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官贼8
“无碍!”
赵范干脆了当:“老爷子,这大人举办夜宴本就给人吃的,而且大人深意不过是想筹措粮草,以供外军战行,我赵氏不才,将出三百石以尊大人令,换句话说,小子我用三百石粮草换一只鸡吃,这买卖怎么算都是刘大人占便宜…而且主家都没说话,你个老爷子嘟囔什么…”
对于这般浪荡言,官绅长者直接得了个闷罐子,气到胸爆。
旋即,长者气愤转首,不再搭理赵范,至于赵范,他生性如此,压根不在意老头的反应,而且赵范此行有田丰相随,他敢胡言浪说,想来也是田丰暗中提点所故。
来的路上,田丰私下着虑,以虚作官家种性情观之,在宴请之际,若要行事,不外乎两个法子,要么虚伪从之,要么反其道行之,赵范生**荡,前者暂时还拿捏不准,如此就只有后者路子。
果不其然,这赵范一番话落,其声调暗挑惹来不少人注意,尤其是对面座列上首位的郡尉丞蒋俊。
那郡兵头子睁着两颗牛蛋眼,直直盯着赵范,似乎在怀疑赵范这个小儿到底想干什么?
除此之外,主座的刘子惠,客座张扬也都注目看来。
但是赵范人浪心胆大,面对火一般的注视根本不在乎,几口吞下卤鸡腿,赵范咧嘴嘿笑,算是陪礼左右宾客,而刘子惠也是有度有才的主,他纵然皱眉,可还算保持胸度风范。
稍加思量,刘子惠暗示杨康,杨康赶紧近前附耳:“大人,那小子是真定县官绅赵氏子弟赵范,府上有马场、布匹等生意,在本郡算是数一数二的主家!”
听到这些,刘子惠微微点头,显然心中有数。
待杨康退下,刘子惠起身,端杯礼示赵范,赵范正吃得满嘴流油,一时拿杯,却手滑不定,直接惹来其它人的嘲笑。
“弱子小儿,几如那街面怜人,可笑的是我们还与之同座,当真心堵!”
蒋俊本就不满刘子惠,借着这般机会,他唾口糟践赵范的不恭,可是个人都能听出来,其深意还是反顶刘子惠,目无识珠,胡乱行事。
“蒋大人说的是!我等来此,乃是应礼郡守大人,现在大人却邀请无知小儿与我们同坐,我等心里甚是憋气啊…”
随蒋俊话意接腔的人姓马名台,乃是郡中吏曹,与蒋俊干系甚好,一番话落,堂中的氛围明显变味。
那赵范听得这些碎言,细看刘子惠,纵然面色无变,可眉宇间的愠气已经暗暗滋生。
赵范急思一瞬,转首看向田丰,田丰立时明了,起身代为躬身抱拳三巡,让后面向刘子惠。
“郡守大人,在下田丰,乃是赵公子的随从,此番前来奉令,赵公子特奉上粮草三百石,以显其心,至于其身不恭之处,敬请大人谅解!”
此话一出,刘子惠心里一怔;‘本官未明言,他却直语出,莫非有什么想法?’
思绪中,田丰已经手持礼书上奉,杨康赶紧接下转放刘子惠案前,且田丰话意不歇,继续暗言诸人。
“我家赵公子为人放荡不羁,心有所想,皆在面上,此乃通透直言者,现在刘大人有令,我家公子积极遵从,方才诸位大人言曰自尊高筹,不屑我家公子所为,丰想之,定然是我家公子奉令三百石太少,不足以和诸位官绅名望的身段同位,在这里丰代我家公子向诸位告罪!”
话毕,田丰三面环身,三拜大礼,尤其是对郡尉丞蒋俊,显然把他奉到最高的位置。
可是这番话也有深意,那蒋俊、马台等人官绅名望听之心怒,直接面漏,因为他们本就不愿意出资,现在倒好,直接被田丰顶在位上,而张扬于客座目观众人态势,他们不应,那就是得罪,他们应,那可真是实实在在的肉疼。
憋堵中,蒋俊面色尤为难看,可是不等他想出头绪避开这个坑,赵范已如小厮般出列,面对刘子惠开口。
“大人息怒,小子不才,束下不严,以至于胡言堂上,在这里,小子自罚身礼,再献粮草二百石,以息大人和诸位官绅老爷名望的怒火!”
至此,刘子心中明了,再观众人脸色,他讥笑心下:‘有意思的小子…你这番作为可真是帮了本官的忙…不过本官可要看看你,到底想玩什么把戏!’
嗅出赵范刻意示好露面的意思,刘子惠顺水推舟,故作姿态叱声几句,便压下赵范浪荡不尊礼的小茬子。
于后,刘子惠看向蒋俊等人,道:“诸位,此小儿年岁尚青,行事不周,既然知错,我等身为上者,无需揪着不放,况且此番宴请,乃是本官有事所求,希望诸位鼎力相助,以结张扬都尉所部粮草!”
一旁,张扬心知该自己开口,来解刘子惠独立局面,便声落起身:“诸位,本都在此拜谢!”
纵然只有一句话,可张扬的威势相当强劲,以至于蒋俊这些人根本无言相对,除非他们想彻底撕破脸皮。
眼看蒋俊、马台等府中官吏都没有出声,其它官绅、名望、富豪更不会多嘴。
到这里,刘子惠宴请诸人以备筹粮的事圆满结尾,加之赵范都开口五百石,这些官绅名望富豪自诩身段更高,一旦捐粮,也不会低于这个数,刘子惠这可谓不动心机,便空来得粮,让他不高兴都不行。
了过大茬子,众宾客饮酒相谈片刻,便各自借口送粮紧要,纷纷离去。
但刘子惠心中有数,早已暗令杨康传话赵范,稍后不久,赵范、田丰被刘子惠请至后府书房。
房中,刘子惠与张扬同坐。
张扬道:“多谢刘大人相助,此情某必定谨记在心,日后有需,敬请直言!”
“张都尉客气,区区小事,何足挂齿,本官在此祝都尉剿贼功成!”
二人话落,杨康进来,言曰赵范于门外候身。
刘子惠点头,杨康立刻引进赵范二人。
看到石邑郡的大官,赵范当先一拜到底,把面子给足,二出笑声,摆上尊位,真可谓溜须拍马正在中央位。
第九十章对眼
只是刘子惠非昏主,心中早有计较,看着面前的赵范,他直接道:“小子,你为那般做?若有求,只要不过分,本官都可以应你!”
闻听这话,赵范嘿嘿一笑,连连抱拳作揖:“多谢大人,多谢大人!”
且赵范也很有眼色的冲张扬施礼,以免落了他的身位,那张扬微微示意,算是明了。
“实不相瞒,小子确有一事所求!”赵范咧嘴笑声:“小子有一兄台,乃是府下北道商事的管事人,此番胡人内乱,传来消息,正是私贩外通的好时候,所以小子想请大人下一手令,以放行小子府上的商队北进!”
听得这话,刘子惠、张扬皆是变色,刘子惠骤然怒声:“小儿,你怎敢胡言乱语?此乃贼乱之际,你竟然图谋私利,与外族通商,你当真好大的胆子…”
奈何赵范料到会有这种情况,他赶紧跪地请声:“大人您误会了,小子非通外,小子乃是乱外胡贼啊!”
“恩?”
刘子惠疑声,张扬从粗语:“你这是何意?”
“嘿嘿!”
赵范贱笑几声:“自灾年开始,流贼滋生,之前在真定县,小子已经带人抵抗贼袭数次,也见识了贼人的凶残,现在,小子听闻北疆外的鲜卑、乌孙、匈奴、丁零等外族部落陷入混战,以小子之见,他们内乱停止之刻,便是互抢落尾之际,试想,为何落尾?乃是没有粮草可抢,再斗无异,这么顺下考虑,那些胡贼会干嘛?肯定是南进来咱们这里啊,所以小子以为,怎么样避免胡贼南进…”
话半语顿,故卖关子,见刘子惠、张扬没有出言打断,赵范继续嘿嘿笑语:“在此之际,小子联合府下北道商事的管事人,他从中察观,一来发现商机,二来嘛…与弱族通商,供给一些所需,让他们苟延残喘,继续抵战外侵,如此可乱外不歇,照此估量,三至咱们…那不就是安稳嘛!”
一番话满是歪理,可细虑其意,当真有几分味道。
饶是张扬为剿灭胡贼而来,几经思量后,他低声道:“似乎是那么个理,只是不知你要通商哪部?”
“鲜卑弹汗山部,其余的小子不太清楚,毕竟我那兄台是商事管事人!”
话到这里,张扬看向刘子惠:“刘大人,若以这个想法看,不知本都可否借力一二?”
“都尉请言!”
得到应允,张扬看向赵范:“可否把你那管事人的底细告知本都,于后本都尉北进,一旦有变,还能借力剿贼,以助事成!”
“这…”
赵范没想到张扬来这一么个要求,犹豫中,一旁田丰暗中踩脚,赵范心里一激灵,赶紧应下。
“可以…只是有些事小子考虑不周,知晓不全,所以希望大人见谅!”
赵范话转,由田丰来说,毕竟田丰着虑比他更深。
刘子惠、张扬无异,田丰道:“二位大人,我家公子只管府上境内生意,至于府下通商,虽然知晓,可皆为外者所为,故此有所不便、不周、不良之处,恳请二位大人见谅!”
