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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无语的命运     帝国的朝阳txt下载     帝国的朝阳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157章 潜伏(求月票)

    1896年5月10日,一艘有些破旧的太平洋航运公司的客轮停泊在符拉迪沃斯托克的码头处,在符拉迪沃斯托克,最为繁华的便是是阿穆尔斯基半岛南端的佐托伊角湾北坡的市中心,四十年来,在俄国人当年骗取了这片土地上,俄国人建立起一座充满欧陆风情的城市。

    在经历了初时二十多余年的勉强经营之后,在过去的十几年间,尤其是西伯利亚铁路修筑的五年来,这座城市已经迅速发展成为整个远东地区最为繁华的城市,在佐托伊角湾北坡的市中心,林林总总的各国银行和各级办事处的花岗石大厦耸立在坡地上,在佐托伊角湾中,现代的蒸气轮船与帆船在海面上穿梭往来。满载货物的远洋轮船徐徐地从港口驶向海洋,满载着远东的皮毛、煤炭以及木材等货物销往世界各地。停靠在泊位上的俄国巡洋舰上飘着各种旗子,色彩缤纷。

    在花岗石铺就的道路上,黑色的带着银行、洋行徽章或者贵族家徽的马车行驶着,厚厚的双屋玻璃在阳光的折射下熠熠闪光。这里就是符拉迪沃斯托克,这里就是海参崴……这是一个被遗忘的名字。

    呜……

    轮船汽笛长鸣,曾经属于日本邮轮会社的轮船抛下船锚,缓缓停在泊位上。十几分钟后,客轮放下舷梯,大批来自尼古拉总督区的旅客涌出船舱,这些旅客中即便有拖儿带女举家而来的旅客,也有身体强壮的独身旅客。

    在很在程度上,尼古拉总督区的和族民众也许需要感激圣彼得堡的沙皇,感激俄国官员口中的那位“小爸爸”或者说“圣父”,俄国对日本的占领,尽管让日本成为了历史,让所谓的“日本人”变成了“俄罗斯帝国和族”,但相应的,一个广阔的帝国向他们敞开了怀抱——远东以及西伯利亚的土地是向整个俄罗斯帝国的百姓开放的。

    对于滨海总督区以及伊尔库茨克总督区的官员们来说,来自尼古拉总督区的和族移民同样意味着财富、税收。意味着政绩,相比于俄国贫民,和族移民是勤劳的,他们甚至将水稻种植引入远东以及西伯利亚。促进了远东的经济繁荣。

    在短短的数年间,百万计的移民正在一点点的改变着远东以及西伯利亚,对于尼古拉总督区的贫民来说,无论是滨好也好、伊尔库茨克也罢,或许荒凉而且寒冷。却是一片充满机会与土地的“希望之地”,也正因如此,几乎每天,都会有数以千计的移民来到这里。

    当然,除去移民之外,更多的则是劳工,西伯利亚的铁路修建、沿线的矿场开发,甚至还有城市的建设,都需要廉价的劳工,源源不断的和族劳工因其廉价而成为了主力。

    在一群个头不超过1.6米的壮年之中。一位身材高大的劳工模样的青年随人流走下舷梯。在人群中身高近1.8米的他很容易引起别人的注意,虽说他的身材谈不上魁梧,可是那躯体中却贮藏着力量,尖瘦的下巴更显果敢刚毅。最引人注目的是他那两道微微上翘的宽眉,颇似和族传统画作中里描绘的古代武士。

    在海关检查口,他出示了身份证明,上面写着:原田一郎,而其来大陆的目的自然毫无例外的是——雇佣劳工。

    其实,他甚至都不是日本人,他的真名叫李子渊。是东北海军陆战队第一步兵团团长。现在他之所以会成为“原田一郎”,是因为他承担着一个使命。

    “会说日语吗?”

    一个月前,海军作战研究中心,那位姓韩的上校向李子渊提出了这个问题。

    “会一点。但不流利。”

    作为海军陆战队的指挥官,李子渊非常清楚,按现在的局势发展,也许有一天,他们肯定会和俄国人打起来,到时候十之**会登陆日本。所以他才会向陆战队中的几名日裔士兵学习日语,虽说并不熟练,但勉强能说、也能听懂吧。

    “说两句听听!”

    结结巴巴的说了几句后,那位韩姓上校又询问道。

    “会说俄语吗?”

    “也只会一点点!”

    如先前一样,简单的“口试”之后,李子渊便离开了作战研究中心,他以为那只是一次面谈,但三天后,他接到了军令部的直接命令——他被暂时解除团长职务,而被授予了一个新的任务——前往俄罗斯进行参谋旅行!

    当然,这个参谋旅行是秘密的,甚至为了不给敌人以口实,他还需要以日本人的身份前往远东,于是,他便成为了原田一郎,一个流亡在中国的已经归化中国的日裔居民。

    回到日本后,他立即按照最初的计划,于广岛寻找机会,寻找前往海参崴的工作机会,实际上就是前往海参崴修建要塞的工作机会,按道理来说,这个工作并不好找,至少如果依照东北的劳工聘请方式来说,几乎没有一丝可能。

    但令人庆幸的是,俄国的腐朽使得机会向他敞开了大门——在广岛有数十家劳工介绍所,而这些介绍所大都与俄国方面有着联系,他们都是凭借着关系定向向某一行业提供劳工,既有西伯利亚铁路的,也有矿场、林场的,当然海军的要塞劳工也有专人负责,没费任何功夫,李子渊便报上了名,等待了一个星期后,便随同一百多名劳工一同来到了海参崴。

    青翠的山腰处被挖出了一个环型的坑壕,一道蛇腹型的钢骨混凝土堡垒在坑壕内绵延着,这便是眼睛垒的“交通壕”全完被掩于地下,数以百计的劳工在这座堡垒处工作着,在劳工的人群中,一个穿着俄国式军装,却没有军衔的身材高大的日本人,不时的用流利的日语督促着劳工们加快速,他的手中还握着一条破旧的马鞭,如果谁稍一偷懒的话,那马鞭便会对着肩膀抽上去,每一次抽打,换来的都是被抽打着恭敬的鞠躬。

    就在他刚刚抽打过一个劳工的时候。突然,他看到一位穿着白色军装的军官走来时,只见他连忙小跑过去,立正鞠躬。

    “尊敬的上校先生!”

    来的并不是别人。是工程兵上校维利奇科,也是整个要塞工程的设计者。上万名和族劳工过完全都是靠着他在吃饭,每一年监工都拼命着巴结着他,以图获得一些额外的利益,比如招工啦。等等某些方面的利益。

    “原田,你这个家伙,没有那一个工地,比你这里干的更快!”

    维利奇科看着手中的施工进度表,对面前这个能说俄语的家伙不吝言语的赞扬了起来。

    “如果每一个人都像你这样,我们至少能节省出一艘军舰来!”

    维利奇科适时的提醒了一句,作为工程兵主管的他,所关心的并不是速度,而是自己的利益,或许原田的速度很快。但是这样并不见得符合他的利益。

    “嗯,我的明白!”

    原田连连点着头,这里不需要太快的速度,

    “我只是希望在物料用完之前,结束这里的工作,我计算过,明天干完活后,我们要闲下来一个星期,这一个星期,根据合同约定。只需要提供伙食费就可以了,上校……”

    原田的声音不大,可听在维利奇科,却让他的脸上露出一丝笑容。这正是原田聪明的地方,看似加快的工期实际上并没有加快,反倒是节约了一定的用工成本,而这用工成本的节约,并没有归入国库,毕竟预算早已经制定了出来。这笔钱会如期的存入维利奇科在市中心的银行之中,一笔看似并不算多的收入,可却让维利奇科看到了另一条财路。

    “原田,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在他们休息的时候,你能够加加班,在……”

    手指着远方的“U堡垒”,维利奇科认真的说道。

    “在那里协助一下他们的工作,那里是一座大型棱堡,大小炮台有十三处,工期很长,圣彼得堡催的很紧,我的朋友,怎么样,可以去帮帮忙吗?”

    “嗨!”

    没有任何疑问,原田立即鞠躬服从着上校的安排。而实际上,这正是他所需要的。

    “壁厚35厘米,钢筋……”

    入夜之后,依如过去一般,原田在纸上抄写着白日里获得的数据,在那张草图上,有关“眼镜垒”的数据正在一一完善着,作为监工,尽管他可以接触到图纸,但是并不是全部的图纸,俄国人并没有放心的把图纸完全展示给他,虽是如此,但是他仍然通过充当翻译、监工等机会,获得了大量的堡垒数据。

    “明天,先把这份情报牵回去吧!”

    将厚厚的草图塞进箱子的夹缝之中,躺在床上的原田看着房顶,来到海参崴已经四个月的他,甚至都已经开始忘记了自己的身份。

    不,更准确的来说,是忘记了曾经的生活,就像他根本就是一个普通的劳工一般。

    四个月,凭借着突出的体形,当然更为重要的是粗通俄语的关系,使得他从普通劳工的脱颖而出,甚至在监工发生意外后,成为监工,当然那个意外是他制造的。

    不过,对于俄国人而言,一个和族监工的意外死亡,似乎没有任何意义,只需要换个人就行了,当了监工之后,他才能在工地上到处行走,但这样依然还是不够的。

    “这样的话,没有一两年的时间,根本不行!”

    在海参崴的路海方向有几十座堡垒以及上百个大小炮台,即便是用一两年的时间,也很难收集到足够的情报,这正是现在原田纠结的地方,不过仅仅只是四个月,他已经把自己完全融入现在的这个角色之中。

    至于李子渊,这个名字似乎早已经远去了,躺在床上的原田脑海中这会又浮现出了另一个问题——如何夺取这座城市?

    更准确的来说,是陆战队如何夺取这座城市。而这才是这次参谋旅行的本意,军令部之所以派他来,显然有军令部的想法,这个想法再简单不过——陆战队极有可能在未来的进攻战中担负起前所未有的职责。

    每每想到这点,作为陆战队一员的李子渊就只觉得胸膛中顿时充斥着一股热血,就连那热血也随之沸腾了起来。

    但陆战队如何完成自己的任务呢?

    无疑,对于李子渊而言,这是一场考验,他需要在未来的“旅行”中,针对城市的堡垒防御体系,制定一个计划,而这个计划的核心是什么呢?是基于对海参崴俄军要塞的了解。

    “难啊!”

    长叹口气,想到俄国人对自己的防范,李子渊在心里嘀咕一声。

    “这些俄国佬,根本就不相信别人,他们那么贪财,要是卖的话……”

    卖!

    在脑海中浮现出这个念头的时候,李子渊猛的做直身体,在这一瞬间,他似乎看到了希望,也许可以考虑“买”,把要塞“买”过来。

    更准确的来说,是也许可以买来要塞的图纸!

    但从什么人那里买呢?

    显然,在整个海参崴只有一个人那里有要塞的全部图纸以及分布情报,也就是维利奇科上校那里,可是他又岂会出卖这样的机密?毕竟对于俄罗斯帝国而言,海参崴或许不再是俄罗斯帝国太平洋舰队的基地,但却是联系大陆与尼古拉总督区的桥头堡!

    “要想个办法啊!”

    心里这般思索着,李子渊整整一夜都未曾睡着,他只是闭着眼睛默默思索着上校身边有没有什么可以利用的渠道,作为陆战队的长官,他必须要为自己的弟兄们负责,即然猜出了上级将会使用陆战队的计划,那么剩下的就是通过这次参谋旅行,去尽可能的了解这座正在修建中的要塞。

    “陆地、陆地……”

    半闭着眼睛的他,默默的于唇边念叨着这两个字,也许几年后,这片陆地就会被一片腥风血雨所笼罩,尽管不知道战争会在何时爆发,但是他并不怀疑战争的爆发,毕竟军人总有属于自己的直觉……

    “希望,能尽快完成这次旅行吧!”(未完待续。)

第158章 如我所想(求月票!)

    一队骑兵护送的马车,沿着贯穿柏林市中心的温塔林登大道,笔直地奔向位于东区的皇宫。

    高大的汉诺威马呼出的气息在冰冷的空气中如白雾流泄,黑、白、红三色相间的德意志帝国国旗和白底黑鹰图案的普鲁士旗在风中飞扬,军帽和长枪顶端的金属装饰在阳光下闪着银光。

    路旁的行人纷纷伫足目送这列队伍,在路边窃窃私语着。

    “那是宰相阁下……”

    “那是希灵斯菲斯特亲王……”

    这位集德意志帝国权力于一身的霍恩洛厄-希灵斯菲斯特宰相,同样也是巴伐利亚王室成员有霍恩洛厄-希灵斯菲斯特侯爵和拉提鲍-科尔维亲王称号,基层文官出身的他,穿着一身笔挺的西装,从马车窗口射出老鹰般锐利的眼神。他似乎在烦恼某个问题,线条如岩石般冷峻的脸孔表情严肃。

    这也难怪, 三年前帝国宰相列奥?冯?卡普里维伯爵辞职,作为继任者的霍恩洛厄-希灵斯菲斯特,一直竭力防止或弥补德皇威廉二世狂热的宗教情绪造成不必要的损失,诸多的外交以及国内问题,让年过八十的他早已经是心力交瘁。

    在路边,两个东方人也跟着停下脚步,凝视驰过眼前的马车和骑兵队。

    “逸铭君,那就是德意志帝国的宰相。”

    柴田义的青年跟同伴说。

    时间是1897年一月七日的清晨,虽然寒气逼人,柏林却出现冬天罕见的阳光,对于习惯了冬日阴霾的柏林人来说,今天确实是一个好天气,也正因如此,街头上相比昨天才会显得更加热闹一些。

    就在此时,路旁的小巷子突然发生一阵骚动,夹杂着怒吼和急促的脚步声,一个金发蓬散的青年疯狂地冲进大街。数名警官胀红了脸紧追在后。

    那个德国青年已筋疲力尽,大口喘息,摇摇晃晃地冲向宰相的车队。护送马车的骑兵立刻窜出挡在青年面前,警官也及时追上来。七手八脚连骂带绑地制伏青年。

    载着希灵斯菲斯特的马车若无其事地以同样的速度驶离现场,一时脱队的骑兵也立刻驰回原来的岗位。

    “起来!你这个无政府主义者!”

    一名警官拖起青年,狠狠地甩他一记耳光。这个动作像是某种讯号,好几个拳头立刻接二连三地捶落在青年的下巴、嘴唇和胸口,直接的、没有任何犹豫的殴打就这样在人们面前上演着。

    “让你尝尝苦头。”

    “你这个社民主义的魔鬼!”

    被殴打青年的鼻、唇流着血。用炙热的眼神瞪着警官,然后指着耸立在西边的勃兰登堡大门,绞尽全身力气大声嘶吼:

    “总有一天,国际主义的旗帜会高高飘扬在那座门的顶端,总有一天,你们一定会看到……”

    “闭嘴!你这个疯子。”

    “到现在还疯话连篇。”

    警官再度拳如雨下,不久就拖着晕死的青年离去。

    从头到尾目睹这一幕的两个东方人,不觉面面相觑。对于沉浸于学习中的他们来说,对于德国民间的思潮是压根就不曾理解的,甚至可以说是毫不关心。对于他们而言,他们更关心的是自身国家的命运,而不是欧洲的那些混乱的思潮。

    “逸铭君,难道那个人要危害宰相吗?”

    尽管早在四年前便归化成为中国人,但是柴田义在说话的时候依然带着日本人的习惯。

    “这……或许是他被追捕,正巧冲过来吧。”

    林蔚之只是随口应付了一声,因为今天天气很好的关系,他才会离开旅馆,享受着冬日里的阳光,当然更重要的是。很快他就要离开德国了,实际上他之所以会来到柏林,就是为了等待柏林大学的同学们的毕业。

    五年前,当年派出的第一批留学生。尽管有大半集中于德国,但却分散在德国各地,就像林蔚之一样,他就在海森堡大学,于维克托?梅耶门下学习化学,像柴田义这位三年前派出留学生。则在柏林大学。

    虽说柴田义年龄比林蔚之大上两岁,而且两人既不同校,也不同其,但是因为其在化学方面的造诣,使得其早在两年前,便同林蔚之成为了朋友,甚至在林蔚之看来,其未能入维克托?梅耶门下,确实有些可惜。

    “社民主义者的事,我一无所知。”

    柴田义一脸困惑。

    “不过,国际主义又是什么东西?”

    “我也不太清楚,好象是犹太人的学说吧,反正就是阶级啦,什么的,哦,好像国际主义者是没有祖国的,也是没有民族的,似乎从俾斯麦当宰相的时候就对这些人也感到相当棘手。”

    “他们真是奇怪,这么优越的文明社会,还有哪里不满意呢?”

    “嗯,可不就是这样吗?”

    在海森堡大学的时候,林蔚之曾听过一次社民主义者的演讲,但那只是单纯地出于好奇,并未充分理解他们的主张,当然更说不上服从他们的信念了。

    对于刚从满清的奴役中跳脱出来,直到同文学院才接受近代公民社会洗礼的年轻人来说,那实在是层次差距太大、刺激也太过强烈的东西,而且也不是他们这些拿公费来学习的人应该接触的东西。当然,更重要的是,所谓的国际主义同他信仰的民族有着根本性的冲突。

    但是,当林蔚之有意无意地望着前方的勃兰登堡大门,和它对面胜利纪念塔的黄金女神像时,胸中却激荡着刚才那个青年的喊叫。

    “那真的只是疯话吗?”

    他自言自语地在唇边轻喃着。

    “你说什么?”

    “刚才那个青年说,总有一天国际主义的大旗会高挂在那座门上,你敢说将来绝对不会有这一天吗?”

    “我觉得很难想象。……你怎么会想到这种事呢?”

    “历史的变动实在非常激烈,就拿前不久的事来说……”

    林蔚之再次凝视勃兰登堡大门。这座十八世纪末由蓝格汉斯依照雅典神庙大门设计,然后嵌上夏德制作的古战车铜像的壮丽之门,是柏林的象征与骄傲,但是……

    “1806年秋天,法国打败普鲁士,拿破仑意气昂扬地从那座门入城而来。并且为了纪念胜利,把那座古战车铜像带回巴黎去了。”

    “嗯,这个我也听说了。”

    “可是,历史如今已完全逆转。你看!”

    林蔚之指着晨曦下闪闪发光的华丽黄金女神像,这座位在凯尼西斯广场的胜利纪念塔骄傲地向世人诉说着普鲁士的三个胜利。1864年对丹麦战争及1866年普奥战争都获得胜利的普鲁士,于1870年与法国开战,降伏了拿破仑三世。

    “想想看,在1860年时。有几个人能预见拿破仑三世不过数年就没落了呢?当时,谁又想象得到普鲁士会成为今天欧洲的强国呢?”

