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1章：盼
江启明和钱飞的推销虽然艰难，但是经过差不多一个星期的努力，这次带过来的辣酱，还是差不多都推销了出去。
他们也真够厉害的，把辣酱推销到了学校，推销到了菜市场的商贩那，还推销到了一两个国营工厂的食堂，虽然在那过程中，受尽了白眼和委屈，还多次被人轰出去，甚至被当做小偷挨打。
但是结果终归是好的，那么一切的委屈都不算委屈了。
只是，很多货拿出去都是打的白条，回款需要时间，尤其是铺给餐馆的那些，所以这批货虽然卖了出去，到手里的钱却少之又少。
家里等着钱买辣椒，江启明把大部分的钱都给了钱飞，让他给带回去，留在兜里的钱已经所剩无几了，眼看着方小芹就要生了，江启明只是在心头暗自着急，但是却不敢在方小芹面前提任何这样的话。
方小芹并不知道到底收回了多少货款，问过江启明好几次，他都说。
“媳妇，你就别操心钱的事了，够用，咱们生孩子也要城里的规格。”
钱飞在第二天一大早就心急火燎坐火车往大兴县赶去，十来天没见到朱琼，他的心早就飞回去了。
再加上走之前方小芹和他谈过，将来成立了食品厂，让钱飞在厂子里占股份，虽然股份这个说法他以前从来没有听说过，不过在方小芹的解释之下，他还是明白了。
也就是将来成立的食品厂，不单单是方小芹和江启明他们的，他钱飞也算是其中的主人之一。
这一下让他看到了希望，而且干劲十足。
以前一直觉得是在为别人做事，可现在就不一样了，他是在为自己做事，赚的钱，他也可以分的。
他恨不得第一时间把这个好消息分享给朱琼，等以后食品厂开起来，朱琼在棉纺厂的家属楼里，也可以挺直了腰杆了，看胡彩霞之流的那些婆姨们，还敢欺负她。
钱飞一走，辣酱推销出去之后，江启明也闲了下来，第一时间就陪着方小芹来医院检查。
眼看着只有十来天就到预产期了，这孩子怎么还一点动静都没有呢，以前生怕它提前出来，现在倒好，又怕它到了时间不出来。
到医院的时候，江启明去挂号，方小芹不知为何，还特意交代了一下，叫他挂主任医生的号。
江启明倒不是心疼主任医生的号比其他医生的号要贵几毛钱，而是这主任更忙，有时候等的时间更长一些。
“媳妇，就是个产前检查，哪个医生都可以做的。”
方小芹的理由很简单。
“我就是担心，万一遇到实习医生，不专业。”
江启明没有多问，媳妇说得也有道理，直接就挂了妇产科张主任的号。
果然，他们在门口排队了很久，等了一个多小时才轮到方小芹，而且这张主任还刚刚从产室出来，在门口经过的时候，看了眼方小芹和江启明。
真是奇了怪了，她每天接诊那么多的产妇，竟然对方小芹还有印象，可能在一堆孕妇里边，方小芹是最为特别的那个吧，别的孕妇都是身材臃肿，只有方小芹看起来依旧苗条，除了肚子大之外，四肢纤细，而且她穿的衣服是朱琼特意给她做的孕妇裙，非常时髦。
张主任对着方小芹笑了笑。
“这次不错嘛，知道带家属过来陪你检查了，像上次那种危险的情况，可千万不能再发生了……”
江启明听得不太真切，想追上去问张主任这是什么意思，方小芹立马把门关了起来。
“你就在外边等我。”
第662章：拒绝实习医生
张主任给方小芹做了详尽的产前检查，笑眯眯地看着她。
“放心吧，胎儿很好，不过这几天你要留意下宫缩的情况了，一旦出现规律性的宫缩，而且时间间隔在半小时左右的时候，就要立马来医院，你现在的条件，是可以顺产的，顺产不但对孩子好，对你的产后恢复也很好，加油。”
方小芹就像是吃了颗定心丸一般，其实生浩浩和燕子的记忆她已经模糊了，可能那时候压根就没想过自己要做妈妈，要好好做一个妈妈，所以从来不会去留意孕期的任何情况，就那样稀里糊涂生了下来。
可这次就不一样了，从重生过来发现自己怀孕开始，怀胎十月，她经历了多次生死，也伴随着孩子成长到现在，方小芹无数次的幻想过孩子的出生，像所有妈妈一样，也有着无尽的忐忑和担忧。
她原本可以离开了，可在离开之前，还是忍不住问了张主任一句。
“张主任，我想问问，上次那个得了新生儿败血症的孩子，抢救过来了吗？”
张主任愣了一下，她没想到一个产妇会问起这个事。
“怎么，你认识那个产妇吗，你也知道这个事，你要认识她，就应该知道呀，孩子抢救过来了，这事还上了前几天的龙都日报。”
方小芹听到这个小心，不知为何，心头竟然一块石头落地了，还问了到底是哪天的报纸，出去之后，在医院门口的报刊亭就去买了份前几天的报纸。
果然，报纸上很大的一个版面上，写着关于这件事的详细报道，还配着一张产妇家属给医院赠送锦旗的照片。
“龙都市人民医院成功救治一名七个多月的早产新生儿败血症患儿。”
江启明把报纸抓了过去，见方小芹盯着那新闻看，生怕她有什么心理负担。
“媳妇，你成天关心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你看看住院的东西还缺什么，我去准备一下。”
方小芹看到江启明那紧张的样子，笑他。
“我就是想起了上次产检的时候，刚好遇到这个孩子出生，好像还是医院里一个实习医生参与的救治，这龙都市人民医院里，果真是藏龙卧虎啊，连一个实习医生都这么厉害。”
不过方小芹又想起当初艾伦给她做产检时候的生涩手法了，心想，看来这人也只是理论知识厉害吧，本职工作还需要多多操练才是。
难怪只是实习医生。
她一下想到了什么，拉着江启明的手，还说得很急切。
