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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无语的命运     帝国的朝阳txt下载     帝国的朝阳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142章 欢迎(求月票!)

    “嗵、嗵……”

    骄阳当空,炮声隆隆,此时的新加坡港内,彩旗飘扬,在一艘海峡殖民地舰队的炮舰的迎接下,东北海军第一舰队列成纵队缓缓驶入港口时,非但绝后岛炮台上的印度士兵在军官的命令下不断鸣响礼炮以示欢迎,作为主人的“中国舰队”显然不会忘记基本的国际礼仪——用礼炮欢迎着远道而的客人。

    “轰!轰!”

    作为回应,在“中国舰队”与绝后岛炮台鸣放的十九响礼炮结束时,从镇海号到训练舰富锦号以舷炮的炮声作为的回礼,七艘军舰上所有不值班的官兵均身着帅气的白色礼服站于舰舷,向这座城市致敬。

    尽管他们中的半数人在训练舰上服役时,都曾来到这座城市,但却是第一次以这种姿态来到这里。

    “英国人在新加坡苦心经营数十年,于新加坡各地修有多处炮台。绝后岛炮台是其原本为保护进出新加坡岌巴港口西端入口的船只而修建的,此炮台在马六甲海峡北面是防守马六甲海峡用的依山而建坚固非常,炮位都指向南边的海峡,虽说炮台规模不大,可却也够用了,要知道现在可是“英国治世”的时代,这个世界上有几个国家敢于挑战英国佬?他们所需要不是大炮!仅仅只是威慑!仅只如此便足够了……”

    立于舰桥中的李唯忠一边说,一边用着那种充满羡慕的眼光注视着新加坡,看着这座城市的时候,他所感受到的却是那种帝国的力量,那种无形的力量压的人喘不过气来,如何能不让人羡慕呢?

    早在数十年前,英国便达到强盛的世界之巅!尽管现在其的面临诸多挑战,甚至就连其引以为之流血用枪炮建立起来的旨在推销英国工业品的“自由贸易”,也成了德国、美国后起之秀夺取市场的“保护伞”,正是在“自由贸易”的保护下,英国的殖民地中充斥着来自其它国家的工业品。但这并不妨碍英国的强大!

    “北美和俄国的平原是我们的玉米地;芝加哥和敖德萨是我们的粮仓;加拿大和波罗的海是我们的林场;澳大利亚、西亚有我们的牧羊地;阿根廷和北美的西部草原有我们的牛群;秘鲁运来它的白银;南非和澳大利亚的黄金则流到伦敦;印度人和中国人为我们种植茶叶;而我们的咖啡、甘蔗和香料种植园则遍及印度群岛;西班牙和法国是我们的葡萄园;地中海是我们的果园;长期以来早就生长在美国南部的我们的棉花地。现在正在向地球的所有的温暖区域扩展。”

    同样立于舰桥内的唐昭仪用一种充满羡慕的口吻去引用着经济学家杰文斯曾在数十年前自豪地描述。是的,现在的英国真是烈火烹油,鲜花着锦之盛。足以让任何外国人对英国的富强心生向往。

    即便是作为外交官,唐昭仪在这一瞬间。也是为之心折了,不过在那片刻的羡慕之后,他又继续说道。

    “也就是这富强,才让大英帝国建立了方今的霸权领导地位,国际事务完全由英国人去主导。而这种英国人主导下的国际秩序,在西方则被称为“不列颠治下的和平”。而我们今天……”

    话声稍稍一顿,唐昭仪用凝重而又充满期待的口吻说道。

    “以及将来,所要争取的,就是于这个“不列颠治下的和平”中享有平等,至少表面上平等的地位,这才是我们外交官的责任,至于其它,将军阁下,最终还是要靠你们啊!……”

    尊严与地位是打出来的。不经过战争,一个弱小的国家的又岂会赢得他国的尊重,对于这一点,唐昭仪有极为深刻的感悟。而他的这番感悟立即引起了李唯忠的赞同,作为一个日本归化军官,对于这种感悟他的体会更加深刻,谁曾正视过身为小国的日本?当清国还能获得那表面上的“公正”时,对于西洋列强来说,日本不过只是一个可笑的猴子罢了。甚至他们的外交官,最初抵达西洋都不曾受到正视。更谈不上什么尊重。可正是通过那些外交官的努力,才让西洋人一点点的接受了日本,给予日本某种程度上的尊重。可什么是真正的尊重呢?

    “部长阁下,今天水兵是否的需要举行阅兵式?”

    海军进港后举行阅兵式。是各国通行的惯例,既然此次巡航的任务之一是宣慰华侨。那么兵舰进港展示威力之后,阅兵式自然也是必不可少。不过,现在,即使是做为舰队司令官,他也需要谨慎一些。

    “哎呀。这,我觉得的吧,咱们既然到了这,原本就是心存着耀武扬威的想法来的,那么,就不能让人小瞧了不是?不仅要让荷兰人看到咱们的兵舰,还要让他们看到咱们的陆战队,要让他们知道,只要我们愿意……”

    随时可以踏平荷属东印!

    唇角微微一扬,唐昭仪的脸上全是一副得意之状,这次南下承担着多重外交使命的他,当然希望海军能够配嚣张一些,也要表现的像列强海军那般的张狂!

    当然张狂并不等于狂妄,作为外交官,他知道英国人看重东北什么,他们需要东北什么,即然如此,他就要把这出戏唱好,让英国人看看东北海军与北洋海军,东北与直隶有何不同,还有一点,就是让荷兰人看看他们的决心,这是在向荷兰人传递一个信号!

    告诉荷兰人,我来了!我带着兵舰来了!而且不是一艘兵舰,而是整整一个舰队!一个远比荷兰海军强大数倍的大舰队!

    当然,如果能争取到英国人的支持,那就更好了,也许,荷属东印的问题,也可以列入谈判的议程!

    唐昭仪浮想联翩的时候,舰队却在引水员的引导下,缓缓驶近了码头,这座码头是北洋航运的专属码头,这是这个时代的规则,无论建立贸易站也好、发展航运业也罢。你都必须自建码头、货仓,否则只能租用他的码头、货仓。单从地理位置上来说,北洋航运的码头,并不怎么优良。相对偏远、且水深,水深虽是优点,也是不足,这意味着投入更多的资金修建栈桥等设施,而偏远的位置。更是令其远离市中区的繁华,可却使得公司拥有更大的码头、货仓之类的设施。

    也正是得益于此,舰队可以直接靠上拥有两座栈桥的码头,而更为重要的是,因为是北洋航运的专属码头,总督府自然无权干涉公司的决定——开放码头,任由华侨来码头欢迎来自祖国的军舰,这一天,数以万计的华侨涌进入了这座码头,尽管在过去的多年间。南洋、北洋的兵舰都曾驶进这座城市,但他们从未曾如此近距离的看到祖国的军舰,只能远远的看上一眼,但现在,那舰队却就在他们的眼前。

    当舰队距离码头越来越近的时候,立于舷边的水兵们看到了码头上到处挤满了人,成千上万人挤站在码头的边缘,甚至让人担心他们会不会被挤下海,甚至就连同码头的的货仓房顶上都站了人。

    等到距离足够近的时候,这些跨越了寒与热的水兵们无不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码头上的人们手持无数面小赤旗,那是东北总督府的总督旗,甚至其中还不泛在东北作为象征,在关内被视为叛逆。却又被许多南洋的子弟视为心灵归处的“日月旗”。

    在这片旗帜的海洋中,码头上那面高耸的那面米字蓝底的海峡殖民地旗完全被淹没其中,以至于会让人们产生一种错觉——这里不是新加坡,而是某一座中国的城市,至于那些平日被在白人面前畏畏缩缩、忍气吞声的华侨们,这时不断的摇晃着手中的小小的旗帽向着进港的舰队出几近痴狂的的欢呼。

    “敬礼!”

    立于舷连的水兵随着值星长官的一声令下。数千名官兵肃立向着欢迎的人们行礼,与此同时舰队也拉响了汽笛,长鸣的汽笛声中,军人们的军礼与人们的欢呼声相互响应着。

    “看,领头的就“镇海号”,那是咱们中国人自己造的战斗舰!”

    远远的望着“镇海号”战列舰威风凛凛的驶入码头时,一些人立即猜出了它的身份,那是曾让他们的心气为之一震的战舰啊!世界第一等的战舰,更为重要的是,它还是中国造的。

    “那是唐山造的兵舰!比英国人的兵舰还要啊!”

    “阿爸,你看,这是唐山造的兵舰……”

    随着战舰越来越近,那种庞大的舰身带来的压迫感,在每一个华侨心中,却都变成了对祖国的崇拜。或许在过去的几年间,诸如仁川货啦、东北货啦,正一点点的取代着货架上的什么英国货、德国货,甚至就连同以廉价见常的印度货,也为其所取代,可是那些工业消费品却无法给华侨们带来太多的冲击。

    对于华侨们来说,做衣服的棉布是出自东北,还是印度,并没有太多本质上的区别,对于侨商们来说,他们在乎的是利益,东北的棉布便宜,他们自然采购东北的棉布,如果印度棉布便宜,那采购后者也无可厚非,毕竟商人重利。

    但是在这一瞬间,看着那威风凛凛的驶来的战舰,每一个人都感受到一种从未曾有过的自豪与骄傲,更为重要的是归属感,一种血脉相通的归属感。

    也就是在这一刻,他们似乎明白了,他们不再是什么广府人啦,闽南人啦,客家人啦,海南帮啦,这种因地域、方言以及族源分帮结社、畛域分明的侨帮,是华侨无法团结的根本,也是当地统治者的刻意为之,他们按照籍贯许其分邦自治,从而达到了分而治之的目的。

    这一刻,这些“勇于内斗”的华侨们,似乎明白了,为什么华侨学校里的教师不断的说教着“我们是中国人”,是的,我们是中国人!

    这一天,这一刻,看着“镇海号”看着这支庞大的舰队,他们第一次找到了这种归属感,这种对国家、对民族的归属感因为骄傲而于人们心中产生了。

    甚至就连同刚刚因为发生冲突的两地侨帮的侨民,在注意到对方也在这里的时候,也和他们手中一样,拿着小小的红旗或者日月旗的时候,那神情中更是带着一丝愧意,那眼睛中更是带着丝许懊恼,似乎是为曾经的“私斗”而后悔,是了,无论他们是那里的人,他们都是中国人,就像英国人永远都是英国人、土著永远都是土著一般,他们是中国人,他们会因为中国而骄傲。

    不知是谁,主动先向对方点了点头,不知是谁主动鞠了躬。在这一瞬间,曾经的不满甚至仇恨都消失了,是有,血浓于水,没有什么是不能化解的。

    “唐山……”

    望着战舰,这些心太因为空前的民族骄傲而发生变化的人们,用泪水与激动去迎接着他们的到来,曾经,他们无数次看到英国人是如何欢迎他们的舰队,而今天,他们能够和英国人一样,用自己的热情去迎接祖国的来客,那伴着激动和自豪的泪水,在每一个人的脸上流淌着。

    “嗵、嗵……”

    码头处的礼炮再次鸣响了,海峡殖民地的官员们以及“中国舰队”的将军们,先前的尴尬因为这炮声而淡去些许,先前民众的热情,使得这些高傲的英国佬感觉自己此时似乎成为客人。倾巢而出的游子们以自己最大的热情欢迎自己的水兵。在这种热情之下,主人似乎变成了客人,但这礼炮声却又提醒着他们,这里是新加坡,是大英帝国海峡殖民地的首府所在!

    是了!

    为什么会觉得的尴尬,这里飘荡的是日不落帝国的旗帜,他们足以为之骄傲了!

    “将军阁下!欢迎您和您的舰队的到访!”

    当身着盛装的总督在华侨出的如海浪般的欢呼声中,用职业外交官的笑色与英国式的客气迎接着客人的时候,谁也未曾注意到,一抹阴云遮住了阳光,只使得那飘扬的米字旗似乎为之一黯,这似乎预兆着一个时代的终结……(未完待续。)

第143章 讨个明白(求月票!)

    郁郁葱葱的热带雨林中,浓浓滚滚,飞鸟在烈焰中惊飞,动物于烈焰烟雾中惊走,在热带雨林的深入,一道被砍出的防火带间,数十名衣衫褴褛的劳工们那黝黑的脸膛上无不是带着笑容,那呛人的烟雾,此时闻起来却有如世间的美味一般。

    “哎,辛苦一年多,这活终于要干完了!”

    手里拿着草帽,石二一边扇着身上的汗水,一边感叹道。他说着一口地道的“广东话”,不过只是短短一年的时间,他便彻底的融入了这个特殊的群体。

    “还早着那,二郎,这林子里烧荒是第一步,还要除根,得把那树根都趴出来,才行……”

    刘存山在一旁叮嘱着,在所有人中,他最欣赏的就是去年来这的石二,这家伙与旁人不同,他识得一些字,而且身上没有识字人的“骄意”,干起活来更是极为认真。

    对于许多人来说,这没有四季之分的南洋,无论是任何活都像地狱一般,这种生活甚至会夺去少一半人的性命,可石二这个家伙却是一副乐在其中的模样,虽说,过于繁重的体力劳动使得他的模样变黑了,变瘦了,可他依然是那副和尚式的光头,胡子也是剃光的,如果从表面上看,比起**月前,他刚来的时候一下子都变老了十几岁,可脸上,却总是带着生气,不像其它人那般,死气沉沉的。

    “刘大哥,我知道还有树根没弄完,弄完了树根还要整地,然后才能种上橡胶,我是说,这按规矩不是得给咱们结三成的工钱嘛……”

    虽说场子里大都是契约劳工,可也有自由工,像石二、刘存山他们都是自由工,不过这里的工钱与外地不同,外地的工钱是按月节。这里的工钱是按干活的进程谈,烧林后结三成,取根后再结两成,平整土地之后结两成。至于剩下的三成,则要等到橡胶苗种完后才会结清,一个活干完,短则一年,长则需要几年的功夫。

    “嗯。”

    刘存山点点头,有些期待的朝着坤旬的方向看了一眼。

    “刘大哥,算算日子嫂子他们该到了吧!”

    石二的一句话,刘存山嘿嘿的笑了起来。

    “来了,来了,就这两天,就这两天……”

    对于每一个下南洋闯荡的男人来说,真正折磨他们的并不是繁重的奴隶似的工役,更重要的是,他们的身心几乎每时每刻都在经受着因思念带给他们的煎熬。特别是对家人的思念,他们渴望着通过自己的努力,改变自己的命运,然后把家人接到南洋来,在雨林中开辟一小块田地,然后无论是种水稻也好、种胡椒也罢,总好过在国内有的生活,虽然他们中的人绝大多数都是有如奴隶的契约劳工,他们需要在矿区、在雨林中辛苦五六年方才能获得自由,但是仍然不妨碍他们在心里头想象着未来。每天都在筹划着将来的生活。

    他们甚至会对每一个曾工作过的环境进行评估,以选择将来的定居地点,在这郁郁葱葱的雨林之中,存在数以千百计的这样由几户至多十几户华工村落。有的人甚至用棉布之类的东西交换土人帮助开荒。

    人总是要有希望,只有心存希望才能在这恶劣的环境中坚持下去,而像刘存山这样,妻儿即将到来的消息,对于这里的人们来说,就是黑暗中的一道希望。

    希望!

    每一艘驶进坤甸的汽船。对于劳工们来说,都是满载着希望,原因再简单不过,那船上除去新来的契约劳工之外,还有他们的家人,从唐山远涉重洋来到南洋的家人,对于许多人来说,那是他们毕生的希望。

    不过显然对于海关的荷兰人还有土著职员来说,他们很难理解这一点,他们总是习惯性的吆喝着,不准前来接人的华工进入港口接人,只能远远在码头外,等着家人。

    汽笛声中,身个娇小的阿芬一手紧张拉着小女儿的手,一手背着包袱,还不断的让十一岁的儿子拉紧妹妹的手,千万别松了。

    对于这个甚至从未进过城的小脚女人来说,这是她第一趟出远门,若非是公婆去世了,恐怕她还会呆在广东老家,而不是乘洋船来到南洋。

    “阿母,阿爸长的是什么模样?”

    阿惠睁大眼睛看着,不过只有六七岁的她,早不知道在心里想象过多少次阿爸的模样,她从未见过阿爸,实际上那只是他,就是她那十一岁的哥哥,也记不清阿爸的模样了。

    “你们阿爸啊……”

    阿芬一边走,一边朝着前方张望着,试图找到男人的影子,可结果却是失望的,都是和她们一样,是刚刚下船的人们。

    终于到了移民厅的时候,阿芬却被吓了一跳,她看到了一个洋鬼子,想到有关洋鬼子的传言,她的心头顿时便是一紧,整个人顿时紧张了起来。

    不过好在那洋鬼子只是转了一下,便到了其它地方,只留下那些长的像猴子似的土人职员,在那里吆喝着谁都听不懂的言语。

    前方的人在检查后,不断被驱赶到大房子里,在那里等待着担保人的领取,还好,是按照男女分开的原则。

    “阿强,你要等着阿爸,不要惹麻烦……”

    在将与儿子分开的时候,阿芬大声叮嘱着,然后紧张的拉着女儿的手,往大房子走着,还好在登计的地方,碰到的了一个穿着马褂,留着辫子的人,递过“签纸”后,等了一会,登计了三人的姓名后,又继续往里走着,在大房子的门外,却站着等待多时的检查员,他们都是土人。

    在船上,阿芬早就得到了他人的叮嘱,这些检查员是检查有没有夹带大烟之类的禁物,不要反抗他们,要不然肯定会被上镣带铐,待下班轮船来到的时候,再驱逐出境。

    “……¥%¥”

    虽然不知道检查员说什么,但阿芬还是顺从的将包袱放在桌上以让其检查,不过作为女人她还是敏感的注意到。其中一个检查员的那双眼睛似乎一直盯着她,在另一人检查包袱的时候,那人却走过来,指着阿芬说了一串她并不懂的话语。

    “刘王氏,大人怀疑你夹带有违禁品,要到检查室单独检查……”

    翻译在译出这句话的时候,那双眼睛有些无奈的扫向他处,他又岂没有注意到这个混血检查员那目中的含意。

    “违禁物。没有,真没有……”

    嘴上辩解着,但对她生怕自己被驱逐出去,不能再见到自己的丈夫,一边把女儿交给身旁船上已经熟识的妇人,然后跟着那个大人朝着通道的另一边走去,那里通往大房子一旁的楼梯,在大房子上面还有一屋小屋。

    “徐爷,您看,这可又得麻烦您了!”

    虽然刘存山是五大三粗的。可心思却很细,这不他一边向担保妻儿来坤甸的徐梁道着谢,一面悄悄的塞了一张二十盾纸币,这是规矩,实际上这是每一个“甲必丹”捞钱的规矩——为前来的劳工和其家眷作保,事前十盾,事后二十盾,而且这个钱在要领人前付清。

    “嗯,存山啊,我听说你在林子里开了一百多亩地。这种的都是什么东西啊……”

    显然徐梁的兴趣并不仅仅只是在这担保费上,作为“甲必丹”他还有征税的权力,不过大多数时候,他会对林子里的村落睁只眼闭只眼。但这么做有一个前提——要把地里出产的东西卖给他,或许他指定的商号。

    “不还是些胡椒什么的,这地现在还没整治好,估计这几年也就是种些稻子,先糊住口,其它的恐怕还得再等等。到时候,还是得麻烦徐爷你啊……”

    心知徐梁问这话目标的刘存山自然没有落下其面子,而是一如其它人一般做出了最有利于自己的,极为顺从的选择,从十几年前,最后一个华人公司当年靠着与荷兰人合作攻击其它公司而勉强苟延残喘的兰芳公司被荷兰人接收后,这“甲必丹”便是坤甸的土皇帝,没有必要得罪他们,当然也得罪不起他们。若不其一但报警的话,等待着他人的一定是被抄家驱逐。

    “嗯,存山,你知道,咱们广府人在这地方过的不易啊,我虽说做这个甲必丹,可也得为咱们做主不是,你说,若你把东西卖给荷兰鬼,他们能给你什么价,没准还欺你不懂荷兰话,把那合同一改,到时候你就血本无归了……”

    徐梁的话讲得却是极有道理,实际上不知道多少有也就是听从了他的话,才会把东西低价卖给他的商行,觉得这或许是没有办法的办法。谁让他们寄人篱下呢?

    当然,也就是在这样的驯服中,他们变得很内敛,变得格外的老实,即使是种地,也一如国内一样,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他们似乎慢慢的和周围的一切融为一体了。再不会去考虑其它,至于所谓的一点损失,在他们看来也是值得的,毕竟洋鬼子太不让人放心了。

    这样的驯服,自然是荷兰人所需要的,也是他们设立“甲必丹”的初衷——通过“以华治华”的方式,驯服这些数量上远多于荷兰人的外来移民,在他们习惯了“甲必丹”的驯服之后,自然也就习惯了对荷兰统治的“驯服”。

    “那是,劳您老费心了!”

    刘存山的腰随着他的话,已经弯到到腹间,而一旁站着的石二却在心里叹着,他目睹了太多软弱可欺,有时候,他甚至怀疑,自己的选择是不是一个错误的选择,依靠着这些不知抗争的人们,真的能够完成任务吗?

    “存山啊,你的钱够吗?要是不够,只管和我言一声,毕竟,这一家人刚来,花钱的地方可多着……”

    突然,那话却猛的一直被憋在了唇边,徐梁惊讶的看着一个人从那关押着等待担保人的大房子二楼跳了下来,是一个女人!

    伴着女人的惨叫鲜血飞溅中,人们都看到了跳楼的女人,她身上的衣衫被撕破了,露出本应遮挡住的身体,当女人的身体在血泊中抽搐着的时候,大房子外的人们无不是紧张的看着她,那些五大三粗,被繁重的劳动压迫的没有多少精气的男人们更是紧张的看着她,生怕看到是他们熟悉的脸庞。

    “……阿芬!”