    “你说得没错,我们的确无法预知将来的世界,唯一可以肯定的是,人类的科学会不断地进步。”

    柴田义似乎对历史不太感兴趣,对其所做的所谈话做了结论,实际上,这也许和日本的命运有很大的关系,十年前,谁又能想到。有朝一日日本会成为历史,历史总是充满了着太多的不确定因素。

    但是林蔚之还想着刚才那位德国宰相有些阴沉的侧脸,继续回想十九世纪以后的历史。

    1812年拿破仑远征莫斯科失利,逃回巴黎。过去臣服于他的各国得知法军溃败的消息以后,纷纷叛起。1814年3月,联军攻进巴黎,五月时把退位的拿破仑放逐到艾尔巴岛。

    为了整顿战后的欧洲,奥地利宰相梅特涅提议召开维也纳会议。由于各国利益冲突,结论迟迟未定。1815年2月底,拿破仑逃出艾尔巴岛。在坎城附近登陆,3月,他潜回巴黎再度登基,但在六月的滑铁庐之役再度败北。结束了他的百日政权。10月,拿破仑被放逐到遥远的圣赫勒拿岛,六年后结束了他寂寞却波澜壮阔的一生。

    这段期间,因拿破仑再起而慌乱的各国终于达成协议,在15年六月八日签订维也纳会议最后协定。这时德国抽到个下下签,在梅特涅的策谋下分割成三十九个国家。

    但是。国力显著成长的普鲁土,于1819年成为北德关税同盟的盟主,然后逐渐取得统一德国的领导地位。1861年威廉一世即位,拔擢俾斯麦为宰相,毛奇为参谋总长,在这两人纵横捭阖的“铁血政策”下,连续打赢前述的三场战争。

    1871年一月,威廉一世终于成为德意志帝国的世袭皇帝,帝国为联邦组织,加盟各国虽然各自保留了王位及所属军团,实质上是统一的国家。

    同年五月,俾斯麦就任第一任帝国宰相,为防范法国复仇,他施展巧妙的外交政策,逐一和各国结盟,为欧洲带来了所谓的“俾斯麦和平”。但是在国内,他却苦于和天主教徒的长年对立,更是烦恼社民主义者的势力坐大。

    七年前,那位功高盖主的宰相被迫辞去了宰相一职,随后的七年间,德国看似一天天走向强大,可在强大的背后内部的动荡不安却是不可避免,短短七年间,已经换了两任首相,在此之前,这几乎是不可想象的事情。

    未来的事真是难以预料,百年后,不,甚至十年后的德国命运都无法预测,不但如此,就连自己一年后会如何,都是未知数。

    林蔚之不觉叹口气。

    今年该是他留学德国的最后一年了。最多两个月,当同学们毕业之后,他们就会搭乘亚欧邮轮公司的邮轮归国,之所以搭乘这一邮轮,并不是因为它是最便宜,而是因为它是东北的邮轮公司,专事亚洲与欧洲大陆之间海运的公司。驻德国办事处自然会倾向于在“自己人”。

    回国!

    五年前离开的时候,他曾渴望学成归国的一天,但是现在,当即将回国的时候,每每想到回国后当然有大学的职位等着他的时候,他的心情就会变得焦虑不已。

    最近,他总是被某种郁积的情绪困扰,时常在难耐的空虚感中度过失眠的一夜…… 他担心自己会令人失望,他们的身上承载着太多的希望——国家的、民族的当然还有大帅的。

    他不经意地看着同伴的侧面,柴田义早就忘了社民主义者的事,看那神情似乎有些走神——大概又在想化学的问题吧!

    真是幸福的人!

    至少现在他和先前的自己一样,完全沉浸于化学之中,努力学习着,以将德国最先进的化学知识带回中国去。

    林蔚之这么想着。他自己也曾在读书和研究的生活中尝到满足的况味,但此刻却觉得这种日子突然成了遥远的过去,现在,他即将回国了,很快,一个新的战场将会等待着他,等待着他去证明自己无愧于国家花费了巨额财富的培养。可是他的内心却有些惶恐,因为他害怕自己有愧于民族。

    “逸铭君,你有没有考虑过一个问题?”

    突然,柴田义问着身边的林蔚之。面对外貌看似憨厚的柴田义此时的神情显得有些激动。有时候,人总是会浮现出一些念头来,就像现在,一个突如其来的念头却在这一瞬间于他的脑海中浮现了出来。

    “刚才,你提到了历史,我忍不住想到,如果没有普法战争的胜利,又怎么会有今天的德意志帝国呢?谁会拿德国当成事儿?所以,说一千,道一万,想要成为强国,非要在战场上击败一个强国不可!”

    柴田义并没有直接说到自己的那个念头,而是用感叹的语气看着勃兰登堡,然后突然又把话峰一转。

    “也就是说,将来,咱们肯定要和西洋列强打一仗,可是我们怎么和他们打呢?日本的灭亡已经证明了依靠的贫弱的国力是不能和西洋列强对抗的,而亚洲的命运已经完全落在中国的肩膀上,是的,就像先前的那个人说的那样,我们每一个人都应该抛弃腐朽而阵旧的国家观,当然,中华、日本、朝鲜同种同文,又岂是西洋鬼畜所能相比……”

    对柴田义的话,林蔚之略感惊讶,只是看着他,等着他继续说下去。

    “嗯……我想,既然战争不可避免,那么,化学,化学有没有可能用于战争上呢?”(未完待续。)

第159章 开启大门(求月票!)

    化学有没有可能用于战争呢?

    即使是已经过去了三个月,但是对于林蔚之来说,已经于东北大学化学院任教授的他,脑海中却总是会浮现出三个月前于德国时,柴田义的那番“狂想”。

    刚刚被大学教授会议聘请为教授的林蔚之,默默的在校园走着,他一边走,一边思索着这个问题,化学应该于战争?这并不是什么陌生的课题,实际上战争根本就离不开化学,什么炸、药啦、发射药啦,化学几乎就是战争之母。

    但这显然不是柴田义的想法,作为一名化学家,林蔚之能够想象的得出来,其想法是什么,他是希望将某一种或者多种化学物质应用于战争之中,作为一种秘密武器,在战场上发挥出赶出人们想象的作用。

    可是,有什么样的化学物质可以发挥出这样的作用呢?

    “林学长!”

    突然,在经过医学院的时候,林蔚之的思绪却被他人的喊声给打断了。顺着声音看去,只看一个年青人正急匆匆的跑过来。

    “林学长,恭喜您成为化学系的第一个华裔教授!”

    第一,有时候获得这个第一并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对于“师出名门”而且成绩优秀的林蔚之来,只当了两个月的助教,便被教授会议聘请为教授,从而成为化学系的第一个华裔教授,结束了西洋教授以及和裔教授垄断的局面。

    实际上,这正是七年来教育进步的一种表现——华裔教授的出现,意味着中国高等教育的突破,尽管几乎不会有人注意到这一点。就像没有任何人注意到,东北大学的教材越来越多的开始使用中文一般。

    “你是……哦,韩山林!”

    好一会,林蔚之才认出面前的这个青年是谁,是中华学校的一个少年,当年中华学校的教员不足时,林蔚之曾和同学们一同于学校中任过一段时间的教员。

    “是的。没想到林学长还记得我!”

    “你现在在医学院读书?”

    注意到他是从医学院走出来的,林蔚之不禁仔细打量着面前的这个不过二十岁的青年,在内心感叹着时间的变化,当年谁能想到。有朝一日那些从国内带来的孤儿可以上大学,而且成为一名医生。

    “是的,林学长,两个月后毕业!”

    “毕业?嗯,是去军队当军医。还是医院?”

    “军医!”

    提及自己的职业,韩山林神情中略带着些许不快,甚至可以说是懊恼。

    “是吗?老实说,你并不想去吧?”

    觉察到其神色的变化,林蔚之便笑着问道,并不是所有人都愿意去军队,尽管在东北军人的地位确实非常高。

    “军医也是军人,必须绝对服从命令,不能照自己的意志行事。”

    这正是韩山林排斥当军医的原因。

    “我想在民间的医院中当医生,那样的话。我可以救治更多的人,而且还能帮助许多……许多和我一样的人,”

    并不是说韩山林不愿意为军队服务,更准确的来说,流浪儿出身的他希望在毕业后,去帮助更多的人,像当年与他一样流浪街道的流浪儿,这才是他不愿当军医的根本原因。

    “可是,可是军医,却只能呆在军队里。而且军队中的军医也太多了一些,现在有一半以上的医学生都被分配到了军队之中,真不知道,军队为什么要那么多的军医……”

    林蔚之没有说话。但韩山林的话里却透露出了一个信息,军队似乎正在做着某种准备——数量众多的军医意味着什么呢?意味着军队似乎在做着最坏的打算,于是他又想到了朋友们之间的争论——战争的不可避免。

    迫于英国的牵制,俄国传统的南进政策被迫放缓,因此俄国必然会转向东进。六年前的西伯利亚铁路的修建以及随后日本的灭亡,无不是在证明着这一点。而这必然将导致当局同俄国之间有冲突。

    “东北真正的悲哀是什么地方?我们怀揣着光复民族的决心,多年来埋头奋进,以为民族之崛起,然内地诸公却视我等为异类,甚至不惜与列强合作以为牵制!东北之悲哀莫过于内地诸公之牵绊,加之北方恶邻之威胁!战争可谓不远矣!”

    想到学会上同学们激动的模样,再联系到现在韩山林的话语,林蔚之的心情不禁一阵沉重。

    战争不远……

    “那你是怎么想的?”

    “去吧,既然有所需,那我只能服从。”

    尽管心存不满,但韩山林还是选择了接受,其实他并没有其它更多的选择。

    “嗯……也许,我是说也许,我们可以合作一下!”

    突然,林蔚之的脑海中浮现出来一个念头。

    既然战争距离爆发不远了,那么无论如何,他都必须要为战争做出自己的贡献,而最直接的贡献是什么呢?就是将化学物质应用于战争之中,作为一种谋求胜利的秘密武器。

    可是有什么适合应用于战争中的化学物质呢?一想到这儿,林蔚之便觉得有些茫然……不过,也许作为医生的韩山林能够给自己的一些帮助。

    不过,林蔚之并不想告诉他这些内情,何况这只是他烦恼的一小部分。现在还有一个问题,就是韩山林能否在医学上给予自己帮助。

    “合作一下?林学长,我们合作?”

    在韩山林诧异之余,学生的问题又传入了他的耳中。

    “山林,”

    林蔚之突然开口问道。

    “你是医生,也许可以给我一些医学方面的建议?”

    “啊?”

    韩山惊讶地反问:

    “我不懂你的意思。医学方面的建议?学长,是不是你的身体……”

    “不是我的身体,你知道的,现在,我们都知道的,西洋列强对我们的威胁很大,尤其是俄国人,他们几乎对我们形成了三面包围之势,为了避开他们的包围我们的舰队甚至不得不远远的部署于南洋……”

    林蔚之像要一口气吐完心中的闷气。继续说:

    “这种威胁,如鲠在喉一般,由不得我们不去考虑,军队在考虑。所以他们需要备战,所以,他们需要大量的军医官,可以,作为一名化学家。我并不认为,我们应该在这场战争置身事外,甚至我们也应该积极的参与其中,毕竟,一但战争爆发,就必然将直接关系到东北,甚至中国的存亡,我们已经做出了满清的奴隶,如果再沦于俄国之手,那么。这个民族将再也没有光复的希望了!”

    往前走着的时候,林蔚之的脚步显得有些沉重,话声也极为低沉。

    “今后我或许不能成为一个单纯化学研究者,但是我人知识是不会白白浪费的,我希望能够研制一种化学物质,可以在战场上直接杀死敌人的物质,所以,我需要你在医学上,给我一些帮助!”

    “啊!”

    惊骇的看着林学长,韩山林甚至很难将“杀人”同学长那敦厚的神情结合在一起。以至于好一会他才开口说道。

    “医学上的建议?”

    眨眨眼,韩山林有些迷惑的:

    “你的意思很难一下子搞懂,医学上可以有什么建议呢?”

    林蔚之沉默了,是的。医学上又能够给予自己什么建议呢?

    “这……”

    就在这种迷茫之余,林蔚之本着一股使命感说道。

    “我想知道,怎么样杀人最高效!”

    在校园的道路中,林蔚之提出一个看似简单,但却冰冷非常的话语。如何杀人最高效。

    “什么!”

    林学长的话,让韩山林不觉浑身上下一阵颤抖。内心升涌出一阵复杂的情绪来。

    如何杀人最高效!

    作为医生,他从来只考虑过救人,从未曾考虑过杀人。

    “我想,救人和杀人,有着它们之间的互通之处,既然你知道如何救人,那么自然知道如何杀人,什么样的杀人手段更高效,或者说,效果更好呢?”

    “这……”

    韩山林用手拨埋他长长的头发说。他很瘦,皮肤泛着不健康的苍白,但大大的眼睛却闪动着一种犹豫不决,似乎是在纠结着如何回答这个问题。

    “我是医生,我曾宣誓……”

    “不一样的,我们是为了国家和民族,你看,在这所学校中,有那么多的归化教授、学生,他们的国家呢?如果我们不去努力的话,有一天,我们会像他们一样,实际上,我们的国家不是已经灭亡了吗?”

    林蔚之郑重其事的说道。

    “这……”

    韩山林沉默着,两人默默的往前走着。

    “细菌吧,黑死病,也就是鼠疫,曾经杀死了欧洲三分之二的人口!”

    “哦?”

    林蔚之心动了。他也耳闻过黑死病的恶名,不过他转念一想,却意识到“黑死病”的不足之处。

    “这个不行,杀敌一千,自损八百,没有办法克服细菌对自身的危害之前,不需要考虑这个问题。”

    “嗯,确实有这样的问题。”

    这时,韩山林一边思索着,一边轻声说道。

    “毒药,肯定不行,毒药要考虑到投放的问题,毕竟只有吃进去,才能毒死人,那么,那么,要是能和细菌一样,在空气中……”

    “气体!”

    林蔚之稍微等了一下,那脸上才露出惊喜之色:

    “没错,就是气体,就是气体,如果我们能找到合适的化学气体的话,肯定能发挥很大的作用!”

    没错,没错,就是气体,没有什么比气体杀人更高效的话,毕竟每个人都需要呼吸,如果有剧毒气体的话,那么它也许能杀死所有的敌人。

    “嗯,气体是很合适,我有点担心的是,有这样的气体吗?”

    “还有就是这样的剧毒气体如何防治它?我们要保证伤害敌人的时候,又不能伤害到自己,林学长,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没错,没错,不过,现在我要先找到这样的气体。我先告辞了,这样,这几天,我会和学校里申请一下,让你过来给当助手,嗯,等到我们有成果之后,军队肯定不会说什么的!”

    不等韩山林开口,林蔚之便挥挥手,转身往化学系的方向跑去。目送他的背影,韩山林又叹了一口气。

    想起来,林学长是一个让他羡慕的人,他可以去做着自己想做的事。

    “为什么,自己不能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呢?”

    韩山林这么想着,仰望已经昏暗的天空,默默地说道:

    “其实,你也可以的……”

    林蔚之双手撑在桌上,眼前敞开着德文记录的试验报告,他的视线却茫然地扫过书页。在报告中,抄录着他在德国进行的一次又一次的试验,而这些试验中,涉及到多达数百种气体,而现在,唯一需要做的就是,在这些气体之中,寻找一种合适的,能够应用于战场的剧毒气体。

    以前他从未曾考虑过这个问题,但现在,看着林林总总数百种气体,林蔚之的眉头却皱成了一团儿。

    什么样的气体可以杀死人——这个问题并不正确,因为林蔚之清楚的知道或许,有些气体可以致命,但是需要很高的浓度或者有种种使用的限制。

    自己应该选择一个容易制造的,成本廉价的,而且极有“效率”的毒气,没错,就是毒气!

    问题是,什么样的毒气适合在战场上应用呢?

    “需要一间专门的试验室!”

    尽管可以说毫无头绪,但是林蔚之却依然迅速的得出了一个答案,就是需要专门的试验室进行试验。到目前为止,虽说尚不知道那些气体可以投入战场,但是至少有一点是必须的,必须进行生物试验,才有可能得到他所需要的“毒气”。

    这天夜晚,趴在试验室中,绘制着试验室图纸的林蔚之,此时并不知道他开创了什么,但是在铅笔的勾勒中,一间封闭的带着玻璃窗的试验室的图纸却慢慢呈现于他的眼前,终于,用了整整一夜,完成试验室设计的林蔚之,先是伸了他懒腰,而后沉郁地眺望窗外。

    昏暗的凌晨中,雨点不知何时落了下来,一场不大不小的夏雨笼罩着沈阳这座城市……(未完待续。)

第160章 新玩意(求月票!)

    “咚咚……”

    北洋重型机床公司的锻压车间中,伴随着震耳欲聋的轰鸣声,万吨水压机不断的锻打着通红的钢锭,这台1.26万吨的的自由锻水压机,是四年前引进自美国伯利恒钢铁公司,在过去的四年间,这台万吨水压机,可以说是某种程度上的锻压之母——重达数百吨的锻件被锻制成型,一台台重型设备得益于这台水压机走出了图纸。╪┠┢┠.<。

    除此去锻制重型设备锻件之外,重机公司同样承担着一些其它业务分包,比如,来自沈阳兵工厂的外包业务,尽管沈阳兵工厂早在三年前便建成了四千吨水压机,但因其并没有万吨水压机,所有某些部件仍然需要外包给重机公司。

    “咚……”

    随着锻锤的锻打,在那火星飞溅中,通红的钢坯被锻打的更为致密,一根修长的身管慢慢的显出了其外型,这是一根大口径火炮的炮管管坯,一年前,借助这台万吨水压机,五十倍身管的十二英寸炮管管坯,于这间锻压车间诞生,其迅取代了镇海级战舰的45倍身管主炮,从而赋予了镇海级更为强大的火力。

    重量更轻威力更大,这是新型火炮的优点,始于去年的技术创新,在某种程度上改变了东北的火炮工业,令东北火炮工业第一次越西洋国家,迈进了先进国家的行列。

    “这是海军为“镇波级”定购的254毫米舰炮的管坯,海军一定定购了68根管坯,当然,包括备用身管,5o倍身管,新型双基无烟射药,威力甚至不逊于阿姆斯特郎的45倍12英寸舰炮,当然,这不是给战斗舰用的,是给巡洋舰用的……”

    作为东北军事工业掌门人的郑廷襄向身旁吴鼎元这位6军参谋长介绍着他们在技术上的成就。或许,他们需要将身管外包给重机公司,但相比当初草创时甚至不能生产野战炮,现在沈阳兵工厂却已经可以制造12英寸。甚至更为强大的火炮。

    “在我们的设计室中,我们甚至已经开始设计14英寸的舰炮,尽管没有摆脱阿式火炮的影响,但是阁下,如果成功的话。我们将拥有全世界最先进的也是威力最大的舰炮,当然,如果海军需要它的,但是……”

    尴尬的笑了笑,郑廷襄有些无奈的说道。

    “海军似乎满足于现在的12英寸,还有1o英寸……”

    推销!

    作为沈阳兵工厂的负责人,也是东北军事工业实际负责人的郑廷襄显得有些无奈,几年前,他们还不能够为军队提供大口径火炮,尤其是海军。┢╪┝╪┡.(。在海军制造“镇海”时,第一批火炮甚至是从英国进口的,甚至就是第一批自产火炮的身管,也是进口自英国。而现在,他们却能够为海军提代更为强大的火炮,以至于海军现自己甚至没有军舰可以搭载如此庞大的舰炮。

    不过投资总需要收回,尽管海军采购了诸多的舰炮,但是却意识到,也许可以在6军的身上做一些文章,比如说游说6军购买重炮。那怕是购买12英寸重炮。

    但是,想把12英寸重炮卖给6军并不容易,至少在此之前,必要要说服6军接受兵工厂提出的方案。

    “对于海军来说。十二英寸是足够的,但是将军,那么6军呢?”

    脸上展露出充满诚意的神情,郑廷襄看着身边的吴鼎元,他轻声反问道。

    “6军将来用什么攻克俄国人的要塞呢?”

    “嗯!”

    眉头微微一跳,吴鼎元扭头看着身边这个“军火贩子”。对于他的推销,倒是不觉得有什么意外的地方。

    在过去的两年间,6军从沈阳兵工厂采购了大量的军火,数以万吨计的武器弹药被源源不断的生产出来,并被部署在敏感区域,一但战争爆的话,6军甚至都不需要从后方运输军火,只需要打开前置弹药库,便足以支撑起一场持续数月的战斗,而相应的采购计划并没有停止,只不过,那只是普通的步机枪以及山野炮和相应弹药的采购,至于重炮……似乎截止到现在,6军装备的重炮,还是几十门于海军淘汰的12o毫米射炮为基础改进重炮。

    难道他们想把这种十英寸的重炮卖给6军?6军用什么运它们?如何使用它们?

    “怎么,你们有什么想法吗?”

