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6章 海峡惊涛(求月票)
1902年9月27日,在“奥里约”号上的钟敲响两下,钟声歇后,熟悉的起床号的余音在水兵们的耳边回响着,站在上甲板的吹号手,把擦得锃亮的喇嘛靠的唇边,铜号在晨光下闪闪发亮,他吹响那嘹亮的宫号,接着水兵长的笛哨声就响了起来。
“起床!搭上吊床!”
“快点,起床,士兵们一起上甲板!”
犹有一些睡意的水兵们比平常更快的跳起来,因为现在的天气很宜人,也许是因为他们期待着雪花,早在半夜的时候,就有人传来消息——下雪了!
是的,自从越过南纬40度之后,这天气便一天比一天宜人,而在接近勒美尔海峡的时候,尽管冰山时而出现在大海上,但是几乎每天,那天空中都会飘扬雪花,零度或者零下两三度的天气,甚至让水兵们想起了圣彼得堡的晚秋。宜人的天气使得水兵符们像是在度假似的,他们匆忙的洗脸洗手,早上跟往日一样过去了,用早餐,洗刷甲板。
一阵清拳的海风从西南面吹来,灰蒙蒙的雾笼罩在巨浪之上,紫红色的、巨大的的太阳缓缓的升起来了。在骄阳下,排成两纵阵的舰队以5海里的时速朝着西航行着,航线对着勒美尔海峡驶去,这是俄罗斯海军舰队第一次驶过勒美尔海峡,实际上,这次航行,他们已经开创了太多的俄罗斯海军的第一次。
舰队的组编和前夜相同,右纵队在罗杰斯特温斯基中将的指挥之下,以“苏沃洛夫号”为先导舰,左纵队则由尼波加托夫少将乘坐的战舰“尼古拉大公号”率领,“斯维特郎纳号”、“金刚钻号”以及“乌拉尔号”三艘哨戒巡洋舰在舰队前方,保持楔形的阵形前进,清晨,刚过五点,“奥里约号”的了望兵谢尔巴知夫从双筒望远镜里发现埃斯塔多斯岛的海角处有一道闪光,随后消失不见了。他并没有放在心上,只以为那是海角冰棱的反光。但他并不知道,那道反光是镇洋舰队派的陆上的秘密戒哨。
在第二太平洋舰队驶入勒美尔海峡的时候,又有一个了望兵发现了一条船。正快速从左舷驶来,它们距离约三十海里的地方,就改变了方赂的,跟着舰队并行前进,过了几分钟。在舰队进入勒美尔海峡的时候,他的船艏向右一转,便消失在雾中了,其速度不下第小时十六海里,尽管没有看清它的旗帜,但是第二太平洋舰队的官兵都知道,这应该是一艘中国人的哨舰——千吨左右的捕鲸船,他们的航速极快,丝毫不逊于旧式的巡洋舰,舰队本应派出两艘快速巡洋舰去追它。但是他们并没有这么做,似乎对于罗杰斯特温斯基来说,那些哨舰是值一提的,只是一艘没有武装的“渔船”罢了,至少,在进入太平洋之前,他都不会命令舰队进入战备。
实际上,在清洗了甲板之兵,在舰队进入勒美尔海峡的时候,整个舰队都处于一种极为平静的气氛之中。所有的水兵都像是在度假似的,他们根本没有意识到战争的临近。
此时,这些航行了上万海里的水兵们显得特别高兴,同样也变得健谈起来。有的人在一个僻静的角落里下棋,有的则在读书,另一群人却在那里谈论着某一个同僚的趣事。几乎让人很难相信,这些水兵快要参加一场许多人将要死亡的海战,也许在他们这种佯装对危险毫不在意的态度中,也许含有一点虚勇的意味。
当然。最根本的原因还是因为他们不知道战争已经临近了!
在“奥里约”号巡洋舰上,哨笛再次吹响了,值班长官大声喊着。
“做祈祷!”
“全体人员做祈祷!”
军官和水兵们在主甲板上做站祈祷,随舰神父帕西早已穿好了圣衣,站在圣像的前面。人们的神情都显得极为庄严,依如过去的一般的祈祷仪式很快就结束了,经祈祷仪式结束的时候,舰队已经即将穿越勒美尔海峡。
在勒美尔海峡的尽头,在埃斯塔多斯岛的海角,一座十数公里大小的冰山阻挡着人们的视野,使得海峡内完全无法看到冰山的另面,而在冰山的另一面,经过数小时的航行之后,抵达这里的镇洋舰队巡洋舰队,此时正潜伏于这座冰山之后,舰队排成三条纵列,得益于燃烧效率更高的重油,使得军舰的烟囱里喷吐的只是淡淡的烟雾,如果不注意的话,几乎很难发现军舰的锅炉是在燃烧。
“这里是盲区!”
丁国忠这位巡洋舰队的参谋长在海图上画了一个角,他的手指着海图上刚刚标出的冰山,这座冰山也许是最近两天刚刚飘过来,现在,冰山就像是一座岛屿一般,将整个巡洋舰队的身影完全遮挡其中。
“我们在这里既看不到俄国人,同样,俄国人也看不到我们!”
是的,海拔数百米的冰山遮挡了俄国人的视线,同样也挡住了舰队的视线。
“我认为,我们应该考虑在这里……”
丁国忠的手指在海图上划了一个“X”点。
“应该考虑在这里作战,不过,这样的话话,势必会暴露我们自身……”
在丁国忠说话的时候,黄钟英出人意料的抱着个茶杯,他一言不发的盯着海图,似乎是在想着什么,其它的参谋军官们也都在那里谈论着,似乎那是一个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借助冰山作为掩护,在俄国舰队通过时,从其侧翼杀出,然后,一切似乎都很平常啊!典型的海战标准战术手册。
但是,这并不是黄钟英所要的,准确的来说,这种很平庸的战术,很难入他的眼,不过他并没有说话,而是在参谋们讨论着方案的时候,走出了幕僚室,一直走到了舰桥,然后又来到了舰桥外的扶拦,双眼盯视着那座巨大的冰山。此时,他甚至有种侥幸之感,在全速航行的过程中,他们的航线上没有遭遇那怕一座冰山。
阵阵海风将远处冰山上的雪吹到了军舰上。在雪花落在手上的时候,感觉着雪花的冰凉,听到身后的脚步声,不用回头,黄钟英也知道是王威。
“炳三。你在想什么?”
尽管两人出身不同,但黄钟英知道,王威往往更能体会自己的想法。
“长官,你想的是……”
走到栏杆边,王威的双眼朝着前方投去,用一种极为平静的语气说道。
“借用这座冰山吧!”
“嗯!”
点点头,黄钟英倒是没有隐瞒自己的想法,但是他的双眼却又朝着远方的海浪看去,远处的风高浪急,而在这里却是风平浪平——挡在海角前方的冰山与海角形成一个天然的“防风港”。以至于这里根本不见一丝风浪,更重要的是,有海峡里航行的船只是不可能发现冰山和海角后的舰队。
“这里的条件很好!”
“可是勒美尔海峡很宽,谁也无法保证他们会按我们的想法航行!”
“试一下,总没有问题!万一要是走运呢?”
沉吟片刻,黄钟英猛的用力点点头,然后对王威命令道。
“派观测人员上去吧!”
在镇波号装甲巡洋舰放下小艇的同时,黄钟英朝着远处看了一眼,最后却又摇头说道。
“希望,你会这么选择吧!”
凉凉的海风轻柔的吹拂着面庞。罗杰斯特温斯基中将只感到一种说不出来的舒畅,再也没有比这更宜人的天气了,就在他们进入海峡的时候,被乌云遮挡的太阳已经显露出来了。冬阳照在人身上,甚至让人感觉有些懒洋洋的。
半个小时前还只是海平线上一个隐约的小黑点的埃斯塔多斯岛,现在已经在所有人面前显露出了它的全貌。岛屿对着舰队着一面的岸边耸立着上百米高的陡峭悬崖,薄薄的冰雪笼罩着不知是苔藓还是其它的什么植被,他们给那些一些裸露的岩石覆盖上一层绿色,那些绿色在冰雪中分外的显眼。
悬崖下无数巨大的礁石狰狞的挺立在海面。那些拍打在礁石上的海涛被撞成飞溅的碎片,在阳光照耀下,隐约可以看到一个白色的灯塔,在这座岛上,灯塔或许是唯一人类文明的存在了。
埃斯塔多斯岛,这座阿根廷最南方的岛屿,根本就是不是一个适合人类生存的岛屿,实际上,除了海鸟以及企鹅之外,就再也没有其它生物,有的也就是几名灯塔员,当俄国第二太平洋舰队经过海峡的时候,在灯塔边的石屋前,一名阿根廷的灯塔员,用惊叹的眼神注视着这只庞大的舰队。
对于灯塔员来说,他从不曾目睹过如此庞大的舰队,而对于俄罗斯第二太平洋舰队的官兵们来说,他们并不知道在海岸上有人在注视着他们,当然,他们更不知道,在前方,在海峡的出口处,一支舰队已经等候多时了。
“注意保持警惕,在这里很容易遭到攻击,全舰队调整队形。”
罗杰斯特温斯基放下手里的望远镜转头向舰长命令道,尽管他知道,中国人不可能远渡重洋来到这里拦截他的舰队,但是出于谨慎,他还是下达了警戒的命令。在长途航行中保持队形从来都是一件极为困难的事情,而现在是时候对队形进行调整了。
“是的,阁下!”
瓦西里耶维奇大声的回答。
“发信号,全舰队调整队形。”
“长官,遵命,长官!该换一字队形!长官!”
命令被一层层的下达了下去,旗语信号发出之后,两个纵队队形便缓缓的进行调整,以重新恢复整齐的纵队,当然仍然是两支纵队。
“命令“斯维特郎纳号”和“金刚钻号”前出侦察。”
罗杰斯特温斯基严肃的命令道,实际上,从离开俄罗斯直到现在,罗杰斯特温斯基都表现出一个合格的海军军官的应有的素质,他努力维持着编队,同样也不会有一丝松懈。
“长官,遵命。长官!发信号。向“斯维特郎纳号”、“金刚钻号”传达司令官的命令。”
瓦西里耶维奇一丝不苟地转述着罗杰斯特温斯基的命令。
前置护航的“斯维特郎纳号”、“金刚钻号”尽管在漫长的航行中已经显得有些疲惫,但是此时,他们却展露出了他们平时接受的那些严格训练的成果,立即提高航速,朝着海峡的前方驶去,作为整个舰队的前哨,通过这个风高浪急的海峡。
一切进行的都很顺利,可以说动作显得极为流畅,相比于刚刚离开俄罗斯的情况,舰队的航海素质已经提高了许多。
“非常好!”
罗杰斯特温斯基满意的点了点头。
通过这次看似完美的纵队调整,可以看出舰队的素质得到了很高的提高,各舰舰长们刚才展示出的那种高超的操船技巧让罗杰斯特温斯基感到一丝欣慰。
“司令官阁下,我们会不会在这里留停一段时间?”
瓦西里耶维奇舰长从勤务兵端上来的托盘上端起一杯茶递给了罗杰斯特温斯基,同时出声询问道。
“那要看,我们是否能够寻找到合适的峡湾,要知道,在这样的天气里,多修整一天,对于水兵们都像是多一天的假期。”
是的,没有比这种天气更让大家高兴的了,水兵们如此,军官们同样也是如此。
“明白了,阁下。如果可以的话,我认为,也许我们可以在这里多逗留几天,长官。”
“但愿吧,至少在智利人发现我们呆在这里之前。”
罗杰斯特温斯基端起茶杯轻轻的抿了一口香甜的红茶随后笑着说道。
“瓦西里耶维奇,我的朋友。这恐怕是我们最后的假期了,一但越过德雷克海峡,我们就进入了太平洋,如果所料不差的话,现在中国人的舰队,很有可能在夏威夷等待着拦截我们。”
“他们在夏威夷?”
瓦西里耶维奇惊讶的说到。
“这只是一种猜测,我认为,中国人是不可能冒险让我们与第一太平洋舰队汇合的。”
罗杰斯特温斯基端着茶杯,在舰桥的栏杆上望着不远处飞翔的一群海鸥,用尽可能平静的语气说道。
“当然,现在只有上帝才知道,他们会在……”
不等他把话完,舰桥上却突然传出一声惊恐的喊叫声。
“发现敌舰……”(未完待续。)
第277章 拦截(求月票)
勒梅尔海峡位于介于阿根廷火地群岛最东方,与埃斯塔多斯岛之间的海上通道。1616年,欧洲探险家威廉?史旺腾与贾各?勒梅尔,为了寻找由大西洋通往太平洋的航道,首次通过此地,随后到达合恩角。海峡也因此得名,因为其距离南极较近,在海峡内以信附近的海面上,总会飘浮着大小不一的冰山、浮冰,在埃斯塔多斯岛的海角处,一个长达数公里的冰山飘浮在海面上,这巨大的冰山看起来毫不起眼,因为他不会对航道造成威胁。
但谁也不曾注意到,在这看似毫不起眼的冰山的上方,几名水兵正用高倍望远镜着观察着驶入海峡的那支舰队,庞大的舰队喷吐的煤烟几乎有遮蔽海峡的尽头,尽管海峡中弥漫着一层薄薄的烟雾,但是其仍然充分暴露在这些水兵的视线中。
“俄舰通过第二标注点!”
身上披着白床单的海军下士一边观察着,一边向身边的下属大声说道,在下属于记录本上记下时,又说道。
“立即报给舰队!”
另一名话务员立即拿起电话,向舰队作着汇报,在他们的身后一条电话线从冰山伸到向大海,在冰山的最下方,一艘白色的小舢板被绳系于冰山上,电话线扣于舢板,又连接着远处的军舰。
因为没有便于移动的电台,所以电话是冰山与舰队唯一的联络渠道。
在电讯军官接过通讯兵送过来的电话内容后,仔细的看了一遍后递给了正在海图桌边等待着的一个海军见习军官,四个见习军官生正拿着铅笔和计算尺在海图上标定着目标的方位。
勒梅尔海峡并不大,长宽度仅只有三十余公里,可以说是一个极为狭窄的海峡。这些见习军官在海图上标定了的位置,正在航行中的俄罗斯第二太平洋舰队与本舰队的位置形成了一个略微倾斜的“T”字,尽管并不算完美,但却已经非常完美了,瞧着那个“T字”这几名见习军官的呼吸甚至都变得有些急促,似乎没有比这更为完美的开局了。只要他们一驶出冰山的掩记,出现在俄国人面前,就可以用最为强大的火力,给予俄国人的旗舰以最为致命的一击。
“阁下。二号哨位的数据已经报告上来了。”
王威走到正在舰桥舷窗边望着窗外的海面出神的巡洋舰队司令身后恭敬的报告道。
“哦,他们的预计航向计算出来了吗?”
身为镇洋舰队巡洋舰队司令官的黄钟英将从舷窗外收回了视线,他转过身缓缓的问了声。
“马上就能计算出来,我们现在正在汇总所有数据,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俄国人只有两分钟左右的反应时间。”
看着长官的时候,王威的心情显得有些激动,所有的一切都在长官的意料之中,海战尚未开始,舰队便抢占战了“T字头阵位”。
“很好,按原定计划,把命令下达给各舰。命令他们等待继续命令。”
现在,整个巡洋舰队的都在等待着最后命令的下达,等待着从隐藏的冰山海角后方冲出。
“是,阁下。”
海军少校恭敬的敬了个军礼随后转身走出了舰桥。
“看来一切都在掌握之中啊。”
黄钟英轻轻的自语到。他瘦峭的脸上露出了一丝淡淡的微笑,微笑中带着得意,在特拉加尔法海战中,纳尔逊也曾抢占过“T字头”,但无一例外,他们都是抢占的。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没准,咱们自己就行了,舰长。”
黄钟英转过脸对正在船钟前与大副讨论着什么的王威大声说到。
“啊?对不起,阁下。我没听清您的问题。”
正在下达最后命令的王威大声的反问道。
“算了,舰长,继续您的工作吧。”
黄钟英挥了挥手,随后转过身继续向着舷窗外望去。
舷窗外的海面上停泊着东北海军巡洋舰队的精华所在——八艘“波”字级装甲巡洋舰。尽管它的排水量不足9000吨,但却拥有4门威力强大的十英寸主炮以及12门6英寸舰炮,或许,他的火力不及战斗舰,但是相比于12英寸舰炮,它的主炮射速更快。其可以以每分钟4.5发的射速向30公里外发射227公斤重的炮弹,在某种程度上,较高的射速足以弥补其火力上的不足。
黄钟英现在正在努力的克制着自己激动的心情,一想到自己既将打响这场海战的第一炮,黄钟英甚至对李唯忠生出的了一些感激之情,尽管在内心深处他更渴望指挥整个舰队。
现在,面对这样的荣誉,黄钟英真是觉得有点受宠若惊。
他一直在心里暗暗发誓一定要竭尽所能,哪怕就算献出生命也在所不惜,一定要完成这个任务,以此来向世人证明,他同样也是一名极为出色的海军将领,即便是将来,在历史上,人们提及他的时候,也会用遗憾的语气说——如果他是舰队司令官,也许会赢得更干脆。
“将军,所有数据都计算完成,敌舰队航向已经判定!”
王威快步走进舰桥对黄钟英大声的报告到。
“敌人还有多久到达最终标识点?”
黄钟英冷冷的问到。
“还有……二十三分钟。”
王威看了看手表回答道。
这是一个完美的伏击场,长官用了差不多半个小时部署了这个伏击场,如果一切顺利的话,俄国人一但进入伏击点,那么等待他们将是毁灭性的打击。
“那么……”
黄钟英低下头沉吟了一下,随后猛的抬起头来大声的命令道。
“下达我的命令,十分钟后……”
看了看手表,黄钟英大声说道。
“东北时间正午十二点五十三分,舰队准时行动。现在各舰开始按照原定计划行动。”
时间一分钟钟的过去了,终于,随着时针指到五十三的位置,黄钟英顿了顿,随后冷冷的吐出了两个字。
“启航!”
原本一直燃烧着锅炉怠机泊停于海上的舰队,随着一声令下。立即缓缓移动了起来,领头的自然是旗舰“镇波号”,它首先缓缓朝着海峡出口处驶去,在他将要驶出冰山的掩护时。速度依然不快,与过去不同的是,此时排成战列线的每一舰军舰之间的距离都很近,甚至让人产生一种整体的错觉。也正因如此,人们甚至会误以为这条几乎连接成一体的白线。似乎是一座冰山。
“发现敌舰!”
在那一声尖叫声中,正喝着茶的罗杰斯特温斯基,猛的朝着发现敌舰的方向看去。
敌舰在那?
透过望远镜中,他首先看到的是冰山,还有那波涛汹涌的海峡。
下一瞬间,他整个人先是一愣,在海峡出口处的那座巨大的冰山处,一座白色的冰山正在缓缓驶向北方,
不!
不是冰山!
是舰队!
是军舰!
尽管那些军舰的烟囱里几乎没有喷吐烟雾,但罗杰斯特温斯基还是在第一时间纠正了自己的看法。
“中国舰队……这。怎么可能!”
是的,怎么可能!
中国舰队怎么可能会在这里!
惊愕的心情在罗杰斯特温斯基在每一个俄罗斯第二太平洋舰队官兵的弥漫着,在那一瞬间,他们甚至忘记了拉响警报,几乎每一个人都在心里喃喃着。
这怎么可能!
中国人怎么可能到了这里?
当然,这种惊愕的心情却无法改变一个现实,中国舰队抢占了“T字头”的现实,更为重要的一个现实是——中国舰队的主炮正直直的对着他们。
“我们完了!”
几乎是在看到第四艘中国战舰从冰山后方驶出时,位于左侧纵线的“奥里约号”上的西蒙诺夫便用一种惶恐不安的语气说道。
“我们全都会死在这里!”
是的!
今天,他们都会死去。因为中国人一开始就占据了全部的优势,中国舰队抢占了“T字头”,他们可以发挥出几乎全部的火力,而相比之下。以纵线航行的第二太平洋舰队甚至连四分之一的火力都无法发挥!
“我们完蛋了!”
“天啊,罗杰斯特温斯基那个蠢货把他们带到中国人的伏击圈里了!”
“我们全得死!”
就在水兵们惊恐的嚷喊着的时候,“准备作战”的信号出了,各人都忙着准备战斗,原本喧嚣的甲板上立即静了下来,好像都有人都停止了活动。下一瞬间,喷水管开始对着舰桥喷射着水柱,蓄水池也早已装满了水,这是为了防止接下来的战斗中生火灾。
原本似是在度假的俄罗斯水兵们,为接下来的战斗作着准备的时候时候,挂着旗舰“苏沃洛夫公爵”号战列舰发出了下一个信号。
“第一战队航度增至10海里!”
似乎他们想要从这片狭窄的海峡中冲出去,但又怎么可能冲出去呢?
镇洋舰队巡洋舰队旗舰“镇波号”的舰桥上东北海军官兵们,终于看到了他们等待多时的俄罗斯第二太平洋舰队,而几乎是在见到“强大的第二太平洋舰队”的第一时间,所有人被惊呆了。
准确的来说,这只舰队完全超出了他们的想象,在他们的想象中,这只舰队是强大的,甚至可以说是不可战胜的,毕竟俄罗斯是一个老牌的海军强国,而现在呈现在他们的眼前的却是另一番模样。
“镇海号”的炮术长安国仁少校在看到第二太平洋舰队的时候,先是眨了下眼,他几乎不相信自己的眼睛所看到的一切,甚至以为自己产生了幻觉,再次睁开眼的时候,他才确认这是俄国第二太平洋舰队后,然后他才吐一句怪话来。
“特么……能乱蓬蓬挤成这么一团,还这么威风也是世间罕见了!”
确实,五十几艘军舰组成的大舰队当然是威风凛凛,但是这五十几艘军舰排成的队列却没有人看得懂,似乎是纵队,但不知道是两列纵队还是三列纵队,反正就是在海上航行着,那里还有什么队型,完全挤成了一团。
“发现中国舰队主力!”
尖叫声响起的时候,罗杰斯特温斯基同样从望远镜中看到了镇洋舰队的主力舰,尽管距离还有差不多7海里,但是他仍然看出了,这并不是镇洋舰队的主力舰。
是“镇波级”装甲巡洋舰!
只是一瞬间,罗杰斯特温斯基便认出了这些军舰是什么,是东北海军针对俄罗斯海军战斗舰数量更多,做出的一种无奈选择,为装甲巡洋舰加装二级主炮。
尽管明知道,这些军舰有着装甲薄弱的不足,其火力远不及第二太平洋舰队,但罗杰斯特温斯基却只是轻叹了一句。
“终于来了!”
巡洋舰队从第二太平洋舰队正前方横切,阻挡了第二太平洋舰队冲出勒美尔海峡的可能,几乎每一个俄罗斯水兵或军官在看到镇洋舰队时,都会不由自主的心生惭色,国灰相比于俄罗斯海军乱成一团的的队形,镇洋舰队阵形整齐的让人佩服,所有的军舰就像一部庞大的机器那样,形成一个紧密的整体向前推进着。
镇洋舰队的度在八节左右,但随着距离越来越近,却给每一个俄罗斯海军军官和水兵留下产生一种他们航行非常快的错觉,尽管其白色的舰体和海水的颜色区别很大,但是因为那些散落的浮冰,使得他们在大海上难以区别,而涂成黑色的俄罗斯军舰再带着醒目的黄色烟囱,在这海峡里更是惹人注目。
“长官,是否开火!”