一席话为赵范摘除将来可能出现的罪责,刘子惠心念之前堂上赵范的请声好意,稍加思量,便应允。
“只要你不行外谋、暗逆之事,本官保你无事!”
“多谢大人!”
赵范得到自己想要,立刻跪地拜离。
可事有突变,非人可控。
当赵范、田丰二人谢恩欲走时,张扬思量赵范机灵有识,比之县中的官绅、名望浪荡高身几分,应该不会做那些私吞的苟且虚作之事。
于是张扬请声刘子惠,暂请赵范为送粮筹措主管官绅,了却整个粮草事后,再行离开。
刘子惠以为小事,自然无异,赵范心道整个人都拜佛叩头装孙子了,没必要丢掉最后的‘大揖’,便满口应下。
“全凭大人调派!”
此话入耳,张扬面露笑意:“好小子,办完这事,本都尉便离去,介时战末功成,必定赏你一分力!”
“多谢大人!”赵范未做事,先得好,心中乐癫,赶紧再谢。
随后张扬起身呼声:“杨丑,进来,本都尉与你交代!”
一声令下,杨丑从偏屋过来,立于门庭。
张扬冲着杨丑与赵范道:“小子,此乃本都尉营前司马,明日粮草一事,你与他交付即可,至于你那商事管事人,也一并与他勾连!”
“好说,好说!”
赵范笑言转首,看向来人,可是不看不知道,一看吓的差点尿。
“啊…”
惊叫呼声,突出胸膛,那刘子惠、张扬全都被激的一哆嗦,再看杨丑,也是惊色桃李满裤裆的虚神,若非他从军十余年,有些勇力胆气压心,只怕赵范这一嗓子惊叫已经刺出他的尿意。
“你…你…我…我…”
赵范语颤结巴中,刘子惠、张扬缓过神,旋即,刘子惠面带怒意叱声:“赵家小儿,你惊叫什么?”
“大人,他…他…”
赵范瞪着斗鸡眼,死死看向杨丑,而杨丑也是心虚打鼓琉璃盏,就差噼里啪啦的碎满地。
但是此刻赵范立身郡府,更当着刘子惠、张扬的面,在这样的情况下,身后田丰飞速急思,瞬息之后,他平衡左右,抓住关键点,乃是刘子惠、张扬二人心向所在?倘若二人有意为官家名声遮丑,那么赵范贸然脱嘴之前被劫的事…不外乎自找死路。
一息不过,田丰定下心性,他赶紧重重咳嗽出音,打破这尴尬急促的氛围。
“咳咳…公子…公子…这人怎么那么像你的兄长…丰也被吓了一跳…可你兄长不是故去了么…”
此话入耳,赵范的脑子犹如内存一把零八核的计算机,唰唰飞转。
也就零点一丢丢的间隙,他已明白田丰所言何意,于是乎,赵范上演变脸大戏,从惊声变脸为哭腔,溜着田丰的暗意往下咧咧:“他…他可真像我死去的兄长啊…兄长啊...我可怜的兄长啊…你死的好惨啊!”
泣声哀语震满堂,那杨丑纵然脑子不如赵范的一百零八核计算机反应灵敏,可也知道此时不宜露事,否则以张扬的脾气,出门剁了自己都有可能。
第九十一章心悸
思绪翻滚中,杨丑借着赵范浪荡哀嚎的间隙,赶紧缓下心中惊愕,让后摆出从未相见的姿态,转冲张扬抱拳:“都尉唤声何事?敬请直言,属下立刻照办!”
纵然娇作假样,可在禀声时,杨丑还是忍不住心里的激荡,他以无人注意的余光视角微扫赵范情况,殊不知赵范捂脸假作泣声中也在透过指缝察观杨丑,二人冷不丁的再对视线,这简直就是王八对绿豆的路子,哪都对的上,哪都不一样。
瞄着杨丑的糙样,赵范心中暗骂不断,恨不得吐口老痰,糊杨丑满面。
‘你奶奶的王八蛋,果然是个兵混子官贼,之前抢了你爹,现在看你爹作甚…’
相对的...杨丑也在怒言暗想:‘格老子的…怎么会这么巧?随便开张抢个贱种竟然是郡中官绅子弟,早知如此,还不如宰了这个鸡崽子,省的老子现在胆颤心惊…’
二人心中对骂,可面上各有顾忌,谁也不说穿。
那刘子惠、张扬看着赵范、杨丑的模样,纵然心中感到古怪,却也没有外想其它,毕竟张扬初过此地,赵范更是真定县远道来的官绅子弟,这一个在东,一个在西,鬼能想到二人之间有过劫路交际。
也就稍稍缓息,张扬冲杨丑下令:“此番刘大人筹措粮草,不日将送往我部营地,为保运粮一事万全,这位赵公子暂作运粮吏,于后他会告诉你一些具体事宜,另外,此次北进追剿胡贼,赵公子也会助力我营,你要好生周转,倘若出了差错,小心你的脑袋!”
张扬厉声,杨丑不敢忤逆丝毫,连连点头,紧接着,他也转身冲赵范抱拳恭礼。
“赵公子,在下杨丑,并州乐山轻骑营司马,凡有所令,皆可告知,在下无所不从!”
闻听这话,赵范胡乱抹着眼角挤出的几滴眼泪,使劲抽了下浓鼻子,让后哼哼哧哧道:“好说,好说,都是自己人,我一定好好使唤你…不不…口误,不是使唤,是传话于你…”
眼看赵范与杨丑搭上线,那刘子惠心虑时辰已晚,便冲张扬道:“张都尉,既然所有事都已了结,尔等暂请归营离去,不然等到闭城门后,还得多些麻烦!”
“刘大人所言极是,那本都尉告辞!”
张扬礼声一句,转身外走,结果人至门庭,他忽然转头,冲杨丑说:“近来胡风甚重,纵然在城中,也得多加小心,你先行护送赵公子归府,让后再回营点卯报话!”
“啊!”
杨丑无意识脱口,赵范也是一怔,唯有张扬怒目沉声:“怎么?不愿意?”
“不不!属下愿意!”
杨丑赶紧改声,而赵范则一转心思,笑言礼对:“多谢都尉大人操心!”
随后,张扬率领亲兵队先行离开,刘子惠送赵范、田丰至府门前,目观杨丑带人护送离去。
路上,夜深人静,那赵范骑着小马驹嗒嗒的在前面走,田丰并驾一旁,唯有杨丑像个孙子一样跟在后面。
看着前面瘦鸡子的嘚瑟样,杨丑心绪翻滚,有那么一瞬,他凸显杀意。谁成想田丰却故作姿态,与赵范道:“公子,这次的事可真不小,几千石的粮草劳您去送,看来刘大人和张都尉相当器重您!”
“那是!”
赵范挑着二狗子的腔调,满脸嘚瑟:“也不看看咱是谁?俗话说的好,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的慌,咱管着运粮,明面上就是他们的哥,他们的爷,要是咱不幸被贼人掳走了,被强盗宰了,被流贼挖坑埋了,粮草一事肯受影响,介时指不定刘大人和张都尉急成啥样!”
“没错,所以您就把心放肚子里,只管睡觉,除非那些不长眼的混蛋寻死无路,招惹咱们,否则谁人也不敢胡来,再说咱们不还有杨丑司马护卫嘛!”
田丰与赵范做戏对话,其后的杨丑听着一声更比一声强的腔调,心中完全在忍受一抽更比一抽凉的刺激,真要比喻,那简直就像脱光衣服玩两重天,冷热不自知,也就须臾不过,杨丑的杀意硬生生被憋下去。
半个时辰后,赵范、田丰二人悠哉逛完整个东城,才慢吞吞回到商栅栏街,而杨丑自始至终连个屁都没有放出来,可想其心态如何?
当赵范准备转驾栅栏街中道时,迎面奔来几人,赵范一看,乃是颜真带着家丁来接。
瞧此,赵范咧嘴一笑,转头看向杨丑。
杨丑猛地被赵范笑脸相对,心下没来由的凉了三分。
“嘿嘿…”
贱笑刺耳,杨丑心乱:“…不知赵公子…有…有何吩咐!”
“老哥…近来日子过得不错吧!”
听着突兀话,杨丑不知该怎么回答,语塞不定中,赵范龇牙眯眼,就像猫看老鼠一样,继续笑声。
“杨老哥,待会儿回去慢点,你说这大黑夜的…万一摔着碰着可就不美了,就算不磕着碰着,河沟道道遍地有,你可别栽沟里去啊,不然我们都睡了,没人去救你啊,要是等到明早,你得成啥龟孙样…所以说…你可得小心点!”
“你…”
杨丑听出威胁,骤然火起。
奈何颜真立身赵范身旁,几如门神模样,而且颜真瞪眼打量杨丑片刻,狐疑道:“主子,这个糙货怎么看着有点眼熟啊?”
“嘿嘿,怎么是有点熟?那应该是必须熟啊!”
赵范笑语连连,杨丑深知情况于己不利,加上营中夜半巡查点卯将至,他最终忍下一口气,抱拳道:“赵公子,若无它事,在下先行离去,告辞!”
话毕,不管赵范应不应,杨丑拨马离开。
目观糙人贼种离开,赵范冲着他的背影狠狠唾了一口:“混蛋玩意儿,劫老子的钱,还给老子装大蒜,你能耐的不轻,你给老子等着,老子一定把你打成鳖翻弹,让后扔到锅里炖了!”