“启明，以后我进产房的时候，你能不能向医生申请下，让张主任给我接生，如果不能张主任，别的有经验的医生也可以，千万不能实习医生，好不好。”
看方小芹如此紧张的样子，江启明只以为她又是在担心孩子出生时候发生什么意外了，连连点头安慰她。
“好好好，我答应你，保证，一定要保证你和孩子的平安。”
方小芹总算放心了，两人已经走到机械厂门口了，方小芹突然就饿了，最近确实是饿得厉害。
“我想吃烤鸭了，启明，要不你去买半只？”
不过她的话音刚落，杨华从旁边走了过来，手里还真提着烤鸭。
“嫂子，你要的烤鸭来了。”
第663章：思念成疾
杨华自从去刑警队报道，忙得不可开交，再加上江启明也在和钱飞忙着推销辣酱，所以自从江启明从云龙镇回来之后，他们都还没见过。
见到杨华，江启明直接上前推了他一把。
“你小子，终于想起过来看我们了，回去的时候，你爸天天在我面前念叨你，你记得给他打电话没。”
杨华连衣服都没来得及换，直接从单位过来的，别说，这身衣服还真管用，进机械厂大门的时候，门卫大爷都没让他登记。
“哪有时间打电话哦，而且那电话费贵得要死，我写了信的，估摸着我爸都收到了，放心吧，我爸那人就是爱念叨，没什么大事，等过段时间就习惯我不在家了。”
这天晚上的菜，是江启明做的，说什么都不让方小芹挺着大肚子去做饭了，在公共厨房内，胡艳羡慕得厉害。
“小芹，你家男人可真是少有的疼媳妇，我看厂子里那些怀孕的小媳妇啊，谁不是生之前都还在上班，只有你被保护得这么好。”
虽然方小芹并不赞成江启明喝酒，不过杨华过来了，她还是下楼去给他们买了一瓶就回来，就只买了一瓶。
“你们难得在一起，喝点酒，不过不能喝醉了，就这一瓶，喝完了就没了。”
杨华抿着嘴，笑。
“谢谢嫂子。”
其实来之前，杨华就想买酒来着，只是害怕方小芹生气，所以没敢造次。
这段时间虽然忙碌，可因为一直没收到艾青的信，连她一点消息都没有，他的心情不太好，还找到人倾诉，唯一能想到的，也可以说说话的人，就只有江启明了。
方小芹开始闹着饿得厉害，可是只吃了几口，又觉得饱了，医生说了，那是因为胎儿长大后，顶着了胃的位置，很容易有饱腹感，但是没一会又会饿，所以建议她少吃多餐。
她看杨华有些郁郁寡欢，但是有她在，又不好意思和江启明说起什么，方小芹也理解，男人嘛，总是好面子的，尤其是杨华这样的男人，平日里都是铮铮铁骨的硬汉形象，哪里好意思在方小芹面前表现出自己的儿女情长来。
于是饭后，方小芹便找胡艳陪自己到江边去散步。
方小芹这一走，杨华一下打开了话匣子，接连闷下了好几口酒，开始向江启明吐槽。
“明哥，你说艾青会不会出什么事了，为什么这么长时间了，也没她一点消息？”
艾青离开应该有一个多月时间了，杨华就只收到一封她出国前从国内寄出来的一封信，自那以后，再也没有她任何的消息。
江启明安慰他。
“你急什么急，这国外寄回来的信笺，时间都特别长，一封信走一两个月那是再正常不过了，你再耐心等等。”
最开始，杨华也是这样安慰自己的，他就一直等，一直等。
可是后来他辗转找了很多人，才联系到省外一个和艾青同时出国的一名记者的家人，对方告诉他，已经收到了家里人写过来报平安的信。
说到这里，杨华的心头更加难过。
“也或许，艾青根本就没事，只是压根没有给我写信？”
其实他是相信艾青的，相信他和艾青之间的感情，艾青怎么会不给自己来信呢？
这时，江启明问了杨华一句。
“你怎么不去找艾青父母问问，看他们是否收到了艾青的来信？”
杨华一听，虽然不太愿意和艾青父母接触，但也觉得江启明说得有道理，决定第二天下班之后抽时间过去问问。
第664章：等人
第二天，领导原本安排杨华和同事去临县去调查一个案子的线索，可因为想着去找艾文光和田静他们询问艾青的事，愣是想办法留了下来。
他用最快的速度把手头的工作做完了，可也已经快晚上八点左右了，犹豫了一下是否前去，不过他想了想，因为担心艾青，还是决定过去问问。
谁知他到的时候，艾青他们家一个人也没有，艾文光和田静都不在。
来都来了，杨华不甘心，决定在楼下等等。
门卫大爷问杨华。
“小伙子，你这是来找青青的嘛，我不是听说轻轻出国了吗，你这过来找她可找不到人啦。”
这大爷是看着艾青长大的，前段时间，也经常见杨华送艾青回家，知道两人在谈恋爱，便有一搭没一搭地和杨华聊天。
杨华告诉他，他是来找艾青父母的。
“大爷，你知道他们平时一般什么时候回来呢？”
大爷看了看时间，这个时候，这都晚上八点多了，也皱起了眉头。
“今天可就奇了怪了，按理说，他们俩也该回来了，至少说田老师也早该回了，今天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要不你改天再来，等他们回来的时候，我给说说，就说你来找过他们。”
杨华连连摆手。
“既然都来了，我就再等等。”
大爷也是健谈，还和艾青说起不少小时候的事，说这丫头就像个假小子一样，在父母面前乖巧得很，平时却调皮捣蛋，尽惹祸，每次都让她哥哥艾伦来善后。
杨华也跟着大爷笑，好像能看到艾青在院子里和小朋友调皮捣蛋的样子，其实大爷说的很多事，艾青也和他说过，尤其是关于大哥艾伦的。
只可惜艾青告诉他，大哥在外地出差一直没回来，不然还想介绍他们认识。
反正是闲聊，杨华也问起了艾青大哥的情况。
“我听艾青说，她大哥在外地学习，不知道回来了没有？”