在俄罗斯舰队冲过13000米的距离时,镇海号的舰桥上,王威大声询问道,而黄钟英则站在那里,双眼盯视着乱蓬蓬的俄罗斯第二太平洋舰队,尽管风高浪急,但是他却仍然是一言不发站在那里。
“换炮弹!”
出人意料的命令从黄钟英的口中发出。
“全舰队全部更换穿甲弹!”
在这一命令下达之后,黄钟英又冲着身边询问道。
“靖波驶出了吗?”
那是整个战列线的最后一艘,他必须要集中全部的火力,现在,他必须在集中全部力量,给予敌人致命的一击。(未完待续。)
第278章 勒梅尔大海战(一)
“给我倒杯茶!”
就在气氛万分紧张的时候,站在“镇海号”装甲巡洋舰的舰桥内,在所有的注视中,黄钟英支出人意料的下达了一个命令。▲∴頂▲∴点▲∴小▲∴说,
片刻后,他从见习军官的手中接过一杯热茶,先品一口热茶,然后端着茶杯,神情中全是一副轻松自得的模样。
“距离10000米,以“经海”号为火力指挥舰,舰队经一次校射后,集中火力攻击“苏沃洛夫公爵”号!”
作为巡洋舰队司令官,黄钟英知道自己将要面对什么,同样知道自己手中所掌握的力量,在吨位、火力对比上,巡洋舰队处于绝对劣势,但这并不意味着,他就没有一搏之力,火控指挥塔内的电驱测距钟、指挥塔顶安装的两座光学测距仪、最新锐光学瞄准仪。
在瞄准、测距装备上,巡洋舰队领先他们十年。虽然巡洋舰队采用的是10英寸主炮,口径、威力逊于俄舰,但射速却5倍于俄舰,而更为重要的一点是,东北海军还拥有一个法宝——软钢被帽穿甲弹!这是俄罗斯海军,甚至各国海军都未采用的新型炮弹,而早在数年前,东北海军既对这种炮弹进行了多年的研究,在两年前,这种新型炮弹便全面取代了威力不足的旧式穿甲弹。
软钢被帽穿甲弹的采用,又在某种程度上弥补了威力上的不足。这些技术上的领先之处,决定了巡洋舰队拥有一个第二太平洋舰队所没有的优势。
得益于优良的测距瞄准火控系统,巡洋舰队可以打的更远、更准,而且可以在更短的时间内打出更多的炮弹。这在某种程度上弥补了吨位以及火力上的劣势,而最根本的劣势却是军官与水兵的素质差距。
而现在需要做的就是最大限度的发挥自己手中的力量!
“命令舰队压缩距离400米,航速保持14节!”
无论是在战前的备战中。亦或是在过去,巡洋舰队便猛练远距离炮击和多舰协同攻击同一目标的战术,以求在海战中集中火力攻击一个目标。而这一战术原理其实很简单,统一指挥射击,这样,理论上就把这多艘战舰变成了一艘。从而达到用压倒的火力消灭敌人之目的。
现在,黄钟英中将将所采用的就是这一战术,而火力指挥舰是四号舰济波号。
只要击沉一艘就行了,将手中的茶杯递给身旁的见习官之后,看着俄罗斯军舰黄钟英在心底喃语着。
赢定了!
“升起z旗!”
在完成队型转换之后,黄钟英下达了升起z旗的命令。自纳尔逊以来,这便是海军的传统,为什么用“z”?
“z”是26个英文字母的最后了,之后再没有了。这个信号如果失败,那么这支舰队就将不复存在。
在“z”旗升起的同时,旗手开始打出旗语是:
“四万万五千万国民期待着大家的奋力一战!”
济波号战舰桅杆顶端的装甲火控室中,测距员用测距仪盯着远处的对手,在观测着目标的同时不转的调整着调节纽。
成了!
在看到的“苏沃洛夫公爵”号的错开的舰影重新整合的瞬间,他立即读出了最新的距离数字。
“荣誉和生命将取决于即将打响的大海战!”
在大声报出敌舰距离的瞬间,他的心底冒出这么一句话。
而此时横线横切的镇洋舰队和“苏沃洛夫公爵号”的距离是仅只有万米,已经进入射击距离。因为俄国舰队全部装备了测距仪的原因。在过去的训练中,一般都是在12000米左右就开始射击。但是现在罗杰斯特温斯基实在无心恋战,所以进入10000米以后还没有下达开火命令。
现在,作为舰队司令官的罗杰斯特温斯基比谁都清楚,他已经进入了一个口袋之中,中国舰队已经抢战了t字头,而他的舰队以三个纵队在这片狭窄的海峡中航行中。正处于一种极为恶劣的局面——想战无法发挥火力,想退却又无法后退的局面。
在放下望远镜的瞬间,罗杰斯特温斯基甚至都没有看上舰桥内的军官一眼,便下达了命令。
“航增加两节!左转二十五度!”
尽管无心恋战,但知道自己无路可逃的罗杰斯特温斯基还是下达了作战命令!
现在对于他来说。他唯一的希望就能够在从海峡中冲出,而中国舰队是从左至右航行,如果加快航速的话,他还有机会。在他的命令下各舰继续前进。
在他下达这个命令的时候,因为距离更近了,中国舰队已经完全露出了他们的舰影,他可以清楚的看到巡洋舰队8艘主力舰虽然排开的是一字战列,但是他们之间的距离却非常近,近到几乎会让人产生一种错觉,他们是一个整体。
此时,在巡洋舰队的战列中的第一艘战舰上,早已经准备妥当的炮手们早已经摩拳擦掌,一枚枚粗大的被帽穿甲弹被填进炮膛,炮塔开始转动,炮管仰起,直指着前方。而损管队已经就位,同样做好最后准备的医疗官不时探头往外张望等待着即将到来的伤员。
突然,“济波号”战舰正在祈祷的军医官只觉得脚下一震,下一瞬间,震耳欲聋的炮声传了过来,等待已久的战斗终于开始了!
此时赌博已到最后关头。
罗杰斯特温斯基便看到望远镜中,中国舰队主力舰四号舰腾出了两团焰团。
“敌舰开火!”
对于已方的劣势,罗杰斯特温斯基自然非常清楚,他清楚的知道,现在作为领舰的“苏沃洛夫公爵号”将在接下来的战斗中承受着来自中国舰队全部八艘军舰的火力,但是现在他并没有其它的任何选择。
现在打不能打,跑不能跑的他,只能被动的迎接着来自中国人的攻击。
“太棒了!”
从借助测距仪15倍的放大。测距军官看到“苏沃洛夫公爵号”号战列舰竟然在济远开火的同时调整航向,他忍不住大声叫喊一句。仅仅只是这一瞬间,他似乎就看到“苏沃洛夫公爵号”被击沉的一幕。
“好!”
望远镜中“苏沃洛夫公爵号”的航向调整只让黄钟英双手紧抓住望远镜,心脏在瞬间提到了嗓子眼里,原本“苏沃洛夫公爵号”只是一个前方暴露在火力之下,但是现在“苏沃洛夫公爵号”号将自己的舷侧暴露了出来。几乎就等于原地打转的靶子,一个完全不能还手的靶子,而这又意味着什么?
胜利!
“俄国人完了!”
王威默默的在心里寻思道。
254毫米炮弹飞行12000米需要8秒,在济波号战舰的司令塔内,罗子威拿着望远镜,在他身旁,年青的大副则手持秒表计数。
终于在望远镜中两团水柱在距离“苏沃洛夫公爵号”号百米左右水中炸起。
“还有一次机会!”
此时罗子威的心脏拧成了一小团儿,他知道这是千载难逢的机会。甚至在接下来的十几分钟很有可能会决定这场海战的胜负!
“开火!”
静静的看着那两道水柱腾起,罗杰斯特温斯基在心底寻思着。此时他意识到自己已经犯了一个错误。或者说这根本性的错误!
也许,他根本就不应该试图冲出这片海峡,他应该不计代价的调头,应该在发现中国舰队的第一时间,发现他们已经抢占“t字头”的第一时间,就命令舰队调头,撤退,也许撤腿才是最好的选择。现在,在接下来的近一个小时中。他们都将不得被迫用不足1/3的火力去迎战中国人。
海战从来都是一个需要精密计算的行业,这个行业极为专业不说,而且非常依赖精密的测距仪器,依靠着精密的侧距仪,尽管仍然有一定的差距,但济波号的第一次齐射。却取得相当优良的成果,尽管只是第一次校射,其甚至都未构成近失弹,距离超过300米。
按照这一数值推算,他们的命中率只相当于过去训练的一半左右。但是在海战中能够发挥出训练的一半水平,对于巡洋舰队的每一名官兵来说,已经足够他们骄傲的了。
“10000米!”
在“镇波号”的司令塔内黄钟英同样念叨着这一个距离数值。这个距离非常微秒,甚至于有些恰到好处。相比于其它各国海军,东北海军更注重变革,注重技术上的变革,可以说从东北海军创建的第一天起,他们就不断的引入大量的先进技术,以期望提高战斗力。
对于巡洋舰队而言,10000米,恰好处在中航程免疫区中,俄国舰队的12英寸大炮无形成跨射,其射出的炮弹无击穿装甲甲板,同样其使用的旧式穿甲弹亦无击穿舷侧装甲,而采用十英寸舰炮的“波”字级,虽然同样无形成跨射,但是十英寸舰炮的初速更高其弹道却更为平直,且采用的被帽穿甲弹在10000米距离可以击穿10英寸厚的装甲带,而俄国战舰却只有九英寸,甚至更薄。
“随着技术的发展,海战中一切都变得异常冷酷而机械,它不像陆地的战斗那么血腥,不会有刺刀见红,亦不会再有敌兵相接,有的只是精确的计算和校准!”
想到此时自己所处的优势,黄钟英在心里暗自松了一口气,至少直到现在自己还处于优势之中。
神情显得有些轻松的黄钟英再次交代开火射击的每个环节,最后又特意强调一句。
“这时候任何失误都将造成不可弥补的错误!”
瞪着远处联合舰队旗舰“苏沃洛夫公爵号”战列舰,现在若是出差错,何止是不可弥补,简直就是抱恨终生,巡洋舰队是生是死,就看这一次了!
他非常清楚,接下的几分钟的重要性。
“穿甲弹射击!”
依靠济远的两轮炮击校准,“镇海号”装甲巡洋舰的枪炮长一声怒喊之时,它的主副炮的炮弹像轰雷一样出膛而去,与此同时巡洋舰队8艘主力舰32门10英寸主炮以及48门6英寸副炮几乎同时呜响了。
这是巡洋舰队的第一轮齐射。
十几秒后,“苏沃洛夫公爵号”战列舰甲板上的俄国水兵和司令塔内的罗杰斯特温斯基等人都看到了空中撕破天空的闪光,炮弹准确的落在“苏沃洛夫公爵号”的四周,将近三分之一形成了近失弹,在那一个个水柱腾空的瞬间,“苏沃洛夫公爵号”的左舷装甲带传出一声似巨钟撞击般的鸣响,有如钟鸣般洪亮,但却刺耳非常的响声瞬间盖过了爆炸声。
在那一瞬间,这金属撞击发出的鸣声震撼了整个海峡!也正是在那响声传入耳中的瞬间,罗杰斯特温斯基的表情一变,战舰被击中……
“轰……”
不等罗杰斯特温斯基产生下一个念头,“苏沃洛夫公爵号”调整航向后暴露出的右舷一号炮位,司令塔的正下方,但传来一阵剧烈的晃动,在爆炸声传入耳中的瞬间,爆炸的烟云猛的从破口处以及通风管喷吐了出来。
那黑色的烟云大有将整个军舰都吞噬的念头,爆炸产生的剧烈晃荡,让罗杰斯特温斯基差点摔倒在地。他一把抓住扶手,一扭头便看到身边的军舰们的面色苍白,中国舰队的命中率至少从这一轮齐射中可以看出,远比他们想象的更为准确,于此同时更为剧烈的爆炸不断在“苏沃洛夫公爵号”右舷以及右舷甲板附近炸响,突然一团水柱扑入司令塔内,那是一艘装满水的救生艇被炸飞上半空时抛出的海水。
而得势不饶人的的巡洋舰队,并没有因为“苏沃洛夫公爵号”被击中,舷炮发生爆炸而停止炮击,而是继续不断的射击,所有的8艘波字级装甲巡洋舰的火力,此时全都盯着“苏沃洛夫公爵号”这一个目标。
“罗杰斯特温斯基败了!”
目睹着烟雾弥漫的“苏沃洛夫公爵号”,黄钟英皱眉轻声低喃一句,尽管先前只是看到俄罗斯第二太平洋舰队的乱相,他便知道俄国人会输,但那时仍然有些担心,而现在第一轮齐射的成果,原本一直没有太多底气的他终于相信中国一定能赢得这场海战!
“现在……让我们把他们送进大海吧!”(未完待续。)
第279章 勒梅儿大海战(二)
大海,千百年来人们总是对浩瀚的大海充满各种幻想,无论是东方或者西方的童话中,大海总是充满着太多的离奇的故事,人家梦想着征服大海,征服这浩瀚的让任何人、任何人造物体都显得极为渺小的大海。
四百年多年前,先驱者们开始为寻找新航路驾驶着帆船去征服大海,这些探险家开启了一个时代,也正是从那时起,航海者有了一个别样的称呼“勇士”,的确,在那个时代只有勇敢的人才敢去征服大海。
近百年前,自纳尔逊之后,“海上的勇士”这一一直由航海家们独享的头衔被另一群人分享了,任何一名在大海上操持战舰的海军军人都是海上的勇士,这些海上的勇士们在百年之中,在浩瀚的大海上用鲜血与忠诚书写一卷卷勇士之歌。
而浩瀚的大洋是无情的,同样也是非常的公平。任何一个国家欲走向海洋,都需要耗尽本国财富中的一大部分去建立一只舰队,而一但这么一支耗尽了国王或国民财富建成的主力舰队的消失,便意味着的一支海军实质上的消失,有时候甚至决定着一个国家的兴亡。
大海总是这般的浩瀚,同样也是这般的无情,对于任何国家而言,他都是无情且公平,最终,只有那些海上的勇士才能决定,他们是否可以引领自己的国家走向海洋,并征服浩瀚的海洋。
在波涛汹涌的德雷克海峡,清晨时分阴沉的天气这时已经转晴,骄阳悬于空中。那波涛汹涌的海浪被战舰的舰艏撞角辟开,白色的海花沿着战舰两舷向两侧扩展,在阳光下,舰艏的龙形纹章闪烁着些许金光,与北洋舰队的的舷侧的金龙不同,东北海军采用的是舰艏的蟠龙纹章。
疾速航行的战舰上,旗杆上一面代表着东北海军的海军旗迎风飘扬,荡出一阵阵布帛风击声。战舰的甲板上却是湿漉漉的。甲板上的海水已经淋了一天一夜,此时曾经干透的甲板已经被半浸透,而战舰两舷不时的有易燃物被直接抛弃于海中,这是备战前的一刻。
此时这支由23艘军舰的组成的镇江舰队战列舰队。此时其正全速朝着勒梅儿海峡航行,在每一艘军舰的桅杆了望塔上,拿着高倍望远镜的海军士兵,都专注的搜索着海面上的烟迹。相比于燃烧煤炭的旧式船舶,东北海军使用的重油燃烧。燃烧效率更高,以至于这支舰队吐出的烟迹却不甚明显,更没没有煤烟漫天的一幕,并不明显的烟迹最大限度减少他们被敌人首先发现的机会。
等待总是熬人的,在“靖海号”战列舰舰桥上,李明松放下望远镜之后,看着身旁比自己稍矮的李唯忠,此时他神情淡定站在那里,只是偶尔拿着望远镜观察一会海面,然后就会放下望远镜。全没有一丝焦急之色。
“阁下,真不知道还要多长时间啊!”
李明松自问自己没有指挥官的这种镇定,几个小时前,“靖海号”已经接到了“镇波号”发发来的电报——他们已经同俄罗斯第二太平洋舰队交火。不仅交火,而且还取得了一定的优势,其在刚一开战就抢占了“t”字头,现在困于海峡中的俄罗斯第二太平洋舰队陷入了跑不跑、打不能打完全陷入困境,尽管如此,李明松这位海军学校的一期生,却依然有些担心。担心俄军会凭着实力上的优势,突破现在的困境。
现在对于镇洋舰队而言,那怕就是一秒钟都非常宝贵,他们必须在最短的时间内。抵达勒梅尔海区,配合巡洋舰队给予俄罗斯第二太平洋舰队致命的一击。
“没关系!”
李唯忠神情严肃的盯着海面,他的脸上完全没有一丝波澜,但那看似平静的背后,心底却在思索着一个小时后,这场海战如何继续下去。更准确的来说,如何打的漂亮。
只要这一战能够赢得漂亮,从此之后,俄罗斯第二太平洋舰队就像成为历史,在这个世界上消失。
“按照时间上来说,我们应该在一个小时后抵达勒梅尔海峡,也就是抵达这个位置,而这个时候,巡洋舰队应该在这里……”
指着海图,在幕僚室中的秋山真之,在海图上摆放了几个硬币大小的军舰模型,在海峡处排出了一个“t字头”,看着战场上的形势,每个人都能看出来,现在巡洋舰的优势。
“赞侯,这次干的可真不错!”
嘴里这么赞叹着,韩彻第一次真正佩服起这位出身北洋的同僚了,他巧妙的立用地势作掩护,掩护了自身,进而在开战之初,就占据了全部的优势。
t字形战术是决定舰队行径路线的关键。海战不像陆战,一般情况下不存在死磕到底,所以海战中一般情况下打得赢就打、打不赢就跑,所以一个灵活多变的站位就很重要,毫无疑问谁占据了t字头掌握了本方的命运。在t字头打不赢可以随时撤离,如果没有占据t字头想要撤退的话,付出的代价将是相当惨重的。当然,如果对方的船倒着走非常快的话,就没有任何意义,但实际上,这是不可能的。
按照原本制定的作战计划,舰队应该在勒梅尔海峡一带拦截第二太平洋舰队,但是能否在海峡中把俄国人兜住,那全是凭运气的事情,至于能否提前占据t字位,那也是要凭机会甚至还要靠运气,但现在,巡洋舰队无疑是福星高照,从一开始就抢占了全部的优势。
“是的,不过干的太好了!”
相比于韩彻的赞叹,苏跃扬反倒用一种可惜的口吻说道。
“我现在担心的是,并不是巡洋舰队能不能撑到我们抵达,而是在我们抵达的时候,罗杰斯特温斯基会作出什么样的反应,他不会改变航向?选择撤退?”
抬起头,看着韩彻与秋山,苏跃扬的眉头猛然一锁,
“如果罗杰斯特温斯基选择撤退的话,或许他会付出一些代价,但是一但他们驶入大西洋。到时候怎么办呢?咱们是一路追击下去,还是任由他们四处逃散?这都是问题!”
是的,对于东北海军而言,他们需要的是一次完胜。通过一次漂亮的胜利,彻底粉碎俄罗斯试图海上定输赢的心思,粉碎俄罗斯求胜之欲,但如果罗杰斯特温斯基选择撤退呢?到时候俄国人的损失非但没有大伤元气,甚至可以说是元气未伤。到那时该怎么办?
“嗯……”
沉吟片刻,秋山真之像是想到什么似的,他突然趴在海图上,用铅笔画着什么,看着画的位置,韩彻的眼前同样一亮,然后他又抬起头,冲着韩彻说道。
“黄长官不是把驱逐舰留在这里了吗?我在想……”
不等秋山真之说完,韩彻便拿起笔,在海图上画了一笔。然后语气坚定的说道。
“那么咱们今天,就把他们兜在勒梅尔海峡!”
震耳欲聋的炮声在海峡上空回响着,当两支舰队相隔近十公里,在那里用10英寸以上的舰炮如古代的武士一般互相“殴打”着对方的时候,在勒梅尔海峡海角的冰山后方,那片被冰山遮挡的风平浪静的海湾之中,8艘大型驱逐舰正静静的泊于这位海面上,这是十艘“县级”驱逐舰,其排水量仅只有1000吨至1150吨,是东北海军中最适合远洋作战的大型驱逐舰。因为距离的关系,东北海军并没有派出自己的鱼雷艇部队,这些驱逐舰无疑就是镇洋舰队的雷击部队。
不过,出人意料的是。除了两艘驱逐舰在海战中保护已方舰队免遭雷击外,这八艘驱逐舰却出人意料的泊于这片海湾之中,在冰山的掩护下,静静的等待着合适的攻击时机。
“真是的!”
钱发奎猛的用力一砸掌心,那震耳欲聋的炮声总在他的心底激荡着,作为驱逐舰队的主官。他自然渴望着自己指挥着驱逐舰队,像是离弦的利箭一样冲向敌阵,向俄国舰队发起雷击,即便是粉骨碎身也在所不惜,但是,长官却命令他们留在这里。
“时机、时机!”
嘴里念叨着这两个字眼儿,他来回的在甲板上走动着,驱逐舰在海浪的作用起微微起伏着,相比于鱼雷艇,驱逐舰的吨位更大,武备更强,就像“县级”驱逐舰一样,除了三门105毫米火炮之外,还拥有两座四联装533鱼雷发射管,其航速更是高达37节。
“真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
突然,钱发奎又身边的周培礼问道,
“你说俄国人会不会派出他们的鱼雷艇攻击舰队?”
鱼雷艇
鱼雷艇从来都不大,可是小小的确鱼雷艇却是一种令敌人,绝大多数鱼雷艇,都是钢肋木壳的,即使是在这个装甲战舰的时代,鱼雷艇仍然坚持着木壳,为什么用木壳,因为木壳够轻,这样就可以让其达到更快的速度。各国的普遍采用的鱼雷艇就像是一只烧着蒸汽发动机扛着一根烟囱的小舢板,携带着几发鱼雷。抱着同归于尽的决心冲到敌人的大舰的舷侧,在发射了鱼雷以后再赶紧逃跑,想要获得成功的话是要依靠相当的勇气和幸运的。
曾几何时对于东北海军而言,建立并扩大鱼雷艇部队,实际上是其面对薄弱的海防作出的一个决策,对于东北而言,短时间内建造一支庞大的舰队,需要承担太多的风险,即便是总督府拿出了钱,也没有足够的海军官兵,
也正因如此,在海军创办初期会在一面购买旧商船改造训练舰,用于训练水兵的同时,又设计出了这个时代最先进的鱼雷艇,一种采用全新动力的鱼雷艇,蒸气轮机成为了海军的一个法宝,相比于蒸气机,蒸气轮机可以使得鱼雷艇可以造的更小、而速度也可以更快。
更小、更快,在某种程度上意味着,鱼雷艇在海战中可以拥有更多的作用,而这种鱼雷艇却只能作于近海防御,实际上鱼雷艇的任务,也是近海防御,对于海军而言,鱼雷艇就是一柄海军的短剑,用于自卫的短剑。
非但如此,其在居住条件上也是非常恶劣的,在航行的时候,他们的只能随意的找个满是海水的地方窝上一会,鱼雷艇并不适合远航,也正因如此,当时海军便试图将鱼雷艇大型化,从最初的不足百吨,到后来发展到数百吨,再到后来,随着海军建设的发展,在演习中,鱼雷艇多次“击沉”战舰的现实,使得海军意识鱼雷艇对主力舰的威胁,便决心发展用于攻击鱼雷艇的军舰,也就是驱逐舰,其吨位更大,火力更强,当然,他还有着鱼雷艇的速度以及攻击主力舰用的鱼雷。
这种既能用于驱逐鱼雷艇,又能实施鱼雷攻击的驱逐舰,刚一服役立即成为海军的宠儿——因为他可以伴随海军舰队出航,实施远洋作战,而不需要额外的母船,尽管他可以远洋作战,但驱逐舰上的空间并不大,所谓的环境也只是稍有改观罢了,而相比于普通的军舰,驱逐舰并没有厚实的装甲,防护只不过比鱼雷艇稍强罢了,因为其吨位更大,在海战中也更容易遭受攻击。
不过对于驱逐舰部队的水兵来说,这一切都没有任何影响,这些出身鱼雷艇部队的水兵们,依然怀揣着敢于手握匕首冲向敌舰的勇气,那种荆柯刺秦王的勇气仍然弥漫在他们的心底,他们无不期待着在这场海战中发挥自己的作用,但是现在,他们却成为了战争的看客。
至少现在,他们只是看客!