    挤过围观的人群,惊喊声从刘存山的嗓间迸发出来,他连忙冲过去一把抱起血泊中的女人。

    “阿芬,是我,是我,我是阿山……”

    刘存山大喊着,似乎是想唤醒女人的意识,女人像是听到他的呼喊似的,睁开了眼睛,可目光却已经散开了……

    “阿芬、阿芬……”

    刘存山抱着女人哭喊着的时候,看着女人因衣服被撕碎近乎半果的身体,石二连忙脱下身上的衣服给她盖上,然后若有所思皱着眉头。

    “哎,你瞧这事,这事……”

    徐梁也被眼前的这一幕惊呆了,感觉到人们的眼睛都在看着他,看着他这个甲必凡,从那被撕碎的衣服中,就心知肚明的他一边在心里骂着那些检查员,一边试图将大事化小……

    “存山啊,这人都死了,我,我亲自去和洋人去谈,肯定……”

    能谈出什么?什么都谈不出来,到最后还是他这个甲必丹拿出一些安葬费了事。

    “这,这其中定是有什么误会,你先别急……啊!”

    不等他把话说完,一声惨叫便从他的嗓间发出了,一拳将徐梁打倒在地的石二怒吼道。

    “姓徐的,你的眼睛瞎了吗?这个时候,还昧着良心说话……”

    想要挑起事件,就首先击倒权威,而权威就是徐梁,在徐梁被击倒之后,石二又毫不客气的大声吼喊道。

    “弟兄们,眼前的这事你们瞧着了,徐大哥家里人不远万里带着孩子来这和大哥团园的,可现在好生生的人就这么平白的从楼上跳了下来,这到是底是为什么,今天,无论如何,都得让他们说个清楚……”(未完待续。)

第144章 新加坡盛宴(求月票!)

    赤道是炎热的,12月,当北国已经飘起了雪花的时候,在赤道附近的新加坡却依然是一副盛夏的模样,街上的人们穿着单衣,摊铺上尽是各种水果,最近几日,这新加坡却与往日不甚相同,在通往北洋航运码头的道路上,尽是满面笑容的华侨,他们终日前来参观军舰——军舰第一次向普通民众开放了,每一个华侨都可以登舰参观。

    年近八十的老人在登上军舰的时候,会哭喊着激动着表达着自己的心情,那是血脉中最深沉的牵挂,对于年长者来说,也许他们再也无法回到唐山的大地,此时登上了那兵舰,自然就如同回到了唐山故土一般,而更为重要的是骄傲。

    没错,就是骄傲!

    庞大的“镇海号”战斗舰,是整个舰队中的明星,人们感受着那粗大的炮管中贮藏的力量,那是毁灭性的力量,足以让任何人为之震撼,更会令这些华侨为之自豪。

    而这种自豪感所带来的却是水兵们受到前所未有的欢迎,在过去的四天里,每当水兵们的身影出在大街的时候,总会有人把各种水果“强”塞到他们的怀中,容不得一丝拒绝的话,更会不时的有青年用生硬的国语邀请着这些来自北方的军人们用餐。没有谁比这些青年的感官更为敏锐——他们清楚的感受到洋人,尤其是洋警看待他们眼神的变化。

    那些于街道上巡逻的印度阿三,此时再也没有了先前的傲慢和高高在上,反倒是变得客气非常,甚至不敢再如过去一般大声训斥,偶尔的还有一种怯缩,就像是面对曾经高高在上的洋人一般。

    四天前造访新加坡的舰队以及那场规模不大的阅兵,非但在华人中引起了轰动,同样震惊了新加坡的英国人,尤其是那些作为英国人忠诚的仆人的印度人,那些包着头巾的警察无疑是最直观的感受着。他们从庞大的舰队以及英国人对待中国舰队的态度中,感受到了其地位上的变化, 主子变得的客气的情况下,他们这些当仆人的自然也不能如过去一般。于是乎,他们在第一时间改变了对待华侨的态度。

    而这一系列的变化,只让从未感受过尊敬的华侨们,无不是陷入一种从未有过的飘然感中,虽说还谈不上狂妄。但却让他们感受到了一种力量,一种背后有所依靠的充实与心安,自然的对于舰队和舰上的官兵也就越发的亲切起来。

    几乎每一家华侨的饭店都会打出“免费招待海军官兵”的牌子,以盛情款待这些军人,不过让他们惊诧的是,这些海军官兵与他们曾见过的北洋官兵不同,他们总会在离开时,将远多于餐费的现金放在餐桌上,甚至就连同那些被强塞到他们怀中的水果,他们也找到了其去处——送给华侨学校的孩子们。甚至还以小商贩的名义向华侨学校捐款,虽不多,但所有人都知道,他们是在这种方式的回馈华侨的热情。

    中国人从来都是你敬我一尺,我敬你一丈,不过只是短短数日,这支操着官话的舰队便在语言交流不便的前提下,轻而易举的征服了整个新加坡,征服了这里的华侨。赢得了华侨之心,而最直接的反应就是于新加坡的东北银行中开户的华侨数量激增。存款亦有数日之内突破上千万。

    不过,这种热情对于英国人来说着实让其难堪,这里毕竟是新加坡,毕竟是英皇治下的殖民地。不过出于现实的“需要”,其仍然尽职尽责的履行着主人的职责,令这些中国人有宾至如归的感觉。当然并不是说其私下里未加抱怨,实际上,当天晚上的欢迎宴会中,英国人便“委婉的”表示了他们的抱怨。结果双方达成了一个私下的协议,每天上岸的水兵限定于总人数的20%,这意味着五天内,所有的水兵都可以在陆地上休整一天。

    当然,这种限制并不包括军官即使是见习军官也不在限制之列,阶层,英国人的阶层观念可谓是早已深入到了骨子里,他们自然不会把限制应用于上等阶层,就像此时,当东北海军即将结束对新加坡的访问时,一场盛大的宴会便在总督府的花园中举行,音乐声在空气中回响着,穿着中英两国的海军军官在宴会上交流着,那些穿着盛装的西洋妇人则是煞有兴致的打量着年青的中国海军军官,可以说,这些人完全颠覆了她们对中国人的认知。

    真是一群英俊强壮的年青人!

    内心的赞叹,并不妨碍她们依旧摆出那副高高在上的态度——白种人的骄傲使得她们不会对有色人种持以过分的友好,至于好感,那更是开玩笑,可这并不妨碍礼节性的接触,比如面对邀请时,她们也不会拒绝。

    当年青的军官们与与英国的妇人们在那里跳着舞的时候,在草地上中英两国的海军军官们更多的是在交流着他们对于海军的看法,进行着学术上的交流,虽说很枯燥,但对于这些职业军官们来说,他们却又乐在其中。

    而在某一个角落中,端着酒杯的唐昭仪却满面笑容的同身边的史坦利勋爵聊着天,这位勋爵阁下是从伦敦过来特使,全权负责与东北当局的谈判,在过去的四天中,通过多次私下的会谈,双方已经就很多问题达成了一致,表面上看起来,双方是就通商问题进行谈判,但实际上,在表面问题的背后,还有更为深层的谈判,比如英国海军对镇海湾等东北军港的使用问题,还有中国海军对英国港口的使用问题,双方都承诺给予对方同等待遇。

    这一个秘密条约,实际上是符合两国海军的需要,对于英国而言,对东北军港的使用,使得其防线得已前置近千海里,可以直接进入日本海,威胁尼古拉总督区与俄罗斯大陆的联系,而对于中国海军,更准确的来说是东北海军而言,英国港口的使用则是其实施远洋训练。以至于海洋调查的必须——英国拥有这个时代最为密集的全球港口链。

    不过这并不意味着谈判是一帆风顺的,比如在治外法权以及领事裁判权的问题,尽管史坦利表示可以讨论,但其表示需要上报英国外交大臣金伯利。不过其原则上依然坚持要求对东北进行司法考察之后,方才会考虑这一问题。

    不过除此之外,双方对于《通商航海条约》完全没有任何异议,而对于东北来说,这却是某种程度上的一个突破——东北当局第一次真正绕开天津。与当今列强签署国家级别的条约,而且是以“平等”至少表面上的相对平等的方式签署了这一条约。

    “非常抱怨,部长阁下,在荷属东印问题上,英国并没有太多的发言权,尽管我们认同荷兰人对贵国侨民的歧视与伤害是不公的,但是伦敦认为,英国无意卷入大陆的纷争,自然不便介入荷属东印问题!”

    在喧嚷的宴会上,史坦利用极为客气的言语。传达了伦敦的对于荷属东印问题的态度,一句话——不介入!

    对于伦敦而言,他们既无意为交好中国去迫使多年来一直为其盟友的荷兰做出让步,亦无意为荷兰迫使在战略有所求的东北方面作出让步,最简单的办法,就是保持中立。

    “那么,勋爵阁下,我是不是可以将此理解为,如果我们同荷兰发生直接冲突的情况下,贵国仍然会保持中立呢?”

    对于伦敦的态度。唐昭仪并没有气馁,反倒是把话峰一转,寻求某一种外交承诺,作为一名外交官。他又岂不知道,荷兰人的外交政策就是依靠英国维持本国殖民地利益,如果没有英国对其殖民地的保护,恐怕荷属东印早已为法国或者其它欧洲列强所夺取。

    “部长阁下,伦敦认为,荷兰的亚洲的利益是理应得到的保护的。”

    近乎于强辩似的言语从史坦利的口中道出后,他又车回路转似的补充道。

    “同时,我们亦认同贵国对侨民的保护,当然,我们希望,这种保护,是在不损害他国海外利益的前提下!”

    一个自相矛盾的回答,这恰恰正是英国的做派,他们不可能给予东北真正实质性的帮助,至少在荷属东印的问题,同样也不会迫使东北做出让步,而也正是这种看似中立的做法,帮助英国在世界范围内维护着他们所谓的“平衡”。

    “当然,勋爵阁下,我们从未曾考虑过伤害他国的海外利益,但是我们希望的是,荷兰人能够正视现实,正视他们对华侨的伤害,我们认为,荷兰人对待中国侨民的态度与方式,将直接关系到我们在荷属东印度问题上的态度,在过去的一年中,我们一直在谋求外交上的努力,但荷兰人却傲慢的拒绝了谈判,而这正是现在的困境……”

    对于唐昭仪表示的困境,史坦利一副爱莫能助的模样,

    “部长阁下,你要明白,我们也曾试图调结你们两者间的分歧,就像海峡殖民地曾委婉的向荷属东印总督表示,希望他们接受贵**舰的访问,那怕只是一艘训练舰,并以此作为双方关系调整的基础,但,他们仍然表示了拒绝……”

    在内心深处,史坦利甚至都恨起了荷兰人的顽强——他们非但拒绝了设立领事馆的要求,甚至还拒绝了东北提出的设立“商业领事”的要求,而这种顽固在英国看来,简直是不可想象的,难道荷兰人就能永远把东印度的大门向中国人关闭吗?

    显然他们是心存着这个打算,至少他们希望能拖一天就算一天,可却全然不顾东北当局一天天的失去耐性,他甚至可以毫不犹豫的肯定,这次东北当局之所以会派出整整一个舰队,访问新加坡,随后又将会分散访问菲律宾、暹罗、西贡、槟城等地的根本原因,就在于向荷兰人进行“武力示威”。

    但是那些荷兰人却固执的选择了将傲慢,而不是坐下来解决问题,中国人的要求并不高,甚至可以说是非常合理的要求,甚至那种平等的要求,早在数十年前,英国便在殖民地给予了他们——司法地位的平等。

    不过,荷兰人却不这么看,在他们看来,那种平等却将会影响他们对东印度的统治,甚至就连同那位总督都在私下里言道着什么“那群中国佬想要平等,除非用舰炮轰开雅加达”,如果没有英国的作为后盾,他会这般狂妄吗?

    真是一个麻烦制造者!

    在心里这般嘀咕一声,史坦利看着身边面色中隐带不满的唐昭仪,轻声说道。

    “部长阁下,请你相信,在这一问题上,我本人是认同中国观点的,等我回到伦敦后,我会尽一切可能,促成英国介入此事,以解决你们同荷兰人之间的分歧。”

    “非常感谢,勋爵阁下,我相信,我们在诸多问题上的一致性,不仅能够促成中英两国间未来的合作!更能够促进两国间的友谊!”

    在两人举杯为两国友谊干杯的时候,唐昭仪的余光注意到一名总督府的官员急匆匆的走到了不远处的总督身边,似乎是在汇报着什么,不过只是一句话的功夫,那位总督阁下的脸色即是一变,甚至有些惊诧的把目光投向了自己。

    发生了什么事情?

    尽管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唐昭仪却敏锐的意识到发生的事情,一定与中国有关!

    难道说……

    唐昭仪几乎本能的想到府中与天津的分歧,难道说与天津发生冲突了,如果这样的话,那舰队……就是唐昭仪向史坦利勋爵道别,往舰队司令官李唯忠那里走去的时候,一位端着酒杯的侍者却挡住了他的去处。

    “先生,”

    相貌明显是华裔的侍者在请其用酒时,用几乎无人觉察的方式轻声向唐昭仪说道。

    “荷印当局在坤甸向华侨开枪,死伤人数未知……”(未完待续。)

第145章 起义

    readx();    “砰、砰……”

    枪声在坤甸码头回响着,没有任何疑问,在警察局得到华侨冲击港口移民厅的第一时间,荷兰警长就作出了早直接的反应,一如过去一般。采用最直接、最有效的方式——开枪。

    伴着枪声,腥红的血在移民厅的大门外飞溅着,在子弹横飞中,上百名荷印军警挥舞着警棍殴打着人群,包铅的牛皮警棍落在华侨的头上,顿时打出一道惨不忍睹的伤口,伤者还未急惨叫,就被打趴在地上,随后又被恶犬式的荷印军警用手铐铐住,一一加以抓捕,等待他们的将是被抓入监狱,派返出境。

    几乎是在枪声响起的第一时间,和许多华侨一样,石二同样也跳入了兰达河,朝着对岸游去的时候,听着身后传出的枪声,他的心情却颇不是滋味。

    直到游到对岸时,看着惊魂未定的众人,石二的神情显得有些复杂,尽管明知道,这枪声都打破了僵局,但无论如何,都无法否认一点——是他一手促成了这场屠杀,对华侨的屠杀!

    可……这也是为了他们的利益!

    看着身边惊魂未定,大口喘着粗气,满脸皆失魂落魄之色的华侨,石二听到有人说道着赶紧回家,或者躺到森林里诸如此类的话语。

    “就是,先避过这峰头再说……”

    不待他们把话说完,石二便恼怒的说道,

    “你们还是男人吗?我们的妻儿被这些洋鬼子的走狗凌辱,同胞乡老被他们枪杀,你们想到的却是逃,中国人的骨气呢?”

    是的,国人的骨气呢?

    看着眼前这些流着辫子的华侨,忽然在这一瞬间,石二似乎明白了,他们是清国人,是被受清国愚民数百年的清国人。他们只是一群甘为奴隶的清国人,在没有唤醒他们的时候,如何又能指往他们为站起来为自己的利益去抗争,如果他们知道悍卫自己的利益。当年控制着半个婆罗洲的十三家华人公司,又岂会被荷兰人一一击破并加以吞并,甚至那些公司为了一时苟活,不惜同荷兰人合作?

    “这,这位兄弟。瞧,瞧你话的,好,好汉不吃眼前亏,这,这事……”

    一位四十几许膀大腰圆的汉子在一旁喃喃着,好汉不吃眼前亏,能忍着便忍着吧!

    “人家可,可是有洋枪,咱。咱们又有啥!”

    这是再理智不过的话语了,人家有洋枪,他们又有什么?

    “我们也有洋枪啊!”

    突然,在人群中传出一句话来,是一个满面怒容的青年,只见他站起身来大声喊道。

    “洋人有枪,咱们就没有枪吗?”

    是的,华人也有枪,或许公司不在了,但无论是开垦森林也好、采矿也罢。总需要洋枪看家护院,若是论起枪来,至少在坤甸,他们的枪只比洋人多。不比洋人少。

    “光有枪那行,人家,人家荷兰鬼还有在兵舰!”

    “兵舰!”

    同胞们的话语,让石二的眼前一亮,只听他在一旁大喊道。

    “我们也有兵舰,就在新加坡。大家伙听我一句,只要咱们把事情闹大了,新加坡那边的舰队肯定会过来,弟兄们……”

    站在众人的面前,石二言语诚恳的说道。

    “难道你们一辈子都想让荷兰人这般压迫吗?别忘了,兄弟们,无论是坤甸也好,婆罗洲也罢,都是咱们华侨一斧一犁开垦出来的,那些荷兰鬼干了什么?咱们交了那么钱给荷兰鬼,可荷兰鬼是怎么对待我们的?弟兄们,除了侮辱我们的妻女、欺压我们,他们还干了什么……”

    石二的言语越来越激动,最后他的手指向对岸,那里依然还能听到枪声。

    “你们听,除了对我们开枪,他们就只会征重税,弟兄们,难道咱们就一辈子做荷兰鬼的牛马吗?”

    “就是,各位大哥、大伯,咱们难道一辈子就让荷兰鬼骑在咱们的头上吗?我年青,可我还记得十几年前,来这的时候,这还是咱们唐人自己当家,那里轮得着荷兰鬼……”

    青年的话声显得很激动,但却比石二的话语更有说服力,他的言语立即勾起了大家对旧日时光的回忆,是那,那时候的日子固然不见得比现在好多少,可毕竟没有洋鬼子的欺压,更没有那些土鬼黑猴子的欺负,那时候,从来只有华人欺负土鬼的事,可现在,却完全翻了个,那些土鬼依仗着洋鬼的撑腰,欺负人来可是往死了欺负。

    “这位兄弟,你说怎么办?”

    一位说着客家话的汉子站起来,

    “是要人,还是要枪?我旁的没有,可在客家人里头,还算能拉起几个弟兄,要人,要枪,您只管吩咐……”

    说着,中年汉子怀视着周围神情不定的众人,大声说道。

    “打今天起,没有客家人、没有潮州人,有的只是炎黄子孙,是个带把的男人,就抄上家伙,跟洋鬼干起来,把洋鬼赶出去……”

    男人的话声落下时,周围的人们沉默着,似乎所有人都在犹豫着,突然人群中迸出一句粗言来。

    “操家伙,干死那些个洋鬼……”

    时近傍晚,先前还曾回响着枪声的移民厅一带,这会已经恢复了清静,穿着军装的荷兰少校来回的走动着,偶尔他会把目光投向那些被铐住的华侨看去,地上几团腥红的血提醒着他,先前这里发生了什么。

    “少校先生,我们一共打死五名暴民,112名暴民被打伤……”

    上尉的报纸,让威廉少校的眉头一锁,他所顾虑的倒不是这么多死伤,对于他来说,华侨就像是蝗虫一样,无论杀死多少,都无法阻他们都会涌入荷属东印,即使他们在这里遭受着非人的待遇,同样无法阻止他们的脚步。

    当然对于当局来说,亦无意阻止他们进入荷属东印,毕竟。荷属东印离不开这些华人,相比于懒惰的土著人,正是这些勤劳的中国人建立了东印的一切,东印的几乎每一座种植园、矿场。都离不开中国人。

    也正因如此,荷印当局才会在过去的几十年间,默许荷兰商人通过种种方式引诱、拐骗契约华工来到这里,并签署政府公告,保护商人对契约劳工的使用的权利。无视其对劳工的虐待、殴打,几十年来契约华工被暴力鞭打致死者更是不计其数,但这一切,与威廉没有任何关系,对于他来说,他唯一需要做的就是让这些中国人,一如过去一样,保持对荷兰统治者的敬畏,实际上,这正是荷印当局对的华人极尽压榨的原因——出于稳固殖民统治的需求。毕竟华人是整个东印度最大的外来文明族群,一但同他们分享权力,极有可能会影响到到荷兰人的统治,甚至动摇他们的统治。

    “我们逮捕了多少人?”

    在得知逮捕的人数之后,威廉先是沉思片刻,而后又说道。

    “把他们流放到苏拉威西的种植园去,要让这些黄皮猴子意识到,在这里,谁才是主……”

    不等威廉把话说完,突然。一名土著警察却急匆匆的跑了过来,他的脸上尽是惊恐之色。

    “少,少校阁下,中。中国人……”

    砰!

    下一瞬间,枪声打破了土著警察的汇报声,威廉同样吓了一跳,刚开始他还已为是走火,可接下来的一幕却让他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中国人!

    数以千计的中国人从四面八方走了过来,他们中的许多人还拿着枪。尽管其中不乏可笑的前装枪,更多的人拿着于森林中开垦种植园用的砍刀,但是他却压根笑不出来,因为在那些中国人的脸上,他看到了愤怒,那是骨子里透出的怒火。

    “徐,徐……他,他……”

    就在威廉呼喊着,想让那位姓徐的甲必丹站出来的时候,他却看到那个人早不知道跑到什么地方去了,而他身边的先前还曾耀武扬威不可一世的土著警察,无不是脸色煞白的,惊恐的看着扑过来的中国人。

    十几名持枪的土生荷兰警官,同样紧张的看着威廉,如果说先前他们还有开枪的勇气,那么现在,他们却只有一个念头——逃!

    可现在往那里逃?