听着赵范的唾声,田丰笑意满腔,一个忍不住哈哈出音。
“哈哈哈...公子,丰突然发现你有个长处,那便是阵前叫骂的才艺,简直如仙人下凡,奇而不俗啊!”
第九十二章暗谋
“那是,小爷这脑子…一百零八核的运算,超强处理反应,谁人比的上!”
赵范顺捧嘚瑟一声,让后傲气撂话:“田哥,颜哥,此事暂且记下,回头好好料理他,现在咱们回家睡觉!”
与此同时,杨丑急赶慢赶回到营地,刚好迎上点卯。
待张扬巡营过去,杨丑不顾其它,立刻来见穆顺。
帐中,穆顺正美滋滋的数着金锭,一夜忙活,他将所抢钱银玉器换成一两的小金锭,总计十二个,刚好够平分。
看到杨丑进来,穆顺直接将一包金锭扔过来:“事情圆满成功,刚才老子已经数过来,总计十二只,一人一半!”
可杨丑看都没有看,直接坐下,抄起穆顺私藏的酒袋咕嘟咕嘟灌起来,这让穆顺眉挑三分:“我说司马大人…你这是几个意思?嫌少?老子可告诉你,那些东西就值这个数,你别给老子打马虎眼!”
“住嘴!”
杨丑窝火心乱,无心它听,一声斥责止住穆顺的呱燥。
对此穆顺一愣,也就一息不过,穆顺感觉不对劲,他道:“出什么事了?该不会被张从事发现尾巴?不应该啊!我行事相当小心的…”
听得这话,杨丑憋气满腔,他扫眼脚边的金锭袋子,咬牙切齿道:“娘的金锭,为了这些个玩意儿,竟然惹来祸事,真他老先人的混账…老子怎么就碰上这样的事?”
暴躁怒声,穆顺只感觉满头雾水,可杨丑接下来的话就像惊雷,直接敲肿穆顺的天灵盖。
“穆顺,之前咱们劫的鸡崽子,拿马匹顶钱银的货色,你可知道他是谁?”
“那瘦鸡崽子是谁,关了老子什么事!”穆顺粗声。
“狗屁!”杨丑鼻翼微抽,狠意满满:“那崽子是郡中的官绅大户,更担任此次石邑郡粮草筹措运送的管事种,老子真后悔当时劫道没宰了他!”
“什么?”
穆顺骤然惊蛰,两只眼睛瞪得比牛蛋大三分,嘴里更是能塞进一只棒槌。
“这怎么可能?咱们弟兄干了这么多买卖,啥时候也碰不上这情况…”
可杨丑已经碰面赵范,更遭那般浪荡胡言威胁,如何也不会胡言。而且一手交锋过后,杨丑也根本不会走束手就擒的路子。
“没什么不可能!”
杨丑灌了一口烈酒,狠声道:“那崽子是个有心的种,方才我与他碰面郡府,不知为何,他竟然没有捅漏你我的贼事,想来有所顾忌!”
“那…那接下来呢?他是不是会向从事大人告罪?”
穆顺心有不定的问:“以张从事的脾气,一旦知晓,你我脑袋可要换个住处了!”
“废话,老子知道这个理儿!”
杨丑思量一息,道:“咱们要想办法把他给宰了,不然只会被牵着鼻子走!”
“宰了他?要么…我今夜再潜入城中,办了他!”
穆顺急躁,直言相对,可杨丑却摇头:“不行,他身边有几个莽夫,武技强劲,你去只会栽坑里!”
“这不行,那不行,他奶奶的西痞子…干脆把脑袋送过去行了吧!”
穆顺唾声一句,杨丑直接巴掌抽来:“乱什么?听老子的安排!”
纵然穆顺火气堵心,可杨丑到底有几分威势,一怒压住穆顺后,他低声:“明日那崽子会来运送粮草,我按照从事的令继续与他交接,在此之后,我会寻机暗传你,毕竟野湖离石邑郡三四里地,借着胡风贼乱的时节,应该有机会…”
闻此,穆顺着虑片刻,最终咬牙应下:“老子听你的,冒这一次险!”
是夜,北风呼啸,夜吼滚滚,那杨丑心藏琐碎,无法入睡,可城中赵范却睡如死猪,压根不在乎丝毫,由此可见二人强弱之别。
次日寅时三刻,天色灰蒙刚露微白,赵府后门处,和连已然带人赶到。
几声锤门雷音,院中传来家丁的暴躁声。
待门开见人,和连恭敬道:“某乃赵弟之兄和连,有要事来办,敬请通报你家公子!”
说话中,和连递上银锭一只,家丁本来满脸不悦,可看到白灿灿的银锭后,立马变色:“爷您稍等…小的这就去通报!”
“劳烦兄台!”
和连礼声落语,家丁心满意足的离开。
不多时,赵范披着长袍衫,拖拉着鞋子走来。
瞧见和连,赵范强打起精神道:“连哥,你咋来这么早?”
和连略有歉意的笑笑:“赵弟,事过紧要,所以…”
“你我这关系,不啰嗦废话,进来说!”
赵范礼让和连入府,来至正堂,家丁端上饭食,赵范道:“来,边说边吃!”
“赵弟,你知道某部的情况…”和连心藏要事,根本没有胃口,饶是赵范嘿嘿一笑:“连哥,我你都信不过!”
“信得过…”
“那不就行了!”赵范一脸浪荡样,当然他也有事相请和连,稍卖关子后,赵范低声:“连哥,盐铁的事已经办妥,总计十五车,自昨夜起,由我府上管家五叔在城西外的村落备整,我估摸着…顶多巳时一刻,管家五叔就会传来消息!”
闻此,和连立即起身,躬拜大礼于赵范,饶是赵范怎敢迎下?
“连哥,起来,起来,你这是折我的寿啊!”
心言相对,和连心热不已:“赵弟,你如此对我,我必不负你!倘若违背,我和连必遭神灵唾弃!”
“得了得了,我都不计较,你还计较个屁!”赵范笑意轻快,和连当真心底感动三分。
重新入座,还未开口吃饭,颜真进来:“公子,郡府传话,言曰粮草的事已经筹备妥当,只等你去点收运送!”
“知道了,我这完事就过去!”
结了颜真的话,赵范看向和连,犹豫一息,他笑着说:“连哥,眼下我有个事…需要连哥帮衬一二!”
“赵弟只管说,就算是刀山火海,我和连必定冲在前!”
和连应得干脆了当,赵范低声附耳,几语话落,和连皱眉沉思:“竟然有此作贱种!”
“连哥,这世道上什么人没有啊!不过这事有点麻烦,万一被官军发现,你们可能会召来麻烦…”
第九十三章溜王八
赵范丑话说在前,只为安其心,稳其神。
可和连深知利与弊的干系,于是乎,和连直接应下请令。
“赵弟,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此番作祟之种谋你,有我族中勇士保身,绝对无碍!”
话落,和连冲身后的胡人下令:“狼泥,你立刻赶往城外营地传话,让后带着帐下勇士着汉服赶回此地,以从我赵弟之令!!”
看到这里,赵范心乐咧嘴,一息不过,赵范抱拳:“多谢连哥,事不宜迟,我们立刻赶往西城外的村落,以察你部所需!”
石邑郡西,胡家村。此村百户不过,人不足千,放眼望去,很是荒凉。
在村南谷场上,赵五正在指挥佃户、役夫们搬运粗盐袋、铁器袋。
“都加把劲,事完以后有重赏!”
赵五发号,可那些糙汉子们却应声:“老管家,你这半夜揽活,区区一贯钱,实在有些少啊!”
对于这话,赵五淡笑:“一贯钱嫌少?那尔等去城中商栅栏寻活,一日马夫带力夫能不能有一贯钱?”
“那是白日的活计,你这是夜里的活计…不一样啊!”
一众佃户、役夫连声叫唤,赵五面上不说,心里却在叫骂:‘一群懒货种,若非近来胡风甚重,汉人杂役不好招,老夫怎会使你们这帮汉胡杂血种!’
也就同时,一声大呵从车驾队前传来,赵五转头看去,乃是胡家村的力汉,旁人唤名胡车儿。
细眼看去,此人面黄盘须,身壮及牛,两臂长过腰挎,大手更如熊掌,一力出活,肩抗六袋,腋下左右各三,两手还来个双龙戏珠,几如力神下凡,震惊所有人,随着胡车儿呵声落地,一车盐袋稳稳装满。
瞧此,赵五笑声:“好样的…如此悍力必定有赏,来人,记下此汉,于后赏银一两!”
谁成想一两银子的呼声还未稳出,远处十两重赏传来,赵五转头看去,乃是赵范与和连纵马奔来。
“我日他先人的胆啊…闪瞎小爷的钛合金狗眼…这力气简直非人能比,五叔,一两银子太少,赏十两!够劲!”
“公子所言极是!”
赵五顺声接话,待赵范马至近前,那胡车儿已经躬身咧嘴:“多谢公子!”
“好说,好说,凭力气干活讨吃的,这叫光荣!”
赵范也是性情中人,语通畅快,几言落地,力汉胡车儿只把糙脸笑成花。
于后赵范撇开此人,来到赵五面前:“五叔,十五车盐铁整备如何?”
“顶多半刻就能驾行离开!”
说话中,赵五看了和连一眼,虽然他对胡人没什么感觉,可赵范行事有意,他自然不会多问。
“五叔,辛苦了!”
