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无奈(求月票!)
(); “中华广场”这座直径三百米的街心广场公园无疑就大连政治中心,在广场的周围,依次耸立着总督府、军令部、司法部、东北图书馆,而在总督府后方的官厅街又耸立着一座座官厅,这些官厅大都是西洋式的建筑,而相比之下位于广场北角的东三省总督府,这栋钢筋混凝土结构的建筑,却因其特殊的建筑风格,而成为整个广场的焦点。
这栋地下三层,地上三层的总督府,建筑的整体风格是极为特殊的东西文化结合的“混合式”,实际上在其最初的图纸上,这只是一栋实用式的西洋建筑,但因为大连百货公司中式屋檐式样引起了总督府的注意,考虑到中华广场的特殊的地理意义,一味追求西方的古典主义或近现代主义显然是不可取的,而完全采用仿中国传统建筑,显然也不符合实际。
而百货公司那种屋顶采用中国传统的叠加斗拱飞檐,俨然像中国的宫殿般的建筑,无疑更符合国人的审美观。不过因这种“中国式现代建筑”其仍带有尝试性质,所以最终只是对总督府的图纸进行了修改。不过其屋檐并非是按清式建筑设计,而是按照唐式的斗拱阁楼式样设计的“简约版”,在建筑风格上是不折扣的唐式化,而这多少与有日裔设计师参与有很大的关系,当然除此之外,因为这是给总督使用的建筑,所以跟其他的官厅建筑有着明显区别。通过此建筑,所要表述的是东北官厅纯正的汉唐之风。如此一来其采用唐式斗拱阁楼式样,也就可以理解了。
这栋的结构布局均匀合理、庄严肃穆,而外部装饰精巧豪华近似唐式宫殿的总督府从刚一建成,便成为整个大连最引人注意的地标建筑,甚至东北的新年明信片上印刷的正是这座总督府。
四月六日,这座隐隐带着宏大磅礴之气的总督府迎来的他的主人而投入使用,从那时总督府正门殿堂式的门厅前,便不断的迎来一辆辆造访的马车,几乎每一个初次造访者。都会为这栋建筑所吸引,他们会站在那里用惊叹的眼光打量着这栋堪称雄伟的总督府。
不过今天这栋整齐而不呆板,华美而不纤巧的总督府,并没有引起田贝的注意。尽管只是首次造访这座总督府,但对于他来说,此次拜访还有重要的使命,他必须要说服唐浩然放弃在夏威夷与美国之间的对抗。
若是说在北京时,田贝还有超过七成把握说服唐浩然放弃夏威夷,那么现在在意识到夏威夷于东北重要的商业利益之后。甚至连五成的把握都没有了。
“一以来鱼肉都是东北军民最重要的肉食供应来源,中国与美国不同,美国有发达的牲畜业提供廉价的肉食,而中国却没有,在这一情况下,大海就是我们唯一的牧场,大海提供的渔获不仅关系到数百万市民的肉食供应,还关系到数家现代化罐头厂的生产原料业源,毕竟他们也是以生产鱼肉罐头为主,他们的鱼肉罐头不仅供应东北军民。还大量向内地出口,很多欧美的远洋商船也采购他们生产的鱼肉罐头。我想,对于任何一个政府而言,在这一前提下,都会不惜代价保护他的基本商业利益!”
廉价的渔获——至少在名义上,这是唐浩然同美国人谈判的最根本的立足点,什么华侨的利益啦,什么夏威夷的战略位置于中国安全的利益啦,所有的这一切都必须让步于现实的商业利益,而对于这个时代的美国人来说。这种商业利益反倒是他们容易理解的,而且也能将夏威夷于中国的战略地位完全掩饰其中。
对于美国来说,超过半个世纪以来其对夏威夷的野心完全基于夏威夷特殊的战略位置,而现在唐浩然必须要给田贝。给美国人造成一种假相——这一切完全源自于鱼获对东北当局的重要性,而不能给美国造成“意图染指太平洋”的印象,尽管实际上,自己就是在染指太平洋。
“而除此之外还有其它更为重要的原因。现在东北半数的学校都建于沈大铁路两侧,根据总督府的计划,为鼓励适龄儿童读书。我们将会向学生提供免费的午餐,而午餐的肉食既然是鱼肉,通过铁路运往各地的鱼肉,因为鱼肉是最廉价的肉食,即便是如牛肉一般的鲸鱼肉,其价格尚不及猪肉的一半!”
理由总是越多越好,而向部分学校提供肉食本就是计划之中的事情,这同样也是道德层面的致高点,唐浩然自然会郑重其事的以此为借口。
“中国是一个贫穷的国家,中国的百姓缺少肉食供应,而廉价的鱼获的使得千百万普通中国第一次获得廉价的肉食供应,也使得政府可以通过向儿童提供鱼肉的方式,保证他们蛋白质供应,来自大海的渔获,对于我们而言,并不公认只是商业上的利益,同样也关系到千百万人的食物,公使阁下,我想现在,您应该理解为什么,我们不会在这一问题上做出原则性的让步了!”
“总督阁下,这……”
已经从戴立德那里获知鱼获东北当局重要性的田贝,面对唐浩然的解释立即辩解道。
“根据目前我所掌握的信息来息,临时政府当局,已经决定是承认东北当局与夏威夷王国签署的《通商航海条约》,我相信贵方在拉海纳的利益会得到保护的,当局完全没有必要作出向夏威夷派兵,这种影响美华两国关系的举动,你觉得呢?总督阁下!”
尽管心知对方绝不会放弃远洋渔业利益,但并不妨碍田贝打着维护旧约的旗号加以游说,即便是他自己都知道,这种保证并没有任何意义。
“公使阁下……”
冷冷一笑,唐浩然数着大姆指说道。
“我们必须看到的是,在贵国侨民发动非法军事政变后,他们就试图增加渔业公司以及我国侨民的税收,有此先例于先,让我们如何相信他们所谓的善意呢?再则,从历史来看,在贵国扩张中。如得克萨斯就是先以侨民发动政变再并入美国。而现在美国对于华人又是什么态度?是以立法形式确立的歧视,现在华侨于夏威夷享有的权力,在未来的夏威夷如何保证?”
美国并不算干净的屁股,使得唐浩然可以站在道德的至高点上对他们加以批判。对于这个既当**又立牌坊的国家,甚至可以毫不客气的加以批判。
唐浩然的批判却让田贝的脸色变得极为难看,如果说唐浩然不是自幼在美国长大,或许田贝会说,政变是美国侨民基于对民、主的追求和现实利益的自然选择。但他却不想自取其辱,毕竟在夏威夷美国侨民还没有中国侨民的数量多。
“至于所谓的檀香山方面的临时政府,他们所代表的不过是不足两千美国移民的利益,而在夏威夷却超过四千五百名中国移民,还有超过1.7万名日本移民,当然……”
不待田贝开口,唐浩然便继续解释道。
“日本现在已经成为历史,但基于中国与日本同文同种,我们有义务维护日裔侨民的利益,而贵国对亚洲人的歧视是以法案的形式加以确立的。不公正的历史使得我们很难相信,贵国移民掌握下的临时政府会给予我国侨民和企业公平对待!”
说一千道一万,在夏威夷的问题上,唐浩然根本不可能做出原则性的让步,而在两人的谈话进行了一个小时之后,田贝同样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无论是基于商业利益亦或侨民利益,对方都不可能做出让步。
不让步的现实,使得田贝沉吟片刻,看着唐浩然反问道。
“如果美国政府努力以和平的方式在夏威夷人民的同意下吞并该岛。总督阁下是否对此举有任何反对?”
只是简单的一声询问,实际上却是在告诉唐浩然——美国侨民在夏威夷发动政变的最终目的是为了将这一地区并入美国,而这同样也是得到华盛顿支持的,这甚至就是田贝对唐浩然的威胁。是在明目张胆的告诉他,美国在夏威夷问题上的立场。
“类似的问题,在三十年前,美国驻美公使曾询问过美国国务院,时任美国务卿的菲什明确答复“美国不同意任何别国兼并夏威夷”。我想,这也是中国的立场。”
借用三十年前美国人对日本人的回答作为回答之后。唐浩然又把话峰一转,盯着田贝似笑非笑的说道。
“在夏威夷的问题上,我想克里夫兰总统以及贵国国会,都无法否认其侨民的行为非法性,如果有必要的话,我认为,可以将夏威夷问题国际化,通过国际仲裁的方式,加以解决,您觉得的呢?田贝公使!”
唐浩然的一句只把田贝原本准备的千言万语完全憋在了心底,他顿时意识到夏威夷问题国际化对美国的影响——英国、德国以及至法国等欧洲国家都有可能被引入夏威夷,最终的结果是美国将不得不放弃对临时政府的支持,促成移民放弃临时政府恢复王国统治。
但在这一切结束之后,欧洲传统强国的力量很有可能因此被引入夏威夷,对于中国而言他们又损失了什么呢?他们完全没有任何损失,他们需要的不是夏威夷,他们所需要的只是以夏威夷的港口作为太平洋的渔业基地,只要旧条约能够得到保证,他们的利益就将会得到保证。而将欧洲强国引入夏威夷,甚至能够进一步保证他们的利益,可美国的利益呢?对夏威夷窥视数十年的美国,又如何能够接受夏威夷这个太平洋上最为重要的中转站为欧洲强国染指?
“大帅,您真准备让夏威夷问题国际化?”
将田贝送出总督府后,唐昭仪瞧着身边的大帅不无疑惑的问了一声,如果引入欧洲列强,那东北又能得到什么?
“国际化?现在难道就不是国际化吗?”
随口反问一声,朝办公室走去的唐浩然接着说道。
“不过就是一个提法,至少在美国人看来,咱们并不担心国际化,因为咱们对夏威夷没有领土野心,可美国却不同,但美国人是什么样子,他们一方面羡慕欧洲列强的殖民地利益,另一方面却又自觉高人一等,认为殖民统治与其国策相违背,这就使得在过去的数十年间,他们虽窥视着夏威夷,却无法将其吞并,而随着美国的发展,其国力驱使着他们对殖民地的渴求,但是现在保守派依然非常顽固……”
唐浩然口中的“保守派”是那些自认“天命”,认为自身价值观高人一等的有些天真的美国人,正是那些天真的美国的政客坚持着“美国不拥有殖民地”的原则,甚至正是这一原则,导致美西战争后,美国在古巴以及菲律宾问题上的反复,从支持他们独立,再到于菲律宾建立“旨在帮助其独立”的殖民统治。
这个时代美国人那种“既当**又立牌坊”的性格,却给了唐浩然一个火中取栗机会,阻止其吞并夏威夷,并获得一定海外利益的机会,甚至这也是他不担心夏威夷的对抗会引发中美对抗的原因。
“无论是夏威夷问题是否国际化,都无法改变美国国内保守派对殖民地的深恶厌觉,这次美国移民在夏威夷的行动,与其说是受到了美国的支持,倒不如说美国海军的支持与策划,毕竟美国海军更能理解到夏威夷对美国的重要性!”
走进办公室之后,唐浩然看着面前的这位本家笑说道。
“今天在田贝那里,我已经制造了一个假相,接下来的谈判,将是由你去谈,有两个问题,暂时不需要同他们谈,第一是在拉海纳的临时政府问题上,第二就是驻军问题上,哎……”
无奈的长叹口气,唐浩然不无感慨的摇头说道。
“只可惜,咱们没有海军,要不然的话……”
(手伸的有些长了,没办法,夏威夷太重要了,直接决定了太平洋的未来,所以……只能把手伸长一点,还好那会美帝还不是美帝……弱弱的求一下定阅和月票!帝国的朝阳读者交流群:150536833欢迎你的加入))(未完待续。)
第69章 海军岛(求月票!)
(); “要不然的话,就直接占领夏威夷吧!”
漫步在永宗岛海边的道路上,望着浩瀚的大海,秋山真之的口吻看似平静,但双目中却隐隐带着一丝狂热,作为永宗岛海军军校的教官,从获得训练舰队干涉夏威夷的消息之后,他便把视线投向了太平洋中央的那个小小的群岛。
而在他说出这番话的时候,随着其一同海边漫步的河原要一默默的点了点头,在战争中并没发挥作用的海军于日本投降后,遭到露国总督府解散,许多海军军官为了生计纷纷来到中国,或是任教于永宗岛或是天津水师学堂,而如东乡者甚至于北洋舰队中任教习,总之,尽管作为战败者,于中国他们同样找到了立足的生计。
“直接占领夏威夷的话,真的很麻烦,如果元帅阁下的海军如李中堂的北洋一般强大,或许还是有希望的,但是,现在东北海军的实力秋山你是知道的,只有一艘济远号,至于其它的都是商船改造的训练舰,真的没有什么战力!”
河原要一的语气中带着些苦恼之色,与东乡等人在战败后从日本离开不同,在战争期间他一直是任驻英武官,他是在公使馆闭馆后,方才来乘船来到中国的,与东乡等人纷纷投奔“亚洲实力最强”的李鸿章不同,他与江田岛海军兵学校大多数教官们一样,选择了东北,选择了永宗岛。
尽管如同那些海军兵学校的教官一样,他相信未来的东北海军其强大将远超过北洋舰队,但是现实的窘迫却又是不得不去面对的,
“真的太可惜了,如果现在海军就拥有九艘巡洋舰组成的大舰队的话,那么,占领夏威夷也不是没有可能的,毕竟美国……美国那个国家除非打到他的本土,否则他们绝不会主动向外国宣战的!”
“是啊,实力才是最重要的……”
深知实力才是决定一切根本的秋山真之无奈的点点头。
“可是现在西洋与东洋之间的决战已经不可避免。今年春节前的时候,元帅阁下于校中的讲话,您还记得吗?”
想到春节前元帅阁下前来永宗岛视察时的讲话,秋山真之的脸色变得严肃起来。
“东西洋间的决战。将是种族间的图存之战,俄罗斯帝国于东亚之野心在于建立黄色俄罗斯,鲸吞东亚,其野心众所周知,实为当前我之大敌……”
话声稍顿。秋山真之继续用他那显得有些生硬的南京官话说道。
“然未来中国之大敌,实来自太平洋,经历一百余年扩张,从大西洋沿岸扩展到太平洋沿岸,完成了它的大陆扩张,并通过工业革命成为世界第一工业强国的美国,注意到欧洲列强抢先将世界瓜分殆尽,许多美国人开始考虑他们是否落后于时代,也开始考虑如果不参与帝国列强的冒险,他们是否还能保住自己的利益与市场——将视线投向太平洋的美国。势必将来成为中国之潜在敌人,而这一敌人将远比俄罗斯更为强大……”
只是简单引用着元帅的讲话,秋山真之望着大海,用感慨的语气说道,
“如果俄罗斯是第一假想敌,那么美国就是第二,一但击败俄罗斯,美国势必将来成为中国最大的潜在假想敌,而日本作为中国的盟国,势必也将卷入这场有色人种的图存之战。如果夏威夷在中国的控制之中,那么美国向亚洲的扩张之手就会被斩断,毕竟夏威夷将是其无法逾越的障碍,可如果夏威夷为美国所控制。那么……”
作为最早来到中国的海军军官,秋山真之一直都相信未来日本势必将在中国的帮助下,于俄罗斯的奴隶下获得独立,那时的日本将会成为中国的盟国,追随中国共同悍卫黄色人种的利益,维护黄色人种的生存之权。也正因如此。他才会视美国为大敌。
“那么届时日本就将是这场战役的最前沿!不仅没有了太平洋的战略纵深,而且在未来的竞争中,我们对于美国将完全处于守势,这无疑是不利于东亚的!”
在秋山说完这一句话的时候,河原要一的眉头微微一锁,无奈的说道。
“可又能怎么办呢?元帅根本没有力量吞并夏威夷,”
这才是最关键的问题,尽管意识到夏威夷的重要性,但却无力吞并那里,这恐怕是最让人恼火的事情了,明明知道它的重要,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敌人获得那里,并在未来以此为进攻东亚的前进基地。
无奈的现实让两人都陷入了沉默之中,就在两人默默的继续沿着海边走着的时候,一阵口令声隐隐从远处传了过来,那是正在跑步的海军学校的学员,大都是一年级的学生,相比于去年,今天的海军学校学生更多了,仅此一期便招了500人,即便是以25%的淘汰率,四年后也将会有近四百名海军军官走出军校。
这或许就是东北海军与北洋海军最大的不同——后者更注意到舰队的扩张,而前者更注重对人力积聚,这甚至将会直接决定两者的未来。当后者雄心勃勃的扩张着海军的时候,人力资源却限制了他的进一步发展,而后者一步一个脚印,通过培养更多的海军军官、水兵为未来发展夯实基础。
“今年学校计划派遣100名学员前往欧美学习海军,英国50人,美国45人,法国2人,德国3人,现在“夏威夷事变”导致两国关系这么紧张,到时候安纳波利斯海军学校,是否会接受我们的学员还不一定,秋山,我听说,你也提交了公派安纳波利斯的申请?”
打破沉默的河原要一看着秋山随口问了一句。
“海军处鼓励教员往海外深造,现在马汉先生主持着美国海军军官学校,如果能够亲自向他学的话,那真的是件非常幸运的事情,说实话,真的很羡慕那些能亲自向他求教的学生啊!”
在这一声感叹之后,秋山真之像是想到什么似的,冲着河原要一说道。
“你说,现在我们和美国在夏威夷对抗是否会给学校里的留学生带来什么麻烦?”
“麻烦?”
秋山真之的反问,让河原要一好一会才意识到。在安纳波利斯海军军官学校中,还有一批中国留学生,分别来自“朝鲜”和北洋,是啊。现在中美两国海军于夏威夷的对抗,是否会给这些人带来麻烦?