    “快,立即上船……”

    作为本地警察局长,看着那些泛着寒光的砍刀,威廉几乎是在第一时间明白了,应该做出什么样的选择——好汉不吃眼前亏。

    逃入移民厅顽抗,显然不是一个很好的选择,中国人只需要倒上一桶煤油,便足以让移民厅陷入大火之中,他们所有人都会地烈焰中变成烧鸡,幸好,现在船还在,可以乘船离开这里。

    没有任何疑问,甚至都不需要威廉下达命令,已经有土著警察不顾一切的逃向了轮船,可是当他们冲到栈桥上,准备上船的时候,却发出极为惊人的一幕——枪口,从舷边伸出的十几根黑洞洞的枪声对准栈桥上的人们。

    直到这时,这些警察才注意到船头处的汉字“兴唐号”,这是一艘隶属于北洋航运的客货船,先前的枪声、殴打早就激怒了船上的船员们,船员们拿出了抵抗海盗的武器,准备杀上岸的时候,可船长的命令,却使他们只是怒视这一切的发生,毕竟他们只是普通的船员,如果介入这一事件,很可能会影响到公司在南洋上千万的投资。

    现在,当这些警察试图躲上船的时候,船员们那里还会容忍他们上船,无不是拿着枪,怒视着这些土著警察,阻挡他们上船。

    “方大副,我们希望能够先到贵船上……”

    不等荷兰关员把话说完,拿着手枪的大副便大声说道,

    “不好意思,根据船长的命令,任何乘客上船都必须出示船票!”

    船票!

    大副的话差点没让船员们笑出声来,真亏船长能想得出来,没错,就是船票,没有船票,作船长自然有权拒绝他人上船——他们也不是遭遇船难的乘客,自然也没有搭救的义务。

    想上船,可以!

    但请先出示船票,但问题是,现在到那里买船票?

    即便是买了船票,发船时间是在两天后,他们同样可以拒绝乘客提前上船,这是行业内的普遍规定,即使是在任何地方,都没有人能够指责船长。

    “能够让我见一下船长先生吗?”

    栈桥上的僵局,让威廉立即明白了一切,他能够感受到船上船员们的的怒火,可……这是他唯一的救星了,对于他来说,只要能上船就行,只要上了船,他们还能把自己赶下来?

    “对不起,警官先生,船长正在用餐!”

    大副的唇角微微一扬,然后又特意强调道。

    “弟兄们都听好了,如果有人强行登船,不论是任何借口,只管开枪!”

    或许,面对手无寸铁的“暴民”,这些警察敢直接开枪,但是面对船上的这些拿着长短枪的船员,却没有一个人能够提得起开枪的勇气,尤其是对方特意用英语下达了这个命令之后,更是让挤站在栈桥上的警察无不是越发的绝望起来。

    就在这时,那边却响起了一阵呐喊声。

    “别让荷兰鬼跑了!”

    在那怒喊声中,枪声再一次响了起来,纷飞的子弹在栈桥上飞舞着,在不断击中警察的同时,同样有流弹打到了“兴唐号”的船身上,那子弹袭来的时候,只听大副大喊道。

    “快,快开枪,有暴民袭击……”

    借口,有时候,真的只需要一个借口,甚至都不需要他的命令,船员们便立即扣动了扳机。

    这完全是一场屠杀——为了避免乘客被挤下栈桥,下客栈桥两侧装有封闭栏杆,只使得绝大多数警察、关员,甚至都有机会跳到河中,便被子弹打翻在地,腥红的血水顺着栈桥的缝隙滴落于河面上的时候,那移民厅大楼上的荷兰国旗不知被谁降了下来,接着一面蓝底金日银芒的日月旗被升了起来。

    远远的看着那面旗帜,人群中的石二却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他知道,无论如何,在付出了血的代价之后,他们至少开了一个头。

    “希望,一切顺利吧!”(未完待续。)

第146章 抵达

    1895年12月20日的坤甸无疑成为一场风暴的中央,随着枪声的响起,一切都改变了。在枪声消失后,先是码头移民厅的旗杆上,之前悬挂的荷兰的三色旗消失了,取而代之的赫然是一面“日月旗”。

    很快,整个城市的荷兰三色旗都不见了踪影,曾经高高在上的荷兰人,无不是紧闭着房门,神情惶恐的目睹着城市的变化。

    骚乱?

    不!

    这是一场起义!

    任何一个身处坤甸的荷兰人、西洋人都敏锐的意识到一点——他们正在经历一场革命。

    对于年过四十的普林斯来说,作为英国人的他之所以来到坤甸是为了逆流而上,研究本地的动植物,可是他却没有想到自己会在这里经历一场起义。

    在街道上,随处可见荷枪实弹的中国侨民,他们的武器可谓是千奇百怪,既有前装的燧发枪,也有击发枪,同样还有后装枪,甚至还有最新锐的弹仓式步枪,当然更多的人则是腰胯着中国式的大刀。

    “哦,我的上帝,也许这将是一场奇妙的经历!”

    面对起义的发生,普林斯整个人显得极为兴奋,他甚至扛着那笨重的相机,在街道上拍摄着照片,还好那些中国人并不像他们国内的同胞那么保守,以为相机可以吸走他们的灵魂,而是任由其拍照。

    即便是作为摄影者的普林斯,也没有意识到自己干了什么——他在用胶片纪录下了这场起义,同样也是唯一的摄影记录者。

    在普林斯拍着照的时候,他看到一辆马车在几名腰别短枪的华侨的护送下,朝着市政厅的方向驶去,显然马车上坐着人是个大人物。于是他便吩咐仆人同他一同往市政厅走去,那里现在同样也是起义者的指挥部。

    位于坤甸市区中央的市政厅,是一栋西洋式的建筑。就在两天前,这里还悬挂着荷兰的三色旗。而此时,这里却飘扬着一面有些粗糙的“日月旗”,在市政厅的大门外,可以看到十几名穿着马褂手持洋枪的起义者,他们几乎每一个人的脸上都带着笑容。那笑容是发自于内心的,似乎每一个人都在欢庆着,欢庆着这座城市再次重回他们的控制之中。

    但并不是每一个人的脸上都带着笑,至少对于刚来到坤甸的叶湘云来说。他的脸上这会却是全是忧色。

    “怎么能这样,怎么能这样……”

    作为最后一任兰方公司大统领刘阿生的女婿叶湘云,看着市政厅上升起的日月旗,那心情反倒是更加沉重了,在坤甸所有人都知道,十一年前,在公司解体,荷兰人接管公司的时候,正是他出面阻止大家的起义。

    在荷兰人的眼中,他对避免再度流血可谓是颇有贡献。也正因如此。他以及他的儿子,才会成为“甲必丹”,甚至获得了大片土地的开垦权。当然。这种丰厚的回报,并不是每一个华侨都能拥有的。不过虽是如此,并不妨碍他于本地享有极高的威望,这也是他能带着人进程的原因。

    就在叶湘云看着那日月旗,脸色煞白的喃语着的时候,却看到了从市政厅里迎出来的徐梁,于是急声问道。

    “林川,林德市长他们呢?”

    他口中的林德并不是中国人,而是荷兰人。是荷兰总督委任的市长,也是本地的官衔最高的荷兰长官。

    “被。被关进监狱了!”

    徐梁的脸色苦着,同时小声的用荷兰语道着。

    “叶。叶先生,我现在和这些暴民合作,也是迫不得已啊,这林德市长他们被关起来了,总得有人照应不是,等到总督大人派的大军到了,到时候,您可得替我作主啊!”

    尽管明知道那些人不会荷兰话,但徐梁却依然紧张的瞧着周围,生怕别人听到他的这番“心在曹营身在汉”的心思。

    “林川,别人不知道你,我还能不知道,那其它人呢?他们当真杀了荷兰警察?”

    在得到肯定的回答之后,叶湘云的脸色顿时骤然急变,那张满是皱纹的脸膛的神情更是不断的变幻着,现在他甚至有些后悔起淌这池浑水了,可是作为“甲必丹”他却又不能不出去,毕竟,无论如何,这些人也是他的同乡。

    “我不能眼瞧着你们送死!”

    在市政厅里头,拄着拐杖的叶湘云大声质问着面前的张钱伟、石二等人,在他看来,这里人非但是想自己死,还想把大家都带上死路。

    “你们想死不要紧,可别忘了,在还有几万人,照你们这么干下去,是想让荷兰人把他们全都拖出去砍了头!”

    叶湘云一边说,一边用力的用拐杖击打着地面,他的面上全是一副痛心之状,或许,他同荷兰人合作,但是,在他看来,他的合作是为了保护大家,避免大家全让荷兰人杀死。

    “砍头?”

    张钱伟,也就是最初在河边响应石二呼吸的客家汉子,却是大笑道,

    “叶老板说笑了,那些荷兰人他们敢!”

    “就是,再给他们几个胆子他们也不敢,咱大清国的兵舰可就在新加坡!”

    “可不是,石二哥说了,舰队很快就会开过来,到时候,谁砍谁的头还不知道呢!”

    “兵舰?哼……”

    先是一声冷哼,叶湘云又冷笑道。

    “还是大清国的兵舰?”

    说话的时候,他冷笑着看着这厅中的汉子,瞧着他们那副自以为找到了靠山的样子,心底却是一阵痛心。

    “你们以为自己是什么?这么多年了,大清国,什么时候把咱们当成过人?别忘了一百多年前的时候,荷兰人杀了咱们几万人,可大清国的皇帝老儿说什么?说咱们是天朝弃民,说什么荷兰人杀的好。这样的朝廷能指往得上吗?”

    当年叶湘云为何力排众议劝说大家不要起义,就是因为大清国指往不上,就是因为朝廷和那些当官的靠不住。

    “当年。我们拿银子都敲不开京城大人们的门,你们以为就凭着一纸电报。那满清狗皇帝就会把他们的兵舰派过来?”

    作为洪门子弟的叶湘云对于满清皇帝自然没有一丝好感,提及其时更是完全没有尊重。

    “可,可石二哥说,说一定肯定会有兵舰来帮咱们的!”

    于靖边在一旁固执的坚持着,同时不住的看着石二,似乎是想从他那里得到肯定的回答。

    “石二,谁是石二?”

    “我!”

    上前一步的石二看着叶湘云大声的回答道。

    “你说朝廷会派兵舰,你知不知道你这般胡言乱语。是会害死人的!你是难道想害死大家伙不成!”

    “我没有乱说话!”

    石二用力的摇着头,先是环视着众人,然后又迎着叶湘云的眼睛,大声说道。

    “我从没有说过朝廷会派兵舰!”

    不等石二说完,“轰”的一声,厅内顿时就乱蓬蓬的响成了一片,所有人的脸色具是一变,更多的人那脸色更是一副煞白。

    “石二哥,没,没有兵舰。你、你……”

    风头的骤变,并没有让叶湘云感到丝毫欢喜,他所感觉到的只是分外的痛心。更多的是对这些人命运的忧心。

    “怎么会没有兵舰?”

    不等石二把话说完,他的话语就被周围的话声打乱了。

    “有兵舰,那,那没准也是荷兰鬼的兵舰!”

    可不是,万一荷兰鬼把他们的兵舰派了过来……那到时候大家可不就是死路一条了?

    就在大家的你一言我一语的说道着,厅内变得乱蓬蓬的时候,石二大声说道。

    “大家听我说一句,我没说过朝廷会派兵舰来,也知道满清的朝廷指往不上。可,可国内肯定会派兵舰来。可那不是朝廷的!”

    “不是朝廷的,还是谁的?”

    “就是。那新加坡的兵舰,不也,也进朝廷的吗?”

    “那是东北的兵舰!”

    石二大声吼喊着,

    “东北的兵舰,不是朝廷的兵舰,朝廷在乎不在乎咱们,我不知道,可我知道,东北的唐大帅在乎咱们,你们没看到吗?唐大帅为了在这里设领事馆和荷兰人谈了一年多,甚至就是这次派舰队过来,那也是为了给荷兰人的颜色看看,大家不相信我,总得相信唐大帅吧!”

    石二的话声,让原本乱蓬蓬的众人无不是一愣,在坤甸一直都流传着要设立领事馆的消息,自然对那位唐大帅多少总有耳闻,这会听石二这么说,他们依然还是有些不太相信,毕竟所谓的唐大帅,离他们太远了,甚至东北,东北在什么地方,他们都不知道,作为广府人,他们只知道,广州有个李大李帅爷,至于东北的唐大帅,他又岂会管他们广府人?

    “石,石二哥,你说,唐帅爷,真的会派兵舰来!”

    不等于靖边把话说完,外面传突然闯进来一个人,那人慌里慌张的大喊着。

    “来,来兵舰了,来兵舰了……”

    “嘟……”

    两千三百余吨的“南浦号”训练舰,是去年前服役的一艘新锐训练舰,与东北海军的大多数军舰都是由旧商船改造不同,其非但是一艘新造的训练舰,而更为重要的是,他还的动力是极为新锐的“蒸汽轮机”相比于三胀式蒸汽机,其最大的优点就是可以持续以最大航速航行,这正是蒸气轮机的优点。

    也正是这个优点,使得“南浦号”训练舰可以始终保持16节至18节的航速,领先于舰队主力,首先抵达坤甸。

    救兵如救火,对于“南浦号”训练舰的舰长丁云杰,这位岛海军学校一期生来说,他深知自己是要同荷兰人抢时间,无论是谁首先到达坤甸,局势便会朝有利于谁的方向发展,甚至可以说,成败在此一举。也正因如此,舰队司令官才会命令他们必须以全速往目的地航行,以抢在荷兰人之前到达坤甸。

    “大家注意,一但抵达港口,除必要人员,其它人立即上岸实施护侨任务!”

    护侨,这是他们在离开新加坡时,接到的由海军部下达的命令,这是舰队第二次实施这种任务,上一次是在夏维夷,而这一次与上一次的准备充足不同,这次尽管他们有着绝对的实力优势,但是实力却局限于海上,在陆地上他们只有一个连,即使是加上武装水兵,也不超过三百人。

    可是荷兰人在整个东印,却有一支上万人的荷印兵团,尽管其在婆罗洲实力有限,但未来谁知道呢?

    “长官,我们的任务是什么?”

    船舱内,陆战队的战士看着连长询问道。

    “保护华侨!”

    看着战士们,赵立德又特意强调一声。

    “不惜一切代价!”

    不惜一切代价,这是他们的任务,尽管明知道实力悬殊极大,但赵立德的脸上却依然带着笑容,作为陆战队员,他非常清楚的自己使命/

    “不要以为,咱们的任务只是简单的把武器交给侨民,你们要记住一点,我们是军人,他们是我们的同胞,我们的职责就是保护他们,如果有任何侵略者想要伤害他们,我们都要站他们身前,保护他们!弟兄,告诉我,陆战队是什么?”

    “陆战队员,永往直前!”

    震耳欲聋的吼声在船舱内响起时,一个提着步枪的水兵跑了进来。

    “赵连长,舰长让我通知你们,大家做好登陆准备!”

    “弟兄们,废话我就不说了,记住咱们的誓言,别让百姓戳脊梁骨!保持军人的荣誉!”

    最后一次叮嘱之后,赵立德的随手将步枪往肩上一背,便大踏步的往走出了舱室,此时整个“南浦号”训练舰上显得很是热闹,那些在训水兵无不是背着步枪,腰挎武装带,一个个神情或是紧张、或是兴奋,在众人走出舱室的时候,舷侧的炮位上,炮手们同样紧张的凝视着河岸,凝视着那岸边的丛林,似乎想要看穿丛林,看到那座城市,他们生怕自己来晚了,如果来晚了的话,也许……

    “希望……”

    就在丁云杰念叨着的时候,突然,透过那雨林,他看到树冠的顶似乎有一面蓝色的小旗在飘扬着,他连忙拿起望远镜,瞬间那脸上便露出了笑容,兴奋的大喊一声。

    “告诉弟兄们,我们没有来晚!”(未完待续。)

第147章 坏消息(求月票)

    第147章

    军舰来了!

    看着越来越近的军舰,普林斯看到身边的武装市民们大都是面色煞白,此时他似乎感觉到整个坤旬都处于一种诡异的静寂之中。↗頂點小說,

    他们是在害怕,是在恐惧!

    是了,只有步枪的他们,如何能够抵挡荷兰人的军舰,即便是荷兰人的军舰是不值一提的。

    就在普林斯认为自己即将目睹一场屠杀的时候,突然,人群中沸腾了起来。

    “是,是唐山的兵舰!”

    在人们激动的喊叫声中,只感觉不可思义的人们纷纷朝着码头挤去,在远远的,人们可以看到那艘兵舰上飘扬着的赤旗,那不是荷兰人的三色旗,而是统监府的赤旗。

    “没错,是唐山的兵舰,是唐山的……”

    望着兵舰上舷边站满着的荷枪实弹的水兵,人们激动的言语着,那些水兵和他们长的一模一样,不是荷兰人的土著兵团,而是和他们一样的汉人。

    “南浦号”!

    当舰舷汉字舰名出现在人们的视线中时,泪水瞬间便从人们的目中流了出来,那是激动的,更是惊喜的。

    “真是的唐山的兵舰!”

    颤拄着拐杖的叶湘云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兵舰来了!

    正如石二说的那样,国内派来了兵舰。多少年来,他从未曾对此心生过那怕一丝希望,也正是因为没有这种希望,兰芳厅才会在七十年选择同荷兰人合作,甚至一度充当荷兰人的爪牙,因为他知道,大清国是指往不上的。没有人会帮他们这些海外之人。

    在十一年前,当岳父去世的时候,他才会劝说大家放弃起义,接受荷兰人的统治时,他就曾说过——“没有任何人会保护他们!”。

    可现在,眼前的这艘军舰却清清楚楚的告诉他一个事实。他们不再是海外的弃民,不再是无人问及的有如野草般的“弃民”。

    尽管没有领水员的引领,但“南浦号”依然稳稳的靠上了木制的栈桥,就在军舰靠港,放下舷梯的时候,当一名水兵下船的时候,围挤在码头上的人们,不知是谁首先跪了下去。

    “草民恭迎天朝大军……”

    对于华侨来说,跪拜是最常见的。也是最隆重的礼节,但此时,这个跪拜却又贮藏着其它的含意,这是华侨对国内兵舰的感激。几乎是在他们跪下恭迎的时候,突然,一阵压抑的哭声却在人群中响了起来。

    那哭声随即在码头上响成了一片,那撕心裂肺的哭声中贮藏无尽的痛苦与悲伤,那是海外华侨几百年来压抑于心中的血泪。这是第一次,他们能够在亲人的面前用痛哭去发泄内心的痛楚。

    “啊……”

    年过六旬的叶湘云跪在地上。与其它人一般,放声痛哭着,他甚至心痛的捶打着自己的胸膛,嘴边不断的喃语着,哭诉着,似乎想要把这么多年来。他以及同胞们遭受的委屈一一道出。

    原本正准下船的战士们,看着码头上黑压压跪成一片的同胞,他们从未曾想到,会面对这样欢迎,听着那哭泣声中压抑的痛苦。心软者甚至只觉眼眶一热……

    “立正!”

    微微抬起下巴的赵立德发出口令声之后,他又朝着码头上看去,然后深吸一口气,看着立于甲板上的战士,沉声说道。

    “诸君请不要忘记我们的职责!”

    简单的言语从赵立德的嗓间迸出后,随着一声令下,战士们便沿着舷梯下船了,他们踩着栈桥往码头走去的时候,每一步都显得极为沉重。

    终于,当战士们来到码头上,面对黑压压跪成一片的华侨,随着一声令下,他们结成了方阵,而领头舰长丁云杰,则站于队列的最前方,身躯微微前倾,向着跪伏于地的同胞们行了一个军礼。

    “诸位乡亲,鄙人东北海军第一舰队“南浦号”训练舰舰长,现奉东三省总督唐帅之命前来贵地实施护侨任务……”

    丁云杰并不是广东人,他说的也是官话,不过他身边的一名出自广东的水兵,则大声用广府话将长官的话语传递了出去。

    这时码头上的哭声更浓了,在这一瞬间,所有的惶恐不安都于人们心中消失了,此时的华侨就像是没了娘的孤儿重新找到娘亲一般,只是用放声痛哭诉道着自己的委屈,即使是如叶湘云者,这般见过大场面的人,也是泣不成声的哭诉着,似乎没有人知道应该如何迎接他们,而对于这些华侨来说,他们的心底实在是压抑着太多的痛苦。

    远远的架着相机的普林斯,同样被眼前的这一幕惊呆了,他从未曾想到,这些华侨会对国内的军人怀揣着这样的崇敬之情,当那黑压压的人群从跪拜中站起身来的时候,码头再一次沸腾了,那些战士们被华侨们抛上了天空,人们一遍遍的呼喊着。

    而在那欢迎之中,甚至没有人注意到,一些水兵将成箱的武器运上码头,这是舰队临时凑出的数千支步枪以及上百万发子弹。不过只是短短几个小时,在陆战队员们的指导下,一支全新的民军武装便成立,他们手持的不再是阵旧的旧式武器,而是新锐的“汉式步枪”,甚至还不乏如“滨江造”那样的新式手枪。

    当陆战队员们武装并计划着训练这些侨民的时候,在市政厅内,来自总督府外交部的孙伟则向坤旬的华侨传递了国内的问候和保护承诺,当然更重要的是传递国内的一个指示。

    “**,建国!”

    当孙伟的话语道出的时候,叶湘云等人无不是一愣,这是他们从未曾想过的问题,在诧异之余,被临时推举出来的叶湘云则于一旁轻声说道。

    “孙,孙大人。这,这万一荷兰人……”

    原本想说荷兰人若是大军压境怎么的叶湘云话未出口便后悔了,而孙伟则是不以为意的笑说道。

    “各位同胞不用担心,在我们身后,还有整整一个舰队,如果有必要的话。最多半个月,大帅就可以派来陆军部队,但……”

    话声稍顿,看着面带喜色的众人,孙伟又强调道。

    “如果这里是荷兰人的地盘,那么我们是不遍介入的,可如果这里是一个**的国家,我们会在第一时间承认你们,并给予你们全力支持!”

