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6章：有个发财之道
何世军已经不想去回忆当时到底发生了些什么了，如今想起来就像是做梦一般，他明明在方小芹喝的水里下了药，按照她下的药量，她至少能睡一天一夜才是，怎么可能在自己刚刚把浩浩和燕子刚抱走，她也跟着醒了呢？
“别提了，我就觉得这女人完全变了一个人，早就不是当初那个傻不拉叽的女人了，而且我发现她对江启明的态度也完全变了，你说有没有一种可能，她就是变了一个人？”
这句话一下提醒了何文萍，再想起这些日子发生的事，大哥这种说法还真的有可能，难怪自己不管做什么，都能让方小芹提前预知一样，然后死死被她克制着。
看来还是自己低估她了，才会败得这么惨。
“文萍，你告诉我，是不是这段时间她又对你怎么样了，你怎么憔悴成了这样，到底发生了什么。”
何文萍苦笑，有些事，已经不想给大哥说了，给他说了又有什么用呢，他在这里边，想出来也出不来。
“你就别管发生了什么，你就安心在里边改造，争取早点出来，以后我会经常来看你，需要什么你给我说，我给你送过来。”
这时，何世军突然压低了声音，问她。
“你现在是不是来省城了？我给你说件事，我有个发财之道。”
何文萍一愣，大哥在里边，能接触什么人，不过看他在这么宝贵的时间内，还特意说起这件事，应该不会是开玩笑。
“你说说看。”
他们说话实在太小声了，旁边的工作人员提醒他们，不许说悄悄话，有什么话大大方方说出来，何世军一下闭了口，不过他估摸着时间，马上就要开始出工了，如今他们都在监狱里的厂子里加班加点的做皮鞋，手上的老茧比何文萍的厚得多，马上他们就会经过探视间外边。
果然，虽然没有人说话，但是脚步声也挺大声，工作人员也走过去维护秩序，就趁着这短短的一两分钟时间，何世军压低了声音。
“文萍，你记住了，何龙给我说的，让你去找一个人，这个人会告诉你可以做什么，只要你跟着他混，保证日后辉煌腾达，只是何龙说了，等他出来之后，你要带上他一起。”
何文萍觉得有点不可思议，这何龙他倒是听说过，当初也就是大兴县一个贩卖电器的小混混，最后还被关了进来，他能有多大的本事。
但是看大哥说得一本正经的样子，她姑且相信了下来，反正对她来说，也没什么影响。
只有15分钟的探视时间，很快就过去了，何文萍打算离开，何世军一步三回头。
“文萍，你说了，会经常来看我的，是不是。”
不知为何，大哥的这句话，让何文萍一下有些难受，曾经的大哥，哪里会这样依恋自己啊。
就这样闷着头往外走，不过刚走到大门口的位置，突然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
不是别人，正是方小芹，她的身后，还跟着钱飞和江启明。
第647章：借力
何文萍猛然听到方小芹的声音，整个人俩就气血上涌了，不过经历过这么多事之后，她不会再像以前那样冲动，直接就跑上前去和方小芹正面针锋相对，而是往后缩了缩，待他们三人经过之后，这才走了出去。
不过也就这短短的一分钟时间内，她也听到了钱飞和对方说起辣酱的事。
何文萍一下恍然大悟，呵，原来他们跑监狱里来，是过来推销辣酱的。
等回到巨峰食品厂，何文萍甚至只耽误了一个小时的上班时间，原本她是请了半天假的，车间里管她们这帮女工的大姐见何文萍请了假又回来上班了，还有些喜出望外，在其他同事面前称赞她。
“看看，这就是觉悟，如果你们都能有这个觉悟，还怕我们工资涨不起来吗？”
何文萍就只笑了笑，挽起袖子，戴好袖套打算去干活。
大姐安排何文萍去和面。
巨峰食品厂做的食品种类挺多也很杂，平时也会生产面包饼干什么的，不过对女工来说，并没有具体的工作岗位，哪里缺人就安排到哪里去做事。
平日里，安排何文萍做事，她从来都是安排什么做什么，没有一丝异议的，不过很少把她安排到生产面包和饼干的岗位上去，因为谁都知道，当饼干烤出来的时候，是没有特别精确的重量的，很多人都能偷偷的吃几块，再或者在衣兜里塞几块，大家都心照不宣。
今天这大姐见何文萍提前来上班，觉得这女人干活踏实又不多言多语，就想照顾照顾她，谁知何文萍却站在那没懂。
“组长，我想继续去做辣酱，可以吗？”
周围干活的人都觉得奇怪，觉得这何文萍是疯了吧，这做辣酱是最脏最苦的活儿了，眼睛被辣酱熏不说，手还一直在水里泡着，谁都不愿意去干这活，这何文萍还抢着去干。
这大姐又开始给周围的人做思想工作了。
“看到没看到没，这才是以厂为家的主人翁精神，大家都学学，到最艰苦的地方去。”
这天上午，何文萍一直都在辣酱生产车间泡着，如今，叶莎莎已经研究出来了厂子里的辣酱配方，这配方和方小芹他们的辣酱，仔细说起来，最多就一半相似的地方，不过在短时间内能做到这样，已经是很不容易了，尤其是对于那些本身对吴桂花做的辣酱不是那么熟悉的人来说，吃起来差别就并不大。
只是像何文萍从小就吃这吴桂花做的辣酱长大，光是闻一闻就能闻出这味的区别来。
周政文在开大会的时候，对叶莎莎大肆表扬了一番，周文峰也傻呵呵地在一旁鼓掌，对这件事完全没有和叶莎莎争功的意思，看到这里，周政文总算放心了下来，在范红英面前说她草木皆兵了。
“我不都说了，这人就是傻的，没什么用，你放心吧，再过两年就想办法把他打发走了，这样这个厂子就完完全全是我们的了。”