    几个小时后,看着展现在自己面前的模型,吴鼎元整个人都被惊呆了,他从未曾想到,火炮居然可以这么使用。

    “列车炮!”

    看着瞠目结舌的吴鼎元,郑廷襄用平静的口气向其介绍道。

    “实际上,也就是铁道炮,实际上早在美国内战期间,尤其是在夺取彼得斯堡时,美国人就曾动用过铁道炮。.〈〔。c
    展示着模型的郑廷襄向其解释着什么反后座装置,什么如何将十二英寸舰炮加装在专用的炮架上,虽说看似使用颇为复杂,但炮兵出身的吴鼎元还是敏锐的意识到这种重炮投入6战后,会给战场带来什么改变,当然,更重要的是,困扰参谋部很久的海参崴的要塞体系,也势必将因其得到解决。

    “可以说,在12英寸炮弹的威胁下,任何要塞都是不值一提的,当然,这并不是说它没有缺点,比如它的造价很高,射并不快,但是,阁下,至少,有了它,6军在进攻要塞时,无须求助海军,毕竟对于海军而言,每一艘宝贵的,而且海军的炮塔射角有限。对于很多目标完全无法构成威胁……”

    不等把话说完,便开口说道。

    “造价太高了!而且……”

    话声稍稍一顿,瞧着十二英寸铁道炮模型,吴鼎元用极为可惜的语气说道。

    “它的使用受制于铁路。要知道,通往海参崴只有一条铁路,我们不可能让一列列车长时间占据铁路,而且在那里还有很多要塞,仅仅只有一辆列车炮是不够的。即便是有三四辆列车炮,也无法改变战局,所以……”

    突然,像是想起什么似的吴鼎元走到一旁的一个模型的面前,那是一门3o5毫米海岸臼炮的型,其是在英国同类产品基础仿制而成,被布置于炮台反斜面,从而保证敌人的普通舰炮无法对其构成威胁。

    “我想,现在6军需要的应该是这种火炮!”

    为了“敲开”海参崴的要塞,参谋部可以说使用了几乎所有的火炮。其中自然也包括这种原始的十二英寸海岸臼炮。

    “这种十二英寸要塞炮,它的弹道弯曲,我们的试验表明,如果大倾角射穿甲弹的话,可以击穿两米厚的混凝土,不过,它太过笨重,尤其是要使用它的时候,需要提前几天布置硬化炮兵阵地,所以。相比于列车炮,参谋部更倾向于它……”

    将视线的投向那门原始的甚至没有反后座装置的要塞炮,的声音显得的极为平缓。

    “如果,兵工厂能够开出一种新型的。可以在公路上机动部署的,而且性能不至降底的十二英寸或者口径更大的……嗯,也许叫它攻城炮更合适,我想6军在未来的三年内,采购量将不会少于四十八门!”

    四十八门,这是6军的计划。实际上,作为6军参谋长的吴鼎元都已经罗列了一个计划,如果战争打响的话,6军就会从海军要塞上,把他们的21o毫米28o毫米以及3o5毫米海岸臼炮都借到手,然后集中一百余门火炮,对海参崴的要塞实施毁灭性的炮击,无论海军是否愿意出借,到时候那怕就是抢,也要把那些巨炮抢过来,现在,郑廷襄的建议,却让他看到一个新机会,海军的火炮毕竟是海军的,6军也应该有自己的攻城重炮部队。毕竟在未来,6军需要面对的并不仅仅只有一个海参崴。

    四十八门!

    这一下,轮到被这庞大的定单给吓了一跳,他没想到的是铁道炮未推销出去,反而换回了一个更为庞大的定单。

    “当然……”

    指着列车炮模型,吴鼎元的唇角微微一扬。

    “这门铁路炮,如果你们能在一年内交付的话,6军也可以接受它!”

    “长官,列车炮造价会不会太高了,而且使用还受到限制!”

    在前往火车站的路上,孙琦林看着长官有些不解的轻声询问道,作为6军参谋官的他,并没有看到列车炮对6军的作用,在他看来有大口径攻城炮便足以满足6军的需求,至于这种沿着铁路线部署使用的列车炮有着太多的限制。

    “而且海军方面,为了配合对要塞的攻击的,已经设计了新型炮塔,如果海军知道我们定购列车炮的话,会不会……”

    原本想说激起海军不满的,在道这句话的时候,特别注意了一下参谋长的神色,在东北并没有6海军之间的冲突,大家都是在大帅的掌握下,朝着一个目标前进。

    就像在帅府的作战会议上,6军提到自己没有进攻要塞的武器时,海军非但敞开了武器库的大门,而且还主动提出改造新型炮塔,通过加大俯仰角的方式,令海军主炮具备攻击海参崴要塞的能力,甚至海军还要求沈阳兵工厂研制了重达471公斤重的重型穿甲弹,以用于进攻要塞,总之海军可谓是尽全力配合6军。

    “会不会引起海军的误会,毕竟海军那边也做了很多的努力。”

    “是啊,海军是努力了,他们的旧炮塔俯仰角是+12.8度,射程不过只有18公里,而新型炮塔的俯仰角则是+45度,射程一下增加到了29.8公里,旧炮弹仅只有85o磅,新型炮弹是1o38磅,为了6军……”

    冷冷一笑,颇为玩意的说道。

    “一句为了咱们,他们争取了新的改造费,海军的人……会打算盘啊!”

    何止会打算盘,简单就是一群精打细算的家伙,6军同海军打交道以来,就没占过对方的便宜,反倒是让海军“占尽了便宜”,这让身为参谋长的心底实在是不爽至极点。

    “海军的那些家伙,能扯着咱们的名义,咱们就不能扯着给海军分忧的名义吗?”

    一句话,归根到底还是为了在大帅面前表现一番,因为6海军直接向大帅负责的关系,6海军高层只会在军事会议上进行勾通,至于一些“专门问题”往往都是由年青的参谋官直接协商,双方的争执也好吵闹也罢,对于高层不会产生任何影响。

    而作为6军参谋长的吴鼎元却深知,在军费的分配上,6军处于天然的劣势——一艘战舰的造价便足以武装十个混成旅,而直到现在,6军也不过是配置了48个预备混成旅,可实际上,即便是这48个预备混成旅的组建工作,也有至少一半还停留在纸面上。

    “好了,不谈这个了,这次回大连之后,你亲自去同军令部那边协商一下,一定要做好预备混成协的编遣工作,先要把人员配置好,实在不行,从今年开始可以考虑扩招一部分人,十万……哼哼,这是那一个的老黄历了!”

    他口中的“十万”指的是当年大帅同李鸿章达成的协议书,东北军的兵力不过十万人,尽管还有三支机动警察部队,但多年来,6军的规模仍然限制在十万人,即使是兵力捉襟见肘的情况下,仍然遵守着当初的诺言。

    “嗯,这件事,回到大连以后,我亲自同大帅商量一下,48个预备混成旅,至少需要五万人,完全从现役部队抽根本不可能,现在都到什么时候了,咱们这个大帅啊……”

    摇摇头,吴鼎元无奈的苦笑道。

    “实在是太过仁信了,关内这些年,谁家停止练兵了,北洋现如今可都有十二镇新军了,咱们……哎,”

    长叹口气,在马车驶进火车站的时候,他又特意强调一声。

    “至于预备混成旅武器的配置,可以先把架子搭起来,实在不行,可以从储备中调动,总之,到时候,一但打起来,可没人能在6地上帮助咱们!”

第161章 忠诚之士(求月票)

    “嘟……”

    伴着长长的汽笛轰鸣声,在那轰鸣声中,一辆“东方2”型机车正缓缓的拖着沉重的车厢驶出沈阳兵工厂专用铁路线往北方驶去,在列车车尾车厢中,十几名年青的战士,有些无聊的坐靠在那里,或许是打着牌,或是聊着天,对于他们来说,这种押运任务从来都是极为无聊的,这只是众多押运任务中的很普通的一次任务罢了。

    也许是因为太过轻松的关系,战士们的“汉式快枪”也只是随意的放置座位边,惬意,轻松,这完全不应该是一次任务中所应该持有的心态,但似乎所有人都已经习惯了。

    不要说是军官,即便是领队的军官,也是如此惬意的坐于一旁。

    “咣铛、咣铛……”

    车厢摇曳着行驶着的时候,李新坐在座位上,铅笔在他的手中不断的动作着,一张简笔画便被画了出来,刚刚从陆军军官学校毕业的他,虽说是第一次执行任务,但却没有任何紧张的感觉,这只是一次很普通的任务。

    任务非常简单,将800吨武器弹药押解至黑龙江,移交给接收单位就算完成了任务,现在的东北与六年前的东北有着本质上的不同——持续六年的治安清剿,令纵横驰骋东北大地数十年的土匪渐渐销声匿迹,自然也不会再有什么人能够对军需列车构成威胁。所以这个任务非常单调。

    “长官,您的画画的可是和真的一样……”

    对于王怀乡的来说,他并不知道什么是画得好,画的坏,可是在长官的那杆铅丫丫电子书,弟兄们的神态都给画了出来,甚至就连那几位的打阿欠的模样都被画了出来。像真的,这已经是他能给出的再好不过的赞美了。

    “长官,是不是像您这样的长官,什么都得会是不是?俺见过和你一样的长官。能识字,会打仗、会算术不说,还会弹琴,会画画……几乎没有你们不会的。搁关里头,就是壮元也不见得比您会的多!”

    虽说话有些夸张,但在王怀乡看来,这比自己小上几岁的长官,和其它的长官一样。都是真正有才学的人,跟着这样的人,才让人放心。

    “瞧你说的,都是课堂上学的,怀乡……”

    瞧着面前的下士班长,李新特意叮嘱一声。

    “你今年要是退役了,结了婚,有了孩子,一定得让孩子上学,不是说不上学要罚款。是让他们多学东西,能上到什么地步,就上什么地步……”

    长官的叮嘱,让王怀乡连连点头说道。

    “恩,长官,这个道理俺知道,读书有出息,过去咱不会写字,也就是当了兵之后,才学的写字。现如今这字虽说写的一般,可爹娘总觉俺出息了……”

    出息……

    当王怀乡说道着爹娘知道他识字后的激动时,李新的心思却不由的一沉,出身于中华学校的他是个流浪儿。别说是爹娘在那,甚至他现在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是那里人,是安徽人,还是江苏人,或者上海上?谁知道呢?

    这真的很重要吗?

    看着神情中似乎有些得意的部下。李新反倒是有些嫉妒,至少他有属于自己的家,而他们又有什么呢?

    我还有学校,有兄弟,还有……嗯,大帅!

    对,没错!

    就是大帅,大帅就是自己的家长!想到这,他甚至想到了曾经无数次出现在军棋推演上的对手——俄国人,俄国人不正是把沙皇视为他们的“小爸爸”吗?

    如果没有大帅当年的收养,又岂会有自己的今天,自己怎么可能识字,怎么可能上学,又怎么可能会成为军人,成为受人恭敬的军官。就像父亲对儿子的培养一样,他和他的弟兄们无不是受恩于大帅,可大帅却从未曾苛求过他们的回报,而是只是要求他们如普通的军人一样,时刻保持荣誉。

    “等将来……”

    在唇边轻喃着,李新的目光中迸发出一种异样的神采,似乎是一种决心,更多的却是一个信仰。

    “我们是绝不会让大帅失望的!”

    右手的拇指轻抚那枚于中华学校毕业时,获得的展翅鹰戒,那展翅的雄鹰象征着他们这些毕业生。李新默默的在心里这般轻许着誓言。

    小鹰们长大了!

    是时候于天空自由的翱翔了!

    想到当年获领鹰戒时大帅的期许,李存朴只觉得心中一阵激动,五年前,作为中华学校的第一批成人学员,他有幸成为第一批获得鹰戒的学员,这是一枚很普通的银质戒指,闪亮的银戒戒身是一吧展翅的雄鹰,这枚鹰戒联系着中华学校的每一名学员——就像是家长送给孩子的成人礼一般,得到鹰戒意味着小鹰们长大了,意味着他们要为自己的未来而努力打拼了,再也没有了家长的呵护。

    尽管只在仁川学生呆了不到两年,但对于李存朴来说,那却是他一生之中最美好的回忆,甚至就在他的兵籍档案中,在籍贯栏中,他也是用工整的小楷写着“中国仁川”,他的家在什么地方,他并不知道,但他却知道,心灵的归处在什么地方,在仁川的中华学校之中。

    甚至有时候,他都给自己规划好了未来的人生道路——在军队中服役三十年,然后再退役,拿着75%退役金,于仁川学校附近买一间房子,然后就那样住在离“家”不远的地方。

    还有二十五年!

    “长官,专列来了!”

    就在这时,远方的汽笛声和战士的喊声打断了李存朴的思绪,他抬起头,朝着列车驶来的方向看去,列车缓缓的驶来了。在弹药库的专线前停稳后,从尾车厢中走出几个人,领头的是一名少尉。

    因为站长摔伤的关系,作为四级军士长的李存朴,临时负责兵站的工作,于是便直接迎了过去。

    “长官!”

    敬礼、回礼,然后交接,一切似乎都是顺理成章的。可就在交接签字的时候,李存朴却意外的看到这名少尉军官的左手上戴着一枚鹰戒,他的眼前不禁一亮。

    “长官您也是中华学校出来的?那所学校?”

    “仁川,大哥您是……”

    李新同样也注意到对方手上的鹰戒。尽管在部队中,总会碰到中华学校的校友,但他没想到在这个兵站,也会碰到校友,实际上。他并不知道的是,几年来随着中华学校越来越多的学员成年,他们中越来越多的人加入军警,甚至成为军警骨干。

    “仁川,一期生!五年前离校。”

    李存朴在说话的时候,把胸膛微微一挺,那神情似乎又恢复到了学校中学长的作态,而李新虽说是军官,可这个时候,却同样把自己放到了学校的位置中。

    “学长。没想到在这里碰到学长,实在荣幸之致!”

    简单的客气之后,两人的关系瞬间拉近了许多,完成了交接手续之后,没有任何意外的地方,两人直接于餐厅里喝了起来,几碟荤素小菜,两瓶烈酒,便是两人的全部,他乡遇故知的乐事。让两人很快便有些醉了。

    “梦想……”

    第一次,李存朴向学弟讲道着自己的梦想。

    “其实我的梦想很简单,要是有可能的话,我就想着再过二十五年。等退役了,我就到仁川的学校里头,做教官、那怕就是做杂役也行,我不需要薪水,只要学校给我一间房子就行了,那……”

    视线有些呆滞的李存朴好一会才说道。

    “那里是咱们的家啊!”

    那里是咱们的家啊!

    李存朴的话让李新整个人不由一愣。看着面前的学长,他的心底不禁涌现出一阵羞愧感,为自己曾流露出的来情绪。

    “好了,不谈我,谈谈你吧,你这肩膀上佩的可是少尉军衔,可真的出息了,没准,将来你会成为将军!呵呵,谁能想到,当年那些都快饿死的家伙,能成为将军!出息了,好好干,不要给学校丢人,不要给大帅丢人!”

    巴掌拍在李新肩膀上,只让他的心情变得沉甸甸的,看着学长那张黝黑的脸庞上充满期望的神色,他重重的点下头。

    “能不能成将军小弟没想过,我只知道,此生绝不敢辱没我中华学校的家声!”

    一句简单的回答,似乎表明着他的决心,同样也是每一名出自中华学校青年的心迹,对于这一点,作为他们家长的唐浩然,可谓是再清楚不过。

    “既然需要人,那就首先从中华学校接收吧!”

    而对提出的扩军的建议,唐浩然几乎本能的想到了中华学校,现在中华学校已经建成了十几所分校,每年都有近两万人毕业,他们中只有很少一部分人会考进大学,还有一部分会考进各个中等学校,更多的人则成为军警,不过一直以来,相比于军队,他们往往更优先补充至各地警察之中,这是因为警察部更欣赏他们,他们非但纪律性强,法律意识也远优于退役兵士,更重要的文化素养也很高。不过,现在东北的警察正在趋于饱和,是时候为他们寻找新的门路了,军队无疑是个好去处。

    “预备役需要的是骨干,相比于普通士兵,他们更需要军士,这样的话,打仗的时候,只需要补充了士兵,部队就可以开赴前线,几万名军士,部队根本提供不出来,但是别忘了,那些学员在学校里,除了接受普通教育之外,还接受军事训练,虽然我不敢说他们的素质超过普通军士,但我想,至少不比他们差,甚至在文化上、思想上,也要远远优于普通的招募兵士,”

    唐浩然的这番话完全出自于公心,不过并非没有私心,他的私心非常简单,他希望中华学校的学生能够充斥于军队之中,如此一来可以最大限度的保证军队的忠诚,在军官称自己为老师,军士视自己为家长的情况下,这支部队对自己,甚至对唐家的忠诚将是任何人都无法动摇的。

    作为父亲的唐浩然,有着自己的私心,就像做为总督,他不能容忍有“二号人物”威胁到自己的地位一般,作为父亲的他,自然希望把东北的一切都打造成为一个铁桶江山,即使是自己发生了什么意外,儿子也能够顺理成章的接收一切,而没有任何人能够给他造成威胁。

    “陆军有需要的话,今年,中华学校,可以输送一万名学员……”

    脸上带着笑容,唐浩然的语气中全是不容质疑的味道,尽管看似在商量,可实际上,他却已经拿定了主意,现在是时候进一步加强对部队的控制了。非但应该补充进陆军,就是海军也可以派去一部分。

    “呵呵,大帅,这中华学校里的学生,可一直都是您的心头肉,您舍得,那自然是再好不过了!”

    虽说并不知道大帅的实质相法,但自然不会拒绝大帅的建议,毕竟对于中华学校里的学员,他有着一定的了解,那些学员的素质不要说是基层军士,甚至有一部分学员的素质,几乎不逊于基层军官,陆军学校甚至多次提出,应该给他们单开速成班——他们在中华学校中,几乎已经接受了完整的预官教育,完全没有必要再浪费时间。

    “舍得,为了国家,即便是再不舍得,也要学会舍得!”

    唐浩然颇为感叹的长叹口气,

    “我知道,他们应该用在更好的地方,可是,国家需要他们,未来的战争需要他们, ,别人不清楚,你是清楚的,没有几年了!”

    这一声感叹之后,唐浩然站起身来,走到办公桌边,拿起桌上的一份情报。

    “当年情报局预测那条铁路大约要耗时十年,他们认为这十年是关系我们生死存亡的十年,所以我们对此绝不能袖手旁观,算算时间,现在已经过去六年了,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时间不多!

    也正因如此,现在东北才会动员每一分力量,为即将到来的战争作好准备。

    “大帅,南引计划不是已经展开了吗?如果……能不能牵制一下他们?”

    “南引计划”是一个战略性的欺骗计划,不过在提及这个计划时,唐浩然却苦笑道。

    “即使是顺利实施了,又有什么意义呢?并无法改变铁路的修建,而且,我不认为,英国人敢于阻拦他们!”(未完待续。)

第162章 维特的苦恼(求月票!)

    圣彼得堡的上空碧空如洗。

    时值伏暑,对于俄罗斯人而言,这正是一年之中最美好的季节,作为俄罗斯帝国的首都,因为其靠近北极圈,使得其成为世界上少有的拥有“日不落”现象的城市,世界上恐怕没有任何一个地方的夏天比圣彼得堡的夏天更为宜人了。不仅没有其它地方的夏日的闷燥,更为重要的是,每到夏日,这还是一个没有黑夜的城市!