大爷一听杨华说起艾伦，那话简直是滔滔不绝的。
“回来了，早就回来了，这艾伦可就厉害了哦，年轻有为的心内科医生，不得了啊，前几天听说还救了个刚出生的婴儿，创了什么奇迹来着，都上报纸了，反正我也不懂，就是很厉害。”
这倒有些出乎杨华的意料之外，以前也听艾青说起过，但是没想到她大哥艾伦这么厉害。
大爷又开始和杨华聊天，说起不少关于艾伦的事。
“这艾伦和艾青完全就是两种性格，艾青什么事都爱说，叽叽喳喳的藏不住事，艾伦从小就少年老成，遇到事有主见得很，你真想要和青青这丫头成啊，还必须得过了她大哥这一关才成，要我看啊，青青和她大哥，比和爸妈还亲。”
大爷这样一说，杨华不由得有些紧张了起来，这说着说着，时间一点点过去，眼看着都晚上十点了，杨华有些着急了。
“这艾伦，晚上回家吗？”
大爷摇头。
“不经常回来，医院忙，好像和老艾和田老师关系也不太好，回家就吵架，只偶尔回来看他们。”
不过大爷的话音刚落，从外边走进来一个年轻人，他一下就笑了起来。
“这说曹操曹操就到，小艾医生，你今天舍得回家了？”
杨华紧张地抬头，昏暗的路灯下，艾伦的这张脸看得并不真切，但是他还是看清楚了，心头不由得一惊。
“是你？”
第665章：考验
猛然在家门口看到杨华，艾伦也吓了一跳。
他没想到杨华会到他们家门口来，而且还是这样的深夜里。
其实，他和杨华，早就不是第一次见面。
自从听父母说起过妹妹艾青和杨华的事之后，他就找到了杨华的宿舍，并打听到他的一些情况，甚至在去宿舍的时候，还遇到过前去找杨华的方小芹。
艾伦对艾青和杨华这段感情的态度，倒不如父母偏激，在他认为，一个人的人品才是最重要的，其它都是其次。
所以，他需要了解杨华这个人，才能做出判断。
而不是像父母说的那样，就因为杨华的职业不能带给艾青安全感，就全盘否定了他们之间的感情，甚至横加干预。
艾伦决定用自己的方式去了解杨华，只有在了解到没有伪装后的真实的杨华到底是什么样子的，艾伦才能知道，这个人是否值得他把呵护在手心里的妹妹托付给他。
在杨华面前，他一直没有表明他的身份，却和杨华接触过好几次。
艾伦和杨华第一次接触，是在杨华下班的路上，他以陌生人的方式出现在杨华下班的必经之路，当时已经黄昏，路上的人很少。
然后他故意掉了个钱包在路边。
钱包装得鼓鼓囊囊的，里边的数目对任何一个普通人来说，都不是一笔小数目了，而且艾伦也特意打听过关于杨华的情况，一个刚刚调到省城的小公安，还没在这里站稳脚跟，家乡就在大兴县一个小县城，家境并不太好。
在省城，他甚至连一辆自行车都没有，每天上下班都是走路。
这钱包里的钱，够他买一辆自行车的了，况且这个时候周围没有一个人。
艾伦把钱包掉出来之后，立马若无其事骑着自行车往前走，他的速度很慢，一直在用余光观察身后杨华的举动。
杨华终究还是没有让他失望，在发现钱包之后，他甚至都没有看里边到底装了多少钱，用最快的速度就追了上来，等追上艾伦的时候，早就跑得气喘吁吁。
“同志，你的钱包掉了。”
……
就这样，艾伦算是和杨华认识了，后来，两人经常在杨华单位旁边的球场打篮球，艾伦告诉他，自己就在附近一家国营企业的工厂上班，一来二往，两人开始熟悉，以一个陌生人的方式出现在杨华身边，并了解他，艾伦从杨华身上，了解到很多父母所不知道的东西。
原本还想再多接触几次，把这个人了解得更为透彻一些之后，艾伦才决定和杨华摊牌的，可是门卫大爷的一句小艾医生，一下就让他无处遁形了。
艾伦索性大大方方承认了下来，伸出手来和杨华握手。
“杨华你好，我从新做个自我介绍吧，我是艾青的大哥艾伦，很高兴认识你。”
杨华终于转过弯来了，一下哑然失笑。
“不是，你不是说是在我单位旁边那家工厂上班吗，这，你故意的啊？”
艾伦也跟着哈哈大笑，推了推眼镜，眼底还有一股狡黠的光，这样子莫名和艾青有点相似。
“怎么，我不这么考验考验你，能放心把妹妹交给你吗？”
杨华一下有些紧张，张口就问了一句。
“那考验过了吗？”
艾伦未置可否，笑容还有些意味深长，问起了他过来的原因。
第666章：怎么会不在家
“你来找我爸妈，那为什么不上楼呢？”
艾伦还有些奇怪，爸妈不喜欢杨华，不过也不至于连门都不让人进吧。
杨华笑得有些尴尬。
“那个，叔他们都不在家。”
艾伦确实有好几天没有回家过了，这几天医院里实在是太忙，自从报纸上那篇文章发出去之后，他们医院接连从其它医院转过来两个新生儿败血症的患儿。
大家都觉得，他就是神一般存在了，能够起死回生。
可是，就在今天晚上，那个病得最严重的孩子，已经不治离开。
作为医生，其实早就应该看淡了生死，医生也是人不是神，他不可能把所有的病人都抢救过来，可是在看到那对年轻父母抱着孩子哭得撕心裂肺样子的时候，艾伦还是被触动了。
心头难受得紧。
平时，田静经常说他是铁石心肠，喜怒哀乐从来不会表现在脸上，也对家人没多少感情，除了对艾青好一点以外，父母死活都不管。
艾伦知道，母亲这话就是气话，可是在那一刻，他还是有些想家了，他不是对家人没感情，而是他习惯性把感情隐藏着。
所以下班的时候虽然很晚了，艾伦也没有回宿舍，而是决定回家来看看父母。
父亲不在家他还可以理解，因为他经常加班开会什么的，可是母亲就不一样了，她的生活非常规律，如果不是遇到了什么事，几乎不可能这么晚了还不回家。
他转头问门卫大爷，今天早上父母是什么时候出去的，有没有说什么。
大爷仔细回忆了一下。
