目光，深度剖析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