赵范嘿嘿一笑,转看和连:“连哥,待会儿你就直接率队押送离去,这本商事官谍你收着,碰上边军察验,奉上些许银钱,递上此牒,一切好说!”
“多谢赵弟!”和连抱拳。
“谢个毛线,一路保重!”赵范干脆了当,和连也不废话,直接从赵五手中接管盐铁车驾,不多时,一行北进离开。
到这里,赵范才冲身旁的汉子道:“狼泥,你这名字霸气!”
“公子有何吩咐,直言即可!”
“嘿嘿!”赵范一笑,大手挥鞭:“跟着小爷去吊王八!”
石邑郡东城府库前,刘子惠令杨康、蒋俊清点筹措的粮草,由于赵范昨夜的好戏,刘子惠预计筹措的三千石粮草,此刻多出五千石,可想其心情如何。
“杨康,待会你与赵氏小儿交接,务必告知他,三千石粮草一定要稳稳送到野湖张扬都尉的营地!”
面对交代,杨康沉声:“下官遵命!”
于后,刘子惠冲蒋俊道:“郡尉丞,你待会派出一队郡兵随行赵氏小儿,保其安全!”
至此刘子惠无事再交代,便藏着笑离开。
蒋俊看着刘子惠的背影,恨到咬牙切齿:‘娘希匹的混账…’
趁小吏清点粮车的功夫,蒋俊招来手下亲信,附耳几句,亲信立刻离开,七转八拐几道街,寻到马台。
“马大人,蒋大人有令,让你…”
亲信附耳,马台沉声:“我知道了,告诉蒋大人,那赵氏小儿出了石邑郡城,就甭想再回来!”
辰时二刻,赵范带着颜真、朱灵二人纵马赶到东城府库门前。
看着一长溜粮车,赵范左右环视,杨康急奔上前:“赵公子,某乃郡府从事,奉大人之命在此等候,这是粮草帐书及一些书令,现在交予你!”
“好说,好说!”赵范笑声应下,杨康抱拳一躬,转身离开。
来到马车队前,赵范冲着一众劳役车夫大声:“众爷们儿,听小子的话,咱们驾….”
一个挑腔,车夫们哈哈大笑,旋即抄鞭赶车,跟着赵范往城外行去,至于随行郡兵,仅仅是七八个老家伙,可见蒋俊心中作祟,奈何赵范心大,压根就没注意。
出了郡城,一路北走四里地不过便可到达野湖,而张扬营地就在野湖东面,总的算来,顶多半个多时辰。
那朱灵看着四野荒凉的景象,心有着虑:“公子,官家粮草让你运送,这面上看是殊荣,可里子却是浑人事,且在下听元皓兄说,昨夜你那一出戏可得罪不少人啊!”
“无碍!”赵范毫无顾忌的说:“待会办完这事,咱们就南进洛阳,至于府上生意,刘子惠不会放着税收不要,所以其它人…爱咋咋地!!”
一番话说的痛快,朱灵只能撇撇嘴,不再多言。
半个时辰后,粮队来到营地,那杨丑早早来迎,当他从赵范手里接过粮草帐书时,赵范贱笑道:“大兄弟,你这两眼黑的跟熊猫似的…昨夜没睡好吧!”
对于这般浪荡言,杨丑鼻翼微抽,强笑道:“军务繁忙,休歇不齐,让公子笑话了!”
“哈哈哈!”赵范大笑:“知道我笑话你,还说出来…你肯定喝三鹿长大的…缺脑子加缺心眼!”
眼瞅赵范一茬比一茬浪,杨丑只感觉浑身血脉涌张,几乎有种压抑不住的冲动。
第九十四章溜王八2
奈何朱灵、颜真二人就立在赵范左右,双眼四球如斗鸡似的,死死盯着杨丑,显然他们也认出这个劫路的老熟人。
一时间,双方气氛微变,杨丑生出进退不得尴尬样。
可赵范脸皮就是城墙做的,借着耍浪投机的心思,眼看杨丑脸色已经成铁青萝卜色,他还继续上杆子挑逗:“大兄弟,你说我这一路赶来送粮,起早累神…站了老半天,也不请我进去坐坐,顺带整点吃喝犒劳下,真是斗大的人样孙子小的心眼,唉…伤心啊!”
“放肆!”
无礼似风,层层袭面,杨丑忍无可忍,对无可对,最终强呵吼来。
赵范心想应该还不到火候,故而不妨,一瞬间内,他耳抽心怵,险些被吓尿,若非身后有朱灵、颜真立着,他可当真要出溜倒地!
“呼呼!”
粗息荡胸,怒意火气,杨丑瞪着赵范,一字一句道:“小子,你真以为老子怕你?老子告诉你,你若不知进退,继续胡来,信不信老子让…”
虽然杨丑心藏作祟心思,可性情还属刚烈,面对赵范这样的浪人侠,他根本没有招架之力。
也就一气威胁强声不见底,那赵范已经呼哧着怂气再度挺直腰板,指着杨丑的鼻子叫嚣:“你个老王八龟孙样,敢作不敢当,耍个毛线的威风?现在憋不住了…白瞎你这么大的个子…小爷告诉你…小爷的钱都是毒狗的屎蛋药,没那么好吞下去…不服气?你…你现在就砍了小爷…小爷要是眨一下眼睛…小爷…小爷是你格老子的先人!”
嗷嗷胡叫一通,管他一二三四五。
加之气息不畅,胆气不硬,这赵范已经不自觉的狠眨几下眼睛,并且乍耳听去,赵范这番叫嚣面上刚武,实则胡言乱语,全是糟践人。
那杨丑憋劲愣神瞬息,立刻发现赵范再度侮辱自己,对于此等浪八圈不回头的货,杨丑的心情几乎达到崩裂线。
也就须臾之息,随着怒火冲肺顶头,杨丑一把摔开粮草账目书,悍然抽刀相对。
“格老子的混账鸡崽…气煞老子,气煞老子,你莫嚣张,且看老子砍了你的脑袋,割了你的舌头…以泄心头之恨!”
呼声嘶哑,箭步逼出。
赵范两眼一抽一瞪,心道浪过杨丑的底线了,可细想之,他要的不就是这个结果么?
不等杨丑挥刀落下,赵范嗷的一嗓子救命,速速缩头求躲。
其左右的颜真、朱灵更是迅猛出手,晃眼中,左长枪,左长刀,一蛇探洞一狼夺锋,刷刷抵住杨丑。
噹噹两声不过,杨丑腰刀被朱灵、颜真横架压下。
再低头看去,赵范这个浪八仙已经被那股子杀气给压下,可生性心服嘴不服的他还是继续恶心人的模样,如此只把杨丑折磨到崩溃。
在赵范打着歪主意刺激杨丑,以乱其身时,那等呱燥直接闹崩营门,进而惹来营中路过巡查的督军队注意。
督军队知道今日有粮草送来,故而奉令严加巡查,以免某些混兵借机寻事,可现在倒好,自家营地还没有翻底,粮草未进营门,接粮的杨丑却不知犯哪门子疯,要砍了送粮的主,这事要是发生传出,只怕张扬乐山郡轻骑营的名声要塞进姥姥的屁股里,让后化作闷屁放出来,熏煞并州、冀州北界二百里地。
“住手!”
一眼观望,督军队的伯长张祁急急奔来。
瞧着杨丑怒面青色,强挥腰刀的态势,张祁呵斥:“杨司马,你此欲何为?速速放下刀刃!”
同时,张祁怒声朱灵、颜真二人:“尔等怎敢营前动刀?莫不是要造反?左右,下了他们的兵刃!”
至此,面对上有军威,下有官风的威慑,朱灵、颜真、杨丑三人僵持一息不过,最终各自扯回刀枪,偃旗息鼓。
看着地上故作不断的赵范,杨丑额暴青筋,血涨满面:“赵氏小儿…你有种,你当真有种!”
语怒颤声,杨丑明显气昏,不知该发泄什么。
可赵范却心里清楚的像明镜,他见营中督军插手,也就一抽脑子的功夫,他立时两眼上翻,手脚直愣哆嗦,不过瞬息,他就像螃蟹似的…嘴里咕嘟咕嘟冒起泡。
张祁见状,不顾事非一二三,近前推开杨丑,附身细观两眼,便急声:“快,寻郎中来!”
与此同时,主帐内,张扬正在思量稍后出军北进寻剿胡贼的事,不成想督军队派人来报,听得情况,张扬如雷击首,蒙在神思外。
约莫一息后,张扬神思重新归体,脱口道:“杨丑要杀运粮管事?此乃何人放出的胡言?”
对此,督军队的甲士皱着茄子脸,小声道:“都尉,这是真的,那杨司马不知为何暴起抄刀,现在已把运粮管事吓昏,正吐白沫呢…”
营地外,张祁怒视杨丑,对于这个营前司马,他本就心有芥蒂,此刻无辜生事,可想他的心情如何。
至于杨丑,既然事无控制,他也算横下一条心。
今时此刻,他绝对不会放过赵范这个贱种,故而在张祁羁押自己前,杨丑已经暗令亲兵传话穆顺,寻机下手,无论毒杀、强杀,一定要结果赵范,否则这个官绅子弟指不定还要挑出多大风浪。
但是…赵范说是电影学院毕业的都不为过,那杨丑思量借机毒杀赵范,可赵范转头醒来,屁事没有,而且他还一脸贱笑的贿赂帐内的郎中:“爷们,别怕,你拿着!”