    “可。可大人,这若,若是**了,将来,将来能不能把田册献给朝廷,不,不,是献给唐帅爷……”

    “就是。咱们这地处偏南,到时候。还是得靠唐帅爷保着,这举国相投,也实属应该……”

    虽说他们中的不少人只是粗识文字,可并不妨碍他们对未来有着充分的认识——毕竟悲惨的过去,提醒着他们,没有国内的支持。他们随时都有可能被外人吞并。

    今天或许,他们可以赶走荷兰鬼,但明天没准就会有英国鬼来占领、吞并这里,相比之下,没有什么比献土于国内。成为国内的一省更为稳妥了。

    华侨有华侨的想法,他们的想法是现实的,然而他们现在显然忽视了荷兰人的存在,实际上,在“暴乱”发生后的第一时间,荷兰电报公司即将发生在坤甸的暴乱上报至巴达维亚,第一份电报并没有引起注意,对于殖民地总督府来说,所谓的移民厅暴动,不过只是可以地方处置“小事”,当真正的起义发生时,电报公司却被起义者于第一时间控制了,以至于完全未能发出电报,直到一天后,才由另一座城市的电报公司发出电报。

    一直以来,对于殖民地政府而言,舞会都是总督府最常举行的交际活动,对于殖民地高官们来说,似乎除去挥霍在殖民地榨取的财富之外,似乎再也没有了其它的事情,对于身为总督的让?雷德尼来说,和历任总督一样他总是会不断的举行宴会或是舞会,享受着这殖民地的富庶,实际上多年来,两层高的巴达维亚的总督府,更像是一个娱乐场所,而非是总督府。

    “什么?华侨暴动?”

    让?雷德尼的脸色中完全是惊讶之色,不可思议的眼光看着眼前的东印度殖民地兵团的司令官。这个消息太过惊人了,那些华侨在荷兰人面前可是非常温顺从未起过任何反叛之心。

    “不绝不可能那些华侨是没有发动暴乱……怎……怎么会这样!”

    在惊讶之余,他立即想到了另一件事——中国人的舰队就在新加坡,中国人会不会派出他们的舰队前往坤甸呢?这是肯定的,甚至也许,这正是中国人期待已久的机会。

    想到这里,他甚至后悔了,为什么在中国舰队到达东南亚之前,没有叮嘱地方官员注意维持现有的关系,不要激化双方的矛盾,尽管对于事件还不甚了解,但几乎没有任何疑问,肯定是地方官员的欺压,迫使中国侨民做出了最出人意料的选择……暴乱!

    在许多地方官员的眼中,那些中国侨民甚至不如土著人,毕竟相比之下,土著人更野蛮一些。

    就在让?雷德尼思索着这一系列问题时,将军又于一旁紧张的说道。

    “总督阁下现在他们已经控制了整个坤甸,我们怀疑这并不是一场暴动,而是一场居心叵测的起义!”

    起义!

    这才是真正最令人惊讶的地方,接连的消息不断传来的时候,让?雷德尼的眉头紧皱着,作为总督,他甚至不知道应该如何应对此事,一方面是暴乱,另一方面,却是中国人的舰队正虎视眈眈的注视着东印度,甚至,他相信中国人的舰队,也许就在路上!

    “立即把巴达维亚号派往坤甸!立即!就是现在……”

    在意识到接下来会发生什么的让?雷德尼在最初的惊慌之后,立即如本能反应一般未带一丝的犹豫,便接连下达的命令。

    “同时,命令婆罗洲各地殖民兵团保持战备,如果有必要的话,可以增加那里的驻军!但是,先生们……”

    看着而面前跟随自己一起进入办公室军官们,让?雷德尼的话声一顿,轻声说道。

    “先生们,请你们注意一点,现在我们必要考虑到来自中国方面的压力,毕竟他们的舰队,随时都有可能抵达坤甸,如果这样的话,那么等待我们的将会是一场灾难!所以,先生们,无论如何,我们都必须要抢在中国人之前,首先控制那里的局势,而且还不能够激化当前的局势!否则,局面将是我们无法收拾的!”

    尽管作为总督让?雷德尼平素只会吃喝玩乐,但是他的猜测却是极为准确的——实际上,局面已经无法收拾了,当巴达维亚号巡洋舰抵达河口,准备逆流而上的时候,他们却意外的遭到了拦截——等待他们的是一支庞大的舰队!

    “是中国人的舰队!”

    巴达维亚号巡洋舰这艘老旧的巡洋舰上的荷兰水兵,惊恐的望着远方的战斗舰,他们第一次真正意义上感受到了恐惧,不过对方显然没有兴趣攻击他们,而是远远的发出了旗语,告诉巴达维亚号上的荷兰人,他们在执行护侨任务。

    “要求我们不要妨碍他们的执行任务!立即告诉那些中国人,这里是荷兰的领土!”

    在这个时代,国土与领土有着本质上的区别,国土指的是本土,至于领土,指的则是殖民地,而荷兰舰长显然被这样的“野蛮”的回答给激怒了,若非是实力悬殊,没准,他甚至可能会强行闯入河口,不过现在,还是先表明立场吧。

    在巴达维亚号发出这个旗语信号的时候,那边的舰队的回复却惊呆了每一个人。

    “根据南洋共和国临时政府的决议,婆罗洲已经脱离荷属东印度的统治,这里是南洋共和国的国土,现在我舰队于南洋共和国实施护侨任务,请贵舰立即远离……”

    一个简单的回答,实际上无疑是要告诉那些荷兰人——婆罗洲**了,他们现在面对的并不仅仅只是单纯的暴乱,是一场真正意义上的起义,而更为重要的是,这些起义者还拥有来自己一个国家的支持!

    对于荷兰人而言,这才是最致命的消息。(未完待续。)

第148章 真真假假(求月票)

    “号外,号外!看报哩,有重大消息哩! ……快看报哩!……”

    街头巷尾都回荡着报童热烈地叫卖声,相比于内地,关外因为教育的普及,尤其是对移民实施的扫盲教育,使得相比于内地,这里的报纸发行量更大,若非是受“新闻出版条例”的管制,恐怕东北的报纸并非仅只有现在的数十家,甚至可能会有数百家之多,虽是如此,却也造成了报纸市场的繁荣。≥頂≥点≥小≥说,

    市场的繁荣,造就了报纸间的激烈竞争,各家报纸总是会用尽种种手段用夺目的标题,新奇的内容去吸引市民的注意,这些报童同样也是如此。

    “号外,号外,快来看喽,亚洲第一共和国成立!”

    “号外,号外,南洋华侨不堪西洋人凌辱,断然起义!”

    “号外,南洋共和国临时政府成立!”

    “号外,我东北海军海外护侨,炮口直指荷国!”

    ……

    民间的反应是激荡的,或许,对于东北的普通百姓而言,南洋是遥远的,若是论及情感,他们甚至并没有太多的乡情,毕竟南洋的华侨大都是东南诸省之人,而东北,更多的移民来自山东,即便是现在也是以华北、华中为主,只有很少的一部分人来自东南,可是这并不妨碍东北的民众为他们吹呼。

    数年来,通过新移民教育以及报纸等舆论工具的灌输,使得东北地区的百姓,已经有了朦胧的国家以及民族意识。尽管并不强烈。但在不断的灌输引导之中。他们早已抛弃了阵腐的地域观,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充满着勃勃朝气的国家以及民族观,当他们开始接受着民族主义的浪潮洗礼的时候,那种全新的理念在影响着他们每一个人。

    此时,当南洋的消息传来时,他们在为南洋华侨遭受的非人待遇而痛心不已,敌视着满清朝廷两百多年间的不作为之余,又为东北海军的果断叫着好。当南洋共和国临时政府成立的消息传来时,他们看到的不是一个**的国家,而是一个华侨在为抵抗暴政建立起来自己的国家。

    为南洋共和国募捐、召集志愿者,诸如此类的活动随着号外声传至东三省每一个角落的时候,在总督府内,却是一片欢声笑语,似乎大家都欢庆着什么,与其说是欢庆,倒不如说是受气氛的影响,而这种气氛却是从总督大人那里传出来的。

    “**只是第一步!”

    放下手中的报纸。唐浩然的脸上带着笑容。

    一切都改变了!

    不仅仅只是有关中国的历史,甚至就连同婆罗洲。连同南洋也都改变了,他相信很快一个全新的国家将会出现在南洋大地,而更为重要的是——未来中国的石油安全将会因此得到保障。

    “将来,时机成熟的时候,我们会通过公投的方式,把南洋共和国并入中国!在此之前,无论别人怎么说,对于我们而言,南洋共和国都是我们的本土!”

    唐浩然之所以会这么自信,那是因为英国人做出让步——英国默认荷属婆罗洲的**,但是有一个前提条件:保证其**,而非作为中国的殖民地。

    而英国人之所以会让步,倒不是说英国人大度,完全是因为先前在荷属东印问题上,英国信誓旦旦的言道着什么“光荣中立”,言道着什么不干涉,好吧!在华侨的问题的上,你们保持中立,那么,现在,当荷兰人向你们救助的时候,中国需要英国保持先前的态度。

    英国人自己给自己挖了一个坑。

    一面是传统盟友的求助,一面是新朋友的怒火。

    当然更重要的是,英国先前的官方表态,实际上已经断绝了其可能“走钢丝”的可能,在荷兰与中国之间,他们只能做出一个选择,否则其只能保持中立,而众所周知,其一但保持中立,别说是婆罗洲,甚至荷兰会失去整个东印度——相比于东北的军事力量,荷兰的军事力量是不值一提的。

    当东北海军第一舰队出现在巴达维亚外海的时候,开始于荷属东印进行威慑性巡航的时候,英国作出了对他们,同样也是对荷兰人最有利的决定——荷兰撤出婆罗洲,同意其**,而作为其新朋友的东北,则保证确保南洋共和国随后的**性。

    指往一个侨民建立的国家保持**性?这原本就是一个伪命题,更何况是这个由华侨建立的国家,还是直接受益于本土舰队的全力支持方才建立。

    但无论如何,对于唐浩然来说,他已经得到了自己所需要的了——婆罗洲、石油,当然还有于南洋的立足点。

    “崇山,你觉得现在,在当前的这种局面之下,北洋那边,会不会暂时放松警惕?”

    看着刚刚从京城回到大连的李玉新,唐浩然的脸上带着微笑,现在南洋事件吸引着全中国的注意力,从情报上显示,北洋也在关注着事态的发展,对于他们来说,他们自然乐意看到东北的力量为南洋所牵制。

    “那要看如何去看待这一问题了!”

    李玉新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而后看着大帅缓声说道。

    “世人皆知,东北的陆上军力,完全为俄人所牵绊,东北十万大军中的七万屯于对俄边境之地,仅余三万之兵,却又分散于朝鲜,如辽宁之地,不过仅屯驻两个混成协,几乎可谓是千里不设防……”

    千里不设防,这是众所周知之事,甚至就连天津的普通百姓都知道,只经北洋愿意,数万北洋精锐便可以直捣山海关,而在京城的时候,李玉新就不止曾一次要求“基于互相信任”的基础,希望北洋军主力后撤至山东或保定以南。而“大连以西仅驻一协之兵”。便是他的交涉基础。

    也正因如此。李鸿章等人才未将东北陆军视为威胁。但在另一方面,大家也明白,凭借东北的铁路网,其随时可迅速的将大军调至山海关。但这不过只是表面,实际上,东北还有一个可动员的军事力量——移民点壮丁团,数十万接受一定训练,随时可以武装起来的壮丁。才是东北军事力量的基础,也是总督府敢于千里不设防的原因所在。

    “哎,难啊!”

    长叹一声,唐浩然像是同外人谈话似的,在那里言道着。

    “现如今,我东北为关内分担着全部的东顾之力,可他们却完全不知,只知我东北于其之威胁,却不顾我东北加强军备之无奈,俄人敌我。更视我之国土为其扩张之地,身为东三省总督府。我又岂能不加强军备……”

    听大帅在那里倒着苦水,李玉新只是微微一笑,这些不过都只是表面文章罢了,可这样的苦水却要有人去倒,他在议政会议上就经常倒着这些苦水,所为的就是争取那怕一丝的理解,尽管希望渺茫,但或多或少总有一些效果,至少李鸿章同意把一镇新军调至保定。虽说因为铁路的存在,而没有任何意义,但至少缓解了当前的压力。

    “哎,罢了,至于他人是否理解……崇山,你看,今下午我们见一见老朋友如何?”

    有些话,总要有人去说,也要有人去听,就像是此时,随李玉新一同来东北的李经述便是最重要的聆听者,也是唐浩然会时而感叹的原因所在。

    “俄人太平洋舰队,得日本之后,非但夺得优良之港口,更尽取地利之优势,于我东北、朝鲜形成环顾之威。为应对俄人之重压,我不得不加强海军军备,然而……”

    话声稍稍顿,唐浩然看着李经述无奈苦笑一下。

    “浩然,你切勿误会家父的心意,家父对浩然,从未曾有过丝毫怨言,虽府中有人说三道四,可父亲又岂不知浩然你在东北事事艰难……”

    并不懂政治的李经述一直都于议政会中任议政员,这也是其此次随李玉新来东北的原因,现在东北与北洋之间,需要一个沟通的渠道,而李经述与唐浩然之间的旧识,则是再好不好的选择了。

    尤其是在这个时候,面对东北这边的“外起频起”,李鸿章本人更是希望知道唐浩然的想法,他想弄清这东北到底是什么态度,什么想法。

    “只是家父不知,既然东北处境如此之忧,浩然又为何于南洋起以边事?”

    这正是李鸿章的疑惑之处,谁都能看出来,唐浩然不过是想借南洋一事转移视线,可另一方面,却又有些摸不着头脑,毕竟这北洋的眼光不是普通的老百姓,普通的百姓或许会为其所吸引,但对于北洋来说,却只能加以警惕。

    “又岂是浩然所愿?”

    无奈的苦笑一声,唐浩然走到那个地球仪面前,转动地球仪,对李经述说道。

    “若非是机缘巧合,我又岂会冒天下之大不韪,现在去得罪那些洋人,老弟,你要知道,现在我唯恐不能结交洋人,以其为助力,以阻俄人之野心,这荷兰人可是英国之传统盟友,这一次啊……”

    苦苦连连唐浩然手点着地球仪说道,

    “可虽是如此,为中国计,为东北计,我却不得不这么做,既便是得罪了洋人,得罪了英国,也只能这么去做!”

    似乎在这一瞬间,唐浩然把自己放在了一个“忧国忧民”的位置上,好像他这么做绝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国家,甚至是为了他李鸿章。

    原因为何?

    “老弟,你且过来看……”

    指着地球仪,在李经述来到身边时,唐浩然便一手点着俄罗斯,一手划着线说道。

    “俄国在这里,远东在这,日本在这,现在远东、日本皆为俄据,而俄人对东北以至中国之野心,可谓是众所周知,一但中俄起以兵事,东北全境既可能沦为战场,非但如此,俄人之舰队,势必会四下而击,届时虽说北洋全力阻其于大海,若如若俄人几年前进占日本一般,自本土增派舰队,北洋又如何自处?”

    说话时,唐浩然的手指在地球仪上划动着,他一边划动着手指,一边说道。

    “波罗的海、大西洋,地中海,与黑海舰队汇合,再经苏伊士,入红海,入印度洋,经马六甲,再入南海,再入台湾海峡……”

    “啪!”

    巴掌猛的拍了下地球仪上的中国,在李经述被吓了一跳的时候,唐浩然抬头直视着他,沉声反问道。

    “经述,你告诉我,到时候,咱们该如何阻挡合流之俄国舰队?”

    得益于俄国人为征服日本实施的跨过半个地球的远征,这个奇迹般地的航程,奠定了俄国人胜利,也令李经述心知唐浩然说的是实话,如果是那样,北洋可不仅仅只是腹背受敌那么简单,实力空前膨胀的俄国人必可沿海加以轰击,甚至占领沿海要地,到那时……只需稍动念头,李经述便只觉后背一凉,于唇边喃道着。

    “这,这可如何是好!”

    当他把惶恐的眼光投向唐浩然时,只见其神色凝重的说道。

    “所以,这次南洋的侨事,让我看到了机会,看到了一个能够斩断俄国之魔爪的良机!”

    手指地球仪上的婆罗洲,唐浩然用尽可能平缓的语气说道。

    “经述你看婆罗洲的位置,”

    “嗯?”

    从地球仪上可以看到唐浩然所指的位置恰好就在俄国人的必经之路上。

    “因此,我的想法是,如我东北舰队能够驻屯于南洋的话,那么俄人增援舰队,势必将从我之眼前经过,而届时,俄国经万里远航,早已疲惫不堪,我海军虽经验不足,却是养精蓄锐多时,自可于南海以至马六甲加以拦截,届时,我东北海军必将尽其全力,以求击败或重创俄人舰队,即使是我东北海军全数战没,亦足以保证北洋可力挽海上战局于不失!如此一来,自可切断俄人之魔爪!”

    “浩然兄,你的意思是……”

    李经述惊讶的看着唐浩然,一时间甚至还未曾明白其用意,他这是什么意思?东北海军驻屯南洋?难道……

    “请经述兄转告荃帅,浩然虽有私心,然后浩然却是中国之人,所谋所做之事,皆是为国事计!至于其它……哎”

    似痛苦的闭上眼睛,唐浩然手扶着地球仪长叹道。

    “就看他人是否理解了!”(未完待续。)

第149章 戏法(求月票)

    戏法,人人会变,关键是看你如何去变。

    就像事人人会说,有些人做事,外人永远看不透,至于对于关内诸位总督来说,他们永远都看不懂东北的唐子然在干什么。

    过去的近四年间,无论是直隶也好,湖广也罢,纵是地处偏远的陕甘,无不是纷纷编练新军,以图将来,眼瞧着这“大清国”的新军是一个个的多了起来,似乎这“大清国”的武功恢复过来了。可开启这新军之河的东北,却像是没瞧见自己被人赶上似的,依然只是保持着他那十万新军。

    就在人们感叹着唐子然盛名之下,实则不过只是个守成之士,天下英贤纷纷入天津、下武昌之时,东北海军的成立,着实震得世人为之一惊,在人们惊道,难道东北数年不进,其意在于北洋决于海上的时候,又一个通如其来的消息,却在人们的心头激荡着。

    南洋共和国!

    护侨!

    诸如此类的字眼在过去的几日间不断的于人们心间激荡着,不断的闪现在报纸上头,几乎每一个人看着新闻,都忍不住为东北捏把汗来心道着,这东北的胆忒大了,居然敢从洋人嘴里头夺食吃。

    可不是与洋人口里夺食嘛!

    这个劳什么子南洋共和国,明眼人一眼便看了出来,这不过只是打着的旗号罢了,就像当初的夏维夷一般,那美国人打的不也是什么“共和国”的旗号嘛,结果让东北给硬生生的拔了旗,这一次他们却是学起了美国人的伎俩来,依着葫芦画个瓢的仿着当初在夏威夷干的事情,在南洋弄出了一个“南洋共和国”来。

    好嘛!

    这唐子然居然胆肥到在海外开疆拓土了!

    在感叹之余,大家伙也都为他捏了把汗,这小子也太狂了,居然敢从虎口夺食吃?这洋人又岂是好轻与的?多少年来,大清国同洋人打交道,有那次不是以吃亏告终。

    可转念一想。众人回忆着这些年,唐子然同洋人打交道的经历,却诧异发现,无论是在朝鲜也好。在东北也罢,似乎其同洋人打交道的时候,就从未吃过什么亏,非但是没吃过亏,甚至还屡战便宜。似乎洋人就认准了他那一套似的。

    但这次似乎和前几次不一样,前几次都未伤着洋人的实质利益,即便是在夏维夷一事,在美国那也是反对多过赞同,可这一次却与以往不同,这可是直接从荷兰人身上挖肉吃,人家能轻予了他。

    “不轻予又能如何?”

    面对他人的质疑,李鸿章用一种似无奈的口吻说道。

    “难道荷兰人还能派兵舰打他不成?”

    就荷兰人的那点破铜烂铁,别说同俱是新锐军舰的东北海军打,便是最不起眼的南洋水师。怕都能收拾得了他们,这也是东北海军的底气所在。

    “玉山,你说,同洋人打了几十年的交道,为何,直到现在,每每同洋人打交道,我依然是如履薄冰,全不似子然一般,如鱼得水?”

    看着身边入幕最早。相随最久的周馥,李鸿章忍不住感叹一声,他所感叹的倒不是其它,而是唐子然处理外事手段。

    “说到底。还是他比咱们更了解西洋!”

    周馥给出了一个最简单的答案,在他看来,唐子然能办好外交,是因为他知洋识洋,自然知道如何同洋人打交道。

    “可同洋人打交道的那个唐少川,可是当年咱们派出去的人。那些从美国回来的,也有留于府中的,可却远不及东北那边,这又是为何?”

    话声略沉,李鸿章凝视着远方的天空,轻语道。

    “昨日,赫德告诉我,英国政府同东北签署了通商航海条约,那条约完全是把东北视若对等之国家,而非我大清国之衙门,甚至就连同治外法权领事裁判权,英国人也同意在派员考察后,再酌情协商……”

    感叹着东北在外事上的突破,李鸿章的心中却乏起一阵阵苦涩之意,相比于他的保守,唐子然无疑更为激进一些,在弄明白英国人想要什么之后,其立即诱使其拿出相应的东西作为交换,甚至甘愿为英人驱使。

    相比之下,李鸿章却没有心思,甚至不愿为英人驱使,如此一来,在外交上自然落了下着,非但落了下着,现如今跳上英国那艘船的东北,已经不再是直隶眼下能直接制约的了,任何与东北的冲突,都有可能引起英国的不满。

    顾虑太多!