尽管安纳波利斯的春天有点像是江南一般多雨,但那雨来得快去的也快,一场春天的小雨之后,明媚的阳光会再次照耀在这个城市。照耀在森严肃穆的美国海军学院之中。
提着牛皮书包,韩彻与陈幼泉并排沿着碎石路往大学图书馆走着,对于他们来说,最大的乐趣就是于大学图书馆和海军文库中钻研海军战术理论,相比于中国,早在独立战争时便创建海军的美国海军或许规模不及英国,但其海军学院图书馆和海军文库却绝不逊于英国,绝非初办海军的中国所能相比。
学员们在明媚的阳光下穿梭着,但是当他们看到那穿着学员制服的黄种人时,神情随之变得复杂起来。或许发生在夏威夷的对抗于美国的普通百姓眼中,没有任何意义,甚至在美国舆论界看来美国海军帮助美国移民推翻夏威夷女王的统治,是一个严重的错过,它违背了美国的“独立宣言”的精神以及以及人民有权按照自己的意志选举自己的政府的原则。著名的共和党人卡尔舒尔茨更是在国会上警告说,“自由者在富足奢侈、军威赫然之后被野心所诱惑而大出风头,只不过是一个老掉牙的故事而已,而在这个老掉牙的故事中,为军威赫然所迷惑的美国海军正在试图通过他们的擅自行动侵蚀美国的自由……”
或许外界可以用严厉的指责去抨击海军的擅自行动,但对于海军学校的这些年青的学员们来说。他们却意识到夏威夷对于海军的重要性,更何况他们的院长马汉还不断的向他们灌输一个理念——“太平洋的战略地位应当优于太平洋”,而在这一理念下,谁掌握夏威夷。谁无疑将控制太平洋的理论,更是于学院内部得到普遍的认同。
也正因如此,当美国海军陆战队协助夏威夷的美国侨民推翻了王国的统治,建立了临时政府的消息传来时,这些年青的海军学员甚至曾为桑福德?多尔欢呼,称其为“太平洋的山姆?休斯顿”。将夏威夷临时政府的成立视做与当年孤星共和国成立同等的地位。
可是他们的欢呼声并没有持续多长时间,二十多天前,中国舰队出现在夏威夷并驶进拉海纳的消息传来了,从那一天起,中美两国便于夏威夷进行着对抗,不过所谓的对抗实际上是外交上的对抗,尽管两国都没有撤出军舰,但却都保持着冷静,中国海军的军舰大多数时候是在拉海纳,美国海军的军舰则泊于檀香山,一个小小的夏威夷甚至出现了两个临时政府,大有一举分裂夏威夷的势头。而在中国本土,庞大的北洋舰队亦举行的军事演习,以作为对夏威夷派遣舰队的支持的。
也就是在这一情况下,美国国会通过的决议认定美国侨民的政变属于非法,克里夫兰总统很有可能同意恢复夏威夷女王的统治。当消息从华盛顿传来的时候,海军学院中的美国学员以至不少教员,自然是满腔的怒火。
甚至在不少人看来,中国人之所以会如此强硬的根本原因在于泄密——海军学院中有很多关系到美国海军的机密事项,也许正是学院中的这57名中国留学生窃取了美国海军的机密,使得其对夏威夷事件反应如此剧烈。
当然对此绝大多数人都是不屑一顾,毕竟作为“太平洋优先论”倡导者马汉曾不止一次于公开场合提及夏威夷于美国的重要性,可这并不妨碍学院中的一些美国学员,对于这些中国学员的不满——他们一直垄断着学院前五名的成绩,委实让这些信奉“白人至上”的美国海军军官学员下不了台。
现在夏威夷的对抗对于他们来说不过只是一个借口罢了,发泄平时不满的借口。
“一群猪猡!”
骂声传入耳中的时候,韩彻只是轻蔑的一笑,对于这种骂声他已经见怪不怪了。见身旁的陈幼泉似有不甘的想要反驳时,便连忙劝阻道。
“和这些人一般见识干什么?记得去年你和卡特进行拳赛后,我对你说的那句话吗?”
韩彻的反问让陈幼泉不禁一愣,那面上的怒容随之一散。
“从今以后我们要打的国家间的战争!这种个人间的好勇斗狠完全没有意义!”
“是啊,既便是你打败了卡特,这些美国人不会因为你打败了他,而高看你一眼,可如果有一天……”
朝着海军学院的那座城堡式的教学楼看去时,韩彻的心中却涌现出一种陌名的情绪。
“我们堂堂正正的在大海上把美国的海军打败了,那么,全世界就再也不会有人轻视我们!”
在韩彻说出这番话的时候,陈幼泉看着身边的同学,望着他那副认真的模样,尤其是眼神中的期待,便相信他绝不是在开玩笑,没准在他的计划中,早已经把美国列为了假想敌。
“你们啊,真是的,总是想那么远的事情……”
陈幼泉口中的你们,指的是那些打着“朝鲜”的名义来美国留学的东北海军的官兵,相比于北洋派出的留学生,他们无一例外的想得更远,就像视俄罗斯为假想敌一般。
“忘战必危,为什么不能想远些呢?难道,我们要把北洋当成假想敌吗?”
韩彻反问让陈幼泉一愣,这是他从来都不愿意去考虑的事情,把北洋当成假想敌,想到国内的局势,他的心思便是一沉,难道,那一天真的无法避免吗?
陈幼泉脸色的变化,让韩彻意识到自己的话又触动他的心神了,于是连忙笑说道。
“好了,那都不知道是猴年马月的事情了,你说如果夏威夷那边真的会这么轻易的结束吗?”(未完待续。)
第70章 离别(求月票)
徐徐的海风轻吹起,在稍显燥热的夜里,却也显出一丝的凉意,在檀香山的陈氏庄园的花园里,高大的树木清晰地衬托着缀满星光的天空。花园中传出华尔兹的乐曲,悬于花园上方的电灯映出灿烂的灯光。
这时,花园里有十来个仆人在那儿准备晚餐,他们正根据庄园主人的命令,为晚宴作着最后的准备,因为参加晚餐的人多达百余人,所以宴会将在草坪上的天幕下举行。花园里挂满了中国式的灯笼,这是按照美国人想象中的中国布置的,席面上布满了蜡烛和鲜花,这种排场只有在夏威夷最豪华的席面上才会出现。
这场宴会对于夏威夷来说,意味着和平,意味着“闹剧”的结束——在美国国务院撤回驻夏威夷领事,海军部命令美国海军不得介入夏威夷事务后,在得到夏威夷女王的特赦后,临时政府总统桑福德?多尔宣布解散临时政府,将权力重新归还给了夏威夷女王一世。也就是在同一天,拉海纳的临时政府同样宣布解散。
似乎一切都回到了原点,不,实际上夏威夷已经发生了改变,比如说那位夏威夷女王一世在经历了政变之后,充分意识到了美国人的野心。而对主持“正义”的中国人更是充满了好感,毕竟每一个人都知道,如果没有中国的强硬介入,夏威夷国王极有可能成为历史。
事件似乎平稳的结束了,至少在表面上,一切都回到了原因,在过去的几天中,檀香山的宴会是一场接着一场,而无一例外的那些宴会的气氛都是友好的、欢快的,作为被邀请的客人,在参加了多场宴会之后,驻夏威夷公使馆则借陈家的宅院举行宴会,以回报热情的“美国侨民”。
当然。每个人都非常清楚,这场宴会结束之后,中美两国的舰队都将离开这座太平洋的岛屿,一切都将回到原点。
夜色降下之后。此时宾客们陆续到来,吸引他们来的多半不是热情的邀请,而是由于传说中的美食——几乎每一个品尝过中国食物的美国人,都会对中国的食物赞不绝口,甚至有人传说。公使阁下带来的厨师曾是皇帝的厨师,恐怕只有天知道,所谓的“皇家厨师”,不过只是舰上厨师罢了。
当美国的客人陆续到来的时候,作为主人的中国公使以及海军、海军陆战队的军官们,都已经穿上了华丽的礼服,欢迎着客人们的到来,欢快的音乐声在陈氏花园中回响着,那些来自中国的海军军官们更是与美**官热情的交流着,偶尔还会邀请美方女眷跳舞。大有一笑抿恩仇的感觉。
当花园中的飘荡着欢快的音乐声时,作为陈氏庄园的主人,前夏威夷临时政府(拉海纳)“摄政”的朱丽叶,却显得有些心神不宁,她注意到自己最喜爱的孙女安迪又一次消失了。
“安迪去了那?”
“夫人,”
本地的女佣连忙回答,
“应该在宴会上吧,小姐最喜欢热闹的场所了。”
“哦,”
朱丽叶意味深长地点点头。
“希望是这样吧,我们也下去吧。”
尽管朱丽叶已经年过五旬。但她的相貌依还带着年青时的美丽,而且周身上下打扮得珠光宝气,当她从一扇门走进花园的时候,立即引起了人们的注意。驻夏威夷公使更是亲自迎上前去,对其的打扮讲了几句恰如其分的恭维话,然后让她挽住他的胳膊引她入座。
落座后来,朱丽叶又向四下里望望,她想看看安迪,她最喜爱的孙女在什么地方。
“您在找安迪。是不是?”
旁边的一位夫人含笑说。
“是的,”
朱丽叶点头回答道。
“她怎么会错过这样的宴会呢?”
“公主殿下,安迪小姐当然不会错过这些,之前桑德斯夫人曾遇到了安迪小姐,她和一名中**官走在一起了,她的手里还捧着一束花……”
当宴会这边有人向朱丽叶公主泄露着安迪的行踪时,在陈氏花园的海边,安迪却满面笑靥走在李子渊的身边,此时的他穿着陆战队礼服显得颇为英俊,不过神情却显得有些紧张,总是不自主的朝着灯火通明的花园看去。
“这回您又要找什么借口?”
注意到身边的男人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安迪有些好笑的说道。因为母亲是美国人的关系,所以她的性格像美国人多过中国人,尤其是在爷爷回中国之后,没有了家庭的约束,性格本就张扬的她,一直以来都是夏威夷上流社会的一朵鲜花,不知有多少人追求。
可偏偏在拉海纳的时候,她却被身边这个不解风情的“愚木”吸引了,不过她并不觉得的有什么,在奶奶的故事中,爷爷不也是一个不解风情的愚木吗?
“我想,我想,陈小姐,我……”
原本想说自己作为夏威夷派遣陆战队的最高长官,他应该回到宴会上,可话到了嘴边却变了味儿。
“明天,也许后天,舰队就会回国了!”
道出这句话的时候,李子渊差点没想咬自己的舌头,可一扭头,看着身边的女孩,借着月光看着那碣色的灵动的眼睛,在这一瞬间,他却有些迷失了。
作为陆战一营的长官,原本来夏威夷只是服从命令,在他看来,无非只是两种结束,一种是战死在夏威夷,另一种是完成任务胜利回国。可是他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这个女孩,碰到一个让他甚至甘愿为其脱下军装的女孩。
尽管有脱下军装退役为民的冲动,但李子渊却不会那么干,五年前,作为少爷的书僮随少爷从贵州来到京城,到后来少爷病逝流落京城,沿路乞讨到山东的李子渊,直到现在都觉得自己欠大帅一条命,当年若非是大帅募兵,恐怕这条命早都丢在山东了,那还有今日的风光。
可……看着身边的女孩。想到明天就要启程回国,李子渊的心思一沉,意识到这一别也许就是永远的他的表情依旧绷着,无论如何都开心不起来。
“那……”
安迪轻咬着唇。犹豫着要不要说些什么,为什么有些话,要让她去说呢?他为什么就不知道说些什么呢?
“回国?你应该期待很长时间了吧!”
也许,就像爷爷一样,义无反顾的回国了。将奶奶、伯伯、叔叔还有十三个姑姑们都留在了这里,尽管身体内流着四分之一的中国血统,但是她却无法理解中国人对故土的留恋。
“我……我不知道!”
难得的李子渊展露了自己的心思,那怕依然还有些隐藏。
“如果我……”
如果什么?你快点说,如果你说的话,我,我一定会去的,安迪有些焦急的看着身边的男人,直到现在她还能回想起在拉海纳的海滩上,在朝阳中看到他奔跑时的模样。有时候,那一眼也就是一生。
“如果我给你写信的话,你会回信吗?安迪小姐。”
这根死木头!
尽管在心里抱怨着,但是安迪终究还是心软了,还是点头同意了,在告诉他会给他回信的时候,她不再往前走了,而是站在海边,望着那大海,神情似乎有些失落。
椰林树下。徐徐的海风吹来,在那浪涛声中他们两个人就这样静静的望着大海,李子渊不时的看着身边的女孩,借着月亮看着可以看到她身上的这件薄纱洋裙。露出半个胸脯和两条白腻的手臂,显得好不诱人,可出人意料的是,他却没有任何**,至少这个时候,他没人。看着身边的女孩,李子渊只有一种想要拥抱她的冲动,想要告诉她,希望她能和自己一起去中国。但是终究他还是没能说出口,只能这样痴痴的看着她。
“看来,今晚是重要的日子,你是不能缺席得。”
突然的嫣然一笑之后,安迪仰脸凝视东面天空中的繁星,将内心的忧伤尽数收起。
“我们回去吧!”
“嗯!”
尽管有些不愿,有些不舍,但在安迪这么说之后,他也只好压抑内心的想法,带着她大步朝花园走去。
“再见了,夏威夷……”
当陈氏花园的宴会进入到高(潮的时候,在檀香山港口的一艘商船上,桑福德?多尔这位前临时政府总统,夏威夷五大家族中最富中的多尔家族的主人,却用感伤的眼光望着檀香山,这片他视若故乡的土地。
这位因策划侨民政府而被美国新闻界称为“太平洋的山姆?休斯顿”的前夏威夷临时政府的总统,最终还是没能如山姆?休斯顿一般,将“夏威夷作为礼物送给美利坚合众国”,甚至在一切落幕之后,不得不灰溜溜选择离开夏威夷返回美国。
尽管根据克里夫兰总统的要求,女王一世心不甘情不愿的赦免了所有的政变参与者,但仍然要求桑福德?多尔出售其所有的资产离开夏威夷,对于这一要求,美国政府理智的表示了沉默,而美国的沉默使得他不得不接受这一条件,售出其持有的全部土地以及房产离开夏威夷,因为数量过去庞大的关系,而且是短时间内售出,最终多尔家族用70余年积蓄的财富只卖出了270万美元的低价,而收购土地的人竟然是北洋渔业公司。
多尔家族的土地是以珍珠湾为中心, 相比于出售给中国人,他自然更愿意卖给美国人,但其它四大家族出于谨慎,在这个时候却无意购买,而美国海军虽有兴趣购买,却又没有这笔资金,最终珍珠湾和多尔家族的产业,都成为了中国人的产业。
不过,对于桑福德?多尔来说,他所珍视的并不是多尔家族的资产,270万美元足以弥补多尔家族的损失,而且他相信这笔钱投资于欣欣向荣的美国本土,无疑可以获得更为丰厚的回报,唯一让他可惜的错过了将这土地献予美国的机会。
“福克斯,我的朋友,你看现在,美国因为他的短视已经错过了所有!”
站在船舷边的福克斯,相比于桑福德?多尔这位前任公使无疑付出了更多的代价,国会需要有人为夏威夷事件负责,海军依如过去一般,把所有的责任都推给了公使。而作为公使的他,擅自调动海军于他国发动政变,无疑违背了美国的法律,在回到华盛顿之后,等待他的将是接连不断的国会听证会。原本如果成功的话,他会和桑福德?多尔一样,成为美国的英雄,但现在,他却只是一个失败者。等待失败者的又将是什么呢?
“是的,美国将会为他的短视付出代价,但是多尔……”
话声稍顿,福克斯对桑福德?多尔说道。
“我们可以看到,这一次我们的失败,表面上是因为中国人的干涉,但实际上根本原因却是因为华盛顿的保守,他们认为海外的扩张违背了“独立宣言”精神,但是他们显然忘记了,如果不是一代代美国人的努力,又岂会有今天的美国?”
凝视着檀香山的灯光,福克斯又接着说道。
“三天前,我接到公共服务局局长罗斯福先生的信件,他在信中对我们的遭遇表示了同情,这一次,我们的行动确实有些太过仓促了,就像我们忽视了中国人的反应一样,罗斯福先生认为,如果我们能够与海军部达成共识,那么绝不会如此收场。桑福德相信我,现在,华盛顿正在发生改变,克里夫兰……”
提及那位不承认临时政府的美国总统时,福克斯的脸上没有任何尊敬之意,甚至于其眼中,如果没有克里夫兰的让步,临时政府根本不会解散,他依然能够把这片土地献给美国,而不至于像现在这样,灰溜溜的离开夏威夷。
“他的错误将会由历史去证明,而夏威夷……我的朋友,相信我,我们一定还会再回来的!”
一定还会再回来的,桑福德?多尔默默的在心里重复着这一句话,当他在那一片灯火通明中找到陈氏庄园的灯光时,默默的轻喃道。
“一定会回来的,一定会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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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经验(今天加更,求月票!)
“这一次的“夏威夷危机”留给我们什么样的教训呢?”
话声在空旷的办公室中响起的时候,唐浩然走到那个大大的地球仪面前,用手轻轻的转动那个地球仪,最终将手指按在夏威夷的位置上。
“夏威夷危机”是结束了,尽管有些风波,但却未引发真正的危机——一如历史上一般,美国国会中的大多数议员以及总统并不赞同夏威夷的政变,在自己的介入后,面对复杂的局势,美国放弃了对侨民的支持。
问题似乎得到了解决,当局的利益得到了维护。甚至唐浩然相信,明天的报纸上会用大幅的专刊报道这次“意义重大”的胜利,如果说作为东北当局喉舌的《东亚日报》有什么特点,那就是在唐浩然的“指导”下,充分发挥了其舆论导向作用,与后世那些满是赞美之词的报纸并无太多不同。
这确实是一场胜利,以羸弱的国力对抗强国却维持了基本利益,曾经要被美国人吞并的夏威夷,其**在中国的介入下继续保持**,似乎在晚清历史上,没有比这更“伟大”的外交胜利了,但在他人欢呼的时候,唐浩然看到的却是教训。
尽管唐浩然深信“夏威夷危机”的处理过程,在某种程度上得到了列强们对东北外交的认可,同样也赢得了国内各界的赞誉,自己的声望也会因为“对抗洋人”而大大提高。但唐浩然所希望却是内部能够认真总结经验,而非因几句溢美之词便飘然起来。
“我想第一,应该是情报的滞后!”
面对大帅的问题,作为海军处处长的容尚谦先是沉默片刻,而后又继续说道,
“根据现在的情报来看,早在去年圣诞节前,美方侨民既开始策划此次政变,而我方情报人员却未能获得这一情报,实在是情报工作之失败。”
容尚谦的话让李幕臣的脸色微微一变。作为总督府情报系统的负责人,容尚谦话无疑等于直接打在他的脸上,虽说他的脸上永远都带着那副人畜无害的笑容,可这会面对容尚谦的指责。那眼皮依然微微一跳,双拳先是紧握,随后又是一松,脸上再次露出那谦逊的笑容来。
“容长官所言极是,对于此次“夏威夷危机”。情报局因工作失误将负直接责任!”
虽说说话时那脸上带着谦逊的笑容,可谁都能听出他话里的不满之意来。
“责任?”
下属的话语让唐浩然一愣,这时他才意识到,他们显然是误会了自己的意思,确实对于国人来说一提到经验教训,首先想到的就是责任,而不是真正意义上的总结经验,也正因如此,所谓的总结经验,最终都会变成走过场——谁都不愿意得罪彼此。
“现在我们讨论的不是责任。要是说责任,责任在于总督府,在于我个人……”
一句话把所有责任都揽到自己的身上,唐浩然盯视着面前的两人,言语中带着敲打之意。
“现在我们讨论的是如何总结此次危机中暴露出来的问题,从而避免下次危机暴露同样的问题!源友,”
盯视着李幕臣,这位自己从同文馆带出来的年龄比自己还大上几岁的学生,唐浩然直截了当的质问道。
“既然危机中暴露出了情报收集工作的滞后,那么你告诉我。情报局准备怎么办?如何解决情报工作落后的事实?”