“和往常一样啊，没什么特别的地方，你.妈还和我打招呼来着，叫我把楼底下的野猫弄走，飞檐走壁的从窗户上爬家里，啃厨房里的腊肉。”
艾伦一下觉得有点不对劲，因为家里的腊肉平时都是放在冰箱里的，如果说母亲把它拿了出来，也就是说准备晚上煮腊肉，那么她早上出门的时候，肯定是计划了像往常一样下班回家做饭。
艾伦来不及和杨华说了，转身走出大院大门，打算去学校问问情况，杨华一看不对劲，也跟着追了出去。
“怎么，是出什么事了吗，有需要我帮忙的不？”
毕竟只是自己的胡乱担忧，艾伦也不好对杨华说什么。
“没啥，我就是到学校去看看，看我妈是不是突然加班了，你就不用跟着了，你找我爸妈要有什么事改天再过来，你如果担心我爸妈为难你，你就先到医院来找我，和我一起回来。”
有艾伦这句话，杨华一下就像是吃了颗定心丸一般，看来这大舅子对自己并没有什么敌意嘛，他这意思难道就是自己通过了他这儿的考核了么？
这个时候还不表现，什么时候表现啊，杨华直接跟在了艾伦身后，也要去学校。
“我反正也没什么事做，就当时散步，陪你说说话，你上次不都说了嘛，下次还要和我切磋格斗术，正好路上我们可以说说。”
艾伦再次笑了，自己还真说过这样的呀，那是杨华看艾伦长得斯文，一副文质彬彬的样子还一副肝胆侠肠，就说教他点防身术，没想艾伦告诉他，自己练了几年格斗，什么时候找他切磋切磋。
没想到杨华真把这话给记住了。
大院离学校不远，他们两人几乎是小跑着过去的，到的时候，整个学校都黑灯瞎火的，只有门卫室还亮着微弱的灯，门卫大爷揉着惺忪的睡眼，听了老半天，才听明白他们要问的人到底是谁。
他的一句话，让艾伦一下更慌了。
第667章：会是谁
“你说田老师啊，不在学校啊，早就走了，下午3点多急匆匆地就离开学校了。”
大爷告诉他们，田静走得急匆匆的，连面对面经过的学生和她打招呼都没听到。
“你知道她去哪了吗？”
大爷摇头，“这我哪能知道，这就是个看大门的，也管不着大家去哪不是，况且也不不可能有人告诉我。”
这确实有些强人所难了。
不过杨华一下想到了什么，一般学校里的管理都挺严格，尤其是楼都市一小时全市最好的小学，进出人员都有登记。
“大爷，您把今天学校进出人员的登记册给我看看。”
这个时候，大爷的瞌睡早就醒了，原则性还挺强。
“这可不行，你们又不是学校的领导，这册子不能给你看，万一出什么问题，我负不起这个责任。”
杨华从艾伦的表情上感觉了出来，田静和艾文光都没回家，可能出了什么问题，这个时候时间紧迫，他懒得和门卫废话，这个时候也只能以公谋私了。
只见杨华直接掏出了自己的证件，说得义正言辞。
“公安办案，别的你不用多问，只要把登记册拿出来就行。”
这证件可是货真价实的东西啊，这大爷也不懂什么公安，总之拿出这个本本的人都是权威的象征，立马乖乖把登记册拿了出来。
艾伦直接从下午两点左右开始看的，下午两点到3点多，一共就只有四个人进出学校。
其中是一个是给学校食堂送菜的菜农，一个是教育系统的，来参加学校的一个调研会议，只有另外两个人身份可疑，单位写得很模糊，就只两个字：机关。
这两人是一起的，只登记了一个人的名字，杨华指着那个人的名字问艾伦。
“你认识这个人吗？”
艾伦看着一个陌生的名字摇了摇头，他的记性一向很好，就像当初在一年前看过的一篇关于新生儿败血症的报道，在那一刻也一下能想起来。
他几乎可以肯定。
“不认识。”
杨华把登记册还给了门卫大爷，那大爷一副小心翼翼又满脸的好奇。
“同志，这田老师不会有什么问题吧，你们怎么会查她。”
艾伦一听就火了，都想不到他这么一个斯文的人，凶起来会这么吓人。
“你才有问题，谁告诉你我们在查她了。”
大爷有些诺诺地，小声嘟囔了一句。
“也不是我说的，这位同志不是说公安查案吗，而且今天下午来的那两个人，也是找田老师的，也像这同志一样凶巴巴的，一来就问我田老师在不在学校，没一会田老师就跟着他们走了。”
杨华气得不行，这老头真是，刚刚问他的时候什么都不说。
“你怎么不早说，田老师是跟着他们走的。”
说完这句话，杨华转身就走，显得比艾伦还急切，艾伦平时工作的时候脑子挺好使，这个时候已经有些不够用了，他跟在杨华身后，心急火燎的。
“我们去哪？”
杨华头也没回，走得飞快。
“我大概知道这人是谁了。”
第668章：不许污蔑他
杨华的脸色突然变得有些凝重，他突然站定了，问艾伦。
“你爸平时清廉吗？”
这话问得实在是太直接太突兀了，在艾伦听来，这简直是对父亲的亵渎。
他的脸一下涨得通红，丝毫没了平日里的稳重。
“那是当然的了，别的我不敢保证，但是在这点上，我几乎可以拿性命来做担保，我亲眼见到有人跑我们家来送礼，然后被我爸直接轰出去的，而且还不止一次。”
见艾伦说得如此笃定，杨华一下也相信了，他也相信艾青的父亲不可能有这方面的问题，可是，为什么田静会被这两人叫走呢？
而且看起来还非常正式，听门卫说，当时他们还是做吉普车走的。
艾伦急了。
“你倒是说啊，接走我妈的那两个人，到底是谁？”
杨华说得有些艰难，但是还是告诉了艾伦。
“这名字我见过，曾经协同一个部门查案的时候在一份文件上见过这个名字，是纪委那边的同志，你说这……”
艾伦一下什么都明白了，如果杨华说得没错，那这两人来找母亲，肯定是和父亲有关系。
“走，先去我爸单位看看，有没有什么情况。”
他们依然是步行，这个时候，两人的脚底都如同挂着铅一般的沉重，路上，艾伦为了打破这份凝重，主动说起了在国外的艾青。