    在这一瞬间,李鸿章似乎明白了自己为何会落于下乘,在对待俄英两国的问题上,明知道俄罗斯与英国水火不容,但于他来说,所希望的是借两国互相平衡,以维持当前局面于不失,但却忽视了一点——英国需要对抗俄国的盟友,而相比俄国,英国对中国并没有领土野心,反观俄罗斯,却对中国虎视眈眈,面对这样的邻居,纵是与英国为伍,又有何不可?

    只可惜……

    “荃帅为此无需忧虑,这英人又岂不知将来之势尽在直隶而非东北,荃帅只需于以往一般,与英国公使如常交道即可,再则……”

    周馥的话声微微一顿,看着李鸿章认真的说道。

    “有些事,唐子然能做,咱们不能做,他可以不顾仕林之声,可咱们却要顾忌许多!”

    亲信幕僚的话让李鸿章默默的点点头,而后又是长叹一声说道。

    “玉山,你错了,老夫顾忌的又岂只是其结交英国?我顾忌的是,他唐子然,心不在此啊!”

    心不在此?

    周馥的眉头猛跳,隐隐的似乎猜出什么来,好一会才开口说道。

    “这……以唐子然的精明,其断不会为英国人火中取粟吧!”

    都是聪明人,只需要李鸿章微微一点,周馥立即明白了中堂语的顾忌出于何处。

    “若当真如此呢?”

    反转过身来,李鸿章一边往前走着,一边缓声说道。

    “其对经述所言,虽是半真半假,可这东北海军常驻南洋,恐怕将成事实。只恐其志真在北邻,若是如此……”

    若是如此,那几年后……眉头紧锁着,李鸿章轻语道。

    “只恐到时候。纵是你我再般不愿,亦恐只能卷于战火之中,玉山,届时,我北洋当如何自处啊!”

    相比之下李鸿章并不担心东北。甚至不担心“两北合流”,他更担心的是,是东北将来把北洋拉入战火之中,那却不是他所愿卷入的,毕竟他绝不能接受北洋数十年精华毁于一旦。更何况,这还是他的家当所在,若是没了北洋陆海军,谁会把李鸿章当成个事儿?

    “这……”

    可不就是这个理嘛!

    他唐子然想挑起边事没事,可别把旁人拖下水啊!

    细细思量一番,周馥却只觉得浑身上下更是冒出了一阵冷汗来。直隶、山东、两广再加上浙江,这沿海的地界里,可都是北洋的地盘,若是到时候俄国人打了过来,那可真就……

    至于刘坤一的江苏,有上海租界在那,到时候各国宣布中立,俄国人自然不甚可能进袭江苏,等到那个时候,无论胜也好。负也罢,这天下会是谁的天下!

    还不是他张……

    “荃帅,您是说,张南皮!”

    提及张南皮。周馥的眉头猛蹙,这才是最让人担心的地方,到那时,遭受重创东北也好,或是实力大损的北洋也罢,相比于养精蓄锐的湖广。如何自处?

    “张香涛带出了一个好的门人啊!”

    感叹一声,李鸿章的语气显得有些沉重,但眉宇间却又带着些不定之色,似乎他还在怀疑着什么。

    “门人……”

    在良久的沉默之后,周馥突然辩说道。

    “哼哼,他张南皮何德何能,能用得起三省总督作其门人?荃帅,以卑职看来,唐子然绝不可能为张南皮所用,当初其于湖北禁烟一事,已尽显张氏之短视,以唐子然心境之高,其又焉能再为南皮之用?岂能为其火中取栗?”

    正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周馥的话让李鸿章禁不住挑了挑眉,可不就是这个道理嘛!

    表面上,东北甘为英人驱使,甚至为英国充当马前卒,但实际上,其之所以如此,除去俄人对东北的直接威胁之外,还有的恐怕就是唐浩然喜好利用西洋各国之间的矛盾原因。

    最直接的原因是什么 ?

    就是东北与俄罗斯之间的战争完全不可避免,俄国人总是太过贪婪,对此,李鸿章可谓是了解极深,也正因如此,一直以来,同俄国人打交道时,他都是慎之又慎。而现在当东北自己面对着东顾之忧时,其势必需要一个盟友加以支持,对俄国于东方扩张早就持以警惕态度的英国,自然是其再好不过的选择。

    “也许自己当真是想多了!”

    心底这般想着,似乎许多想不通的事情都在这一瞬间想通了,可是李鸿章的心底却仍然存在着些许不安,或是都说仍存在着些许隐忧。

    如惹引火烧身的话……

    这才是李鸿章真正担心的地方,他所担心的不是将来东北与俄国人的冲突,那与他何干,真正让人忧心不已的是什么?是东北与俄国人之间爆发战争之中,俄国人会迁怒于内地,到那时,直隶、山东、浙江以及广东,都有可能陷于战火之中。

    到那时无论他李鸿章想法如何,北洋都势必将不可避免的卷入战争之中,待到北洋的实力受损之时,这关内……

    沉吟良久之后,李鸿章突然回头看着周馥说道。

    “玉山,这阵子,如果没有什么事情的话,我想私下里同俄罗斯公使见上一见!”

    老大的话让周馥先是微微一愣,随即顿时明了老大人的意思。

    “荃帅,您的意思是……”

    这意思已经再明显不过,显然是准备同俄国人一同联手。

    “不是玉山你想的那样,”

    摇摇头,李鸿章无奈的苦笑道。

    “操持外交多年,西洋各国中最为贪婪者莫过俄罗斯,同这样的国家打交道,总是要小心一些,现在东北与英国交好,咱们不能因为冷了英国而亲近俄国,若是这样的话,英国人肯定不愿意,无论是英国也好,俄国也罢,都不是咱们能招惹得起的,我想……”

    话声微微一顿,李鸿章又接着说道。

    “如若有可能的话,我想让俄国人知道,咱们与东北不同,如果他们之间发生什么不愉快的事情,关内……嗯,至少我北洋,希望能够持以中立,而非处于其它立场,嗯,我想这一点,那怕就是英国人,也会理解的!”

    中立!

    在李鸿章看来没有比这更好的选择了,可是他显然忽视了一点,无论东北也好、北洋也罢,都是中国的一部分,可出于私心而言。这却是与北洋最好的选择,只有中立,才能避免战火燃烧至内地沿海,至于东北如何,那就与他李鸿章无关了!

    再不济,等将来,他李鸿章保他唐子然一家衣食无忧,便是尽以人情了!至于将来如何?嗯,也许有一天,当中国有那个实力的时候,再说将来吧,眼下,还是先顾眼前更为实际一些!

    “与俄国人来说,北洋如其一根心头刺般,我估摸着,只要有可能,他们肯定乐见我们保持中立……”

    确实,若是俄国人知道李鸿章会如此,恐怕第一个会笑出声来,一直以来,在整个东北亚对其压力最大的便是北洋舰队,而非英国海军,现在既然北洋舰队表示“中立”,无疑是在向其表示——中国将阻挡俄国人南下!

    相比之下,东北给予俄国人的牵制甚至是不值一提的,毕竟东北的海军实力实在是太过薄弱了。

    “大人……”

    沉吟片刻,周馥却提出了不同意见来。

    “现在就让俄国人摸着咱们的底牌,会不会早了点!”

    周馥的担心让李鸿章摇摇头,他颇是感慨的说道。

    “现在就让人摸着底,是不好,可问题是,谁也不知道唐子然那小子的底在什么地方。若是……事到临头的时候,也就不一定来得急了,当然,咱们也不能一下完全把底都透出去,反正……先透一点,让他们多少明白咱们的意思!”(未完待续。)

第150章 东洋暗潮(求月票)

    1896年,1月20日,大寒。

    大寒是二十四节气中最后一个节气,其也是天气寒冷到极点的意思。当然,东方人的二十四节气对于俄罗斯人来说,并没有任何意义。实际上,对于尼古拉总督区的俄国统治者来说,他们更希望总督区内的“黄猴子”忘记所谓的东方文明。

    对于“尼古拉总督区”的四千万民众来说,这已经是其在俄国人治下的第四年头了,在过去的四年中,曾经的《投降协议》中商定的一个个条款被一再推翻了,总督区议会被解散,机关成员不经选举产生,而是受到总督任命,甚至,就连义务教育也随之停止了,不过并也不是完全停止——只是许多乡村学校,因为经费问题停办,在城市中,旨在推进“俄罗斯化”教育,并没有停止,在那学校中,俄语是所有学生必学的内容,除去学校之外,还有“国语传习所”都以俄语普及为其基本导向。

    可以说,以俄罗斯化为核心的奴化教育,在过去的四年间,一直都是“尼古拉总督区”的核心所在。尽管在全面失败的心理重挫下,加之如福泽谕吉等精英鼓吹着“脱亚入露”论的影响下,越来越多的日本人心不甘情不愿的接受了身为“露国人”的现实,但是在日本大地上抵抗却从未曾停止。

    夜,风和雪,给北部山区带来的极度的严寒,曾经郁郁葱葱的大山,此时已经尽为厚没膝盖的雪所覆盖。映着月亮的冰原一座木堡前绵沿着一圈简易的战壕。战壕里是冰冷的冻土。木塔监视哨圆木上覆着一层冰雪,雪在月光下闪着银光。

    这是一处距离铁路只有几俄里的一座监视垒,从半年前,地下抵抗军出现这一地区之后,他们就像是一群日本传说中的恶鬼一般,袭击着俄军的巡逻队、小据点,并不断的破坏铁路,现在这些抵抗力量。更是控制着一些偏远的山区。

    而对这支随时可能出现在任何控制薄弱地区的“抵抗力量”,拥有十余万兵力的驻尼古拉总督区俄军显得有些无力,小股部队可能被其吃掉,大股武装行动又多为不便。进剿部队又时常被其带入山区绕着圈子,尽管他们曾一次又一次的歼灭这些“抵抗力量”。但是这些抵抗力量却像是永远也无法清剿完似的,总会在出人意料的时候,再一次用袭击向世人展示其存在,对于尼古拉市的将军们来说。这些多则数百人、少则数十人的抵抗力量,更多的只是土匪般的存在。

    “一种不可避免的土匪式武装!”

    这是将军们对“抵抗力量”的形容,似乎对于俄罗斯帝国而言,这些抵抗力量是不值一值的,是会随着时间慢慢的消失的,似乎也正是如此。

    尽管总督区的农民承受着比战前更沉重的税收,但相比于过去,现在的日本人却有了更多的选择——帝国本土已经向这个“第二大民族”敞开了大门,在短短四年之中,上百万无地的贫民移居远东以及西伯利亚。在繁荣当地经济的同时,同样也缓解了总督区内部的矛盾。与此同时,西伯利亚铁路的修建同样也吸纳了日本过剩的劳动力。

    非但如此,甚至总督区与远东还形成了某种互补——总督区内出产的工业消费shuyaya络。

    “噢,是你猜没的那样,就是……唔,就是说,从现在开始,重点将会发生一些变化,家里希望知道,你这里需要什么。”

    “武器,越多越好!还有**!”

    佐腾几乎毫不客气的提出了他的要求,什么步枪啦、**啦,都是抵抗军所需要的。

    “那怕就是旧式的武器也行,这里的同志太需要武器去抵抗俄国人了。”

    “这个没问题,家里会帮你们解决的。”

    石原点点头,看着佐腾说道,

    “不过呢,现在,家里认为,现在日本保持安静是符合家里的利益的,而且似乎许多日本人都甘于作为顺民,所以如果有可能的话,他们希望,你们在日本的抵抗控制在一定的范围之内。”

    控制在一定的范围内?

    这个又如何控制得了呢?

    作为抵抗力量的组织者,佐腾自然知道现在抵抗力量的薄弱,尽管总会在报纸上看到“暴徒”的新闻,但实际上,每个人都明白,相比于四年前,现在的抵抗是不值一提的,甚至就连同俄国人,也却发的相信,他们已经征服了日本。

    “啊!家里的意思是?”

    眉头紧皱着,佐腾却有些走神,一方面,家里同意向他们提供更多的武器,但却要求他们保持安静!

    “安静!”

    简单的两个字,从石原的口中道出。

    “现在,这里需要的是安静,对于日本人来说,顺从似乎就解决了一切问题,这样的顺从至少眼下是符合我们的利益,一个沉寂的毫无抵抗的日本,会令俄国人产生错觉!”

    会是什么样的错觉呢?

    那就是日本接受了俄国人的统治的错觉,对于家里来说,他们需要俄国人产生这个错觉。

    “亏他们想得出来,”

    佐腾看着面前的客人说道,

    “这样的错觉,会不会给家里带来什么不好的影响?”

    “这我不清楚,但我们所需要仅仅只是服从命令!”

    服从命令,这正是他们所需要做的事情,没有其它的选择。

    “好吧!”

    佐腾点点头。

    “我知道该怎么做了,看样子,家里现在提供的武器,恐怕还是需要分散储备起来吧!”

    “你明白就好,有时候,为了将来的事业,我们不得不做出一些违心的举动!”

    石原笑着答道。

    “好了,”说话的时候,他站起了身来。

    “我得告辞了,希望有一天,我们能够光明正大的在这里见面吧!”(未完待续。)

第151章 尼古拉湾

    尼古拉湾,尽管易名已经长达四年之久,但在许多俄罗斯帝国“和族”,甚至外国船员来说,他们仍然习惯性的称其旧名“东京湾”,在东亚或许没有比这里优良的港湾了,其南由三浦(西)和博索(东)两半岛环抱,只留一小开口,由浦贺水道进入太平洋。横滨港、东京港以及横须贺港全都处于东京湾之内。

    而其中对于俄罗斯而言,最为重要的恐怕就是曾属前日本海军所有的横须贺港。横须贺港内的停泊设施、修船能力、油料和弹药贮存设备及兵员休整设施等方面的条件得天独厚,具备了海军基地所需的各种条件,几乎是从其开港之日起,便因其水域开阔、水深流缓、加之无须疏浚而享有东洋第一军港之称。可以说,是太平洋西岸屈指可数的天然良港之一。

    横须贺港曾是前日本海军最大、功能最全的海军基地,作为前日本帝国的海军基地,另外还包括的横须贺首府、海军工厂、海军陆战团、学校等西洋式建筑。该基地的前身是1865年日本江户幕府在该地创办的第一家造船厂“横须贺制铁所”,以后在1872年被当时的明治政府划归海军部,有了海军基地的雏形。

    也正因如此,俄罗斯帝国海军部才会在占领日本后的第一时间,将太平洋舰司令部从“俄日战争”中尽显冬日封港弊端的符拉迪沃斯托克迁往横须贺,这座设施优良甚至优于符拉迪沃斯托克的军港。

    尽管被完整接收的横须贺港被评价为“俄罗斯帝国远东海军基地中,规模最大、条件最好的基地”,但俄罗斯立即野心勃勃的对基地进行了扩建,经过四年的投资,基地海军工厂修造船能力得到了很大的提高。已经初步具备了建造巡洋舰、战列舰等当时主力舰船的能力。

    “俄罗斯帝国第一次在东方拥有了真正的海军!”

    对于刚刚完成第二次环球航行的马卡洛夫中将来说,几乎军舰驶进横须贺,不。应该是康斯坦丁海军基地的时候,面对宽阔的海湾以及设施优良。甚至就连喀琅施塔得也无法与之相比,后者还有长达百天的冰封期。

    “俄罗斯帝国的马靴第一次终于伸进去温暖的太平洋中!”

    马卡洛夫的激动,使得他身边副舰长斯潘捷维奇引用着已故的海军元帅的话语。

    “康斯坦丁?尼古拉耶维奇大公直到去世的时候,都在关心着这个基地,关注着日本,前日本海军的四座军港之中,对俄罗斯而言,最重要的莫过于横须贺了!”

    斯潘捷维奇口中的康斯坦丁?尼古拉耶维奇大公。是沙皇尼古拉一世的次子,是帝国的海军元帅,海军总司令兼波兰王国总督,也正是他把一支在克里米亚战争中残破的海军重建为现代化的世界第三的海上力量。

    当然更为重要的一点是,在某种意义上来说,康斯坦丁?尼古拉耶维奇大公是真正的太平洋舰队之父——俄罗斯太平洋分舰队正是在其谋划下筹建。在其之前,从没有太平洋分舰队,在尼古拉皇储被刺杀,面对战争危机,也正是他发出了“向日本进攻”。调动了几乎每一分俄罗斯的海上力量,参与了这场战争。

    只不过,他并未能看到战争的胜利——在战争胜利前。康斯坦丁?尼古拉耶维奇大公病逝,直到其去世时,仍然牵挂着日本,牵挂着太平洋舰队,也就因如此,横须贺才会被易名为康斯坦丁,以作为对其的纪念。

    在过去四年中,他的继任者们贯彻着其思想——进一步整个日本的造船业,以为俄罗斯的太平洋战略服务。扩建以横须贺为首的海军基地,尤其是提升其造船能力。使其具备建造主力舰的能力。数千万卢布的投资和长时间的投入是值得,现在的康斯坦丁海军工厂已经具备了制造主力舰的能力。甚至现在于康斯坦丁的海军工厂之中,已经有一艘主力舰正在建造之中。

    “当初,俄罗斯之所以愿意承受沉重的债务,也要夺取日本,除去为了雪洗俄罗斯帝国的耻辱,为了让我们的圣父从丧子的悲痛中走出来之外,还有便是俄罗斯帝国的东方政策决定了这一切,可是,谁又能想到,在得到日本之后,俄罗斯得到的并不仅仅只是领土的扩张,而是一个前所未有的世界,向俄罗斯敞开了大门!”

    作为一名海军学者,马卡洛夫的话声显得有些低沉,他口中的“大门”指的是大海。

    “过去,尽管我们曾骄傲的说,我们拥有欧洲和亚洲,但实际上呢?在欧洲,我们舰队因于波罗的海与黑海那看似宽阔实际上非常有限的海湾之中,在太平洋,我们的舰队被因于日本海之中,可是现在,舰队驶出港口之后,就会进入太平洋,整个太平洋、印度洋都向我们敞开了怀抱,甚至就连同英国人……”

    唇角微微一扬,马卡洛夫用一种嘲弄的口吻说道。

    “数十年来,他们都希望保持一支两强海军,相当于世界海军实力第二、第二的海军力量,但是现在,随着我们对太平洋舰队的增强,他们却面临着一个困境,如果他们增强在太平洋以及印度洋的海上力量,势必将会削弱其在欧洲的力量,而如果他们不增强亚洲的海上力量,俄罗斯在太平洋上的力量增加,对于他们而言,无疑也是一场恶梦!”

    俄罗斯并不是英国的朋友,至少在某种程度上来说,在整个欧洲,从来没有谁是谁的朋友,即使是俄罗斯与德国之间,不过也仅只是“某种意义上的朋友”罢了,至于和英国之间,那更是对抗多过合作。

    四十年前,如果没有英法联军的阻碍,也许俄罗斯已经收复了东罗马帝国的故都君士坦丁堡,将东欧斯拉夫民族从土耳其人的奴役中解救出来。如果没有英国人的阻碍。俄罗斯帝国恐怕早已占领了伊朗、阿富汗,在温暖的印度洋中洗去马靴上的内陆泥土。

    但正是英国人阻止了这一切,甚至。就在对日本的军事占领上,英国人依然说三道四的。若非是俄罗斯失去皇储与皇子,也许英国人依然会阻止俄罗斯的脚步。

    “是啊,事实证明,拥有日本之后的俄罗斯,对于英国人而言,确实是一场恶梦!”

    斯潘捷维奇用得意洋洋的语气说道。

    “谁又能想到,不过只是短短四年时间,俄罗斯帝国的变化竟然会如此之外。不过是四年前,俄罗斯国内仅5个能建造大型战列舰的船台,因为其自身的造船能力有限,只能同时建造5艘战列舰。而且它们都欧洲,在波罗的海湾在黑海,在太平洋,我们甚至无法维修超过五千吨的商船,更不可提商船,整个战争期间,如果不是朝鲜开放了他们船厂。我们的军舰又怎么可能维持战斗力?”

    斯潘捷维奇说的是事实,在远东落后的工业基础曾经极大的困扰了俄罗斯陆海军,但最终这一切都在国外解决了。尽管付出了沉重的代价——上亿卢布的支出,但俄罗斯却得到了胜利。

    “可是现在呢?俄罗斯却拥有8个能建造大型战列舰的船台,在康斯坦丁、在吴港,也正因如此,我们才有能力同时开工建造八艘战列舰!”

    得意洋洋的神情是无需言表的,同时开工建造八艘战列舰,米哈伊尔二世沙皇陛下制定的“大海军”计划中的一部分,以用于加强黑海以及太平洋舰队,尤其是后者——毕竟其所需要面对的是广阔的太平洋。

    “时代。已经改变了!”

    马卡洛夫的脸上溢满了兴奋的神色,似乎是在为俄罗斯帝国海军的春天到来而兴奋。

    “要知道。现在可是海军的春天!”

    是的,没错。这就是海军的春天。只不过,并不仅仅只是俄罗斯海军迎来了自己的春天。几乎是在巡洋舰驶进港湾的时候,马卡洛夫出人意料的看到了两艘军舰——两艘与俄罗斯帝国那法国式风格的军舰截然不同的英式军舰。

    “那是,伊万诺维奇……”

    诧异之余,马卡洛夫将视线投向那两艘有些陌生的军舰,长时间的环球航行,使得他似乎有些脱离了海军,当然只是在某种程度了,毕竟从海军年鉴上,他还是可以了解到最新的各国海军情报。

    “阁下,那是北洋舰队的“海容”号战斗舰和海琛号巡洋舰!”