    在这样美丽的盛夏时光里,圣彼得堡的人们总会享受这难得的夏日,几乎每一天,在贵族的庄园中总会上演着盛大的舞会,在歌剧院中总会演出最新的歌剧,穿着华丽衣裙的贵妇人、小姐们挽着丈夫或情人的手臂,或是于舞池中跳起欢快的华尔兹,或是于歌剧院中欣赏着最新创作的歌剧或芭蕾舞。

    1897年的俄罗斯帝国,或许正进入一个前所未有的发展期,而这种发展,在很大程度上得益于战争,更准确的来说,是俄国对日本的战争,持续一年半的战争,尽管最终以俄罗斯获胜而宣告结束,但是却尽显俄罗斯的种种不足。尤其是工业上的落后,使得整个战争期间,俄国不得不依靠从外国采购大量的军需,在战争期间,为了将战争进行下去,俄罗斯的帝国精英们竭力使国家的重工业得到了相当明显的进步,但是这是通过人为重点项目的投入取得的,而且这些重工业项目主要都是与军火工业有关,不是一个可以良性循环的经济系统。战争期间虽然订单不断繁荣一时,但是随着战争的结束,这些花重金打造的工业也随即进入萧条。

    不过萧条只是暂时的,战时暴露出的军备不足,在战后得到了迅速的弥补,毕竟俄罗斯帝国从来都以军事立国。来自国防和铁路业的订单一个接一个,使得俄罗斯的重工业得到了长足的发展,在冶金、煤炭、工程和钢铁等关键领域。甚至表现出一种追赶强大的西欧国家的架势。

    尽管诸如占领区的稳定、国内的农奴以及民族等问题依然如帝国顽疾一般的困扰着这个世界上最为庞大的帝国,但是几乎所有人都相信,米哈伊尔三世沙皇治下的俄罗斯,正迈进一个前所未有的辉煌时期。

    尽管俄罗斯帝国依靠自身的力量修建着世界上最为漫长的西伯利亚铁路。同时还雄心勃勃的建造着他们的大海军,但是其财政却直保持着无赤字的水平,财政状况事实上是比较健康的,这也成为了经济持续快速发展的基石。在日俄战争结束后的五年之间,尽管国内问题重重。但是俄国的工业生产能力五年内却增长了74.9%。

    “俄罗斯……越来越加繁荣!”

    似乎没有任何人能够否认这一点,甚至耗费巨资修建的西伯利亚大铁路也将会在未来,随着铁路线的延伸越来越明显越来越直接地产生其巨大的经济价值的话,这种自信还将被加上一份保险。

    而作为帝国的财政大臣的维特,无疑是这场变革的推动者,实际上,作为俄罗斯帝国财政大臣的维特在圣彼得堡有着他人难以企及的影响力,无论是对于沙皇,亦或是对于俄罗斯的政局,在过去的五年间。正是在他的力主之下﹐俄罗斯才会同与德国签订关税条约﹐并大量引进外国资本。采取巩固国家财政金融、促进工业发展的有力措施,诸如实行保护关税﹑酒类专卖﹑改革币制﹑加快以西伯利亚铁路为核心的铁路建设﹑改组和兴建银行建全俄罗斯帝国的金融体系﹐总之,在沙皇年少,外交大臣兰斯多而弗庸碌无能的时期,作为俄罗斯帝国地位最为显赫帝国重臣,谢尔盖?维特这位来自波罗的海的德意志人,发挥着超乎人们想象的作用,而也正是在其努力下,俄罗斯似乎正在迈进一个新的春天之中。

    6月,正值圣彼得堡的白昼。每天二十三的白昼,对于工厂主来说,是一年之最好的时节——不需要打开电灯,既可以连天加夜的进行生产。当然,对于帝国财政部的官员们来说,他们自然不会吝惜于几戈比的电费,时近午夜,在帝国财政大臣的办公室中,电灯亮着。那厚实的窗帘阻挡了室外的阳光。

    五年前,当上了俄罗斯帝国最具权势的财政部的部长的维特。凭借着过人的才华和直率使他受到沙皇亚历山大三世器重,这位沙皇全心全意地支持维特将俄国尽快拉出落后泥潭的心愿,并且在一套扼杀主动性的官僚体制中给予维特政治庇护以把事情做成。

    尽管亚历山大三世陛下已经去世,但是继位的米哈伊尔三世沙皇并没有抛弃这位帝国重臣,对其依然是信任有加,甚至给予了其更多的庇护,从而使得他可以进一步按照自己的想法,去做更多的事情。

    又一次,当结束了一天的工作之后,维特拿起了桌子上的报纸,在报纸的上,他又一次看到一篇文章,最近一段时间,非但在报纸上能够看到这样的争论,在俄圣彼得堡的上层社会,也都有类似的讨论。

    “我们用尽羡慕的语气去讨论着,中国人于东南亚,在荷兰人的手中获得了一块面积超过50万平方俄里(1)的殖民地,更令人羡慕的是,那里是俄罗斯从未曾拥有的热带殖民地,一夜之间,我们的那个野蛮而又愚昧的鞑靼邻居不仅拥有了一片庞大的海外殖民地,而且还拥有了大量的热带作物种植园,让我们来看看那里产出的有什么。

    贵重有如黄金般的橡胶,胡椒、肉桂这是每一个俄罗斯家庭都需要热带香料,而让人失望的是,尽管俄罗斯帝国拥有世界上最广阔的国土,但是我们却没有一块位于热带的国土,当热带的香料在欧洲各国平民家庭普及的时候,在俄罗斯,因其昂贵仍局限于贵族的厨房之中,甚至就连蔗糖,因为其来源为西班牙人、英国人以及荷兰人所控制,俄罗斯人也只能食用并不那么甜的甜菜糖,每年。俄罗斯帝国为了进口香料、蔗糖以及烟草等热带作物,需要浪费数千万卢布,为什么,鞑靼人可以做到。而我们,俄罗斯人只能睁大眼睛,看着俄国的财富不断流入其它国家的腰包呢?”

    看似一个简单文章,但实际上在过去的半年之间,尤其是在清荷两国就南洋共和国的地位达成共识之后。面对清国的扩张,俄罗斯的青年精英贵族们却无法冷静的坐视清国的“收益”,相比于俄罗斯耗费十数亿卢布的军费作为代价才得到的日本,清国人甚至没有开一炮,便迫使荷兰作出了让步。

    至于什么严格意义上西婆罗洲并不属于荷兰殖民地,虽然法理上来说,荷兰对婆罗洲实施的是委任统治,并非是其直接殖民地,至于所谓的“南洋共和国”独立,不过是荷属东印度总督府将婆罗洲委任权交予南洋共和国临时政府。并不是“割让”荷属东印度的领土。

    当然,这不过只是面子罢了,只是为了维护荷兰人的面子,甚至维特可以毫不客气的说,如果清国人没有把他们的舰队派到婆罗洲,南洋共和国根本不可能存在,更不要提得到荷兰人的承认。

    至于所谓的共和国,嗯,也仅仅只是所谓的“共和国”,也许两三年后。那里就会成为清国的一个行省,类似的游戏,俄罗斯也经常玩弄。

    “真是一个幸运的家伙!”

    又一次,维特看着地图上那庞大的岛屿。无需多加猜测,他便能够想象得出,那里会给东北当局带来多少财富——源源不断的蔗糖、橡胶以及香料,都将是一笔数之不尽的财富。

    更为重要的是高费效比!

    “为击败日本,我们支付了16.45亿卢布的巨额军费,而为了维持对其的占领。在过去的五年间,花费了超过1.5亿卢布的军费,尽管当前尼古拉总督区局势已经趋于平稳,且尼古拉总督区的生丝、茶叶、棉布等商品为我们带来的丰厚的回报,但是,18亿卢布的开支,却是铁一般的事实……”

    在维特的面前,伊万诺维奇这位年青年贵族出身的尼古拉总督区的财政专员,又一次感慨着沉重的军费支出,同时又用赞叹的语气称颂着东北当局的高效扩张之举,

    “而相比于之,根据我们目前掌握的情报,清国东三省总督为所谓的“南洋共和国”独立,支出的费用不超过一千五百万元!其中还包括对临时政府提供的一千万元的贷款,这一贷款旨在帮助建立临时政府的武装力量以及其政府机构,而他们得到了什么样的回报呢?”

    数百万俄亩的热带种植园,就是东北当局得到了回报,甚至他们还得到了南下的港口,总之,在伊万诺维奇的言语中,东北占尽了便宜。而这正是他们羡慕的根本——只需要付出极少的代价,就可以获得超出想象的丰厚回报。

    “无率是橡胶也好,蔗糖也罢,即使是香料,无不是俄罗斯所需要的,阁下,现在类似的讨论,并不仅仅只是存在于总督区,在宫廷之中,包括陛下本人,也非常感兴趣。”

    看着若有所思的财政大臣,伊万诺维奇态度显得有些谨慎。

    “我认为,也许,在领土扩张上,我们应该去向他们学习,同如日本这种刚刚崛起的地区强国发生直接的战争,无疑是极不理智的,相比于他们,向没落的帝国扩张,反倒更符合俄罗斯的利益!”

    做为财政大臣的亲信,伊万诺维奇自然知道眼前大臣和陆军部那批想把国境线推进到长城的疯子不同,维特认为满洲地区的人口太多,消化起来极为困难,而且东北地区的军事力量,甚至远强过日本,因此他主张在远东通过某些问题上可以做出适当的让步,与东北当局达成协议。利用财政——经济扩张来实现俄国的实现殖民利益,只不过他的这一政策遭到宫廷中极端好战大臣们的的反对。

    凭借聪颖的头脑和非凡的管理天赋,作为财政大臣的维特认识到铁路能够将俄国幅员辽阔的帝国连接在一起,并且能够成为俄国快速现代化的催化剂。也正因如此,他才会数次要求加快西伯利亚铁路的修建,维特将西伯利亚大铁路视为推动商业发展的发动机,而沙皇和其他人则将之看成俄国向远东地区投射军力的一种手段。而这正是维特所坚决反对的,反对俄国在亚洲扩张领土的**,他担心这会挑起俄国跟新兴的东北之间的战争。

    但在另一方面,宫廷内部的好战气息,却不是维特所能阻挡的,甚至就是那位对他可谓是极为支持的沙皇陛下,也同样渴望着扩张,渴望着通过扩张建立属于他的功绩。

    “向没落的帝国扩张,是菲律宾吗?”

    维特似有些无奈的苦笑道。

    “西班牙确实没落了,但是不要忘记一点,中国人的扩张是得到英国人默许的,而在如果没有英国人在设领问题上的失误,英国人完全可以阻止中国人在东南亚的扩张!”

    失误!

    整个欧洲都知道荷兰人为什么会丢掉婆罗洲,不是中国人军力强过荷兰,而是英国人的外交失误——在中国提出希望英国支持其于荷属东印设立领事馆的问题上,英国人理智的选择了中立,无疑就当时的情况来看,不介入中荷设领问题无疑更符合英国的利益,但谁也没有想到,局势会迅速恶化下去,以至于最后当中国人选择用军事威胁代替外交谈判时,英国人完全无法左右局势的发展——其之前已经明确表示不会介入中荷问题,而正是凭借着这种失误导致的“默许”,中国人才能用军事力量迫使荷兰人做出让步,从而得到了婆罗洲。

    但如果俄罗斯把手伸到了东南亚,那怕只是没落的西班牙帝国的殖民地,对于英国而言,恐怕都是不可能接受的,到那时,英国又会做出什么样的反应。

    “阁下,您不可能阻止一切!”

    (1)俄制单位:1平方俄里约等于1.067平方公里(未完待续。)

第163章 白昼(求月票)

    又是一个白昼,圣彼得堡的夜,不需要路灯,在涅瓦大街,这条被圣彼得堡人称之为代表一切的繁华街道,虽时已入夜,可街上依然人头攒动,大街的一侧,有一栋三层高的别墅式建筑,这里便是“清国驻圣彼得堡总领事馆”。

    在过去的几年间,类似的公使馆开遍了欧洲,在这个时代,清国派出公使往往兼任驻多国公使,在这一特殊的外交形势下,一直寻求外交突破的东北当局,便通过贿赂等方式获得驻外公使的授权,于非公使驻在国开设总领事馆。

    圣彼得堡的这座总领事馆也是东北外交体系的一部分,与满清的驻外公使鲜少参与社交活动不同,驻俄总领事却经常参加各种活动,同样也会在领事馆内举行执行宴会。

    时近晚晚十点,天色已经慢慢的暗了下来。

    “那么,我待会儿再帮您转告伯爵。”

    被总领事亲自送出的尼古拉耶维奇礼貌的同总领事告别。

    十分钟后,在尼古拉耶维奇坐上马车离去。林郁青匆匆看了外面一眼,现在白昼越来越短了,。这象征着了夏季快要结束了。

    又一次回到领事办公室,林郁青在记录本上记下一个数字,那是先前谈话中,对方无意中透露出来的一个信息,根据交通大臣的预测西伯利亚铁路,极有可能在未来50至60个月内完工。

    “西伯利亚铁路将会给俄国带来了巨大的经济效益。在火车的轰鸣声中,原本荒无人烟的西伯利亚迅速繁荣起来。通车后,这里的第一个变化就是人口迅速增长……大量移民的到来,有效地缓解了西伯利亚地区劳动力匮乏的状况。随着人口的迅速增长,在大铁路沿线两侧,众多的城市也如雨后春笋般涌现出来……”

    想到情报人员收集的资料,林郁青的眉头紧锁着,作为驻俄总领事的他,一直都在关注着西伯利亚铁路筑建工作,毕竟对于东北而言。这条铁路意味着太多的事物,同样对俄国的情报收集,使得他非常清楚,在俄罗斯陆军部。那些俄国将军们是如何计算着西伯利亚铁路的投送能力,还有将军们对东北、新疆、蒙古等关外土地的野心。

    就在这时,桌上的电话铃声突然响了起来,接过电话的时候,听着电话另一头的声音。林郁青整个人不由一愣。

    “怎么会,现在几点了?”

    在疑惑中,林郁青按动摇铃,很快,他的秘书便走进了办公室。

    “总领先生,有什么吩咐吗?”

    “通知餐厅准备好茶水和点心,一会会有一位贵客来馆拜访!”

    打开大门,外面幕色渐浓,领事馆的门外停着一辆豪华马车,一个男人刚刚走下马车。

    “你好。总领先生!”

    一个低沉的声音响起,那种无以形容的钝重感,不知不觉吸引了林郁青的视线。

    这个刚下马车的人,正是圣彼得堡外交界非常熟悉的人物俄罗斯帝国财政大臣谢尔盖维特男爵,肃然地朝着他走了过来。

    “欢迎你,大臣阁下!”

    礼貌的鞠躬,握手,然后请其进入总领事馆,这是建馆以来,最为显赫的俄罗斯帝国重臣拜访。由不得林郁青不谨慎。

    总之,他自己是谨慎的陪同着维特,维特的随员紧随在两人的身后。

    一行三人,很快便进入了二楼的主客厅。这是一间俄罗斯风格的客厅,实际上,作为总领馆所在的三层楼宇,曾属于一位子爵,三年前被购入作为总领馆使用,也正因如此。使得这个客厅有些“家”的感觉。

    一切都自然而然的,简单的客气中,茶水、点心被送上进了客厅,很快,林郁青意识到了问题——维特的造访显然是有事情要商谈,并不仅仅只是一次“礼节性的拜访”。

    会是什么事情?

    林郁青也跟着镇静下来,他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他隐约的可以猜出来,也许和现在的局势有很大的关系。

    在过去的几个月中,受“婆罗洲事件”的影响,俄罗斯帝国上下无不被一个字眼挑动着“热带殖民地”,对于这些身近北极的俄国人来说,他们对土地拥有着天然渴望,同样的更渴望着阳光。

    只不过,他们是否知道,从第一篇文章刊载于报纸的时候,一只无形的手,一直在操纵着这一切呢?

    就在同时,他脑中涌现一个疑问,显然就是维特的这次拜访,这又是为了什么呢?

    三年前,初抵圣彼得堡的林郁青一直尝试着通过种一些渠道,同眼前这位沙皇的宠臣取得联系,以拉近双方的关系,最终缓和当前的局势,无论是铁路谈判也好,经济谈判也罢,他同维特的接触并不多,但是却多少明白维特是俄国高层少有的“谨慎派”。

    他和俄国陆军部那批想把国境线推进到长城的疯子不同,他认为现在东北地区的中国人口太多,且实力雄厚,对于俄罗斯而言无疑于一个负担,就像现在的日本一般,因此,他的意见是只占领人烟稀少的蒙古以及新疆。

    当然即便是这种“谨慎”,也是不符合中国的利益的,寸土不让,这是国与国前往中的必须遵守的一个原则。

    林郁青试图挥去这些乱想,努力注视面前的这个一手推动着俄罗斯帝国改良的人物。 正是在其努力下,俄罗斯帝国才会在过去的几年,呈现出截然不同的变化。

    在其出任俄罗斯铁路厅长时,其全力推动西伯利亚铁路的筑建,在其出任财政大臣后,更是于俄国实行金本位制,以期吸引国外资本并帮助扶植国内资本来扩大经济。俄国成为一块吸引投资的磁石,其中尤以法国为甚,其还鼓励技术院校的发展,为俄国提供急需的人才。正是因为维特的努力,现在的俄罗斯才会正迅速的摆脱陈旧,朝着工业化的方向前进着。

    不过,此时。看着眼前这位看似顽固的俄罗斯帝国地位最为显赫的重臣,林郁青知道,今天也许,将会取得某种突破。否则其决不会在这个时候拜访自己,可是,对方的又什么样的想法呢?

    “总领先生,我想,现在……”

    话声微微一顿。维特直白的将话题转到了自己此行的目的。

    “我们应该同你们达成某种共识,毕竟,对于我们来说,我想,我们之间最需要的是信任!”

    直视着面前的这位名义上的总领事,实际上却代表着东北地方当局利益的总领事,维特缓缓说道。

    “信任?阁下,我想,在这个问题上,似乎俄罗斯需要付出更多的责任!”

    心头微微颤抖一下。林郁青用极为谨慎的言语说道。

    “我们并没有表现出对俄罗斯帝国领土的野心以及渴望,我们所做出的一切行动,都是基于一个原则,即是基于自保的原则……”

    “结果呢?”

    维特笑着反问道。

    “结果,似乎我们都在朝着一个相反的方向走去!”

    有时候,一些秘密,并不是真正的秘密,当俄罗斯表现出对东北的野心时,东北同样也在做出自己的应对的。

    “是的,所以。……我们需要建立某种信任……”

    指着陆军部的方向,林郁青有些无奈的说道。

    “阁下,我想信任的前提是那里不再制定针对我们的扩张计划吧!”

    好了!

    终于说到了真正的话题了,看着维特。林郁青却有些疑惑,维特为什么想要同东北建立某种信任?而其口中所谓的信任又是什么呢?

    是缓兵之计?还是?

    “我认为,另一个地方,也许能够阻止这一切!”

    维特的手指指向了另一个方向,只看那个方向,林郁青也知道他指的是什么地方。是涅瓦大街尽头的海军司令部,但是他的话却又唤起新的不安。

    “可以这么说,现在,俄罗斯对东方的扩张,已经达到了极限……”

    向来面无表情、行事无懈可击的维特,第一次向外人道出了他的真实想法。

    “实际上,现在,对日本的吞并,对于俄罗斯帝国而言,是一个消化不良的所在,总领先生,我想,这一点,你们是非常清楚的!”

    维特的话,让林郁青表情怪异地看着他,他这么说是什么意思?

    “四千万人的和族……”

    话声微微一顿, 维特又反问道:

    “如果再增加几千万中国人,俄罗斯帝国如何去统治如此众多的亚洲民族呢。”

    是的,那是一个被染黄的俄罗斯,几十年后,俄罗斯人甚至不得不面对一个事实——越来越多的尼古拉总督区的居民将会出现欧洲,到那里,俄罗斯帝国将会发生根本性的改变。

    “阁下。”

    此时的林郁青看来连讲这几句话也费了好大的力气。

    “我们所要竭尽全力阻止的正是这种可能的发生……”

    含糊其词的话语是什么意思?维特已经听了出来,他们要阻止的是俄罗斯对东北的占领,隔了一会儿他又说:

    “这里没有人——至少是没有会动脑子的人——占领新疆、蒙古,甚至还有东北……我们能够期望得到什么呢?开疆拓土,老天呐!难道沙皇陛下的帝国还不够大吗?难道我们不是已经拥有……大片尚未开发的领土吗?”