被周政文表扬之后，叶莎莎在巨峰食品厂更有了底气，尤其是到车间里来视察工作的时候，更是高高在上，她站在那训话。
“大家都手脚麻利些啊，早点把辣酱做出来，这还要在地窖封存段时间，好多地方等着供货呢。”
这时，何文萍走了过去，竟然找叶莎莎说话了，她看似有意无意。
“我这两天啊，好像看到市面上有人在卖辣酱，和这个差不多。”
第648章：必须想办法
虽然何文萍的话叶莎莎不是太相信，但是看她说得有板有眼的，还是让她放在了心上，她没有即刻给周政文汇报，对她来说，压根没影的事，就应该去证实了才汇报，不然就是捕风捉影。
不过，她给周文峰说了。
她是偷偷去的周文峰的办公室，所谓办公室，其实里边什么都没有，就是个摆设，周文峰天天拿着一副扑克牌在那自娱自乐，周政文怎么可能把重要的事交给周文峰来处理。
但是，他的抽屉里，却有着巨峰食品厂的销售报告单，还有合作的各个单位，这些都是通过叶莎莎的手，然后给他复刻了一份。
就因为这个，叶莎莎才觉得这个男人和别的人都不一样，是个办大事的人，尤其是听到厂子里的那些风言风语，说周文峰压根就不是周政文的亲生儿子的时候，她更相信了自己判断。
针织叶莎莎亲口问过周文峰这件事。
原本以为周文峰会藏着掖着，没想在叶莎莎面前，他一下就大方承认了。
“没错，我和他确实没有任何的血缘关系，但是你觉得这个重要吗？只要你我联手，我相信这巨峰食品厂迟早都是我们的。”
在说这句话的时候，周文峰的手有些轻佻地勾起了叶莎莎的下巴，那张妩媚的脸上带着他迷恋的笑容。
是的，叶莎莎没有生气，反倒往周文峰的身上靠了靠。
“到底是不是，需要你说说，是个怎样的合作法。”
周文峰一下就笑了，他们是同类，和同类说话，丝毫不累，甚至连拐弯抹角都不用。
"你听我说。"
……
所以，周文峰和叶莎莎两人之间，有着心照不宣的默契，她来找周文峰，也不会太高调，都是趁着没人的时候，她言简意赅，说了关于市面上已经有人在卖辣酱的事。
“我怀疑，这很可能就是钱飞他们那帮人，能做出同样味道辣酱的人，除了我们和他们，应该就没别的人了。”
周文峰紧锁着眉头。
“你做的这个辣酱，不能出差池，这是你在周政文和范红英面前取得他们信任的基础，我们最先走的那批辣酱，多久可以投入市场？”
叶莎莎算了算时间。
“至少也得有半个月，如果现在拿出去卖，估计口感没那么好。”
周文峰觉得已经等不及了，绝对不能让方小芹他们占有了市场先机。
“你不是找了好几个人去大兴县，找广场上摆地摊那个蠢女人手上，分散着买了不少辣酱过来吗，明天，你就去找我爸，哦不对，找周政文反应这件事，然后把买回来的辣酱和我们做的辣酱混合在一起，给先前谈好的几家大的订货商先供货，不能让这几个大客户，被这帮人给抢了去。”
说到这里，周文峰还补充了一句。
“尤其是国营饭店那个经理，他们饭店的用量大得很，这订单不能丢，莎莎，辛苦你了，这个订单你得亲自去跟。”
叶莎莎想起那肥头大耳的油腻经理心头就开始反胃，但是她这女人为达目的就是不择手段的人，甚至比何文萍还狠，这点算什么。
“放心，那我就先走了，不能让大家看到我在你办公室待的时间太长。”
周文峰似乎还想起了什么，不过眨眼间，叶莎莎已经走了出去。
他一直觉得奇怪，这车间里给叶莎莎透露这个消息的女工，到底是什么来头，她说这些，又有什么目的呢。
第649章：关键时刻
监狱这笔订单谈得并不是那么顺利，对方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一直都坚持只预付两层的货款，剩下的尾款每个季度滚动结算。
方小芹想了很多办法企图说服对方，至少把预付比例提高到三成，这样他们资金链断掉的可能性也小一些，可是对方到最后直接就不耐烦了。
“你说你们没有那金刚钻就不要揽这瓷器活，想要和我们合作的食品厂多了去了，要不是看这味道还过得去，我们还不乐意和你们签这协议，你就放心，我们是国家的部门，一切都按规矩办事，该怎样就怎样，能接受你们就签，不能接受的话，那就这样吧，你们到别的地方去推销，大家的时间都挺宝贵的。”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到最后，方小芹一咬牙，在那份协议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不过最后在合同时间上，她做了争取，没想到争取成功了，原本只是签一年的合同，被她直接签到了三年。
换句话说，只要他们把资金周转了过来，这地方这笔订单，就是一笔固定收入了。
合同签完后，江启明和钱飞马不停蹄回了机械厂宿舍，直接就拉了两大罐辣酱过来，等做完这些三人走出监狱的时候，已经下午两三点钟了。
方小芹有些累了，打算回宿舍休息，但是钱飞和江启明却不想停，他们打算带着样品再跑几个地方，钱飞拿出昨天晚上在纸上写的几个地方，没想到江启明也拿出了一张，这是他和方小芹昨天晚上商量的推销的地方。
在这点上，两人又不谋而同了。
他们把那张纸上的地方核对了一下，有好几个都是一致的。
“江大哥，那我们就按照这几个地方，依次去跑推销吧。”
方小芹是坐公共汽车回去的，路上，正好要经过市政府办公大楼，想起她还在食堂外边摆地摊卖过几十瓶辣酱，她想，以前买过辣酱的那批人，估摸着也应该吃完了吧？