“合适的时机,就是从俄国舰队的后方插过去,这里下午4点,天色就暗了下来,咱们是海灰涂装,如果……”
听着远处越来越激烈的炮声,周培礼的话声一沉。
“如果抓住机会的话,没准咱们能取得一个大战果!”
“我知道,我知道,但是……哎……”
激烈的炮声和着空气中弥漫的硝烟味,钱发奎自语道。
“咱们这么等下去,真的很急啊!”(未完待续。)
第280章 勒梅尔大海战(三)
炮声,震撼着整个勒梅尔海峡。
几乎是在第一声炮响传至埃斯塔多斯岛的时候,岛上灯塔的阿根廷海关的几名灯塔管理员,同样也是海巡队员,便站在灯塔上,从望远镜中观察着海峡,如果说一个小时前,他们还曾为目睹那只大舰队而兴奋不已,那么现在,他们每一个人的脸上,都出现了惊愕的模样,他们怎么也没有想到,俄罗斯舰队居然会在这里同中国人大打出手。
“愿上帝保佑他们!”
也许是相近的信仰,也许是肤色的关系,那些灯塔管理员们在内心中为俄罗斯舰队祈祷着,在他们祈祷着的时候,海战已经白热化了,在海峡上空,十英寸、12英寸的炮弹在空中拖着啸声飞过,落在军舰,准确的来说是落在“苏沃洛夫公爵号”,这艘俄罗斯第二太平洋舰队旗舰的周围或者舰体上。
在那不断升起的一个个巨大的水柱中,偶尔总会炸起一团黑烟,那是“苏沃洛夫公爵号”被击中后的炸烟!
几乎每一轮齐射,都会有数发炮弹准确的击中“苏沃洛夫公爵号”,击中这艘一马当先的俄罗斯第二太平洋舰队的旗舰,那黑色的炸烟不断的在其舰体内部爆发——被帽穿甲弹总是一次又一次的撕碎其并不算厚的上层装甲,在其内部爆炸。
“很好!”
超乎想象的命中率让黄钟英用力赞赏了一句,他站在那里,握着望远镜的手似乎都冒出了一些汗水。
“拼命打,一定要打沉“苏沃洛夫公爵号”,只要打沉他……”
几乎是在他的这句话出口的瞬间,又是一阵巨响在耳边响起,靖海号前主炮的齐射只让一阵灼热的爆焰和着热流扑入它的司令塔。
这已经是第五轮齐射了,镇波级装甲巡洋舰所采用的254毫米主炮,虽说只能发射500磅炮弹,威力远逊于305毫米大炮发射的1000磅炮弹。但是相比于305毫米主炮,他的射速更高,可以达到一分钟5发的射速。
在某种程度上,较高的射速可以弥补火力上的弱势。而此时又占据着地理优势的巡洋舰队的炮手们充分发挥出他们在沿途训练时所能达到的最好成绩。
尤其是在第一轮齐射之后,成纵线航行的对手完全处于被动挨打之中,被帽穿甲弹命中敌舰时效果,更是让让巡洋舰队的炮手们发出兴奋的喊叫之时,又迅速冷静了下来。他们开始像炮术演习一样瞄准射击。而在桅楼顶部的测距仪的操作员,为了进一步增强命中率,他们纷纷调动倍率旋轮,在几组光学镜片的帮助下,将万米外的俄国战舰放大20倍,这已经达到了测距仪的最大倍率。
“阁下,我们应该改用高爆弹!”
几乎是在第五轮齐射打出之后,王威立即提出了自己的建议,他想利用高爆弹从而形成近失弹已加大对“苏沃洛夫公爵号”伤害,当然。更为重要的一点是,高爆弹击中俄舰后,可以给其甲板层带来更严重的伤害,现在使用的穿甲弹,其上层在内部的爆炸,似乎并没有什么太好的效果。
“高爆弹……”
黄钟英的眉头一皱,沉吟片刻,看着准备第六轮齐射的前主炮塔,他摇了摇头。
凡事有利自然有作弊,十英寸舰炮弹道低伸。射速更快,但是炮弹太轻,高爆弹装药量有限,近失弹杀伤力小。这是十英寸舰炮最大的不足,威力太小,相比于高爆弹,被帽穿甲的效果也许更为显著。
“大炮口径太小,近失弹不到5米内,就达到预计的损害用被帽穿甲弹。那怕就是一轮齐射,有一枚命中要塞,也足以重创“苏沃洛夫公爵号”……”
如果走运的话,甚至可以一炮击毁敌舰,比如击中其蒸气机……
“20、21、22……”
在黄钟英拒绝王威的建议时,巡洋舰队参谋长却拿着秒表计算着落弹时间。
有了精确的测距之后,巡洋舰队一向强调的射速开始发挥了效率,而高射速带来命中率同样展现了出来。
在第五轮齐射和第六轮齐射之间的短短二十几秒间,“苏沃洛夫公爵号”上的俄罗斯水兵们,尽管经历了上万海里的漫长航行,但是这时候却又充分显现了他们过去严格训练应该表现出来的素质,在遭受中口径炮弹袭击落弹燃烧的甲板上,高压水龙冲散烈焰的瞬间,那些水兵们便猫着腰拼命的将煤袋扔到大海之中——为了远洋航行“苏沃洛夫公爵号”上装满了煤,现在不少被已经被炮弹引燃,严格训练产生的本能使得他们的动作非常快,几乎只用了短短几分钟,甲板上的那些煤袋,就被水兵们拼命扔下了海。
不过他们同样也付出了极为惨重的代价——或许主炮并没有打出高爆弹,但由舷炮打出的高炮弹,仍然将整个“苏沃洛夫公爵号”战舰点燃了。
“啾……”
尖锐的炮弹啸声再一次扑来的时候,“苏沃洛夫公爵号”的甲板上的损管队员们立即各自寻找隐蔽,在炮弹飞来的瞬间,那撕破天空的呼啸声甚至将爆炸声都被掩盖过去,
在第五轮齐射之后,“苏沃洛夫公爵号”号战列舰,已经完全被数十米高的水柱所包围,舰体四周到处是冲天的水柱,高过烟囱,然后就劈头盖脸的泼到身上。偶尔那些水兵会发现眼前甚至亮光一闪或是黑影一掠有东西飞过,那是四散乱飞的弹片,横飞的弹片立即收割了那些躲避不及的水兵们性命。
此时,在战斗刚刚开始的时候,就已经进入了白热化。
“中国人的炮弹看起来,和我们的炮弹有很大的不同!”
巡洋舰队第五轮齐射仅不过只有几发爆破弹落在舰体上,这倒是让作为观战武官被安排在了司令塔内的的威廉?冯?格里威尔心情随之一阵放松,虽说是观战,不过在这里,确是需要做好战死的准备的。
“没准刚才我还可以拍到炮弹飞过来呢!”
心情一松,拍了一张照片的他也有心情开起了玩笑,这样笑着说道。他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他携带有一架照相机,不过以观战为目的的武官要在战斗中登上舰桥的话,还是需要相当的勇气的。但是他却并不怎么在意。
作为一名德国海军的军官,他希望能够通过观察这场海战,给德国海军带来什么样的启示,就像现在,他已经发现了一个细节——中国人的炮弹。无论是高爆弹也好,穿甲弹也罢,与其它国家的炮弹,有着本质上的区别,他们的炮弹威力更大。
尤其是是那些高爆弹,即便是在空中碰到电报线,也会发生爆炸,其威力其为强大,至于穿甲,似乎也有很大的不同。
“战争结束后。务必要得到这方面的情报!”
与此同时,站在舰桥上的罗杰斯特温斯基并没有使用望远镜而是默默的注视着右舷,右舷处多处遭受重创,甲板上到处都是火焰,甚至就连海面上也有燃烧的火焰,中国的炮弹不仅威力大,而且爆炸后可以在水上燃烧,他们用的是什么样的炮弹?
罗杰斯特温斯基当然不知道答案,此时胸前挂着望远镜,神情凝重的他这会却抬头看了一眼天空。此时太阳偏西,高纬度地区,太阳落得会很早。
这时罗杰斯特温斯基才拿起望远镜,朝着另一个纵线的分舰队看去。然后又摇摇头。他们同样也没有机会同中国人形成平行的战列。
战争,也许在在刚一开始的时候,就已经注定了结果,现在是应该继续,还是调头逃离这片战场?
当罗杰斯特温斯基在心里思索着、犹豫着的时候,黄钟英同样朝着天空看去。他知道自己位于西方,这意味着太阳落山时,他的军舰会形成很强烈的阴影。
“这里的太阳什么时候开始下山?”
“长官,16时03分至20分”
嗯!
点下头,黄钟英明白自己还有几个小时的时间,海战从来都是技术与计算的战争,战舰之间角决的是战舰建造术、火炮建造术,但最为重要的却是精密的计算,不仅仅只是测距等炮术上的计算,同样需要计算各种自然条件对海战的影响。
在海战中,居于西方无疑是处于劣势,尤其是西方天空很晴朗,海平线清晰的时候,居于西则的舰队的侧面轮廓,会被完全被捕捉到,对方的弹着点也很容易辨认,而且随着太阳的西垂,这个问题只会越来越严重。
在又一轮齐射打响之后,注意到俄罗斯舰队正在试图把“t”变成“v”,进而变成“=”的平行战线时,右手一举,黄钟英下达了一个命令。
“3度右!”
“3度右……”
命令被重复了下去,3度转向不会影响向到接下来的炮战,但最为重要的是,黄钟英明白自己必须要去抢占地理上上的优势,至少在一切都还来得急的时候,摆脱几个小时后将要面对的劣势。当然,更为重要的是保持其对“t”字头的控制。
三度的转身,在万米之外看来,几乎没有任何变化,而此巡洋舰队却不断的如炮术训练一般,朝着“苏沃洛夫公爵号”号飞来,第七轮,第十轮、每分钟至少两至三轮齐射,这是远远超出了任何主力舰队决战的射速。
第十轮齐射的时候,作为旗舰而一马当先的“苏沃洛夫公爵号”仍然被单方面的攻击着,他们甚至都无法调动一半的火炮加以还击,而在纵线后方,许多军舰,甚至无法攻击——他们根本就看不到目标。
军舰周围爆炸声惊天动地,而此此已经完全以右舷舰体对上巡洋舰队炮口的“苏沃洛夫公爵号”号右舷,像是不断的再被巨大的锤子撞击的似的不断被击中,左舷的炮廓副炮、舷上副炮甚至有一些火炮一炮未发就被打坏了。
被帽穿甲弹击穿舰体之后,撕的装甲钢碎片和着炮弹爆炸后的钢铁破片,在舰内四处飞溅,将水兵们像割草似地扫倒在地,甲板上、舱室间瞬时间就血流成河,在其右舷展现出来的时候,其立即遭到了毁灭性的一轮炮弹。
“咣……”
在第十二轮齐射的炮弹飞来的时候,一声洪钟般的巨响,再一次震撼了所有人,这绝对是十英寸炮弹准确击中了的右舷装甲带。
一枚10英寸软钢被帽穿甲弹,准确的击中了右舷舷侧装甲带近水线位置,似巨人重拳似的穿甲弹在击穿装甲钢的同时,产生的动能撞击,振断了固定“苏沃洛夫公爵号”号装甲带与船板几十根软钢铆钉,铆钉崩飞的同时,穿甲弹首先击穿装甲钢,接又击穿了船板,以下倾的弹道的准确的击中一座锅炉,在击穿锅炉瞬间,炮弹在锅炉内内侧爆炸,炮弹内数公斤的*********或许威力并不算大,但在其锅炉内爆炸之后,却发挥出了威力的最大化。
满是蒸气的锅炉爆炸根本就是一场毁灭性的灾难。转瞬间,原本正在锅炉前不断铲着煤的水兵,既被爆炸后炸出的白雾所笼罩,高温蒸气朝着水兵们扑了过来,其中还有锅炉内的沸水,沸水和着碎片炸到他们的身上,瞬间便烫脱去他们的皮肤,而接下来的破片,却像是上帝的宠临一般,在他们发出痛苦的惨叫之前,夺去了他们性命……只有最幸运的幸运儿才会被上帝夺走生命!
右舷锅炉房的水兵像多米诺骨牌一样被全部撂倒在地,与此同时锅炉大爆炸还将无数的碎片飞溅向了四处,而内部爆炸的冲击波,直接撞击于舱壁,因铆钉断裂受创的船舷,遭受再次重创之后,倾即间被撕开了一个更大的口子,海水沿着数十厘米的缺口涌入被滚水和烈焰笼罩的锅炉舱。
“右舷锅炉舱爆炸进水!”
尽管对罗杰斯特温斯基十分尊敬,但那一阵舰队爆炸之后,从通风管中涌出的爆焰以及之后水煤相混的旧鸡蛋味扑面而来的时候,就连在这个时候威廉?冯?格里威尔也预感到这位海军中将即将失去自己的旗舰!
在威廉?冯?格里威尔为未知的命运担忧不已时,他同样也明白,中国人似乎已经赢了这场海战……(未完待续。)
第281章 勒梅尔大海战(四)
“海战的取胜方法,在于抓住合适的时机给对手以最猛烈的打击。”
关于如何取得海战的胜利,似乎这是最生动的一句解释,实际上对于陆战同样也是如此,关键在于时机。看似简单的一个解释,但同样也是最难理解的解释了,什么是合适的时机?恐怕任何海军学院也未曾教导过学员,对于时机的把握,往往需要经验的不断积累,方才能掌握时机。
但巡洋舰队于勒梅尔海峡的这场海战,从一开始就占尽了天时地利,而更为重要的是罗杰斯特温斯其仍然在不断的犯错。
开战十分钟后。
右舷遭受重创的“苏沃洛夫公爵号”右舷开始进水,舰体开始****,在经过紧急损管处理后,舰体****停止,企图通过注水再次保持平衡。
就在“苏沃洛夫公爵号”号再次注水保持平稳的瞬间,又是一枚十英寸炮弹从微微倾斜的右舷甲板处击穿甲板后,穿透几十毫米装甲钢板的炮弹尚存足够的动能,直接穿透右舷炮位撞击多发炮弹同时穿透下一层甲板在装甲带水线下部分发生剧烈爆炸。被引爆的炮弹直接炸开了甲板,一股巨大的黑云自“苏沃洛夫公爵号”号战列舰右舷腾空而起。
““苏沃洛夫公爵号”右舷中弹一发,发生剧烈爆炸!”
观测台处传来这个消息之后,“镇波号”的司令塔内传令兵赶紧在其他各个传声筒上又重复了一遍这个水消息。
而“镇波号”的后部十英寸炮塔担任炮手的王玉明听到了这个信号内容。尽管炮声隆隆,扬弹机工作的燥声充斥着炮塔,但是扩音器里的声音清脆嘹亮,不仅他听到了,整个炮塔内的所有人都听到了。
“好!兄弟们,加油干啊!咱们再加把劲,把苏沃洛夫干掉!”
好消息激励着炮手们不断的把炮弹发射出去,这会所有人的心底只有一个念头——趁他病要他命。
干掉“苏洛夫公爵号”!
“在海战时搞不清敌人到底受到了多大的打击。只看见自己损失惨重,所以一直会感觉到自己处在了劣势。其实敌人受到的打击比己方要严重很多!”
作为的一名海军军官,黄钟英一直以自己的这一经验教育着自己的士兵们。因此在战斗中所有的士兵们都需要战果来激励着自己。
也正因如此,他才会命令通讯官不断的通过扩音器将“苏沃洛夫公爵号”被不断击中的消息传至全舰,好消息激励着所有人,炮手们努力的瞄准发射。弹药手拼命运输着炮弹,几乎每个人都看到了这触手可及的胜利。
“一定要击沉“苏沃洛夫公爵号”啊!”
在锅炉通风的呼啸声与机器的轰鸣声中,听着那震耳欲聋的炮声,锅炉房内的水兵们不断的为炮手们祈祷着。
正午的冬阳将暖融融的阳光洒在战舰上,但这片海洋却已经沸腾了。如雨点般的炮点将大海点沸,而成千上万名水兵的热血早已沸腾。
“呼……”
空中炮弹的呼啸声再次传来,这是第四十轮齐射了,此时的“苏沃洛夫公爵号”号已经严重进水,军舰仍然在挣扎着,甲板上方的栖装物已经完全被炮弹摧毁,几乎每一次齐射总有一两发,甚至三四发大口径穿甲弹直接击中“苏沃洛夫公爵号”号。
在“苏沃洛夫公爵号”号战列舰上到处充满了浓密的暗褐色的硝烟,炮弹接二连三的命中目标,在硝烟中不断的发出闪光。立刻又升起了火焰,与其同时重型穿甲弹击中装甲时发出的洪钟般的脆响几欲撕碎海天。
“好了,我们赢了!”
只是挂着望远镜的黄钟英,他难得的露出的笑容。
而这时,他一扭头,冲着身旁的王威说道。
“准备……”
可这个命令再也没能下达,远处的异样却突然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第四十轮齐射打来的第一阵弹雨,把“苏沃洛夫公爵号”号的前部烟囱炸飞,但这并不是最致命的,最致命的一弹是。一发十英寸穿甲炮弹击中了司令塔,尽管司令塔有着厚重的装甲钢防护,在渗碳钢出现之后,世界各国海军都认为战舰的装甲板的防御能力。已经达到了人类技术的顶峰,即便是最大的十二英寸的炮弹,也无法在远距离将战舰装甲击穿,甚至这已经成为了世界海军的常识。
但在现在,在这场海战之中,东北海军却颠覆了所有人的认知。新型被帽穿甲弹威力却得了充分的显现。每一发十英寸穿甲弹一但击中,即可击穿包括主装甲带在内的所有装甲,而这一次,击中“苏沃洛夫公爵号”号战舰司令塔的这枚炮弹亦不例外。
当洪钟般的巨响传来的时候,虽然只是千分之一秒,甚至万分之一秒的瞬间,司令塔内的人们都升起了不详之感。
下一瞬间,重达500磅的穿甲弹穿透了司令塔下方的装甲护裙,在炮弹击穿司令塔装甲的时候,塔内的人员有几个当场被装甲钢板碎片击中了,甚至还未等他们发出痛哼,司令塔下方原本正在忙碌着的电报员等人都看到了一个物体闯了进来。
是黑色,或是灰色……
没人看清楚颜色,也没人能来得急反应,而罗杰斯特温斯基依然保持着拿着望远镜的姿态。穿透司令塔装甲护裙的炮弹在即将撞击对面的钢板时,内部一阵剧烈的爆炸,炮弹爆炸了,爆炸时产生的冲击波与黑云顺着“苏沃洛夫公爵号”号司令塔下方面的窗口观察孔喷吐了出来。
正拿着望远镜罗杰斯特温斯基,听到脚下上剧烈的爆炸声,这直接从脚下发出的爆炸,只震得他一阵目炫,整个人顿时倒了下去,然后他感觉到鼻间一热,双耳嗡嗡作响的他,用手一摸,鼻孔竟然震出了血。
而这时,他才发现。司令塔内的灯不再闪亮了,再看着周围,他整个人便呆在了那里,司令塔内是一片火海。脚踏之处满是鲜血——炮弹的破片将脚下的甲板炸出一个个孔洞,四处都是断手断脚以及一些被打断了的身体,除了侥幸存活的人,被破片击中的军官无不是在那里奄奄一息,至于舰长的身体则被破片撕成了两截。
“这是一场灾难……我的上帝。怎么会这样……”
侥幸幸存的罗杰斯特温斯基的唇边不住的喃语着,他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所看到的事实,怎么会这样,炮弹怎么会正巧击中这里呢?
这注定将是一场灾难!
而此时,只能发挥出不到3分之一,甚至四分之一火力的俄军,仍然拼命的朝着舰队开炮,尽管他们的炮弹只是在巡洋舰队的战列线附近炸出十几团水柱。但是还有那么一些炮弹,准确的击中战列线中的军舰,俄国人使用的威力稍逊的棉炸药顿时在军舰上腾起数团烈焰。甚至有一发炮弹直接在靖海号的司令塔下爆炸,而司令塔被厚厚的装甲保护着。
脚下的爆炸和破片只是让黄钟英微微弯下了腰,然后从窗口观察着窗外。在舵轮旁有两个人倒在那里,碎片从观察窗处打入司令塔,夺去了他们的生命,他们的血瞬间染红了甲板,可这压根就没影响到他。
此时,海面上依然被第二太平洋舰队落下的炮弹打得四处翻滚,打出的水柱像森林时的树木一样,有的水柱甚至比“镇波”号的舰桥还高。而黄钟英还是站在他的位置上纹丝不动。水珠经常会溅到他的望远镜上。他一次次的拿出绒布把它擦干净。
有时候。这就是他所做的唯一的动作。
“长官,击中“苏沃洛夫公爵号”号司令塔!”
点点头,拿起望远镜,借着海风吹去“苏沃洛夫公爵号”号上的硝烟。可以看到越来越多的水兵正在弃舰,“苏沃洛夫公爵号”号完了!即便是击中司令塔的炮弹没有夺去罗杰斯特温斯基和他的幕僚们的性命,“苏沃洛夫公爵号”号也完了。
水兵们已经开始弃舰了!
“集中火力,攻击“尼古拉大公号!””
尼古拉大公号是第二太平洋舰队最强大的军舰,其拥有两座双联12英寸舰炮以及四座双联8英寸舰炮,其在某种程度上。借鉴了经海级的经验,但是现在经海级却早已经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以我们全部的炮火集中到敌人的先头舰上!”
对于黄钟而言,他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发挥出自己手中的力量,在其它人眼中,八艘拥有二级战舰火力的装甲巡洋舰,威力实在是太过有限,既然如此,那就把八艘变成一艘,集中八艘军舰的火力,攻击俄军的一艘军舰。
“以我们的全力,攻击敌人的部分兵力!”
对于一支处于劣势的舰队而言,只有夺取局面的优势,才有可能赢得战争,而这个局部优势,恰就是集中八艘军舰的炮火攻击一艘,从而谋求最大限度内的胜利,看着半死不活浮在水上的“苏沃洛夫公爵号”号,黄钟英做到了,现在,只是进一步扩大战果。
在确认俄国人已经弃舰,而“苏沃洛夫公爵号”号很快就会沉入深海之后,黄钟英再次命令舰队转变了方向,可这也是微转而已。
“航速增至减至12节!”