老师的话让李幕臣的心思一紧,直到这会他才想起来,对于老师而言平素最厌恶正是推卸责任和互相指责,或许容尚谦的总结中提到了情报工作的失策。但那不过只是其中之一,而确实应该排在第一,是自己反应太过激烈了。
意识到失误的李幕臣连忙回答道。
“老师所言极是……”
李幕臣的一句话还是推出了亲疏来,或许容尚谦这位海军处长是出自唐浩然颇为信任的留美幼童群体,但是李幕臣却上唐浩然的学生。
“此次情报工作失误,原因在于局中对夏威夷的忽视。在这一点上,局里应该同海军处情报科多加勾通,毕竟海外工作势必需要得到海军的支持,同时海外情报工作也与海军的整体战略布局有很大问题,我认为应该对海外进行分区,比如设立三等情报区域,一等区域既是重点区域,局里首先加强重点区域的情报收集,如俄罗斯、日本这样紧迫的假想敌地区,还有就是关内、夏威夷以及南洋这样的利益重点区域,再就是二等情报区域……”
尽管李幕臣的反驳让原本只是就事论公的容尚谦心底颇为不满,但是听到他的这番讲述后,依然忍不住连连点头赞同,实际上尽管现在海军处设立有情报科,但也仅限于从公开资料中搜集情报,尽管在美国学习的是采矿,但在船政学堂以及南洋水师、北洋水师任职的经历,却使得他对于海军并不陌生,而海军情报搜集又与其它工作截然不同,其更具专业性需要专业的海军军官充当情报官员,可在海军军官本就不足的情况下,他能做的也就只有通过海军外派留学生收集留学国的海军以及海军技术发展情报。
现在李幕臣的这一番区域分划却给了容尚谦一个提示,或许海军处的海军专业军官不多,但向英国、德国以及俄国派出几名海军军官还是能够做到的,相比于学校内的留学生,他们能够更多的接触到各国的海军尤其是海军技术情报。
李幕臣提出的方案同样让唐浩然深以为然的点点头,这恰恰就是后世情报工作与这一时期的不同,这一时期的情报工作更多的是随意性、临时性,而后世的情报工作却是长期性,而情报分区而是长期情报工作的必然,重点区域自然“重点关照”,也是各国情报局设立相关外室的原因。
不过唐浩然并没有主动出言提醒,而是等待着李幕臣拿出具体方案后,再对情报局的结构加以指导,现在的重点是总结“夏威夷危机”的经验。
“而除情报工作上的忽视之外,第二个需要注意到的就是情报传递的滞后性,当然这更多的是技术层面上的滞后。”
在李幕臣解释过他的情报分区域划分之后,容尚谦又继续着他先前的总结,这或许正是他同李幕臣的不同,相比之下他更长于技术,甚至在统监府时他还做为采矿工程师于北洋矿业工作。而每一个人从事技术工作的工程师,都比其它行业的人更擅长经验教训的总结。
“美方侨民是于1月18日,在美国公使及海军陆战队、武装水兵的支持下发动政变,第二天拉海纳便获得这一消息,在获得这一消息后,首先是驻外领事未督促北洋渔业派船将消息送回国,这是因为其习惯于通过定期冷冻船传递邮包,当然,其也曾考虑到太平洋快邮,但因为邮船于政变当天驶出,下一班邮船则在20天之后,因此消息无法送出,这恰恰正是美国侨民选择这一天发动政变的原因——因为没有电报,他国获知政变的消息时,其已经完成了对夏威夷的控制,如果铺设有连接国内的电报,想来也不至于在一个半月后,我们才获得这一消息……”
连接国内的电报……容尚谦的话让唐浩然的眉头猛的一皱,尽管大西洋早已经铺设有电报,但太平洋电报电缆越是一个空白,无论是中国向美国发电,亦或是美国向中国发电,都需要先发往伦敦或者巴黎,再经由大西洋海底电缆发送至美国,至于太平洋电报电缆,在过去的十几年间,只存于各国投资商的吹嘘中,因为技术和财力的原因,在历史上直到1902年太平洋第一条海底电缆是方才由英国敷设的,而直到1905年美国鉴于日本的威胁,方才在太平洋铺设第二条电缆。如此才解决了快船时代的消息传递。
铺设一条太平洋海底电缆?
这个念头于唐浩然的心底刚一冒出来,他便立即打消了这个念头,之所以会打消这一念头的原因非常简单——钱!太平洋海底电缆不同于大西洋电缆,其铺设长度多达一万四千公里,且不说如此远距离的海底电缆铺设面对的种种技术问题,单就是一万四千公里的海底电缆需要的投资,就是一笔天文数字,历史上无论是英国亦或是美国铺设太平洋电缆,除去本国投资者之外,都有本国政府的影子,尤其是美国的那条电缆更是由美国海军负责电缆敷设,以及沿途电缆站的维护。
或许挤上一挤,也许能够负担起这笔投资,但现在东北需要钱的地方更多,这么大的一笔投资,甚至足够东北一年的的工业投资,利弊权衡下,唐浩然自然不会提出敷设电缆解决通信的建议,不过……为什么非要考虑有线电报呢?
既然敷设海底电缆那么麻烦,那为什么不考虑无线电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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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扩张(第二更,求月票!)
无线电报?
无线电台有着种种有线电台的无法比拟的优点,其非但不信赖沉重昂贵的电缆,而且他在军事上的便利也是有线电报无法比拟的,如果军舰上安装了无线电报机,其可以不再依赖沿途港口的电报传递,指挥机构可以直接指挥大海上的军舰,如果陆军部队装备了无线电台,其也可以时时与参谋部保持联络,从而让参谋部直接掌握他们的动向,从而制定相应的作战计划。
念头的闪现只让唐浩然的眼前猛然一亮,可随之那眉头却又是猛的皱紧——现在无线电还没有发明,其只存在于科学家的想象之中。
尽管在后世唐浩然勉强算是一个“火腿”(1)的爱好者,但也仅只局限于了解,至多只是在读大学时,认识过几位有此爱好的朋友罢了,虽说凭着过人的记忆力能够绘制出71电台的原理图,但是各种各样的电子管却是这个时代所未发明的。
如果要“发明”无线电台,就必须要先解决电子管的问题,可电子管的原理是什么?努力回忆着旧时看过的一些文章,试图找到真空管的原理以发明真空电子管时,唐浩然的脑海中却又浮现出了一个人名——特斯拉!
尼古拉?特斯拉!
“1893年,特斯拉在美国密苏里州圣路易斯首次公开展示了无线电通信。在为“费城富兰克林学院”以及全国电灯协会做的报告中,他描述并演示了无线电通信的基本原理。他所制作的仪器包含电子管发明之前无线电系统的所有基本要素。特斯拉1897年在美国获得了无线电技术的专利……”
尽管在少时看过的资料中,关于特斯拉发明无线电存在着一些争议,毕竟公认的无线电发明者是马可尼,但对于唐浩然来说,却像是看到了希望一般,毕竟在特斯拉死后的1943年,美国最高法院重新认定特斯拉的专利有效,而且后世根据其1893年提出的无线电的原理描述,确实制造出了无线电。只不过特斯拉在提出这一原理后。转身将所有的精力投入著名的“交流电大战”之中,而放下了对无线电的研究。直到马可尼发明无线电的消息传出后,他才对自己的发明进行再次研究。
如果历史上的记载是真的,假如其当真在1893年发明了无线电。那怕只是无线电的原理,也极有可能让中国提前掌握无线电,从而获得单方面的信息优势,想到这里,唐浩然只觉得的心脏猛然一跳。甚至还可以委托其研究电子管,有了电子管,就可以拥有诸如步话机之类的近代化通信工具,甚至还能……
“……而最为重要的是,“夏威夷危机”不仅暴露出海军力量的薄弱,同样也充分暴露了海军建设的滞后,因此,我认为,这次危机之后,我们必须要调整海军的发展规划……”
注意到大帅的注意力似乎不在办公室中。容尚谦便微微加大声音。
“大帅,”
容尚谦的问声让心思浮动的唐浩然连忙回过神来,这才他才注意到现在正在讨论的是“夏威夷危机”。
“虽说现在海军的建设规划是稳扎稳打,首先培养军官以及水兵,建立巡洋舰队积蓄经验,然后再逐步扩建海军,但是,大帅,这次“夏威夷危机”已经将东北海军的薄弱暴露无遗,尽管现在我们的海军拥有6000余名水兵。其兵员规模几乎不逊于北洋,虽说军官尚有不足,但却吸引了上百名日裔海军军官,但除了一艘“济远号”装甲巡洋舰之外。还有什么呢?几艘炮舰、十几艘商船改造的训练舰才是东北海军的主力……”
深吸一口气,作为海军处处长的容尚谦深知,自己这个处长实际上只是一个基础处长,最终他所做的一切,都将是为真正的海军出身海军部长作嫁衣,但这并不妨碍他为东北海军打下一个更为艰实的基础。
“大帅。确实,现在于仁川的船厂中,我们在建造着两艘平波级,在法国的船厂中,定海级在建设中,可是他们服役却都在明年,而海军的下一次购舰计划是在什么时候?是明年,明年我们才会考虑从英国采购战舰,实际上,它们的服役期是在三年后,三年后或许我们将拥有一支至少相当于北洋舰队七成吨位的大舰队,但是,大帅,通过此次夏威夷危机,我们应该认识到紧迫而又多变的海外环境,不可能根据我们的计划进行。”
计划从来都是完美的,但是世界上有多少事情会按照计划进行?作为海军处长一直专心于军官和水兵训练的容尚谦,在“夏威夷危机”前从未曾想到东北海军会卷入海外纷争之中,但现在他却不得不考虑这些问题,这是因为眼前大帅与的关内的大帅有着明显的不同,其如欧洲人一般看重海外利益,有了第一次,就有第二次,尤其是在第一次冒险之后,谁能保证下一次,冒险不会变成战争?
“明年,当我们的定海级服役时,北洋的四艘万吨战舰和六艘新型巡洋舰也将先后服役,北洋舰队的压倒性优势是我们不得不加以考虑的,届时,一但发生冲突弱小的东北海军难道就龟缩于港内,等待三年后的扩张吗?”
这一声反问之后,迎着大帅的目光,容尚谦郑重其事的说道。
“因此,我认为,我们应该制定一份长期的海军发展计划,计划应该以今年展开,而在这一计划中,应以四期购舰、造舰计划为核心,而第一期计划,除外购、建造巡洋舰外,我们应考虑购买他国现货巡洋舰,以充足东北海军实力……”
即便是没有今天的经验总结,容尚谦也会提出他的设想,实际上早在“夏威夷危机”的过程中,他就考虑如何充实海军的力量,而购买现货军舰无疑是最为合适的,甚至他已经选择了几艘相对合适军舰。
“你的意思是现在即可扩建海军?”
容尚谦建议让唐浩然的眉头微微一跳,在“夏威夷危机”中他又岂会没有意识到海军的薄弱,但是这种薄弱却是不解之症——东北海军没有足够的军官,甚至都没有足够的水兵,这实际上是东北陆海军的通病,陆军没有足够的中高级军官,但勉强还能凭着中下层军官的素质尤其是士兵的素质加以弥补,毕竟其面对的对手是淮军而不是列强。
但是海军却不同,海军是真正的技术兵种,只要愿意,陆军军校可以每半年一批的批量化“生产”基层军官。但是海军军官的养成却需要时间,这一年多来虽说看似培养了两百来名海军军官,可实际上他们最初都是商船学员,只是去年才转入学习海军,即便是按照四年制的美国海军军校标准,他们依然还未毕业。在这一情况下如何扩大海军?
“钱没有问题,可是舰上的军官从什么地方解决?”
唐浩然反问一声,“济远号”巡洋舰上已经留用了几十名北洋官兵,难不成还从北洋挖人?
“我们是培养了一些军官,可他们现在能够上舰吗?能够充当舰长、轮机长、枪炮长吗?”
大帅的反问让容尚谦的呼吸先是一沉,而后他抬起头迎着大帅的目光回答道。
“现在海军有一百余名日裔军官,把他们放在海军处实在是太过浪费了,我认为,完全可以选择其中可靠者上舰,即便是不能直接就任各级长官,也可协助长官工作……”
容尚谦的建议只让唐浩然整个人不由一愣,尽管引进日本智力是他制定的,而且口口声声说着什么“东亚同文同种”,可那不过只是忽悠别人的话语,对于唐浩然来说,全心全意的信任使用日本人?他还做不到。
“大帅,疑人不用,用人不疑,即使是他们出任舰长,又有何妨?”
觉察到大帅的疑虑,容尚谦又岂不明白他的心思,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即便是他提出这个建议,也不见得就没有任何防范。
“咱们只需要使用他们几年,几年后等到咱们自己的人成长起来,就可以接替他们的职务,至于现阶段的使用,我觉得陆军的指导员制度就很不错,完全可以将指导员制度引入海军,可以由日裔军官出任主官,咱们再派出素质过硬的军官作指导员……”
监军……不用容尚谦再解释下去了,唐浩然又岂不知道他话里的意思指的是派监军,不过陆军中的指导员助手的色彩大过监军,但海军这边……在另一个时空中,北方的那个邻居在革命后,不也创造了“政治委员”这一制度吗?实际上所谓的“政治委员”就是监军,监视那些为新政权效力的旧军官。如果没有这一制度的实施,那群乌合之众又岂能平定国内白卫军?进而巩固政权。
可是一想到将由日裔军官作舰上主官,尽管明知道只是利用,但唐浩然的心底依然还是有些不甚舒服,以至于最后只是沉吟道。
“嗯,这个……我先考虑一下,先谈谈这个海军的扩充计划吧!”(未完待续。) 第73章 飞艇(第三更,求月票!)
第73章
暖风海风徐徐吹来,伴着夏日和煦的太阳,长安路两侧的小小的法桐树叶被风轻轻吹动着。相比于中华大街那样的主干道,长安路显得有些冷清,不过这也是沙河口工厂区的特点,相比于热闹的沈阳工业区,大连沙河口的工业区却只有诸如机车、动力以及造船等几家大型企业,而且大都在建设中,自然显得有些冷清。
空旷的工业区除去偶尔几座工厂的厂房外,只显得空荡荡的,甚至绝大多数地方都长满了野草,这也难怪除了机车、造船等几家重点企业,受限于资源等原因大连并没有太多的项目,也许相比于工业,作为督府所在的大连更适合作为商业城市,不过虽是如此在大连空旷的工业区内却依然有不少规模不等的工厂,毕竟对于坐拥港口铁路之便的大连拥有的发展潜力是任何人都无法忽视的。
而在这空旷的工业区中,位于长安路的“中国浮空公司”则是区内并不怎么显眼的企业之一,与其它企业不同,中国飞艇公司是接受总督府准确的来说是国防科技委员会专项资助的企业,相比于其它企业,这家公司甚至没有办公楼,所谓的厂区实际上就是几间厂房,而与大多数类似工厂中摆满机器不同,这些厂房中居然只几十名女工,而那些女工操作的却是缝纫机,似乎这是一家服装厂,此时厂房内的女工显得极为忙碌,电动的缝纫机高速转动着,将大幅的布片缝合在一起。
当厂房中的女工们忙碌着的时候,在厂房边的一间隔间内,一名戴着眼睛的年青人,双眼盯视抗拉强度试验机,似乎正在进行着试验。
“哒……”
随着一根线丝的断裂,青年连忙纸上作下记录。
“怎么样?蚕丝的强度是不是最好的?”
“多股家蚕蚕丝绞合的丝线抗拉强度都快都快接近铁丝,甚至比不少劣质铁丝还要结实,棉线的抗拉强度。还不到它的零头!”
说着一口生硬的南京官话,谢缵泰又拿起笔记本计算了起来。
“如果换成蚕丝平纹布作飞艇的气囊材料,相比于精疏棉制成的平纹布材料,重量至少可以降低三成。这样的话,炮兵气球的重量……”
不过只是刚得出数据,精通数学的谢缵泰粗略的算出了结果来,从年初开始研究炮兵气球,那时用的气囊材料只是平纹布。因为囊体材料要求具有良好的气密性,足够的强调和尽可能轻质量,所以为了满足前两者,不得不采用多层材料,就像现在生产的炮兵气球的囊体就是由承力层、气密层组成。
“全换成丝绸的话会不会太冒险了点?”
孙逸仁这位凭着业余爱好与谢缵泰一同研究气球的建筑工程师,却显得非常谨慎。
“承力层几乎要承受囊体的全部强力,所以布很厚,虽说涂胶的承力层瞧着有些笨重,可毕竟看着厚实,让人放心。若是冒然换成了丝绸,且不说成本增加了,布这么软,到时候炮兵那边没准也不放心……”
之所以能够成立浮空公司,多少与陆军对于气球的需要有很大的关系,原本谢缵泰只是普通的公司职员,不过对于氢气球以至于飞艇却有他自己的爱好,一直于私下进行研究,年前在获知陆军准备研究氢气球时,他立即参与到这一研究中。
不过只是用了一个月。在借鉴西洋气球的基础上,谢缵泰便研制成功了可以满足陆军要求的——升限百米左右,可悬挂一个单人吊篮的“氢气球”,虽说他研制的气球与同文学院研制的产品并没有多少区别。可是他的产品胜在便于回收——作为研究助手的孙逸仁,这位建筑工程师为气球增加了卷索机,而恰正同文学院没有考虑到的,正因如此,其才会获得陆军的定单。
三十个侦校气球看似不多,但却足以使谢缵泰与孙逸仁两人成立一家飞艇公司。而随之而来一笔来国防科工委的投资,更是让谢缵泰能够把更多的精力投入到气球的研究之中,尤其是囊体材料的研究之中。
而谢缵泰之所以会研究囊体材料,是因为飞艇一般依靠内部的多个充满氢气的气囊提供升力,而气囊囊体材料的制备技术又是制约飞艇发展的关键技术之一,也正因如此,他才会将气囊材料做为突破口。
如果说孙逸仁在研究中能够给他什么帮助,恐怕就是会对材料一一进行测试,从而选择最合适的材料。
“陆军的气球暂时还不需要考虑,毕竟他们在马车上放,于马车上收,气囊厚实的点反倒有利于气球的使用,可在飞艇上却不同!”
飞艇!