    一旁负责引领巡洋舰入港的伊万诺维奇连忙恭敬的回答道。

    “他们是三天前从青岛驶来访问的。”

    “海容号……”

    于唇边轻语着这艘战斗舰,好一会才反应过来,就是“海天级战斗舰”的三号舰,其曾经一度是远东最强大战斗舰,随着“镇海号”战斗舰的服役,而被夺去这一桂冠,不过后者的强大难仅只是40倍身管12英寸主炮与45倍身管12英寸主炮的区别罢了。

    ……标准排水量为12800吨,主机的最大功率输出能达到15000马力,最高航速为18节。双联12英寸40倍径主炮塔……回忆着这看似强大的数据时,马卡洛夫却想到“海天级战斗舰”在世界海军中的一个笑话。

    俄日战争期间,迫于俄罗斯带来的空前压力,清国贷款数百万英镑作为海军特别经费,以加强海军军备,其向英国采购的“海天级战斗舰”是以当时最先进的“君权级战列舰”为原形设计,不过新式战舰的设计显然要考虑到北洋舰队旅顺基地的实际条件。清帝国建立这个基地的时候,正值其大力兴办洋务运动发展海军的时期,当时在旅顺港建造的船坞,虽然大到足以让曾经“极其巨大宏伟”的“定远级”铁甲舰入坞维修,但在这个战舰技术日新月异的时代,它很快显得有些狭促和过时了。

    在清国再次加强海上军备内,旅顺基地的船坞只能容纳超度不超过118米、排水量不大于14000吨的船舶入坞维护,那么北洋舰队所设计的主力战舰,也就必须得考虑这一糟糕的“实际情况”,甚至在设计上作出牺牲。

    英国人提出的“缩水版”的“君权级战列舰”即是依其船坞条件,这似乎没有什么意外的地方,甚至这是世界各国建设海军中都会面到的一个问题。但在清国设计新型战斗舰服从基地条件时,显然忽视了一点——他们会失去港湾。

    当初清国人,显然忽视了地方叛乱会使北洋舰队失去港湾,也正因如此,这才会成为海军中的笑话——为了港口牺牲了战舰的性能,而在军舰建成时,其为之牺牲的港湾已经易入他人之手,尽管现在北洋舰队于青岛有更为庞大的船坞,但是看到“海天”级战斗舰时,人们总是会想到那个笑话,即便是作为外国人的马卡洛夫,也不例外。

    “现在,北洋舰队经常访问康斯坦丁吗?”

    相比于笑话,看着飘扬于军舰上的四角龙旗,马卡洛夫反倒是想到了另一个问题——实力庞大的北洋舰队,他们甚至为英国人所凭借,以维持远东海上力量的平衡。

    尽管海军间的互访是频繁的,但是马卡洛夫依然对北洋舰队颇为警惕,因为它们是唯一能够在海上威胁到太平洋舰队的“潜在对手”,至少在未来的几年之中,在太平洋舰队的新锐战舰服役之前,其力量仍相较于中国人薄弱许多。

    “是的,舰长阁下!”

    伊万诺维奇少校的恭敬的回答道。

    “现在我们同北洋舰队之间的互相访问是极为频繁的,海军司令部认为,通过频繁的访问,一来可以取得双方的互信,这对于维持远东的局势是极为必要的,二来也能够获得相应的情报……”

    少校的回答让马卡洛夫的眉头微微一皱。

    “可是,不要忘记了,对方也在了解我们!伊万诺维奇少校,除了北洋舰队之外,另一支中国舰队,与我们的交流频繁吗?”

    他口中的另一支中国舰队,指的是东北海军,他曾目睹过其成军。相比于北洋,更令其好奇的反倒是那支舰队。

    (相比于历史上,未来的俄罗斯太平洋舰队,只会更加强大!这也许就是历史发展的某种必然吧!帝国的朝阳读者交流群:150536833欢迎你的加入)(未完待续。)

第152章 军舰之争(求月票)

    第152章

    “保卫国家的重要武器是外国人制造的,这简直就是一种耻辱!”

    这种说法从什么时候开始?

    没有人知道,但至少有一点可以肯定,那就是这种说法肯定是源自于东北,因为只有东北孜孜不倦的追求着国防设备的国产化,而非进口,从最初汉城机器局时期步手枪的改造维修到“镇海号战斗舰”其间只用了仅仅6年时间。

    短短六年时间,“镇海号”的下水,见证着东北整体工业的迅猛发展,毕竟在一定程度上,建造战列舰是判断一个国家造船工业乃至综合国力的真实水平最直接的方式。虽说“镇海舰”的服役,对于东北工业意义非凡,但实际上,其诸如主炮、动力等大多数关键设备却都是从英、法等国进口。

    而瑕不掩疵的是,虽说镇海舰有着一定的技术领先性,但其性能无论如何也不及外国制造的优越,甚至这也是北洋坚持外购为主的原因,毕竟国产军舰的性能仍然比外国制造的要差得多,所以,多年以来,北洋海军奉行凡主力舰皆从国外购买的方针。在这期间,自己只建造轻型舰艇,并以此试制、摸索造舰技术。

    但相比于“坚持外购”的北洋舰队,东北却一直坚持着自行建造,正像其现在一般,几乎在“镇海号”刚刚完成建造的同时,对其下一级战舰的改造工作,即已经展开,而在下一级改进型战舰工作展开的同时,一种新型的装甲巡洋舰的研究工作也随之展开了。

    “这不可能!”

    海军部舰政处的会议室中,烟雾弥漫着,作为“镇波号”的设计者的史腾阁握着他的那个鲸鱼牙骨烟斗,大声的反驳着面前这个年青人的建议。

    “镇波级”实际上是在“镇海号”初始装巡型上的完善改进型,经过不断的完善设计,直到去年岁末,方才列入海军的建造计划。相比于在建造“镇海号”时的谨慎,在“镇波级”装甲巡洋舰的建造上,因其出色的“纸面性能”海军一次便下达多达4艘定单,同时还下达了两艘后续改进型号的定单。当然海军之所以下达这一庞大的写意。完全是基于海军的扩军计划的需要。

    不过,尽管海军同意发出定单,但舰政处对“镇波号”的方案完善上,却又一次发生了争持,争持的原因非常简单——几名年青的刚刚从英国留学归国的工程师提出了异议。尤其是眼前的这个李道林。态度更是极为强烈,虽说他并没有直接反对这个方案,但是他所瞄准的却是整个海军的扩充方案,或者说是海军对于巡洋舰的规划。

    “即便是不考虑后座力,10英寸舰炮重量远超过8英寸舰炮,以皇家海军的标准,10英寸舰炮,相当于二级战斗舰的火力标准,而我们现在需要的装甲巡洋舰,是8英寸舰炮的高射速!相比之下。即便是勉强加装了10英寸舰炮,又能怎么样呢?无非就是大号的“蚊子船”,是另一个超勇!”

    史腾阁的声音显得有些激动,难怪他会这么激动,从“镇海”到“镇波”可谓是一波三折,借助过去几年间海军进行的数千次试验,他在以“镇海”早期方案设计“镇波”时,进行了充分的改进,他相信其性能必将远超过海军向英国采购的两艘万吨级装甲巡洋舰。

    可让他没想到的时候,不等“镇波”向世人证明其性能。这边于舰政处内部,却其却遭到了别人的质疑,而质疑的根本却是海军已经选定的8英寸舰炮。

    “12英寸的舰炮的射速30秒1发,你们要记住。这并不是“镇海”的极限射速,实际上,镇海号的射速是40秒一发,而不是30秒一发,而其持续射速只能保持一分钟一发,你们明白吗?可即便是如此除了镇海号。几乎所有战列舰12英寸主炮都是华而不实的昂贵摆设、垃圾,因为普通穿甲弹对表面硬化装甲无能为力,表面硬化层能破坏穿甲弹弹尖。因为穿甲弹本身无法解决的缺陷,中等厚度的6到7英寸以上的硬化装甲就能扛住12英寸穿甲弹,所以靠普通穿甲弹击沉敌舰是不可能的任务,所以,只有采用新型炸药的高爆蛋才是王道!将足够数量的高爆弹投掷到敌舰,破坏其上层建筑,尽可能的杀伤其舰员,令其战斗减成,才是未来海战最重要的手段,所以,海军需要的是射速更快的8英寸舰炮,而不是所谓的二级主炮!”

    如果说,作为海军的后辈,东北海军有着什么优势,恐怕就是其会通过海上靶板的方式,通过数千次射击获得第一手试验数据,并以充足的试验数据作为设计军舰的依据。也正是基于那些试验,海军制定了以高爆弹为主的交战策略。而设计军舰时,也同样要求军舰必须对高爆弹有足够的防御能力。

    可以说正是得益于那些试验数据,史腾阁设计的“镇波级”装甲巡洋舰在装甲防御上吸取了“镇海”号的经验,完全无愧于“装甲”之名,其实现了穹甲和装甲带的完美联姻,旧式的中央堡式、纯穹甲、纯装甲带完全皆被摒弃,其在装甲巡洋舰中堪称第一。80毫米的首尾水线装甲带完全免疫6英寸炮弹,避免像穹甲巡洋舰和旧式中央堡式装甲巡洋舰一样轻易纵倾下沉,而其厚为180毫米的主装甲带,又使得其对12英寸舰炮穿带弹免疫,这种凭借仁川钢铁提供的优质渗碳装甲钢作为根本的重点防御,在史腾阁看来是真正的未来。

    两座双联8英寸炮塔加之14门6英寸副炮——其二级主炮数量甚至不逊于“镇海级”,而为了节约吨位,其减薄了水平装甲,乃至桅杆被精简到一根,司令塔也仅只保留一个。而在航速上,尽管其动力仅为15000马力,但凭借着完善的飞剪型舰艏设计,令其达到22节这一高航速的同时,又避免动力吨位和总吨位恶性膨胀,陷入面多加水水多加面死循环。理智控制住吨位和造价!

    杰作!

    即使是倾向于向英国定购装甲巡洋舰,以亲近两国之间关系,并吸取英国海军建造经验的海军部,也不得不承认“镇海”的先进。认为其通过精心设计,在受限的吨位下实现最大战力。也正因如此,几乎是在其向海军部展示了“镇波”之后,其即在第一时间为海军所接受,甚至在海军看来。这正是海军需要的军舰,尤其是8英寸舰炮的弹药投掷力,对于选择以采用新型炸、药高爆弹为主要交战手段的海军而言,无疑是更为诱人的一个因素,甚至可以说,“镇波”在某种程度上,甚至影响到了海军的造船决策。

    而这就是是天道!

    真正的天道所在。但是现在,史腾阁的天道,他眼中海军的天道,却遭到了前所未有挑战。因为有人提出了更为大胆的设计,更准确的来说,是更为大胆的想法。

    “既然12英寸大而无用,那就,就用10英寸吧,10英寸的射速很慢吗?是的。”

    用力的猛一点头,李道林的的这个动作,甚至会引起会议室的几名日裔归化工程师的好奇,会觉得这个人是日本人,可他那超过1.8米的身高。则清楚的提醒着人们,他绝不可能是归化人。

    这至多只是一个习惯性的,或者说是一个强调性的动作罢了。

    “很重吗?是的!”

    这不是在自己在打自己的耳光吗?但李道林却一点也不这么认为,如果说在柏林皇家工程学院的留学。使得他学会了什么,那就是发现了德英两国之间军事科技的异同之处,当然,在回国后,他同样发现了国内工业上的某些领先之处。也正因如此,他才会综合英德以及东北的所长。做出了一个新的决定,或者说,一个新的想法,而若是想要把这个想法化为现实,恐怕还需要做出更多的努力,比如在“镇波”级装甲巡洋舰上获得突破。

    “可是,如果说没有改进的余地,我绝不承认,我认为,通过对钢材以及加工工艺的调整,十英寸舰炮的重量,虽不能降低至8英寸的水平,但完全可以减重30%左右,如此一来,也不见得比8英寸舰炮重多,而我们现在的火炮身管技术,仍然停留在十年之前的思绪上,却完全忽视了一点,十年前,使用的是普通钢材作为炮钢,而现在沈阳兵工厂却是使用强度更高的合金钢制造身管,即然如此,那么,为什么我们不能够大量的减薄身管,以减轻火炮重量,这样的话,以4门十英寸舰炮和14门6英寸副炮计算的话,嗯……”

    作为武器工程师的李道林,早已经计算出了两者之间的差距,甚至他给出的差距还是在保守的情况,实际上也许可以降低更多,毕竟现在的,仍然采用二十多年前技术制造的炮身实在是太重了,现在的火炮技术完全忽视了在过去二十多年间的冶金技术的进步。

    “那么,现在还有一个问题,就是十英寸炮弹的重量与8英寸炮弹的重量差距,前者重量约为500磅左右,至于后者,则为200至250磅,嗯,这个数量通过火炮剩余重量即已经解决了,所以整体吨位是不会增加的,那么最后一个问题,就是携弹量……”

    随着李道林的解释,整个房间内,似乎只能够听到他一个人的话声,所有人都在聆听着他的解释,什么弹药库内部阵弹位置的改进啦,总之,最终他还是在有限的空间内,达到了数量上相当于8英寸75%的携弹量,可以说是一个极为可观的数量。

    慢慢的似乎人们当真被他给说服了,什么钢材的屈服度,什么强度的差距,等等,一个个详细的数据是不会骗人的,确实存在着一定的可能性或者说可行性。

    “那么,现在只剩下最后一个问题了,归根到底,还是火炮的问题,就是,我们应该采用什么样的火炮,是英国式的,还是德国式的,这个非常关键,我们现在采用的是前者。因为我们引进的技术是英国的技术,但德式的锁栓式闭锁机却有着断隔螺式闭锁机的难以岂及的射速优势,当然,如果有可能的话。我认为如果采用黄铜药筒的话,可以进一步提高其射速!所以,我认为,10英寸的射速不如8英寸,不仅是武断的。而且是极不负责任的!”

    话声一顿,李道林看着史腾阁时,作为后辈的他非但没有丝毫客气的意思,甚至还充满了挑战的味道,这恰恰是东北官员的某种特点——从不屈从于权威,更不可能屈从的长官,他们总会在会议上直接表达自己的观点,那怕是与长官相抵触。

    “我们是国家的职员,不是长官的职员!我们需要向国家负责,而不是向长官负责!”

    这种不顾上官体面的言语。在东北是颇有市场的,非但在年青事务官中广为流传,在技术人员之中,也颇受欢迎,甚至就是在军队之中,也有着一定的市场。在舰政处这个半军事机构之中,自然有着很在的市场。只有不畏具权威,才有可能取得突破!

    “嗯……”

    尽管史腾阁的脾气一直都很好,可是现在,权威受到挑战、甚至本人也受到质疑的情况下。他也难得的动了怒火,可是看着那张充斥着朝气的脸庞,却又不愿打压他。所以,他只是强压下心头的不满。甚至怒意,听着他继续讲下去。

    “还有,阁下,就是另外一个原因,根据海军的扩充方案,五年后。海军将服役六艘战斗舰,六艘装甲巡洋舰,当然还有2艘身英国采购的万吨装巡,这也就是海军部中常说的“六海八波”十四艘军舰,将会构成未来东北海军主力,但是,我们要注意到的一点是,要我们的海军迅速发展的同时,我们的假想敌俄国!”

    话声稍顿,李道林直视着史腾阁大声说道。

    “俄国人同样制定了更为庞大的“大海军计划”,我们在大连与仁川现在只有4座可制造主力舰的船台,还有6座八千吨至万吨的船台,这也是海军五年计划的核心,即基于造舰能力,但是俄国却拥有8个能建造大型战列舰的船台,其今年同时开工了五艘战斗舰,其中有一艘是于日本开工,预计未来三年内,随着日本的造船能力的提升和进步,俄国大海军计划届时将达到顶峰,也就是同时建造8艘战斗舰,而这又意味着什么呢?”

    沉默!

    他的话让众人无不是一阵沉默,甚至就连同先前心底压抑着怒意的史腾阁,也默默的吸起烟斗来,不再言语了,确实,对于东北海军而言,俄罗斯就像是一个无法绕过去大山,一直以来都压得他们喘不过气来,而偏偏现在这个大山造成的压力却是越来越大。“六海八波”十四艘军舰是海军部的备战计划,但是却远无法与俄国人相比。

    “阁下,我想请问,五年后,我们如何用一支拥有八艘装甲巡洋舰,用这样的一支巡洋舰队,去对抗一支拥有十余艘,甚至更多战斗舰的俄罗斯帝国海军呢?而且不要忘记,相比于我们,俄罗斯的装甲巡洋舰更为强大,他们的装甲巡洋舰吨位甚至不逊于“镇海”在这种情况下,我们又如何用相同的八英寸舰炮去与他们对抗?”

    一声反问之余,见众人陷入了沉思之中, 李道林的话声微微一扬。

    “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沈阳兵工厂在新型穿甲弹的研制上,已经取得了一定的突破,可以确信的一点是,随着技术的发展,12英寸的大而无用的定义,肯定会被打破,当新型穿甲弹问世时,那么到时候8英寸是否能够满足新战术的要求?”

    接连的反问声中,史腾阁的眉头紧蹙着,他的脑海中反复思索着有关新型穿甲弹试验的数据,确实,相比于旧式的穿甲弹,新型穿甲弹确实取得了很大的突破,也许在未来的几年中,随着另一个问题的解决,它很有可能会改变对海战的定义,突然,他抬起头来,看着李道林反问道。

    “那么,你认为10英寸真的非常有前途吗?”

    “有没有前途,我并不清楚,但是我想,至少8艘装备二级主炮的装甲巡洋舰,对俄国人的威慑力,应该远大于装备8英寸舰炮的装甲巡洋舰吧!”

    面对长官的询问,坦然的一笑,道出了他的想法之中,最为实际的一个观点。

    “毕竟那怕就是小船扛大炮,同样也是一种威胁!更何况“镇波”……并不小!”

    镇波确实不小,8150吨的装甲巡洋舰或者同俄国的12000吨的装甲巡洋舰相比是小了点,但实际上,却只比英国人的二级战斗舰小了两千吨罢了,

    “实际上,它绝不逊于英国人的二级战斗舰,既然如此,为什么我们不能更大胆一些,用比装甲巡洋舰更强大的战斗巡洋舰去取代装甲巡洋舰呢?”(未完待续。)

第153章 从海底出击(求月票)

    镇海湾,因为主力舰队常驻南洋的关系,此时的镇海湾显得有些有“萧条”,不过在海军基地内,上万名海军官兵的存在,依然使得这座东北海军的大本营显得热闹非常。至于那些结束远洋训练的水兵,则更显得兴奋非常。

    当水兵们兴奋的盘算着离开巨济岛的时候,一些年青的海军见习军官还在军官营房里,盘算着,相比于水兵,这些见习军官无疑是在考虑着另一件事——最后一次远洋训练结束之后,意味着他们很快将会分配上舰,会登上那一艘军舰呢?

    这是一个问题,是一个总会吸引所有人注意的问题。

    “有消息没有?”

    姚玄国对那几位站在院子中间的同伴发问道。

    “一点也没有!”

    同伴们摇了摇头,在分配的命令下达之前,谁也不知道自己会到那艘军舰上服役。

    “真的,我们去干鱼雷艇长就行了?”

    有些心烦意乱的姚玄国忍不住抱怨了起来,在永宗岛海军军官学校之中,他的学习成绩一般,自然不可能如前十名一般,得到大帅的赐剑,更不可能成为总督府的侍从官,那种人生道路的一帆风顺是与他无关的。

    “你要把人搞得稀里糊涂吗?我们训练出来是为了在海上作战,在军舰上作战的。不是驾驶着小舢板的!”

    小舢板……这是大家伙对待鱼雷艇的看法,那些几十吨的甚至采用木制船体的鱼雷艇,确实不是什么好角色,尽管海军部将其吹嘘成“射向敌人的利箭”,但对于每一名军官生来说,他们十分希望能到有先进技术装备的战舰上去,而不是驾驶着那种甚至连卫生间都没有,更不可能实施远洋作战的鱼雷艇。

    更何况,鱼雷艇对于海军军官来说,根本就是噩梦。一但被分配至少鱼雷艇上,那么意味着他的海军人生也就到头了,将再也没有机会成为战斗舰舰长,甚至巡洋舰舰长。他们的人生会止步于雷击舰舰长,甚至这还是最好的情况。

    “可是再怎么样,鱼雷艇,也是海军的武器,总需要有人去驾驶。”

    有一个同伴有些无奈的说道。

    总有人会甘于现状,总有人有那么一些自知之明。若非如此,那些鱼雷艇艇长们,又是从那里来的呢?

    “实在不行,就争取一下吧!”

    “怎么争取呢?”

    他人的反问让姚玄国一愣,随后,他又沉默了下来,他现在已记不得,当初在航行的时候,那些一个接着一个说了出来而又被驳倒的、热烈的、异想天开的提议。经过长久而累人的争论之后。所得到的是一个最简单的决定——没有任何捷径可循。

    “为什么不上随便哪一条军舰里去了解一下情况,是不是所有的位置全都有人了呢?如果没有的话,我们可以直接申请一下。”

    一个看似不起眼的提议让所有人都惊奇地张大了嘴,这不是一个很简单的决定吗?

    “我们上哪里去呢?”

    于是大家伙又争论起来,最后决定上那一个以前他们在那边实习的时候表现得不错的部队去。

    一刻钟之后,姚玄国和其它三名同学一同走进了某一个炮舰分队的参谋主任肖远航少校的办公室。

    “长官,”李辛仁第一个开口说道。

    “今年我们在学校里毕业了。实习过了……或许,在学校的时候,我们的学习并不是最好的,但是。长官请相信,我们热爱大海,热爱海军,对海军的热情不比其它人更少……”

    “我们更希望到军舰上去作战。”

    又有人插进来说。

    然后办公室中,停顿了一阵。自从海军组建以来,这还是第一次有人这么来“要官”。

    “说实话,我不明白你们的意思。你们要我做什么?”