她琢磨着，明天趁着江启明他们出去之后，自己再偷偷拿点辣酱过去卖，倒不是说要赚多少钱，她挺着大肚子也带不了多少货，就是想过去看看，说不定能打听到什么有用的消息呢，顺便让这批人对自己的辣酱印象再深刻一些，这样自己申请商标的事，至少就有了一点群众基础。
商标这事一直都没什么动静，而且那唐主任每天还在上班下班着，难道自己给的证据还不够吗？
可那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了啊。
一种深深的焦虑弥漫在心头，这孩子在肚子里可能也感受到了母亲的情绪，动得厉害。
细算下来，方小芹只有20来天，就到预产期了。
她摸着肚子安抚孩子。
“宝啊，你别着急，妈妈还有些很重要的事情要做，你在里边再老老实实待二十多天好不好，等妈妈把手头的这些麻烦事处理完了，你出来后就一直好好陪着你，只陪你。”
也不知道是不是孩子听懂了方小芹的话，总之，他一下就安静了下来。
看来是个懂事的乖宝宝。
说来也是，没有那个孩子天生就是叛逆的，这和生活的环境还有教育有很大的关系，方小芹坐在车上想着前世今生的一些事，尤其是关于这个孩子的，她一直都觉得亏欠，她想，等孩子出生后，一定要好好弥补，好好教育。
第650章：新品种
这天晚上，江启明回来得很晚，到宿舍的时候已经晚上十点左右了，整个人显得精疲力尽。
他告诉方小芹，他和钱飞去了三四家，都没能推销成功，最后去了一家肉联厂推销辣酱，因为这家肉联厂在做猪肉罐头，如果能加他们的辣酱进去，做成辣味的罐头，又是另外一种味道了。
说起来还有点诱.惑，但是到的时候，厂子里管事的人压根不在，他们就一直在那等啊等，等到最后，厂里上夜班的人都准备下班了，还没把人等到。
江启明和钱飞不甘心，还在厂门口傻等，到最后，还是门卫大爷有些不忍心，才对他们说了实情。
“我说你们啊，还是赶快回去吧，肉联厂不可能买你们的辣酱的，你想啊，这么大的厂子，他们真要做你说的那种罐头，人家也自己做辣酱，为什么要额外增加成本买县城的呢。”
钱飞不服气。
“大爷，你是没吃过我们的辣酱，味道特别好，凡是吃过的人，都说这味道与众不同，没有人能做出相同的味道的。”
那大爷还是摇了摇头。
“你的味道再好，对我们也没用，还是快走吧，白费功夫，你们这样的人我见多了，也是不容易。”
江启明本来不想对方小芹说起这些，就怕她担心，可是方小芹因为不知道，就随时在那问啊问，他没办法这才说了。
没想等他说完之后，方小芹非但没生气，还饶有兴致地看着他们。
“是谁提出来的做辣味罐头，然后跑肉联厂去推销的啊。”
江启明没好气的。
“还能有谁，钱飞啊，他的脑回路就是不一样，亏他能想出这个办法来。”
果然是钱飞，这钱飞确实不一样啊，方小芹虽然不赞同去肉联厂推销，却一下想到了一个很好的出路。
上次杨华已经查明了巨峰食品厂的现状，他也算是知己知彼了，按现在的架势，巨峰食品厂生产的辣酱即使没有他们辣酱的味道好，但是也有很大的相似之处，如果他.妈妈只拼辣酱，肯定优势不大。
可是如果她能开发出别的品种呢？
就像后世里玲琅满目的各类辣酱，里边加腊肉，加牛肉粒，加香菇，家冬笋，加黄豆……
这是一个商机啊。
她把自己这个想法说出来给江启明听，江启明直接瞪大了眼睛。
“媳妇，你怎么比钱飞还想得多，钱飞也只是想着做辣味的罐头，你还能想着做这么多东西，不过你说的这些，怎么只听名字就觉得很好吃呢。”
方小芹就笑，几乎是一种本能，一下靠在了江启明的肩头。
“那等孩子出生以后，我有时间了就来研究这些，到时候我们的食品厂，多生产几个品种出来，我就不信巨峰食品厂每一样都能盗过去。”
方小芹已经听江启明说起过周文峰过来盗辣酱配方的事了，还听他说起自己一不小心收了常小乙那个小徒弟，家里有常小乙帮衬着，还有大江郝梅黄秋容他们在，她一下放心了许多。
江启明听着方小芹的话，眼前不由得浮现出属于他们的食品厂的样子，充满了憧憬。
“好，听媳妇的，不过现在不想这些了，我们先睡觉。明天我继续和钱飞去推销辣酱，我们打算去国营饭店试试。”
说着，江启明动作非常轻柔，扶着方小芹躺下，而他也躺在方小芹旁边，手还放在了她的肚子上，和孩子说了几句话，说着说着，实在是太疲倦了，江启明没一会就发出的轻微的鼾声。
听他说起国营饭店，方小芹突然想起那次和杨华还有杜坤德去吃饭时候，那盘红烧肉不就是用的他们的辣酱吗？
不过她实在不忍心把他摇醒，算了，等明天早上再说吧。
第651章：抢占先机
第二天早上，方小芹还睡得迷迷糊糊，听到江启明在房间里蹑手蹑脚的走动，从眯着的眼缝中看过去，原来他竟然早早起来在给她做早餐，闻到了鸡蛋羹的香味，这是方小芹最爱吃的。
她翻了个身，发出了声响，江启明立马察觉到了，过来扶她。
“媳妇，我和钱飞约好，今天多跑几个地方，争取多跑几家，无论如何推销点出去，你就在家里好好休息了，别再出门，不然老是让我担心。”
方小芹本来还想说自己今天打算去政府外边摆地摊卖辣酱的事，听他这样一说，不想让江启明担心，也就把话咽了回去。
被江启明扶着，她也顺势靠着他，用手勾着他的脖子，闻着早餐的香味，这一刻顿觉幸福满满，不过方小芹还是没有忘记昨天晚上要说的话。
“你们今天早点去那家国营饭店。”
方小芹对他说起了上次和杨华一起吃饭的事，其实这件事在江启明刚过来的时候她就说了，尤其是关于杜坤德的事，不过当时她并未说起关于这家饭店里红烧肉用他们家辣酱的事。