在提及飞艇时,谢缵泰的语气显得有些激动,他甚至走到墙边,瞧着墙上的一张张图纸,那些图纸是他在完全气球研制后,开始展开的一个项目,甚至在他看来,气球的生产不过只是为飞艇积累技术。
“你看,飞艇内部有铝制龙骨,就像船的龙骨一般,至于二十多年气囊则是通过系绳固定于龙骨之间,所以,飞艇的外层所需要的仅仅是一层足够坚韧蒙布,用普通平纹布不是不可能,而且成本很低,可问题是要达到同样的强度,蒙布的重量就太大,可是飞艇……”
凝视着自己设计的图纸,谢缵泰的目光显得有些狂热,对于他来说,研制飞艇不仅能够给个人带来声望与财富,更重要的是,飞艇对于军事的重要性。
“可飞艇却不同,他的对重量要求很苛刻,我希望造的飞艇不是现在这种只能搭载几百公斤的飞机,而是能搭载几千公斤、甚至几万公斤的大型飞艇,有了这种飞艇,国家用其它运后,虽远在千里之外,仍可朝发而夕至……”
几百公斤,这是谢缵泰目前所研究的飞艇的载重量,尽管带着更多的是带着试验性质,但正是因为对其充满了太多的期待,他才会以克计算着重量。而在为陆军生产气球时,更是研究了多种减轻重量的方法,正因如此,设计中的飞艇载重量才会从最初的三百公斤增加到现在的五百公斤。
“朝发夕至……”
好友的话让孙逸仁轻声一笑,然后看着谢缵泰说道。
“你说的倒是轻异,咱们又不是没试验过,用电动机的话,那怕就是装两百公斤的电池,也不过只能运行几个小时,朝发夕不至还差不多……”
虽说谢缵泰采用了现在最新的科技成果,以铝合金为飞艇骨架,以电动机作为动力,以螺旋桨作推进器,但其显然无法满足他的要求,至少无法满足长时间飞行的需要。
“肯定会有办法的!”
好友的话倒没有让谢缵泰泄气,实际上要是没有好友的提醒,他又岂会像现在这样,成天寻找合适的动力。
“我听说,现在欧洲有一种新型的发动机,这种发动机比蒸汽机轻巧,而且不烧煤,如果是真的,也许可以考虑用在飞艇上……”
尽管谢缵泰的发明被陆军采用,但是相比于同文学院中的学生,他却无法如他们一般于学校定阅的杂志中,获知欧洲最新的技术,正像他无法获知有关汽油机的一些知识一般。
“你说的是汽油机吧!”
因为有朋友在船厂的关系,所以孙逸仁倒是听他们提到汽油机。
“对,就是汽油机,不过虽说汽油机不是明火,但毕竟他还是内燃机,是否安全可真没办法保证。”
谢缵泰之所以会选择笨重的电动机,很重要的一个原因,就是因为电动机更为安全,它绝不会点燃氢气,虽说氢气泄露的机会很渺茫,但安全总要放在第一位,要不然谁还敢乘坐飞艇?
“仁友,你说船厂有汽油机?”
对于孙逸仁提到的安全问题,谢缵泰并没有说什么,反倒是对汽油机产生了兴趣,这也难怪,电动机的试验一直都不怎么理想,笨重的电动机和电池,使得飞艇的实际载重量甚至不到200公斤,这与谢缵泰的期望值相差太大。
“是大连的船厂?”
与孙逸仁不同,谢缵泰是去年才从香港来到东北,对于东北并不怎么了解,在其提到船厂时,自然想到了公里外的那座正在建设中的大型船厂。
“是仁川的北洋船厂,我听朋友说的,说是他们试验了一种不需要烧煤的发动机,比蒸气机轻巧很多,他们正计划着把这种发动机装在船上,如果你想要了解的话,估计要乘船去仁川,而且……”
话音微微一压,孙逸仁像提醒谢缵泰似的,又刻意强调道。
“听说这个工程是海军的主持的,我觉得除非能先获得海军的支持,要不然,我估计即便是到了仁川你也……重安,你这是要去干什么?”
孙逸仁的话没说完就看到谢缵泰已经开始换起衣服来,于是连忙急声问道。
“去海军处,咱们不是没和海军打过交道,海军不也定过咱们的气球嘛,咱们去找他们好好谈谈!”(未完待续。) 第74章 海洋的召唤(第一更,求月票!)
“咚咚……”
船坞中传出的打钉声日夜回响着,虽看似嗓音可若是细细品味那气动铆钉枪、钻孔机、切割机等各种机械的燥音却又全似音乐一般,似乎贮藏着一种节奏,一种充满着力量的节奏,这种节奏更多的是象征着工业的力量。
经过近三年的发展,此时的仁川船厂已经不见了初时的寒酸,作为北洋船业第一个也是基础造船厂,从其规划建立之初,公司便投入大量的资金,使得其能够引进最新技术和新设备,甚至前所未有的大型船坞、船台来为未来的发展打下基础,而相对充沛的资金又使得其能够从欧美引进技术以及人员以弥补自身的不足,经过后续的大宗投资扩建之后,此时的仁川造船厂逐渐形成了拥有完整的舰船研发和建造体系的现代化工厂。
不过尽管这座造船厂拥有东亚最现代化的造船设备,但其在一开始却以修船为主业,直到北洋航运采用运煤船、客货轮之后,方才真正进入造船业。去年日俄战争爆发后,仁川造船厂第一次接到出口定单——向俄罗斯出口商船,而在这一过程中,俄罗斯海军的军舰亦前往仁川维修、保养。
正是大量的维修业务,使得仁川造船厂的工人了解了军舰,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建造一型千吨炮舰的方案被摆上船厂的设计室中,这同样意味着船厂的开始进入其主业——造舰!北洋船业的目标不仅仅只是能够建造炮舰、巡洋舰,而是能够建造主力战舰
毫无疑问,在这个时代。战列舰是所有战舰中最具威慑力也是最为复杂的。对于建造条件的要求无疑也是最为严苛的。同时对于武备、装甲、动力装置、船体等分系统的设计制造能力以及整合能力也有着极高要求,而仁川造船厂的设备恰恰是以建造战舰为启始规划的。
只不过受限于技术,更多准确的来说是受限于经验,这家可以制造战列舰的船厂,直到今天不过只是建造诸如商船、炮舰以及雷击舰之类的小型军舰,即便是被船厂以及海军寄予希望的“平波”级装甲巡洋舰,那也不过只是几艘2800余吨的“小型巡洋舰”。
不过,对于仁川船厂来说。建造小型军舰无疑是在为将来的发展积蓄经验,而有时候,经验的积蓄却可以通过其它的渠道获得。
“这个方案太保守了一些!”
威廉?史司这位毕业于拉鲍船舶工程学院那所德国唯一的船舶工程学校的总工程师,看着史腾阁提出的方案,直截了当的提出了他的想法。
“现在船厂拥有大型船坞以及相应的船台、泊位,看似船厂初建,工人经验欠缺,可是不要忘记一点,在船厂中除去上千名从香港聘请的工人,还有四百余名从英国以及德国聘请的造船工人……”
为了尽快的掌握造船技术。除直接从香港、上海等地挖来工人之外,公司甚至还不计成本的直接从欧洲聘请了经验极为丰富的造船工人。正是那些优秀的工人,使得船厂现在能够建造五千吨的大型商船。
而与公司聘请的欧美技术专家不同,这些工人现在大都已经申请加入中国国籍——这是继约的代价,公司在聘请的欧洲工人往往只签订五年期的合同,在合同结束后,他们就需要回国。但丰厚的待遇,尤其是稳定的工作以及退休金制度,却对其中的一些工人产生了吸引力,他们希望如中国工人一般,获得长期的工作,而不像是在英国时那样,每隔一段时间都要在船厂的大门外等待着,等待着上工的机会——此时的欧洲船厂,甚至一些工厂都是根据生产量调整对工人的需求,以至于不少工人那怕就是熟悉技工也不得不往返于各个工厂之中。
相比之下,北洋公司所属子公司的各个工厂那种稳定的、且有养老金的工作,对于这些异国来客同样有着极大的吸引力,以至于许多技工在工作一段时间后,纷纷选择以入籍的方式换取长期合同。
如果说引进的工业产品专利和外国技术人员于工厂中,使工厂掌握了诸如生产流程、金属加工、质量控制等各种制造层面的知识,那么这些熟练工人却给工厂带来了不可缺少的制造经验,甚至在很在程度上,正是那些熟练的外国技工保证了上百家新建工厂的加工水平以及产品质量。
现在史司之所以会直截了当指出史腾阁方案中的“缺陷”,其立足点正在于船厂的四百名熟练技工,曾参与过“镇远号”铁甲舰的建造以及勃兰登堡级铁甲舰建造他之所以会这么说,却有着他的道理。
“即便是在德国,在什切青的船厂之中,在建造勃兰登堡级铁甲舰的时候,工厂投入的熟练工人至多也只有百人左右,其它的工人完全是从厂门外招聘,他们中固然有熟练的工人,但相当一部分工人的经验几乎为零……”
史司说的事实,在这个世界没有任何一家公司会像北洋公司这般,长期雇佣数量从此众多的工人,在某些工厂那是因为长期生产,而在拥有近万名工人的仁川船厂,其实只需要三千人就能满足现在的生产需求,但他们却聘请了三倍的工人。为了让这些工人获得工作经验,他们每周实际工作时间只有不到十八个小时,其它工作时间更多的是在学习。不过额外的工人是以政府提供补贴的方式聘请的。
也正是这种工人养成,使得史司对仁川船厂充满了信心,认为他能够建造更大的军舰,甚至建造主力战舰。当然,前提是他们愿意自行建造。事实上,作为公司派往中国的造船工程师,史司更渴望通过建造一型军舰,向公司展现自己的价值。
史司以及他的三十几名同事,并不是北洋公司聘请的,而是以技术交换的方式由德国公司派出,他们将协助北洋公司掌握造船、机械生产等各方面的技术,而德国公司获得的则是包括低合金钢以及渗碳技术在内的多种技术。
不过德国人在技术人员派遣却留了一手,他们并没有派出最优秀的工程师,而选择了史司这位从鲁道夫?哈克便始终是“副总工程师”的船舶工程师。若是是换成普通的工程师,或许会将这五年时间简单的视线为“海外工作”。
但对于史司这位在过去的近十几年间,一直隐藏于“巨人阴影”下的船舶工程师来说,他却将这五年视若个的机遇,甚至他觉得这里或许是他实现人生梦想的最后机会,只要抓住这个机会,他才有可能挤身成为德国最优秀的船舶工程师,而不是隐于巨人的阴影之下。
“既然设备上、经验上,都没有问题,那么为什么还要这么保守呢?”
瞧着桌面上的那艘6500吨装甲巡洋舰草图,史司反倒是觉得史腾阁实在是太过于保守,正如“平波级”巡洋舰是amiralcharner级装甲巡洋舰的缩小版,其设计的大型装甲巡洋舰不过只是amiralcharner级装甲巡洋舰的放大版。
完全没有任何新意的拷贝!
“不是保守,而是稳妥!”
迎着史司反问,史腾阁从桌上的烟盒中取出一根烟来,默默的点燃它,然后道出了他的顾虑。
“我也知道,现在船厂的设备、工人,甚至技术,都能够满足建造主力战舰的需要,但是……”
话声微微一顿,史腾阁深吸了一口烟。
“事情却没有这么简单,按船厂的日裔工程师的介绍,他们在建造严岛号时,尽管有法国技师的指导,但依然碰到了很多技术上的问题,虽然没有完工,但是他们相信其质量远无法同法国人建造的松岛号相比,每一吨军舰都需要几百元,建造两艘装甲巡洋舰去试验一下,总好过建两艘战列舰进行试验的好,这样慢慢的来,虽说慢了点,可风险也很小……”
史腾阁的想法非常简单,既然只是尝试,那就省点钱,而两艘巡洋舰不过才13000吨,省下来的钱足够建一艘主力舰了,等经验积累下来了,再上马战列舰也不迟,至少不会给府中造成太多的经济压力。
当然更重要的是,巡洋舰从来都不是舰队主力,自然也就无需担负重任,可战列舰却不同,它不仅是舰队的主力,还是舰队的象征,自然需要担负重任,而一艘质量不佳的战舰在战争中又岂能担负重任?
而在另一方面,因为船厂已经在法国技术专家的指导下建造“靖海号”装甲巡洋舰,已经获得了建立4700吨军舰的部分经验,建造6500吨级的军舰无疑更为稳妥,虽说迈的是小步,但却没有多少风险,甚至在史司看来,如果建造时监造再严谨一些,完全不会有任何问题。
无疑史腾阁的想法非常现实,而且极为可行,甚至这同样也是各国造船业正常的发展过程,都是从建造小舰向大舰一步步的迈进,逐步完成技术积累。
但史腾阁的解释却无法让史司信服,不等史腾阁说完,便被他打断了。
“可问题是,别人留给你们这么多时间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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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 游说
置身于这间可以用“空旷”来形容的办公室中,尽管是坐在桌上,但史司依然感觉自己似乎有些紧张,这是一种非常难得的体验,或许是这间两百多平方米的办公室给予他这种感觉,就像是第一次进入教堂一般,紧张而又充满渴望。
宽敞而又高大的空间会令人心生渺小之感,这是建筑心理学上的原理,对此史司当然不清楚,现在他只是看着那位穿着军装,在软木地板上踱步的元帅。
因为铺设着软木地板的关系,尽管那位元帅穿着皮鞋,但踏在地板上却没有发出多少声音,他的指间夹着一根雪茄,雪茄烟于其指间弥漫着烟雾,他似乎是在思索着,犹豫着。
为了让自己内心更放松一些,史司又一次把视线从元帅的身上,转向面前这张宽大的办公桌,桌上有几个文件筐,其中放满了文件。而真正吸引人的还是还有个特制的能保持定湿度的雪茄烟盒,他知道里面装的是同铅笔一样粗细的古巴黑色雪茄烟。元帅喜欢吸雪茄这是众所周知的事情。不过只有了解唐浩然的人才知道,他只会在思索问题的时候才会吸雪茄,就像现在。
在海军的扩充计划得到批准,派出代表往欧洲谈判购买军舰的同时,舰政处开始了新型军舰的设计工作,作为总工程师的史腾阁提出了一个相当稳妥的方案,以r级装甲巡洋舰为原型。放大建造一级6500吨左右的一级装甲巡洋舰。
这个方案看起来无疑是极为稳妥的,不仅适合海军的发展,同样也适应仁川造船厂的技术能力。但是这个方案却在舰政处引起了争持,准确的来说是总工程师与副总工程师之间的争持,后者,也就是从德国来的船舶工程师史司,他认为应该建造一艘主力舰,以令东北海军实现实力上的跳跃式发展
。
但史司的这个建议却引起了轩然大波,且不说舰政处那边的争持。就是海军自己内部也有几种声音,一种是既然技术上允许。那就应该建造,一种是造主力舰太自不量力了,还有一种就是认为应该购买一艘主力舰,以增加海军的力量。
一个建议搅得大家都不得安生。最终现在三个人都来到了自己的办公室前,等待着自己的拍板,可是如何选择呢?
无论是造与不造或是购买,都有各自的理由与依据,站在海军的角度,自然是希望购买,就如同容尚谦这位海军处长一般,而在技术方面却产生了分歧,一个认为技术条件成熟。一个认为技术不成熟。
如何选择呢?
这是一个问题,若是以唐浩然的本意来说,他自然希望中国能够实现战列舰的自造。毕竟作为一个大国,战列舰不可能依靠购买,更何况在这个时代,战列舰是所有战舰中最具威慑力也是最为复杂的,对于建造条件的要求无疑也是最为严苛的,同时对于武备、装甲、动力装置、船体等分系统的设计制造能力以及整合能力也有着极高要求。要判断一个国家造船工业乃至综合国力的真实水平。那么考察战列舰的建造情况足一个非常直观和极具权威性的方法。
如果东北能够建成战划舰,那么无疑将会向外人“说明”。东北实业的强大,并以此提醒关内的人们,谁才是未来中国的希望,政治上的声誉无疑是极为诱人的,尤其是对于唐浩然这个并不怎么讨传统士林喜欢的的“乱臣贼子”来说更是如此。
但真的有这个实力吗?
“我们真的能这个能力吗?”
转过身,停下脚步的唐浩然将视线投史司,投向这个已经可以用生硬的中文进行简单对话的德国工程师。
“元帅阁下!”
元帅的询问让史司的心底只是一阵激动,他知道眼前的元帅同样心动了,至少在一定程度上,剩下的问题只是说服他,说服他相信这个选择没有任何错误,于是他深吸一口气,以按下心底的激动。
“元帅阁下对西洋的了解是众所周知的,那想来元帅阁下一定知道,在半个世纪前,普鲁士的几乎没有海军,甚至在战争期间,弱小的不值一提的海军,只能龟缩于港口中,就连同商船队也是如此!”
出人意料的是,史司并没有直接回答唐浩然的问题,反倒是给其上起了历史课来,可实际上唐浩然却并没有他想象的那么了解德国,所谓的“西洋通”不过只是建立在巨人的肩膀,剽窃后世的成果罢了,可稍微一想,也知道那会德国的海军并不强大,德国的公海舰队那可是二世皇帝的事情,好像就是现在这会才开始崛起的吧。于是只能默默的点点头。
“1848的“第一次石勒苏益格战争”中,当时的普鲁士海军的力量就极为薄弱,在那场战争中原为丹麦领地的石勒苏益格-荷尔斯泰因地区想要并入德意志联邦,而作为波罗的海主要海军强国的丹麦海军,因此封锁德意志北部与波罗的海沿岸的所有海上贸易,此时英国与荷兰宣布保持中立,奥地利海军远在地中海无法驰援,德意志联邦本身没有海军,德北的海上贸易完全停顿。1850年战争结束,获胜的丹麦海恢复了对石勒苏益格-荷尔斯泰因区的统治……”
德国的历史瞧着似乎与中国有些相似,听他这么一说,唐浩然倒是找到了与中国的共通之处
。
“战争的教训是痛苦的,这时德意志各邦终於觉得有必要建立一支自己的海军,於是法兰克福国民大会授权普鲁士国王腓特烈?威廉四世的表弟艾伯特亲王建立“德意志皇家舰队”,当时德国的造舰工业还很弱,船舰主要是向英国订造,人员训练也很差,常常发生海难造成不少悲剧,不过这至少开始了德国的海军之路……”
似乎与这正是后进海军的道路,战争的教训使得一个大陆国家开始走向海洋,史司的“历史课”让唐浩然意识到,历史上曾经被行英国人视为眼中钉的德国海军,原来也只是一个只有短短几十年历史的“婴儿”,甚至直到现在,也谈不上强者。
“在普法前夕,针对自身海军力量薄弱的缺陷,普鲁士政府一直热衷于海军的扩充。然而当时,普鲁士的造舰工业发展落后,海军装备的主要军舰大都依赖从国外定制,这对于新生的德意志帝国而言无疑是不可接受的,为此德国海军部曾与伏尔铿公司商谈有关自行建造铁甲舰的事宜。但是在当时的德国,此事对多数人而言风险无疑太大,使得谈判处于停滞状态。”
史司提级德国的历史时,无论是唐浩然也好,还是之前持反对意见的史腾阁也罢,即便是主张购舰的容尚谦也同样处于沉思中。
“确实,反对者的意见确实很充足,当时德国甚至没有建造超过4000吨商船的经验,更何况是铁甲舰,所以这场谈判从普法战争前,直到普法战争后,双方争持了几年的时间,当时反对者也是希望通过逐步发展的方式,用十年的时间去发展德国的造船业,由小至大的建造军舰,这样的确非常稳妥……”
注意到三人都在倾听自己的讲述,史司知道能否说服他们,就全在最后一句了。
“但是最终造舰工程师鲁道夫?哈克却说服了海军,令其相信——世界不会给德国十年的时间去等待,同样也不会给德国海军十年时间,他果断的承担起了责任,并获得了成果成功,1873年由伏尔铿建造的德国第一艘国产铁甲舰“普鲁士”号顺利下水,从而使得德国造船和钢铁行业在世界的声誉获得显著的提高,德国海军的造舰订单从此留于本土!”