    肖远航用他那双显得有些疲乏的眼睛挨次看着面前的每一个人,轻声询问道。

    在年青人开始解释他们的处境,互相抢着说话。肖远航脸上的疑惑的神情逐渐变成带有某种特定含意的笑容。似乎困扰他的问题得到解决了。

    突然。他用文件夹大声地在桌上一拍,站了起来。

    “这好极了!你们来得正好!我正打算请求调派新的军官过来。请问你们的姓名?”

    “见习少尉李辛仁。”

    “见习少尉伊岭东……”

    “见习少尉姚玄国……”

    “见习少尉……”

    肖远航把他们的姓名记在一页日历上,并答应他们们很快就可以上军舰。

    这是事实,实际上,不过仅仅只是一天,他们被召到参谋部去,随后上级宣布任命他们为潜艇的助理艇长。

    “什么是潜艇?”

    怎么又是艇?

    几乎是在第一时间,姚玄国便感觉他们似乎被肖远航给“坑”了,甚至可以说,给坑苦了!他们非但没有离开“艇”,反倒被派至另一种名不见经传的“艇”上服役。

    “相信你们对海洋的热情,能够弥补一切,你们要明白,从现在开始,你们将是海军新职业的开创者!相信我,在那里,你们的人生将会无悔!”

    在长官期许声中,一行四人便便匆匆地赶到基地海岸,现在他们不再是见习军官,而是助理艇长,遵循着一个新装备接受原则——他们将会在造船厂技师的协助下,掌握新型军舰的操纵。

    只不过当一行人抵达港口的时候,姚玄国的那艘潜艇正在海上,他只得留下,和另的一个同学在一起。我跟着伊岭东一起走。他的潜艇正准备出去巡航,于是他们立刻就开始忙着作出航前的准备。

    走近了,姚玄国才注意到,泊于栈桥边的潜艇光秃秃的甲板上,只有一个钢质的司令塔,前方有一门速射炮,火炮的口径不大,应该仅只是三英寸左右。

    这是什么军舰?

    终于在看到这艘“艇”的时候,姚玄国长松了一口气,因这这艇比他想象的更为庞大。不是那种几十吨的小艇,而是足足有两三百吨。

    还好,还算是个大家伙!

    伊岭东的艇长是马兴武,尽管他没有军衔。但是作为的船厂的技术人员,他却是艇上最懂行的人物,也将是伊岭东的老师。

    他带伊岭东和姚玄国两人在艇上甲板周游了一遍,匆匆地把船的构造、船上的武器和技术设备向他们说明了一下。

    “我们的潜艇,”

    马兴武看着面前这两名的军官。站在司令塔前说道,

    “所负的使命是非常潜艇的,就是战时我们将会在海上,如同巡洋舰一般的航行,但我们基本的任务是搜索和消灭敌方的军舰、商船,只不过,我们的攻击方式有所不同,尽管我们同样采用鱼雷作为主要武器,但并不是从水面发起攻击,而是从水下。我们的潜艇上装备着精制的水中听音器,可以通过它确定敌舰的位置,用潜望镜于水面下瞄准。所以叫做“潜艇”……”

    马兴武说的这些话,对于姚玄国和伊岭东来说绝对是种新鲜的事物了。潜艇,现在即使是全世界范围之内,也不过只是海军的新鲜玩具罢了,但也仅仅只是男孩们的玩具,昂贵,而没有多少实用价值。甚至就连海军学校中,都懒得开创这门课程。但其却被作为秘密武器,从两年前开始,随着霍兰潜艇的实用化,经过不断的试航之后。新式型的、具有一定远洋能力的大型潜艇终于被制造了出来。

    “从水下出击?”

    姚玄国望望伊岭东,他也在用诧异的眼睛望着他,两人都从对方的眼睛中读懂了彼此间的疑惑。

    姚玄国默不作声的在心里想:

    “如果是真的话,也不知道,在潜艇内部的生活会是什么样子?”

    再接着,一切都很简单。在谈到武器和潜艇的结构的时候,他们迅速便明白了潜艇的构造、组合部分、零件和性能,实际上军舰上的许多东西都是互相关联的。但是,在某些方面,却总会给他们带来惊奇,比如像无线电,这是他们未曾了解的。

    “无线电,这是去年10月刚刚通过海军部试验的新型电报机,如果不是因为潜艇的特殊性,我们根本不会得到它!有了无线电,我们可以在海上与基地和正在航行的舰队保持联系,不需要灯光或是旗语,只需要发送电报,当然是无线电报!”

    新的发明总是层出不穷的,只过有许多发明,因为其特殊性,而不为人们所熟悉,就像是无线电台一般,尽管去年年初就已经被东北大学的几名工程师在引进专利的基础上发明出来,但是其并没有在第一时间公布,而是被军令部以“国防需要”的名义加以管控,并提供了大量的人力物力用于研究,终于,去年十月,无线电台第一次实现了跨越一千公里的电报发送,而且信号相对稳定。

    随后无线电台立即被海军采用,并不是说陆军不用无线电台,而是因为无线电台太过笨重——设备重达数百公斤,不过尽管如此,陆军依然研制了电台车,他们准备通过车载的方式解决无线电台的运输问题。

    待他们进入舱室的时候,在泛着橘黄色灯光的舱室中,呼吸着浑浊的空气,到处都是各种附有指针的表盘——那些表盘甚至都是他们从未曾见过的,只弄得他们眼花撩乱。马兴武没有注意到他们的为难样子,而是我们到指挥舱,一路个他们更加感得难受。在在舱顶上,舱壁上交织着多得不可想象的各种口径的大小管子。这简直不象是军舰,而是鱼肚子!虽然各种系统的管子全分别漆成了各种应有的颜色,可是姚玄国却分别不出来那些管道是什么管道。

    总之,远比他想象的更为复杂。

    “怎么说呢?你们必须要记住的一点是,潜艇是一种极为复杂的兵器,而你们的任务,就是在未来的六个月中,学会指挥潜艇,至于这些……”

    马兴武手指着艇内的那些军士,这显然是事实,作为舰长的他们,并不需要了解全部。

    “会有专业军士去掌握、去学习,你们的职责是指挥!”

    恰在这时,一名下士走了过来。

    “9号回港了!”

    9号艇,正是姚玄国将要服役的那艘潜艇,几个小时后,他们四个人怎样坐在堤岸上,望着脚下在花岗岩堤岸上激起水花的海水,互相交换着自己的印象。

    “这难道可以算是军舰吗?”

    李辛仁不无疑惑地说。

    “或许他有两根鱼雷发射管,可是在这种船上,是不能堂堂正正打海战的,只能躲在水面以下,偷袭敌人。甚至,它的续航能力也非常有限,根本不可能到达远洋去作战!我怀疑,他们是不是找不到人了,才让咱们去当舰长。无非就是需要新手担责任罢了!”

    可不是嘛!

    难怪一上来就告诉他们要保密,根本就是拿他们当试验品,无论试验成功或者失败,对于主持者来说,都没有任何坏处——一句用错了人,就解决了问题,至于他们呢?他们在海军中的前途算是完了!

    想着这些姚玄国简单觉得自己是在遭受着一种侮辱,但是在另一方面他却又为潜艇辩护起来:“不对,潜艇虽小,却是真正的军舰。艇上有一切作战的部门:领航、炮兵、鱼雷、通信、电气;还有一点,你们忘了,潜艇作战……没有知道潜艇应该如何作战的,我们不知道,全世界也不知道,甚至可以说,那怕就是现在我们驾驶着潜艇在海上瞄准一艘战斗舰,击沉它,别人也会误以为,是弹药库爆炸,当然,只要我们隐藏好自己!”

    这正是姚玄国看到的潜艇最大的特点——隐蔽。听了这一番冷静的话,其它三人无不是一愣。可姚玄国仍然发挥他的想像力,又继续说了下去。

    “可以说,对于我们来说,没有比这更好的去处了,虽然这是保密的,可是这也有保密的必要,也许,有一天,我们会向荆轲一样,悄无声息的接近敌人,埋伏在航线上,然后给予他们最致命的一击。”

    在姚玄国的话声落下时,他抬头看到一艘正缓缓驶进港湾的训练舰,轻声说道。

    “到那时所有人都会对我们刮目相看的,不,是对潜艇刮目相看!”(未完待续。)

第154章 阳谋(求月票)

    “哈哈!”

    当列车停靠于汉城火车站的时候,随着乘客们上车,放荡不羁的笑声从二等舱的车厢处一直传至车厢里面,随后只看到一个穿汉服,头戴朝鲜黑笠青年人,怀中搂抱着两个朝鲜女子,正欢笑着走进车厢。

    这是典型的朝鲜两班勋贵子弟的做派,或许,在过去的六年间,朝鲜王室和官府的权力被一点点的剥夺着,民政厅已经完全取代了地方官厅的职责,但是总督府却不改对朝鲜王室和两班贵族的优宠。

    三年前,当总督离开朝鲜时,发现的“华朝本是一家”宣言,更是进一步将朝鲜纳入“中华大家庭”之中,多少年来,朝鲜一直以“小中华”自居,在得到这种“本是一家”的认可之后,在朝鲜仕林的鼓吹下,其立即以前所未有的热情,投入到兴国的“中华化”之中,甚至就连同朝鲜的服装也被许多人摒弃,如儒生一般,完全换用汉式“华服”。

    华服之美,焉是俗人所知?

    可华服配上黑笠,却总有那么几分违和感。尤其是当那位青年怀抱着两个女子的时候,更是让车上的一些乘客眉头微微一皱。

    不过那笑声并没有持续多长时间,不只是片刻功夫,在那青年看到车厢内做着二十几位穿着深蓝色海军军官制服的军官时,朝鲜青年还是连忙松开怀中的女子,恭敬的冲着军官们深鞠九十度的躬,用官话说道。

    “见过诸位大人!”

    大人,这是最普遍的称谓,无论是在朝鲜,亦或是东北,民众总会把事务官、警察以及军人混成一团,皆称其为“大人”,即便是许多朝鲜的两班官员也是如此。

    坐在坐位上的韩彻,在对方施礼时,并没有傲慢的坐在那里。轻轻点头还礼,而是站起身来,微微垂首,以一个上位者的态度还礼之后。便再次坐了下去。

    一群海军军官的出现,让车厢内气氛显得有些古怪,更准确的来说,是少了几分惬意,多了几分拘谨。对于朝鲜人来说。军人无疑是权威的存在,相比于东北,朝鲜的警察权威性更强,自然军人在朝鲜也就更为“威严”。

    对于朝鲜人的敬畏早已经习以为常的韩彻等人,并没有感觉到任何不自在,他偶尔会把视线投向车窗外,此时车窗外的一座座曾经的荒山,此时已经种满了树木,早在五年前,强制性的植树造林。便于朝鲜推行,加之薪材为煤炭所取代,经过五年的努力,许多荒山已不见了昨日的荒凉,当然,实际上,这也是经济发展的需要——桑树,在东北总督府的产业规划中,朝鲜是唯一适当发展蚕桑业的地区,自然需要鼓励植桑。以为生丝为提供充足的原料。

    数年的努力并没有白费,至少现在朝鲜已经仅次于内地以及俄据日本,成为世界第三大生丝供应商,而且依靠特许经营权控制着朝鲜生丝出口业贸易公司。根据国际生丝市场的销售行情,将朝鲜原来销往法国作为织绸所用的直缫丝产品,改成销往美国作为织袜用的复摇丝产品。从而获得了更为丰厚的利润,并开拓了一个全新的市场。

    当然,对于这一切韩彻并不知道,压根也不会去关心,甚至对于他来说,朝鲜民众的生活是否改善。似乎也是同他无关的,他顶多也就是偶尔关心一下,什么时候朝鲜能成为中国的一个行省,而这也是基于海军大本营镇海湾位于朝鲜半岛的关系。

    至于其它,不需要他这个军人去考虑。

    归航!

    两天前,韩彻指挥的“远望号”训练舰结束了第一次环球航行,对于中国海军而言,这次航行充满了太多的第一次,比如,中**舰第一次驶进旧金山,第一次驶过麦哲伦海峡,第一次抵达巴西,第一次航行于加勒比……诸如此类的第一次,向世人展示了一个后进国家雄心勃勃的海洋计划。

    第一次远洋环球航行当然也暴露了太多的问题,那些问题都记录在厚厚的航海日志上,待海军长官会议结束后,海军即会针对这些问题,进行相应的改进。

    “长官,请问您还需要茶吗?”

    又一次,列车茶水员恭敬的来到韩彻的面前,以在其轻点茶杯时,韩彻的脑海中却在思索着另一件事,思索着那个潜在的对手。思索着如何向老师提出他的建议。

    “俄罗斯的海军思绪,仍然停留在上个世纪之中,他们没有海军部,仅只有一名由皇亲国戚担任的海军上将总揽一切海军事务,尽管在海军上将名下有专门的机构研究潜在对手的海军力量,制定海军建设计划,但是仍然不改其组织混乱……”

    放下手中的餐刀,面对着老师,刚刚于海军长官会议回答了长官们问题的韩彻,向老师一一讲述着,他所了解的俄罗斯海军。

    “……与其它列强相比,俄罗斯的统治集团的总体水平实在不能够称得上优秀。甚至可以说,与西方强国的统治集团相比,他们是多么的腐朽不堪。但是,或许是俄罗斯大地惊人的寒冷磨炼了俄罗斯整个民族的精神气质:尽管腐朽、尽管愚昧,但是坚韧顽强,散发着一种带着野蛮气息的雄心壮志。就像他们的米哈伊尔二世沙皇一样,其登基后,立即制定了“大海军计划”,根据这一计划,共在未来的五年之前,将会建造以十艘战列舰……”

    在韩彻提及米哈伊尔二世沙皇时,唐浩然还是微微一阵诧异——历史上,现在俄罗斯的沙皇应该是由尼古拉二世,可是在其于日本被刺杀后,两年前,亚历山三世去世后,他的弟弟米哈尔伊继位为俄罗斯帝国沙皇,说那位只有16岁的沙皇怀揣着对于海洋的野心也好,或者说扩张的**也罢。

    在其继位后不及,便提出了一个大得骇人的“大海军计划”,根据这一计划,俄罗斯帝国将在未来的十年中新建16艘战列舰、6艘装甲巡洋舰、6艘轻巡洋舰、50艘雷击舰、50艘鱼雷艇以及10艘布雷舰。当然俄罗斯之所以能够提出这一计划,在某种程度上。当真是得益于对日本的占领。

    “强调说海军扩建工作比帝国其它军队享有更高的优先级别。”

    引用着米哈伊尔二世对海军的指示,唐浩然看着韩彻,不无感叹的说道。

    “现在,俄国的财力已经完全为西伯利亚铁路所吸引。为了修筑这条规模惊人难度惊人的铁路,对于并不是非常富裕的俄罗斯来说已经是倾尽国力了。日本投降后,俄国人在这条铁路上,远远超过了同期的军费开支。这条铁路肯定会为俄罗斯帝国带来不可估量的经济效益——只要稍微想一想辽阔的西伯利亚无尽丰富的自然资源就明白了。但是,短期内直接的经济效益却是难以收到的。相反,相当长的时间内帝国还得为这条铁路继续掏卢布,以建设铁路沿线的配套设施和维持铁路的日常运作。并且,需要了解的是,为了确保对这条帝国战略命脉的绝对控制权,俄罗斯没有花一分钱的外国资金,全部建设资金来源都是自己筹措承担的。但是在西伯利亚大铁路带来的的繁荣之花盛开之前,它只能是吸榨帝国国库的海绵,可就是在这种情况下,俄国人仍然想办法找到了钱。对不对!”

    德意志帝国海军之父提尔彼茨曾说:“……海军的建造并不是按部就班就可以了,首先需要解决的问题就是钱。”没有充足的财政资源和强大的经济实力做后盾,所有的计划都只是空想罢了,但上帝无疑是保佑俄国人的。

    “在米哈伊尔二世的努力下,维特同意了将的尼古拉总督区50%的财政赢余作为海军的特别经费,虽然看似不多,但每年仍然高达3500万卢布,而且每年皆呈递增趋势,甚至尼古拉总督区节余,还缓解了俄罗斯紧张的财政困境……”

    感叹着尼古拉总督区那头“帝国奶牛”为俄罗斯带来的财富。韩彻并没有同情那里的人们,更没有去考虑,这些财政节余是源自于俄国占领下,对于包括教育等公共支出的全面压缩基础上的。

    “所以。老师,现在我们面对的压力,相比于过去也就更大了!”

    “嗯,”

    点点头,唐浩然长叹道。

    “是啊,所以。海军部也制定的相应的计划,不过我们制定的是五年计划,规模大约相当于俄国人的一半左右,考虑到俄国需要将舰队分割成波罗的海、黑海以及太平洋三支力量,我们认为,相当于俄国50%的海军力量,即可确保海上的优势。因此,至少就眼下而言,我们的扩充无疑是相对更为理智的!也是符合实际的……”

    毕竟东北没有那头奶牛啊!

    对于东北而言,作为奶牛的朝鲜,虽然可以提供几千万元,但那些钱绝不可能完全用于军事开支,现在海军的扩充完全是基于借款,至于将来如何偿还,只能通过对土地财政——出售东北公地加以偿还。

    为了避免大规模的海军扩充建设引起列强对东北的猜忌,出于外交方面的考虑,这笔庞大的海军扩建费,分均摊在两年的预算支出之中。想到海军的扩张,唐浩然却又想到自己身处的这个时代。

    现在的这个时代的人们,与百年后的人样相比,他们更为自信,这是因为数不清的惊人发明给人们带来了无比的自信……好吧,这是一个无所不能的时代,至少对于许多人来说,人类似是无所不能的。既然无所不能,那么建设一只雄壮的海军也是一个再合情合理不过的野心了。

    也正因如此全世界有志于成为强权的国家都在拼命建设海军,唐浩然自然也要加入到这个争夺世界强权的行列中去!当然并不仅仅只是争夺世界,对于东北而言,更多的却是为了生存。

    “老师,我们与俄国之间有战争是不可避免的!现在的扩充计划是有必要的。”

    又一次,韩彻强调着这个早已形成的共识。

    “俄罗斯对领土的贪婪以及其转向东方的扩张野心,必将导致我们同他们之间的战争,这次在圣彼得堡考察时,我充分感受到俄国人对东方的野心,老师!”

    看着若有所思的老师,韩彻缓声提出了他的一些想法。

    “尽管现在我们成立了海军部,而且还成立了海军长官会议,但是目前的长官会议机制,仍然有些不足,海军与陆军有着本质上的不同……”

    看着老师,韩彻的心底倒是想到了现在的陆海军结构,不论是陆军也好,海军也罢,都是直接服从于长官作战会议,这个会议都是由老师主持,对军队的统帅权直属总督本人,由军令部、参谋部以及海军部给予辅弼,他人无权干涉。换句话来说,老师一直都是陆海军直接最高指挥官,相比于机构完整的陆军,刚刚搭出一个骨架的海军的一些建设却有些不尽人意,甚至就连同那个海军长官会议制度一般,相比之下那个机构太过于保守了。

    “我希望能够成立一个部门,专门负责研究潜在对手的海军力量,制定海军建设计划,并为战争的准备工作制定各种必须得组织原则和措施。当然,在这个部门,经验是其次,如果有可能的话,我想被挑选进入这个机构为未来的海军勾画宏伟蓝图的成员都是一些受过良好教育、充满一种勃勃生命力的年轻的海军军官……”

    韩彻的话声方落,唐浩然便意识到自己的这个学生想要干什么。

    “你的意思是成立海军参谋部?”

    成立海军参谋部?并不是没有这个必要,实际上非常有必要,只不过并没有合适的人选。那个人选必须要可靠,而且可堪任用。

    “不,至少现在,并不是海军参谋部!”

    韩彻狡黠的一笑,在那里玩弄起了文字游戏来。

    “如果有可能的话,我更将其称之为“海军研究室”。”(未完待续。)

第155章 方案(求月票!)

    西元1896年4月,在海军部负一层一间宽敞的,面积达三百多平方米的杂物室内,“海军作战研究中心”正式挂牌成立,与海军部中其它机构不同,这里的军官大都是年青的甚至刚刚毕业的校尉级军官。

    当海军部的官员们一方面努力撰写着海军的建设罗列着详细计划的时候,另一方面和其它工业部门的代表开了无数次会议。这些会议的目的就是理清海军的职能、制定海军和陆军之间的联合防御计划并为海军制定外海的防御计划的时候。在这间宽敞的“杂物室”中,年青的青年军官们,却围绕着一个问题,展开了一次又一次激烈的讨论。

    几乎是在中心成立以来,他们所讨论的核心问题就只有一个问题——击败俄罗斯!

    如何击败俄罗斯海军,这是青年军官们讨论的问题,他们不会去考虑什么外交问题,什么经济问题,所考虑的只有一个问题——击败俄国海军!