从战前的部署,直到现在黄钟英的指挥几乎是完美无瑕的。他一边打击着敌人,一边不断的调整着舰队的航向。改变航向的目的是为了尽可能拖延海战的时间,从而确保俄国人始终在梅勒儿海峡这个“兜子”里。
此时镇洋舰队主力正在往这里赶来,他必须要把俄国人“兜”在这里,然后配合舰队主力,取代一场完胜,到那时,勒梅尔海峡必将是俄国第二太平洋舰队的死地。
而为了达到这一目标,黄钟英为俄国第二太平洋舰队准备了一道“大餐”,除了八艘变一艘的火力集中之外,他同样还准备了一道额外的大菜。
“嗯……”
凝视着着逼近的俄国舰队,黄钟英的视线又投向大起远处的冰山,俄国人并不知道,在冰山后方的海湾里,隐藏着一只驱逐舰队,他们随时等待着从俄国人防御空虚的侧后方,给予他们致命的一击。
如果说抢占“T”字头是黄钟英创造的第一个机会的话,那么驱逐舰则就是第二个机会,与行先前的机会不同,这个机会却是为了奠定胜利的基础——驱逐舰队或许不能取得很大的战果,但是却可以将俄军原本就乱蓬蓬的战线撕碎,甚至在其中可能会有混水摸鱼的机会,总之,对于黄钟英而言,他唯一需要做的就是充分发挥手中的每一分力量。
进而用那一分力量去赢得海战,当然,也许他很难凭借自己的力量击败第二太平洋舰队,但是他却知道自己有能力重创他们!
“立即致电李长官,请示舰队主力何时到达!”
又一次,黄钟英看了一下手腕处的手表,出声询问道。
很快,他的请示便得到了回答,舰队正在全速向勒梅尔海峡航行,预计一个半小时后抵达海区。
“一个半小时!”
这个答案,让黄钟英的眉头微微一锁,一个半小时会发生很多变故,如果俄国人到时候冲出了海峡,或者俄国人选择了撤退,战局很有可能划向一个谁都不愿意看到的局面,而更为重要的一点是,最晚半小时后,舰队就要开始转向,毕竟海峡的宽度是有限的。
“长官,尼古拉大公号中弹了!”
就在这时,王威的话声将黄钟英的思绪拉了回来,抬起头看去,果然,尼古拉大公号的舰艏处炸出了一团黑烟,一发炮弹击中他的舰艏,看样子是内部爆炸,不过却没有引发大爆炸。
“很好!”
点点头,黄钟英收回方才有些散乱的心神,定定心神将注意力再次投入眼前的海战之中,现在对于他来说,脑海中只剩下了最后的一个,同样也是唯一的念头——率领舰队,赢得海战的胜利!
至少,在拖住俄国人的脚步!为这场胜利打下一个坚实的基础!(未完待续。)
第282章 勒梅尔大海战(五)
“发生勒梅尔海峡的战斗,甚至可以说,从一开始就其结果就已经注定,看似强大的俄罗斯帝国海军,从一开始就已经战败,至于“苏沃洛夫公爵号”重创后被放弃,不过这场灾难的开始……”
灾难!
司令塔被摧毁,失去动力后的“苏沃洛夫公爵号”完全沦为了靶子,而作为舰队司令的罗杰斯特温斯基尽管奇迹般地甚至都没有受伤,但是舰长却失去了性命——他的身体被炸成了两截,作为舰队高级军官的参谋长科隆少将和航海参谋菲利普斯基上校两人却也是身负重伤,失去了指挥能力,至于“苏沃洛夫公爵号”更是没有降下旗舰旗,在其军官搭乘驱逐舰离开“苏沃洛夫公爵”的时候,舰上的的水兵们在舰长战死后,仍然继续战斗,尽管此时,他们遭受的是有如雨点般的6英寸炮弹的“洗礼”。
此时,巡洋舰队的火力已经转向了“尼古拉大公”号,尽管尼古拉大公号的拥有更为厚实的装甲,堪称是世界上最强大的战舰,但其仍然在短时间内遭到了毁灭性的炮击。
不过只是刚刚承受火力,受到巡洋舰队的重点照顾的“尼古拉大公号”战舰,便完全变成一团焰火。在自炮战开始以来,这艘俄罗斯第二太平洋舰队中最为强大的战舰上上落下了大大小小小几百发的炮弹。此时的“尼古拉拉大公号”战舰上,那些俄罗斯水兵完全不顾个人姓命,迎着炮弹的碎片抢救着战舰。
甲板上烈焰腾空,木制的甲板被烧成炭状,就连同那些宝贵的煤炭,这会也被点燃了,尽管水兵们不断的用高压水龙冲去火焰,但火焰却是不断的燃烧着,但一如“苏沃洛夫公爵号”一样,其同样也是不堪一击的。
为什么波罗的海舰队这几艘号称世界最强的战列舰如此不堪一击?里面有一个很重要的因素,就是因为波罗的海舰队要自带“干粮”,满载而又不能抛弃的煤炭不但给自己布置了一个火葬场,而且使战舰的吃水加深,把原本应该在吃水线上下的装甲带压到了水底,因此这几艘战列舰其实已经不是装甲舰了。
也正因如此,其舰体总是会被轻易撕碎,尽管在开战一个小时内,包括“尼古拉大公号”在内的多艘军舰,已经遭受重创,严重进水,但俄国水兵却无愧于他们的勇敢,他们依然勇敢的战斗着!
“发射,直至最后一发炮弹!”
炮声的怒吼中,炮手们不断的装弹,击发,相比于使用光学瞄准镜瞄准的中国炮手,他们的瞄准装置无疑太达原始了——只是最为原始的表尺式瞄准,这使得他们的炮弹精度较差,但这并不影响他们继续战斗下去。
一声爆响,炮廓一阵晃动,炮廓后的炮手们,全是一副不在意的模样,装弹、装发射筒,发射,尽管每一次舷侧被击中后,在舰队内部的爆炸的炮弹,总会夺去许多炮手的生命,但却无法阻止他们战斗下去。
此时,对于这些俄罗斯水兵而言,他们所需要的仅只是战斗!
为了生存而战!
“真是一群勇敢的家伙!”
手拿望远镜,尽管俄国人的炮弹总会打在舰上,每一次爆炸那震耳欲聋的爆炸声,都会震得人耳朵酸痛,但罗子威却是一副不为所动的模样,此时,他倒是赞叹于俄国水兵的勇气——即便是战舰严重进水、失去动力,也不妨碍他们继续战斗下去。
“舰长,你看……“尼古拉大公号”!”
突然的一声叫喊声,只让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到了的“尼古拉大公号”上,这会只看一他完全被一团巨大的爆焰所笼罩,爆焰、冲出数百米高的黑烟,而在那团黑烟之中,甚至还能看到一座残破的炮塔被狠狠的抛至半空。
“一定是打中弹药库了!一定是打穿弹药库了!”
几乎每一个人都惊喜的喊叫着,尽管他们并不知道是那一发炮弹击中“尼古拉大公号”,但是并妨碍他们为这个胜利而欢呼,这是他们在这场战争中击沉的第一艘俄罗斯战舰,而且是俄罗斯最为先进的战舰。
不听着周围兴奋的喊叫声,作为英国海军观察员的约翰逊却凝视着那艘断成两截,正急速下沉的“尼古拉大公号战舰”,远处如果注意的话,还可以看到像死鱼一样半沉******中的“苏沃洛夫公爵”号战列舰,此时,那上面的俄罗斯水兵依然固执的用火炮战斗着,但他们的努力却没有任何意义!
“应该记住这个时刻!”
看一下怀表,约翰逊默默的想到。
13时47分,在海战爆发的一个小时后,中国海军已经分别重创和击沉了一艘俄罗斯战舰,包括他们的旗舰,而此时反观中国海军,他们的军舰只是像被蚊子咬了几口罢了!
“一个新的时间已经开始了!”
没来由的,作为英国皇家海军派于东北海军的六名观察员的一员,约翰逊的脑海中浮现出了这么一个念头。事实胜于雄辩,在新式穿甲弹的面前,没有不可能击穿的战舰,更重要的是,在新式穿甲弹的面前,任何军舰都可能被击沉!
现在,中国人却依靠领先世界一步,用新式穿甲弹赢得了战争。
“罗舰长,恭喜你们,胜利女神已经向你们展开了裙角!”
是的,现在中国人即将品尝胜利的果实。
“……”
出人意料的是,罗子威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却摇了摇头,他看着远处的俄罗斯第二太平洋舰队,现在看似巡洋舰队的占了上风,可是实际上,对于中国海军而言,他们所追求的可不仅仅只是击沉两艘俄罗斯战舰。
我们要的是全方位的胜利!现在这场海战……不过才刚开始!
有时候,战场上的反应是迟顿的,至少在“苏沃洛夫公爵号”的司令塔被击中后的近二十分钟内,因为其依然悬挂着旗舰旗,以至于整个第二太平洋舰队都没有意识到司令官已经离开旗舰,在接下来的二十分钟内,他们依然是各自为战的,本能的战斗着。
尽管俄国人在海战的第一时间就失去了自己的旗舰,但这并没有带来太多的混乱,各舰的军官们仍然本能的指挥着舰进行作战,而此时俄罗斯第二太平洋舰队同样也是依靠着本能在作战。
在“苏沃洛夫公爵号”失去动力不到半小时内“尼古拉大公号”战舰这艘俄罗斯海军最为先进的战舰,便因发生殉爆,迅速沉于冰冷的勒梅尔海峡。
“这当真是世界第三海军强国吗?”
放下望远镜,确定了“尼古拉大公号”战舰被击沉的同时,黄钟英的心底浮现出了这样的疑惑,从开战,直到现在,除去俄罗斯水兵的表现可圈可点之外,其它的完全不值一提。尽管他从一开始就占据了地利,就掌握了上风,可是俄罗斯人表现的未免也太过混乱了。
但即便是最为顺利的伏击战,也有走到尽头的时候,随着舰队距离火烧岛越来越近,舰队必须要调整航向,这意味着至少在接下来的至少半小时内,舰队都会至少有一艘军舰无法发挥火力,但现在,他并没有其它的选择,除非他想一头撞上火烧岛沿岸的礁石。
“各舰依次调转航向……”
面无表情的黄钟下令向右舷转过两点以拉开距离。
与此同时,在“尼古拉大公号”前炮塔发生大爆炸之后,脸色铁青的内博加托夫在注意到中国人的旗舰航行发生变化的时候,他几乎是在第一时间意识到,这是舰队的机会!
对于他来,他并没有指挥舰队作战的职责,当他又一次把望远镜投向“苏沃洛夫号”的时候,这时他才注意到,其已经失去了战斗力。
司令官在什么地方?
接下来怎么办?
现在,中国人已经完全占据了优势,因于海峡中的舰队已经陷入了打不能打,跑不能跑的局面,但是现在,中国人在调整航向,他们想继续保持对“T”字头的控制。
在确认无法与司令官取得联系后,就在这一瞬间,内博加托夫作出了决定。
“升旗舰旗!”
“目标,乔治大公号!”
在下达转向命令之后,黄钟英再一次把眼睛盯着的刚刚升起旗舰旗的“乔治大公号”战舰,击沉敌人的旗舰,比击沉其它战舰更有效,不仅可以干扰敌人的舰队指挥,同样也能影响到敌人的士气。
对于黄钟英来说,此时,他已经品尝到了胜利的滋味,剩下的就是继续扩大胜利果实的时刻了,无论如何,在重创一艘、击沉一艘的辉煌战果下,他都足以让世人记住这场海战以及海战的指挥官。
其实,这场海战从一开始,便足以列入教科书,东北海军进行的上千次射击试验,甚至通过对自身军舰的射击,使得他们拥有这个时代最为科学的炮战资料,而这些资料决定着东北海军军舰的装甲厚度以及战术,在刚一开始的时候,巡洋舰队除去抢占T字头之外,同样也巧妙的保持着与俄军的距离。使终保持在10公里左右的位置,在这个距离上使用旧式穿甲弹的俄罗斯海军,根本无法击穿中国战舰的装甲,至于高爆弹……俄国人的高爆弹威力实在不值一提。海战进行了一个小时,黄钟英却像玩猴子似的指挥着舰队,巧妙的机动着,保持着同俄军舰队的距离,在远距离利用新型穿甲弹给予第二太平洋舰队以重创。
而现在,当舰队必须调头航行以保持T字头的时候,他并没有因此放过俄国人,而是命令其它军舰全力攻击“乔治大公号”。
14时07分,“乔治大公号”战舰第一次中弹,舰桥前部中弹,不过并没有引起重大损伤。这并未影响双方不断升温的激战,巡洋舰队的战舰每隔20秒钟就向对方射出一轮炮弹,第二太平洋舰队的战舰、巡洋舰则奋力还击着,眼前的海面就象弹幕布成的森林,海水被染成了黄色。
整片海空之中,回响着十英寸以上口径大炮的轰鸣声。而此时,数艘俄罗斯海军的驱逐舰更是多次试图向巡洋舰队的战列线发起攻击。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在巡洋舰队的侧翼出现了由十三艘驱逐舰组成的护航队。
护航队的出现让整个巡洋舰队的士气瞬间高涨起来,他们知道——主力舰队即将赶到战场!这些驱逐舰,不过只是主力舰队的前哨!
“是时候撤退了!”
在“镇波号”开始调头的时候,弗尔克萨姆少将的心里再一次蒙生了这一念头,而突然出的驱逐舰队,更是让他的心里升出一丝不祥之感,蒙生了退意更浓了。
“舰队调转航向!撤离海峡!”
几乎是“镇波号”调转航向的同时,心生不祥的弗尔克萨姆同样下达了命令。尽管他选择了撤退,并不意识着第二太平洋舰队会放弃抵抗,他们仍然用炮火关照着中**舰,尤其是其中几艘看似遭受重创的军舰。
14点38分,“鹰号”战列舰发射的一发炮弹击中了“定波”号上层甲板上的弹孔,炮弹直接在甲板下爆炸,把甲板炸开的大洞,而破片更是击毁了一台锅炉,浓烟通过通气管钻进转向引擎室,那里的人不得不撤离,这是第一艘遭受重创的中**舰。
但,这并不影响大局!
“阁下,司令官阁下发来电报,主力舰队已经抵达埃克多斯海角!”
“哦!”
突然接到的电报,让黄钟英先是一愣,而后,他看着那些提前抵达的驱逐舰,似乎猜到了李唯忠的用意!
“2时29分!”
看一眼怀表,黄钟英突然笑了出来,看着那似乎被硝烟天空,他知道这场战争的胜负已经在这一瞬间决定了!盯着那因为调头而变得混乱的舰队,他的唇角略微一扬。
“我们赢了,命令驱逐舰出击!”(未完待续。)
第283章 尾声(一)
下午,二时二十九分!
在经历了长时间的等待之后,一直隐藏于那座巨大的冰山之后海湾内的8艘驱逐舰接到了准备出发的命令。
“全体注意,出击!”
没有任何迟疑,几乎是在命令下达的第一时间,等待多时的驱逐舰便立即驶出了泊淀场。8艘驱逐舰于海湾内不断加速的同时,其迅速涌出湾口,似一柄利箭一艘猛的一下迎着海浪冲入了大海之中。
此时,海峡内刚刚刮起了风,刮起的西风卷起的风浪实在太大,那些可以把千吨驱逐舰吞没的巨浪不断的席卷过来,艇身前后左右的晃动着。站在艇上的罗盘台前的军官们一手抓住身边的柱子一边发出着指令,如果他们一放手的话就有可能被卷进大海浪花不断的打到身上。
虽然平时可以穿上涂胶的薄棉布制成的雨衣,不过因为这有可能影响到战斗时的动作,所以几乎所有的军官都像是几百年前的横行在大海上的中国海盗一样,裤腿卷得高高的,脚上就套了一个鞋套,为了不让海水从脖子里打进来,他们在脖子上也绕了一圈毛巾。
相比于数千吨的军舰,千吨的军舰在这种海浪中航行,变得像是个舢板似的,驱逐舰群在波浪间钻进钻出,有时候一个浪头甚至大有想将其盖下的意思,可是在风浪中穿梭的驱逐舰却是毫不减速,全是一副拼上了老命的样子。
“全队加速至30节,目标正前方!”
从大队长指挥的首艇发出的灯光信号中,田明三读出了信号的内容,正前方!
在他们正前方十数公里远的地方,俄罗斯第二太平舰队就在那赶时髦,嗯,差不多也就是几十分钟的时间罢了,等到了那里之后,他们就可以向俄罗斯第二太平洋舰队发起雷击了!也许,他们能够混水摸鱼!
抬头看一眼天上的乌云,除去祈祷不在刮起大风之外,他更希望这风浪能够大一点,或许现在并不是黑夜,但是如果风再比现在大上一点,那今天无疑也将是一个适合狩猎时刻,风浪会给他们提供掩护。
“只要逼近到300米,他们就回天乏术了!”
田明三在心里这么想着,在过去的几年间的攻击演习之中,一次又一次的奇袭胜利用事实证明一个真理,只要足够大胆,就一定能逼近到300米以内——有时候,军舰,真的能快过炮火!当然,这指的是那些中大口径火炮,至于那些小口径速射炮,他们无法威胁到驱逐舰那并不算厚实的装甲。
14时45分,此时的勒梅尔海峡已经被乌云笼罩,天色完全暗了下来了,此时的大海上,依然被震耳欲聋的炮声笼罩着,海战依然持续着。
震耳欲聋的炮声,耀眼的炮焰,足以点大海的火焰与在大海上燃烧的战舰,海峡在沸腾着,在这最后的时刻,在俄军萌生退意的时候,海战变得更加白热化。
海面上不断的有敌我双方的炮弹落下,沸腾般的翻滚之后激起一片水烟。特别是那一发发十二英寸的炮弹所激起的水烟可以超过舰桥的高度,然后像瀑布一样的落在甲板上。海面上到处是发射声、爆炸声,那些撕破了大气的声音简直像天崩地裂一般。
而正在试图转向调头的第二太平洋舰队的每艘舰只上都像快支撑不下去那样,到处是一片人间地狱的景象,距离越近,巡洋舰队的优势就越大,此时第二太平洋舰队中装甲薄弱的巡洋舰,更像是被点燃了一般,舰上完全被烈焰所笼罩,而位于舰队中部的外层的“阿芙乐尔号”巡洋舰,这艘6370吨的装甲巡洋舰,在转弯的时候,更是遭到了重点的照顾——数十门6英寸舰炮在短时间内发射的上千发炮弹,将这艘军舰笼罩于一片弹雨之中。
在阿芙乐尔号巡洋舰的甲板上升腾起一团团烈焰的时候,在其水下部分,更是被穿甲弹打出了一个个弹孔,在内部的爆炸的穿甲弹更将舱内变得的一团狼籍,尽管此时这艘新锐的装甲巡洋舰已经严重受损,且****严重,但在其舰舷,炮手们仍然在不断的发射着炮弹,他们试图用勇气去击败敌人,在炮手们用炮弹证明着自己的勇气时,在满是海水的在舱道内,到处都是喷涌进舰体的水注,损管水兵们正在那里拼命抢救着战舰,在昏暗的灯光下,可以清楚的看到,海水是红色的,甚至其中还飘浮着尸体。
那是水兵们的尸体。
突然,就在这时,又是一声爆炸伴随着一阵剧烈的爆炸,舰下正在抢救着军舰的水兵们在那一阵剧烈爆炸中,心底生出不祥感,一名水兵更是发现,它的炮塔被炸飞了。四周一片火海,脚踏之处满是鲜血。四处是断手断脚还有些被打断了的身体,除了舷侧炮位上身负重伤的几名水兵还在那里奄奄一息以外,其他的全部都被炸死了。
“……”
血泊的中一名低级军官吱吱呒呒的吐着血沫吼喊着谁也听不懂的话声,炮塔被一发华军发射的六英寸的炮弹击中了,阿芙乐尔号只是一艘装甲薄弱的装甲巡洋舰,他的炮塔顶部装甲并不算厚,但在绝大多数情况下,绝不会被炮弹击毁,当然,那指的是旧式的穿甲弹,在新式穿甲弹的面前,这种装甲几乎是不值一提的,一发六英寸炮弹的威力远没有这么大,但它却引爆了弹体内的十数发炮弹。
因为这艘军舰是位于最外围的军舰,所以在接下来的十几分钟内,阿芙乐尔号巡洋舰都遭受了史无前例的炮火攻击。
非但遭受6英寸炮弹的攻击,更为致命的一发炮弹,却是一发十英寸的高爆弹,它命中了前部主炮的炮塔。炮管被炸断,弹片向四周飞散而去,其中的一部分飞向了舰桥,将站在那里的水手长被拦腰打断,他当场战死,而飞向上中下甲板的弹片也造成了另外十几人的死伤。
接着又有一发六英寸的炮弹落在了已经失去战斗力的前部主炮的炮塔上,它爆炸后产生的碎片飞进了司令塔内,将阿芙乐尔号巡洋舰的舰长以及航海长击伤,另外还有十几名军官、水兵被打成了血人。这艘被摧毁了的前后主炮的军舰,在其调转过程中像是装上了磁铁一样,不断的将华军舰队发射的炮弹吸了过来。
现在的阿芙乐尔号巡洋舰在炮火的不断打击下,已经成为随时都有可能被击沉的军舰。
“舷炮瞄准、直到发射最后一发炮弹!”
之前的炮弹破片把舰长的左腹从腹后出打断,鲜血从他那大大的伤口处像下雨一样的落在了舰上,可此时他依然站在那里,从望远中观察着华军的军舰。
“长官,锅炉舱进水……失去动力!”
“立即电告司令长官,我舰将战至最后一息!上帝保佑俄罗斯帝国!上帝保佑沙皇!”
撑着脚,左腰以下完全被血染红的舰长,行走出司令塔,此时阿芙乐尔号巡洋舰完全燃烧了起来,而它两舷的副炮仍不断发射着,甲板上的水兵仍然不断偿试着扑灭舰上的烈焰,但却没有任何意义,而在那一片密集的弹雨中,在舰桥上几名十五六岁的军乐手,却在那里演奏起了国歌。
上帝佑我沙皇的乐声在爆炸声音中回荡着,这乐声从开战直到现在,一直在军舰上回响着,在那些年少的军乐手身边,几名倒在血泊中的尸体,提醒着人们,他们付出了什么样的代价。
听着国歌的曲调,许多伤重的水兵在嗓边轻声的哼着国歌,这是俄罗斯帝国的国歌,望着那飘扬的国舰,每一个人的脸上浮现出一丝笑容,
血泊中的舰长,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停止了呼吸,而在他的身边,尼古拉斯航海长,站起身来,他先拍了下军装,然后甚至扶正了一下军帽,然后又用手指轻轻修整一下普鲁士式的胡须。
看着身旁那些浑身是血的下属,看着那一张张绝望的不甘的脸庞,他们的眼中带着决然,更多的却是不甘,不甘中满怀着愤怒,所有人都明白,最后一刻即将到来,再过一会,扑上来的中国舰队,会用大炮、鱼雷把平远进海里。
“好了,最后的时刻已经到了,现在,我们正在面临一个选择!”