作为鲁道夫?哈克那位德*舰建造史上的传奇人物的助手,史司曾参加过“普鲁士号”的建造,自然深知其中内幕,这会提及旧事时,他的语气依然显得有些激动,以至于最后他直视着唐浩然,继续说道。
“二十年前,德国的造船业所拥有的技术、设备都远逊于今天的仁川船厂,但是德国通过一次技术上的冒险,完成了造舰业的跳跃式发展,从而为成为欧洲造船强国奠定了坚实的基础。那么今天,同样的问题不也正如二十年前一般,摆在元帅阁下的面前吗?”
发出这声反问之时,史司的话声微微一顿,注意到元帅一副思索的模样,便继续加重语气说道。
“诚如那一年德国面对的选择一般,世界是否会给中国十年的时间去完善造船业,积累造船经验?是否会给中国十年的时间,让中国海军去等待他的主力舰?”
此时史司已经全然不顾自己毫不客气的话会给自己带来什么,但他知道如果自己不说的话,那么他的梦想恐怕就会破灭,五年,五年中有太多的变化,而现在他唯一需要做的就是说服唐浩然接受他的建议,同意他的造舰方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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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否会给中国十年的时间,让中国海军去等待他的主力舰?
会给十年的时间吗?
眉头紧蹙着,对于历史唐浩然比谁都清楚,尽管他相信未来十年,只有那个老娘们不会再干出“向十一国列强宣战”的蠢事,战争就不会降临到中国的身上,尽管现在的蝴蝶的翅膀已经令历史变得面目全非,但相比于历史上同期,现在的“我大清”无疑更加强大了,去年那场利索的“东北战役”尽管结果让人瞠目结舌,但却没有撕破“我大清”的那层老虎皮。
而在另一方面,在战争结果的刺激下,通过一年的锐意进取,现在的“我大清”非但拥有亚洲最强大舰队,同时还拥有亚洲最强大的现代化陆军,这陆军可不是淮勇、防军,而是真正意义上的全西法建制和操典条令的新式陆军,如若包括东北军在内,现在的“我大清”可是拥有13个师、11个混成旅,三十余万新式陆军,论规模超过晚清新军的规模,论战力——嗯,即便最不争气的八旗新军在南苑的会操中的表现,也让洋大人们跌破眼镜,虽有不足却依然赞誉有加。
再过两年,待到北洋舰队定购的新式战舰到交付后,北洋舰队的规模甚至有可能超过俄国海军,当然前提是在这两年间俄国海军不发展,但超过土耳其海军居世界第五完全没有问题,即便是现在,其吨位与美国海军相比也是半斤对八两。
总之,现在的大清国披着的那张老虎皮,虽说瞧着被分成十份儿,可在西洋人眼里,即便是自己都不算是军阀,这大清国的武力值还是相当“牛”的,有了这份武力值摆在那,非到万不得已,没有那个国家会再次挑战大清。
可问题在于。自己可等不了十年,更准确的来说,历史没有给自己十年时间去慢慢的发展,慢慢的完成实力的积累。尽管厚积薄发是唐浩然制定的计划根本,但那是对国内,不是对国外,俄罗斯的威胁就是根心头刺一般,压的唐浩然几乎喘不过气来。
相比于历史上的俄罗斯。未来中国所要面对的俄罗斯将是一个更加强大的对手,远比另一时空中日俄战争中的俄罗斯更为强大,正如最初的意料一般,在俄罗斯吞并日本后,日本移民便出现在远东,不过并不是日本人主动移民,而是俄罗斯主动“邀请”的——十余万日本劳工进入远东参与铁路的修建。
对日本的战争使得俄罗斯充分意识到西伯利亚铁路的重要性,即便是在战争期间,他们依然固执的修建着铁路,而现在战争结束了。俄国人不仅没有放缓铁路的修建,反而因为廉价劳动力——日本劳工的使用而得到加快。
另一个时空中,西伯利亚铁路每向东延伸一英寸,距离战争的爆发就近上一分,而在这个时空中呢?道理是相同的,铁路完工之时,甚至就有可能是战争爆发之日,到那时,中国海军如何迎战以日本作为基地的俄国海军?
历史的改变使得“旅顺闭塞战”成为泡影,这意味着在这个时空中。俄国的太平洋舰队将会无法被闭于港口,破交战以及堂堂正正的海战将会决定战争的胜负,这意味着自己需要一支更强大的海军。
时间……真的没有!
沉思默想中,唐浩然深吸了一口雪茄烟。默默的走到了窗边,站在窗边的他凝视着总督府后方的隐于一片郁郁葱葱的树荫中的“府邸街”,所谓的府邸街指得是其两侧耸立着那一栋栋红砖式的西洋楼房和别墅大都是官员府邸,这是基于方便办公的原因,也正因如此才会移栽大量的树木于街道两边以及街心宽敞的公园之中,使得其形成了大连市中少有的悠静之地。
正是因为这里的风景秀丽。才会使得唐浩然在思索问题的时候,喜欢一边站在窗边凝视着窗外的景致,一边思索问题,有时候他甚至都怀疑是不是,正因为这个爱好,才会将指点着设计人员设计了这条长达两公里的府邸街。
“但是现在仁川真的能建造战列舰吗?”
尽管心知自己并没有多少时间,但唐浩然的心底依然还有着一些疑惑,毕竟仁川船厂投产甚至不到两年,而战列舰是什么?是工业时代的技术结晶,就像后世的航母一般。现在让一家投产不到两年,建成不到一年的工厂去造战列舰?
可能吗?
试试也可以啊!
在内心升起这个声音的时候,唐浩然又想到了战列舰的造价——那可是近百万英镑,即便是自行建造,没有六七十万英镑也造不出来,对于府中来说,这可是一笔巨额支出,万一打了水飘,那可就是几百万两银子没有了。
几百万两啊!
可如果成功了呢?
吐出一口烟雾,看着它慢慢消失于眼前,想到德国建造铁甲舰对其造船业的推动,尤其是对其民族荣誉的提升,唐浩然自然又想到了后世一句非常著名的口号。
以重点工程推进国家整体工业水平!
至于在某一个时代中,这是一句相当响亮的口号,也正是在这一个个口号之中,通过集中全部科研力量进行技术攻关的方式,国家的整体工业水平,确实得到了很大的提高。甚至就是在大洋彼岸的美国,不也有通过“阿波罗计划”提高国家整体工业水平的例子吗?
后世一个个鲜明而又生动的例子刺激着唐浩然的心神。
如果成功的话,那么三年后,中国自行建造的战列舰将会下水服役。而届时中国的造船水平以及机械加工水平,都将提升岂止只是一个台阶?从而为未来的战舰国产化铺平道路,战舰国产化的另一个结果,又将在未来的战争中,中国的造船业将会以更低的成本为舰队提供更多的军舰,从而为赢得战争打下基础。
而另一方面前无畏舰正进入其巅峰的时期,如果中国能够在这个十年之中通过前无畏舰的建造完成战舰制造设计以及相关技术的吸收,那么中国在武备、装甲、动力装置、船体等分系统的设计制造能力以及整合能力都将得到根本性的提高,从而为无畏舰时代的铺平道路,甚至可能处于领先水平。到那时……
“那么现在如果建造战列舰的话,我们面对的主要困难是什么?”
大帅在沉思良久之后的一句话,让三人无不是同时一愣,与史司的欢喜不同。同样为其所说服的史腾阁显得有些谨慎,至于容尚谦的眉头微皱,尽管他清楚自造舰船的意义,但他更希望从英国购进质量更好的战舰。
“第一是武器,现在我们生产的最大口径火炮为8英寸速射炮。如建造战列舰的话需要解决11至12英寸管退舰炮的制造问题……”
作为舰政处主官和总工程师的史腾阁自然知道应该解决什么问题,造舰并非仅仅只是船厂的问题,还涉及到其它的公司,毕竟军舰是一个系统工程,也正因如此,他才会显得有些“保守”,而他的保守恰恰是建立在系统产品供应的基础上,正如其设计的巡洋舰采用8英寸舰炮一般,那是沈阳兵工厂生产的口径最大的火炮。但现在因为史司的这个建议,就需要兵工厂解决12英寸舰炮的生产制造问题。
“如果无法建造的话。可以考虑从英国或德国进口!”
史司适时的插了一句话,实际上参与过战列舰建造的他不断的“缩小”造舰的难度,他所需要的只是一个平台,一个实现梦想的平台——建造战列舰的许可。至于舰上武备、动力等系统配套的部分,在他看来完全可以通过进口的方式加以解决,毕竟全世界都愿意向中国出售武器。
“进口没有问题,如果有必要的话,可以引进相应的专利技术!毕竟这总是无法避免的!”
工程师的经验使唐浩然非常清楚,专利技术引进的重要性,其绝非简单的“山寨”所能相比。在很多时候“山寨”只是仿制出了产品,甚至还有一定的缺陷,而未能真正吸收其技术。在专利技术的引进中,真正重要的是后者。就是生产技术的引进和吸引,这才是最重要的,而在这个由对方派出工程师教导生产的过程中,才能真正的完成技术吸收,至于后世那些高唱“山寨万能”的人,根本就不知道真正的“山寨”。即便是被称之为猴子民族的日本,他们的大规模“山寨”与其说是“山寨”,倒不如说是专利技术的大规模引进,在二战结束后的长达四十年间,日本都是世界上最大的专利技术进口国,正是数十年持之以恒的专利技术引进,奠定了后世的日本工业。
而相比之下可悲是的,许多人居然认为仿制只是简单的逆向工程,只要绘制出图纸,就能生产出合格的产品,但在机械工业中,制造业真的只是简单的按图纸生产吗?
当然没有那么简单,正因如此,唐浩然才会授意公司不惜巨资引进专利技术,引进外国技术专家以至于熟练工人,他们各有各的价值,或许引进专利技术看似花了钱,但却解决了一系列的技术问题,节省了大量的研究时间,从而可以令公司以及公司的技术人员迅速完成对外国技术的吸收,并以此为基础发展出属于北洋公司的技术。
现在面对12英寸大口径舰炮无法自产的现实,唐浩然当然会主动指出这一点,生产公司走出弯路,正如另一个时空中的日本一般,其直1897年方才通过引进专利技术实现了速射炮的国产化,而早在四年前,江南制造局就通过购买火炮仿造的方式生产出了同类速射炮。
但最终的结果呢?二十年后,当日本开始设计410毫米巨炮时,江南制造局依然无法生产出合格的炮钢,无法生产出符合工业标准的火炮,而当年那所谓的“东洋亦未曾有”的速射炮,以工业标准来看不过只是勉强可用的次品罢了。
“还有就是如蒸汽机、锅炉为中心的动力系统,尽管仁川船厂都拥有白己的蒸汽机和锅炉制造车间,但是目前我们的技术水准稍低,目前生产的最大功率蒸汽机是5000马力三胀式蒸汽机,如果要建造战列舰,需要单台至少7000马力的三胀式蒸汽机……”
这倒也是事实,尽管船厂已经进行了多次蒸气轮机的试验,甚至建造了多艘试验船,但海军依然选择了更为“可靠”的蒸汽机,而不是动力更为强劲的蒸气轮机,毕竟后者是新生事物,而且在使用时也普到了一些问题。
即便是海军对于“定海”级装甲巡洋舰的贫弱的动力不满,也不过是通过从英国引进蒸汽机以及锅炉的方式加以解决,不过因为条件相对苛刻,至今也未引进7500马力蒸汽机以及燃煤锅炉的技术。
“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我们的蒸汽机是去年从英国引进的技术,是当时最先进的,既然制造工艺已经掌握了,我看可以尝试一下自行研制大功率三胀式蒸汽机嘛!实在不行,再考虑引进……”
唐浩然提出的这个路径恰恰是技术吸收的正常路径,以引进的同类产品作为基础研制新型产品,这是因为在同类产品的引进生产过程中,工厂已经充分了解了产品的设计原理和相应的生产工艺流程等各方面的技术,才不至于陷入“比着葫芦画瓢”的“山寨陷阱”。
在接下来的几个小时中,办公室内的四个人更多的是在就建造战列舰需要解决的技术问题进行勾通,而之所以需要进行勾通,却是因为战舰的制造涉及到数十家企业的升级,也正是在这种勾通中,唐浩然才知道为什么重点项目能够带动国家整体工业水平的建设,正是因为其涉及到的单位多,牵一发而动全身,战舰的制度要求从武备到船体等各个方面进行相应的制造升级,而这正是现在的东北所需要的能够刺激东北工业发展的重点项目。也正是唐浩然所需要的!(未完待续。) 第77章 时代的轰鸣(求月票!)
东北大学可以说是东三省的最高等学府,从去年面向全国招预科生,到今年通过考试的预科生进校就读,这座全如西洋学校一般的高等学府便热闹了起来。虽是仲夏,可校园里的风很温柔,阳光极为明媚,铺着翠绿而又柔软草皮的绿地,一直都是学生们最喜欢看书、休息的场所,不过虽说是喜欢,但对于大学中的学生来说,他们并没有多少时间去休息,甚至就在是吃饭时,也会看着书,而且他们步行速度都远超过外界,这实际上与他们繁重的学业有很大的关系——与欧洲的大学三年甚至六年七年不同,东北大学除医学院外往往只两年的学制,这意味着他们要用两年的时间学完欧美大学三年方才学完的课业。
繁重的学习使得每一个东北大学的学生都养成“见缝插针”的学习习惯,就是尽可能的挤出更多的时间去学习,其中也包括走路,其走路的步速远超过正常人一般。来来往往的学生在校园里快步行走着,他们的怀中抱着书本,于校区内道路上快步走动,甚至以奔跑来节约走路的时间……
不过尽管看似课业繁重,但对于绝大多数学生来说,他们并不觉得繁重,这或许同这些童生、秀才以至举人出身的学生们习惯于私熟、书院那种繁重课业有很大的关系,在传统的书院之中,平时每月只有初一、十五两天假。一个月要学二十八天,而在这里虽说课业看似繁重,但每周都有一天半的休息时间。尽管对于绝大多数人来说,休息时间同样也会用于课业上,不对于有些学生来说,这种日子似乎是非常舒适的。
对于自幼便学习英文,英语说的比官话更流利的伍朝勋来说,无论是大学预科,还是在大学之中。他的生活是十分舒适愉快的——学校里的大多数教材是英语或德语教材,伍朝勋只需要学好德语。就足以解决上课的问题。
但是对于他的好友王裕来说,外语却是他的软肋。
“如果没有外语的话,那可就再好不过了……”
躺在校园中的草地上,晒着太阳的王裕在心里这般寻思着。不过在考虑这个问题的时候,他更多的是考虑专业的问题。
“以我的脑子到底擅长做什么呢。”
一直以来,王裕都为为这个问题烦恼不已。至少不擅长的方面他是知道的。就是那些普通课程。
“学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要去学!”
好友的自言自语,让伍朝勋放下手中的德文课本,教训了他一句,自己的这个好友,心思总是太过浮燥。
“我知道,虽然知道不学习是不行的。不过还是讨厌那些普通学科……”
不止是外语学起来很吃力,代数也十分令他头痛。对几何还是有点兴趣的。可是对于实施“全才教育”的东北大学来说,这些却都是必学的课目。
还是不想放弃对将来编写教材的追求。现在身处东北大学的学生们有一个共同的特性就是要做中国第一。编写教材的话就要成为中国第一的教育家。
“现在正值大变革时代。你们都有机会成为中国第一……”
在开学时大帅于校园中的讲课深深的刺激着学校中的每一个青年,也正因如此,他们才会立志成为中国的第一,成为一个行业的开创者。
这个百废待举的草创时代里,几乎每一个青年都是这么想的。尽管做为学生,王裕的外语一般。甚至数学也极为一般,但作为自许的“时代之子”当然也朝气蓬勃的抱有这个志向。不带一点怀疑不打一点折扣。
“从现在开始,每年都有新的大学生毕业出来,像仁川的同文学院啦,专科学校啦……”
王裕有些懊恼的说道,似乎他上学上的“晚”了一些。
“大学生那当然是越来越多了,国家的发展需要嘛,你看就连内地也开始办大学了,没准,等到几十年后,到时候可就遍地都是大学生了!”
好友的话让的伍朝勋合起手中的书本,笑着说道。
“但也只有像现在这样大学生十分珍稀的时代中,才有可能工学生一毕业就被派去主持工厂,医科学生毕业后马上能做院长,总之,咱们很幸运能身临这样的时代,以后这种时代将会一去不复返了,”
“的确如此,对于我们来说,这确实是个好机会啊!”
王裕认真的点点头。正如好友所说。在展开一门学科的时候,处于草创期的人们是十分有利的,只要把这门学问从国外引进到中国就可以成为这方面的中国权威。
“不过似乎我们还是来的太晚了一些。”
像是想到什么似的王裕这样说道。
“你看,同文学院毕业了那么多人,他们中的很多人一毕业就担负起了重任……”
提及同文学院的“学长”们,王裕的神情显得有些无奈,在他看来,那些学长无疑才是真正最幸运的人,他们是中国的第一批大学生,以至于在刚刚毕业就担负起了外人难以想象的重任,就像鸭绿江的铁路大桥,甚至并不是由西洋工程师主持修建的,而是同文学院的土木科毕业生设计并主持修建的。
“哎,甚至还有人在学校当助教,可真不知道是怎么了,他们上课居然也用英语!”
王裕的抱怨让伍朝勋不禁一笑,可不是嘛,虽说他们是中国人,可上课的时候依然用英语或者德语,而不是的官话,为私不少外语不好的同学,总会私下里抱怨一二。
“究其原因恐怕不是因为他们不用官话上课。恐怕还是因为没有国文教材,看来我还是要学好外语,将来好编写国文教材啊!”
好友的这一番话语。让伍朝勋若有所思的点点头,但在他的心里却浮现出一丝疑问——我应该做什么?难道就像叔伯一样,学习法律,将来做个律师或者法官吗?