“公子,你这是什么意思!”
郎中不明其意,赵范道:“待会有人问话,你就说我被吓出失心疯,时正常时不正常,其它不干你的事!”
“这…”郎中犹豫。
结果一旁的颜真出手,卡住郎中脖子:“老家伙,别给脸不要脸!要么收下钱,要么老子寻到你的住处,让你永无安宁!”
时逢世道风乱如麻,汉胡不清,就这一句话,郎中立刻怂胆:“公子息怒,小老儿知道怎么做了!”
闻此赵范点头:“这才对嘛,多谢老伯!”
第九十五章溜王八3
待郎中退下,赵范才冲朱灵、颜真交代。
“方才我刻意讥讽那贼兵混子,就是为了让他失去理智胡来,现在看来已经事成,至于下面…我估算他肯定会暗中袭我,以泄心头之恨,那时,咱们借机出手,反制于他,纵然张扬过问,咱也有说法应付,免生尾拖不净的屁事!”
闻此,朱灵道:“公子,你贸然算计并州军的人,就不怕得罪都尉张扬?某听过他的名声…当为有勇有略之人,万一他刻意护短,那该怎么办…”
“无碍!”
赵范嘿嘿一笑:“昨夜我已经细细回想过,郡府相碰之际,我顾忌其它没有戳穿杨丑的事,结果杨丑也没有借机强压我,想来张扬还不知道我和他的恩怨,而且从言行举止观风张扬,此人心性还算板正,应该不做目无法度,所以我才敢反其道行之,用这歪招来治那个老王八蛋,以泄心火!”
“原来如此!”
朱灵明了赵范的心意,稍稍顿虑,再言:“既然公子欲行暗事,某以为应该传话回郡,让儁乂带人来帮,否则这些兵混子疯到极致使出狠招恶招,单靠我和颜真,只怕难以护得您的周全!”
“怕什么!”
赵范眉头一挑,胸有成竹的说:“区区一帮兵混子,空有莽夫气,白瞎那么大个的脑袋,告诉你们,他杨丑在小爷眼里就是只王八,你看着吧…我一定溜舒服他这只龌龊大王八!”
说起溜王八,赵范更是来劲:“你们知道啥叫溜王八不?”
二人摇头不解。
“嘿嘿,你二人听好了,王八这种鳖物永远一副缩头样,总会悄墨迹的伸头咬人偷猎,所以我用沾了肉泥的棍子去捅它,挑逗它,一来二去,王八忍不住,也忍不了,便会伸头咬,可我早已备好套子悬挂其首,只待一个收紧,这王八的脑袋伸缩不自控,成了吊头种,让后小爷随便耍,它就成了鳖翻弹的玩物,如此就叫做溜王八…”
赵范说的有滋有味,可朱灵、颜真二人还是听得蒙了吧唧,毕竟这等下三滥的把戏与他们无干,要是赵范不说,只怕这辈子二人都不懂。
瞧着二人的模样,赵范心劲下去一半,让后撇嘴:“罢了罢了,你们两个土冒也是没见识,回头得空…我得好好教教你们!”
也就话落,帐外一阵粗声传来,赵范瞬间激灵,一息不过,他噗通倒头哆嗦起来,看起来真像那么回事。
帐外,张扬急急奔来,张祁上前禀声,还未开口,张扬已越过他,直冲杨丑。
“袭杀运粮管事?你好大的胆子!”
面对斥声,杨丑摆出死猪样不言,
张扬心躁,可念及他跟随自己多年,还是把他放一旁,进入粮队的临时帐蓬。
帐内,朱灵、颜真正在侍候赵范,看到张扬进来,二人赶紧起身。
张扬大眼扫视,牛皮毡子上,赵范正在发颤哆嗦,两手成弓形拐着,眼睛上翻一半,露出半拉眼白,腿还不住的踢腾,十足的疯病犯体。
一阵恶寒催生于心,张扬深息缓气,沉问:“到底发生什么事?怎么变成这样了?”
“都尉恕罪,我等不知!”
朱灵、颜真早有暗话,肯定不说。
一问不得果,张扬憋下第二口气,足足半晌,他才再度发问:“诊治救命的郎中何在?”
话落,郎中赶紧从后帐过来。
张扬目瞪郎中询问,郎中直言相告,张扬全然不信。
“突生失心疯,时好时坏?这到底算什么病?你莫要哄诈老子,这赵公子昨夜还好好的,怎么今日就变成这样,难不成真是我那部下惊吓所致!”
饶是郎中按照赵范的交代,一字一句的说,对于张扬的话,他不敢应,也不知道怎么应,一息不过,郎中跪地求饶。
看到这里,张扬无法继续刁难郎中,也就同时,地上的赵范咕嘟嘟冒了几嘴泡,简直像牛犊子倒沫回口,而郎中借机道:“赵公子疯劲下去,估计要醒了!”
话毕,郎中赶紧端来一碗安神汤给赵范灌下去,赵范这才配合着哼哼唧唧起身。
微息中,赵范一副病恹恹的模样,张扬纵然有怒,也不敢强声令下,否则真把赵范吓死了,他可就大发了。
“咳咳…小子赵范拜见都尉!”
帐中静谧片刻,赵范才坐在地上呈抱拳礼,也不管张扬心情如何,他嘟嘟囔囔道:“都尉,这…这粮草共计…共计三千石…已经全部运到,请都尉验查!”
对于这话,张扬青面不言。
赵范猜出会有这情况,他拿捏一二,再度摆出礼罪的模样:“都尉,小子…小子我浪荡胡言,不会说话,不知哪里惹怒了司马大人,以至于发生这样的浑事…所以请您别怪他…全都是小子的错…小子给您磕头了!”
一时间,赵范真把病秧子求情的礼数给完美表现,而张扬心火在胸腔内打了几转,硬生生憋下去,纵然这番话说的糊里糊涂,可张扬不傻,知道其中必定有事,奈何赵范这般模样,他却也只能审问杨丑,而非惊令赵范。
并且,看着赵范这般模样,张扬之前几欲通言赵范所谓商道管事人的剿胡贼想法也抛到脑后。
“罢了!”
无言可怒,无话可说的情况下,张扬最终退让:“小子,此番劳你费神,生出这事乃是本都尉管教不严,于后本都会严惩杨丑,给你个说法…眼下你好生歇息,待病情稳固,本都尉派人护送你回城!”
“不…不劳都尉费神,我们这就走!”
赵范强撑撂话,张扬听了,思量须臾,没有说什么,直接离帐。
瞧此,赵范蹭的躬身来到帐帘后,透过帘缝往外看,那张扬怒斥杨丑几句,便带队入营。
到这里赵范一改面色贱笑开口:“八戒,颜哥,咱们起行回城,准备收绳溜王八!”
营中大帐,张扬怒斥杨丑,几问不答,张扬吼道:“混账东西,私自行事,无令无规,你当真以为老子不能斩你?”
第九十六章嘚瑟
“都尉…属下…”
杨丑憋气于心,可话到嘴边却难以脱口,毕竟他不能说‘老子劫赵小儿几个钱花花怎么了’。
一时沉闷后,张扬厉声,:“来人,将杨丑拖下去,斩了!”
此话入耳,杨丑顿时惊蛰目瞪,似有不信,且帐中其它将领也是一怔,旋即一众哀请声起,在这样的情况下,杨丑不敢憋声,立刻跪地叩首:“都尉,属下自知有错,请都尉饶命,请都尉饶命!”
得到软话,纵然不知事由,可张扬自量面子过得去,于是他粗息两口,转了话风。
“混账东西,看在众人与你求情的份上,本都尉饶你不死,但活罪难逃,来人,将杨丑押出去,杖刑三十,削去营前司马之职,个中事由,随后一并写清交上来,再做定夺!”
话毕,杨丑被拖出大帐,不多时,便传来杨丑受刑的惨叫声。
与此同时,赵范、朱灵、颜真领着几个老郡兵往回走,按说回去没了粮车,他应该走的更快,实际上呢?比去是还慢,简直就是摸鳖打出溜,前后不着调。
“怎么还没动静?不应该啊,那个老王八被小爷整到气爆,不可能忍下啊!”
赵范自顾嘟囔,朱灵、颜真则时刻警惕周围。
也就一息不过,颜真突然警声:“主子,南面有烟尘!”
听到这话,赵范顿时咧嘴笑起来:“来了,来了,那个老王八总算来了!”
荒道南向的野地里,烟尘飘荡,马鸣厮叫,也就瞬息之后,一支二十多人的贼骑奔来,只是细看他们装扮,便能发现突兀之处,乃是胯下坐骑精良,绝对的战马。
“格老子的贱种,整你几个碎银子而已,却连连挑事,当真找死!”
骑队前,以粗布烂盔蒙面的穆顺怒声叫骂,身后二十来名亲兵弟兄更似饿狼,嗷嗷冲上。
“贼…贼袭!”
赵范身后,八个老郡兵见此情景,顿时哀鸣嚎叫,不等赵范开口稳住,这些个老东西很有默契的丢掉破刀破盾,分散掉头逃去。
“喂…你们咋这么怂…我还没发话,你们逃个毛线啊!能不能装装样子,给小爷一个面子啊!”
赵范头一次见比自己还怂的老爷们,整个人都是一怔,连声叫唤无应,他只能作罢,且情况紧急,穆顺冲奔迅速,也就眨眼功夫,便冲到二三百步之距。
见此,朱灵急声道:“颜真,带着公子赶紧撤,我去挡贼!”