“他们用的辣酱，肯定不是我们提供的，所以我怀疑是巨峰食品厂，所以如果我们要想把国营饭店的单子拿过来，必须得趁早。”
听方小芹这样一说，江启明也觉得这件事刻不容缓了，他直接跑招待所里去找钱飞，没想到钱飞比他还早，已经收拾妥当在那等他。
“江大哥，我昨天晚上想了一晚上，我觉得我们还是应该再去肉联厂争取一下，我们昨天虽然等了几个小时，可是连负责人都没见到。”
江启明打断了钱飞的话。
“你嫂子说了，以后我们自己开发新产品，现在我们的首要任务还是推销辣酱，我们先去国营饭店。”
……
这边，江启明和钱飞两人紧赶慢赶地往国营饭店赶过去，饭店那边，采购经理在那大发脾气。
“辣酱没有了，你找我有什么用，去提货啊，当时不是说好了在巨峰食品厂采购吗。”
手底下的工作人员觉得委屈满满。
“这几天去过好几次了，都说要半个月以后才能有货，需要再等等。”
这经理简直是头大，当初和巨峰食品厂谈的时候，周政文承诺得好好的，绝对会按质按量按时给他们供货，这辣酱如今店里很多的菜品都有使用，几个饭店的需求量都挺大，如今眼看就要青黄不接了，对方告诉他，还要半个月才能供货。
这不是开国际玩笑吗？
“你去巨峰食品厂一趟，把那个叫叶莎莎的给我叫过来，立刻马上。”
这时，天才亮一会，估摸着那巨峰食品厂都还没上班，不过江启明和钱飞已经到了，他们目标明确，直接就去找后厨的采购经理。
这经理还在发脾气想找叶莎莎质问的时候，一个服务员从外边跑了进来，说得有些急切。
“经理，外边有两个人点名指姓要找你，好像是推销辣酱的。”
如果是在平时，这经理对这种推销的人压根就不理的，可是现在情急之下，直接把江启明和钱飞叫了进来。
第652章：眼看要成功了
巨峰食品厂内，叶莎莎的提议很快得到了周政文的同意。
“你现在马上托人去打听，他们卖的辣酱到底是什么价格，我们在价格上，要有绝对的优势，我就不信了，我这么大一个嗯食品厂，还干不过乡下一个小作坊，第一批货，我就是不赚钱，我也要把市场先机给占领了。”
有周政文这句话，叶莎莎立马就放心了，这样，她更有了谈判的底气。
她紧急安排了下去，把仓库里从大兴县采购回来的辣酱和他们生产的辣酱混合在一起，准备一批货，这两天就要出库。
其实，在朱琼手里收购过来的这批辣酱，都是原价采购，再加上人工和托运费，他们这样卖出去确实是亏本的，可是为了能占领省城的辣酱市场，这样做也值得了。
做完这些之后，叶莎莎还跑回宿舍去换了一件衣服，正是周文峰在百货大楼给她买的那条黑白波点裙，只是这款大上海高级时装款的裙子，比起以前被扯坏的那一条，穿在身上不知道好看了多少倍，她还给自己抹了口红，这才骑着自行车紧赶慢赶往国营饭店走去。
她想，那饭店采购经理好的不就是这一口吗，自己不过就是投其所好罢了，这种让人闻着鱼腥味但是又吃不到一口的感觉，叶莎莎虽然才上班没多久，却早就运用得炉火纯青，而且愈发如鱼得水了。
国营饭店内，经理正在接待江启明和钱飞两人。
他就觉得奇了怪了，他们拿过来的辣酱，怎么和巨峰食品厂提供的辣酱一个味？
“你确定这辣酱是你们生产的？”
江启明非常肯定，而且做了佐证。
“当然，你到云龙镇去打听打听就知道了，方圆十几个乡村，就只有我们家的辣酱才是这个味儿，那是祖传秘方，传了多少辈的了。”
这真的是一份快要失传的辣酱秘方，当初吴桂花所在的那个村子，早就在那场洪水之中消失了，沉在了地底下，能逃出来的人寥寥无几。
吴桂花要不是因为运气好躲过一劫，捡了一条命逃了出来，说不定这辣酱的技术就真的失传了。
自己所有的亲人，也在那场洪灾中殒命，她找过多次，一直都没任何的消息。
这经理一下有些犹豫了，当初，他和巨峰食品厂确实签订了采购合同，可是上边的采购量现在看看，对他们饭店来说远远不够，如果从江启明他们手里采购一批过来应急，也不是不可以。
不过，他们的价格却比想象中要高一些，最后，两人僵持在价格上下不来。
“这每一道工序都特别讲究，从温度到每个配料的重量，甚至发酵时间，经理，这价格实在是不能再少了，您要相信，一分价钱一分货。”
钱飞说得头头是道，这些日子在县城推销辣酱，他早就有了经验，能说出一大堆辣酱的好来，正在他说得正起劲的时候，门口人影一闪，一个穿着高跟鞋和裙子的女人在门口一闪而过，然后有人过来对着经理耳边耳语了几句。
经理脸上带着抱歉。
“抱歉啊，我有点事离开一会，你们先喝点茶，辣酱的事一会再议。”
第653章：半路截胡
在旁边的办公室，叶莎莎坐在那喝水，看到经理经来，眼皮都没抬一下，这经理进屋，直接就把门给关了起来。
“我说小美人，你终于舍得过来看看了。”
说着这话，这经理就想要往叶莎莎身上扑，这个时候的叶莎莎和两月前也不一样了，就只那样闪了闪，就巧妙避开了。
“我要再不来，恐怕经理都忘了我这个人来吧。”
经理没能吃到豆腐，心里不爽，把脸色一正，开始兴师问罪了。
“你就给我说说，那辣酱到底是怎么回事，我的人过来拉货，来了好几次了都说没货，没货你们开个毛线的食品厂啊，还和我们签那么大的单子。”
叶莎莎一推一揉，又主动靠了上去。
“你急什么急，我这不就是过来给你送货的嘛，你就说要多少，厂子里你要多少有多少，无论如何都要保证哥哥您的货啊，你说是不是。”
经理想着江启明和钱飞他们坐在旁边，一下有了底气。
“晚了，就是按照当初签订的合同，你们没按时供货，我们那合同也自动失效了，如今有别家的辣酱，品质并不见得比你们的差，而且试试现货，只要我签这个字，立马就可以送过来。”