即便是作为所谓的“时代之子”,伍朝勋如同许多青年一般其内心同样充斥着对未来的迷茫,也许对于他们来说,曾经的梦想是金榜题名。也许是屡试不第的遭遇让他们放弃了科考,而在受到西洋文化的冲击时。他们的内心深处却又升涌出种种疑问,不知应该如何选择将来的道路,毕竟摆在他们面前的有太多的选择。
选择,早在去年的时候。张明威便做出了自己的选择,在某种程度上,虽说他于同文学院毕业,但却又算是大帅的学生——曾在统监府的工作室中做了半年的助手,也正是那半年的助手经历改变了他了,让他学习到许多书本上所未教授的知识。
作为机械工程系的助教,虽说给学生上课是张明威的主业,但做为助教他却能有更多的时间用于研究,而这正是他的选择。而更重要的是他可以和学生们一同进行研究,就像当年大帅做的那样。
试验车间中,弥漫着一股呛人的怪味。而了解这个味道的人都知道,这是柴油味,是柴油机运行时发出的怪味与机油味,实际上在大学中,张明威所从事的研究是继续着于统监府中的研究——柴油机。
在统监府时,张明威曾与大帅一同进行过内燃机研究。在研究内燃机的过程中,大帅曾指导着他和几名同学一同制造了v6液冷汽油机以及五缸星型发动机的模型。不过那时的研究大都是以汽油机为主,虽说研究的时间并不长,但成果却颇为出色,早在去年动力公司依靠他们当初的研究,成功制造了领先其它国家的v6发动机。
不过作为助教的张明威并没有继续汽油机的研究,德国科学家鲁道夫.狄塞尔的今年发表一篇论文吸引了他,其在论文中提出的定压加热循环原理,与大帅当年提出的柴油机原理完全一致,对方的“抢注专利”使得张明威颇为恼火,也正因如此,他才会投身于柴油机的研制中,以抢在鲁道夫.狄塞尔之前制造出“定压加热循环”的发动机。
不过相比于鲁道夫.狄塞尔仅只有“定压加热循环”的理论不同,在统监府的机械试验室中,大帅曾绘制过一个简单的柴油机草图,虽说那草图不甚成熟,但通过对汽油机的研究,张明威却依然迅速掌握了其原理,在完成了图纸设计后,便立即借助系试验工厂时的设备,制造柴油发动机。
“嗵、嗵……”
单缸柴油发动机的轰鸣声中,呛人的黑烟于车间中弥漫着,而张明威的脸上却没有什么笑容,甚至那眉头还不时紧皱着。
“单缸柴油发动机的动力太小了……”
在心底轻叹之余,张明威又一次拿起了过去的一段时间里绘制的图纸,那是一台四缸柴油发动机的图纸,如果说研究汽油机的经历给了他什么启示,恐怕就是多缸发动机的启示了。
“……觉得柴油机真的能够取代蒸汽机吗?”
学生们的轻语,让张明威微微一笑,在鲁道夫.狄塞尔的论文中,他坚信“定压加热循环”的发动机能够取代蒸汽机,而他那不过只是理论,过去半个月的试验已经证明,柴油机压缩比大,热效率高,输出功率大,经济性能和排放性能都比汽油机好……但他真的能够取代蒸汽机吗?
“能不能取代蒸汽机,我不知道,但是……”
话声微微一顿,张明威看着身边的那几个学生说道。
“可一般来说,柴油机的气缸数越多、缸径越大、活塞行程越长、汽缸压力越大,输出功率也就越大。如果我们能够制造出几千马力的柴油,没准,真的能够取代一些蒸汽机,毕竟,现在蒸汽机的发展几乎已经走到了尽头!”
尽管作为一名机械工程师,但因为从事动力设备研究的关系,张明威非常清楚三胀式蒸汽机的发展似乎正卡在某一个瓶颈上,以至于数年都没有实质性的进步。
“把一台蒸汽机的功率做到一万马力是非常困难的事情,当然更重要的其尺寸太大,不便于船上的使用,所以也就没有了任何意义,但是柴油机不同,通过对气缸、缸径、活塞行程、汽缸压力进行调整,它的输出功率可以变得很大,我相信如果一切顺利的话,柴油机可以轻易实现单台一万马力的目标,而且因为其使用柴油,油料可以直接通过管道装上船,而不像运煤那般吃力,因而可以说它的潜力很大……”
柴油机的发展潜力很大,这是张明威的所坚信的,在他看来,即便是现在似乎已经成熟的汽油机,也很难影响对柴油机构成威胁,因为相比于汽油机,柴油机的功率可以做的更大,而唯一能够给柴油机构成威胁的,恐怕也就只的蒸汽轮机了。
想到北洋船业动力工厂研制的蒸汽轮机,张明威的眉头微微一扬,似乎其现在更多的是被应用于电厂,毕竟相比于三胀式蒸汽机其因为转速高的原因,更适用于发电而不是用于船舶。
“老师,我听说兵工厂那边似乎有人制造使用汽油机的车辆,您觉得咱们能不能把柴油机也装到车上?就像德国的本茨一样……”
对于本茨等人发明的汽车,学生们并不陌生,轻便的汽油机被安装于车辆上,成为取代牵引马的存在,尽管那些车辆都是安装有发动机的马车,但是这些学生又岂没有看到汽车给予交通带来的改变,在这种情况下,自然希望能够将他们亲手参与制造的发动机安装于马车上。现在兵工厂正在进行着类似的试验,不过并不是将发动机装于马车上,而是专门设计一种车身,那种车辆甚至有可能取代马车。当然唯一的前提是,在其足够便宜的情况下。
“柴油机?车辆……”
沉吟片刻,学生们的建议让张明威的眼前猛的一亮,为什么自己一直盯着船呢?单缸柴油发动机的功率虽说不大,用在船上自然不行,可如果装在马车上的话……(未完待续)
第78章 轰鸣(求月票!)
第78章
“嘟……”
刺耳的汽笛声于沈阳兵工厂这座东亚规模最大的综合兵工厂的上空回荡着,兵工厂的数个出入口处,尽是下夜班的工人,在这个清晨时分,当数千名工人再次开始一天的工作时,在兵工厂制枪分厂旁的一栋红砖洋楼中,亮了一夜的灯光这会也熄灭了。
在窗边,武玉田又一次把图纸摊开在桌子上,不时翻看着那一张张图纸,这是过去一段时间努力工作的结果——上千张图纸就这么一张张的绘制了出来。
这是制枪分厂的工楼,无论是来自美国的武器设计师,亦或是从德国来工程师,或者说公司自身培养的工程师、设计师的办公室都位地这栋洋楼之中,他们在这栋洋楼中指导生产,绘制图纸,设计并改良各种轻型武器。
过去的一段时间里,这栋红楼内似乎显得很是热闹,十几名武器设计师纷纷设计着种种新型武器,从手枪到机枪,各种轻武器的设计不断于试验车间被制造出来,而之所以会这么热闹的原因非常简单——陆军对轻武器提出了更多的要求。
什么步枪的改进啦,什么手枪的改进啦,什么机枪的研制啦,当然少不了的还有在战争中表现出色的迫击炮的改进和研制工作,总之,陆军在总结战役期间武器表现,对武器提出的新要求使得整个兵工厂上下,无不是处于一片繁忙之中。
而这间办公室显得有筒陋,实际上这里的办公室大都如此,毕竟这只是办公室,趴在绘图板前,武玉田皱着眉头一点点的检查着图纸,不过二十五岁的他,脸型尖削,黑眼眶提醒着人们,他经常熬夜。而作为一名武器工程师,熬夜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毕竟除去设计之外,他还需要于工厂中指导工人生产。
“看来没有什么问题!”
检查完最后一张图纸后。武玉田轻声自言自语道,同时走到另一张工作台边。
透过桌前的百叶窗,能够看得见厂区的厂房,那里一天到晚日夜不停的工作着,现在的枪厂依然生产着“汉式步枪”。甚至虽然生产从汉城机器局转至沈阳,其依然被称为“汉式”,尽管其枪身机匣铭记是一个东三省兵工厂“东”字,但这并不妨碍其被称为“汉式”。
在工作台的左侧,立着一支最新式的毛瑟93型步枪和一支俄国莫辛纳干式步枪,这是用于研究的,尤其是前者,不过对于“汉式步枪”的表现,陆军一直非常满意,尤其是它的射速。甚至在兵工厂从德国引进步枪生产设备的过程中,获得了毛瑟93式的工作图及检验样板图,并制造出样枪后,陆军依然坚持使用射速更快的“汉式”,在其看来这正是“汉式”更适合战斗的原因。不过兵工厂并没有吃亏——毛瑟93式步枪的工作图及检验样板图被卖给了关内的北洋机器局以及汉阳兵工厂。
不过对于这一切,武玉田并不关心,他所关心的是其绘制的图纸以及面前这张工作台上的那些零件,工作台上放置的零零碎碎的数十个大小不一的零部件,是在夜班技师下班前刚刚加工完成的,与普通的枪械完全不同。而在一旁还放置有一个长长的弧型弹匣。
看着面前的零件,武玉田弯下腰坐在工作台跟前忙碌了起来,在工作台上堆放着钢质的方型枪机还有其它零件,涂抹在零件上的润滑油已经干燥。在日光灯的照耀下闪闪发光。
“枪栓前推时,引导面推动枪机尾部上抬,实现枪机闭锁,枪栓在气杆作用下后退时,枪栓引导面引导的枪机下落,解锁……”
完成枪机的组装后。武玉田将枪机与枪栓结合在一起,然后轻轻的滑动枪机,以确实其原理,实际上这种枪机偏移式闭锁原理,并不是武玉田发明的,其最早可以追溯到统监府的机械试验室,当年于同文学院就读的武玉田曾于试验室中作为大帅的助手,协助大帅设计制造各种机械产品,而枪机偏移式闭锁原理以及导气原理,也是大帅当年的发明,不过那时大帅只是提出了一个原理,至多也就只是绘制了一个草图,并没有进行进一步的试验。
进入兵工厂后武玉田并没有闲下来,他开始一点点的将机械试验室中的学习应用于武器研究中,而在过去的一年之中,他一直从事着机枪的设计,在当年的那张草图的基础上,以枪机偏移式闭锁以及导气原理为基础设计一种机枪。
机枪,在过去的十年间,尤其是在美国人希拉姆?史蒂文斯?马克沁利用每发枪弹发射时的后坐力来实现机枪的自动装填、击发和抛壳,以此设计出的可源源不断地喷射出如雨的铅弹的马克沁机枪之后,许多枪械设计师都在绞尽脑汁设计那种“占地不过数英尺,只需要几名士兵操作,但它发出的火力却相当于一个50人的步枪排”的机枪。
尽管早在统监府时期,警察部便购进了数架马克沁机枪,但即便是马克沁机枪并不成熟,其结构复杂,操作者需要借助工具才能对它进行拆卸、检查和清洁。而且结构复杂导致其价格极为昂贵——购买一架马克沁机枪及其配件需要384英镑,相当于购买上百支步枪。
尽管马克沁机枪作为一种并不成熟的武器,尽管兵工厂一直都未放松对其的关注,就在年初还购进了其最新改进型93型马克沁机枪,并在其基础上改进以使用6.5毫米步枪弹。
但是即便是93型机枪也无法令军方满意,而究其原因就是其采用的冷却水筒。冷却水筒中的水在冷却枪管的同时,也带来了淡水的消耗,在战斗中水筒内的水会以很快的速度变成蒸汽,于是就出现了一个问题,既如何补充冷却水,就算是足够幸运,战斗发生在河岸附近,要在激战中完成来回不过十几米的路程取水,也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别说是在战场条件下,甚至就是在靶场条件下。如果不提前准备,射手们也无法找到足够的淡水往冷却水筒里装,正因如此,对于马克沁这种水冷机枪。军方一方面羡慕其射速,希望大量装备这种武器,而另一方面却又对其采用的水冷大为不满。
水冷系统或许具有非常良好的冷却效率,但同样也是其最大的软肋,毕竟对于军方而言。他们需要山林、草原甚至沙漠作战,这些地区都不见得能够随时提供足够的淡水。
“并不是每一个地方都能够找到足够的冷却水!”
也正因如此,武玉田才觉得大帅当年的这个设计虽然有些不足,但依然很有可能获得军方的采用——它是采用气冷枪管,而更为重要的是其廉价,即便是眼前这昂贵的“车间型枪”其价格依然远低于马克沁机枪。
把枪机塞进上机匣,然后耐心的将扳机组件安装入下机匣,武玉田的动作不慌不乱,甚至显得十分熟练,过去的一年间不断的摸索和制造的过程。对于这支枪的结构武玉田早已经了然于胸,无论是对枪机偏移式闭锁的原理,亦或是导气式原理,都已经极为了解,大帅当年只是提供了一个想法,而正是武玉田通过一年的努力,尤其是无数次试验,将构想变成了现实。
“咔、哒……”
将上下机匣结合之后,看着已经显现出枪型的武玉田,从一旁取过那根沉重的枪管。握着枪管的提把,搬起机匣前的枪管固定栓,便完成了枪管的安装,枪管尾部的的间隔螺紧紧的固定着枪管。这才是这支枪最引人的地方——可以方便的在射击间隙更换枪管,不需要任何工具,不需要调整间隙,甚至不用怕灼热的枪管烫手,快速更换枪管解决了枪管过热的问题,不需要沉重的冷却水筒。
“哗!”
用了几分钟时间。完成机枪的组装之后,武玉田端着枪拉试了一下,然后又用大姆指调整着控制单连发以及保险的快慢机,机枪的操作非常顺畅。
在两脚架的支撑下,武玉田据着枪身操着这架机枪,左手拿起那个长达一尺有余的弹匣,那是50发弹匣,几经改进后已经解决了早期的供弹可靠性问题,
“咔!”
将弹匣装入枪身左侧时,枪身的重心发生了些许偏移,但仍在可以控制的范围内,不会对使用造成任何影响,更何况以使用时还会架在三脚架上。
“希望这次的结果能让人满意吧!”
看着工作台上的机枪,武玉田轻声自语道,并顺手用火柴点着了一根香烟,在过去的一年中,他已经先后制造了超过二十支机枪,每一次试验都会暴露出一些问题,而正是在这不断的改进中,机枪的可靠性越来越好,从最初样枪粗糙的设计,常常打不到十几发子弹就会发生故障,到之前的样枪可以持续射击成千上万发子弹。
不过尽管如此武玉田依然没有满足,而是继续完善着它的设计,就像眼前这架机枪正是在上次试验的基础上加以改进的,其零件、机匣以及枪管都换上了新型钢材,按武玉田的设想,其使用寿命将远超过上一型试验枪。
急促的枪声在东三省兵工厂靶场上回荡着,在那震耳欲聋的枪声中,两架机枪正朝着靶区喷吐着弹雨,一个个铁质的枪靶在密集的弹雨中被打成筛子。不过那两架机枪似乎有所区别,带着粗大冷却水筒的马克沁机枪安装在炮轮式枪架上,看起来如同一门小炮一般,而一旁的草地间,一架机枪于低矮的三角架上喷吐着火舌。
相比之下,马克沁机枪的射速似乎更快,尤其是其使用的333发弹带为其提供是持续不绝的火力,而相比于之下,一旁的那架使用50发弧形弹匣供弹机枪,其火力却显得有些“薄弱”,不过在射手的操作下,其不断以6-9发子弹频率实施点射,看似持续射击的中间又不时加以一秒或两秒的停顿,而在停顿时副射手则会迅速更换其左侧的弹匣,以保证弹药供应,虽说看似比马克沁机枪的射速慢,但实际上两者却又旗鼓相当。
站在十余米外的观看台上,穿着一身军装的唐浩然的神情显得有些激动,尽管那架试验机枪与他熟知的机枪,更准确的来说是当初于机械试验室中凭着记忆绘制的布伦机枪有一定的差距,尤其是其上方供弹改为左侧供弹的改变,让它看起来非常陌生,但唐浩然仍然找到了旧时记忆的印象。
“大帅,前几天的试验中,它用两根枪管连续射击的四万发子弹,而马克沁只打了不到六千发子弹就发生了故障……”
就在商德全的话声未落时,那架如小炮般的马克沁机枪便停止了射击,操作机枪的射手立即忙活了起来,从炮架上的盒子中取出工具拆解机枪,更换发生故障的部件,而一旁的那架瞧起来似乎有些不起眼的,使用弹匣供弹的机枪仍然在喷吐着火舌。
马克沁机枪的故障让武玉田的唇角微微一扬,同时朝着观看席上的大帅以及参谋部的长官们看去,今天的这场射击表演是试23型机枪的独角戏,而大帅脸上流露出的喜色让他相信,自己成功了。
“在田,它的造价是多少?”
看着武玉田,唐浩然没想到首先将自己的“构思”变成产品的,会是这个当初在机械试验室中并不起眼的家伙,无论如何,机枪正是军队所需要的,即便是这种火力持续性较差的“两用机枪”。
“大帅,现在的车间试验型机枪的造价是286元,如果进行批量生产的话,应该可以降低一半左右……”
武玉田的回答让唐浩然颇为满意的点点头,确实非常便宜,远非造价高达千元的马克沁所能相比。于是便继续吩咐道。
“ 既然试验很成功,我看可以先制造一批供部队试用,要是试用满意的话,可以考虑大规模装备部队……”
话声微微一顿,看着那喷吐着灼热火舌的机枪,唐浩然的唇角微微一扬,面上尽是得意之色,似乎看到了成千上万的敌军排着密集队形倒在机枪的枪口下……(未完待续。) 第79章 演习(求月票!)
清晨的朝阳,蒸散了夜间的雨露,晨曦映照在河面上一片金光粼粼,美得几令人陶醉。清新的空气中,弥漫着夹杂着些带着露水气息的植物芬芳。大草原在那团不可觉察的薄雾中随风摇曳着,草叶上的露珠在空中闪落着,映着阳光炫出夺目的光彩。
突然,这份清晨的宁静却随着一阵脚步打破了,在半人高的草丛中,三五成群的人们迅速穿过了,人们脚上的硬底靴踩在草叶上,只使得那露珠不断的抖落着。而在这宁静被打破之时,人群迅速“消失”于草原上,就像从不曾存在似的。
将一式机枪用连接栓固定于三脚架上,操作着机枪时那钢制枪身的那种冰凉的触感和那股淡淡的枪油味,只使得李谓林的精神瞬间清醒起来,作为一名机枪射手,他甚至还没有完成培训——所谓的培训,实际上只是教会他们操作机枪,至于机枪的战术,嗯,仍在研究之中。
依在半人高的草丛中,透过草地的梢头,凝视着这宁静的大草原,李谓林知道,也许很快,眼前的这片草原就会变成人间地狱,火焰将会吞噬这片绿色。
“李班长、李班长……”
一个有些紧张的嗓音打断了李谓林的思绪,他回过去看去,是营长的传令兵,他的脸上还带着些雀斑,他叫什么来着?
“营长问你怎么样?到时候这边可全靠你那!”