“不必,不必!”
赵范赶紧嚷嚷:“你俩跟着我一块逃,总不能让那个老王八白跑一趟,咱得做好面子活,给他点自信!”
听得这话,险些回马冲奔的朱灵硬是压住缰绳,旋即,二人护在赵范身后左右两侧,一起顺着荒道往西北方向奔去。
二百步之外,穆顺看到赵范的撤逃的方向,整个人大喜。
“这个贱种小子遇乱即惊,必定蠢货一个,不往郡城方向逃寻人,却奔向荒道,简直找死!弟兄们给老子追,不砍了他的脑袋,绝不收手!”
呼呵中,二十多骑嗷嗷追赶上去,可穆顺不知道,顶多追赶二里,他就会明白什么叫愚蠢,什么叫后悔。
相距赵范所在位置三里不到的西北方向,在一处荒村前,狼泥率帐下勇士等候在此。
按照赵范的交代,狼泥只要稳稳守候,待猎物一出现,他便率部截胡杀出,当然,领头的贼王八要留下来。
“主人,帅主到底怎么想的?竟然让你听命于汉人?”
身旁勇士低声问话,饶是狼泥仅仅回目瞪视,这名勇士立刻收声。
“帅主的命令就是天一样的指派,尔等再废话,自割舌头谢罪!”
狼泥狠声毫无情感,可见其狠辣如名相伴,至于身旁的勇士,则老实许多,不敢在出语一字。
约莫半刻功夫的等待,狼泥终于看到散出去的斥候急奔回来。
“主人,那赵公子带人来了,后面果然跟着一群贼骑!”斥候急声一语。
狼泥眉目骤紧,当即抽出弯刀:“尔等随我杀!”
半里外,赵范领着朱灵、颜真颠颠往荒村方向逃,纵然身后追吼连连,箭雨擦屁股,可有朱灵、颜真护卫断后,赵范压根不怕,甚至还回头叫唤两声,故意刺激追敌。
“娘西匹的阿杂种,老子总算明白杨丑的怒气何来,这样的浑人小子…不杀你,当于世无道!”
穆顺被赵范的叫嚣气到肺崩,也就缓息一口劲,穆顺猛甩马鞭,战马吃痛,再加气力拼命追去,对此赵范咧嘴贱笑:“你个老王八儿子,看你这次往哪躲!”
眼瞅着穆顺越追越近,结果赵范进入荒村的小道后竟然勒马立身。
面对这般突然,穆顺愣神须臾,可仍旧抄刀冲砍上来,百步之距快速缩短,当两方近到五十步之内后,一声刺耳的号角如寒风雷鸣袭来。
“呜呜…”
声出影现,紧接着便是‘嗷嗷嗷…’的叫呵声。
而朱灵、颜真皆是一怔:“公子,这…”
“八戒,颜哥,淡定点!看戏就成!”
赵范嘚瑟满脸,直接在马背上翘起二郎腿,反观穆顺,在号角响起瞬间,他心生冷意,一个顿挫失神,穆顺便看到左右两面的野地里冲出几十骑,到这里他才明白近在咫尺的浪荡崽子为何不向郡城方向逃。
“杀…”
狼泥当先呼呵,帐下勇士如狼围捕。
换做平时,穆顺这些人绝对有一战之力,可此刻他们被引在前,遭袭在后,一个不定,已然心神大乱。
“该死的崽子,敢诱敌老子!”
穆顺回神怒骂,且他不顾左右冲来的骑兵埋伏,继续冲奔直扑赵范,想来要决死斩杀。
看到此景,赵范的嘚瑟样立时消失:“奶奶个腿…这老王八可真是莽夫…”
急声中,赵范想要拨马回撤,可他刚才故作姿态来个马背二郎腿,现在一急,右腿被缰绳扯住,胯下坐骑猛的被拽绳,立时嘶鸣抬蹄,往前冲去。
“妈呀…你个四条腿畜生…跑反了,跑反了!”
第九十七章螳螂黄雀
赵范叫唤中,胯下坐骑跑的更卖力,当真哭嚎震天响,无愧浪八仙。
赵范失误入危,两眼擒泪如蛋大,恍惚中,他似乎看到了西天的庙房。
可身有玄天之命大运,在赵范冲马错身瞬息间,穆顺刀锋落首差个三尺位,背后先有狼泥短刺飞来,正中其右臂,泄了他的力道,迎面朱灵长枪携月流光闪,一记斜捅挑杀坐骑,也就嘶鸣刺耳瞬间,穆顺被后仰的战马甩出。
只不过赵范这个浪货也撑不住坐骑的奔马气势,眨眼之后,他跟着摔落马下。
“噗通…噗通”
两声沉闷,两股子烟尘荡起,低头看去,穆顺仰面倒,赵范正面趴,可见半斤搞八两,谁都是那熊样。
当然朱灵、颜真心虑赵范安全,在赵范落马瞬间,二人已经齐齐飞跃接身,拦在左右。
十步之外,穆顺面盔掉落,臂膀血出,却依旧强撑立身,一息不过,穆顺持刀冲上。
“该死的小儿…老子宰了…”
怒意凶狠如浪涛滚滚,身形衰弱如枯枝败叶。
也就话不落地的间隔,颜真已经箭步抄刀扑上。
噹的一声脆耳,穆顺长刀被颜真打落,紧接着颜真咬牙火出,以刀柄反打落头,两下之后,穆顺昏死过去。
那狼泥见贼首被缚,这才转马回冲,以决穆顺所队弟兄。
半柱香功夫,穆顺的二十多名弟兄全被搞定,至于自己,若非赵范有话留下大王八,想来他的脑袋也在搬家行列。
“呼…呼…”
心惊过劲,赵范粗息半晌,才算缓神,抬头看来,身前朱灵、颜真、狼泥三人正在焦急等待。
“主子,你没事吧?主子…”
颜真连问,饶是赵范使劲晃着脑袋,再看看胳膊腿都在,脖子上也没有疤痕,他才道:“还好还好,没有到西天!”
“赵公子,这些贼人已经全都收拾掉…”
狼泥从旁出言。
赵范使劲拍了拍脑袋,道:“干的好!”
说着赵范起身,他软着两腿走到穆顺跟前,此时穆顺还在昏死中,赵范低头一看,顿时皱眉:“这…这人谁啊?怎么不是杨丑?”
听到这话,朱灵、颜真皆是一怔:“公子,这人可是那官贼兵队的头子,难道他不是你口中的大王八?”
“狗屁,那只王八可比这只王八丑!”
赵范转头看向狼泥:“没有抓到其它头头?”
“这…”狼泥听不懂赵范的话,犹豫中,狼泥回声:“赵公子,在下率队突袭,把追你的人全都做了,就剩下这一个贼首,要么…在下去那边的土坑前找找?”
“免了免了!”赵范皱眉:“把这家伙弄醒再说!”
一令落地,狼泥招过两个帐下勇士,这两汉子直接冲着穆顺的脸放起水来,两大壶龙井茶放完,穆顺果真醒来。
“呸…呸…”
昏头中,穆顺不住的唾口,饶是赵范一脚上去,踹在他的脸上:“你个老鳖种,说…杨丑那孙子在哪?你又是那根葱?”
虽然脚力不够大,可穆顺还是被踢的清醒三分。
定神看向眼前,赵范的猥琐脸正对着自己。
一问三不应,赵范急了,咣咣又是两脚,只把穆顺怼出俩熊猫眼。
“哑巴了?小爷问你话呢,杨丑那孙子在哪?你又是哪个洞里的鳖孙玩意儿?”
赵范气急,可穆顺纵然挨了打,再看着周围的情况,他总算体会到阴沟里翻船的苦,犹豫不过片刻,穆顺终于开口:“老子…”
结果又是一脚踹在他的嘴上。
“都这个时候了,还敢跟小爷自称老子!”
听着狼泥的口音,穆顺一怔:“胡人?”
“胡不胡的关你毛线!”赵范吼了一腔,一旁颜真也是急躁,抄起老拳接连砸下,穆顺也不是什么英武的汉子,没一会儿就扛不住。
“莫打了,我全都招!”
闻听这话,赵范才算松气。
一通问话后,赵范失望了,敢情眼前的丑王八是杨丑的部下。
没能收拾掉杨丑,赵范气声:“那个老家伙,便宜他了!”
“赵公子,那此人该怎么办?杀了?”
狼泥问,赵范想了想,说:“他对我还有点用,你们速速离去吧!”
“那多谢公子!”
狼泥不做停留,立刻带着帐下弟兄离开,至于赵范,他与朱灵、颜真二人上马回城,以麻绳捆绑穆顺,拖在后面慢慢走,之所以留其活口,乃是赵范知道,出了这档子事,张扬必定会过问,而这活口就是他的说辞。
路上,赵范盘算着张扬会以何种方式来问罪,他琢磨好半晌,还没有理出头绪,迎面出现几骑。
赵范大眼一看,以为是郡中来接的人,毕竟他负有运粮管事的名头。
可结果呢?那骑人远远的一望,竟然调头飞奔离开,这让朱灵、颜真二人心有不妙。
“不太对劲…”朱灵低声。
颜真也是这般想法,他赶紧警声赵范:“主子,稳着点,只怕有事要发生!”