“艾青这丫头，适应能力还挺强的，刚过去没几天，就发回来了一封采访报道，还说他们住的地方条件非常艰苦，但是那边水果特别好吃。”
杨华一下有些难过，原来艾青真的给家里写了信回来了啊，不然艾伦怎么会知道这些呢。
可是为什么自己什么都没有收到。
艾伦问他。
“我差点忘了，这些艾青也应该给你说过吧，这小丫头写起信来就像是写长篇小说一样滔滔不绝，她还说她在写一篇鸿篇巨著的小说，等回国的时候一定要完稿出版，让我给她联系出版社呢。”
杨华一下不忍心对艾伦说起自己没有收到艾青的信，他跟着撒谎。
“是的，她也给我说过，可是她不给我看，一点也没看到，说要完稿的时候让我一气呵成地读完。”
好像这样撒谎说一句，就好像真的收到了艾青来信了一般。
一路上说着艾青，特意避开艾文光和田静的事，在晚上11点半左右，他们终于到了艾文光单位，艾伦在单位门口登记，说要进去找父亲。
这门卫哪里有不认识艾文光的道理，连艾伦也认识，毕竟从小到大，艾伦来找过父亲多少次啊，这门卫就是看着艾伦长大的。
可是，他却把他们拦在了门外面，装作不认识艾伦一般，公事公办。
“对不起，两位同志，现在不是办公时间，非机关人员严禁入内。”
杨华和艾伦抬头，深夜里，原本黑漆漆的办公大楼，有一层的两三个办公室里，此刻却亮着明晃晃的灯。
这时，艾伦看到了主管监察的领导从办公楼走了出来，这人他认识，平时和父亲关系挺不错的，还来他们家吃过几次饭。
他毕恭毕敬迎了上去。
第669章：尘封的一本书
艾伦叫了一声窦伯伯，或许是因为紧张，他的声音都有些发颤。
“窦伯伯，我爸还没回家，他是不是还在加班？”
领导看了一眼艾伦，一时之间不知道说什么的好，唐主任对艾文光的举报，说得有板有眼，还有人证物证，他们不得不调查。
虽然他和艾文光平时的私交不错，可这个时候也不能徇私枉法啊。
在事情没有调查清楚之前，他不能对艾伦说任何，只能说得模凌两可。
“艾伦，你先回家，你要相信你爸，只要调查清楚了就没事了，很快就能回家。”
自己猜测的事果真变成了现实，艾伦一时半会还有些不能接受，不过他毕竟是一个稳重的人，没有做出任何过激的举动。
“窦伯伯，我相信我爸爸，他不可能做什么违法乱纪的事的，不过我现在可以做什么呢。”
领导摇了摇头。
“这个时候，你们什么都不做，才不是添乱，明白吗？”
说到这里，他又补充了一句。
“不要瞎担心，你.妈我们只是叫过来问几个问题，核实一下，估计现在应该回家了，早点回家，安慰下你.妈，他的情绪可能不太好。”
领导说完这句话，上了停在外边的一辆吉普车，艾伦还在往里边张望，门卫大爷也在催艾伦和杨华他们离开了。
“回去吧，你爸不在里边。”
杨华没再跟着艾伦回去，这个时候他过去也不合适了，不过他和艾伦之间，已经没了什么陌生感，在杨华的心里，既然是艾青的父母，也就是自己的亲人一般。
“艾伦，你也别太着急了，明天我到单位后也想办法打听一下情况，虽然不是一个系统，不过估计也能有点风声。”
也只能这样了，艾伦苦涩一笑。
“谢谢你杨华，我先回家看看我妈。”
艾伦和杨华分开之后，用最快的速度往家赶，刚到家楼下，就看到房间里亮着灯。
母亲果然已经回来了。
他快速上楼，房门大敞开着，田静在艾文光的书房里翻箱倒柜找东西，整个屋子都被翻得很乱，艾伦进屋，刚喊了一声妈，田静的情绪一下就崩溃了。
“艾伦，你快帮妈找找，三年前的一本资治通鉴，我不知道放到哪里去了。”
这都什么时候了，母亲怎么还在家里翻箱倒柜找一本书。
“妈，你能给我说说爸的是吗，到底是怎么回事，这书有时间再找。”
田静一时半会不知道怎么给艾伦解释，但是她只说了一句话。
“这书很重要，它关系到你爸的清白，艾伦，今天我必须得找到。”
艾伦也加入了翻书的队伍之中，但是吧整个书房的书都翻了一个遍，却没能找到那本书，田静突然想起了什么。
“到青青的房间看看，是不是被她拿过去珍藏了，这是一本限量版的。”
最后，那本书真的在艾青的书架上翻了出来，放在最上面一格，还是崭新的，连塑料纸都没有拆开过，上边已经布满了灰尘。
显然，艾青即使拿过去了，也从来没有打开过。
艾伦拿在手里，总觉得它的重量有些不对劲，他把塑料封皮一拆，随手翻开，被里边吓了一大跳。
第670章：是我害了你
这哪里是一本书啊。
或者说它确实是一本书，却被人改装过了，里边的书页直接被挖了一个孔，在那个孔里，天衣无缝地放着一条大金链子。
很大很沉。
就是田静和艾文光上一年的班不吃不喝，估计也不一定买得起这么重的一条大金链子。
艾伦如同拿着一个烫手山芋一般，问田静。
“妈，这是哪里来的？”
田静一下颓然坐在了地上，整个眼神顿时变得非常空洞，她开始喃喃自语。
“老艾啊，都是我害了你，害了你。”
此刻的艾伦一下成了家里的主心骨，他把母亲从地上扶起来，然后把大金链子又放回了书里边，安慰了好一会，终于从田静的口里知道了这本书的来历。
这已经是三年多前的事了。
那时候，改革开放的政策刚刚放开，龙都市虽然是一个内陆城市，但是毕竟是省城，对改革开放的响应速度还是非常快的，有不少的扶持正常，而当时的艾文光，主管的就是这个城市的经济开发。
他一向刚正不阿，什么事原则性极强，谁要想通过走后门，套近乎拉关系从他的手里得到点什么好处，那几乎是不可能的事。
当时龙都市的城区建设正在如火如荼地进行着，各个项目遍地开花，承接建设的都是底子雄厚的国企建筑公司。