    人总是会发生变化,尤其是对于善于思考的维特而言,面对日本的吞并,使得他意识到帝国的扩张已经达到了极限,无论如何,旧时的心态,在这个时候已经发生根本性的改变,尤其是现在,他需要把俄罗斯的注意力,从扩张中转移出来。

    “所以,我们必须尽快了结这些愚蠢的事情,建立俄罗斯与中国之间的信任。”

    就在林郁青试图开口的时候,维特却抢先以开断的语调说道:

    “我可以保证,在未来,将会全力阻止陆军在新疆、蒙古以及东北等方面的野心,我想,这将有利于我们建立最基本的信任!”

    “阁下,这是外交背书吗?”

    林郁青回答得有些僵硬,这是怎么回事?俄国人的外交背书?可信吗?难道说,这是一场新的阴谋吗?

    “不,这是一种承诺。”

    维特用并不算低的话声说道。

    “哦?”

    林郁青扬眉看看维特,这种所谓的承诺可以相信吗?

    “阁下,就我所知,东进政策不仅存在于陆军部,同样也存在于宫廷!”

    他话里的意思再清楚不过了,或许作为财政大臣,维特可以影响到陆军,但是他又如何能够左右沙皇的意志呢?

    这才是最关键的,对于俄罗斯而言,沙皇的意志决定着一切,现在的那位米哈伊尔三世沙皇,无疑就是东方政策支持者,当然这也与俄罗斯在欧洲以及中亚扩张的脚步被英国所阻止有很大的关系。

    现在维特的这番表态又意味着什么呢?难道俄罗斯当真准备放弃“东进”?这会不会是什么新的阴谋呢?

    几十分钟后,当维特离开总领馆的时候,他再一次看着林郁青,轻声说道:

    “我想,也许,在将来我们可以把铁路看成俄华两国之间的经济纽带,而不是一种战争的机器,请你将这一点转告总督阁下!”

    然后,维特便一马当先,像年轻人般步履矫健地下楼而去,林郁青等人紧跟在后。

    来到门口,维特突然止步,在楼梯处同林郁青握手告别。很快,马车便离开总领事馆,但是林郁青却依然处于某种震惊之中。

    “总领先生,您相信他的话吗?”

    身旁的那位不起眼的秘书表情怪异地看着远去的马车。

    “相信?”

    林郁青并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抬起头看了一眼月亮,

    “与其说是相信他的话,倒不如说,我相信现在俄罗斯的政策极有可能在未来发生改变,但具体会是什么,却不是我们所能预料的!”

    林郁青的声不大,他只是思索着未来的多种可能,所谓的信任是什么?俄国为什么需要中国的信任呢?

    难道是那个诱饵开始产生了效果,不,如果产生效果的话,维特为什么要鼓吹建立信任呢?(未完待续。)

第164章 阴云弥漫(求月票)

    “维特是在担心!”

    近乎于武断的话声于总督办公室中响起的时候,唐浩然站起身来,缓缓的度着步子说道。┢╪┝═┝┠┡.[〈。

    “如果所料不差的话,我们的计划应该基本上成功了!……”

    计划!

    唐浩然口中的计划是“祸水南引”,其实这个计划宗旨非常简单,既是将俄罗斯扩张的目标由中国转向东南亚,更准确的来说,是转身西班牙殖民地菲律宾。

    菲律宾!

    如果按照历史上的进程,明年,菲律宾即会为美国所占领,对于中国而言,美国染指亚洲无疑是不可接受的,但刚刚开始南洋布局的唐浩然却又无力阻止的,毕竟英国绝不会再次默许自己在南洋的扩张,即使是于婆罗洲的扩张,实际上已经触及了英国人可以接受的底线。如果想要利用美西战争再次扩张,没准自己就会代替俄国,成为英国人的眼中钉。

    所以,在这个时候,唯一能做的就忍耐,而在另一方面,美国对菲律宾的染指,无疑也是不符合中国利益的。

    无力阻止一个新兴帝国的扩张,那么就把一个没落的老帝国引进来!

    有比俄罗斯更合适的对象吗?

    既然于俄罗斯之间的战争不可避免,那么将来割让日本也是割让,再加上一个菲律宾,也是可以接受的!

    而更为重要的一点是,俄罗斯在东南亚的扩张,无疑将会进一步激化英俄之间的利益冲突,从而令英国进一步加大同东北的联系。

    而这个“祸水南引”计划的开始,则是利用“南洋共和国”为契机,用诱之于利的方式,诱骗俄罗斯的精英阶层,将注意力转向回报更为丰厚的东南亚,而不是投资大回报小的东北新疆内蒙等地。╞┡╡.<。

    “如果不出意料的话,维特应该意识到自己无力阻止宫廷以及各个阶层对东南亚的跃跃欲试之心,所以。他才会迫切的希望,在一切可以挽回之时,先安抚好我们,从而避免未来我们完全倒向英国……”

    唇角微微一扬。唐浩然的脸上带着一丝得意,甚至在内心深处更是有一种大仇得报的快感,无论如何,在一步步的引导下,俄国正走向“作死”的地步。当然他们的作死完全是基于自身的贪婪。

    “然帅,这是不是表明,俄国很有可能会在近期南下?”

    近期南下!

    思索片刻,唐浩然摇了摇头,看了唐昭仪一眼:

    “现在,他们应该不会这么做,他们应该会等待机会,他们不会冒冒失失的闯进东南亚,如果所料不差的话,他们现在应该会开始着手准备。为下一步的行动做好铺垫!”

    希望如此吧!

    如果俄国人足够聪明的话,他们应该会等到明年美西战争时,趁着西班牙人无力东顾之时,抢在美国人之前对菲律宾下手,夺取菲律宾,对于俄国而言,这才是最好的选择!

    当然,对于中国而言,这同样也是最好的选择,当俄国“虎口夺食”从美国人的嘴里抢走菲律宾时。一个“反俄国际联盟”就会形成,而届时,中国所需要只仅仅只是充当一次“帝国主义列强的马前卒”,在英美等国外交以及财力的支持下。斩断俄国侵入太平洋的“熊爪”。而这个联盟正是自己所需要的,甚至可以说,是自己苦心经营数年所谋求的!

    好了,一切都很顺利!

    或者说,一切有如剧本一般,默默的朝着对中国有利的方向推进着。.〈〔。c
    但是,真的有那么简单吗?

    指间夹着雪茄烟,唐浩然默默的在办公室中来回走动着,软胶鞋底与软木地板接触时,出的声音是微不可闻的,这种安静让他能够真正静下心来思索问题。

    觉察到大帅的神态变化,唐昭仪甚至都不敢大声呼吸,只是用双眼追随着大帅的身影,尽管并不知道大帅在想什么,但是出于对大帅的了解,他知道其一定是觉察到了什么先前被大家忽视的事物。

    直到现在,对于眼前的这位大帅,唐昭仪总会生出一种其拥有“鬼神莫测”之能,总能敏锐的觉察未来的方向,从而引导局势朝着于自己有利的方向展,国内事物是如此,国际事务上更是如此,能够以如此贫弱的国力,令英国那样的头等强国在某些地方做出让步,甚至甘为东北之盟友,这样的能力,绝不是一般人所具备的。

    难道,这件事中,有什么被忽视了?

    一切真的顺利吗?

    于心底反问一声,站在窗边的唐浩然把眼睛眯成了一条细缝儿,对于谢尔盖?维特这个人他根本就不了解,实际上,作为一个二十一世纪的中国人,或许对于苏俄时代的外交官军事家可以如数家珍般的说道出来,但是对于帝俄的人物,除非专门研究学者,谁又能有多少了解呢?

    不过,这不要紧,或许可以不了解历史上维特这个人,但是,有一些地方,有一些人之间却有着共通之处——维特是什么人?

    一句最简单的话语,他是标准的帝国主义者,既然其是一个帝国主义者,那么,他所谓的承诺恐怕就需要大打折扣了,就像另一个时空中,那个为国人所最为熟悉的帝国主义者——邱吉尔一般,那个人的话语中又有几句话是真实的?对于那些标准的帝国主义者来说,他们的言语从来都是不可信的,对于他们来说,从来都是利益至上!

    如果仅仅只是为了南下,维特又岂需要做出这个背书,这背后到底隐藏着什么样的阴谋?

    深深的吸一口雪茄,任由烟雾在自己的嗓间游走着,吐出那口烟雾时,眉头紧蹙的唐浩然的视线外移,终于,他又把视线收回,而后走动了一会儿。

    “我认为,事情也许没有我们之前想象的那么简单!”

    在吐出了这句话之的,唐浩然的双盯视着绿叶成荫的官邸街,此时太阳已经落山了,时间不早了。

    “维特固定是在担心,但他对我们的安抚,也许意味着一个更为险恶的用心!”

    回头看着唐昭仪,神情严肃的唐浩然用低沉的话声说道。

    “或许,我们同英国人达成的协议,看是极为秘密,但至少有一点,我们的备战计划却是无法完全掩饰的,比如说海军的,毕竟,我们不可能把军舰都装进仓库之中,因此,我个人更倾向于,现在维特之所以希望建立所谓的信任,与其说是在建立信任,倒不如说是争取时间!”

    时间!

    没错,就是时间!

    维特是在为俄国争取时间!

    所谓的“南下”不过只是其中的一个环节,以维特这个标准的野心勃勃的帝国主义者,其又岂不知道,当俄国南下的时候,就是俄国同英国走向全面对抗的时候,无力在欧洲以及亚洲同时阻挡法德以及俄国的英国,势必需要一个盟友,而这个盟友也仅只有中国。

    而这意味着什么呢?

    这意味着在未来,中国很有可能在英国人的支持下,采用战争手段去斩断俄国人南下的脚步,正如同英国对土耳其的支持一般,历史的教训使得维特绝不会坐视这一切的生,他需要为俄国争取时间,或者说,为帝国的“连接”争取时间,如果说,日俄战争给予俄国带来也什么启示,恐怕就是俄罗斯必须要不惜代价的修建西伯利亚铁路,将亚洲与欧洲本土联系成为一体,只有如此才能维持那个世界上最为庞大的帝国作为一个整个的存在。

    “维特的示好极有可能意味着是其在为俄国争取时间!”

    吐出一口烟雾,唐浩然走到地球仪边,转动地球仪,手指在俄罗斯帝国的位置由西向东的划过,一直划到远东的位置,然后便止住了地球仪。

    “而这亦可以反过来理解,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什么事情都有两面性,对方争取时间,绝不仅仅只是为了修通铁路那么简单,修通铁路之后,完成“帝国一体化”的俄国又将会做出什么样的选择呢?

    这无疑才是最令人担心的,在这个帝国主义横行的时间,各国对待威胁最简单的手段是什么?就是通过战争解决这个威胁!

    换句话来说,战争的阴云非但没有因为维特的示好而消散,反倒因为他的这一番表演,令东亚上空弥漫的战云更加浓厚了,甚至可以说,东北局势相比于过去反倒更加紧张了。

    “然帅,您的意思是……”

    不过只是瞬间的功夫,唐昭仪便明白了大帅话里的意思,维特的示好不过只是“明修栈道暗度陈仓”,意识到维特的“毒计”,他更是只觉后背冒出一阵冷汗来,好一会才说道。

    “这,然帅,这,这可如何是好!”

    这种争取时间的心思几乎等同于战争的信号,面对这个突然的,甚至可以说最直接的战争信号,唐昭仪整个人顿时紧张了起来,以至说话都显得有些结巴。

第165章 争取时间(第二更,求月票)

    几个小时后,置身于船厂中的唐浩然默默的注视着眼前的这艘铁甲舰,神情显得极为凝重,在眼前的船台上,一艘巨型的军舰正在建造之中,这是“镇海级”的后继舰——“经海”号,相比于“镇海号”其装甲更强、火力也更为强大,当然造价也更为昂贵。

    不过,这并不是最重要的,最为重要的是,“经海号”吸取了“镇海号”的经验,其性能更为先进,而且其在技术上更为成熟。

    “根据设计它的常备吨位为16400号,满载吨位为17200吨,与“镇海号”不同的是,其采用两台最新式的蒸汽轮机,相比于英制三胀式蒸汽机,其重量更轻,且功率更为强大,其功率为惊人的25600马力,预计航速将不逊于“镇海号”。”

    看着眼前的元帅,史司的神情显得有些得意,如果说“镇海号”是他的骄傲的话,那么眼前正在建造中的“经海号”无疑将是他的人生巅峰之作,其完全汲取了“镇海号”的种种不足,相比之下,它更为强大,甚至在其看来,它已经达到了“无人超越”的地步。

    “蒸汽轮机……”

    念叨着这个词,唐浩然的唇角微扬,经过长达六年的努力,北洋动力终于解决了蒸汽轮机可靠性问题,成功的把其应用于军舰上,六年来,一次又一次的失败、跌倒,终于成就了今天的成功,现在,至少在动力上,中国海军第一次把列强远远的甩在了身后,当全世界的海军仍然装备着三胀式蒸汽机的时候,东北海军却已经决定用更为先进的蒸汽轮机取代往复式蒸汽机。

    当然这种动力技术的革命,除去六年来持之以恒的坚持之外,更为重要的是在过去的三年间,海军通过试验舰只的试验,证明了蒸汽轮机的可靠性以及其发展潜力。不过唐浩然注意到。史司并没有提及另一点变革——“经海号”所使用的不再是燃煤锅炉,而是燃油锅炉,在过去的一年间,经过充分的试验。高热值的且廉价的重油正在取代无烟型煤,非但新定型的军舰使用新式的燃油锅炉,甚至就连同“镇海号”等“旧舰”的锅炉亦列入了改造议程。

    海军燃料的燃油化,这一改变令东北海军舰队在未来的战争中比使用燃煤锅炉蒸汽机的敌国舰队更具灵活性,同时简化了后勤保障环节。大大提高了海军的出动频率。当然,这一切都需要时间去验证。

    “……前后各装有1座沈阳兵工厂重新设计的305毫米50倍口径双连装主炮,这比起前代的战舰有更强大的火力。该炮塔可以左右150度转动,炮管能在仰角45度、俯角5度之间上下移动,471千克重的炮弹能以50秒1发的间隔射击。”

    50秒1发,这是它的持续射速,尽管在英国的阿姆斯特郎公司设计“镇海舰”炮塔时,其它宣称其炮塔可以达到30秒一发,但在实际使用时,海军发现。那不过只是所谓的“最佳试验状态”,实际持续射速不过是5分钟一发,可即便如此,其仍然超过同时期的同类舰炮。

    而与镇海号的炮塔不同,“经海号”的炮塔则由沈阳兵工厂设计,其内部结构更为复杂,也更为科学,加之又对火炮进一步改进,从而令其达到了一分钟一发持续射速。

    “副炮则为4门254毫米50倍口径单装炮。该炮塔可以左右160度转动,炮管能在仰角30度、俯角5度之间上下移动。235千克重的炮弹能以2分钟3发的间隔射击,射程达24600米……”

    在“经海舰”的最初型制中,其设计为四座双联203毫米副炮塔,但海军会议中“十英寸”与“八英寸”的争执中。最终十英寸舰炮凭借着其二级炮的威力,击败了威力较小的八英寸舰炮,成为海军装甲巡洋舰的主炮。

    这种变化自然也随之影响到了“经海舰”,因为八英寸舰炮的停用,“经海舰”的副炮亦需要进行改造。因为重量、尺寸等关系,使得当时已经开工的“经海号”只能改用单装十英寸炮塔。淘汰了双联八英寸炮塔,不过代价是值得的,升级火力后的“经海舰”单舰火力相当于一艘一等战斗舰与一艘二等战斗舰,这正是海军选择十英寸的原因所在。

    甚至就史司的了解,鉴于“经海号”使用十英寸副炮后火力的跃升,舰政处的那些年青人甚至设想起了统一火力的战斗舰,其不再采用十英寸副炮,而是清一色的十二英寸主炮!不过就现在而言,还有太多的技术问题需要解决。

    “……152毫米45口径单装速射炮去对付鱼雷艇,而分散的设计是为了避免因单一命中而破坏掉密集的速射炮。上甲板的炮塔都有装甲保护,使其不容易被破坏。”

    在史司的讲解中,唐浩然只是默默的点着头,对于海军战舰他并没有太多的了解,如果非要说懂得话,恐怕也就是知道重油、蒸汽轮机以及统一口径主炮是战舰时代的发展方向,至于其它,嗯,也就是在“经海舰”的讨论会议上,建议将其桅杆更换为塔式桅楼,以便于安装观瞄设备。

    尽管现在诸如机械式弹道计算机、高倍率测距仪等新技术仍未发明,甚至各国海军的交战距离仍然停留在只有3000米的目视距离,但对于唐浩然来说,他却知道提升交战距离,对于海军而言意味着什么。

    在另一个时空中的对马大海战中,日本海军之所以能赢在很大程度上,得益于其将交战距离从3000至4000米猛然提升至6000米,正是凭借着这一距离优势,降低了俄**舰的命中率,而战前的针对性的炮术训练,却令日本海军保持在平均水平之上,为其赢得海战打下了坚实的基础。

    如果东北海军能够训练自己的炮手们在6000~7000米,甚至10000米之外进行精确的射击,那么无疑将会掀起一场革命,毕竟在这个以英国海军为师的时代,各国海军无不是遵循着抵近射击的海战原则。

    不过提升海战交战距离则是基于技术的进步,比如从几年前开始的望远镜瞄准具的普及,当然更为重要的是,就在几个月前,英国人研制成功了合像式光学测距仪,虽说那种光学测距仪不及德国的体像式,但后者却是世界之交的发明,而前者在这个时代无疑是跨时代的存在,当然,现在合像式光学测距仪仍然有所不足,但至少开启了一个大门——加大交战距离的大门。至于高大的桅楼,既是为这一时代到来做出的准备,一但完成对光学测距仪的试验,东北海军将会成为全世界第一个应用这一技术的海军。

    “五艘“经海级”最快什么时候能够完工?”

    看着史司,唐浩然提出了一个他最为关心的事情,现在已经是1897年的9月了,最快五十个月后,西伯利亚铁路就会通车,可以说,在铁路修通之前,战争每提前一天,只会对东北更为有利,每推迟一天,都会对俄国人更有利。

    如果,没有维特的“妥协”,唐浩然或许不会觉得这般紧迫,但是现在,维特的暂时妥协,却让唐浩然意识到,这件事的背后绝没有那么简单,现在东北非但不应该放松警惕,甚至还应该加强战备,以备将来的那场决定两国命运的战争。

    而对俄备战的核心是什么?

    是军舰!

    是一支足以挑战俄国人的舰队,一只由六艘战斗舰,八艘等同于二级战斗舰的装甲巡洋舰为核心的大舰队,而这支由十四艘战舰组成的舰队,除去两艘于英国定购的万吨级装甲巡洋舰之外,其它十二艘军舰完全由中国自行建造,但至今只有两艘镇海级服役,至于其它的十二艘主力军舰,将会在未未三年内先后服役。

    “首舰经海号现在已经完成40%,如果一切顺利的话,明年的这个时代就会完工,其它三艘姐妹舰中最晚开工的“平海号”,已经于四个月前在仁川船厂开工,现在无论是大连亦或是仁川,几乎每一个船台上,都在建造着军舰,阁下……”

    看着身边的这位元帅,提及正在建造的军舰时,史司的脑海中不禁浮现出一个词“下饺子”,可不就是这个词吗?现在东北海军就是如同下饺子一般,在未来三年之中,将会有上百艘军舰下水,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建造一只如此庞大的舰队,在全世界范围内也是史无前例的。

    “三年后,你的麾下将会拥有一支整个亚洲最为强大的、足以令整个世界为之震惊舰队,即便是皇家海军亦无法轻视他的存在!”