在说话的时候,他的身体微微前倾,这是为了表示他对眼前战友们的敬意。
“航海长,白旗不能从阿芙乐尔号巡洋舰上升起!”
一名军官迎着航海长的视线,大声呼喊道。
“只有战沉的俄罗斯军舰,没有投降的……”
真的没有投降的俄罗斯军舰吗?
就在这时,突然,在甲板上有人大声呼喊道。
“快看,是中国驱逐舰,天啊,他们击沉了乌沙科夫号……”
在那一声惊喊声中,人们朝着那名水手手指的方向看去,只看到在惊涛骇浪中,一艘艘海灰色的驱逐舰以最少三十节以上的航速,从舰队的左侧向舰队发起了攻击,此时的第二太平洋舰队,战线乱蓬蓬的,就像是一群陷入鱼网中的鱼儿似的,各个军舰都是在盲目的射击着,但却无法阻挡那些灰色精灵的攻击。
“绿宝石号的舰艉被击中了……”
又一艘军舰被鱼雷击中了,绿宝石号被击中的消息,就像是最后一根稻草似的,压垮了尼古拉斯的勇气,他看着周围的人们说道。
“好了,通知兄弟们,让中国人见识一下俄罗斯海军的勇气!”
最后一句话,他几乎是嘶吼着叫喊了出来,接着舰桥上回响起一阵喊叫声。
“现在,我命令——自沉!”
是的!
现在,对于阿芙乐尔号巡洋舰号最好的选择就是自沉了。自沉的军舰是不会被中国人俘虏的,同样也不会增加中国人的战果,这关系到俄罗斯海军的尊严!
“成全他们的尊严吧!”
在逼近阿芙乐尔号巡洋舰的时候,发现前后两门主炮被打哑,舷炮多门被击毁,燃烧着烈焰的阿芙乐尔号巡洋舰已经开始缓缓下沉,舰上的水兵们正在不断的跳下海来,田明三的嘴角露出了一丝苦笑。
他只剩下了一枚鱼雷,他原本瞄准了这艘军舰,但此时,而对这艘燃烧着的、正在迅速下沉的军舰,他却不想再争取这个战果。
这个对手是值得尊敬的!
一股海风裹着浓烟从阿芙乐尔号巡洋舰的方向吹了过来,迷眼而又呛人,看着那些不断跳入海水中的俄罗斯水手,田明三并没有继续攻击,而是朝着远处正在不断发起雷击的驱逐舰看去,一艘艘俄罗斯巡洋舰以及驱逐舰被鱼雷送进了海底,在海面上,越来越多的水兵落水了,尽管有许多都是俄罗斯水兵,但同样也有中国人。就像“义州号”驱逐舰就被俄军击沉了,水兵们都飘在海上。
“长官,我们还有一枚鱼雷!我们离纳瓦林号很近……”
在航海长等人的期待中,舰桥上的田明三他抹掉脸上的海水,望着向海峡上翻卷升腾的浓烟,在犹豫片刻后,猛然咬牙说道。
“全体注意,穿救生衣……抢救落水水兵!”
对于那些落水的水兵们来说,战争已经结束了,但如果没有人去搭救他们话,也许只需要再过半个小时,甚至十几分钟,他们的身体就会被冰冷的海水冰僵,到那时,这些可怜的人们就会被冻死。而现在,海上的浪涛使得他们根本无法放出救生艇。
“长官,我们还有一枚鱼雷,还可以……”
“我们要救他们!”
面对航海长的反对,田明三平静的说道。他看着那些水兵,看着人们眼中的不解,固执的说道。
“记住,我们是海军军人,同样也是一名航海者!”
是的,任何一名航海者都不会对落水的人视而不见,那怕是敌人!
“而且,现在,我们已经赢得了这场战争的胜利,你们看……”
田明三的手指,指着远处,那是他们杀出的方向,此时,在那里,一只更为强大的舰队,已经投入了战场!(未完待续。)
第284章 尾声(二)
时间到退到近一个小时之前,在第二太平洋舰队的旗舰“苏沃洛夫公爵号”战列舰遭受毁灭性重创的第一时间,在司令塔下方被炮弹击中,司令塔内近半数的军官阵亡的情况下,从惊愕中恢复过来的罗杰斯特温斯基中将,这位舰队司令官,所想到的并不是继续指挥这场战斗,身为舰队司令官,他的第一个反应就是弃舰!
抛弃自己的旗舰!
那边罗杰斯特温斯基中将这位司令官坐上了“普鲁努伊号”驱逐舰以后,那惶恐不安甚至可以说失魂落魄的精神便好了很多,而他下的第一条命令就是“将舰队的指挥命令权移交给内博加托夫,同时命令“苏沃洛夫公爵号”战列舰不准降下将旗”。
可是现在怎么个移交法?
谁都不知道内博加托夫到底在哪儿?
甚至到底是死是活都没人知道——因为罗杰斯特温斯基中将下达的第二个命令就是“转向”,换句话来说,就是想要去逃跑!
作为一艘只有几百吨的驱逐舰“普鲁努伊号”可以说极为灵活,只用了分钟功夫便完成的转身,几乎是以最快的航速,朝着海峡的另一端出口逃去,因为舰上并没有装备无线电台的关系,所以为转达“第一个命令”,其只好找到一条也在拼命的试图逃海峡的驱逐舰,用旗语发出了信号:
“罗杰斯特温斯基中将在我舰上,现在指挥权移交给内博加托夫少将,命令你舰赶快回头去寻找内博加托夫少将转达这条命令。”
尽管此时,距离罗杰斯特温斯基中将登上“普鲁努伊号”驱逐舰已经过去了半个小时,尽管此时俄军舰队已经开始调头,但毕竟是世界第三大海军,俄罗斯舰队的指挥系统还是管用的,就是在这种全军混乱的形势下。那条倒霉的驱逐舰也乖乖地掉过头来再重新回到那个好不容易才逃出来的战场上,去寻找内博加托夫少将传达司令官的命令。
而此时,从冰山后方涌出的驱逐舰队,已经开始向陷入一团混乱中的俄罗斯舰队发起了鱼雷攻击,鱼雷攻击的战果是辉煌的——在不到半个小时的雷击作战中,五艘巡洋舰以及四艘辅助舰、三艘驱逐舰被击沉,亚历山大三世号战列舰被鱼雷击中舰艉,失去动力。
就在驱逐舰队的十一艘驱逐舰从多向方向,利用高速发起来鱼雷攻击时,罗杰斯特温斯基中将搭乘的“普鲁努伊号”驱逐舰却发生了机械故障,因为它的锅炉里烧的是海水,产生的大量水垢致使出力降低,速度直线下降,这样计算下来剩余煤炭已经不够他们到达中立国阿根廷的港口的了。
就在“普鲁努伊号”驱逐舰的舰长科洛梅切夫中校为了排除故障忙得晕头晕脑的时候,他却在无意中于发现参谋长科隆少将在指挥罗杰斯特温斯基的随从们捣弄一块桌布,那块桌布是白色的。
“你们在干什么?”
面对正在将桌布的花边撕去的浍,科洛梅切夫舰长有些不解的问道。
“准备白旗!”
秋隆参谋长理直气壮的解释说。
“这是司令官阁下的直接命令!”
一听到这句话,科洛梅切夫整个人立即气的满脸通红起来,他大声咆哮道:
“我向上帝发誓,我是俄罗斯海军的舰长,我的军舰上只有战斗和死亡,我会枪毙所有投降的海军军人!”
此时,对于科洛梅切夫来说,已经没有了什么司令官、参谋长,他的眼中只剩下了俄罗斯海军军人了,说完一把夺过桌布,将其扔进了大海。
甚至在临了时,还特意命令航海长率领水兵,拿上武器,
“谁投降,就打死谁!”
在科洛梅切夫下达这个命令的时候,正好有一艘巡洋舰和两艘驱逐舰路过,“普鲁努伊号”立即用旗语联系上了他们,准备把罗杰斯特温斯基及其随从们转移到巡洋舰上去,尽管秋洛梅切夫的话语说的极为严厉,但是他却非常清楚,他没有权力枪毙司令官,与其让他强迫自己投降,还不如把他交给别人!
像是个皮球似的被踢出去的罗杰斯特温斯基却出人意料的拒绝去巡洋舰德米特里?顿斯科伊号上,而是挑选了另一艘驱逐舰“彼得维号”,而他的理由非常明显,任何一个海军军官都能够理解他的理由——驱逐舰的速度比只有17节航速的德米特里?顿斯科伊号要快,而且要快的多。
对于司令官的这一举动,几乎所有的海军军人都生出了鄙视之心,但却无能为,而罗杰斯特温斯基,这位海军司令官上了“彼得维号”之后,接下的第一句话却惊呆了舰上的每一个人。
“舰上有没有白旗?”
当然,没有任何一艘军舰上会备有白旗,也没有任何一个国家会容忍自己的舰队上“存放”白旗,因为对于任何一只海军来说,他们所能接受的从来都是要么胜利,要么沉入大海,至于投降,那从来都不是海军军人应该干的事情。
就这样,在得知舰上居然没有“准备”白旗之后,万分失望的罗杰斯特温斯基只好命令军舰继续行驶,以最快的速度行驶,扔掉“德米特里?顿斯科伊”号巡洋舰后,快速前进,以冲出这片遍布着死亡的海峡。
而此时,在完成第一轮雷击之后,钱发奎并没有把时间浪费在俄军舰队上,而是命令驱逐舰全速向海峡的出口驶去,此时,在他的身后,主力舰队已经驶出了冰山,他们将会切断俄罗斯人的退路,但并不是所有的军舰——还有十几艘军舰,凭借着较高的速度和机动性,朝着海峡的出口冲去。
作为驱逐舰队领袖舰的“山海关”号驱逐舰,在之前的战斗中运气坏到了极点,发起两次鱼雷攻击,都没能击中那怕一艘军舰,实际上,这也属正常,毕竟鱼雷发射出去之后,往往全凭运气。
在全速驶往海峡出口的过程中,无所事事的,甚至可以说得上是百无聊赖的钱发奎少校,手里举着望远镜四处寻找俄军驱逐舰的踪影,没错,这就是他的目标,对于只有三门105毫米火炮的“山海关号”来说,绝不是巡洋舰的对手,但是却可以同俄国人驱逐舰一战!毕竟,相比于俄国人的驱逐舰,他的吨位更大,火力“更强”。
“只要能击沉一艘……”
作为领舰的钱发奎希望能够取得一些战果,否则他以后怎么能在战友们的面前抬起头呢?就在他内心祈祷着的时候,上帝似乎听到了他的祈祷声——在远方航行的两艘四烟囱双桅俄国驱逐舰进入了他的视线。
作为舰长的钱发奎立即发出命令。
“准备战斗!”
水兵们听到命令之后,立即兴奋的嚎叫着准备继续到来的战斗,憋了一天的气现在可以出了,炮手们瞄准着的远处的敌人,等待着即将到来的战斗,而紧随着“山海关”号的“汉城”号驱逐舰,同样也作好了战斗准备。
几乎是与此同时,俄罗斯驱逐舰也发现了这两艘吨位更大的中国驱逐舰,走在后面的“格罗斯娜号”驱逐舰更是在第一时间做好了战斗准备,每一个水兵都充满着战斗意志,但是这时候前面的“彼得维”号驱逐舰发打来了一个信号。
“全速向阿根廷前进!”
这个旗号甚至都没有说是向那个港口,什么地方,而下达这个命令的罗杰斯特温斯基,也不知道自己应该去什么地方,对于他来说,他知道,现在只有躲进中立国的地盘,才是安全的。
从国际法上来说,一艘军舰也代表着一个国家。现在双方都是驱逐舰,都是两艘,一炮不放就逃跑实在太耻辱,“格罗斯娜”号驱逐舰的舰长谢夫斯基中校决定不管他,自己单独一艘驱逐舰也要战斗,这是为了俄罗斯海军的荣誉!
但正当“格罗斯娜”号准备调过头来和追过来的中国人拼命的时候,“彼得维”号驱逐舰却再次挂出来新的信号,信号的内容非常简单。
“舰队司令命令:跟在我后面!”
此时,如果再抗拒命令,那就是不亚叛变,即便是内心千般的不愿,即便是明知道这种逃跑将会丢近俄罗斯海军的荣誉,但是谢夫斯基中校仍然不得不命令继续随着“彼得维”号前进,而不是战斗。
就这样“格罗斯娜”号只好重新跟在“彼得维”号后面,两艘中国驱逐舰则在后面全速追赶,相比于俄罗斯驱逐舰,他们的速度无疑更快。追着追着两艘速度不同的军舰就分了开来,那边“汉城号”在追“格罗斯娜”号,“山海关号”在追“彼得维号”。“汉城号”和“格罗斯娜”号之间展开了炮战,但是吨位只有千吨的小驱逐舰在全速行驶的大海中的命中率是很低的,更为重要的一点是——海上的风浪又很快,炮战进行了近一个小时,两艘军舰之间的距离反而从四千米拉大到了六千米,三十七节速度的“汉城号”不但没追上二十六节的“格罗斯娜”号,反而让“格罗斯娜”号给跑掉了,至于“格罗斯娜”号是怎么能够跑掉了,根本就是简直是个谜,即便是作为“汉城号”的舰长,金平一这位东北海军中的第一个朝裔舰长,也是百思不得其解,明明他的速度很快,但是却怎么也追不上对手,到最后对方还从他的眼皮下面逃跑了。
其实,金平一并没有注意到的一点是,作为“格罗斯娜”号舰长的谢夫斯基中校,在长时间的追击战中,不断的调整着自己的位置,最后,在意识到自己实力更为薄弱,甚至可能会被击沉时,他便趁着距离拉大的机会,在海浪的掩护入,一头“闯进”了火烧岛的狭湾之中,而“汉城号”仍然以为他在前方,不断的向前追击着。
而在另和边的“山海关号”也开了火,但与“格罗斯娜号”的拼死反抗不同,面对敌人的炮击“彼得维”号没有还击。刚开始钱发奎还暗自佩服着俄罗斯人能沉得住气,因为在四千米的距离上驱逐舰的炮击完全没有意义,所以俄国人才会不屑于回击,他们在等待距离拉近,但不久钱发奎便能望远镜中看出蹊跷出来了——“彼得维”号根本就没有准备还击,他甚至连炮衣都没有脱掉。
将火炮盖上炮衣是罗杰斯特温斯基的主意,他的理由非常简单。
“因为船上有伤员,所以这可以说成是一艘医疗船,这样的话,中**舰就不能攻击这条船了。”
可是现在,在经历了三个小时的战斗之后,又有那条船上没有伤员?这根本就不是不受攻击的理由,于是罗杰斯特温斯基中将就想出了一个用炮衣罩上大炮以表示“本舰无武装”或者“本舰没有使用武装的用意”。
在“山海关号”驱逐舰开始攻击以后,又严格按照国际法上有关在海战中确认军舰投降方法的规定,在停止了轮机以后,挂起一张用白台布做的白旗的同时再挂起一面信号旗。
“我舰有伤员!”
就这样,“彼得维号”驱逐舰投降了,十几分钟后,山海关号的航海长赵国力中尉带了十个人登上了“彼得维号”,在检查到一个船舱的时候,守卫在门外的俄国水兵先是不让他们进去,见中国人根本不加理睬,硬要闯进去的时候的时候,便改为了哀求的语气。
作为海军军官的赵国力可以说一口流利的英语,却根本就不懂俄语,但是里面一个类似于“阿米拉尔”的发音引起了他注意,他大着胆子指着舱里躺着的人问了一句。
“IshetheadmiralRozhestvensky?(那位是罗杰斯特温斯基将军吗?)”
他没想到里面的回答居然是。
“Yes”。
不敢相信自己耳朵的赵国力中尉赶快冲到甲板上上去打手旗,钱发奎同样被这个消息惊呆了,这怎么可能,俄国舰队的司令官怎么会在驱逐舰上!更为重要的是在他根据自己所拥有的知识认为俘虏一个国家的舰队司令是不可能的,一个舰队司令可能被打死,可能自杀,怎么可能被活捉呢?于是他回令则变成了:
“再次确认。”(未完待续。)
第285章 尾声(三)
事实是俄罗斯第二太平洋舰队司令确实很耻辱地做了俘虏!尽管在战争史是史无前例的,但的确是事实。 而在俄罗斯海军的司令非常耻辱的成为俘虏的同时,海战同样已经进入了尾声的同时,在海峡内,镇洋舰队的主力舰队不过刚刚赶到海峡,从冰山后方出现的他们,立即朝着海峡东驶去,以期切断第二太平洋舰队的退路。“保持全速航行,务必搜索俄军舰队残舰,三战队随时准备分离拦截!”命令从李唯忠的口中吐出,在下达这声命令的时候,他甚至有种有力使不上的感觉,作为镇洋舰队的司令官,指挥着这个时代最为强大的海军战舰,现在,这支打击力量可以说是世界第一的舰队,却“错过”了一场大海战。曾几何时,镇洋舰队的目标就是击败俄罗斯海军,而现在,实力强大的俄罗斯海军第二太平洋舰队却在巡洋舰队,也就是镇洋舰队的第二舰队面前“逃跑”了,在不到三个小时的海战中,第二舰队用口径“较小”的二级主炮击沉了两艘俄军战舰,并牢牢的掌握着“T字头”控制着海峡的出口,最终,战不能战逃不能逃的俄罗斯第二太平洋舰队,只得选择撤退,而在其调转航向的过程中,又被第二舰队用鱼雷艇击沉了一艘战列舰以及两艘一级巡洋舰,至于其它被击沉的二级三级巡洋舰以及驱逐舰辅助舰,甚至成了不值一提的“十六”个战果。是的,只是十六个战果罢了!而镇洋舰队的主力——六艘经海级战舰,它们的十二英寸舰炮,却尚未鸣响!难道海战就这么结束了?当然不是!作为镇洋舰队司令官的李唯忠,在意识到海战的局面发生转变之后,就已经有了定策,而韩彻苏跃扬秋山真之同样作出了另一个决定——阻止俄国第二太平洋舰队逃散,把勒梅尔海峡变成一个“陷阱”“记住,我们的战略目标是不让一艘敌舰逃回俄罗斯!”俄罗斯第二太平洋舰队的军舰是否有足够的燃料逃回俄罗斯。已经不在李唯忠的记较之中,对于他来说,现在唯一需要考虑的问题就是——如何向世人证明自己!证明镇洋舰队,而不是让所有的荣耀都尽归于巡洋舰队。当然,这是他的私心,未尝又不舰队上下官兵的所想。在这道命令下达之后,镇洋舰队所有的舰艇都以这一方针在行动着。连每一个水兵都知道这一方针。就算舰上所有的军官都战死了。他们舰艇上的军官和水兵们也会忠诚的履行这个目标。原本在这一片广大的海域上搜索敌舰,并将其它完全消灭。是一件相当困难的,甚至几乎不可能完成的事情,至少想发现敌人很困难。短短的几十公里的距离,有时候就能够让两支舰队擦肩而过。也正因如此,镇洋舰队才会选择在远离本土上万海里的地勒梅儿海峡阻挡俄国人,一切正如预料的一样,俄国人一头闯进了这个为他们精心准备的陷阱之中,最终陷入了进退两难的境地,当他们作出撤退的决定时。实际上,已经晚了,此时一个更为强大的对手已经来到了这里,并尝试着将他们封锁在海峡之中。对于镇洋舰队来讲,这无疑是一个幸运日,尽管海峡内惊涛骇浪,但是出人意料的是。这一天,勒梅尔海峡却没有升起海雾,在夕阳将要落下的时候,天边挂着红红的朝霞。海面上虽然波涛,不过几乎没有一丝雾气,视野十分开阔。而更为重要的一点是。镇洋舰队主力舰的速度很快——20节的航速,甚至超过俄罗斯的新锐巡洋舰,在其进入海峡之后,便一路向东,最终,在他们驶过海峡,进入大西洋的时候。俄罗斯第二太平洋舰队的主力,甚至还没有驶出海峡。尽管在夕阳下,海峡变成了红色,但风浪却不断的打碎那夕阳之红,让大海再一次变得湛蓝湛蓝的,似乎,这又将是一个不眠之夜。而在海峡出口处,在波涛汹涌的大西洋上,刚刚抵达这里的舰队,对着海峡抢占了“T”字头,所有的舰炮都直直的指向海峡,指着那一个个烟柱。好不容易接过指挥权的内博加托夫少将带领的第二第三太平洋舰队撤出海战之后,唯一让他庆幸的就是——中国人似乎没有追击,至少他们的主力舰根本就没有追击,追击的是鱼雷艇,在遭受了十九艘军舰的损失之后,内博加托夫少将终于摆脱的了那群驱逐舰——他们没有鱼雷了,自然也就不会再次追击了,而他本人也很自觉地带着舰队老老实实的,试图撤出这场海战,撤出这片充满危险的海峡。“苏沃洛夫公爵号”的沉没,内博加托夫远远地,按照常理,他推断罗杰斯特温斯基中将已经殉职,虽然还没有接到正式命令,但自己必须担负起舰队司令的职责。这是他的职责,安全的把军舰带回俄国,事实已经证明了他们必将遭受失败,已经没有必要再去尝试了。日落之前,内博加托夫的舰队还意外的“捡到了”苟延残喘的鹰号战列舰——在海战中,她同样遭到了毁灭性的炮击,但出人意料的是,他却坚持了下来,于是便带上她一起往海峡的东部航道走,这又耽误了舰队差不多一个小时的时间,尽管在拖曳军舰的过程中,那无法无天的中国驱逐舰在海峡中乱转,但因为他们已经耗尽了鱼雷,只能远远的用火炮干扰。“阁下,我们即将进入大西洋!”舰长的话让内博加托夫少将一边感谢上帝,一边继续祈祷上帝,让中国人不要继续追击,在见到夕阳西下的时候,他又特意下达命令——舰队不得开灯,只要熬过了这个黑夜,基本上他们就能进入大西洋,借助浩瀚大洋掩护自己,到时候,即便是中国舰队实施追击。也很难发现他们。但是,内博加托夫却没有去思索另一个问题——为什么中国舰队没有追击!甚至不等内博加托夫去思考这个问题,十几分钟后,他便得到了答案,在这一天的白天即将结束的时候。以“靖海”号战列舰为旗舰的镇洋舰队第一战队主力,便发现了俄罗斯舰队所特有的劣质燃煤所产生的滚滚浓烟,立即电告了全舰队。“全舰队准备作战!”在下达这一声命令的同时。李唯忠又再次强调道。“绝不放过一艘俄**舰!”十几分钟后,俄国舰队出现在李唯忠等人的望远镜视线内——一只混乱的而又庞大的舰队。喷吐的滚滚浓烟,正试图冲入大西洋。“谢天谢地!”就在这时,在“靖海”号不知道是谁大喊了一声!谢天谢地,的确是需要谢天谢地,俄罗斯海军是一个标准的老牌海军,他们舰队的训练实在是虽说谈不上有素,但是绝对可以说海军的条令级为规范,使得他们即便是在撤退的时候,仍然保持着编队!而不是四散而逃。尽管他们的编队可以就是混乱不堪的。但是至少他们都扎成了一堆,这正是时候!“谢天谢地!”嘴边轻语一声,李唯忠这时才浮现出一丝笑容。拿着望远镜的他,心情总算是平静了下来,现在,对于他来说,所需要的仅仅只是一场海战。如此而已!“发现中**舰!”又是一声尖叫,那是惊恐的尖叫,当那惊恐的尖叫声在俄罗斯第二太平洋舰队的军舰上回响起来的时候,每一个人的心底,都升涌起了一阵阵绝望的情况,现在。他们终于明白了,为什么中国舰队没有追击——因为他们还有一只舰队,就在海峡的另一端堵着他们,换句话来说,他们一头闯进了中国人设计好的陷阱之中。面对海峡处出现的中**舰,内博加托夫站在亚历山大一世号战列舰的舰桥上,皱着眉头紧不慢地的堵住了航线的中**舰。