龙都市为了解决南北两岸的交通问题，打算在桥上再架一座大桥，也就是一年前才刚刚通车的龙都大桥。
这个项目正好就是艾文光在负责，后来调往商标局工作的唐主任，是艾文光手底下一个得力干将。
大桥的工程好多家公司都想承建，其中不泛老牌的大公司，口碑良好，艾文光多方对比，让他们都拿出了方案出来。
其中一家，却是名不见经传，这家公司艾文光以前都没有听说过。
调查之下发现，这家公司是挂靠在花城一家超大型建筑公司旗下的集体企业，说是挂靠，其实和挂靠的那家单位没有多少实际关系，公司所有业务都是老板张彪一手掌控。
这张彪出手阔绰，来找过艾文光好几次，每次都带了大礼过来，就想把龙都大桥的承建权给他，不过艾文光也不客气，刚开始还留点面子应付一下，到最后一看是他，直接连门都不开了。
听到这里，艾伦已经有点印象了，那个时候他应该刚刚大学毕业，还在医院实习，经常住在家里，还遇到过那张彪两次，长得肥头大耳的，大腹便便，脖子上挂着一根粗金链子，一副港台电视剧里大哥的模样。
他瞳孔一收。
“妈，我记得这龙都大桥最后好像就是这个公司承建的，难道爸真的收了人家东西，然后把这个工程给了他？”
艾伦的手都有些发抖，东西就摆在这里，这是板上钉钉的事实，艾文光这老头，当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啊，怎么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呢。
田静再次小声啜泣了起来，重复着刚才的一句话。
“老艾啊，是我害了你，我害了你。”
第671章：阴谋
原来，这东西不是张彪送过来的，而是那唐主任。
唐主任作为艾文光的下属，来了他们家一趟，他来的时候，艾文光在单位开会，并没有在家，正好田静在。
现在回想起来，他就是故意选择的这个时候来的啊。
唐主任带了一本珍藏版的资治通鉴过来。
“田老师，今天正好路过书店，知道你们一家都是文化人，顺手买了一本书，说是整个新华书店就只那么几本，我好不容易抢了一本。”
田静当时记得艾文光说过，谁的东西都不能收，当时就让唐主任把书拿回去，这唐主任一下翻脸了。
“田老师，你说这一本书，能值多少钱，也不是给你们的，听说你们家青青考上了龙都理工大学，却偏偏学的新闻系，你就把这书给丫头，当我一个做长辈的送给她的一个入学礼。”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田静也不好推脱，其实她很想说，这本书他们家都好几套，在小学的时候，艾青就把这书给翻烂了，这书就是放家里，也是接灰尘而已。
但又不好打击了唐主任的这份热情，于是顺手接了过来，放在书架顶上，很快就忘记了，甚至艾文光回家的时候，都没对他说起过这件事。
没多久，大桥工程尘埃落定，真的被张彪的公司承接了过去，用对外宣传的话说，这是处在改革开放最前沿的花城过来的优秀队伍，我们龙都市就应该推陈出新，和国际接轨，和这样有先进理念的公司合作。
艾文光气得够呛，却也无能为力，一年后，他被调任了别的岗位，而唐主任也被调到了商标局，这件事早就告一段落，没人再说起。
一年前，龙都大桥投入使用，成为轰动全国的一个大事件，这座跨江大桥链接和南北两岸，是龙都市重要的交通枢纽，周边的经济也迅速发展了起来，一时间，成为了造福两岸居民百姓的大工程。
可是，才使用一年的大桥，就出现了些小问题，这引起了多个部门的高度重视，秘密城里专案组开始调查这件事。
所以说，唐主任的问题，当然不是方小芹反应的那点贪污受贿的小问题，不过也正是因为方小芹的反应，才让专案调查组的人，把目光直接锁定在了唐主任的身上，从他这里撕开了一条口子。
可以说，方小芹也是功不可没。
直到今天田静被接过去问话，她才知道所发生的这一切。
窦庆山和艾文光平日里的私交不错，但是作为调查这件事的主要领导，他也不敢有丝毫的偏袒。
唐主任交代得非常清楚，说是张彪委托他给艾文光送的礼，就一本资治通鉴里边，放着一根大金条，不然艾文光怎么可能会把龙都大桥这么大的工程直接给了他。
窦庆山问田静。
“我就问你，你到底收没有收唐主任送过来的那本资治通鉴？”
田静当场哑然。
“收是收了，可是我不知道里边有东西，我从来不知道里边有东西啊，老窦，艾文光的为人你应该清楚，他怎么可能做这样的糊涂事。”
窦庆山重重叹了一口气，让田静先回去，想办法证明艾文光的清白。
第672章：迁怒
田静一下没了主心骨，拉着艾伦的手。
“儿子，你说现在该怎么办？如今就是跳进黄河洗不清啊，东西就摆在这里，确实在我们家放了三年多，你说我要说我压根不知道这东西，谁会相信呢？”
艾伦紧锁着眉头，他反问了一句。
“那张彪到底是通过什么手段拿到的这个工程，既然父亲对他的资质和能力并不满意，不可能把这么重要的工程给了他吧？”
事情已经过去很多年了，当初的记忆早就变得模糊，况且田静也不会过问艾文光工作上的事，只依稀记得，那段时间艾文光的脾气非常不好，动不动就发火，还经常加班。
“这件事，也不是你爸一个人说了算的，能说得上话的人多了去了，可是现在那姓唐的咬死了就是你爸在幕后主使的，他是得到了你爸的授意，才会做出那些违规的事。”
艾伦再次把那本书里的大金链子拿了出来，拿在手里沉甸甸的，过了半晌，他终于在心头做了一个决定。