    意识到自己同样也是这只舰队缔造者之一的史司,在“最为强大”时,他有胸膛微微一挺神情中尽是发自内心的得意,因为这支舰队的核心,正是由他设计和建造的。

    “三年……”

    缓声道出这个时间,唐浩然的眉头微微一锁,盯视着坞中的巨舰,他的心思不禁一沉,在唇边喃语着。

    “俄国人,会给自己那么多时间吗?”(未完待续。)

第166章 潜伏者

    1899年12月。╞┝╞┞╪┟┝═〔〈。c[o?m

    圣诞节前夕,连降数日的雪,将伦敦城的街道染成了白色,冬日里的雾与雪和在一起,只使得视线更加的朦胧。刺骨的北风吹过泰晤士河那肮脏的河面,今年的这个冬天似乎比往年更冷一些,就像是西伯利亚的寒流吹至伦敦一般——很少结冰的泰晤士河上结了一层冰,冰并不算厚,但是在停个冬天,似乎带着别样的意味。

    天空依然下着大雪,这样的天气,又是星期天的早上7点钟,就连伦敦桥上也没有别的什么行人,只是偶尔会有往圣保罗大教堂方向的马车经过,证明着在这个早上除了可怜的约翰?施特兰以外还有其他伦敦人在活动。

    走过桥后,裹了裹竖起的大衣衣领,感觉到街对面的那名巡警正在注视自己,约翰?施特兰很自然地掏出怀表看了眼,身上穿着一身黑色的呢绒大衣,头戴呢绒帽的他迈着不紧不慢的步伐继续走向泰晤士河畔的公共电车站。

    在朝着公共电车站走去的时候,路边报亭的售报人则在那里嘶吼着。

    “看报,看报,索尔兹伯里勋爵誓言将战争进行到底!”

    显然售报人提及的新闻是关于战争的新闻——两个月前,第二次布尔战争爆了,出人意料的是,战争爆后英国既遭受了失利,不过尽管如此,好战的情绪却在英国高涨起来,而塞西尔相提出的“将战争进行到底”的政策也得到了空前的支持。

    “看报,看报,俄罗斯军队在菲律宾实施残酷屠杀……”

    在售报人的叫卖声中,约翰?施特兰走到了公共电车站,至于卖报人口中的新闻,对于他来说,似乎没有任何影响,这实属平常,毕竟这些新闻都是只是公开的。═〈。在公开的新闻背后,还涉及到更多的内幕,而恰约翰?施特兰他在剑桥大学的教授,正是塞西尔相的私人幕僚。作为其最欣赏的学生。约翰?施特兰可以了解更多的“新闻”。

    公共电车,这是来自东方的明,不,更准确的来说,是中国人把电车带到了世界。甚至就连同伦敦的地铁,也得益于中国的电车技术,从而令乘客们不需要再忍受那呛人的煤烟。现在,自从六年前电车进入伦敦后,六年来,伦敦已经建成了一个密集的电车轨线。

    这时,从唐宁街方向驶来的公共电车正好在街道上出现,于是约翰感觉到那名巡警扭过身去,不再注视自己。实际上,警察又怎么会注意到这位年青的。穿着打扮看起来颇为富有的上层社会的绅士呢?

    可怜的英国警察!

    星期天早上伦敦的有轨电车总是和钟表一样准时。约翰站在空荡荡的车厢内朝后部望去,他只看到一个,一个身着花格呢大衣、头戴灰呢小帽的姑娘孤零零地低头坐在那儿。随手丢下了几个便士后,约翰慢慢向姑娘那边走去,他一边走一边将遮挡风雪的大衣领放下,走到姑娘身边时,整个人完全是一副绅士的模样,站在女孩的面前,约翰以一个标准绅士的姿势问道:

    “小姐,请问我可以坐你身边吗?”

    男人啊!

    看着青年彬彬有礼地坐在姑娘身旁。中年售票员微笑着想:男人总是如此,永远对异性充满了兴致,哪怕是天气这么冷的冬日里。

    电车叮叮当当地行驶着,约翰将目光从车窗外收回来。看着姑娘手中的那本《傲慢与偏见》很小声地说道:

    “有钱的单身汉总要娶位太太,这是一条举世公认的道理!”

    这是《傲慢与偏见》的开篇第一句,正是这句话,把读者引进了奥斯丁的艺术世界之中,面对男人的搭讪,姑娘冷冷地用湛蓝的眼睛看了他大衣领里露出的红格羊绒围巾一眼。┞┞┞╪┠┟┠═〈《。并没有理会他的搭腔。

    不过约翰却是一锲而不舍的模样,继续说道。

    “现在,很多女孩儿都像夏洛蒂一样,觉得自己和男人一样强大。”

    夏洛蒂,这分明是《简爱》的女主角。可出人意料的是,那女孩却用略带羞怯地神情回答道:

    “男人征服世界,而伊丽莎白则去征服男人。”

    伊丽莎白是《傲慢与偏见》的女主角,这简单的对话似乎表明两个人并不是在一个时间线上,可是这并不妨碍他们两个人之间的交流。

    像是许多搭讪的男人一样同女孩进行交流的约翰,心底颇有一些无奈,心想着:这接头的暗号,真不知道是什么人编写的,根本就是驴头不对马嘴,可偏偏还要一本正经的说出来,若是换成普通的搭讪,他自信自己有几十种方式去搭讪,那里像现在这样……这都是些什么蹩脚的对白啊!

    约翰一边在心里抱怨着,一边用几乎只有他一个才能听到的语气说出了暗语的最后一句:“真的是太巧了,我也喜欢冉?阿让这个角色!”

    完成了接头暗号的查验,两个人都不说话了,仔细打量着对方。女孩看着约翰那双淡绿色的眼珠,肤色略显苍白,和伦敦的那些鲜少晒太阳的年青绅士并没有多少区别,但在她的心中重复着出前默记的资料:代号“oo3”,男,今年22岁,父亲是爱尔兰血统,至于母亲不祥,其本人出生在爱尔兰,7年前,为情报局欧洲事务处收养,在情报学校中接受六年培训后,于去年来到英国。

    这是有关约翰的全部资料,当女孩在记忆着其资料时,约翰也在默默回顾着前些日子收到的资料:代号“紫罗兰”,女,今年19岁,出生地不祥,父母不祥,8年前由情报局到巴黎收养,在过去的八年中,一直于情报学校就读。

    曾在情报学校学习、生活过的约翰,自然很清楚所谓的学校都是教什么的。所谓的学校实际上是一个“小镇”,修建了一些不同国家建筑风格的村庄,就在那个山沟里的英国村,靠着那些从上海\天津等地请来的"西洋雇员",约翰原先的爱尔兰口音被矫正成了牛津腔。

    车厢前部的售票员偶尔会打量的车尾的这对男女,不由得有点嫉妒:看来这对男女已经开始互生爱慕之心了!但是在内心深处,他却又同情起这个女孩,因为他们看起来明显不是同一阶层的人,也许,对于男人来说,这个女孩不过只是其一时兴起的**玩物罢了!

    十几分钟后,当中年男售票员看着姑娘拿着男人给的名片,一直回头看着车窗外走在路旁男人的背影,带点嫉妒又带点恶意的猜想着:女孩开始被这个男人套住了,这个男人看来艳福不潜啊!也许就在未来的几天中,男人就会约出女孩,不过对于女孩来说,也许并不是一件好事,毕竟他们看起来明显不像是同一阶层。

    只不过,这位售票员一辈子也不会明白的是:刚才,就在他面前,潜伏在英国已经1年,并且已经成功打入英国上层社会的“oo3”,作为情报局第一批派出的“潜艇”之一,在渗透英国之后,第一次与其助手取得了联系,这意味着潜伏多年的“oo3”已被唤醒。

    “那些该死的俄国佬!”

    几乎是刚一进入教授的办公室,约翰便听到了克里斯教授的抱怨声。

    俄国人!

    教授的抱怨让他的眉头微微一跳。

    “约翰,你来了,你看,俄国人又一次拒绝了我们的要求……”

    克里斯教授口中的要求,指的是去年俄国借“美西战争”之机,借口保护侨民——实际上所谓的侨民不过只是几百名“日裔”商人,趁火打劫入侵菲律宾,将其魔爪伸进了东南亚,对于其于东南亚的扩张,英国自然是警惕万分,但是却又无力阻止他们的扩张,只要退居其次,要求俄国承诺不于菲律宾修建海军基地,但未曾想,连这最起码的要求,俄国人都没有立即同意。

    在布尔战争后,俄国人更是与布尔人关系暧昧,这才是最让人忧心的地方,为了避免其对布尔人的支持,英国被迫在一些问题上作出让步,但俄国人却趁机向英国提出了新的条件,非但将去年承诺不往菲律宾派遣分舰队的承诺撤回,更是表示将在菲律宾修建新的海军基地。

    “这些俄国人,完全没有那怕一丁点的国际信誉,现在,他们在菲律宾的军事存在,不仅仅威胁到了英国在远东的根本利益,甚至还将会对海峡殖民地,对印度造成威胁……”

    教授的话语让约翰的神情肃穆,他立即意识到也许,对于英国而言,这正是一个多事之秋,现在的英国,在特拉法尔加战役之后,第一次面对来自各个方面的挑战,以至于即使是强大如此,亦难对应对多方面的挑战。

    “也许,我们应该尽快同德国达成协议,否则,来自大6的压力,对于英国而言,无疑将是一场灾难!”

    约翰看似随口的一个建议,却让克里斯沉默片刻,而后只见他默默的叼起雪茄烟,盯着自己最为信任的学生,用近乎无奈的口吻说道。

    “你必须要明白,有时候,谈判也仅只是谈判而已!”(未完待续。)

第167章 新世纪(第二更,求月票!)

    1900!

    随着“中华广场”上的钟楼敲响西历新年的钟声,在璀璨而又夺目的彩色烟花之中,世界便进入了20世纪,而作为东三省心脏所在的大连则是以一种异常欢快和踌躇满志之感进入这个世纪。

    这一夜,大连的灯火通明,一栋栋楼宇的电灯彻夜未熄,电灯与路灯共同映亮了新世纪的前夜,用光明迎来了新的一年。

    新年的清晨,在清洁工扫去街头的残雪时,街道上,一辆黑色的“东方”汽车以每小时50公里的时速高速行驶着,或许,这种新型的正是新世纪的象征。

    不,实际上,“东方”汽车是去年刚刚投入生产,首批不过仅生产了150辆,其用户要么是政府高官,要么是公司高管,此时,谁也未曾注意到,这种黑色的牛皮软蓬五座汽车,会给交通带来什么样改变,对于许多人来说,汽车不过是一种新鲜的而又昂贵的“玩具”罢了,在新年的街道上,更多的却还是由高大的轻挽马挽牵的马车,不知从什么时候起,那些经过两代甚至三代改良的蒙古马,已经开始出现在街道,虽说其体形、挽力依然逊于西洋轻挽马,但是相较于矮小粗野的蒙古马,经过长达八年的严格改良之后,东北马作为一个半成熟的马种,正在越来越广泛的使用在方方面面。

    经过长达八年的发展,此时的大连相比八年前已经完全如同一座繁华的都市一般,而作为一个“老人”,亲眼目睹着这座城市从无到有发展的唐昭仪,隔着车窗看着车外繁华的市街时,脸上依然带着些不可思议。

    有时候,奇迹,即便是作为见证者,也会怀疑这一切是否真实的。

    八年前,这里有什么?

    就人口上来说。八年前,东北人口不足七百万,但在过去的八年之间,东北人口却迅速增加到3000万人。超过两千一百万移民通过官方、非官方途径自关内移居东北,为东北的发展带来了充足的劳动力。

    八年前,东北是一穷二白,除去大片荒芜的土地之外,只有辽南有着还算繁荣的市镇。可是现在,沿着数千公里铁路线散布的移民定居点,繁荣这片曾经荒芜的土地,一座座新兴的市街,更是令这东三省日显繁华。

    所有的一切都在改变着,八年,就像是一个轮回,短短八年之中,这片曾经千年一惯没有太多变化的土地上发生了根本性的变化,一座座繁荣的城市耸立于这片土地上。一座座工厂耸立着,喷吐着烟雾的蒸汽机车在数千公里铁路线上奔腾着。

    再过两年,当东三省建省十年的时候,这里又会变成什么模样?

    想到每隔数日就会发生变化的城市,唐昭仪忍不住浮想联翩起来,也就是在这浮想之中,汽车驶进了外交部大院,在这辆东方牌小汽车稳稳的停在门厅前,在汽车停稳的瞬间,唐昭仪结束了他的浮想。把心思重新回到工作上。

    作为东三省总督府外交部长的唐昭仪,总有着数不尽的外务工作,去年岁末,为了避免南洋共和国为他国染指。在英国甚至荷兰的默许下,南洋共和国改以行省,不过其并非作为行省并入“清国”,而是成为东三省总督府治下的,如朝鲜一般的“准省”,一但时机成熟。就会并入中国。

    当然,这并不是外交部的工作,实际上在履行完外交手续之后,现在这一事务完全由民政部负责,但是外交部却有更为繁多的工作,就像当下,在夏威夷问题上同美国之间的矛盾依然没有解决——两年前的美西战争之中,“趁火打劫”的并非仅只有俄国,东北同样也卷入其中,只不过不引人注目罢了——第二次中夏条约在夏威夷签署。

    根据这一条约,“中国”获得了夏威夷的外交权,并根据条约许可设置夏威夷统监府,这标志着夏威夷变成了中国事实上的殖民地,当然,这一条约的签订完全没有任何强迫性。美西战争的爆发,使得曾被美国侨民囚禁的夏威夷女王相信,美国的下一个目标就是夏威夷,在驻夏威夷公使作出的种种承诺下她选择了中国。

    尽管完成了法律程序,但是美国对中国不宣而占的行为,可谓是不满至极点,若非是双方海军实力差距过大,没准会导致进一步的对抗,但没有进一步的海上对抗,并不意味着外交上对抗会就此结束,时至今日,美国仍然“不承认”夏威夷统监府,甚至通过撤回公使等方式表明他们的决心,换句话来说,美国通过“不承认”中国的统监权,保留着对夏威夷的权力。

    但这并不妨碍海军大兴土木于的夏威夷建立大型海军基地,以加强海军在太平洋力量,不过海军的这种行为,在美国人看来,显然是针对美国的“备战”行为,从而导致双方关系骤然急下,在过去的一年间,美国已经多次加强了其在西海岸的军备。

    作为外交部长的唐昭仪,现在最重要的任务就是解决这一纷争,当然,解决问题的前提是,在夏威夷问题上,绝不做出任何让步,这不能不让唐昭仪头痛。

    而这只是众多让人头痛的问题中的其中之一,诸如布尔战争啦、对俄贸易问题啦等等诸如此类的问题,都在困扰着他,当然,这些事务中按轻重缓争划分的话,最让他担心的恐怕还是正在进行中“英德谈判”。

    “有时候,谈判也仅只是谈判而已!”

    放下手中标写着“绝密”的机要文件,唐昭仪不禁长叹一口气。如果说在此之前,他还担心的英德结盟,从而把东北踢到一边,那么现在,他再也不需要担心这一点了。

    “部长,你的意思是,我们不需要再担心这个问题了?”

    作为部长的随员 有些诧异的看着部长,按照部里对英国的描述,现在的英国是“一个蹒跚的筋疲力尽的巨人”,也正因如此,为了维护庞大的殖民地,英国才会改变其“孤立主义”,在世界范围内寻找盟国。

    “德国作为一个迅速崛起的强国,在帝国列强瓜分世界的狂潮中,为了获得更多的殖民利益,需要英国支持,所以两国才会从两年前开始进行一系列的秘密结盟谈判,但是……终究只是一场谈判罢了!”

    唐昭仪并没有直接回答的问题,而是再一次感叹着英德之间各怀鬼胎。

    英德结盟谈判主要围绕的是殖民地的瓜分与针对法俄的防御问题进行,实际上,在过去的两年间,英德两国间的谈判在某些问题上取得过短暂的成功,比如去年签署的《萨摩亚协定》,但是,英德之间因为众多问题缺乏共同一致的利益基础,导致两国谈判不可能达成最后的成功。

    “ ,你要记住,俾斯麦就曾指出,没有那个政府强大的可以为了一个友好国家的利益,而不顾对牺牲自己民族利益的谴责。英国试图通过与德国结盟,使德国在远东地区以及太平洋地区牵制俄国,以减轻自己在远东的压力,但是德国却不愿意因为英国的利益开罪俄国,相反,他更希望英俄两国卷入亚洲的冲突之中,从而无力顾及欧洲的事务,而且现在德国日益强大的海军力量以及其强烈的扩张**,都在使英德两国间的矛盾激化,现在的这场谈判……”

    只是英国的职业外交官们发挥他们的聪明才智,在英国陷入布尔战争时,用美好的谎言去哄骗德国人保持最起码的中立,令其对布尔人的支持保持在“道德水准”。

    “阁下,那么英国是否会在海军的问题上作出让步呢?就像他们可以接受我们的海军,为什么不能接受德国呢?”