年少的传令兵在说话的时候,不无羡慕的盯着那泛着幽蓝金属光泽的枪身,在早前的射击中,那连续不断的枪声惊呆了所有人,身边能有一架机枪,对于每一个战士来说,都是莫大的鼓舞。
“让营长放心吧……”
拍了拍机枪沉稳的金属枪身,又刻意用手指点了下左侧的那个百发弹鼓,李谓林笑着说道。
“水缸里抓鱼,跑不了!到时候。只要子弹没打完,他们就别想从咱眼前过……”
自信的言语源自于对武器当然更多的是对平时训练的信任,自信的话语换来的是一阵得意的笑容,机枪班战士们的欢笑声换来的是整个阵地上的轻松。似乎对于他们来这只是一个再平常不过的清晨。
当草原上的战士们用自信的笑声迎接着清晨时,远在十数公里外的一片山丘上,披挂着插满枝叶、草枝的伪装网的帐蓬内,这会的气氛却显得有些紧张,野战电话发出的刺耳的铃声不断的在帐蓬内回响着。参谋军官和通讯兵来回走动着。
在帐蓬外伪装网的下方,大型沙盘边挤站着几十名参谋军官,不过他们的衣领处却出人意料的没有军衔,而只是两片红色无衔领衔,那是学兵衔。因建军时间短,且建军早于正规军事教育,为此,无论是当年的讲武堂,亦或是现在的沈阳陆军军官学校,除去年年新招的军官生外。每年都有大量的军官“回炉”重训。
而按陆军学校的规定,无论军衔高低进陆军学校培训,都必须摘去军衔,享受如普通学兵一般的待遇,唯一的不同就是没有学长们严厉的训斥以及戏弄。
此时这些军衔相同,年岁相仿的青年军官挤在沙盘前,不停的讨论着沙盘上双方的得失,这是一场演习,对于东北军而言。演习是再正常不过的事物,从连排于营地周边每周进行两次的战术演习。到师团级的对抗演习,演习可以说早已经渗透到了东北军的方方面面。
而更为重要的一点是,在演习中参演各方都是毫不留情的用尽一切办法以图重创对方,这既是团队的荣誉所至。同样也是因为各级军官的晋升在平时是与演习相挂勾的。
当山丘下的两个步兵团扮演的红军蓝军进行着对抗的时候,在山丘上的军官生组成的参谋团,同样在进行着他们的参谋演习。而与此同时一旁的几名穿着德军军装的德国教官,却是神情肃然的注视着眼前的这一切,并不时的从翻译的口中获知他们拟定的进攻或防御计划,那眉头却又不时的紧皱着。但是无论是皱眉也好,扬眉也罢,总是稍闪即逝,今天的主演是他们,今天的演习是中级指挥官研修班的毕业典礼。山丘下方已经完全展开防御或进攻态势的两个团近六千余人部队,则是检验他们学习成果的的“棋子”。
一直以来,尽管表面上东北军战斗力颇强,堪称国内第一,即便是西洋军官的评测中,东北军同样也是一支战斗力颇强的现代化军官。但是只有了解东北军的人才知道,东北军最大的软肋在于军官,尤其是中高级指挥官的严重不足,甚至可以说,完全没有合格的中高级指挥官,即便是如商德全等人,以西方的眼光来看,至多也就是营长水平。至于其它的团营连长,虽大都曾于讲武堂进修,但半年或数月的进修,不过只是令其初具基本指挥才能。
可就是这么一支军队,却凭借着基层官兵良好的训练,在“东北战役”期间,以少胜多将被视为“帝国掣柱”的淮军陆师精锐打的落花流水,更是以秋风扫落叶之势横扫关东,全无敌手。
尽管“辉煌”如此,但在驻朝新军编遣为东北军后,其并不没有停下脚步,而是认真反思了战争期间的不足,什么各级指挥官的能力欠缺,什么部队间的配合不默契,什么部队主动性不强等等诸如此类的问题,最终都被归于一个问题——军官素质低下。
为此大规模的指挥官研修便被摆上了议程,而与讲武堂时期的三个月至半年的军官进修不同,研修班的培训时间长达十个月,因其完全没有假期的关系,所以其几乎不逊于再上一年的军校。
“先生们!”
就在防御方案完成制定之后,看着信心十足的学员们,作为陆军军校教官团团长的梅克尔少校,看着那些青年军官们,沉声反问道。
“普法战争德国胜利,靠的是人多吗?”
如果同样作为陆军学校教官的东条英教听到这句话,他的眉头或许会微微一跳,当年在陆军大学时,当时尚为少校的梅克尔,也曾向他们提出相同的问题。
“不是,是指挥官的能力!”
话声微扬。梅克尔上校盯视着面的这些军官,尽管他们制定的防御计划依然存在着不少漏洞,但相比于进校之前,他们却已经初步掌握了战争指挥这门艺术。所欠缺只是经验,与那么一点灵性——他们的计划制定的可以用呆板来形容,完全是亦步亦趋的以教科书为范本制定防御计划。
当然,梅克尔上校并不会说什么,对于这些指挥能力欠佳的军官们来说。这或许是避免失误的一种保障,而最终他们会在一次次演习甚至战争中成长起来,尤其是前者,对于这些军官来说,几乎每一次进行师团级演习,都是一堂生动的战术课。
掌握这一切只是时间问题,
“今天则是沈阳陆军学校中级指挥官研修班的毕业礼,今天你们的表现将直接关系到你们个人的前途。但是……”
话音稍顿,梅克尔上校凝视着面前的学生们,用极为认真的话语说道。
“而你们未来的表现。又将直接决定国家的命运,先生们!”
此时梅克尔的语气显得极为凝重,作为陆军军官学校的教官团长,他非常清楚东北军的优点,相比于军官,东北军的士兵却都接受过严格且良好的训练,而作为军中骨干的士官,也大都曾进考进士官学校进行三至六个月的士官培训,至于年青的基层尉级军官,也都曾于军校接受的严格的培训。
也正因如此。东北军的基层部队在战斗时都可以按照战术战斗原则作战,一丝不乱,令敌军不易有机可乘。但这种情况却于团级“嘎然而止”——因中高级指挥官指挥能力的不足,使得其在师团指挥指挥中。总会暴露诸多的问题,所幸的是他们尚知自身的不足,在基本原则上很少发生重大错过,虽说经验不足而且年青,但做起事来却大都能够脚踏实地,一丝不苟。这些都是他们的长处。
可长处总归只是长外,虽说那些自知指挥能力不足、经验不足的中高级指挥官,在制定作战计划时,总能做到脚踏实地,一丝不苟,但这同样也带来了另一个问题——战术过于教条化,就像他们现在制定的防御方案一样,完全是按照教科书实施,如果是同清国内部的敌人作战没有任何问题,甚至他们可以用自己的基层部队就能击溃清军,但是如果碰到经验十足的外**队呢?
比如俄罗斯军队?
这正是梅克尔上校所担心的,不过他相信今天的演习能够给这些中级指挥官留下一生的印象,因为在山下的那两个团中,负责进攻的步兵团是由教官团掌握的,他们将毫不留情的给予学员团以最猛的进攻。
“你们必须牢记一点,战争在一开始时就要抢占优势!”
说罢,梅克尔的眉头微微一扬,在山下此时炮声已经响了起来。
进攻开始了……
一种奇怪的声音于空中划过,听上去就像是尖锐的风笛,那风笛般的声音越来越近,随后在机枪工事外传来了一声剧烈的爆炸声,一时间整个世界都开始摇晃起来。
“李班长!红军向我们开炮啦!”
在高声的尖叫声中,战士们无不是都缩到了胸墙的墙根上紧紧抱住了脑袋。
尽管明知道,那些炮弹不会落在他们的身上,但是在战役打响的第一时间,他们仍然体会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如同置身于火海中的错觉。
那炮弹有如雨点一般的不断落在目标靶区,与过去他们习惯的那种有些沉闷的破空声不同,今天蓝军的炮弹在划破天空时,总会发出尖锐有如风笛般的啸音。而更让人惊讶的是,蓝军的炮火越来越急,同样也越来越精确,一发发炮弹总能精确的打进用白石灰绘出的靶区内,精确的火力非但让山坡上的裁判团惊讶不已,同样也让防御的蓝军部队惊呆了。从望远镜中看着那一发发准确击中靶区的炮弹,他们能够想到在实战中,同样的弹雨落在阵地上会给部队带来什么样的杀伤。
“看来以后战壕还在再挖深一点……”
没来由的,无论是身处“战火中”的蓝军,亦或是进攻的红军,或者裁判团的军官们,心底都冒出了同样的念头来。
也就是在所有人都被这密集而准确的炮火惊呆时,蓝军的防御阵地后方远离战场纵深处,却升起了几个巨大的气球,那升至百米空中的气球带着吊篮,吊篮中的一名年青的军官,操作着一台望远境,似乎是在寻找着什么。
终于,在那烟雾弥漫的战场中,这名炮兵军官找到了他寻找多时的目标——一排正喷吐焰火的野战炮,那十几门75毫米管退速射炮,正在往蓝军“阵地”喷吐着火焰。
发现敌军炮兵阵地后,炮兵军官迅速放下望远镜,架起了篮边的炮镜,虽说吊篮在绳索固定下只是轻轻摇晃着,但依然影响着他的观测,以至于耗尽了几分钟,方才完成测量,在测得数据之后,又拿起篮边电话盒中的电话。
“喂,目标方位……”
电话中传出的数字,最终又变成了地图上作业,通过图上作业在计算尺和帮助,一个个新的数字被计算出来,随时嘶哑的叫喊声在炮兵阵地上回响起来,炮兵阵地顿时热闹了起来,操作着八门管退速射炮的炮手们,立即根据长官的命令,摇起炮身,调整射界、射角。
下一瞬间,随着一声令下,阵地上响起一阵震耳欲聋的炮声,在炮焰涌出炮口的瞬间,炮弹拖着啸声朝着敌军的炮兵阵地飞去,吊篮中的观测员的则紧张的观察着那些炮兵靶标,这时通过望远镜,他看到一发炮弹落了下来,但是这发炮弹的准头差了一点,正正的砸在靶标的左侧。剧烈的爆炸过后一团烟柱夹杂着灰土冲天而起。
观测员立即通过电话大声报出了偏差,正如同过去的上百次操练一般……(未完待续。) 第80章 参谋旅行(第一章,求月票)
一道“柳条边”墙是自然的屏障,更是法律的界限。故土难离,九死一生,两百多年来,自打从满清把关外定为龙兴之地,划定了那道柳条边,不知多少为生计“闯关东”的汉子埋身于边墙内外。也就是在这岁月的侵蚀中,那“柳条边”慢慢的破败了,甚至就连同“闯关东”一词,随着关东的解禁而失去了原本的色彩,尤其是在东北建省后,大规模的、官府组织的移民,更是令原本九死一生的“闯关东”变为寻常之事。
尽管“闯关东”成为过去,但是那残破柳条边墙却依然耸立于辽北。只留下米高的土垒和那一株株苍天古柳,向人们无声的诉说着曾经的过去。
,曾经的“柳条边”经过两百多年的繁衍,已经成为一片草原上难得一见的森林,非但长满了巨柳,诸如白桦、榆树、松树也不知怎的在这草原上长了起来,形成一片绵延百里的森林。草原上的风摇曳着那巨柳的垂枝,在那巨柳下,一群骑兵正各自拿着地图或笔记,围着一名留着普鲁士式胡须的军官正在讨论着什么。
如果有人注意到他们身上的军装式样一定会吓一跳,他们身上的军装并不是北洋新军的德国式样,那胸前带着两口袋的军装,是典型的东北军式样,可这里是在那?这里可是深入直隶地界近百里!
他们怎么会到了这里?
实际上这群骑兵,不过只是沈阳陆军军官学校进行例行的“夏季参谋旅行”,而作为直隶突出部的热河地区,自然是这些未来的陆军军官们进行参谋旅行的必往之地。
对于国内的武备学堂来说“参谋旅行”是他们没有的,同样也是欧美其他国家也没有,这是是德国的专利,是毛奇发明的一种实地考察旅行。而“参谋旅行”分为公开和秘密两种,前者就如同现在一般,一群人骑着高头大马,穿着军装背负武器。光明正大的进行战地考察,收集战地情报,针对地形进行战术讲解,而后者则是化妆成平民。相比于前者的学习性质,其更侧重于战地考察以及情报的收集。
实际上,这支由数十骑组成的骑兵队,刚一越过那“柳条边”形成的绵延百里却只有里许宽的森林,进入直隶的地界便引起了驻守于此的防军的注意。同样的一支骑兵队则远远的注视着这些人,却不作任何阻拦。
双方的配合看起来颇为默契,尽管这支东北的骑兵队已经深入直隶境内十数里,但是却没有表现出继续挺进的意思,至于那些穿着号衣的骑兵,也只是远远瞧着这些人。
作为陆军军官学校“夏季参谋旅行”的总裁官,东条英教是学校中战术方面的专家,即便是比起那些德国教官来,亦不见得逊色,也正因如此。他才会作为“南方参谋团”的总裁官,学校的参谋旅行团现在兵分两路,一路往北,一路往南,往北者是考察对俄防御作战,而往南则是考察对关内的进攻。通过实地考察的方式,提高学员的战术素质。
今天东条英教带领这些参谋学生们来到的这是一片山地平原,除去起伏不定的山丘,便是一望无际的草原,要是说隐蔽物恐怕只有那及腰的草原和这条柳条林。
“如果在我军行军的时候。那边的山间小路里冒出了一个营的敌军骑兵的话怎么办”
作总裁官的东条英教的话音一落,周围立即响起了学员们的话语,什么排枪射击啦,什么榴霰弹攻击啦。甚至还有说什么用刺刀墙阻挡敌军。
“现在手头的炮兵只有三个连的野战炮兵的话。应该布置在什么位置!”
由总裁官接二连三的提出这样的问题,答案不理想的话就会被严厉训斥,重新考虑,然后进入下一步的战斗假设。战地情况和实际战况一直在发生着变化,毛奇发明的作为实战训练这个参谋旅行,确实是极为高明的发明。
“在这种开阔地带。要更加注意尖兵的派出,就像我们现在看到一样……”
骑在马上,扬起手中的马鞭,指着远处只显出半身的北洋骑兵,东条英教用生硬的汉语教导道,
“这里看似开阔,可实际上,受草原和起伏山丘的影响,最大视线距离不超过1.5公里,最近不超过500米,因此以平原状态派出尖兵,无疑是不合适的,一但遭遇敌方骑兵,步兵完全没有反抗之力,因此,在这一地形,要更加注重派出尖兵,加大搜索距离……”
在陆军学校的作战方案中,未来的南下战场被设定在热河地区,那里表面上看似都是山岳地形,但其中的“假平原”的起伏地域,同样极易被人忽视,就像他们现在所面对的这种“假平原”,无疑会让人放松警惕。
而这正是“参谋旅行”的意义所在,通过实地考察进行实战训练,对军官进行综合考察,在理论上来说,参谋旅行应该是培养高级军官陆军大学才应该设立的课程,但是以培养尉官为主的沈阳陆军军官学校却设立了这一课程,在一定程度上来说,这或许正说明了总督府对于军官生们的期待——他们中的第一个人都有可能成为高级将领。
“其实你们什么都不懂,你们现在最多只能当一个排长,可是……”
面对教官的训示,尽管孙家越不愿意承认,但是依然这样老老实实在心里承认着,确实,这样的一句话,对于已经于陆军学校就读一年的他和身边的同学来说,不能不说是一个打击,但却又不得不去面对这个现实。
“你们未来都是要做师团长、旅团长的……”
尽管已经来中国半年多了,但是东条英教依然习惯于用日本式的部队称谓,瞧着身边这些面色黝黑,朝气十足的青年军官,他又接着说道。
“如果要是连这些都掌握不了,将来怎么当师团、旅团参谋,连参谋都当不了,怎么去指挥作战部队!”
尽管东北军军官严重不足,但是这并不妨碍军队像是有充足的军官一般,让军校刚毕业的学员在结束了连队见习后,进入师、团指挥部参谋,首先担任幕僚以其全面,然后再下部队当主官,而之所以实施这种制度,则为希望这些军官生从初入行伍时,就能先经全盘历练,了解了全盘之后,再去负一部分的责任时,在战场上才会主动配合整体的需要,从而令其在战场上主动性更强。
总裁官的训斥,只让众人脸色无不是一红,就在这个时候,一直都呆在外围试图的于小宝,便听到总裁官的命令,
“于小宝,你做兵站总监。”
兵站指的是在后方确保---弹药,军粮,衣服,马匹等等---作战物资的供应,并按实际的作战需要送往作战一线的机构,进行现代战争的话没有比后勤处更为重要的机构了。
尽管东北军只进行过一次战役,但是在战役过程中,对于后勤的重要性可谓是颇有体会,从战争爆发前到爆发后,于其说是在战斗,倒不如说是在比拼后勤,战地后勤并不仅仅只是让船舶、车辆往返于战场之间运输些军粮。实际上大多数军粮都是依靠就地征发解决的,可即便如此,在战役结束后,后勤保障仍然是战役中暴露出的最大问题之一。
尽管随后陆军学校专门从德国聘请了兵站教官,根据师、团参谋机构的设置,参一管人事、参二管情报、参三管作战、参四管后勤,参五是全盘性的,所以后勤亦是军官生尤其是研修生必学的科目。
“什么是兵站总监啊!”
于小宝一听到兵站顿时头便大了起来,作为军官研修生,在某些方面他甚至还不如这些学兵,毕竟这些学兵,大都经历了半年的学习,对于后勤兵站工作自然有着一定的了解,但对于小宝这个刚进研修班,现在只能同一群新生进行参谋旅行的前营长来说,对于后勤兵站完全没有任何头脑。
“喂,兄弟,这兵站总监是干啥的?”
用手肘捣了下身边的李子渊,这个从陆战队里调来研修的家伙,于小宝轻声问了一句,这家伙去过夏威夷,出过洋的人肯定知道什么是兵站总监。
“就是指军粮啊,再收集些草料什么的就行了,至于弹药什么的,不是有辎重队嘛!”
显然,这一次于小宝是问对了人,对于李子渊来说,他同样不懂兵站,觉得兵站和辎重没有什么两样,于是于是在李子渊的建议下,于小宝就这样去准备了。结果自然可以相见,自然被东条英教咆哮训斥了一番,甚至当天晚上瞧着于小宝费劲九牛二虎之力收集来的草料,大声训斥其是一个草包。
实际类似的情况存在于整个东北军的方方面面,虽说对于东北军的军官们来说,他们或多或少的在知识层面上对欧洲先进的近代战争的规模和质量有所了解,不过实际操作时还是超乎了他们的想象的,甚至许多事物都是他们想所未曾想,而在这种情况下,学习自然也就成了他们唯一的选择。(未完待续。) 第81章 根基(上)第二章,求月票
“男儿志在沙场,马革里尸气浩壮。金戈挥动耀日月,铁骑奔腾撼山岗!头可断,血可流,中华文明不可丧。挺起胸膛把歌唱,唱出胜利乐章……”
嘹亮的军歌从不是唱出来,军歌是吼出来的,不过相比于军队中那嘶哑的吼喊声,在这片训练上响起的军歌声,却显得有些稚嫩,不过虽说稚嫩但却又极为有力,甚至显得激昂非常,上千人吼出的歌声在训练场的上空的响彻着。
与那激昂的歌声相伴着的是他们地军靴声,硬底军靴踩踏地面时发出的声响如战鼓一般,不断的敲击着人们地心魄,那整齐的脚步声如同一个整齐一般,上千人似乎凝汇成为一人,脚步突然加快,整齐划一的方队立即向四周散成一个操练方阵。
就在这时那歌声猛的一顿,一声沉闷的闷吼从他们的嗓间发出。
“杀!”