也就话落,二百步之外,赫然出现几十骑,瞧着那股子态势,就像早就等候在此一样。
骑队前,马台眯着眼,一脸恨意的说:“赵府小儿,你个不知深浅的家伙,现在老子让你知道知道石邑郡的规矩,弟兄们,给老子上,谁人先杀了那子,谁人赏金百两!”
重赏之下,群情激悦,一时间这些汉胡杂血的刀客们个个激动,也就一声吆喝,几十骑扯缰抽马,杀向赵范。
赵范见此,整个人有些懵:“怎么回事?这些人哪里冒出来的?”
“主子快走,管他哪里冒出来的,先逃要紧!”
颜真急声催促,赵范也知道事大发了,二话不言,拨马就逃,那穆顺见状,立刻蛮力强出,竟然扯断束缚在赵范坐骑马鞍上的绳索,让后冲着来骑方向跑去,嘴里还不住的大声喊道:“某乃并州乐山轻骑营队尉穆顺…”
马台闻言,也是一怔,但他到底心滑思敏,一个急想后,马台大声呼呵:“救下穆大人,冲杀赵范!”
“该死的混账!”
在马台的手下冲来一瞬,朱灵已经挺枪而出,颜真则护着赵范往西跑。
第九十八章力汉胡车儿
可是几十骑的刀客一冲如洪,此处又是荒道野地,朱灵再怎么骁勇,也难以拖住全部。
仅仅交手数合不过,半数以上的刀客纷纷越过朱灵,冲向仓皇逃离的赵家小儿。
眼瞅着追骑愈发逼近,颜真也是急了,他抄刀以背拍在赵范的坐骑马屁股上,大声道:“主子,千万别回头,一直往西,过了前面的荒道,遇岔口拨马南转,再奔不过一里,便是郡城西门!”
“什么?”
赵范惊心不定,根本没听清,奈何颜真已经拨马回战。
眨眼之后,颜真与追骑斗在一起,赵范左右无依,又手无缚鸡之力,只能任由坐骑狂奔逃离。
面对二十多骑的围攻,颜真勇不可挡,长刀横斩,必有血溅三尺,可这些刀客也不傻,知道颜真不是正主,逃跑的那孙子才是金灿灿的赏钱,也就搏战三合不过,又有不少刀客纷纷调转马头,以图避开颜真,追击赏钱小儿。
颜真见状,虽急心欲裂,可实在是双拳难拖几十只脚。
与此同时,马台与穆顺相碰,二人有过一面之交,借着救下穆顺的茬子,马台高声于穆顺:“想不到赵府小儿如此大胆,竟然敢勾结胡人袭击官军,实在罪无可赦!”
“马大人,此二人乃是他的奴从,纵然杀之也意义不大,还是赶紧去追赵范,将他处置为重!”
穆顺心怒憋屈,强谏连言,马台也是人精,清楚利害,赶紧领着余下的十多名刀客顺着赵范的尾巴追去。
荒道上,赵范被奔马颠的几乎肺腑成浆,回头看去,朱灵、颜真早已不见踪影,反倒有一群挥刀汉子叫唤不断,这让他欲哭无泪,叫喊无门。
“格老子的…小爷怎么这么倒霉?前脚算计人,后脚就被人算计,老天,你也太不给面子了!”
也就一声呼嚎,身后嗖嗖急音飞来,赵范脖子一冷,赶紧缩头躬身,抱着马脖子死命跑。
“放箭…射死他…射死他!”
马台大吼,左右刀客纷纷抄出角弓,对着百十步外的逃骑连发不断。
约莫追奔二里地,赵范在箭雨的压制下,直接跑过颜真交代的路口,当然,就算他不跑过路口,以赵范的能耐,也掌控不了受惊狂奔的坐骑。
胡家村南面的谷场上。
眼瞅将近午时,那些打闲唠嗑的汉子们纷纷归家,以备吃食,没有家的浪荡种则左右成群,寻处食肆、酒肆乐逍遥,不把身上赚来的辛苦钱银花干绝不算完,相较那些人,力汉胡车儿便有些不同。
由于汉胡杂血的身份,胡车儿和汉人融不到一块,与胡人也融不到一块,加之脾气暴躁,一言不合,胡车儿常与人斗狠,可手轻手重无控,被他教训的人不是缺胳膊就是断腿,一来二去,胡车儿顶不住那些人的告官,便只能愈发独身,躲得远远。
此时,胡车儿将一只酒葫芦挂在肩头,顺着谷场往南道走,加之后半夜赵府的苦役活让他赚了十几两银子,借此机会,胡车儿打算去郡城吃一顿,让后有机会的话,再前往商栅栏寻个活计,给人做个护院什么。
当然,力汉胡车儿也非十足莽夫,虽然出身不好,可他脑子有些想法,那便是希望再遇到个赵府公子似的大气主,赏钱痛快,说话直爽,如此他就可安身塌下,好好效力,让后稳过这辈子。
不知是不是胡车儿受老天保佑,这刚想着啥时候能遇到个识货主子,道东北方向的荒路上,数骑急速奔来,隐约还有哀嚎叫骂声。
胡车儿转头看去,一眼过后,他面漏欣喜:“赵公子…”
可是欣喜瞬间,胡车儿发现情况不太对劲,这赏钱给自己的赵公子好像在逃命,也就一个急思,胡车儿丢掉酒葫芦,抬腿向前奔去。
细眼看去,那赵范像个孙子一样在前面跑,后面马台、穆顺带着数名刀客死命追,当真有不死不休的态势。
“赵公子莫怕…胡车儿来也!”
雷吼出腔,赵范胆怯乱神,哪有什么反应,可马台、穆顺却细目观来。
瞧见一人影飞速奔来,马台、穆顺还以为自己眼花了:“那是什么玩意儿?怎么跑的如此之快?”
之所以这般,乃是双方相距三百大步之距,可胡车儿却像个野马驹冲来。
也就眨眼顷刻,胡车儿奔至近前,觉察赵范坐骑受惊,胡车儿毫无畏惧,迎身抵挡,一个错身探臂扯缰,飞速奔驰的坐骑硬生生被胡车儿给拉下,赵范不妨,几欲被惯性甩出。
可胡车儿眼疾手快,粗壮修长的右臂如猴子捞月,死死拽住身在半空中的赵范腰带,让后稳稳将其揽在腋下。
那马台、穆顺见状,不明来人深浅,当呼呵左右勒马。
“公子…公子…”
胡车儿抖身赵范三巡,谁成想气力太大,竟然把赵范抖昏过去。
看着突生情况,马台缓息一气,上前狠声:“汉子,将你手中的贱种放下,速速滚开!否则老子要了你的命!”
听到这话,胡车儿眉目一紧,露出狠光:“要了老子的命?就看你有没有哪个本事!”
“放肆!”
马台不识胡车儿这个力汉能耐,当即叫呵,左右刀客得令冲上。
面对来袭,胡车儿一臂揽着昏死的赵范,一臂探手揪住赵范的坐骑,随着‘呵’的一声怒啸,马台、穆顺全都瞪大眼睛,几欲不信。因为那几百斤重的马匹竟然被胡车儿单臂抽离地面,让后在半空打了一个转,飞向刀客。
“噗”的一声闷响,马鸣混杂着人叫,冲杀胡车儿的刀客被飞来马匹砸翻四散,就这一招露手,余下的几名刀客全都怂胆。
“这…这人有神力…”
“快撤,快撤!”
于是乎,在胡车儿的威慑下,那些刀客全都逃窜无影,毕竟挣不到手的钱财,再怎么吆喝也是屁话。
随后胡车儿立身瞪目,看向马台、穆顺二人。
穆顺身为武将,有些眼力,知道自己根本不是面前胡汉的对手,故而连个屁都没敢出。
第九十九章力汉胡车儿2
相反的…马台负身蒋俊的命令。
纵然胡车儿突显威风,让人不定,可马台还欲危言诈和试试,不成想胡车儿突然大吼,马台坐骑瞬间受惊,一个扬蹄脱缰,便把马台给甩落于地。
瞧见此景,穆顺心胆将裂,为保小命,他不敢拖身丝毫,调转马头就逃,眨眼之后,便只留下一道烟尘。
再看马台,这名小曹吏落马摔的七荤八素,两眼睁开全是星星飞,几个晃身后,他勉强起来,环顾左右,发现穆顺已经逃之夭夭,加之身旁无刀客护卫,一时间,他心怕不已,想要逃离,奈何胡车儿人壮却不笨,直接弯腰捡起石块,奋力掷出,电闪之后,石块正中马台后心,一声闷叫,马台昏死过去。
短短顷刻间,胡车儿解决掉追杀赵范的人,得了空隙,他才继续躬身急唤赵范。
约莫三五声叫唤,加上一口烈酒喷面,胆小如鼠的赵范才算醒来。
猛然视野中出现一张大糙脸,赵范吓的一抽,还是胡车儿咧嘴嘿笑稳其心神,不然他还得继续昏死。
缓息片刻,赵范总算起身。
看着周围的情况,除了马台嘴角带血生死不知的趴在地上,还有三个刀客哎呦于地,无法起身,想来受伤不轻。
到这里,赵范才忍着满身的筋骨痛,冲胡车儿道:“爷们…是你救了我?”
“嘿嘿!”
胡车儿憨笑几声:“公子,您忘记我了?我是胡车儿啊,辰时哪会儿给府上装车的力汉…您看得起我,还多赏我十两银子,想起没?”