第一波出现在他视线中的是几艘府字级的巡洋舰,在刚一开始的时候,他五艘府字级装甲巡洋舰,还在想着如何摆脱他们,这只是几艘装甲巡洋舰罢了,可那种情绪只持续了不到三十秒,然后他身边的参谋又大声喊了起来:“将军,您他的声音中带着恐惧,因为他是一只强大的主力舰队。在内博加托夫指挥的第二太平洋舰队的前方,中**舰的舰影正在增加,而更为致命的是他们的所处的位置,几乎与之前的海战完全一样。又一次,在勒梅尔海峡,中国舰队与俄国舰队形成了一个近乎完美的“T”字,只不过这一次俄国人仍然是那“一坚”,而非那当头的一“横”。无疑,在这一天,上帝是站在中国人的那一边,俄罗斯人被上帝抛弃了。面对这支强大的打击舰队,舰长斯米尔诺夫上校在放下望远镜的时候,用绝望口气地说:“经海级战舰全都来了……”是的,这些战舰毫无疑问,都是“经海级”,除了强大的“经海级”中国海军还有什么军舰拥有二级主炮呢?事实上,正是“经海级”开创了二级主炮的时代。就在几个小时前,他们还曾在思索着一个问题——经海级去哪了?中国战舰在那里?现在他们已经知道了答案,中国舰队在这里等着他们!而在内博加托夫的正面是镇洋舰队的旗舰“靖海号”战舰,后面是第一战队的全部六艘“经海级”战列舰和府级巡洋舰。而内博加托夫的身后是包括“已经像木筏似的”鹰号和巡洋舰阿普拉克辛海军上将号,谢尼亚文海军上将号。这是最为致命的——俄罗斯第二第三太平洋舰队,几乎每一艘军舰都多少遭到炮击,而在他们的面前又是一支什么样的舰队呢?拿着望远镜,内博加托夫少将嘴里在喃喃自语。““靖海”在,他们都在,他们之前根本就没有参加海战,全都像新建的军舰一样的闪闪放光,这是一个陷阱……一个致命的陷阱……”内博加托夫算了一下围在周围的中**舰,不算驱逐舰共有12艘,六艘战斗舰六艘装甲巡洋舰。自己这边的十几艘旧残舰想逃出去是绝不可能的。几个小时前的海战,已经清楚无误的告诉他们一个事实——他们甚至都不是中国装甲巡洋舰队的对手,更何况,现在面对的是装备着五十倍身管十二英寸巨炮的主力舰?尽管他们的舰只数量多过镇洋舰队,但是这个时候,面对着越来越近的镇洋舰队的战斗舰,他们却生出一种就像是等待着被屠杀的羔羊。“这仗……没办法打下去了!”“乌沙科夫号”巡洋舰一名军官轻声说道。其它人更是点了点头,默认了他的观点。他们在先前的海战中。被击中了几十发炮弹,水线下已经进水了,而且损失了几门火炮,他们并不认为自己能够逃出去,更不要提作战了。只要一开战,也许等不到天黑,中国人就能把所有的俄**舰,通通送进大海,但现在的问题是:还活着的近万名俄罗斯海军官兵应不应该去死?就在内博加托夫在那里思索着这个问题的时候。海战已经再次打响了,如果说与黄钟英有什么不同的话,那么就李唯忠以及主力舰队现在的开炮,更多是为了荣耀,在不到八公里的距离上,在不到两分钟内,经过六轮炮击之后。原本就像是是个木筏似的“鹰号”战列舰便被击沉了,令所有人惊讶的炮击准确率,更像是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如果说,在两分钟之前,人们还在犹豫着是否抵抗的话。那么现在,短短两分钟内击沉一艘战列舰的现实,却让他们不再犹豫了,尽管他们明明知道,那是一艘经不起任何风浪的残舰,也许,只需要一发炮弹就能击沉他。但现在。这一切,并不重要!这仗打下去会是什么模样?结果已经再清楚不过,“鹰号”战列舰的下场,就是他们的下场,每一个人都会死在这里,而此时,中国海军的炮击并没有停止,出人意料的是,他们并没有攻击舰队中最为强大的“乔治大公号”,而是选择了残破的“纳西莫夫号”,那是一艘曾参加了的“日俄战争”的老舰,艘残破的战舰,陷入炮火之中,每一个人都沉默了下来,无形之中的心理压力,压得他们几乎喘不过气来。“长官,为什么不攻击“乔治大公号!””距离八公里,“靖海号”第一次开火之后,秋山真之有些疑惑的问道身边的长官。“为什么要攻击它呢?”李唯忠反问一声,尽管现在相隔八公里,但是他认为自己似乎能够猜出对方所承受的心理压力。“你没?他们甚至都不敢开火了!”是的,俄国人并没有开火!在这场海战打响后的,长达八分钟的时间,在镇洋舰队打出了多达二十轮齐射的时候,俄国舰队甚至都没有开火还击,难道他们已经耗尽了炮弹?当然不是,不是他们耗尽了炮弹,而是在这一刻,他们,每一个人都耗尽了勇气!从军官到士兵,都再也没有战斗的勇气了,身处于陷阱中的他们,在意识到自己无法逃脱之后,他们就像是待宰的羔羊一样,静静的躺在那里,等待着来自中国人的炮击。斯米尔诺夫上校博加托夫,用苦涩的声音说道。“算了?”内博加托夫点了点头,是的,已经再也没有任何意义了!他的身边则有军官在那里喊道。“自沉吧!”“自沉,为了俄罗斯海军的荣誉!”而出人意料的是,内博加托夫并没有同意,而只是静静的摇了摇头。“投降吧!”旗舰“乔治大公”号战列舰的桅杆上升起了意味着“我们投降”的X,G,E三面旗和用桌布代替的白旗,这是投降的标志。从望远镜中,秋山真之了白旗,立即激动的向李唯忠说道。“长官,他们投降了”。但李唯忠没有停止射击的表示,秋山又说了一句。“长官,别忘了海军的精神。”下属的质疑,让李唯忠的眉头一锁,而一旁的韩彻则用手指着俄国舰队说道。“他们的轮机没有停止!”这时俄国人也意识到了问题,于是立即停止了轮机的工作,静静的飘浮于海面上,随后镇洋舰队才停止炮击。就在这时排水量3106吨的“珍珠号”巡洋舰突然再次启动轮机,加快速度往东冲了出去。而距离最近的“滨江号”装甲巡洋舰立即就要追击。而在舰桥上的李唯忠一幕后,却摆了摆手。“算了,放了他。”韩彻也用颇为感叹的语气说道。“那是俄国海军司令官给沙皇送去的信使,算了吧……”(未完待续。)本书来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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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6章 大决战(一)
“1902年9月27日!
每当世人提及这一天的时候,总会崩出一个单词“勒梅尔”,是的,在那一天有如滑铁卢在法语中的象征着失败一样,“勒梅尔”在俄语中,也有了同样的意境。
那一天,世界的格局发生了改变,直到百年之后,那场规模空前的,让一个国家的海军消亡的并引起一系列的后果大海战,津津乐道,几乎每一个海军专家都曾为研究那场海战,耗费太多的精力,即便是百年后的现在,那场海战,也是各国海军学习的经典战例。
似乎,那天只发生那一件事,似乎在那一天,全世界只记住了“勒梅尔大海战”。
但是,又有谁记得,几乎与此同时,在地球的另一端,在后贝加尔地区的上百万中俄军队终于在第一场雪下下来的时候,打响了最终的决战。
我想,那才是真正的最后一根稻草。几乎同时,后贝加尔与勒梅尔,两根稻草压垮了一个帝国!同样也缔造了一个帝国!”
《20世纪史》理查德?w?布利特
进攻!
总攻从凌晨时分开始了!
在那一瞬间,天地间的万物似乎都要被炮弹撕碎了似的,数以千百万计的炮弹,不断的从空中落下,天地间顿时熊熊燃烧起来,一座座看似坚固的堡垒在爆炸中开始倒塌,甚至就连堡垒中的圆木似乎都被爆炸的焰火点燃了,燃烧着的空气中弥漫着令人窒息的硝烟。
经过几个小时的持续狂轰滥炸之后,步兵的进攻开始了。相比于过去的进攻。这一场进攻似乎变得疯狂了起来。
“除去预备队。投入全部力量!”
亲自抵达一线督战的商德全在进攻前下达了最后的命令,除去手中十个刚刚抵达前线的步兵旅,他命令投入所有的力量,好钢用在刀刃上,只有到最后关头,他才会把预备队投入战场。
“我不管你们怎么打,十二点!十二点之前,我要看到库罗帕特金举起白旗!”
命令是清楚的。十二点!
晚上十二点!
也就是说,全军只有十几个小时的时间,去结束这场战役,战役的指示结果非常清楚——结束这场战役!
而在俄军阵地之中,那些在过去的几个月中,不断加深的堑壕内的俄罗斯士兵早已经在日夜不断的战斗之中变得疲乏不堪,突然,当前沿阵地传来爆炸声的时候,在炮击开始之后,那些疲惫不堪的俄军立即像过去一样。连忙开始朝着地下掩体内撤退。
只不过让俄罗斯官兵意想不到的是,随着进攻部队经验的积累。原本那些有效防御炮击的堑壕防御体系转而对俄军不利,尽管很多前线军官已经意识到这个问题。但是东北军却没有给予他们任何时间加以修正。
“尽管并不愿意承认,但是我们必须要承认一点,在军事科技以及技术上中国人,更准确的来说是中国的东北军,已经远远的把俄罗斯以及整个欧洲甩在了身后,他们拥有世界上最先进的军事科技,飞艇、毒气、机枪,以及其它各种各样的的先进武器,被他们一再的投入这场战争之中,同样他们也拥有最先进的战术……”
在深入地下达两米的地下掩体内,在阵地开始遭受炮击的时候,谢苗诺夫这位日尔曼裔的俄罗斯陆军上校在作战笔记上作着他的作战记录:
“在战斗中,中国人的散兵线更为分散、他们以他们的轻型机枪为核心组成一个个战斗团体,他们几乎很可强攻防线,而是会在黑暗中渗入了我军的防线,在这里我们的人员和物资遭受沉重损失。在战线还牢固地扼守着的时候,士兵在堑壕和地下室躲避敌人的炮火。但敌人紧跟烟幕弹冲上来,在我军爬出藏身之处之前他们就冲进了战壕和村庄。结果是,不断地有人成为敌军的战俘。由于体力和精神过份疲劳,各师一次只能在战线坚持数日……”
写到这里的时候,谢苗诺夫甚至都那位对司令官生出了些许不满。如果包围他们的是英国人是法国人,在他们的部队损失过半的时候,作为指挥官就必须要考虑投降的问题,尤其是他们的食物已经见底了,而且弹药也即将耗尽,可是那位司令官阁下,依然在固执的坚持着他的原则——不能向亚洲人投降!
难道他想让中国人消灭亡整个远东军吗?
中国人有机枪、有毒气、有飞艇,有重炮,而相比之中,俄罗斯又拥有什么呢?除了士兵的勇敢,再也没有其它了
“……陷入重围之中的部队,可以调用的士兵的数量在迅速减少。……各单位无望地混编在一起。弹药供应越来越短缺。……战事的进展比我预料的更快,中国人的进攻是迅速的,不或许那些将军们还不愿意承认中国东北军是一支值得尊重的对手,但是现在,如果有任何人再告诉我,中国东北军不过只是一群鸦片鬼的话。那我一定会抓着他的领子,把他丢到战场上去,让他们体会一下中国东北军的死亡号角,或许,那时。他们才会真正承认这个对手……我想之所以,现在库罗帕特金司令官还在坚持着,恐怕是因为他没有勇气采取重大决策……今天,一场新的进攻开始了,只有上帝才知道今天战线是否还能坚持下去,不过可以肯定的一点是。明天,最迟明天,我们的防线就会因为弹药短缺而崩溃,而更为可怕的是,今天,天空已经开始下雪了,在长时间的包围中,士兵们根本没有防寒所需的大衣……”
在谢苗诺夫于掩体之中书写着战地日记时,在一个多层松木搭建的掩体内,一名俄罗斯军官从观察哨内探出头。借着黎明时分的光亮和炮弹爆炸的烟尘。透过那一个个密集的爆炸烟柱。他惊讶的看到成千上万的中国东北军官兵正在向他们阵地扑过来。但是夜战纪律甚好的中国东北军并没有发出喊声,大地在一种恐怖而诡异的寂静中震憾着,只有惊天动地的脚步声。此时的俄军阵地同样也是一片寂静,事实上,除去少数俄军警戒之外,其它的俄罗斯士兵都在地下躲避着炮击,而东北军官兵则是紧随着炮弹的弹幕不断的向着俄军的阵地进攻。
就在炮击开始从俄军的阵地朝着后方绵延的时候,一个个烟雾弹在俄军阵地前炸开了。这是步兵接敌的信号。
“准备战斗……”
在烟雾弹开始爆炸的瞬间,在烟雾升腾时,俄军阵地上沸腾了起来,在一个个深入地下的掩体内,军官们、士官们不断的叫嚷着,而那些在炮击中幸存的机枪堡内的机枪手,则立即开火了。
尽管,隔着烟雾弹,他们根本就看不到前方的视野,可是他们却依靠着设置良好的射击阵地。在那里实施着盲射,以阻止东北军官兵的进攻。只不过。相比之下,他们的机枪数量实在太少了——整个远东军,不过只有八百多支机枪。
而在前置观察哨内的俄罗斯士兵,则透过烟雾边缘那有些薄弱的烟雾,隐约的可以看到东北军的士兵如潮水一般扑向他所身处的观察碉堡,而在哨兵身边的机枪手疯狂射击,那些缴获自东北军的轻机枪在持续射击之中,那灼热的枪管开始冒着蒸气,在观察哨前方的进攻的东北军官兵成片地倒下,但是死亡并没能阻止他们的脚步,在一群士兵倒下的时候,他们的后面不断有人冲上来,有些绊倒在同伴的尸体上,但仍然舍命扑过来。
就在这时,轻机枪手突然停止射击,惊恐万状的机枪手大声吼道:
“快,换枪管!”
如果说,轻机枪最大的不足是什么,恐怕就是其火力持续性差,为了解决枪管过热的问题,沈式轻机枪通过更换枪管以避免过热,对于拥有大量机枪的东北军而言,伴随步兵进攻的轻机枪几乎不会遭遇火力持续性不足的问题,但对于机枪数量不足的俄国人而言,他们将缴获的轻机枪作为重机枪使用,却不得不面对这一问题。
在射击因为枪管过热发生阻断的瞬间,观察堡内的俄罗斯军官立即感到一阵寒意,他知道轻机枪的停射意味着什么,在这种进攻之中……观察堡内一个班的俄军以步枪齐射的方式拼命射击。在他们拼命射击的时候,轻机枪手迅速为轻机枪更换了枪管极为迅速,机枪再度发出狂吼,阵地前形成了一座“尸墙”。
而这时那名俄罗斯军官看到个黑影从那一片“尸墙”处甩了过来。
“轰!”的一声观察堡的枪声哑了下来,下一瞬间,几个中国士兵冲到观察堡边,一枚手榴弹从观察窗内丢了进去,一声爆炸之后,观察哨内涌出一阵烟尘,在进攻的阻碍被打掉的同时,更多的东北军官兵开始从那里朝着俄军阵地进攻。
白色的烟雾掩护着他们的进攻,俄军机枪手发射的子弹源源不断的从各个方向朝着烟雾中挥洒着,在那密不透风的烟雾之中,红色的鲜血随着子弹的拖曳飞溅出来,血雾和着烟雾在那里欢腾着,不过只是片刻功夫,那白色的烟雾就开始慢慢的变成了粉色的烟雾,那粉色是如此的炫目、诡异……
东西伯利亚第三十五师十二营的营长古里耶可夫这时已经从掩体内钻了出来。他在第一线亲自指挥防务,透过那浓浓的粉红色血雾,他看到中国人如人海一般的前扑后继,一度逼近他所身处的堡垒附近,在那用厚达两米的木材土泥搭建的堡垒内,机枪手操作着马克泌机枪拼命的扫射着。
“怎么这么慢!”
就在这时,那弥漫着血腥味的粉雾之中突然涌出了一个影子,那个影子冲出血雾的瞬间,在看到这个堡垒时,似乎先是一愣,随后便是毫不犹豫的。猛然纵身一跳,越过几道破烂的铁丝网,此时,机枪手和附近的俄军步枪手似乎还滑坡注意到他,随后他又跳进堡垒边的壕沟中。
一发现那个中国士兵,古里耶可夫想也没想。举起手中的纳甘转轮手枪一枪敌人射倒在地。这个中国士兵的枪掉在地上,可他手中还握着一颗手榴弹,随着隔着烟雾,但是路德维希还是能够清楚地看出他那张年青的脸庞在流露出的痛苦的神情,这个士兵年青的脸上连胡子都没有,****被击中的士兵在血泊中挣扎的时候,他的嘴里在那里不停的叫喊着。
那是痛苦的**声,尽管古里耶可夫听不懂他在喊什么,但是是在战场上痛苦却是相通的,那个年青的像是孩子一般的士兵,左手捂着胸前的伤处,红色的鲜血却仍然在他的指缝间渗出。
而这时,越来越多的影子从烟雾中穿出,原本扫射着预备地带的机枪手立即转移了目标,将机枪朝着这些逼近的敌人扫去。
“杀死他们,把他们全杀死……”
古里耶可夫在堡垒内叫喊着,机枪的怒吼声中,在堡垒前涌现出一座“尸墙”,那是中国人的尸体组成的“墙”!
越来越多的士兵倒在这个机枪堡前。
“娘啊……俺痛……”
在机枪堡边壕沟内的伤兵依还在那里**着,可是当他看到远处的战友们一个个倒下的时候,哭喊声从他的嗓间消失了,他挣扎着抓起那枚沾满血的加重手榴弹,然后他始终朝着机枪堡爬行着,在他的身下流淌出一条血路,血不断的顺着他的身体流淌着,就在他完全接近机枪堡的时候,突然,他站了起来。
“娘啊……”
年少的伤兵哭喊着,举着手中的手榴弹朝着工事的入口扑去,手榴弹的尾部在他手中喷吐着白烟,在他滚入机枪堡后,机枪堡内立即为之一乱,他不是死了吗?古里耶可夫惊讶的看着这个“死而复生”的中国士兵。
轰的一声,机枪堡内喷出一团爆焰!原本轰鸣的机枪堡内的机枪停止了射击,
这时又是几十枚手榴弹甩到了俄军堑壕内,伴着一阵爆炸声似潮水一般的中国官兵攻进了俄军的堑壕之中,惨烈的肉搏战随之在堑壕内打响,惨叫声、呼喊声、爆炸声在这空气中回荡着,激荡着……(未完待续。)
第287章 决战(二)
上午,整整一个上午,炮弹爆炸时产生黑红的火焰夹着热浪不断直冲天空,向上翻腾的黑烟中蹿动的鲜红火苗和爆焰,映在他黑色的眸子里。同时来自太阳和炮弹爆炸的炙热使得感觉脑袋有些发胀,空气中充斥着炮弹爆炸后生出的硫磺烟刺鼻气味和士兵们的被炸碎后,那破裂的胃肠中散发出来的刺鼻的臭味。
作为一名士兵,李龙只是不断的随着战友的脚步向前冲锋着,在村社,他是男孩们眼中的大哥,甚至在新兵营,他同样也是长官们的骄傲,而在这里,他只是一个普通的一等兵,一个随时会被子弹夺去生命的普通士兵,如同其它的60名士兵一样,他只是那个庞大战争机器中的一个组成部分,当他不幸被弹片或者子弹击中,夺去生命的时候,一张贴着两分银邮票寄去的阵亡通知书,就代表着全部。
当然他的家人会得到一笔丰厚的抚恤以及保险赔偿金,他的父母以及妻儿会成为军人遗族,将会得到政府全方位的照顾,他的子女也会拥有“遗族”身份,在未来的求学生涯中,不需要再支付任何学费,且会得到学业资助。
东北绝不会让任何为国尽忠牺牲的军人家人陷入贫因,实际上,如果军人的家庭因为军人的阵亡而陷入贫困,那将是政府的耻辱,军人报之以忠诚,政府回之于忠诚,这是双向的忠诚,同样也是彼此的义务。
但这一切,似乎都与李龙无关,他只有17岁,严格意义上来说,他甚至还未成年,他没有妻儿需要政府照料,他的父亲身强力壮,家有数十亩耕地,即便是拿到那笔丰厚的抚恤金又能用来干什么呢?
当然,现在他不会去思索这个问题,作为战争机器中的一部分,他如同其它的机器一样,尽职而又尽责的履行着个人的使命,尽管他的使命可以说不值一提,但正是这些不值一提的小人物们的使命,铸就了一次又一次胜利。
在弹片横飞的战场上猫着腰穿行着,在李龙的身边,一个又一个战友死去了。他们或是被炮弹炸碎,或是被子弹夺去生命,要么就被地雷炸飞上天空,各种各样的死法,有时候甚至会不明不白的死去。
在经过一片开阔地带的时候,先是一声爆炸声音,然后刚刚完成一次射击,正在为步枪上膛的李龙听见一阵熟悉的**声,随后他便匍匐过去,在那里,他看到被炸断了一条腿的班长,在不远处一个弹坑,不知是踩到了地雷,还是炮弹落在了那里。
粘着血丝的白骨碎裂着裸露在外,炸断的血管在空气中微微颤动,要是普通人的话,也许会被吓到,但是对于已经习惯了血腥与死亡的士兵来说,他们知道,现在最要紧的是包扎伤口止住血,和每一个士兵一样,曾接受过简单的医务训练的李龙,立即将班长的背带取下,用背缠住断腿,将刺刀的钢制刀鞘制插进背带中,不断的拧紧施压以止血,然后又用纱布止血在完成这一切之后,班长的身下的土地已被暗红的血液浸透。
李龙轻轻抬起班长的头,班长涣散的眼神慢慢重新凝聚起来看向他,看到自己的士兵。
“一等兵……”
班长努力动着苍白破皮的嘴唇说道:
“我的口袋里有…信,帮我寄给……”
这是每个士兵都可能遭遇现实——相比于官方的遗书,有一些士兵总会随身带着刚刚写完的甚至未曾写完的信,也许,这才是真正的遗书。
“别说这种话,”
说话时,他扶着班长的肩膀将他架了起来,试图将他挂扣在肩膀上,送他送到后方,送到医务兵的那里。
“你会活下去的,班长,俺这就送你下去,等到了医院……”
“进攻,不要停……进攻……不,不能停啊……”
被扛起来的班长拍打着自己的下属,拼命的推攘着他,不让他扛自己,不让他把自己朝后送,只是不断的督促他继续进进攻。
“十、十二点啊,这是命令,十二点,你去,进攻,进攻……”
十二点,就要结束战斗……
终于,在班长的拍打下。李龙看一眼班长,他默默的转身随着周围的战友继续朝着俄军的阵地进攻着,这时,没有人再去照顾那些伤员,所有人现在只有一个目标——结束这场战役!