叶莎莎想起刚刚路过隔壁房间，虽然只是匆匆一瞥，但是也认了出来，坐在屋子里的其中一个人，正是钱飞，另外一个人她虽然没见过，但是听周文峰说起过江启明的长相，想来肯定就是他了。
没想到他们的动作这么快，竟然赶到了自己的前面跑来找经理，还好周文峰反应够快，让她今天就过来，如果来晚了一步，后果真的不堪设想。
叶莎莎的手差点勾在了对方脖子上，吐气如兰的，勾得这经理心头痒痒的。
“看看，又生气了是吧，我就问问，他们给你的是什么价格？我就不信还能比我们巨峰食品厂的低了不成。”
说着，叶莎莎的声音压低了许多，继续是在对方耳边说话了。
“我可给您特意向领导申请了，你的采购，可以给你返3个百分点，这可是私底下偷偷给的，钱是花饭店的钱，价格也是合同上白纸黑字的价格，经理，你老这笔账，应该能算得过来吧？”
这个时代的人都正直，很少有人走这样歪门邪道的，所以几乎没有回扣这一说，不过叶莎莎这说法一下就让对方心动了，以饭店每年的采购量，每笔订单给3个点的回扣，这样算下来可不是小数目啊。
再加上有美人在旁边煽风点火，眼巴巴地望着自己，这经理哪里还招架得住，早就忘了隔壁房间里还有江启明和钱飞在等着他的决定，他大笔一挥，在提货清单上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丢下笔，他就想要去抓叶莎莎的手，不过叶莎莎目的已经达到，哪里还会有让他占丝毫便宜的可能，转身就出了房间门。
“那就说好了啊，今天下午就把辣酱给您送过来，一斤不少。”
钱飞听出了叶莎莎在走廊里说话的声音。
“江大哥，完了，看来这个订单又黄了，这人是巨峰食品厂的叶莎莎。”
第654章：大胆决定
从国营饭店走出来，钱飞有些义愤填膺。
“妈的，这叶莎莎肯定是使了美人计，不然这经理怎么会突然就变了态度，真是不要脸。”
江启明不以为意。
“算了小飞，我们再跑下一家吧，看来我们得抓紧一点了，这巨峰食品厂也知道我们在开拓省城的辣酱市场，肯定会和我们对着干。”
钱飞也担心得厉害，他试着问江启明。
“江大哥，要实在不行，我们把辣酱的价格也降一丢丢？这巨峰食品厂摆明了就是在和我们打价格战，我打听过了，他们的辣酱一斤比我们低了五分钱，如果买得多，有些还能低一毛钱。”
可是，因为这个问题，江启明和方小芹特意强调过，价格战到最后都会是两败俱伤，而且他们的辣酱做的就是品质，不能和巨峰食品厂流水线做出来的一样，所以价格上不能让步。
他把方小芹的一段话复述给了钱飞。
“我们要做就做口碑，口碑的积累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以质取胜才是我们的关键。”
钱飞一听这话就是方小芹的语气。
“好，听嫂子的，嫂子说得对。”
江启明直接愣住，这话明明是他在说，怎么就变成嫂子了？不过转念一想，自己确实说不出这样的话来，不由得哑然失笑，看来所有人都知道，他们家里，媳妇儿才是军事，自己就是个下苦力干活的。
一想到这些，他们也是释然了，既然经理因为价格选择了巨峰食品厂，最后肯定会因为质量而后悔自己的选择。
不过，受了饭店经理的启发，江启明发现，几乎所有的餐馆对辣酱的需求量其实都挺巨大的，他们不能攻克大的国营饭店，那么那些小餐馆应该是可以的吧，虽然他们的量不大，但是积少成多，每家定一些，他们带过来的也能定出不少了。
尤其是想到前两天请码头龙叔吃饭时候，那老板对他们辣酱也是大家赞赏呢，虽然最后他有顾虑没有买，但是至少东西得到了肯定。
这个想法立马得到了钱飞的赞同，就这样，两人开始转移方向和目标，由以前高大上的国营或者集体企业转移到遍布整个龙都市的小餐馆。
不过事情并不如他们想象的那么乐观，很多餐馆老板对辣酱作为佐料炒菜的效果还是有些顾虑，不敢冒这个风险，虽然大多数人，尝了辣酱之后，都表示味道还是不错的。
也不知道是因为江启明长期在方小芹身边耳濡目染了，还是他真的一下就开窍了，这时，他突然做出了一个让钱飞都觉得大胆的决定。
而且这个决定他竟然没问过方小芹，得到她的同意。
“老板，这样，我们免费给你铺货，你要觉得好，一个月后我就过来结账，你要用过几次之后觉得我们的辣酱不好，你就把辣酱留着，我一个月之后过来收辣酱，如何？”
这种免费铺货的方式，可能在几十年后的市场，很多商家都会用，但是在80年代中期，绝对没有如此超前的销售理念，他的话一出，好几个老板都觉得不可思议。
这不就是零成本试错吗，何乐而不为呢？
第655章：我有好消息
钱飞再也不敢说方小芹才是军师，江启明就是个干苦力的了，刚开始他还觉得这实在是太冒险了一些，因为几乎每个小餐馆免费铺的货都是二三十斤，如果他们真的觉得不行，不可能回收得回来多少辣酱，那么撒出去这些辣酱就都亏了。
可是越到最后，他越明白江启明这样做的底气在哪了。
那就是对他们家的辣酱质量，有一种无条件的信任，而且这也是占领整个龙都市市场最便捷也最快速的方式。
天上掉馅饼的免费的事，谁能够拒绝呢？
用江启明的话说。
“如果一个月后他们真觉得这辣酱不行，那说明我们的辣酱就是不适合他们的餐馆，我也就认了，将来这家店也不可能成为我们潜在的客户，但是其他愿意结算货款的人，我们就得想办法让他们回购，源源不断。”
钱飞觉得，江启明也给他上了生动了一课。