    作为一名年青的外交官员,似乎还有些不太能够理解英国人的外交思维,英国人可以接受东北海军的扩张,却无法接受德国海军的扩张。

    “答案非常简单,对于德国来说,其抢到的殖民地不过只是老牌帝国的英俄法的一点残茶剩饭罢了,对于这种情况德国一直耿耿于怀,他们的那位二世陛下,更是认为只有扩充海军,夺取海上霸权,打破英国的垄断地位,才能迫使英国在殖民地问题上做出让步。那位野心勃勃的皇帝,把发展大海军和夺取殖民地作为德国外交政策的主要目标,在这种情况下,作为世界上最大的殖民帝国,英国又岂能接受他们的海军扩张,至于我们的扩张……”

    话声稍稍一顿,唐昭仪的视线朝着大海的方向看了一眼,然后用颇为感叹的口吻说道。

    “我们的扩张,都是根据英国人的需要,为了对抗俄国而进行的有必要的扩冲,在这一情况下,英国人自然可以接受我们的扩张,至于德国人……”

    看着面前的青年,唐昭仪无奈的耸了下肩膀。

    “他们做出了一个错误的选择,而我们呢?英国需要我们的扩张!需要我们在这里牵制俄国人!这也是英国人不希望我们将注意力过多的投入太平洋的原因!”(未完待续。)

第168章 珍珠港(第一更,求月票)

    地处瓦胡岛南岸的科劳山脉和怀阿奈山脉之间平原的最低处的珍珠港,以及其港边所属的土地曾属于所谓的“夏威夷共和国临时政府总统”桑福德?多尔,7年前,在中国侨民与舰队的支持下挫败美国侨民的政变阴谋后,夏威夷王国的利留卡拉尼女王宣布将政变主导者桑福德?多尔名下的土地没收,后来,那片面积多达12万英亩的土地被利留卡拉尼女王赠予北洋渔业公司,以作为对其在政变期间对“王国”支持的回报。

    也正是从那时起,北洋渔业公司便开始将珍珠港作为其在太平洋中最重要的据点加以修建,在巨额的银行贷款下,渔业公司疏浚海湾航道,兴建珍球港,并开始于港岸附近修建舰艇的修理厂、干船坞、燃料供应站、码头和必要的航海设施。

    经过常达五年的努力,珍珠港已经成为一座设施齐完的“商港”,不过,在港口初显雏形的时候,趁“美西战争”美国无力顾及的契机,在外交官们的努力下,终于完成了对夏威夷王国的“统监”,也正因如此,原本常驻南洋的东北海军第二舰队才会调往夏威夷。

    至于珍珠港,这座北洋渔业公司投次数千万元打造的太平洋“渔业母港”也被海军以巨款收购,从而使得这座北太平洋岛屿中最大最好的安全停泊港口成为东北海军的太平洋基地,一般的民用船舶及外国舰船无海军部特殊许可是不得进入的。

    由于地理位置的关系,珍珠港不避东北信风,尤其在7、8月份比较强,特别是在东湾显得更强,其速度可达9米/秒以上。也正因如此,泊停于泊位上的一艘艘的军舰才会随着风浪摇曳着。

    当交通艇横靠上军舰“济波”号装甲巡洋舰舷时,艇身发出当当的声响,有一位身材并不算高大的中校穿着一身雪白的海军制服,一个箭步跳出来,跨上舷梯。

    这艘万吨级的装甲巡洋舰于东北海军之中。是极为难得的“外购舰”——其是根据1895年扩充案,向英国定购的两艘万吨级装甲巡洋舰中第一艘,作来一艘万吨级的装甲巡洋舰,尽管其仅只拥有7英寸的装甲带。但是得益于凭借两台三胀式蒸汽机提供的1.5万匹马力的强劲动力,依然令其拥有21节的高航速,而更为重要的是其拥有的两座双联254毫米主炮,赋予了其强大的火力,加之十四门六英寸副炮。令其拥有了等同于二级战斗舰的火力,而这正是其傲视太平洋的原因。

    甚至在英国人看来,它开创了一个时代——一个战列巡洋舰的时代。尽管其初衷是为了对抗俄国太平洋舰队强大的装甲巡洋舰。当然,对于这一观点,东北海军从未曾承认过,在东北海军的观点之中,真正的第一艘战列巡洋舰是“镇海号”,而不是什么采购自英国的“济波级”,实际上,在海军之中。“济波级”一直处于一种极为尴尬的境地。

    论火力,其远逊于镇海级,更无法同更为强大的“平海级”相比,而作为装甲巡洋舰,其亦无法同“靖波级”相比,两者虽然火力相当,但靖波级却以8170吨的“小吨位”达到了与其相同的火力,而且还凭借重油锅炉以及蒸汽轮机,获得了更为强劲的动力,相比之下。其比采用三胀式蒸汽机更适合远航。

    也正因如此,作为第三舰队的主力与镇海号、致海号以及其姐妹舰定波号常驻镇海湾基地,在东北海军的序列中,第一、二舰队因其常驻外洋。而今天其之所以会出现珍珠港,不过只是正常的远洋航行训练。

    系在一个浮筒上的“济波”号,在珍珠港内,随着港外涌进的涨潮漂动着,灰色的舰身和大炮被初升的太阳蒙上一层粉金色的时候,中校从陡直的舷梯爬到舰上。对军旗和军官敬礼。

    “我请求准许登舰。”

    “同意,长官。”

    “我叫徐志远。”

    听着这个名字值班军官的眼睛睁圆了。

    志远,致远,那不是北洋的军舰吗?

    东北海军的命名规则非常简单,可以说没有比东北海军更为简单的原则了,无非就是海、波而已,“海”为战斗舰,“波”为巡洋舰,至于前缀则是再简单不过的“定、镇、经、致、靖、济、平、绥、宁、伏”,对于东北海军而言,“十海十波”才是海军梦想中的“梦幻组成”,至于现在的六海八波十四府,不过只是海军的基本扩张案的完成罢了。

    穿着浆得笔挺的、钉着镀金钮扣的白军服,戴着白手套,腋下夹着望远镜,这位满脸朝气的海军少尉已经够直挺挺的了,可他如今把身子挺得更直了。

    “哦,是,长官。我这就去通知孙克礼上校,长官——传令兵!”

    “先不用打搅他。他不知道我来,我先到甲板上走走。”

    “长官,我知道他醒着呢。”

    “那好吧。”

    徐志远顺着前甲板向前走去,那里已经有穿粗蓝布工作服的作业队在走动了,他们正忙着躲闪光脚的甲板水兵冲洗甲板时水龙带里喷出来的水。脚底下橡木甲板踩上去很舒服。海港里的和风带有海洋特有的气味,闻起来也很舒服。这正是他所熟悉的世界,由庞大的战舰、强有力的机械设备、充满活力的水兵、重炮和大海所组成的井井有条的世界。

    长期在外游历之后,结束驻外使命的他终于回家来了。驻外的三年之间,整个舰队改变了许多,三年前,当他途径夏威夷前往美国任职的时候,这里还只是“渔业码头”尽管名知道所谓的“渔业码头”实际上是为海军作的准备,但那时,夏威夷只是夏威夷,这里有女王,却没有统监府,而现在,由统监——既然大帅本人委任的副督管理着这里的一切。

    而往着港湾看去,曾经泊满了远洋渔船的港湾中,泊停着一艘又一艘军舰,过去的三年,是海军“大跃进”的三年,在短短的三年之中,海军像“下饺子”似的将一艘艘军舰“送入”大海之中,在大连以及仁川的船厂中,几乎每一天都有军舰下水,甚至在驻华盛顿海军武官处的时候,他就曾不止一次听到美国的同行们用羡慕的语气说道。

    “你们把半数的钢铁用于建造军舰!”

    尽管有些夸张,但却在表述着一个事实,五年前,当东北海军成军之初,仅只三海四波,其中如“定海”级“平波”级装甲巡洋舰则经过易名,早已被“开除”出了主力舰才能享有“海波”之名。

    五年前,谁又能想到,今天的东北海军会是这么的强大,拥有以“六海八波十四府”为主力的舰队。

    “那是定海吧……”

    朝着不远处看去,看着那艘带着法式风格的巡洋舰,徐志远在心里想到,他曾在定海号的姐妹舰“经海”号上服役,三年前,海军部对“定海级”以及“平波级”作出了降级,将其降至为“府级”巡洋舰,从而为主力舰“腾出”了舰名。

    易名为“辽阳”级的“前定海”当然不能和“长春级”相比,相比于前者,后者的吨位更大、航速更快,且火力也更为强大。当年的新锐军舰,不过只是短短数年时间,便被淘汰了,甚至不值一提了,由“主力”沦为了“辅助”,这便是海军的发展——总是会迅速为新锐的军舰所取代。

    站在飘扬着的蓝色舰首旗和锚链近旁,回头望着双联十英寸炮塔、高大的舰桥和一重重凸出在阳光中的桅楼,徐志远简直有点信不过他自己。这条装甲舰比起他最后当过舰长的那艘驱逐舰来,不知要大多少倍。当主力舰的舰长一直是他的梦想;但接到“济波号”的副舰长委任总不像是十分真实的,他曾经在装甲巡洋舰上服役过,但是与作为主力舰的“济波号”毕竟是不是一回事,前者不过只是打着“海”的名义罢了。

    舷梯传令兵看上去不过十七八岁左右,他快步前来敬了个礼。总的说来,第三舰队的水兵都显得特别年轻,实际上,第三舰队就是这样,总是不断的往一、二舰队输送最优秀的水兵,在某种程度上,他们就是另一个训练舰队。

    “子白!”

    就在这时,身后突然传来了一个有些欢喜的笑声,一回头,他便看到一位上校背对着阳光站在那里,在徐志远想要敬礼的时候,对方已经走了过来,是舰长孙克礼。

    “哈哈,真的是你,我还以为是重名哪!”

    没有敬礼,而是直接来了一个拥抱。

    “海军部告诉我,我的副舰长将会在夏威夷报道,我还以为是从第二舰队调来的,没想到是你小子……”

    热情的拥抱之后,孙克礼整个人都显得颇为激动,似乎是因为碰到了老朋友。

    “长官……”

    不等徐志远把话说完,孙克礼又把手往着一旁指去说道。

    “老伙计,这次咱们正好组队去北太平洋,例行的海训,时间一个月!怎么样,老伙计,这几年呆在华盛顿,美式牛排吃习惯了,还记得舰上的英式早餐吗?”

    (9点还有一更!)(未完待续。)

第169章 怒海惊涛(第二更,求月票!)

    巨浪滔天!

一个个浪头猛然拍打在“济波”号的舰艏,尽管飞剪式的舰艏赋予了其良好的稳定性,最大程度的避免舰只埋首的问题,提升了其在高海况下的纵向稳定性,但海浪仍然不断的涌上甲板。

尽管海浪滔天,但在“济波”号装甲巡洋舰上,却没有任何人处于闲散状态,而是出人意料的处于“战备”之中,在桅楼上,拿着望远镜的水兵四下搜索着海面,突然,在远方海平线出现了目标。

“冰山冰山……”

随着了望手的呼喊声,战舰上的气氛瞬间凝固了起来,在北太平洋航行最可怕的敌人就是冰山,至于那弥漫的会笼罩整个大海海雾,反倒是次要的,如果没有冰山的影响,海雾至多只是会遮挡视线罢了。

就在发现冰山的消息传来的时候,置身于舰桥内的孙克礼却是纹丝不动的站在那里,他只是用望远镜公里外的冰山,隐于海雾中的冰山只是隐约可见的模样,甚至极有可能被忽视。

“距离5800米!”

当测距员用电话传出一个距离时,孙克礼的眉头却是一皱,似乎是对此有些不满。

“真是的,这么近才发现目标!”

像是提醒身边徐志远似的,孙克礼轻声说道。

“根据海军部的计划,我们的训练应该保持在6000米以上,如果有可能的话,最好能保持在6000至12000米之间,这个距离……”

“美国海军的炮术训练是3000码至5000码!”

不待孙克礼把话说完,徐志远便接过了他的话语,道出了另一个事实——各国海军的炮术训练距离只有短短数千码。

“而且90的炮术训练集中的4000码以内!如果我们把交战距离加大至6000米,那么俄国人当下的炮术训练就完全没有任何意义,如果加大至12000米,他们的火炮甚至都很难威胁到我们!”

这是一个再简单不过的事实——现在各国海军使用的12英寸舰炮因其射角仅为9-12度,从而使得其射程极为有限。12000米,几乎是其极限射程,换句话来说,如果东北海军能够掌握远距离炮术,并且命中效率达到平均水平,那么其无疑将会造成一种结果——远远的在对手的军舰轰个稀巴烂。

“不过,这显然是不可能的。根据我们在镇海湾的试验证明,既便使用更为稳定的陆上十二英寸海防炮。配以相同的测距仪,炮击12000米外的目标,命中率也不超过2%,这个水平太低,所以,舰队的重点是在6000米至8000米,我们训练目标值是正常海况,命中率10格,12秀。恶劣海况8秀,6格,在过去的三年中,我们的炮术训练,都是以这一目标为核心……”

就在话声落下的时候,战舰上的外膛炮首先鸣响,炮术训练开始了。目标自然是远方的冰山,在北太平洋没有比那些冰山更合适的靶位了。

老伙计的解释声使得徐志远总算是对目前的海军战术有了一定的了解,在炮声轰鸣中,他点头说道。

“也就是说,我们通过寻求远距离交火,去充抵海军实力上的不足?”

东北海军实力逊于俄罗斯海军太平洋舰队。这是公认的事实,相比于东北海军,俄罗斯太平洋舰队拥有多达8艘战列舰以及六艘装甲巡洋舰,而这还不包括俄国部署于波罗的海的十艘战列舰。

而相比之下,东北海军唯一的优势就是装甲巡洋舰——八艘火力等同于二级战斗舰的装甲巡洋舰,而作为针对措施,俄国人除于本国建造四艘同类装甲巡洋舰外。更是于美国定购了两艘类似的装甲巡洋舰,以弥补其火力上的不足。

可以说随着新型战列巡洋舰的服役,东北海军的正在一点点的耗尽,也正因如此,海军才会通过谋求通过“炮术”上的优势,去弥补实力上的劣势。

“这是没有办法的,家人有二十艘战列舰,可以咱们呢?只有六艘,嗯,用一些好事者的话来说,咱们勉强是有8艘,因为“经海级”还拥有四门十英寸副炮,虽说不相当于一艘战舰,但四艘经海,勉强相当于的六艘战舰的火力,好吧!就算是这样,我们和俄国人之间也有很大的实力差距,而且,还有美国……”

在轰隆的炮声中,孙克礼朝着徐志远眼。

“你当过驻美武官,你觉得,如果再加上一个美国的话,咱们打起来有几分赢得可能?”

“这……”

孙克礼的话让徐志远一阵沉默,放下手中的望远镜,他的眉头微微一锁。

“我们与美国的纷争完全是因为夏威夷,如果没有夏威夷的话,我相信美国是会支持我们的,毕竟俄国人在太平洋的扩张,同样侵犯到了美国的利益!比如菲律宾,现在,俄国之所以会向美国下达军舰定单,就是为了缓和与美国之间的关系,从去年至今,俄国人向美国下达了两艘战斗巡洋舰以及三艘防护巡洋舰的定单,这在很大程度上缓和了双方的关系,我曾向部里提出过类似的建议,现在我们想要缓和同美国之间的关系,只有两个选择,向美国发出军舰定单,不过部里拒绝了……”

提及此事时,徐志远显得有些无奈,作为驻美武官的他一直试图缓和两者的关系,但是部里的强硬态度,却导致他在美国完全无法开展工作,甚至现在对于美国海军而言,其第一假想敌就是中国!

“这很正常,在军舰采购上,部里一直很吝啬,毕竟外购军舰实在太贵,而且还不符合我们的海军战术思想,就像“济波”……”

无论是三胀式蒸汽机亦或是燃煤锅炉,都不符合海军的需要,而海军出于“技术保密”又无意向其它国家转让蒸汽轮机以及燃油高压锅炉的技术,从而导致了海军无意向西洋采购军舰,但是直接导致了海军无法通过定单的方式缓解与他国的关系。

“还有一种选择呢?”

“要么就是在夏威夷问题上作出让步,至少要让海军撤出这里……”

不待徐志远把话说完,孙克礼却是意味深长的一眼,然后郑重其事的说道。

“以后这样话,在这里说说就行了,至于离开了这里,千万不要再说,夏威夷于海军来说实在是太重要了,撤出这里?如果你在海军部说出这样的话,估计会被韩长官他们罚做冷板凳的!”

孙克礼口中的韩长官是海军参谋部参谋长韩彻,正是在其主持的海军战术研究中心的强烈要求下,海军才会不惜冒着得罪美国的风险,进军夏威夷,并将此处作为海军的太平洋前进基地。

要是放弃夏威夷的话语传到其耳中,不用细想,孙克礼都知道自己的这个老伙计会做什么样的冷板凳,别说是舰长了,没准到时候,甚至连艇长都做不成。在海军参谋部,韩长官的“独裁”与“蛮横”可谓是人所共知的。

“秋山次长不是也赞同与美国缓和关系吗?”

徐志远把话峰一转,转向了另一位主张与美国缓和关系的秋山次长的身上,韩彻苏跃扬与秋山真之,这三位可谓海军中的“三个臭皮匠”,实际上他们都是诸葛亮式的人物。

“关系是要缓和,但绝不会以撤出夏威夷作为代价,好了,这种战略问题,就不是你我需要思考的了,我们需要考虑的问题是,如何提高舰上的炮术,怎么样,有没有什么想法?”

这才是最实际的问题,对于舰长们来说,战略问题不是他们所需要考虑的,那是海军部以及海军参谋部的事情,与舰长们来说,完全没有任何关系,现在对于舰长来说,他们更需要考虑的问题,是如何提高炮术水平,从而将海军参谋部拟定的作战计划化为实际,从而保证计划能够顺利完成。

“现在,还没有什么更好的方式,除了训练之外,恐怕没有更好的办法了!这次咱们的任务是完成六百发的炮术训练……”

在两人对话的时候,在巨浪中,十英寸主炮的炮管尾部,两名炮手站在平台上,正在为外膛训练炮装着炮弹,这是东北海军的“标准装备”,于主炮外加装75毫米火炮,以节约主炮身管寿命,降低训练费用。

与此同时,完成一轮“齐射”的炮炮组再一次给真主炮填装假的训练弹药,依如战时完成装填准备,瞄准“目标”后,再次发射外膛炮,作为目标的冰山就在外膛炮射程以内,然后正常的校射程序,这是训练的是东北海军水兵炮术标准程序。

“火控,尤其是校射水柱的经验,没有实弹的随机性是体会不到的,一个初级火控官没有儿十发亲手校射,没有儿百发旁观揣摩校射是没法出师的。但是主炮弹贵不说,炮膛摩损更麻烦,所以用小口径外膛炮打实弹作日常练习,正式比武操演才用全装药打靶弹。”

给徐志远解释着外膛炮的作用,孙克礼又一次将视线投向远方的“目标”,观察着冰山附近的水柱,一边观察,只听他一边补充道。

“现在对于大家伙来说最需要磨练的是俯仰手如何在波浪起伏中保持对目标水线的瞄准,以及校射员对弹着水柱远近的估算。只有通过不断的训练,咱们才能提高在恶劣海情下炮术水平!这才是参谋部所需要的!”(未完待续。)

第170章 海军的大脑(求月票!)

    “实际上,从西元1890年设立“朝鲜海军武备学堂”,假以朝鲜之名培训海军军官伊始,在在随后长达近九年的时间之中,看似迅速膨胀起来的海军,虽看似进步非常,但实际表现却显得组织十分混乱。在这方面,受命组建海军战术研究中心的韩彻上校认为时任海军部长以及委员会制度甚至可以说是难辞其咎,并提议在海军部设立一个全新的分支机构海军总参谋部,专门负责研究潜在对手的海军力量,制定海军建设计划,并为战争的准备工作制定各种必须得组织原则和措施。

    实际上,从其设立海军战术研究中心的那天起,刚刚完成环球远洋训练的韩彻上校其野心已经是“昭然若揭”——其目的绝非仅局限于“研究中心”。仅仅一年零七个月过后,1898年7月13日,总督府便采纳其建议,组建了海军总参谋部。

    而且被挑选进入这个机构为中国海军勾画宏伟蓝图的成员都是一些受过严格海军教育、且充满一种勃勃生命力的年轻的海军军官。很难想象,一群平均年龄只有不到24.4岁年青军官们是如何用他们的朝气蓬勃,去创办一支从未曾有过的舰队,但他们的动作会是如此的迅速。

    正是从那里起,一种奋发图强,知耻后勇的进取精神便在整个东北海军中汹涌澎湃着。仿佛只是单单凭借这种精神就可以打造出一只在“日月旗”(东北海军军旗)照耀下的伟大舰队一样。

    可惜,事情从来没有这样简单的!

    后世的人们在看很多历史书籍或者一些名人传记的时候,常常可以看见这样的话语:“经过奋发图强、刻苦努力,终于实现了梦想”。比如在一鸣惊人的故事中幡然醒悟的楚庄王、战国时代的秦国等等。年轻人最容易有的就是富丽堂皇的梦想,在这些书籍的诱导下,常常不自觉地以为自己的人生就会是“经过努力拼搏,既会获得成功”这样一种非常悦耳的叙述。

    但只要有强烈的进取心只要拼搏奋斗,就一定能够成功的想法未免太过于肤浅幼稚。要知道,那些历史书籍名人传记的描述省略掉了太多太多的细节,将历史简化为了公式一样的叙述。而这又不知道误导了多少人选择了错误的人生道路——本来他们可以更幸福的。真实的历史从来不是寥寥几句文字所能够展示尽的,实现梦想的道路也绝对不是“经过刻苦努力就XXX”那样说得轻飘飘不费吹灰之力。

    日月同升,永耀中华,绝不仅仅只是凭借着一腔热血。既可以铸就。其中的艰辛,也许只有那个时代的人们,才能够体会……”

    《中华海军史》

    时值深夜,在海军总参谋部的作战室里,又是一个不眠之夜。在那副巨大的海军战术沙盘边缘,几名年青的,显然是刚刚从海军学校毕业青年军官,正在推动着军舰模型。尽管海军学习英美,但是并不妨碍海军引入普鲁士式的“战争游戏”。

    “……首先,众所周知的一点是,俄罗斯是一个横跨两大洲的庞大帝国,特殊的地形使得这他们拥有三支相距甚远的舰队,分别属于波罗的海舰队、黑海舰队以及太平洋舰队,它们之间想要互相支援。是非常困难的。”

    作为海军总参谋长的韩彻中将因为极为年青的关系,所以显得很是气宇轩昂,实际上,两年前,当他的那位美国妻子从美国追求至中国的时候,这位年青的海军将领,曾被报纸上称为“最英俊的将军”,当然,这也与其年龄有很大的关系——不过只有34岁的他,或许是这个世界上最年青的中将。只需要再进一步,他就会达到人生的顶峰。

    此时,穿着标准的海军白色军装的韩彻站在沙盘边的中间位置,两边站着海军总参谋部的幕僚群体。对面则是一群年青的参谋军官。此时,整个作战室里显得寂静无声,站在沙盘边的人都凝望着正在讲话的秋山次官。严肃而又紧张的空气充满了每一个角落。

    “在三只舰队之中,最为强大的应当是波罗的海舰队,其目前拥有十艘战斗舰、四艘装甲巡洋舰,其次则为在过去的八年间不断加强的太平洋舰队。其拥有8艘战斗舰以及六艘装甲巡洋舰,至于黑海舰队,受制于条约的限制,其舰队无法通过海峡进入地中海,可以无需考虑其威胁,也就是说,我们需要考虑的应该是以十八艘战斗舰和十艘装甲巡洋舰为核心的俄国舰队!”