    透过那墙顶的半扇窗户,可以清楚的看到天色逐渐暗下来,在光线暗淡的屋子里只有台灯在亮着。韩彻与苏跃扬两个人面对面地坐着,说到身份,或许两人有着很大的悬殊,作为完成环球航行的“奖励”,作为第一个真正的航海家,一个月前,韩彻刚刚晋升为海军上校,而作为他的同学,同样作为老师学生苏跃扬,却已经实授少将,甚至还因其作为舰队指导员一职,而获得中将的临时军衔。正可谓是春风得意,不过在老同学的面前,苏跃扬并没有表现出任何得意。

    “平原,今天我和你的谈话不要对外讲,在舰队内部也绝对保密,也就是说,这件事只能是你知我知。”

    韩彻的话声不大,神情显得有些严肃。此时这间若大的作战研究中心只剩下他们两个人了。先闪两个人已经就一个问题达成了共识,现在,之所以特意强调一下,是基于保密的需要。

    身材不高而精神抖擞的他挺直地坐着。用他那荒鹫般炯炯有神的眼睛望着面前的这位少将。室内的空气显得格外紧张。

    “在回国后,我和老师私下里谈过一次。”

    韩彻说到这里停了一下,随手从烟盒里取出香烟,递给苏跃扬一支,自己也点了一支。对于韩彻会去同老师私谈。苏跃扬并不觉得意外,或许,这就是作为学生的好处。

    “虽说未来还没有绝望,但是现在中俄的未来可谓是埋伏着危机,战争很有可能无法避免。”

    尽管韩彻想用轻松的口气说话,但老是断断续续。而苏跃扬目不转睛地听着,他已经猜到了对方的话题了。

    “话是这样说,但也未必马上打起来。但是,就现在的情况看,这种可能性也不小。因为现在咱们和俄国人之间毕竟就像两个将要迎头撞上的马车!”

    深深地点了点头,苏跃扬吸了口烟。

    “上回遇到老师的时候,他笑着说过,我们在铁路的问题上,已经作出了根本性的让步,不过,那种让步,也只是缓解了眼前的危机,战争的危机实际上是不可避免的,和平可能说是毫无希望的。所以,海军要作好打仗的准备,现在陆海军的扩充,甚至工业的扩张。都是以此为核心。”

    韩彻皱起眉头听着,从国外回来的他,只是了解到了海军的备战计划,并不知道,工业也在备战,这也难怪。毕竟,对于外界来说,这是一个秘密。但是对于作为海军长官会议成员的苏跃扬来说,这并不是秘密,实际上工业扩充计划,需要服从于军事的需要。

    “可以说,几乎是从东三省总督府成立的那天起,我们就需要面对来自俄国的压力,铁路、厂矿以及移民,都是基于备战考虑,如果一切顺利的话,待四年计划完成后,东北以及朝鲜将会拥有超过3500公里铁路,截止到去年12月东北铁路铺设里程已经达到3400公里,实际上,铁路建设全面超过计划,已经成为定局,虽说铁轨、机车和关键的信号管制系统部分依赖进口,但基本上已经实现了国产,机械工业在过去四年更有实现了惊人的倍增……”

    回忆着年初会议上的的内容,苏跃扬的脸上难得的露出一些笑容,或许东北仍然有着这样那样的不足,但是经过四年的努力,尤其是在重工业开发公司的努力下,东北已经初步完成了基础工业的构建。

    “现在东北的工业总产值更是达到了世界第七位。除此之外,目前东北在工业集中度方面要优于美国和德国,更优于英国,我们的煤炭中心是阜新、抚顺以及平壤三大矿,我们钢铁是仁川、本溪,我们机械制造业是沈阳、长春,造船业是仁川、大连。而且国防和铁路业的订单一个接一个,使重工业得到了长足的发展,在冶金、煤炭、工程和钢铁等关键领域都表现出一种追赶最强大的西洋列强的架势,同时也为科技水平的提高提供了广阔的机会,去年,总督府的税收虽仅只有7600万元,但财政收入却已经超过2.5亿元,今年预计收入将超过3亿元,而支出将达到惊人的4.5亿元,庞大的财政支出中,军费占去了50%,这才是最关键的!”

    东北的军费开支已经超过许多列强,不过因为“历史欠帐”太多,看似庞大的军费开支,并不能起到倍增效应,就像海军南洋基地修建以及镇海湾基地的改扩建,每年就将吞噬上千万元的经费。还有陆海军武器弹药的生产储备,都是一笔极为庞大的开支。

    不过,虽是如此,在苏跃扬的这席话仍然使韩彻感到震动。尽管他明知道备战计划并不仅仅只有海军,但却没有想到居然会涉及如此之广,甚至还包括近百万人的“壮丁团”的编遣,也是陆军的备战计划之中,还有渔业公司的远洋渔船建造,总之,现在整个东北,不仅仅只是海军在备战,实际上。东北的每一部门,甚至包括最不起眼的农业部门,也在进行着备战——在前置地区建立一批粮食储备库,以用于满足战时需要。当然还有医疗部门——移民定居点医疗室。也将会作为战时医疗点使用。

    “这就是真正的总体战吧!”

    这样左思右想的韩彻想到了多年前,在京师的同文馆中,老师曾提到那个新鲜的名词——总体战。

    “现代战争是全民族战争,卷入战争的人员也由军队扩大到全体民众……总体战的基础是民族的精神团结……实行国民经济军事化。平时经济战时化,粮食、服装、燃料等重要物资。平时就要大量储备,并应把发行银行置于中央权利之下,力争战争物资自给,扩大军备工业,做好长期战争的准备!”

    是了!

    思索着老师提出的总体战观点,韩彻自然可以想象的出,为何东北会将军事与工业结合在一起,为何会通过经济统制来筹集工业建设所需要的资金,实际上,东北一直都在为战争作着准备。甚至就连民族精神的唤醒,也只是战争的一个组成部分,如果说俄国人对东北虎视眈眈的话,也许,更应该感觉到忧心的应该是俄国人才对。

    因为,在这个世界上,从未曾有人用“总体”去形容战争,而一但东北投入战争之中,其势必将会以倾尽全力,不惜代价的赢得战争的胜利。而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国家可以做到这一点,至少现在他们还做不到。

    “不过,那些事情并不是我们考虑的。长官作战会议上,老师会部署一切,我们需要什么在会议上提出,需要工业部门配合,工业部门会全力配合,需要陆军配合。陆军也会派出协调组,同我们一起商量,就像你说的那样,我们需要考虑的是舰队之间的决战。”

    接着苏跃扬把话声微微一顿,看着韩彻说到:

    “最近,李长官私下跟我谈了他的意图,……这件事,今天正好也和你谈一谈。”

    苏跃扬停了一会,用强调的口气说:

    “李长官也充分考虑到万一将来打仗的问题。他是舰队司令长官,届时如何指挥作战要有一番设想。他认为,因为俄国舰队分置三地的关系,在战争爆发后,太平洋舰队势力将会固守待援。他指示舰队的参谋们,是否可以研究一下,该怎么打破这种态势。”

    苏跃扬口中的“李长官”,自然是舰队司令官“李维忠”,接着他又补充道:

    “这当然不是正式命令,只是秘密研究作战问题,不过,我看,你这里已经想到李长官前面去了。”

    确实是想到了李长官前面去了,李长官他们想的是击败太平洋舰队,而韩彻考虑的却是击败俄罗斯海军,如此一来高下自然立判。

    韩彻佐屏息倾听,等着苏跃扬把活讲完。可是,他只是靠在椅子上,一股劲吸烟,大半晌不开口。这时,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

    “源友!”苏跃扬突然叫道。

    “嗯!”

    “你是怎么想的?”

    “……”

    “就是说,一旦打起来,按照历来的作战设想,相办法击败太平洋舰队,再等候俄国人的增援舰队前来进攻,采取阻击战。象这样的打法,你认为能否速战速决来决定战争的胜负吗?”

    韩彻使劲摇了摇头。

    “作战方式已经变化了,我认为光用等,肯定不行,如果说俄国人没有占领日本,那么,咱们有九成的把握,在俄国增援舰队抵达之前,用陆军占领海参崴,迫使俄国同咱们进行舰队决战,可是现在,俄国人的舰队司令部在横须贺,在日本列岛上,有数十个港口可供其使用,可以说,如果俄国人抱定固守待的决心,那么在增援舰队到达之前,即使是咱们一个港口,一个港口的进攻,也是决定不了战争结局的。看来,现在,对于俄国海军来说,固守是最稳妥的办法,他们一定会这么干,可除了步步进逼,咱们什么都干不了。”

    “嗯!”

    苏跃扬探着身子说:

    “李长官和我也都是这样想的,没办法啊,用陆军一个港口一个港口的啃,别的不说,单就是海参崴还有四大镇守府,都够头痛的了,如果时间上来不及的话,万一俄国人的增援舰队来了……”

    “增援舰队肯定会来的!”

    韩彻认真的点头说道。

    “如果我们不能解决太平洋舰队的主力,那么到时候增援舰队,可能会很多方向增援过来……”

    话声微微一顿,韩彻看着苏跃扬说道。

    “所以军令部制定的是集中兵力在南线作战……根本就是笑话。”

    掸了一下烟灰,韩彻说道。

    “噢!”

    诧异不已的苏跃扬看着韩彻反问道。

    “这是为什么?”

    “因为这里、这里、这里……”

    用手指在日本东海岸的几处港湾处长点着,最后,韩彻又把话声一转。

    “即然日本的军港都是临太平洋的,为什么还要冒风险穿越马六甲,穿越南中国海,甚至台湾海峡,制定计划的人根本就是没动脑子!他们压根就没有考虑到,环境已经不同了,自然,俄国人的方向也会有所不同,从这里太危险了,从太平洋反而很安全,太平洋那么宽,无论是走南线,走北线,只要有足够的运煤船,就不需要考虑拦截问题,平源,你也是海军,如果让你指挥舰队的话,你会选择那里?是危机四伏的南海、台湾海峡,还是几乎没有拦截可能的太平洋!”

    确实!

    一但舰队进入太平洋,广阔的太平洋,就将会是俄国本土增援舰队最好的掩护,对于东北海军而言,这无疑将是一场噩梦,在太平洋上有太多的航线可供俄国人选择,一但错过目标,东北海军将不得不面对一场噩梦——实力大增的俄国太平洋舰队,将会在力量对比上获得全方面的优势。

    到那时谁能阻挡俄国人的脚步?海军又如何能赢得舰队决战的胜利?从而奠定整个战争的胜利?

    “源友,既然你这么说,一定有什么办法了吧,肯定不止是那一个办法!”(未完待续。)

第156章 问题的回归

    readx();    在宽敞的房屋内,除了书桌上的台灯之外,顶灯关闭着,只使得整个房间看起来似乎有些太过昏暗了,而在这昏暗之中,香烟的烟雾却在房间内弥漫着,虽房屋看似极为宽敞,但依然能够闻到浓浓的烟味。

    桌上一只烟灰缸里塞了好几根烟蒂,其中一、两根还有残余的火光,另外有根怞到一半的烟搁在上头,缓缓扬起氤氲烟雾,显示怞烟者心中的烦躁。

    室内气氛此时充塞着凝滞的沉闷氛围。

    “怎么样,把你的办法说来听听!”

    苏跃扬的双眼盯着韩彻,他毕竟是马汉的学生,肯定会有办法的,现在海军的想法太一厢情愿了,甚至苏跃扬自己也这么觉得的。

    俄国人为什么一定要走马六甲、一定要走南海。

    如果他们不走南海,那又怎么拦截呢?

    “怎么,长官会议上也觉得原来的计划,有需要商洽的地方?”

    韩彻越发感到莫明其妙,苏跃扬好象马上看出了他的心思,只听他笑说:

    “讲起来也叫人难为情的,实际上,海军之所以在会南下,一来嘛,是为了避免同北洋发生冲突,所以,我们选择了条件更恶劣的南方,当然,这并不是最重要原因,更重要的是,有一个消息,现在还未向外界宣布,公司在婆罗洲发现了油田,”

    “油田?石油是吗?”

    “没错,就是石油!”

    苏跃扬似乎能感觉到韩彻的眉间闪动的一丝异样,

    “你知道,咱们用的煤油什么的,全都是从国外进口的,而且都是从石油中提取出来的,以后石油还有更多的用处,就像汽车,嗯,这是一种最新的发明。就需要石油。所以,无论如何也得占领南方油田地区,老师认为这是头等大事,所以。咱们才会全力支持南洋共和国的独立,现在好了,谈判顺利,南洋共和国独立了,可独立和不独立并没有什么区别。他们是华侨,离不开咱们的支持,咱们在那里设立海军基地,也取得了英国人的谅解他们认为这是阻挡俄国人南下的一种方式。”

    为了击败俄国,东北选择同英国合作,韩彻自然懂得这个道理。但是,他真没想到,会在南洋发现了石油。或许对于其它人来说,还不知道石油的重要性,但是韩彻却早已经盯上了石油。于是他便默默地听着苏跃扬往下讲。

    “控制南洋的石油,当然是陆军的事,当然也是海军的事情,所以呢?为说服英国人,咱们就把一切都推给了俄国人,包括在南洋设立基地,也是为了阻止俄国人的增援力量,当然,有没有英国人的支持,咱们都要控制那里的石油。在同荷兰人谈判的时候,老师甚至说,如果实在不行的话,我们可以拿钱向荷兰人买下婆罗洲。当然卖不卖由不得他们!现在事实证明,当初的坚持是正确的,庆幸的是,并没有花钱。”

    这时,韩彻忍不住插嘴问道。

    “石油,那里的石油够用吗?我是说够中国用吗?”

    “不清楚!”

    摇了摇头。苏跃扬拍了一下膝盖说:

    “现在还不太清楚,不过问题就在这里,老师认为,南洋的石油应该能够在未来二十几年内满足我们的需要,一年几百万吨应该没有问题,如果本土能够再生产一些,未来石油的供应是能够保证的。”

    “几百万吨,足够了!”

    苏跃扬停了一下,接着他像是反应过来了似的看着韩彻问道。

    “怎么,你有什么想法吗?石油?用石油当做诱饵?不,俄国人肯定不需要石油。是不缺石油,他们在巴库有大油田,根本看不上南洋的石油,相比于俄国人,我们甚至需要考虑英国企业会不会插上一脚,所以,南洋共和国会通过法律的方式,把那里的石油独家交给我们,而且禁止我们同西洋人合作。”

    “这样做很对!”

    韩彻深深地点了点头,看着苏跃扬说道。

    “我想的不是用石油当诱饵,这是决定国家命运的一战,我们会很谨慎,可是俄国人也不鲁莽,不可能把胜利的希望寄托于对手是笨蛋的想法上,这样的话,自己肯定会成为蠢货,现在具体作战问题,我们可以先不去考虑它,我是想,能不能先考虑一下技术问题……。”

    “技术问题?”

    苏跃扬两眼盯着老同学,有些不解的问道:

    “什么技术问题,你的想法是加强舰队的技术力量吗?继续改进火炮和瞄准装备?这些都已经在干了,可是只做这些肯定不行!”

    “这只概括性的说法!”

    韩彻默默地思考着,思索着是不是要把那个并不怎么成熟的想法说出为。这可不是那一个人能够随便答应下来的事啊!毕竟关系到整个海军的未来。

    “无论如何,那怕就是俄国人变成一群蠢货,从南洋驶往长崎,我们也肯定是要远航的,如果他们绕道太平洋的话,我们可能就要远征几千海里,然后在茫茫大洋上歼灭敌人主力舰队,这在海战史上是没有先例的,确实是划时代的壮举。而最关键的就是一个远航!”

    韩彻一边说一边继续暗自考虑着他的那个想法。

    “可远航却需要面对很多问题!”

    一次环球航行使得韩彻获得太多他人所没有的经验,而这正是他的过人之处,甚至也正是在那个航行上,他才会重拾在美国时冒出的来那个念头。

    “嗯,你说来听听!”

    苏跃扬以锐利的目光注视着源田参谋。一片沉寂,几乎叫人窒息。

    “煤炭!”

    过了一阵,韩彻才看着老同学开口说道。

    “我想最关键的问题就是燃料,在远航的时候,煤炭如何补充,才是最大的问题,按照现在方法,都是用运煤船随行,这样很费时,而且对装煤的环境也很挑剔。可以说,在远洋航行中,煤才是最大的问题!”

    “嗯,这确实是个问题!”

    “所以。我想,能不能……”

    话声稍稍一顿,韩彻用不确定的口吻说道。

    “我在想,能不能用废油海军的军舰燃料!”

    “废油?”

    “是的,就是提取煤油剩下的黑油。它除了提取沥青几乎没有其它的用处,不过在美国有一些铁路公司和内河船只却烧这种廉价的废油,相比于煤炭,他的发热量更大,而更重要的是,其可以使用管道补充,在海上补充废油肯定比补充煤炭更容易!”

    肯定会更容易,只需要稍加思索一下,苏跃扬也能想象得出那个更简单,实际上对于水兵来说。最痛苦的就是补充煤炭,每每补充燃料的时候,都是全体出动,将上千吨型烟装入船舱之,从来都不是什么能够轻易完成的工作。

    可是如果用液体的油料却很简单,就像补充淡水一样,用抽水机就能完成工作。全程几乎不需要几名水兵去办理此事,甚至如果研究一下的话,也许可以解决在海上直接补充油料的办法。

    “嗯,这个想法倒是不错。当然要很好研究研究,既然是废油,成本肯定很低,也许可以降低一些航行成本。但是。……”

    苏跃扬改变语气,看着韩彻有些不解的问道。

    “我想说的是,有什么办法击败俄国人吗?”

    “我再说一遍,这件事绝对不能对别人讲啊,记在你一个人的心里就行了,明白吗。这还只是一个不成熟的想法!”

    看着苏跃扬,韩彻深吸一口气,直直的盯视着对方。

    “好了,源友,您就放心吧!”

    俩人面对面会意地笑了。在海军之中,他俩因为相似的同身,所以可以不计军阶和地位高低,互相信任彼此。

    “平源,这次环球航行,对我的影响真的很大!”

    话声一顿,韩彻似乎又回忆起了航行中的一幕幕来,实际上,现在韩彻可以说是全中国最为知名的海军将领——人们皆对其完成环球航行惊叹不已,眼光锐敏,颇有见识,确实超平常人的他,用一个最简单方法,于海军中获得了自己的地位,对于这个新生的海军来说,他确实算得上是一个英雄,他不仅仅首先完成了环球航行,而且还开创了中国海军远洋航行训练的历史,从而为中国海军走向远洋迈出了最为坚定的一步。

    而一次远洋航行的经历,可以说令他获益终生,尤其是在回后,面对俄罗斯的威胁,心存着野心的韩彻日以继夜埋头制订作战计划。他埋身于一叠叠文件资料之中,考虑地形、研究兵力,时而计算数字,时而又伏案苦思。最终,推翻了海军部旧方案的他,却制定了一个更有希望的方案。

    “……所以,这个方案,应该说,比南洋方案更为恰当!”

    由于连日过度疲劳,韩彻的眼窝塌陷了,当他道出了自己的想法之后,苏跃扬整个人都被惊呆了,以至于他完全是用一种不可思议的目光打着着韩彻,甚至有一种想要把对方脑壳掀开看看那脑子里到底装着什么的念头来。

    “平源,你觉得的怎么样?”

    直视着好友,韩彻显得有些紧张。

    “你呢?你自己觉得的如何?”

    好友的疑问,让韩彻充满信心地得出结论:

    “只要如数精选人员和指派兵力,可望有九成成功的可能。”

    九成!

    可以说是十拿十稳了,即便是南洋方案,算来算去,也不过只有六成机会,可是的韩彻的方案,确实,有令人称道的地方,海战从来不是简单的“战舰对战舰”的决战,而是综合各种因素的科学碰撞,精密的计算往往能够直接左右战争的结果。

    “可是……风险也很大啊!”

    “没错!”

    韩彻并没有否认其中的风险,而只是点点头说道,

    “是有风险,可成功的可能性更高,在美国的时候,我同秋山讨论这个问题,当时讨论阻击问题,并没有考虑到战场,所以,只有六成的可能性,现在,考虑到战场的因素,我认为,只要把握好主动权,九成把握是没有问题的!”

    “嗯,确实如此,到时候,他们几乎没有办法还击!可是,我们也有风险,那样的地方,对我们来说,也很不利啊!毕竟,我们也面临着同俄国人一样的麻烦!”

    看着那张海图,苏跃扬有眉头紧锁着,他能够在脑海中想像出如果一切顺利的话,会是什么样的结果,结果将会是一边倒的。不过风险也很大,俄国人所处的环境看似困难,可他们的环境,也不见得会轻松多少。

    “话是这么说,可我们是有心算无心,我们有几年的时间去准备,只要谨慎一些肯定没问题!”

    “即使是不考虑到这些问题,到时候,还有外交问题需要解决……”

    苏跃扬谨慎的说道。

    “那是外交部的事情,咱们只管打赢这一仗再说,至于其它的问题,不是咱们需要考虑的!”

    这正是韩彻选择一群年青军官的原因,他们考虑问题的很直接,就是赢,所有的一切都是为了赢得战争,至于什么外交,至于什么后果,全不在其考虑之内,也正因如此,他们才会同韩彻一同完善了这么一个看似疯狂到极点的计划。

    “源友,如果你的这个方案,上了长官会议的话,肯定会有人说你疯了!”

    绝对会有说他疯了,可不仅仅只是打仗那么简单。这根本就是拼命,用自己的命去拼俄国人的命。

    “疯了?我们就这么弱小的国力去同俄国人决战,本来就是疯了,大家都疯了,又为何介意我也跟着疯了?”

    好友的回答,让苏跃扬一阵沉默,可不就是如此,大家都疯了,为了赢得战争,把一切都押了上去。而韩彻之所以疯了,是因为他找到了一个出千的机会。

    “可是,还有一个问题需要解决!”

    掀开那张海图,苏跃扬的手指往海图上用力一点,盯着韩彻说道。

    “这个问题还没有解决掉!这里怎么办?”

    那是一个无法回避的问题——太平洋舰队,太平洋舰队依然存在!

    “所以,这个现在问题又回到了最初的那个问题上!”(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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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国的朝阳介绍:
;驱除鞑虏,恢复中华,这是一代人的理想,没有任何一个时代的人们,像那个时代的人们一样,为了心中的理想挥洒满腔的热血,只为那一次炫丽的绽放……嗯,这应该是一个很爽的架空小说!
帝国的朝阳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帝国的朝阳,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帝国的朝阳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