两人竭尽所能，把能跑的小饭馆几乎都跑遍了，甚至连江边那家杨华和艾青经常去的小面馆也去过，这对老夫妻一听说免费铺货，还有些不好意思，说什么都要留他们吃碗面再走。
“小伙子，你放心，只要你们的辣酱好用啊，以后我们面馆就定你们辣酱来调味。”
等天色暗了下来，钱飞翻了下记下来的账单，整整免费铺了十几家餐馆的货出去，也就是说，200多斤辣酱就那样免费拿出去了，这样算下来，拿过来的辣酱，差不多卖了一半多了。
可是到手的钱，却微乎其微，只有监狱给的百分之二十的预付款。
“江大哥，你说你回家怎么给嫂子解释，嫂子要是不同意该怎么办，我们把这么多辣酱拿过来，你是不知道，家里连买辣椒的钱都快没有了。”
确实是这样的，虽然吴桂花什么都没说，走的时候还一直叮嘱江启明，不能亏待了方小芹，毕竟还怀着孩子，该买的东西都得买，家里有钱呢，不过江启明私底下偷偷问过黄秋容，作为刀具厂曾经的会计，如今的黄秋容也掌管着辣酱的各项收入和支出，而且每个月都会向方小芹他们汇报账目。
黄秋容告诉他，账上现在确实是有亏空，只要是压在了这批辣酱上，如果卖出去，全都是盈利。
江启明也有些担心了，不过既然做都做了，就得敢于承认，如果方小芹真的生气了骂自己，他独自忍着，绝对不和媳妇顶嘴。
但是也不能让钱飞看到啊，他想了个办法把钱飞支走。
“小飞，辛苦你一趟，你去码头找下白澍，明天我们继续去推销剩下的辣酱，到时候你把今天这十几家送货地址给他，看他有没有空，帮我们把辣酱送到每个餐馆里去。”
江启明怀着一颗忐忑的心，往机械厂宿舍而去，在楼下本来想买一只烤鸭，想贿赂贿赂媳妇，不过摸了摸扁平的口袋，最后还是放弃了，不管了，勇敢面对吧。
他轻手轻脚的进屋，方小芹没在宿舍内，不过桌子上摆了两三个菜，最显眼的就是半只烤鸭。
今天这是什么日子啊，媳妇怎么舍得做得如此丰盛?
正在江启明暗自奇怪的时候，方小芹端着一碗番茄鸡蛋汤站在身后，满脸都是笑容。
“回来啦，赶快洗手吃饭，我有一个好消息要告诉你。”
第656章：双喜临门
看得出来，方小芹的心情很好。
这媳妇难道又不听话，背着自己跑出去了吗？江启明拉着她的手左看右看，确定她没有异样这才放心了下来。
“媳妇，我也有事要和你说，不过你先说。”
江启明想，说不定媳妇一高兴，就不怪自己擅作主张给那些小餐馆铺货了呢，现在回想起来，自己这样做确实是史无前例，有些冒险。
方小芹一点点说，把当初拿着举报素材去举报唐主任的事一起说了一遍，同时说起自己在政府办公楼卖辣酱的事，听得江启明心惊肉跳，他没想到，自己回去那几天，方小芹一个人在这边，竟然干成了这么一件大事。
“你怎么没早些告诉我，这实在是太危险了，那唐主任没把你怎么样吧，你说这要出个意外。”
真要出什么意外，江启明想都不敢想。
方小芹都没想到，事情都过去了，江启明还能紧张成这样。
“你看我这不还好好的吗，这唐主任不可能知道举报的人是谁的，都会保护举报人，我只是实在气不过他这种蛀虫。”
江启明看着满桌子的饭菜，这实在是太过丰盛了一些，盯着方小芹，简直不敢相信。
“媳妇，难道现在有消息了，那唐主任被抓了？”
这才是方小芹今天想要说的重点，今天他去卖辣酱，听到了一个天大的好消息，虽然唐主任还不至于被抓，但是据说已经停职接受调查了。
这个消息，也是机缘巧合之下，在卖辣酱的时候，听到两个同志聊天的时候说起的，虽然他们没有点名执行说是唐主任，不过方小芹从谈话之中推测了出来，尤其是说起商标注册几个字，这接受停职调查的主任，不是唐主任还能是谁。
这次，门卫因为上次得了方小芹两瓶辣酱，对她的摆摊睁只眼闭只眼，她带过去的辣酱再次售卖一空，大家都夸方小芹卖的辣酱好吃，问她下次什么时候再过来。
“你们放心，只要想吃，今后肯定能在省城买到我们家的辣酱，等将来商标申请下来后，我们家的辣酱也有商标了，叫桂花婶辣酱。”
这些话听到了其中一个大姐的耳朵里，这大姐正好也在具体负责商标这一块，见方小芹一个女人家挺着个大肚子也是不容易，不由得动了恻隐之心，偷偷给她透了个底。
“我说妹儿，你是我见过的生意人里边最拼的一个，你不成功谁成功，我偷偷给你说啊，可别到处宣扬了，前几天我们讨论过这次通过的商标，你们桂花婶儿辣酱确实全员通过了，这次通过的食品商标可不多啊，辣酱商标就你们一家。”
这确实是一件天大的喜事啊，不单单他们的商标通过了，而且巨峰食品厂的还没注册通过。
江启明没想到，媳妇闷声干大事，他们当初来省城的目的，不就是为了注册辣酱商标吗，原本没想这么早开拓省城市场，还想等商标下来之后，谁知道被巨峰食品厂这样激了一下，不得不把计划提前了。
“这唐主任一出事，那周政文的小算盘也就白搭了，我就不信他行贿还能行到更高一层的领导头上去了不成，媳妇，你真是厉害，到时候我们的辣酱有了名正言顺的商标，比巨峰食品厂的听起来就高大上得多，还是你有远见性。”
方小芹抿着嘴笑，她就喜欢听江启明带着崇拜的眼神看自己了。
“说说看，你们今天的成果如何？”
第657章：到底是谁
方小芹来摆地摊卖辣酱这件事，其实上边的领导也知道，当然，他们也清楚方小芹醉翁之意不在酒，肯定是想来打听点消息，又不敢贸然冲到办公室来问。
所以，领导这才授意底下的工作人员，特意给方小芹透露了一些她能知道的消息。
不过这件事哪里是表面上这么简单啊。
可能方小芹揭露出来的，仅仅是冰山一角而已。