“妈，明天我陪你一起去找窦伯伯，把这东西交给他，说出当时的真实情况，我就不信了，就凭这样一个破玩意儿，就能把人给诬陷了，难道就不讲别的证据了吗？”
田静还有些担心，不想这样做。
“儿啊，你说我们把东西交出去，这不就是自投罗网了吗，抓住了这个把柄，还不如咬死不承认收了这么个东西，他们也查不到啊。”
艾伦摇头。
“妈你糊涂啊，你以为那唐主任当真就是一个人，他能有那么大的胆子做这些事，他的背后肯定有人，既然在三年多前就想好要诬陷父亲了，你以为我们装糊涂就能蒙混过去，现在必须得把东西交出去，相信窦伯伯他们。”
这时，田静突然想到了什么，情绪再次激动了起来。
“我就说青青这孩子，就不应该去交什么不三不四的朋友，她交那男朋友就够不靠谱的了吧，还好我和你爸明智，想办法让青青出了国，让他们分开了，可是你知道那姓唐的是怎么出的事吗？”
艾伦本来想替杨华辩解几句，在他看来，杨华这人还是很靠谱的一人，可是现在这个时候，估计自己说什么，母亲都会听不进去，反倒是她后面那句话，引起了艾伦的注意。
“哦?他怎么出事的?不过他这种人出事也是迟早的事，问题太多了，听说他现在是在商标局吧，以他的性格，不卡人家的注册才怪。”
田静一下气得不行。
“对，就是在商标局，青青坐飞机走的那一天，有一个自称是她朋友的女人找到你爸，还说她男人是那杨华什么战友，说是想请你爸引荐个人，找你窦伯伯反应个情况，举报个人的违规违纪行为，她让引荐的那个人，就是你窦伯伯，而她举报的那个人，就是姓唐的那个混蛋。”
艾伦的关注点却不在这个上面，他的眼睛一亮。
“你的意思是，唐主任出事是爸引荐的人举报的，那这样的话，爸还有什么理由搬块石头来砸自己的脚呢?”
第673章：想办法
第二天，艾伦陪着母亲田静一起，亲自去找了窦庆山一趟，并且把那本才开封的资治通鉴和大金链子上交了上去。
艾伦还把自己知道的一些情况反映了一遍，窦庆山的脸上看不出一丝表情，让人捉摸不透。
“你们反映的情况我都知道了，先回去等消息吧。”
虽然知道不可能，田静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想要见见艾文光的话，窦庆山非常直接摇了摇头。
“老嫂子，你这不是为难我吗，规矩你也懂，你放心吧，老艾的情绪很稳定，吃得睡得，也配合我们的调查工作，安心回家。”
艾伦带着母亲离开，这个时候他们能做的少之又少了，走出办公大楼，总感觉身后有不少人在指指点点，还窃窃私语着，田静一下接受不了这种落差，要知道以前他来艾文光办公室找他，离得老远都有人打招呼，那是多风光无限啊。
她把所有怨气再次撒在方小芹的身上。
“艾伦，你听妈说，那个女人就是有问题，就是有人在背后指使着来害你爸的，说不定就是那杨华指使的，不高兴我和你爸把他和青青分开。”
艾伦简直哭笑不得，以他对杨华的了解，这人做事从来都是光明磊落的，怎么可能做出这种事，况且他也没那么大的本事搞出这么大的动静来。
“妈，你就别成天疑神疑鬼的了，这就是姓唐的那人翻船之后在那胡乱咬人，狗急跳墙，和别人有什么关系，他要没问题，能让人举报吗？”
田静被艾伦一番抢白，还是不服气，接着小声嘟囔了一句。
“反正我觉得，那个叫方小芹的女人就是有问题，艾伦，你去查一查她，到底是不是她在背后陷害你爸，出于什么目的，没问题最好，真要有问题，我们也能知道他们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艾伦听到方小芹这个名字，怎么觉得有点熟悉呢，可是怎么也想不起来到底在哪里见过。
被母亲说烦了，他便答应了下来，毕竟是她举报的唐主任，找到她人问问，所不定顺藤摸瓜，真能查出点什么来呢。
“那行，妈你把那叫方小芹的人具体情况给我说说，我抽时间去查一下，找她问下情况。”
田静掌握方小芹的情况并不多，不过也知道她住在机械厂的职工宿舍里。
“说起来，这职工宿舍还是青青找的熟人找的，当时还说什么是她的朋友，你说这青青到底交了些什么狐朋狗友，都是害人精。”
艾伦不想再听母亲唠叨，想着医院还有一个危重的败血症新生儿，容不得丝毫怠慢。
“妈，你也回学校去，不要在家里成天胡思乱想，我就先回医院去了，还有病人。”
田静一听，儿子的事业也要紧，可不能耽误了。
“好好，你快去。”
这天，艾伦刚到医院就开始连轴转，连续转了两天，很多时候，连吃饭都只是就着凉开水啃一个面包，尤其是那个败血症患儿多次情况危急，艾伦接连跑了两三次儿科急救室协助抢救，到最后，张主任开始和心内科主任抢人了，想要把艾伦直接调他们科来了。
心内科主任直接就和张主任急眼了。
“你少和我抢人，艾伦是我们科的骨干，怎么可能到你们那边去大材小用，艾伦你说是不是，你就说，你到底想不想走。”
艾伦可不想卷进这样半真半假的玩笑话中，自己谁都得罪不起，他笑了起来。
“我是革命队伍的一块砖，哪里需要哪里搬，不过这块砖来不起了，要回宿舍去睡个囫囵觉，有事过来叫我。”
艾伦是真的困得不行，眼皮都开始打架，不过刚到宿舍门口，发现杨华站在那等他，一个激灵，瞌睡一下就没了。
第674章：尽心尽力
艾伦知道，杨华来医院找他，肯定是有什么重要的事，直接把他带到了自己的宿舍。
果然，一进屋，杨华就说打听到一些关于艾文光的消息。