    任何一名海军军官都应该对假想敌的实力了如指掌,而秋山这位归化后却没有改名的参谋次官,更是对俄国海军了解到骨子里,两年前,他甚至曾申请出任驻俄武官,在俄国生活了一年,从而能够直观的了解俄国海军。

    “阁下,我认为我们应该考虑的是20艘战斗舰和14艘装甲巡洋舰!不要忘记,俄国目前有两艘在建的新式战列舰以及四艘战斗巡洋舰!”

    一名年青参谋的话语让室内的气氛再次一紧,是的,显然,秋山次官忽视了这一点。

    “我认为在X日到来之前,俄国极有可能完成这些军舰的建造工作,所以需要将其考虑在内!”

    “我同意!”

    韩彻用他那锐利的目光环视在场的人。

    “我们需要考虑到最恶劣的情况,好了,把他们加入进去吧!”

    好嘛,两艘新式战列舰和四艘战斗巡洋舰就这么“轻易”的划入了俄军的阵营之中,完全没有任何犹豫不决。

    我们还有在建的军舰……当然,这个时候,大家都是一言不发,谁也不敢轻易发表意见。按照参谋部的作战原则,已方是从来不考虑在建军舰的——谁也无法预测“X日”到来之前,已方是否能够完成军舰的建造,所以也就无须考虑了,但是为什么要考虑敌人呢?

    原因非常简单啦,也许假想敌的建造速更快,也许他们在赶班加点。也许他们掌握着主动权,总之,有数不尽的理由为敌方“开脱”,最终。造成一种结果,每一次,假想敌都是越来越强大,以至于压得大家都喘不过气来。

    更准确的来说,是压的海军喘不过气来。现在面对这种军备竞赛,海军完全处于劣势,面对锐意进取的俄国海军,别说是实力薄弱的东北海军,既便是英国皇家海军也是心无余力。

    “从波罗的海前往太平洋,只有两条路线,第一是苏伊士运何,不过因为吃水问题,其无法通过12000吨以上的军舰,这意味着所有的各类大型军舰。特别是战列舰,只能绕道好望角……”

    当秋山真之提及这一点时,他倒是对已经解散的海军长官会议中的那一群将军们产生了复杂的情感,他们的备战计划提出的非常合理,因为一万二千吨的以上的军舰不能通过苏伊士运河,需要绕过很远的南非的开普敦才能增援东亚,而现在只有英国在航道上设有煤炭储存所以及舰队所需要的港口,所以,只要英国在战时保持中立的话,大型军舰在事实上是不可能增援远东的。因此当年的海军会议方面认为,如果增援的是在可以通过苏伊士运河的巡洋战舰以下的舰艇,那么中国只需要建造四艘不论在攻击办量或是防御力量都处于压倒优势的战舰,再加上已经服役的镇海级。就能够掌握东亚的制海权,而且另外海军还进一步增添了八艘的“靖波”级战斗巡洋舰,从而对俄国人获得了压倒性的优势。

    但是海军会议得出的这一观点,却完全被韩彻推翻,他推翻的理由非常简单——既然当年“

    日俄战争”时俄国人可以把战舰派往远东,那么。现在他们同样可以把更为庞大的舰队派往远东。

    也正因如此,海军总参谋部才会把整个俄罗斯帝国海军舰队作为交战对象,而不仅仅只是太平洋舰队和其巡洋舰队。不过尽管如此,其仍然是“1+1”不等于二的舰队,对于海军而言,地理上的因素使得海军可以“从容不迫”的去解决两支舰队。

    而对于海军而言,所需要考虑的就是如何击败这两支舰队。当针对太平洋舰队的计划一个接一个的出笼之后,面对俄罗斯的增援舰队,问题自然也就出现了。

    如何保障一只军队在经历远洋的航行,从美国留学回国后,韩彻建议的环球航行给予海军丰富的远洋经验,使得海军明白,远洋航行必须要保证三点,第一是舰只要得到整修,第二是航行期间要保障士气,第三则是在航行期间要维持训练水准。

    众所周知,大英帝国维持了近200年的海上霸权,而其中绝对海上霸权都有百年。那么大英帝国是如何做到这一点的?什么独特的地理环境啦,什么良好的海军传统,最终等于强大的海军。可实际上通过数年来不断进行的远洋航行,使得东北海军深知英国海军的强大是在全球拥有各个战略据点作为补给和前进基地。

    全世界只有英国能够在经历那么长时间的航行后仍然保持着强大的战斗力。原因之一就是。英国可以借助其殖民帝国提供的战略地点为中继站,令其舰除草剂在这些设施良好的港口内,得到充足的补给,使长期航行的舰船得到适当维护。英国就是靠着散布全球的战略要点,辅以强大的海军来控制地球的海洋。

    而这一点却是俄国人无法做到的,因为俄国人前往亚洲的道路上,根本就没有任何殖民地可供其使用,也正因为如此,海军会议才会认为其不会派出庞大的增援舰队,至于上一次战争,所处的战略环境不同——那时整个欧洲都同情俄国,无论是迫于民众压力或是情感上都愿意为其提供后勤帮助,可现在,俄国的扩张已经激起了英国的警惕,其不可能再次为俄国人提供帮助。

    但海军参谋部却依然固执的判断对方一定会庞大的,甚至可以说倾巢出动的增援舰队,以期击败东北海军,也正因如此,海军总参谋部现在最重要的话题说是研究如何击败两支俄国舰队。

    毕竟每一个人都非常清楚,如果东北在未来的这场海战败了,即使是陆军赢得了陆战,东北也将会输掉这场战争——海战决定一切,这是早已经达成的共识。可以说,海战将是未来这场战争的“胜负手”,也正因如此,海军总参谋部几乎每天都会围绕这一问题召开专门的战术研究会议。

    “好了,今天的课题时,如何在‘X2’海区击败俄国舰队的同时,确保重点海区的安全!”

    所谓的重点海区,指的是本土海区,更准确的来说,是大连——仁川沿海工业带的安全,甚至还有对马海峡的安全通航,在这一本土海区之中,大连——仁川沿海工业带集中着东北70%的钢铁产量以及80%的造船能力,当然至于机车制造啦、海外贸易啦,诸多的因素使得这一区域对战局而言是极为重要的,甚至可以说是东北的命脉所系,自然要加以保护。

    至于对马海峡的安全通航,这又关系到未来陆军在日本的作战,尽管陆军的作战主方向是以大陆作战为主,但根据计划仍然会有一只偏师“解放日本”,这支部队需要实施渡海作战,而且他们的后勤保障也只能通过对马海峡加以补充,海军届时需要担负起运输船队的护航任务。

    前者是海区的守卫,这个任务可以通过加强炮台要塞来完成,但是后者的护航却需要海军投入一定的军舰,这又意味着海军需要将本就不多的军舰分配出来,这是显然会影响到海军的整体战力。

    “总的来说,还是护航的问题,怎么样,大家有没有什么新的想法!”

    话声稍微一顿,韩彻将视线投向众人,神情依然显得很是严肃。

    “好了,大家各自发表自己的看法吧!”(未完待续。)

第171章 午夜长谈(求月票)

    午夜时分,海军部的大楼外,几名卫兵来回走动着,他们总会用警惕的眼神打量着任何接近海军部大楼的人,更准确的来说是海军部广场与大楼之间的那条“警戒线”——只有需要进入大楼的人才会越过那几条用白色大理石铺成的白线。

    因为正值午夜,所以海军部广场上空荡荡的,实际上,那些卫兵与其说是在用警惕的眼神打量着接近大楼的人,倒不如说是警惕的注视着那幽静的海军部广场,空旷的广场在夜间,总会让人浮想联翩。

    不过,显然,这些荷枪实弹的士兵们,并不会产生任何鬼怪之类的想法,也许,对于这些海军宪兵来说,他们更渴望大海,而不是守卫一栋建筑,当然即使是海军,也不是所有人都会走向大海,就像这栋大楼中的人们一般,他们中的许多人,实际上在某种程度上来说,在进入这栋大楼的时候,已经同大海在“告别”了。

    人生总是面临着一个又一个的选择,谁也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应该做出什么样的选择对自己最为有利,但对于身为海军总参谋长的韩彻来说,他却早已经认准了自己的道路,相比于指挥一艘军舰,他更希望作为海军的大脑,在某种意义上来说,在他看来,即使是海军舰队怀念,也不过是总参谋长的“木偶”。

    不过作为“大脑”,也有“大脑”的头痛之处,就像现在一般,诸多的问题总是困扰着他,几乎每天,他都需要将更多的精力投入那些问题的研究之中,即便是在结束一天的工作之后,他仍然会去思索那些尚未解决的问题。

    “秋山,来吧,我们一起走走!”

    在走出了海军部大楼的时候,韩彻特意拦下了秋山真之。

    “嗯!”

    秋山点点头。不过在接下来路上,他们并没有说话,两人就这样默默的在人行道上走着,在他们的身后。两辆汽车缓缓的行驶着。与其它任何“新鲜玩意”一样,政府机构,包括军队从来都是第一个使用者,而作为高级军官的他们,更是得到了第一批“个人配车”。

    他们两人走的却是人行道。不一会又拐上一条岔道,然后拐进了附近的一座公园之中。随着夜色加深,公园内显得幽暗而又沉寂。

    在走路的时候,韩彻不断的吸着烟,至于秋山则一如既往的吃着炒黄豆。两人各有各的习惯,而且出于对彼此的了解,他们都知道对方同样在思索着问题,甚至如果没有意外的话,两人思索的根本就是同一个问题,

    一路无言的两人来到了公园的湖畔。看着湖水,韩彻扔掉了指间的烟蒂,不紧不慢地说道:

    “秋山,你觉得我的那个方案有几分把握?”

    又一次,韩彻提到了他的那个方案,时至今日那个方案仍然是绝密,在他的力主下,甚至海军的备战也是基于那一方案进行备战,比如加强在恶劣海况下的训练,数年如一日的训练。使得海军的炮术水平,尤其是恶劣气候条件下的炮术水平,远超过其它任何国家的海军。至于官兵对恶劣海情的适应能力,也是世界上最为优秀的。

    “计划是不错!”

    尽管在韩彻制定那个计划的时候。秋山并没有在国内,但是现在每每提及这个计划时,他都不得不佩服韩彻的心思细密。

    “长距离航程在安全海区,距离越近,补给点越多,如果我是俄国人的话。我也会选择这个航线,虽说有风险,可实际上比另一个航线更稳妥。”

    一直以来,秋山都很赞同韩彻的观点,并帮助其不断完善着他的那个方案,并在其的方案提出更为详细的交战计划。

    “也更安全!”

    取出火机点着一根香烟,韩彻用力吸了一口香烟。

    “穿越马六甲进入南洋,闯入马尼拉湾,风险太大了,咱们可以从马六甲开始拦截,一路拦截到马尼拉湾,如果在战前咱们打下菲律宾,那么,俄国人就不得不面对四面合围的境地,只要俄国人不是蠢货,他们就不会选择这个航线!”

    韩彻感叹的言语道,直到现在,他都没办法理解,为什么还是有人会说什么“马六甲、南洋决战”,难道他们就看不到,无论是马六甲也好,南洋也罢,对于俄国人来说,是一个充满陷阱的地方,但凡有点常识的俄国海军将领都不可能选择这样的危机四伏之处,作为增援日本必经之地。

    这些人的眼光啊!

    既便是东北海军中也有不少一厢情愿的蠢材!

    没错,就是蠢材,他们总以为俄国人会蠢到主动的跳进挖好的陷阱之中。似乎俄国海军将领全部都是由一群没有大脑的蠢材组成的。而完全不顾太平洋如此的浩瀚的现实,而是一厢情愿的认为俄国人会把他们的舰队派到一个可以精心设伏的,对东北海军极为有利的,甚至可以从马六甲一路伏击到长崎的狭窄海域。

    是什么样的蠢材才会这么想?

    至少在海军总参谋部中,韩彻绝不会允许他的人会这么想!当然,也有人那么想过,不过对于那种人,韩彻的处理办法非常简单,他甚至不会给对方调职的机会,他会直接勒令那种人退役,对于军队而言,那种蠢材无疑是致命的,无论放到任何岗位上,都将会是一个灾难。也正因如此,在海军总参谋部中,他一直都有着“暴君”的名声,不过,对此他从未曾在意过。

    “那么,你觉得美国人支持俄国人的可能有多大,毕竟菲律宾……”

    曾作为观察员参加“美西战争”的秋山自然知道,在战争期间俄国人的趁火打劫在美国引起什么样的“反响”,可以说,整个美国都对俄国的“趁火打劫”充满了敌意,甚至远远超过中国对夏威夷的控制,毕竟中国对夏威夷的掌控是早在几年前,只不过是趁着美国无力西顾之机,完成了对夏威夷的实际控制,把美国彻底排除出了夏威夷罢了。

    “菲律宾不是问题,对于美国来说。我个人更倾向于,他们希望我们与俄国人之间拼个两败俱伤,这对于美国而言无疑是最为有利的,只要我们的海军遭受重创。美国人都有可能会趁火打劫,夺取夏威夷,因此,我认为,美国极有可能将会成为俄国人在这场战争中的盟友。至少是半个盟友,他们对俄国的帮助在于希望他们同我们打个两败俱伤!”

    国与国之间从来只有利益,对此,韩彻从未曾怀疑过,就像中国与美国之间一般,因为夏威夷一事,两国关系迅速转冷,而美国与俄国却又处于一种对抗而又缓和的境地,这种复杂的国际关系中,谁也没有办法去保证未来。便至少在韩彻看来。美国人在战争中给予俄国人适当的帮助无疑是最符合美国利益的选择。

    当然,也正是基于这一点,他才会制定出那个超乎人们想象的作战计划。

    “如果这样的话,那么在X点拦截无疑就是最合适的位置!”

    秋山真之点了点头,在表示赞同之时,又补充道。

    “但是我们也应该考虑到在其通过X2海区的可能性,毕竟,对于俄国人而言,法国或许比美国更可靠一些……”

    “如果他们选择法国的话,那么自然也有可能走X3航线……”

    韩彻的神情显得有些严肃。

    “我个人以为其走X2航线的可能性不大。因为X2航线面临着太多不确定因素,实际上他们只是绕开了传统航线的后半段的危险航线,实际上,他们还是没有解决诸如港口问题。即便是他们到达了X2-5区域,那里也没有港口可供其使用,所以,我个人更倾向于X1以及X3这两条航线。”

    在公园中的两人就这么走着,一边走,一边讨论着两条航线的利弊。实际上,作为参谋长、次长的他们,现在可谓是替俄国人操碎了心,甚至远比操心自家的舰队更为操心,这也是没有办法,毕竟,他们需要站在敌人的立场上去考虑许多事情,从而以敌人的思维去布设未来的拦截。

    “可是假如他们在航线上得到额外的保障,那么对我们来说,似乎是极为不利的,毕竟,到时候,他们很有可能有是以逸待劳!至少他们的军舰,很有可能得到完善的维护,而我们……”

    在提出这个担心的时候,秋山真之这位归化后却未改名的参谋次长,又吃了几口炒黄豆,眉宇中流露出些许忧虑。

    “所以,我们才需要挑选好时间,计算好时间,然后让俄国人在我们的需要的时间段内,派出他们的增援舰队,这样的话,我们还是有一定优势的……”

    话声稍稍一顿,韩彻又继续说道。

    “北洋航运那边已经同意了参谋部的建议,他们购进的设备,在将来我们也可以征用,到时候,我们就有四部这样的设备,我想应该可以提前完成准备!”

    尽管语焉不详,但秋山又岂不知道他说的是什么,只见他的眉头微微一皱。

    “这样的话,可真是一场赌博啊,毕竟全世界还从来没有那个国家的海军这么干过!”

    何止是没有人这么干过,压根是就没有任何人这么想过,甚至秋山相信假如这个计划泄露出去的话,全世界海军都会大喊着“不可能”。

    “不可能?”

    笑了笑,韩彻深吸一口烟,然后将视线投向远方。

    “其实,最大的不可能是什么呢?不是我们要去做的这些事情,我们要去做的这些事情,其实都只是工程问题,这些问题好解决,也有办法去解决,真正的不可能是什么?秋山!”

    是以贫弱的国力去击败俄国!

    这才是最大的不可能!

    而偏偏他们的任务就是要把这个不可能变为可能。

    “正是因为,所有人都觉得这不可能,所以我们才要去创造这个不可能,然后用这个不可能,去缔造另一个不可能!因为……”

    话声稍顿,韩彻深吸一口气。

    “全世界都觉得的它不可能,所以才会有成功的可能性,”

    正是因为不可能,所以才要去做,这是什么样的魄力,看着身边的韩彻,秋山的心底不禁生出一丝羡慕之意,他所羡慕是那位元帅阁下可以放手任其任意而为,也正是这种“任意”,使得他们将一同缔造一个传奇。

    “哈哈,如果真的成功了,那么这场海战,肯定能载入史册的!”

    在秋山的笑声中,韩彻也露出了一丝笑意,然后笑说道。

    “当然,这很有可能将会是世界上规模最大的海战,不过,现在我们还需要考虑的前提是,假如我们的主力舰队在X海区拦截增援舰队时,重点海区的太平洋舰队,还没有被解决,到时候怎么办?假如到时候他们获得舰队主力不在镇海湾,会不会出港,袭击沿海,从而迫使我们放弃X海区的作战!”

    什么事情都有两面性,直到现在,对于如何解决避战保船的太平洋舰队,海军方面依然没有达成共识,甚至在多次计划中,本应该首先解决的太平洋舰队在“避战自保”下,一直完好的呆在港湾要塞的保护下,每一次都能在最为关键的时候,发挥到意想不到的作用。

    “这确实是个问题啊!”

    秋山真之点点头,不能感叹的说道。

    “四大镇守府所处的军港,都可以容纳太平洋舰队的主力,到时候他们选择那一个港口集结?或者分散?都是问题,如果集结还好,大不了就是封锁、然后就是登陆,总能抢在增援舰队到达之前解决掉问题,可是如果他们分散在日本沿岸的各个港口,不断进行破交战的话,那么后果极有可能是灾难性的!”

    是的,就东北海军而言,自然希望对方屯集在某一个港口内,但是俄国人可能会这么做吗?如果其分散在整个人日本沿岸,到时候,又该如何?恐怕就只有疲于奔命。

    “哎,真是个麻烦的事情,如果真这么干的话的,可真会给我们添不少麻烦啊。”(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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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国的朝阳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帝国的朝阳,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帝国的朝阳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