震耳欲聋的杀声只让空气中的氛围顿时凝固起来。
“突步……刺”
“杀……”
随着口令声,方阵中的少年嗓间不断迸发出一声有力的沉喝“杀”,一声声一阵阵的沉喝,只让那空气变得越来越凝重,甚至就连训练场边那些操作相机的记者们,也被这喊杀声震撼的几乎忘记按下气门,直到助手提醒时,他们才想起自己应该干什么。
不要说是这些记者,甚至就连同坐在观礼台上的将领在千人刺杀操表演开始时,陷入片刻的失神之中,随后便是一阵阵热烈的掌声。
在片刻惊讶之后,唐浩然同样为眼前的这些孩子的表现鼓着掌,甚至微微前倾着身体,注视着台下的这些穿着黑色军装的少年,他们并不是真正的军官生,实际上这些年龄不超过18岁的少年,基本上都是孤儿。
没错,中华学校是一所慈善学校。一所旨在救孤的军事化学校,其当年甚至是特区唯一的一所现代化小学,这所小学里的学生,小者不过五六岁。长者亦只有十六七岁。他们最大的共同点就是都曾是孤儿,都曾是流浪儿。在金钱的驱使下,过去的三年间,数以万计的流浪儿经海路被运到了仁川,即便是在战争时期也未曾停止。
在战争结束后。中华学校的分校办到了东北,其生源非但没有枯竭,反倒进一步扩大了——国内的天灾**,为东北提供着充足劳动力以及移民的同时,同样制造了数以十万计的孤儿。作为战争的结果,当局同各省达成的协议中,即有对流浪儿童的救济,官方的许可令东北方面对流浪儿的救济与收容走上了正规途径,相比于过去那种在金钱的驱使下,不论质量的收容。到现在大规模的救济,小范围的收容。使得中华学校学生的质量得到了显着的提高。
虽说现在收容范围缩小,只有救济所送出的智商合格的少年才会被送到设于大连、仁川、沈阳三地的中华学校内就读,但三所学校依然以近十五万名学生,而成为全世界规模最大的“小学”,但是这所小学却与普通小学有着明显的区别——军事化的管理与制度倒是其次,更为重要的是这里实施着真正意义上的斯巴达式的教育。
甚至尽管表面上,中华学校是最早的“小学”,但实际上这里绝不是什么简单意义上的学校,准确地地来说应该是一个斯巴达式的训练营。这些流浪儿入学后所接受的是兵营式生活,等待他们的是全面的军事训练以及学习文化,强制的道德灌输和严酷地身心磨炼,以淬去他们在流浪养成甚至扭曲的心理。希望他们形成勇敢、坚韧、服从的性格。
而如何达成这一切呢?依靠的是纪律与惩罚!而为学校的校长,或者说这些孩子的家长,唐浩然甚至亲手制定了学校的纪律以及惩罚制度,对于唐浩然而言,他希望未来从这所学校中走出的少年,是不同于普通国民的公民。公民既是具有军事才能又具有勇敢、坚忍、顺从和爱民的品质。
当然。这不过只是表面上的理由,在内心深处对唐浩然而言,这些未来的“新一代”公民才是他统治的基础,或许相比于普通的学校,中华学校太过军事化,但武力才是统治基础,才根基所在,什么人会比这些由他养育长大的,在封闭式的只知忠诚的孩子们更为忠诚呢?
而此时注视台下的这一幕,唐浩然脸上的笑容越来越浓了,两年零七个月的付出,回报是喜人的,这台下的千余名发出稚嫩呐喊的少年,不正是这个国家的新一代公民吗?
也许是因为激动,也许是因为意识到,几年后,从中华学校中走出的少年,将分布于东北的方方面面,那些渴望荣誉、只为公共利益而行动的青年,将会从根本上改变东北,甚至中国的未来也许会因为他们而发生另一些改变。
想到未来,唐浩然甚至变得有些激动,没有任何人能够理解他对中华学校倾注的期望,此时这些看起来悍勇非常的少年,至少让他在一定程度上看到了更多的希望。正因如此,他才会主动站起身为,用掌声为少年们精彩的表演喝彩。
来自观礼台上的掌声,尤其是大帅站起身来为大家喝彩的一幕,只让训练场中的少年们像是受到莫大的鼓励一般,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向人们展示着他们苦练的刺枪术。而于训练场周围以身高不等围坐着的少年儿童,这会也站了起来,他们除去用掌声为同学们喝彩之外,更是采用原地踏响脚步的方式为同学们助威。
脚步的节奏,激荡的吼“杀”。
所有的一切都在中华学校大连分校的校园中汇聚成一团,只使得这里的气氛达到了顶点,尤其是少年们整齐的掌声与踏步声,更是不断的冲撞着每一个人的心灵,让人们不由自主产生了一体的错觉。
李新是从仁川学校调至大连总校的三年级学长,可以说是整个学校资历最老的学长,作为学长,在学校的团体生活之中,他对低年级的学生有使唤权,这是责任感培养,实际在大多数时候,正是学长这样的角色在管理着学校。
此时执行警戒的李新来说,他最重的任务,就是维持秩序,当学弟们单步踏响脚步的时候,在那整齐的脚步声中,他甚至感觉自己像是置身于浪潮中一般,他甚至有些担心学弟们的掌声和踏步声会影响到训练场上的学弟,所幸在气氛达到顶点的时候,千人刺枪术表演已经结束了。
不过在表演结束的时候,训练场上重新集合成方队的那些少年们,并没有立即按计划分成四个方队向四角的出口走去,而是站在那里,用景仰眼神的仰视着观礼台上的校长,于这些少年的心间作为校长的大帅,在某种程度是等同于他们的父亲,至少扮演着父亲的角色,在这个时候,当现场的气氛达到顶点的时候,行着注目礼的少年们,恰到好处的显现了他们少年的一面,他们站在那里,像是表演结束后的孩子一般,希望从父亲的口中得到一些奖励。
“这些家伙!”
注视到学弟们的异样,李新的心底一急,立即意识到他们在违反学校的纪律,并没有遵守最初的计划。就在他焦急的把目光投向和他一样的三年级学员时,他看到校长走到了观礼台边。
于后世常年受“领导熏陶”的唐浩然,在那些少年们将渴望与景仰的眼神投来的时候,他立即意识到,自己应该说些什么,向自己的孩子们说些什么。
“中华学校的同学们!”
在第一句话从唐浩然的嗓间发出的瞬间,那些那些刚刚还在原地踏着单步的少年和儿童们突然停止了他们的动作,他们无不是立正于原地,全场顿时鸦雀无声。所有人都用崇拜景仰狂热的眼神看着唐浩然,
这种被人崇拜、被人景仰的感觉,着实让唐浩然整个人为之飘然,这是他从未曾体会过去的,过去或许他会被人们尊敬,甚至崇拜,但与这种无条件的崇拜却又是截然不同的。在那份从未有过的飘然中,唐浩然凝视着训练场上的少年,因为没有扩音器的关系,他尽量加大自己的声音,以让更多的人能够听得见。
他向学生们问着好,甚至要求他们向前靠近一些,而在这个要求之后,唐浩然看到了让他惊讶的一幕,训练场中的千人方队自发的组成一条前方线阵,作为标兵,而四周快步走来的学生,不论年龄大小,无不是迅速以其为标兵集合于训练场上。
整个过程迅速到极点,以至于很难让人想象这会是上万人的集合,甚至在集合的过程中,没有任何多余的声响,不见了习惯的喧哗,不见了习惯的无序,有的只是纪律,那种发自于骨子里的纪律。
(根基,也许对于唐浩然来说,只有这些孩子才是某种程度上真正的根基,他们的单纯,他们的年少,恰恰造成了其易塑性,使得其能够成为唐校长的根基。弱弱的求一下订阅和月票!帝国的朝阳读者交流群:150536833欢迎你的加入))(未完待续。) 第82章 根基(下)求月票
第82章
只有快速的脚步声,似乎每一个人都清楚自己的位置,自发的以同标兵间的距离为基准,自发的汇成方阵,在集合时他们所展现出来的纪律足以让任何人为之惊讶。原本于训练场用相机拍照的摄影师,更是惊讶的张大嘴巴,他不敢相信自己所看到的,什么时候,成千上万人的集合会不发出一丝喧嚷,不见一丝混乱。
莫说是摄影师,就是台上的那些学校的教官们,同样也被惊呆了。准确的来说,现在每一个人都会惊讶于这些学生们展现也来的纪律性。而作为少年们崇拜与景仰的对象,唐浩然同样为他们的表现所震惊。
这正是我需要的,没错,就是他们!就是他们!
对于台上人们的惊讶,站在队列前方的李新并没有注意到,他只是尽着作为学长的责任带领学弟们在最短的时间内完成靠近观席的集合,直到集合完成后,他才算松下一口气来,作为最高年级的学长,他对学弟们有领导责任,尽管学校是由成人管理的,但对低年级学生的管理,却是由他这样的学长实施,这是为了训练学长们的责任感和管理经验。
当然另一方面的原因则是因为,学校管理人员的不足,使得学校乐意推行学长可以代替教官,来管教学弟,如此一来,可大幅减少领导教官的勤务量。在中华学校中教官在于金字塔顶端,且员额较少,学长在金字塔中间层段,新进学生在金字塔底部。而在金塔塔尖端的教官则可以专注处理诸如教育等其他事务,将带领和管教之事交由中层的学长代理。
而学校的“偷懒”却又使得每一个学生在升入高年级后,都有机会成为管理者,而且这种机会对于个人的责任感培养同样也是无法忽视的。也正因如此,在集合中学长们虽然没有说话,但是他们用手臂作信号,指挥着学弟们完成了静默的集合。
“我的孩子们……”
在学员们完成集合后。演讲继续开始了,而与先前的同学们不同,这一次他们的称谓变成了“孩子”,变成了这种近乎于亲人间的称谓。
“如果说先前的演练。让我们每一个人为之惊叹的话,那么现在,你们此时的集合,却足以让我们每个人为之惊讶了,你们此时的表现既足以让我们为之骄傲。为之惭愧……”
此时唐浩然的话声同样显得很是激动,无论是在后世,亦或是现在,他都曾见到国人麻木而全无纪律性的一面,但现在眼前的这些学生,却让他看到了希望,看到了改变。
“曾经有人问过我,什么样的中国人才是中国人?似乎对于他们来说,中国人从未曾消失过,我们的血脉、语言从未曾改变过。谈何什么恢复,谈何什么找回?但是他们却忘记了一点——一时压迫可产生叛逆,长期压迫必造就奴隶!而我们,我们这个民族,却足足被奴役了两四十九年!”
没有人任何人比唐浩然更能铭心刻骨的记住那被奴役的年月,他度日如年的记录着每一天,尽管有时候,那不过只是“口号”,只是大义,但并不妨碍他去记下这一切。并在一些场合提及这一切。
也许作为“大清国的臣子”说出这番话来,显得有些不和体统,但无论是唐浩然也好,亦或是东北当局上下。真没有几个人把自己当成“我大清的臣子”,甚至不处心积虑的想着推翻满清,就已经算是“忠臣”了。
“观今日之中国同胞,受两百四十九年愚民政策之毒害,身体衰弱,意志薄弱。品行卑劣,节操低下、道德颓废,人心浇漓,物欲旺盛,迷信深固,顽迷不悟,枉顾卫生,智虑浅薄,不知永久大计,只图眼前小利,长于内斗、不知团结,有若散沙……”
随着唐浩然一一例数的同胞身上的弊病,台下的少年们无不是感同身受的为同胞的沉沦而痛心,此时这些天真的少年们的心智完全为唐利润的言语所左右。
“……民族沉沦如此,何以挽救沉沦?你们——在两百四十九年奴役后,你们——今时的少年们将在自由的教育中,再次成长起来的自由人,你们是拥有忠诚、勇敢、服从、遵守法律、自制等品质的新一代公民,我相信你们象蜜蜂一样,只为公共利益而行动;你们渴望荣誉,因而才会于行动中带有近乎疯狂的热情,除了为我们的国家、民族付出,你们的人心别无他念。坚定不移的最高价值观念,对痛苦和艰辛无怨无忧地忍受,为整体生存不变的献身精神,这些都是你们所特有的品质……”
如此这般的赞美,只使得台下的少年们,无不是激动不已,尽管后排的根本就听不到他们的校长在说什么,但是并不妨碍他们的情绪沉浸于这无名的狂热与激动之中。
听到这里,这些原本就充满青春活力的少年们爆发了,从未曾有过的荣誉如此突如其来的降临在这些渴望着荣誉、渴望着认同、渴望着肯定的少年身上,他们从来曾想到过幸福尽然来的如此的突然,他们也从未曾想到过自己的使命竟然是如此的伟大。面对突如其来的荣誉、责任以及使命,少年们并没有表现出恐惧,他们甚至欢呼着迎接这堪称沉重的使命。
面对这份荣誉与责任,充满使命感的少年们狂热地欢呼着,喧嚣着,拼命的喊着口号,用力的鼓着掌,并不断的踏响他们的右脚,用整齐的掌声和踏步声向他们的校长,甚至他们心目中的父亲宣誓,以表明他们绝不会辜负期望。
面对上万名激动的少年,面对这如浪潮般的传来的掌声与呐喊声,唐浩然双手叉着腰停了一会儿,下面的声浪向潮水一样一波一波的涌上来,此时的他,整个人完全沉浸于这种莫名的情感之中。
面对因自己的演讲陷入狂热中的少年们,唐浩然的话声微微一扬。他的双手微微一压,原本看似沸腾的训练场再次陷入了沉寂,惊人的纪律性再次展现于人们的面前。
“……放而言之今日之责任,不在他人。而全在我少年。少年智则国智,少年富则国富,少年强则国强,少年独立则国独立。少年自由则国自由,少年进步则国进步,少年胜于欧洲则国胜于欧洲,少年雄于地球则国雄于地球……”
引用着这番多年后梁启超的名篇,唐浩然只感觉自己内心从激动变得有些平静。现在他似乎明白了在另一个时空中,梁启超对于少年们的期待,他的那种期待,不正于自己的期盼相同吗?
一时压迫可产生叛逆,长期压迫必造就奴隶!
两个半世纪的奴役已经深深的改变了这个国家,以至于后世许多人将所谓的“国民劣根性”归罪于五千年的中华文明,对满清奴役时的文明倒退视而不见。如何改变那些骨子里透着奴性的人们呢?
教育!
只有最大量的教育才能改变这一切,而教育所改变的并不是成年人,因为奴性早已经刻到了他们的骨子里,而是少年。如眼前的这些少年一般的少年,他们才是国家的希望、才是民族真正的未来。
面对来自校长的赞赏,面对那突如其来的责任,中华学校的上万名二三年级的的学生们,并没有表现出畏缩,一直以为都渴望着认同与肯定的他们,在这个时候找到了他们的归属,那内心原本心存的些许自卑,在这个时候,也荡然无存了。
仰视着台上的校长。感受着校长对于大家的期待,那空前的责任担负已身的时候,李新整个人变得激动起来,用什么去回报校长的对于他们的肯定与赞扬呢?用什么去向校长展现出他们的决心呢?
几乎每一个少年的心中都心存着这样的问题。在这个时候如何展现他们的决心呢?向左右看到,李新看到身边的同学们无不是面带着焦色,也就是在这个时候,他看到了写于墙面上的大字。
“责任、荣誉、民族、忠诚”
在这一瞬间,他明白了,他明白了应该用什么去表达他的情感。下一瞬间。两个字从他的嗓间迸发出来。
“忠诚!”
没有任何悬念,当这两个字如号令般从他的嗓间迸发出来的时候,立即引起了少年们的共鸣。
“忠诚!忠诚!”
在任何时候狂热和激动的情绪是可以传染的,即便是人世间最厉害的传染病,恐怕也无法与大环境的狂热相比,狂热与激动能够在最短的时间内去影响到人们的心灵,去左右人们的意志。
“忠诚!”
上万人发出的口号如浪嘲一般于空气中激荡着,那口号和着他们的踏步声,如战鼓一般的不断击打着人心,
随着那狂热的情绪是毒药一样,像是瘟疫一般传播开来,无论是台下的少年,亦或是台上的人们都在用一种狂热地目光注视着站于首席唐浩然,而作为回应,当唐浩然用军礼回应着少年们的狂热时,训练场再一次沸腾了……
狂热,面对上万名少年的狂热,面对那一张张年少的脸庞上流露出的狂热,在这一瞬间,唐浩然不禁有些飘然,他似乎体会到那种身为“伟人”,而被人崇拜的感觉,这种感觉是如此的美妙,以至于能够让任何人甘愿沉沦其中。
当唐浩然沉沦其中的时候,
在那浪潮般的呐喊声中,作为教育部长的辜鸿铭只感觉到一种前所未曾有的晕眩,因为距离的关系,先前唐浩然的演讲,一字不落的传入他的耳中,那有力的演讲同样让他为之心折,而此时耳边传来的如浪潮般的呐喊声,却让他生出一种整个人的好像置身于波涛之中随着声浪而上下浮动。
惊涛骇浪!
或许没有任何名词能够比这个词汇更能够充分形容现场的气氛,现场的气氛是狂热的,甚至已经沸腾到顶点,那些年龄各异的孩子们,无不是用狂热的神情望着台上的校长,此时在他们的心中,这在某种程度上被他们视若父亲般慈爱的大帅,已经在这一瞬间刻进了他们的心底。
如果说,对于唐浩然,这些是他的孩子们,那么对于这些单纯的孩子来说,现在唐浩然不仅仅只是如父亲般给他们吃住,让他们接受教育的人,同样也是他们人生崇拜、效忠的对象,是那种甘愿为其赴汤蹈火的效忠,现在,没有任何人会怀疑,只要站在台上,看似正享受着这种崇拜的唐浩然,只需要说上一句话,这些单纯的孩子就会愿意为其死去。
狂热是种传染病,此时,非但这些尚未成熟的孩子们已经完全被狂热的情绪所感染,就连同观看席上的人们同样也为这种狂热所感染,实际上,在这个时代狂热对于人们来说是陌生的,尤其是这种集体活动中的狂热,身处其中,那种整齐划一的脚步与呐喊会让人心生甘愿臣服其中的念头,即便是最理智的人们,也会在这种狂热的迷失。
实际上这恰恰是后世东方阵营喜爱大型民众集会的原因,在这种集会上,人们会生出渺小之感,会心甘情愿的将自己视为群体的一个组成部分,并与群体一同呐喊,并愿意为之附出,一次无意的演讲,一次偶然的事件,带来的改变是超出人们想象的。
而对于置身于惊涛骇浪之中的辜鸿铭来说,理智如他甚至于也在这一瞬间迷失了方向,不知道用什么语言来形容内心的地感觉,而他看着距离自己不远处的那些官员们,这会无不是主动站起身来,随同着台下的少年们一同呐喊着,看着那身着黑色服装的人影在眼前不停的晃动着,从他们那激动而又狂热的面目中辜鸿铭可以感受到他们此时激荡的心情,同样,在这种迷失中,辜鸿铭把视线投向了唐浩然,尽管站在他的背后,此时辜鸿铭的内心却有一个疑问。
“唤醒的仅仅只是少年吗?”(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