牵扯面实在是有些深，如今，唐主任已经被双规，就看能不能撬开他的嘴，从他嘴里得到一些有用的东西了。
下班，领导没有回家，而是坐上了单位的吉普车，直接去了关着唐主任的秘密地方。
在这间不起眼的民房里，好几个工作人员都守在那，唐主任就如同一直斗败的公鸡一般耷拉着脑袋，坐在简易的床头闷不啃声。
领导走了进去，坐在唐主任对面，他没有说话，就那样看着他，有一种不怒自威之感，唐主任战战兢兢，向他讨烟抽。
唐主任接连抽了十几根烟，情绪这才平复了一些，他甚至看起来比先前淡定了许多。
或许在内心深处，已经把自己置之死地而后生了，想好了具体的应对之策。
“领导，我交代，我全都交代，我确实是丧失了革命的自觉性，被金钱给腐蚀了，我在商标注册的时候，一直卡大家的注册标准和名额，变相向大家收取贿赂，我污蔑了自己这个称号，对不起组织对我的培养。”
那痛哭流涕的样子，似乎真的是悔悟了。
不过如果真的仅仅是这个问题，可能他压根就不陪这么大的领导坐在他的面前。
领导等唐主任哭够了，这才问他。
“我觉得，我要你交代的就只是这个问题吗？”
唐主任在他面前装傻，还企图蒙混过关，不过，他也知道能把他叫到这里来，怕是没那么容易混过去了。
“领导，我真的该交代的都交代了，就只这些了，我承认我贪小钱，但是我绝对不会犯大的原则性的错误啊。”
领导运筹帷幄，就只冷冷问了一句。
“你说如果我们没有证据，会把你叫过来吗？”
说着，他拿出了一份几乎是绝密的文件，唐主任就只那么瞄了一眼，整个身子都忍不住在战栗，他知道自己肯定是完了，再无翻身的可能。
突然便想起在做这件事之前，对方说的一句话。
“如果你真出事了，我保证让你家人衣食无忧，不过你要控制不住自己的嘴，什么都往外说，那可就不能保证了。”
唐主任心像被什么刀子狠狠扎了一下，原本这件事是天衣无缝的，怎么就因为商标注册的事给牵扯出来了呢，看来还是自己太过大意了。
到底举报自己的人是谁，如果让他知道了，恨不能千刀万剐。
领导的声音如同压死骆驼最后一根稻草。
“说，别后的那个人到底是谁？”
唐主任不敢说出幕后之人，因为一旦说出来，可能连家里人的安全都保证不了，在这件事上，他其实早就有担忧，所以也有布局，同时想好了一个替死鬼。
唐主任死咬着僵持了三天三夜，最后说出了一个名字。
“艾文光。”
第658章：分工合作
江启明原本还想着，方小芹就算不反对，也会像现在这样，对他免费铺货的决定丝毫没有异议，还非常支持。
用方小芹的原话说。
“这是一个非常好的促销手段啊，而且能迅速占领龙都市的市场，我仔细分析过，辣酱最大的市场还是各类餐馆，不管大小都有需求，至于百货大楼里的食品柜，我们如今要想进去实在是有点难，除非等商标注册下来了，有了口碑和人气才有可能，所以前期我们就是应该把重点放在餐馆里啊。”
方小芹一激动，竟然抓起了江启明的手，这是她即使重活一世之后也无法超越江启明的地方，难怪前世里，江启明把自己所有的精力都用在了寻找浩浩和燕子的事上，但是和大江开的机械厂，也依然能成功的原因。
“启明，你好厉害，我怎么就没想到这个办法呢，如果能早点想到，国营饭店我们也免费铺货过去，何至于被巨峰食品厂捷足先登了。”
被方小芹一夸，江启明也有些飘飘然了，这天晚上，整个人都大胆了许多，一直从背后抱着方小芹睡觉，这一刻的拥抱，无关其他任何欲.望，就只是一种温暖一种相濡以沫的安全感，让方小芹非常心安和幸福。
因为睡得实在太沉了，再加上白天两人都太过疲倦，他们就这样抱着睡觉，再次睡过了头，以至于钱飞和白澍跑过来敲门的时候，他们这才刚刚醒过来。
钱飞一进屋就忍不住调侃江启明。
“江大哥，还是你幸福，回家有媳妇抱，哪里像我们，睡不着只能过来打扰你们了。”
方小芹被他们弄了个大红脸，拿出做嫂子的气势，说钱飞没大没小。
“你再贫嘴，等回去后我找你琼姐告状去，看她怎么收拾你。”
钱飞立马就求饶了，抓着江启明赶快走。
“江大哥，我们赶快走吧，争取找点推销出去，来龙都市好几天了，我不放心，不放心地摊上的生意，而且家里的辣酱我琢磨着也快卖完了，我还得去找桂花婶子拉辣酱去。”
方小芹不依不饶了。
“不是放心不下生意，是放心不下你琼姐吧。”
钱飞一下掌握到诀窍了，自己越害羞越被调侃，索性大方承认了下来。
“我就是放心不下琼姐，她一个人在家，又要摆摊又要照顾小辉的，忙不过来，还有那么多惦记她的人，我不在怎么能行呢。”
这还差不多。
只有一旁的白澍显得有些尴尬，心头还莫名有些伤感，羡慕起这些成双成对的人，突然有些后悔当初拒绝于姜了。
不过这种后悔就是转瞬即逝，一想到自己现状和家里的条件，他立马就觉得自己的选择是正确的，于姜跟了自己，怎么可能幸福。
“江大哥，嫂子，辣酱准备好了吗，我今天借了辆自行车过来，今天我记忆按着你们给的地址，挨个给餐馆送货过去。”
调侃归调侃，还是得做正事，江启明一下有些抱歉，原本打算昨天晚上就把辣酱分装好的，可是昨天晚上光顾着听方小芹说话，然后两人老早就睡了，把这件事给忘记了。
“马上马上，我们马上分装好。”
第659章：老家是哪的
房间里大家大声的说话声，引起了陈翔和胡艳的注意，因为他们竟然隐约听到了白澍的声音。
这就奇了怪了，这白澍平时很少往机械厂宿舍跑，感觉来一趟就要他的命一般，他今天怎么过来了，还在江启明他们房间。
陈翔本来忙着上班的，但是也跟着胡艳过来看了一眼。
“白澍，还真是你小子。”