杨华也够神通广大的，仅仅用了两天的时间，就打听到了艾文光这次出事，是和龙都大桥的修建这件事有关，他简单说了下这些情况。
“这龙都大桥才投入使用一年，就发现了工程质量方面的问题，这才引起了重视。”
不过这些艾伦已经从母亲的口里知道了，他叹了一口气，在杨华面前，他并没有伪装什么，告诉他父亲早在三年前就被人布局，做替死鬼的事情，还有放在家里的那条大金链子。
“现在问题的关键是，甚至找不到证据来证明那金链子不是父亲收的，毕竟在我们家放了整整三年多的时间，对方就抓住这个把柄来做文章。”
艾伦的担忧似乎在杨华的意料之中，看来今天他来找艾伦，也是有备而来。
“我倒是想到了一个突破口，虽然我们现在无法见到艾伯伯，已经不知道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就在龙都大桥工程动工后不就，艾伯伯就因为工作变动调离里先前的岗位，后来，龙都大桥建成投入使用，工程验收的时候，已经和艾伯伯无关了，我觉得我们可以从工程验收这方面入手，张彪的桥体设计方面有工程质量问题，验收却是合格的，那么肯定就是有人在这里动了手脚……”
杨华分析了很多，把各种可能都分析了进去，他的思路清晰，听得艾伦连连点头，他没想到杨华在短短两天时间内，竟然能查到这么多的东西，相比起来，自己做为儿子反倒还没有杨华这么上心。
最后，杨华提出了后边他们需要做的事，虽然微乎其微，但是努力了总比没努力的好。
“这件事虽然我们并不能直接插手，但是我们也能找到对父亲有利的证据，然后提供上去，我相信怎么都能有些作用。”
杨华一着急，把艾文光直接说成了父亲，不过在艾伦耳里听起来，丝毫没有违和感。
以前在艾青面前，艾伦作为大哥，什么事都是自己在拿主意，是妹妹的主心骨，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在杨华面前，竟然有一种依靠之感，终于明白妹妹为什么会喜欢上面前这个男人了，那是因为在他那，有着十足的安全感啊。
到最后，艾伦一直都在点头，赞同杨华的说法和做法。
“我今天过来就是过来给你说一声，怕你太过担心，剩下的我来想办法吧，你放心，有什么新的消息，我就来告诉你。”
杨华发现，艾伦接连打哈欠，知道他在医院肯定熬了通宵，此刻困得厉害，说完这些之后，他就打算离开了，艾伦把杨华送到医院宿舍楼下，这个大男人竟然接连对他说了两声谢谢。
杨华只回答了一句。
“艾青的爸爸，我把他当亲人一般，做什么都是应该的。”
看着杨华离开的背影，艾伦真想回家一趟，告诉母亲，艾青找的这个男朋友非常靠谱，他们不应该带着有色眼镜去看他。
不过实在是太困了，艾伦想，等改天回家的时候，再给母亲说。
第675章：煽风点火
巨峰食品厂内，厂部办公室。
范红英已经听说了唐主任出事的这件事，正在办公室里冲着周政文大发脾气。
“你看看你做的什么事，现在非但商标没有申请下来，钱也打了水漂，你说这唐主任这种人，你哪里有喂饱的时候，你倒好，送了一次不够还送第二次，这下好了吧，连方小芹那农村小作坊里生产的辣酱都有品牌了，我们这正规厂子生产的辣酱还没有。”
周政文也被唐主任气得够呛，他送第二次钱过去的时候，唐主任可是给他打了保票的，说不批方小芹他们的商标，但是他们巨峰食品厂的保证过，放周政文放一百二十个心在肚子里。
周政文刚开始还闷不吭声的，任由范红英发泄，到最后直接就火了。
“你能干，你要有能耐你去做啊，为什么啥事就在背后发号施令，出了事就怪这怪那。”
范红英一听更加光火，两人就这样互相指责，在办公室里就炒了起来。
就在隔壁办公室的周文峰听着他们两人吵架，不由得冷冷一笑，吵吧，吵得越厉害越好，最好这两口子谁都看不惯谁，然后分庭抗衡，那么他就有更大的机会了。
见两人吵得差不多也累了，也没吵出个结果来，这时，周文峰走了过去，站在门口有些傻不拉叽的样子。
“爸妈，我觉得这钱我们确实送得冤枉，要我说不如找那唐主任家里人把钱给要回来，不然我们也去告他，让他罪加一等。”
范红英一听这话就来气，这人难不成是真的傻，她冲着周文峰吼了一句。
“谁是你.妈了，没人的时候不要叫我妈，我没这么傻的儿子，你当真以为这是摆在明面上的买卖啊，不满意了还可以退货，你做梦去吧，吃进去的还能吐出来，这个时候要真是傻子，才可能自己撞到刀口上去承认自己送了礼，躲都躲不及呢。”
她把周文峰数落一番，周文峰一句话都不说，还一直点头说妈说得对。
“是不能去告，不能去。”
不过周政文一下就从周文峰的话里听出了点别的东西。
“等等，媳妇，你说这唐主任到底是谁揭发的，我们肯定不可能去说啊。”
周文峰还是一副痴痴傻傻的样子，却一语道破，说到底，他过来说这一大堆话，不就是想要说这一句么。
“还能是谁，肯定是谁得的利益最大，就是谁了。”
范红英的瞳孔一收，脱口而出。
“方小芹。”
没错，肯定是方小芹。
周政文气得不行，恨不得立马就去找方小芹理论去，可是怎么个理论法，自己找方小芹能理论出个什么所以然来，他一点底都没有，一旁的范红英却一下想到了什么，他问周政文。
“你觉得现在最恨方小芹的人，除了我们还能有谁？"
周政文想了老半天，也猜不出到底是谁，范红英有些鄙夷地看着他，最后终于说出来一个人的名字。
周政文一听，一下就笑了。
“没错，确实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