十二点,十二点解决正面的俄军!
十二点!
全歼俄军!
更多的炮弹从空中落了下来,在越来越多的炮弹的爆炸声再一次响起的时候,伴随着更多却是人类的吼声和惨叫。在这些声音中总是不断的回荡着那一阵几近撕心裂肺的喊叫,在撕心裂肺的惨叫声中,有的还有杀敌的欢呼声。
意志、牺牲,在这个冬天到来的时刻,成为了后贝加尔的这片旷野上唯一的精神,在这场规模空前的战役持续数月之后,现在,已经没有任何理由再让这场战役拖过这个冬天了。
死亡,在这里,生命如同洒在泥泞之中的鲜血和尿液一样,急匆匆地、持续不断的从一个又一个中国士兵、俄罗斯士兵的身体里流走,死神在后贝加尔的上方挥动着自己的的镰刀,死神在满是硝烟的战场上空欢笑着,舞动着。呼喊着,疯狂着,而在硝烟下,为了荣誉、信念而战斗的两国士兵们,正在发挥着人类最后的武勇,在那里疯狂的撕杀。没有怜悯,没有同情。所有的人,只有一个念头——杀死对方!
在战场上,撕杀的两国官兵,像是疯子似的用手榴弹砸碎彼此的脑袋,将冰冷的刺刀刺入敌人的胸膛,用双手掐死对方,甚至用牙齿咬死对方,战事随着温度的升高,而达到了顶点,在风雪中,人们的意志甚至点燃了风中的落雪,而这场惨烈的战斗终于在这风雪中初见分晓。
有时候能够战争意志的仅只是意志本身。
也就是在这一天,在这一时刻,意志终于战胜了意志……
每一步都异常的沉重,如果可以的话,李龙很想坐下来,好好的休息一会,但是在他的身边,急促的哨声仍然在不断的回响着,他身边已经看不到什么熟悉的战友了,他的战友们在之前的持续几个小时的激战中,先后阵亡或者身负重伤,而他,仍然随着部队继续推进,连长仍然在指挥着大家进攻,曾经那个近两百人的连队,这个时候,只剩下不到百人,每一个人都显得很是疲惫。
但没有人停下来,他们只是如千百万个零件一般,尽着军人的职责,服从命令,当然,他们的长官是不会允许他们违抗命令。
子弹,在空中横飞上,远方俄国的的战壕中,可以看到他们正在拼命的拉动枪拴,射击,正在冲锋的战友们一再被打倒,在进攻受阻的时候,连长、排长们的吼声不断的在哨声中回响着。
“烟雾弹,谁还有有烟雾弹……”
那边有人应该说有的时候,立即得到了命令。
“快,掩护他,逼近,扔两枚烟雾弹……”
这种打法再正常不过,用机枪的密集火力压制敌军,然后趁机逼近,再扔两枚烟雾遮挡敌军的视线,然后部队进攻,这是屡试不爽的打法,他们一次又一次凭着这看似简单的打法撕破敌军的防线,而现在,战斗持续的时间太长,每一个人都极度疲惫不说,他们的烟幕弹也快用完了!
很快,那个还有烟雾弹的战士,在战友们的掩护下,逼近到距离俄军不足百米的地方,两枚手榴弹甩了出去,不过数秒,在俄军阵地前方就升腾出两片烟雾,在烟雾弥漫中俄军的视线被阻挡了,原本停滞不前的战士立即在连排长们的指挥下,像猛虎一般的冲向敌阵,尽管在他们冲出烟雾的时候,俄军的枪弹在等待着他们,但短短几十米的距离,任何武器都无法阻挡他们的进攻。
手榴弹,一阵密集的手榴弹弹雨后,俄军的防线崩溃了,那些俄国士兵放弃了自己的阵地,逃似的朝着后方逃去。跃过战壕追击敌军的李龙,先一枪打翻一名敌军士兵,然后便挺着枪,朝着最近的敌人刺去,刺刀瞬间没入了敌人的胸膛。
“啊……”
拼命的将刺刀从敌人的胸前抽出,李龙的浑身几乎没有多少力气了,他还未急将目标转移,就感到有什么细小而灼热的东西,猛的一下钻进了体内,然后又是更多的东西。随后一股腥热涌到喉咙,他吐出的鲜血只是为被鲜血浸透的土地上增加了一抹微不足道的鲜红。
被击中了!
李龙的脑海中冒出了的这个念头,子弹的冲击力几乎将他撞倒在地,但是他却没有放弃,而是强撑着自己半跪在那里,半跪在那两尺多高的枯草中,他想要举起步枪,再次瞄准,射击……
可是他还没等再一次举起手中的步枪,俄罗斯人的子弹就再次射穿了他的胸腔,一抹腥红在他有胸前涌出。
咚……
在他倒下的瞬间,他听到身体摔于地面的声音,在这个时候,声音似乎被放大了,同样也被缩小了。
他听不到枪声,却能够听到心脏的跳动,他感觉不到呼吸,却能觉察到每一次呼吸都会带出身体内的血。
随后,他那微睁的双眼看到一双双军靴从他的身边踩过。
没有人在他的身边停顿,没有人去注意到这个伤员,也不会有人照料他,为了这场进攻,即便是卫生兵亦拿起了武器,成为了一名战斗步兵。
受伤,甚至能动的伤员亦需要拿起了武器,参加进攻,至于战场上的伤员……无人问及,不,不是无人问及,还有一些人,那些衣袖上带着红十字袖章的女护士们,她们在这场战斗中担任起了野战救护的责任,在部队进攻的时候,这些娇弱的女人们在战场上担着担架,在弹片、子弹横飞的战场上穿行着,她们救治着伤员,在那如尸山血海中的尸体中搜寻着一丝生迹。
“快,这里有一个伤员!”
推过一具又一具尸体,于琪终于找到了声音的来源,一个满是鲜血的伤员在血泊中**着,他肩膀处不断的涌着血,那张眼睛已经变得有些无神,一面呼喊着,于琪一面为伤员包扎着伤口。
而在不远处,几名护士正在为一个腿被炸断的伤员包扎着伤口,动脉处喷出的血染红了她们的衣服,突然空中传来炮弹的破空声,在炮弹落地的瞬间,正在为伤员包扎伤口的于琪立即猛的一下把伤员压在自己的身下。
炮弹爆炸了,冲击波和着烟雾、破片袭来时,她整个觉得自己像是被一个重锤锤击似的,然后后背猛的一痛,人便失去了意识……
一个手中提着软担架的女孩在爆炸之后,从远处跑了过来,她一看到半个身体被灰土埋着的于琪时,整个人被吓呆了。
“小琪姐、小琪姐……”
翻过于琪,她看到护士长的脸上带着血,她的身上到处都是血,不知是她的还是伤员的,她连忙为其检查起来,一边检查一边大声喊叫着。
“快,于护士长受伤了……”
这一切只是这场战斗中的插曲而已,实际上在战场上,个体的死亡几乎不会引起外人的同情,无论是士兵也好,军官也罢,他们都已经麻木了,对于他们而言,唯一的要求就是胜利,军官们需要胜利,士兵们同样也需要胜利,有时候他们的目的是的相同……
随着风雪渐渐的变小,战斗越发的白热化,激烈的战斗从凌晨五点,直到正午时分,从未曾停止过,两**人的血几乎染红了这片土地,在中俄两国的军人意志的大碰撞中,只有最为顽强的人,才有可能赢得这场战争的胜利。
而在后方,原本的前沿阵上,商德全拿着望远镜,他那张紧崩的脸庞这会似乎轻松了一些,在他放下望远镜的时候,有些疲惫的命令道。
“是时候投入预备队了……”(未完待续。)
第288章 破灭(上)
“如果有人问,决定这场战争的地方在什么位置?
海军派的人会说是勒梅尔海峡。陆军派的人会说是后贝加尔。
诚然,海军派的理由非常简单,勒梅尔大海战彻底粉碎了俄罗斯增援远东的梦想,粉碎了一个帝国的海军之梦,同样也奠定了一个海军强国的基石。
至于陆军派,他们的理由同样非常清楚,旷日持久的“后贝加尔战役”,在“孟加拉战役”之前,曾是人类史上规模最为庞大的战役,在战役结束时,3万俄军,除不到两万人向北方窗外外,其它55万俄军,或是被歼灭或是投降。
陆海军的两场胜利,都是在9月26与27日两天内结束,可以说,正是这两场胜利奠定了中国的强国基础。
但任何一位学者,都不应忽视一个问题——为何在长达数月之间,俄罗斯始终未通增援远东集团军?如何西伯利亚军团成功解除东北军的包围圈,历史又会朝什么方向演变?
这一系列的问题,又带来了一个新的问题——是谁挡住了西伯利亚军团,是什么人阻挡了这种可能?”
《中俄之战》
乌达河是中西伯利亚的一条无名小河,甚至在大地图上,都未曾标注过这条小河,而河畔的下乌金斯克,却是一座相当古老的城市,这座面积不大的市镇于1648年建立,可以说其从建立的那一天起,就是俄国进军远东的一座要塞,一座前进基础。
在俄罗斯人的脚步染指这里254年之后,一支来自中国的军队,又一次来到了这里,在几千年前的汉代,他们的先辈——汉代的骑兵,曾经一度抵达此地,“潮海”绝不曾令汉骑止步。
而与几千前的数十游骑的耀武扬威不同,现在,这里却聚集着二十余万来自中国的军队,而在他们的对面,却是一支极为庞大的军团——西伯利亚集团军群。这支部队是在远东军被包围于后贝加尔地区后,为增援远东军而组建的,其几乎动员了俄罗斯的全部力量——在过去的几个月间,上百个师旅从欧洲调至这片无名之地,而阻挡他们的中国人,兵力仅不过只有他们的不到1/3。
午夜时分,由一艘艘小船组成的浮桥横在乌达河上,数以万计的俄罗斯士兵正在往前线增援的,在他们的前方,一道道战壕内聚集着越来越多的军队,当数万俄罗斯官兵增援前方的时候,在河畔处的一个无名的堡垒内,万诺夫斯基?彼得?谢苗诺维奇这位前任的陆军大臣,在远东军陷入包围圈之后,其被米哈伊尔二世沙皇紧急征召,临危受命组建了俄罗斯历史上规模最为庞大的军团——西伯利亚军团。
为了避免近六十万远东军被歼灭,为了救援库罗帕特金那个“蠢材”,圣彼得保的将军们从俄罗斯各地,将每一支可以抽调的部队,都调给了谢苗诺维奇,希望他能够创造奇迹,不过,有时候总会事与愿违,谢苗诺维奇非但未能拯救危机,反倒在其上任前,中国人又将战线向西推进了近两百公里,一度曾打乌达河西侧上百公里处,若非是谢苗诺维奇临时组建了一个集团军挫败了中国人的进入,也许,现在他们已经找到了托木斯克,而谢苗诺维奇不仅阻挡他们的进攻,而成功的击退了他们,迫使其向东一路撤退至下乌金斯克。
当然,这一论段出现于圣彼得堡的报纸上以及欧洲的舆论界,主要是用为向舆论界表明一个现实,俄罗斯人能够抵挡中国人的“入侵”,是的,几乎所有的俄罗斯报纸,都在宣称一个论调——中国入侵俄国。
现在的俄国是在进行一场“反侵略战争”。
而在俄罗斯的报纸上,谢苗诺维奇将军正如库图佐夫一般,承载着俄罗斯的希望,甚至因为先前的胜利,一些俄罗斯人为自己的孩子起名时,都用“谢苗诺维奇”或者“万诺夫斯基”,以表示对其的尊重,但……作为当事人的谢苗诺维奇却根本就开心不起来。
甚至即便是现在,谢苗诺维奇依然是一副愁眉苦脸状,因为每一个人都在不断的询问他,什么时候能够攻克中国人的防线,解除远东军的困境,但是,他却非常清楚,中国人的防线,不是一朝一夕所能解除的。
“希望,这一次能够有所突破吧!”
谢苗诺维奇默默的在心底想到,这是一次酝酿了几个月的攻势,与在此之前的任何进攻不同,这一次的攻势,在他看来,如果成功的话,阻挡在他面前的中**队,势必将会完全失去战斗力,无法再像过去一样,层层阻滞他的进攻。
为了准备这场进攻,为了突破中国人用铁丝网、地雷以及堑壕组成的防线,从四个月前,俄罗斯便向法国、德国以及国内的兵工厂下达定单——超过一百万发炮弹从欧洲运抵此处,与此同时,6万西伯利亚军团的官兵,同样也为战斗作好了准备。
非但如此,为了撕碎中国人的防线,在谢苗诺维奇的强烈要求下,在沙皇的直接干预下,从芬兰湾、波罗的海以及黑海等地多个海军要塞折运来了大量的10英寸、12英寸要塞炮甚至口径更大的火炮,尽管其中多数为臼炮,但现在的西伯利亚军团,却拥有了世界上最强大的炮兵团——以752门8英寸以上重炮。
而这也注定了一个结果——下乌金斯克的东北军第三兵团,将遭受有史以来最为惨烈的炮击!史无前例的炮击,从五天前开始,海防要塞炮将万计的炮弹狠狠的砸在了东北军的防线上。
不可否认,无数炮弹呼啸着砸在了东北军阵地上,到处都是沙石飞扬,树木横飞,硝烟遮天蔽日的,在持续不断炮击中,东北军的阵地上的一共落下了超过70万发炮弹,其中20%为8英寸以上的重炮弹。而在炮击最为激烈时,平均每分钟要落弹2000发之多。
在炮击开始之前,或许还有人怀疑谢苗诺夫维奇疯了,但现在,要目睹了这样的炮击之后,,几乎每一个人都相信了谢苗诺维奇的判断——用这样的炮火来打击华军阵地,从而为步兵的进攻开辟道路,那怕打得浪费,也要让中国人没有活下来的机会。
说实话,也的确非常浪费,即便是前线的俄国官兵也认为如此,这场炮击足足打光了法国、德国以及俄国在过去四个月间生产出来的所有炮弹,甚至还打空了俄罗斯海军要塞部队积存多年的那些阵旧的旧式炮弹,也某种程度上来说,俄罗斯海军部应该感谢谢苗诺夫维奇帮助他们消费了大量的旧式炮弹。
9月23日夜晚,持续四天的炮击终于到了最后阶段,也达到了整个战役的最**,每分钟都有两三千发炮弹落在东北军的阵地上——那些在铁丝网中的阵地,完全被扭曲了,许多战壕被夷为平地,以至于来自德国以及法国的军事观察员们以及记者们,都被人类所展现出来的破坏力给惊呆了。
“谢苗诺维奇将军,开创了一个新的时代!”
在军事观察员和记者将这类似的言语报本国以及报纸介绍这种全新的战争方式时,战役终于到了最关键的时刻。隆隆的炮声中,在战壕中等待数天的俄军士兵纷纷站在扶梯上探头朝外观看,此时,他们已经不需要再考虑华军狙击手的威胁了,在他们看来,现在,华军阵地上甚至可能连一个生灵都看不到了,那怕就是一只可怜的昆虫,都有可能死于这样的炮击之中。
而每一个探头观望的士兵都被眼前的这一幕惊呆了,他们像是看到世界末晶一般的惊讶于所看到的一切,甚至不顾一切的站了起来,站到堑壕的边缘,先是一些胆大的,最后是成千上万名原本准备投入进攻的俄罗斯士兵都爬出他们的堑壕。
然后,人们就站在堑壕的边缘用赞叹的眼光地观看着战争史上的奇景,华军阵地上炮弹爆炸的闪光多如繁星,与夜空中的星星连成了一片。
尤其是那些空爆的榴霰弹在爆炸时,更是如同节日中的礼花一样的炫丽,这夜景实在是太美了。那些俄罗斯士兵中不乏刚刚征召入伍的新兵,刚刚完成训练补充到前线,他们并没有什么作战经验。而且训练也显不足,可是这些年青人都很天真乐观,认为只要冲出堑壕向前进攻,就能一口气打到东北。
对于他们来说,胜利是唾手可得的。
“天啊!就像是在为我们庆祝胜利一样!”
此时,目睹着如此壮观的炮击,目睹着那空中不断炸开的炫丽的烟花,这些年青人们兴奋的呼喊着。胜利,胜利似乎唾手可得!
“让这帮兔崽子都给滚下来!”
看到自己的士兵都在那里像是过节一样,站在堑壕上观赏着“礼花”,米里诺维奇大尉不无恼怒的冲身边的军士大声训斥道,如果说在这场战争中,他学会了什么,恐怕就是要把自己“埋”进堑壕里,要不然无处不在的中国狙击手,会杀死所有人!
“是,长官!”
随后,军士立即就冲出了掩体,在堑壕中大声呼喊起来。
“滚下来,都滚下来……”
他一边喊着一边拉。一边踢打着,不过是几分钟的功夫,这支从波兰来的从未曾见过世面的“波兰农夫”就被踢下了堑壕。而在这个过程中,那位满面胡须的军士同样也站到梯上朝着东北军阵地看去,当他看到空中那炸开的炫丽的如烟花般的榴霰弹时,却没有任何欣赏之意,眉头反而皱紧了。
“长官,我看到炮兵打了很多榴霰弹!”
作为一个老兵,在过去的几个月间,上士曾经多次体会过中国人的炮火,自然对于各种炮弹的都有着“自己”的体会,他深知榴霰弹在堑壕战中的作用——等于零!
“榴霰弹也是炮弹!”
米里诺维奇大尉在嘴里嘟嚷一声,他怎么会不知道在堑壕战中榴霰弹的作用极为轻微呢?因为中国人都躲在战壕。
“哎……真不知道该如何形容他们啊!”
作为一名炮兵军官出身的主将,吴鼎元再一次在空中看到那榴霰弹爆炸时产生的烟花时,还是忍不住长叹了口气,尽管作为敌人,他还是忍不住去为敌人的举动而叹息,尽管俄国人调动大量海防重炮的现实着实让他的心头一紧,但是现在看到俄国国人打出的炮弹中三分之二都是榴霰弹,他却忍不住想要去问谢苗诺维奇在想什么。
尽管从滑铁卢战役开始,英国人用榴霰弹轰碎了拿破仑的阵地之后,从那时起,各国陆军都为各种口径的火炮配发了榴散弹,榴霰弹是对付空旷地上的部队最佳选择,至少在那个炮弹威力不足的年代的确如此,榴霰弹一次又一次的证明了他们的价值。
可是高爆炸、药的出现,却改变了一切,相比于昂贵的榴霰弹,东北军更喜欢高爆弹,当其它国家的榴霰弹与高爆弹比例通常为一比一时,在东北军中,两者比例却是30比1,甚至更低,东北军以高爆弹作为主要的武器。在配备了延迟引信后,这种炮弹可以有效地穿透攻势的野战工事顶部后在工事内部爆炸。虽然这种炮弹主要是为了摧毁物资而设计,但是其震波对一定距离内的人体有着相当强的杀伤效果,尤其是在堑壕战中,其威力绝非那些空爆榴霰弹所能相比。
“哎,看来先前的担心有些多余了……”
尽管之前的情报,让吴鼎元甚至连作梦都担心那些动辄十英寸少则十二英寸的火炮,但是现在,他反倒不担心了,毕竟重炮是有限的,而且那些海防重炮大都使用旧式炮弹。
不过虽说如此,但是如此高强度的炮击依然还是把第三兵团的防御阵地上里里外外轰了一遍,铁丝网炸得七零八落,大部分表面简易掩体已不复存在,堑壕和第一阵地的交通壕被夷为平地,第三兵团的观察和通信配系被摧毁,而且还有一些前置炮兵连失去了战斗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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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史可以改变,可以创造!以铁血挽回国运,扬国威于万里之外,复兴中华,一切从1852开始!)(未完待续。)
第289章 起风了(新书发布,求支持!)
“嘟……”
9月24日清晨,哨声在俄军阵地上回荡着,准备了几个小时的俄罗斯士兵们,怀揣着救援战友并且一举赢得战争的憧憬,纷纷面对着出击方向站立起来了,白色的军帽下的那一张张脸庞虽说满怀憧憬,可是他们的动作中却难掩对死亡的恐惧,以至于他们甚至都无法插好自己的刺刀,只能在军官和军士们的帮助下,方才能卡好刺刀。
最后一次检查了士兵的准备之后,米里诺维奇大尉看着士兵鼓动道。
“朋友们,如果我们赢得这场战役。那么我们就赢得了这场战争,就解救了远东军,那么我们很快就能结束这场战争,我们每一个人都会成为俄罗斯的英雄……”
一番战前的鼓动动员之后,米里诺维奇大尉却又取出他的手枪。
“上士,拿着我的枪!如果一会有人撤退或者不离开战壕,那么就由你来执行命令!”
“是的,长官!”
在上士的声音落下时。
持续了五天的炮击终于停止了,天地间瞬间恢复了寂静,初升的太阳照耀着硝烟渐渐散去的战场,经历了五天炮击的华军阵地上死一般地寂静,谁都知道。这是大战前的平静,是拼死厮杀即将开始的信号。
早晨7时30分,俄军的阵地上突然响起了刺耳的军哨声,
“快,快……”
站在梯顶的米里诺维奇大尉大声喊响着,督促着士兵们沿着梯子冲出堑壕,而上士则端着手枪踢打着那些动作太慢的士兵,不断的把他们推出两米多深的堑壕。
在短短的几分钟内。近八万名俄军士兵爬出战壕,然后开始列队朝着东北军阵地前进。就在这时,俄军的炮兵再一次开始了冲锋前最猛烈的炮火掩护。早已被轰成一片废墟的东北军的阵地立刻又被弹雨所覆盖,这是俄国人最新研究成果,准确的来说,是面对过去几个月进中中的惨重伤亡,谢苗诺维奇作出的一个调整,当然这既是战斗总结,同样也是借鉴,借鉴东北军在进攻时所采用的“徐进弹幕”掩护。
这一战术对于东北军而言,同样也是新鲜的,对于俄军来说同样也是如此,不过在战前谢苗诺维奇对预定参战的师,还进行了一系列专门的野营训练,模拟华军防御演练突击的方法,采取在炮火射击的配合下,步兵对防御阵地进行了逐步攻击、向前推进的协调作战。而在武器装备方面。为了保证胜利,俄罗斯同样也已经用尽一切办法,甚至俄国不顾武器弹药口径不通用的不足,还特意从俄罗斯以及法国进口了口径不同的上千架马克沁机枪以及哈乞开斯机枪。
不过,尽管如此准备。俄国人还是没有弄明白“弹幕以若干速度前进,以掩护我军步兵前进”中的那个若干,虽然所有人都在争论弹幕究竟该以多快的速度前进,但事实上是弹幕前进的速度永远赶不上步兵追赶战机的速度。如果步兵被某些事情担搁了──弹幕就会脱离步兵自己前进,而步兵就会像待宰的野鸭一样停留在空旷地上任人射击,而当步兵前进得太快,就会发现自己受限于己方炮兵弹幕,而不能有效地去追击溃逃中的敌军。
而在另一方面需要许多炮连集中火力才能组成爬行弹幕,因此这样的战术在指挥层级上通常是由步兵师或步兵军炮兵军官开设观测所,在各种通信条件都十分稳定的条件下指挥作战;而步兵营、团指挥官利用各种信号弹来表示弹幕的速度过慢或是过快。
这种办法看似解决的问题,可是在战场上,炮弹爆炸产生的烟幕,让炮兵与步兵间的信号协调变得不是那么有效,过慢或过快几乎是不可避免的。
相比之下,东北军的解决办法非常简单——150米!