看着白澍手里的扁担，他愣了一下，不过立马就明白了是怎么回事，生怕白澍觉得尴尬，什么也没提，本来嘛，凭自己的劳动力赚钱，没什么丢脸的。
反倒是白澍自己觉得坦然了，不在乎别人的看法，即使走廊上有以前的同事经过，他也大方承认了下来。
“我来帮着江老板他们搬货，陈翔，改天再过来找你喝酒。”
知道江启明他们还急着出去推销辣酱，这分装辣酱也不是什么技术含量多高的事，白澍主动承担了下来。
“江大哥，你们就先出去忙吧，我来帮着嫂子分装就成，分装好了送过去，你放心，我保证他们每个收到货之后都在订单上签字按手印。”
陈翔急着上班，也没和白澍多说，不过白澍能放下自己心头的心结，他还是挺开心的，走之前把胡艳拉了过去小声交代了几句，没一会，胡艳跑了过来。
“今天有点下雨，我就不出摊了，小芹，你说你挺着这么大个肚子，就别在这忙碌了，该怎么做你告诉我，我和白澍来做。”
顿时有种被所有人呵护着的感觉，方小芹顿觉幸福感满满。
“那我帮着打下手，其实哪里有那么娇贵，多做事还有利于顺产呢。”
方小芹一直想顺产这个孩子，不想像前世那样剖宫产还差点要了自己的命，所以平时里非常注意运动和锻炼，如今看来，这孩子发育良好，体重不大不小，上次检查那妇产科的张主任还说了，方小芹的身体素质不错，而且前两个双胞胎也是顺产的，她的孩子完全具备顺产的条件。
白水的手脚麻利，再加上有胡艳帮忙，分装起来也挺快的，他们一边分装一边聊天。
这辣酱盖子一打开啊，满屋子，甚至是整个走廊里都是这股辣酱香味，这几天，偶尔也有鸳鸯楼里住着的小夫妻跑过来买辣酱的，方小芹也会分装给他们，大家都觉得这辣酱味道不错。
白澍一直觉得，这辣酱的味道有一股熟悉的味道，和母亲做的辣酱味道有些相似，只是母亲做的辣酱味道没这么好吃罢了。
他看似有意无意，和方小芹开始拉家常。
“嫂子，听钱飞说这辣酱是你们家的祖传秘方是吗，不知道你们家是哪里的？”
方小芹说是云龙镇，不过立马又觉得不对劲。
“这不是我家的祖传秘方，是你江大哥母亲的独门绝技，可神奇了，真的没想到能做出这么独特的味道。”
白澍听到这里，不知道为何眼睛一亮，直接就追问了下去。
“那你知道，婶子的老家是在哪里呢？”
第660章：批发
别说，方小芹还真不知道，从来没问过吴桂花的老家到底是哪里，当然，江启明也从来没说起过，一直就说他们家祖辈传下来的方法，可从来没听吴桂花说起自己的亲人啊。
所以在方小芹的潜意识里，吴桂花就是没有亲人的。
“这个，我不太清楚呢，下次回家的时候，我帮你问问。”
白澍一下就讪笑了起来。
“没事，嫂子我就是随便问问。”
胡艳在一旁调侃白澍。
“怎么，白澍你还想偷偷学着技术啊，你可别打着主意啊，小芹这辣酱是要申请自己商标的，谁都偷不走。”
胡艳毕竟是做生意的人，思想要活络得多，见白澍尽问些有的没的，突然心头灵机一动。
“我说小芹，我看你这辣酱卖得好得很，我就想问问，你辣酱批发吗？我反正每天摆地摊卖衣服，每天带点辣酱出去一起卖，说不定能有点生意呢，只要能让我一瓶赚个一两毛钱，我就满意得很了。”
其实，这件事方小芹早就在心头酝酿了，如果胡艳愿意卖辣酱，就像朱琼那样，自己在省城不也有了一个固定的销售点了吗？
只是她一直没能找到机会罢了，没想到胡艳主动提起来了，方小芹立马就按照钱飞和朱琼他们那样的加盟价格和方式给胡艳说了一下。
当然，胡艳的成本会更高一些，因为还多了一个运输费。
两人一拍即合，甚至都商量起具体的细节问题了，胡艳说做就做，直接就定了20斤辣酱，打算明天出去摆摊的时候先试试，忙着批发的这件事，方小芹早就把先前白澍问起老家之事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白澍沉默了好一会，刚开始还对胡艳和方小芹说的事不敢兴趣，不过人在穷得极致的时候，真的什么赚钱的机会都想把他拽住，哪里还管什么面子不面子。
这时，白澍听到她们的话，也开始有些心动，既然胡艳可以，自己是不是也可以拿一点试试？
毕竟码头上干力气活的人，大家吃饭都挺厉害的，每顿都是白米饭，但是并不是每顿都能有新鲜炒菜来下班，泡菜咸菜吃得久了也腻，如果能有一瓶辣酱来调调味，感觉也不错。
他问得还有些不好意思。
“嫂子，能不能这个价格也给我一些，我屯一些，在码头上的工友里也试试。”
这当然可以的啊，能有他们帮着推销，对方小芹来说，那是再好不过的了。
“那就这么说定了，你们就按这个价格拿货。”
说到这里，方小芹又担心他们把批发价直接给宣扬出去影响到零售价，她说得非常严肃，即使和白澍胡艳他们是朋友，也必须把话说到前头了，不是谁都可以批发价拿货。
“胡艳，白澍，有件事我要说清楚，这批发价就你们自己知道就行了，不能让其他人知道，不然扰乱了市场可就不好了，这也是因为我们的辣酱现在还在招商加盟阶段，你们是最开始的加盟商，才没有设置加盟门槛。”
这些词，胡艳和白澍听得有些懵，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不过方小芹的话他们还是听明白了，胡艳立马就承诺了。
“你以为我们傻啊，能让别人知道批发价格，我还指望着拿着它们赚钱呢，放心吧，只要有市场，我们就是长期合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