徐进弹幕保持与步兵主力分队之间保持150米的距离即可,徐进弹幕不由步兵掌握,而由后方的炮兵观察员掌握,尽管这种弹幕会造成误伤,但是却可以最大限度的发挥徐进弹幕的掩护作用,不过,俄国人显然还没有弄明白这一点。实际上,东北军也不是刻意明白这一点,只是相比于俄国人,在反复的演练之后,东北军选择了这个看似有些呆板但却更加容易的办法。
在俄罗斯军队出击的时候,尽管战壕已经在炮击中被严重摧毁,但是的战壕内的留守观察员已从潜望镜中发现他们的动向,士兵们全部蹲在坑道口,准备等到敌人的炮击向后延伸时,迅速占领表面阵地。几乎是俄军的炮火向后一延伸,在过去几天的炮击中,早就被抑住一团火来的东北军官兵立刻从地下工事中倾巢而出,他们将重机枪全都搬上阵地,迅速地挖好掩体,把黑洞洞的枪口指向阵地前的开阔地带,作着射击准备,而每个步兵排的轻机枪,也被精心布置于重机枪间的盲区,以用于“补盲”。
“保持队形!”
“保持队形……”
空旷的无人地带间,在那枯黄的草地间,穿着白色军装的俄罗斯士兵分外的显眼,军官们不断的吼喊着,咆哮着以维持步兵方队的队形,虽然这场战争已经持续了几个月,可是对于俄国人来说,他们仍然没有改变土尔其战争时的那一套战术,而在另一方面,无论是俄国的军官还是士兵无不认为华军在前几天的可以夷为平地的炮击中。肯定早就被打光了,所以他们的冲锋队形可以说大摇大摆来形容。
此时的俄军甚至就像是上一世纪同拿破仑打仗时一样,排成了整齐的方队进攻,可事实上。因为俄军使用了太多的榴霰弹,对于工事的伤害极为有限,同时又因为东北军大都深藏在地下坑道之中,炮击根本就没有对他们造成多少损失,在俄军发起冲锋的时候,华军阵地上的铁丝网、火力点大都还完好。
尽管在前几天密集的炮击中,在剧烈的震撼中,那些置身于掩蔽所中的东北军官兵无不被打的昏头转脑的,可是他们却都还活着,不仅活着,而且心里还压着一团火等着发泄。
“出击……”
“快,快,抢在老毛子前面……”
邓森挥动着手中的滨江式手枪,大声朝着士兵们呼喊着,尽管空气中炮声隆隆,但是那炮火却对他们再也没有任何伤害,尽管他们灰头灰脸的,可是每一个士兵的神情都显得极为兴奋,毕竟在过去的几天中,他们的脾气一直被压制着,还有他们的怒火。
等级到他们冲到被轰的稀巴烂的堑壕内,在他们为步枪上膛之后,他们从那变型的堑壕中一探头,所有人都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只见枯黄的草地上,一个个白色的线条在草地中绵延着,那些俄罗斯士兵就像……就像棉田里的棉花似的,在一片枯黄中分外的醒目。
“我的天……”
瞧着那一个个白线,邓森有些紧张的咽了口口水,这紧张倒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即将到来的战斗,这甚至将不会再是一场战斗!
此时,这些穿着白色军装的俄军的士兵越来越近了。他们排成长长的横列,朝着前方走了过来,他们的脚步显得有些缓慢,甚至沉重,全没有一丝轻装上阵的感觉,他们的队形时而会被弹坑所影响,那一个个看似整齐的白线,最终还是散乱了起来。
“保持队形!”
端着步枪,米里诺维奇大尉不断的大声命令着,看着周围的阵线,他显得有些满意,至少他的部队还没有发生太多的混乱。
“保持队形……”
在军官和士官们的命令声中,纵线方队越发规整起来,如果是在拿破仑时代。或许拿破仑也会为这支俄罗斯军队排出的队形发出称赞,此时他们排列出的来的队形,甚至不逊于百年前的前辈,只是他们显然忘记一点——战争已经发生了截然不同的变化。
不过这些俄国人的脚步并不快,甚至可以说有些缓慢,正如同百多年前他们的前辈一般,现在他们在等待着最后的命令,一但那个命令下达的话,这整齐划一的纵队就会变成一股浪潮,曾经让整个欧洲为之震撼的浪潮,这浪潮曾经碾碎了拿破仑以及发生在欧洲的一场场革命!
但在浪潮发作之前,这些被西欧人轻蔑的称之为“牲口”的俄罗斯士兵依然忠诚的在军官们的率领下,分几个波次实施攻击,每个波次的士兵几乎都是肩并肩排成整齐的队列,斜举着步枪,步履缓慢地向华军阵地前进。
在最初的几百米,他们甚至没有遭受任何攻击,甚至就连过去在进攻时必须忍受的密集的炮雨,这个时候也没有了踪迹,似乎正像他们之前所想象的那样——中国人已经被打光了,中国人早就被密集的炮弹炸飞上了天,他们现在顶多只是需要打扫一下战场罢了!
可是他们并不知道的是,当他们向东北军阵地进逼的时候,那些从掩体中钻出来的士兵们正扛着机枪以及迫击炮进入阵地,现在,他们之所以没有攻击,是因为他们的武器都在掩体内。
“呼……”
每一次扛着机枪架的时候,张鹏飞都会在心里不停的咒骂这该死的机枪架,将这重达15公斤重的枪架,背入机枪射击阵地,从来都不是一件轻松的活,不过他知道,一但射击开始,就会呈现出另一个局面,在连续射击时,由于有了这坚如磐石的枪架,枪身几乎都不会有任何震动,光学望远瞄准镜的后面的软皮碗也不会反复撞击射手的眼睛又弹开,事实上,几乎没有后座力会影响到射手对望远瞄准镜内目标的观察效果。也正因如此,尽管轻重机枪的枪身几乎完全相同,但在作战效力上,重机枪却几倍于轻机枪。
“快点!机枪架!”
在机枪组组长的督促下,终于,张鹏飞把机枪架扛进了射击位置,和所有的机枪射位一样,他所在的射位虽说距离一线堑壕有近两百米远,但是同样对前方形成纵射火力,和其它机枪射位一共构成了完美的交叉火力。这些交叉火力中间,还有一架架轻机枪补充其火力盲点,可以说,数以千计的轻重机枪,组成了一个完美的“屠宰场”。
“哒!”
几乎是机枪刚一架好,弹药手便打开弹箱,抽出一百发的弹鼓,这是重机枪与轻机枪的最大不同,尽管重机枪同样有50发弹匣,但在阵地上他们往往使用100发弹鼓,只有在少数时候他们才会使用弹匣,相比于使用弹链的马克沁机枪,使用弹鼓以及弹匣的沈式机枪的结构更加的简单,制造成本同样更低,这也是东北军可以大量装备机枪的原因之一。
“咔达……”
枪栓拉动,空膛待击!
就在张鹏飞为自己的机枪上膛时,观察所内的东北军炮兵观察员已经开始在地图上标注着俄军方队的位置,同时通过电话告知后方的炮兵连,在过去的几天之中,东北军炮兵早已对他们有前沿阵地进行了多次试射,虽说谈不上掌握了阵地前方的每一草每一木,但也算是基本掌握,他们只需要按照座标,就可以猛烈而且准确的开火,根本就不需要担心炮击落空。
“呼……呼……”
呼吸着混杂着浓浓硝烟味的空气,感受着这越显寂静的战场,米里诺维奇大尉的内心深处却涌起一阵莫名的胆寒,不知为何,他突然意识到,或许,这种寂静就是死亡前的平静……
近了,越来越近了,在他和其它的士兵能够目视华军阵地前沿那些毁坏的或者完好的但却凌乱非常的铁丝网时,他看到了华军堑壕后方冒出的一个个钢盔,那是中国人特有的“钢帽”,那一个个钢盔下方,赫然是手端步枪的中国士兵。
突然,这看似平静的天地间,一阵风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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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0章 屠场 (新书发布庆六一!)
如果说人们对一望无际的西伯利亚草原印象最为深刻的是什么,恐怕就是那起伏的草浪,在短暂的春夏时,那草地是绿色的,而到了秋天,草地变成了黄色,每当风吹动它的时候,那起伏的草浪,就像是金色的毯子一般。
在一段沉入地表的战壕之外,天是蓝色的,草是黄色,如果没有那战壕,没有那遮空蔽日的硝烟,或许那外面的风光显得无限美好,而且极为抒情,极富洋溢着诗的气息。或许,阴暗逼人的战壕里向外看,这样的美好会更显得珍贵,而且难得。
但战壕就是战壕,战场就是战场,它的阴森与冰冷告诉人所面对的绝不是诗,而是死亡。
行走于那枯黄的草地上的俄罗斯士兵们,组成方队一步步的朝着前方走去,朝着他们认为已经被荑为平地的东北军战壕前进着。
“保持队形!”
几乎每行进数十米,在队列变得有些不太整齐时,军官们始终维持连队的队形。
对于这种步兵集团冲锋,无论军官还是士兵都觉得极为自然,百年来,他们一直都是用这种方阵式的集团冲锋打仗。而现在,在20世纪的战场上,这种在速射炮、机枪的面前早已经被证明无效的步兵集团冲锋,再一次显现于世人的眼前。
此时,当米里诺维奇大尉和以及其它数千名军官、军士竭尽全力的维持着队形秩序的同时,在东北军后方数百米处的机枪阵地内,东北军的机枪手和机枪指挥官们却已经忙活了起来。
与很多国家不同,东北军是最早意识到机枪作用,并大量装备机枪的军队,他们的机枪手和机枪指挥军官们,大都曾接受过极为专业的机枪射击和使用训练,甚至办有专门的机枪学校,用于培训机枪军官以及机枪手,也正因如此,德国的机枪手们。往往比其它国家的机枪手,更能够掌握射击这门学问。
射击,准确的来说,这是是一门科学。尤其是对于机枪来说,射击绝对是一门科学!在这场战争中,机枪的使用,绝不同于其它人所理解的那样,喷射密集弹丸的机枪下对着一排进攻部队射击,事实上,这样造成的损害极为有限。如果精心布置的话,简单的几挺机枪所构成的火力密度,就相当于整整一个步枪营,当然这对军官们布置机枪射位提出了一场新的考验。
经过多年的研究,东北军的军官们研究出如何加大机枪威力使用的方法——间射,在这场战争的的机枪射术间,间接射击被置于相当重要的位置,所谓的间接射击。也就是对视野以外的示进行射击,这种射击技术极难掌握,的但其作战效果也同样令人惊骇。间接射击的最大价值在于,可以把机枪很好地隐蔽在已方防线的后方,用近乎“谋杀”的火力杀伤敌人,此时,机枪的瞄准和射程计算方法和火炮相同,但两者的效果却截然不同,火炮的炮弹来临时,士兵可以通过弹丸的呼啸和尖叫声提前获得预测,而对于远程机枪发起的间接射击,士兵们只能听到如疾风掠草般的沙沙声。随之而来就是子弹击人体和被击中者的惨叫声,而更为重要一点是,间接射击可以很轻易的形成更为密集的几乎毫无死角的交叉火力。
要进行精确的间接射击,要求射手们事前必须进行周密的计算,这种方法非常复杂,尽管德国机枪兵们早就发展出间接射击所需要的全套装备、手册和换算表。以帮助射手对看不到的目标进行间接射击,但是射击准备却是漫长的。
几乎是在头顶上的炮弹刚刚远离,那些把机枪扛到射位上的机枪手们准备的时候,机枪连的军官们便迅速展开高精度的大比例地图,开始了图上作业,在这地地图上面可以详细的找到作战地域内每一个山丘和沟壑,侦察机每天拍摄的高分辨率照片也成为了军官们实施间接射击的有效工具。
指南针、测角仪、倾角仪、分度规、瞄准立柱……在各种器械的帮助下,这些位于后方的重机枪手们足足用了近两分钟的时间,方才完成间接射击的准备。
“快点,再过几秒钟,咱们在两千米外老毛子送回老家!”
张鹏飞有些兴奋的呼喊道,现在,对于他来说,则是要把俄罗斯佬全部埋葬在枪林弹雨组成的死亡地带!
“我敢保证,咱们今天一定能让老毛子刻骨铭心,永世难忘!”
那些机枪手们用极为自信的口吻说道,他们早已经做好了一切准备,一直以焦急的等待着这一天的到来,而现在,这一天,终于来到了,这正是他们的大展神威的时候!
“他们一定会终生难望的!”
就在这时,前方传来了信号,那是射击的信号,那个信号的发出,意味着,俄军已经进入的射击区域。
“开枪!”
一声令下,张鹏飞所在的机枪连的九挺沈式重机枪开火了。
“稳住速度……”
“保持队形……”
就在米里诺维奇大尉指挥着部队前进的时候,这清晨的静寂被一阵沙沙声打破了,先是前方纵队的几十名士兵像是烂泥似的,猛然瘫倒在地上,下一瞬间,伴着空中密集的“嗖嗖”声,原本寂静的草地上俨然刮起一阵小型风暴,风暴不时的卷飞一片片的枯草,枯草在草地上舞动着。
几乎没有任何征兆的子弹便击中了米里诺维奇大尉的肩膀,从他的后腰间穿出,此时。那拖着“沙沙”声的弹雨就像是冰雹似的直接从高空猛得砸下来一般,被击中的士兵中弹处大都是肩膀,出口要么是腰间要么是手腕。
这是一场风暴,一场由东北军的机枪手为俄罗斯步兵精心准备的风暴。
当一千六百米外的俄军在距离华军阵地还有两百多米时。遭到了弹雨风暴的洗礼,但是他们却没有听到枪声,而在一千六百米外,指挥着部队借助器械实施大倾角间接射击的的机枪连队的军官们则只是不停的指挥着机枪手们按照即定的“表格”实施攻击,机枪手们麻木的扣动扳机,震耳欲聋的机枪声中,枪管被不断的加热,甚至开始变红。
当一个100发弹鼓,即将被打完的瞬间,不需要的机枪手交行或者呼喊,早已恭候多时的弹药手就会提着弹鼓,在子弹打完的瞬间,趁着射击间隔将弹鼓插入机枪,随后机枪再一次欢腾起来,在火药气体的推动那艇尾重尖弹。这是东北军特意为重机枪研制的的重型子弹,尽管5毫米子弹的威力稍逊,但对于杀伤人体来说却也足够使用了,而这种艇尾重尖弹,除了弹头加重之外,还增加了钢芯,以增强其穿透力,随着机枪的欢腾不断喷酒了,在这些钢芯子弹的狂怒的咆哮声时。子弹被推送至一千多米外,在那里子弹也能轻易击穿任何敌人的躯体,甚至其还可以穿透数人。
机枪的怒吼,对于东北军的机枪手们而言,是震耳欲聋的,可是对于陷入暴雨中的俄罗斯人来说,却是无声的,这就像是一场无声的屠杀一样,弹雨在密集的纵队中席卷着一切,此时。近十万俄军组成的纵队,完全被子弹激起的的尘土、碎草所笼罩,在土草飞扬中不断升腾起红色的血雾,那血雾似乎是因地面上沸腾而升腾起来的似的,将纵队笼罩于其中。
在似暴雨一般的弹雨之中,不断的传出军官们的喊叫声。遭受到突然打击的那些士兵们,在这时完全忘记了先前对胜利的憧憬,他们要么是茫然不知所措的站在那里,或者是麻木的向前行进着,或是本能的趴地地上,但却都无法阻挡空中那拖着轻微啸声的子弹,它们总像长着眼睛一般的不断落下来,打在士兵们的身体上。
敌人在那里?
在前方!
子弹在那里?
在头顶上!
没有人能听到敌人的枪声,能听到的只是伤兵的惨叫声,在依然固执的执行着命令,命令部队以纵队朝着华军防线冲去的伊万军士,能够听到子弹不断击中树干的声响,同样也能够听到子弹击中士兵骨头时发出的脆响,在那接连不断的让人恐怖不已的嗖嗖声中,一个又一个人倒了下去,他看到前方一个士兵头部被被敌人的子弹射穿,白色的脑浆飞散开来,在那个士兵即将倒下时,数发子弹又撕碎了他的腰身,硬生生的将身体打成了两截。
嗖……哧!
在身边响起子弹的啸声音他看到那个来自华沙的小子的惨叫一声,便倒了下去,甚至他都没有看到血雾的升腾,而此时,在他的视线所及的范围内,却到处都是一片红色的,红彤彤的红色在空气中弥漫着,就像是雾一般,笼罩于他的视线之中,而那红色,在阳光的照耀下显得有些诡异的美丽。
“快,快,快速前进……”
终于,意识到他们已经沦为靶子的伊万,作为一个老兵,第一个反应了过来,他试图加快自己的速度,进而躲过这弹雨,可就在他下达这个命令的时候,在他的颈肩相接处迸发出一团红色的雾尘,红色的血雾是那么的诡异,在红色的血雾迸发的时候,他整个人已经软软躺到了那被弹雨侵蚀的土地上。
当一些胆怯的士兵试图在弹坑中躲避弹雨时,子弹却不断的击中他们的后背,此时,天地间的静寂,似乎依还只是先前的静寂,而士兵们所能听到的声音,仅仅只的身体被击中时的扑扑声和骨头碎裂时发出的响声,以及越来越多的惨叫声,成为他们中的许多人这一生中发出最一声绝唱。
此时,战场上的惨状就像数万人被丢到一台巨形的绞肉机中一般,到处都是残肢断臂,尸体一具具的堆落在战场上,可即便如此,那些被称之为“牲口”的俄罗斯士兵依然固执的前进着。
密集的子弹像一把锋利的大镰刀,顷刻间就把俄军“像割麦子一样成群地扫倒”,此时,看着眼前这一幕。在防御阵地上的东北军士兵们,终于知道,什么是“死神的镰刀”,死神的镰刀正是通过那种静而无声的方式。对人类加以屠杀,而现在,间射机枪所展现的这一幕,可不正是死神镰刀在人世间的挥舞吗?
战争,总是如此,千百年来,人类的聪明才智不断的投入于战争。人们不断的研究着如何更有效的杀死同类,而今天,他们达到了,至少在这些东北军士兵看来,这一天,再也无法被超越了,因为他们的达成了那个人类期待已久的目标——人类终于可以高效的杀死自己的同类!
“准备射击!”
虽说被眼前的那一幕惨状惊呆了,可做为前置机枪手的许心远还是在命令下达的时候。扣下了沈式机枪的扳机。
可以说,在1902年的世界,没有任何一支军队拥有比东北军更多的机枪,也没有任何军队比他们更熟练的使用机枪,拥有数万支轻重机枪的他们,除了可以使用这种间隔射击之外,还拥有大量用于填补交叉火力盲区的轻机枪以及重机枪。任何交叉火力间都有着一片庞大盲目,尤其是这种远距离的间接射击更是如此,与后方的机枪手无法目睹射击不同,透过光学瞄准镜许心远则可以亲眼看到那些被他打死的俄罗斯士兵,看到那些俄国士兵在他的枪口下被打倒在地。
在他扣动扳机的同时,炮兵也开始了炮击,炮弹不断的落入交叉火力地带的盲区,尸体的碎块在爆炸中腾飞着,而在许心远扣下扳机的时候,他所看到的是那些好不容易从死亡地带中涌出的俄罗斯人,在他的枪口下成片成片的倒了下去,血雾在群中弥漫着,扇型的弹雨在人群中扫射着。那些行动迟缓的的俄罗斯士兵被击倒了一批,后面的人又继续冲了上来,然后又倒了下去,然后后面的人又一次冲了上来,再倒下去……
如此极为惨烈的一幕,不断的重复着、重复着。弹雨、血雾、枪声、爆炸声,最终这所有的一切都汇成了两个词语——死亡、尸体。
此时,世间的时间似乎静止了,对于东北军士兵而言,他们只是不断的扣着扳机,战场上那尸积如山、血流如何的一幕,同样把吓到了他们,这种前所未见的如地狱一般的场景,甚至让许心远这个机枪射手的双手都开始发抖了。
尽管内心涌出一阵恐惧感,但是许心远和他的战友们仍然不断的扣着扳机,他们的枪管中喷吐出的弹雨毫不留情的落到俄罗斯士兵的身体上,将他的身体撕的粉碎。
这场惊心动魄的战斗……不对,是屠杀,在继续着,面对这场屠杀,那些先前还兴奋不已的战士们,甚至不忍目睹这惨烈的大屠杀,可是对于很多机枪手来说,他们被自己一手制造的大屠杀惊呆了。
“不要再进攻了!”
麻木的扣动着扳机,许心远的在心下如此对那些俄罗斯士兵喊叫着,难道他们就不知道,他们的那种愚蠢的行为,不可能改变现实,人的身体不可能阻止子弹吗?
可是那些在死亡线上挣扎着的俄罗斯士兵显然听不到他的呼喊,只是一味的忍受着前所未有的伤亡,向前,向前,一步步的朝着东北军的防御阵地发起进攻,尽管每一步,他们都需要付出成百上千人的死亡,可却依然义无反顾的前进着,进攻着。
前赴后继的、不顾生死的凶猛进攻,终于还是效率了,在当天上午,那些俄罗斯士兵终于还是冲进了个别地段的东北军堑壕,在堑壕内同守卫堑壕的东北军官兵展开了你死我活的白刃战,刺刀在这个时候发挥了作用,血腥极至的战斗持续着,这一天,这场一边倒的大屠杀整整持续了一天。
这一天,在夕阳落下的时候,俄军的死伤人数超过八万人,而到傍晚时,在付出如此惨重的代价却不过只夺占了不到十平方公里的土地,同样也开创了一个历史——开创人类战争史上伤亡最惨重的纪录。
在一天内!
可以说,这一天,如此巨大的伤亡,足够俄罗斯人铭心刻骨。
而下乌金斯克的这场战役,准确的来说,是这场大屠杀,足以令这场战争载入人类战争史,不是因为它的意义,不是因为它阻挡了俄军试图增援远东军的脚步,不是因为它粉碎了俄国人的梦想,仅仅只是因为俄国人的伤亡。
在战斗打响之前,谢苗诺维奇与许多俄罗斯军人相信,他们可以通过这一场战斗,压垮对面的中国第三兵团,从而打通通往远东的道路,可是现在,一天之后,他们却不得不面对一个现实——第三兵团没有被打垮,反倒是西伯利亚军团,在一天之内损失了超过10%的军队!
敌人还没有被打垮,西伯利亚军团却已经失去了最初的锐气……
但他们的牺牲并非没有意义,就在当天深夜,鉴于前沿阵地已经遭到毁灭性的打击,第三兵团连夜撤退了十几公里。
这个消息,或多或少的总让人心理平衡了一些,至少俄军的牺牲并没有白白牺牲,至少大屠杀总归还有那么一丁点价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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