听到这话,赵范哦的一声长腔后,脑子里才想起眼前的汉子。
一时间,赵范心中感慨不已:“这可真是老天有眼,让我危中得生…”
只是一转念后,赵范突然激动起来:“坏了,朱灵、颜真二人还与那些个混账相斗呢!”
说罢,赵范转身找马,可再仔细一看,自己的坐骑也躺在地上冒沫子。
那胡车儿立时尴尬的说:“公子,刚才那些浑人追你追的紧,我一时找不来拿手的武器,索性把马扔了出去,砸翻来人…”
“啊!”
赵范顿时再惊,可看着胡车儿那人畜无害的笑脸,他感觉自己像在做梦,一巴掌抽脸,赵范才发现这是真的。
无语中,赵范哆嗦一口气,撇开话题:“没马就没马吧,可我得赶紧回城找人救我那俩兄弟…”
“这好说!”
胡车儿嘿嘿一笑,正要抬腿,却看到地上的几个人,他道:“那这几个追杀你的贼种呢?”
“先把他们绑了,稍后回来再说!”
赵范落话,胡车儿赶紧扯下吐沫子马的马鞍绳,三圈缠绕后,马台和其它三名刀客被捆的结实,让后他一把抽起四人,抬步走到道边,扔进草沟里。
殊不知赵范看着胡车儿动作,眼珠突张,嘴巴大睁,像是在怀疑:‘四个爷们少说五百多斤…你这咋跟扔鸡崽子似的…’
惊讶中,胡车儿走到跟前,笑声:“公子,此距郡城四里地左右,我背着你跑,片刻就到,绝对比你骑驴还快!”
“啥玩意儿?”
赵范蒙呆中,胡车儿已经单手将赵范提溜起来,背在背后,末了还交代:“公子,抓牢了!”
话毕,赵范还未应声,胡车儿已经蹭的跑起来,就这一个马力提速,赵范整个后仰抽身,也亏得胡车儿双臂卡的紧,不然赵范一准摔下来。
胡车儿奔跑中,赵范激动的满脸发抽:“丫的你还是人嘛…这比野驴还猛啊…我勒个去…小爷这是捡到宝了!”
与此同时,朱灵、颜真结果掉缠斗的刀客,二人缓息顷刻,立刻沿路往西追,结果赵范没有碰到,却再见撤来的穆顺。
那穆顺追击赵范不果,反倒被力汉胡车儿给震住,此刻他就一个想法,赶紧回到野湖营地,保住自己小命。
可老天没眼,这穆顺怕什么来什么,三里地奔回,营地没看见,倒瞅见朱灵、颜真两个猛人迎面奔来。
也就一瞬间,穆顺心怕惊嚎,摔下马去,想来是心里憋屈过度所致。
朱灵、颜真奔马近前,看到失而复得的官贼混子,直接抄手绑缚,横在马鞍后,向郡城奔去。
郡府中,蒋俊在屋内来回踱步,眼瞅一上午过去,马台还没有消息传回,这让他心中不安。同样的,在轻骑营内,杨丑先挨了三十大板,屁股疼到坐不住,可他趴也趴不安生,按照估算,穆顺带着一队亲兵去袭杀,就算是杀猪,也得有猪血味传回,怎么可能这么安静。
“难不成穆顺失手了?”思量中,杨丑踌躇不定。
可以说暗袭赵范失不失手,在此之际,不管是杨丑,还是蒋俊,他们都在无从掌控,最多一个时辰后,二人就会明白,他们惹了不该惹的人!
石邑郡赵府院落,赵五与田丰、张郃候身在此,按照运粮的时间算,现在将近午时,却没有丝毫音讯,这让赵五心中不安:“该不会出事了吧!”
田丰道:“老管家多虑,有朱灵、颜真二人跟着,纵然碰上些许蟊贼,也定然万全!”
“恐怕我们真的疏忽了!”
张郃没来由一句:“元皓兄,你忘记公子昨夜得罪郡中官绅名望的事了!”
此一言如石落深潭,顿时激起层层涟漪,田丰皱眉:“刘子惠大人很是看重公子,难不成那些小鬼们敢明着越位行事?”
也就话落,大门响起锤门音,家丁速开,让后就看到朱灵、颜真二人满身污迹冲进来,且颜真肩头还扛着一人。
“公子呢?”
听得这话,赵五三人心里一怵。
颜真不得回话,直接把穆顺摔在地上,说:“我们先遭官贼袭,后遭刀客袭,由于势弱,我们让公子先逃回城,难不成…!”
颜真话半而止,因为他环顾周围,根本没见赵范的影子。
闻听这话,田丰、张郃全都变色,而颜真反应过来,抄起长刀就要拿穆顺泄火,可朱灵记着赵范的交代,他们得留着这个活口。
第一百章两头乱
故而朱灵一把拦下颜真。
“这一路上你我从西门回来,一没见道路上搏命痕迹,二不见公子尸首横野,三不见街面风起言传,如此估测,公子必定还在安全中,你若杀了这个官贼,一旦张扬率部问罪,我们的由头理风何在?”
“文博说的有理!”
田丰接声安抚众人:“公子机敏,岂是些许小贼可以应付?老管家,咱们立刻分头行事,你们寻公子,我去见郡守,不管怎么说,这次运粮事…他刘子惠可挂着大利呢!”
颜真见众人定下心意,只能压住暗怒,暂扰穆顺一命。
郡城西门食肆街小巷,赵范与胡车儿在一家面馆稳坐,由于赵范其貌不扬,并未被人认出来。
相反的,那胡车儿无所顾忌,本就空腹,此番来了,必定大吃,几如饿死鬼。
一个多时辰前,赵范被胡车儿护着归来,由于后生刀客袭击的意外,赵范十有八九感觉是郡中官家所为,毕竟昨夜得罪那么多人。
于是乎,在这样的想法中,赵范打定主意暂时躲避,给朱灵、颜真他们一个自己出事的假象,介时府上肯定会有大动作,只要捅到郡府,郡府不能不管,加之穆顺为贼奉令杨丑来袭,死了一队弟兄,顶多午时过后,必定漏尾,而张扬也不可能不管,一旦来问罪,赵府、郡府、并州军乐山轻骑营三方全都混在一起,那时他便可以一探郡府刘子惠和张扬的真实态度?
若两个大头秉公执法,他痛快出来,反之,他便暗中传话田丰,以田丰的才智,足以把这潭水搅得更加浑浊,给自己脱身!
在这茬的思量中,赵范脑子飞快转动;‘奶奶个腿,刘子惠,小爷虽然私下从事求你,可也给你谋了太多的好处,你要是不帮小爷,就是逼着小爷往绝路走,那时咱们骑驴看唱本…走着瞧!’
正当赵范下着狠劲自顾幻想如何出头时,面前桌旁,胡车儿重重打了个饱嗝,那声音…够劲,那力道…够猛,那股气…更够味,赵范正对脸,险些被熏昏过去。
“哎呦我去…”
赵范一手捂鼻,一手不断忽闪,饶是胡车儿吧唧着大嘴,傻笑道:“公子,吃完了!”
听到这话,赵范再仔细一数,这才发现胡车儿已经怼了二十碗面,一口气上来,赵范感觉胃里有些堵。
“咳咳…”
赵范轻咳两声,瞪着牛蛋眼道:“咋地…还没有饱啊?”
“嘿嘿…还好,还好,比往日吃的好多了!!”
胡车儿憨笑不断,赵范立时撇嘴,摆出大气如爷的态度:“老胡,我请客最忌讳别人没吃饱,要是说瞎话,那就是打小爷我的脸!”
“啊!”
胡车儿不太理解赵范的说话方式,饶是赵范也看得清楚,胡车儿这近九尺的身高,满身虎豹牛神的力气,区区二十碗面,也就是喝凉水的份。
于是乎,赵范大呵一声,召来掌柜的:“老爷子,你听好,再给他上二十碗!”
听此,胡车儿立刻反应过来,旋即把脸笑成花:“公子,你人真好,要是能有肉…”
话不落地,赵范沉声再迎:“老胡,我就喜欢你实在,掌柜老爷子,听见了吧,肉食也得上,对了…还有酒,我这兄弟啥时吃舒坦了,你们啥时停,至于钱银,一并算到赵府头上!!”
如此大气让胡车儿心感命好。
一个抽气激动后,胡车儿蹭起身,让后跪地叩头:“公子,我…我胡车儿长这么大…没被人敬过,劳您大气看得起,我…我无以回报,唯有一把子力气,供您使唤,往后有事你说话,让我锤谁,我就锤他…”
面对胡车儿的大礼啰嗦,赵范可没有摆什么架子,赶紧蹲身去拉。
“老胡,你他奶奶的得有二百五十斤重,我拉不动你,你赶紧给小爷起来,不然就是折我的寿…赶紧起来…”
“嘿嘿…”
虽然赵范满口浪荡糙话,可听在胡车儿耳里,却别有一番味道,只见他轻松起来,一手稳住赵范入座,让后继续大吃起来。
安住眼前的胡汉子,赵范心里也算痛快,毕竟刚刚遭遇那不明的暗作,与胡车儿的憨厚爽快相比,简直是天和地。
当然事在眼前,赵范不能不虑,稍稍思量,他招手店小二,拿出一只小银锭,附耳几句,小二笑拜离开。
野湖营地,时至正午,张扬巡营点卯,发现杨丑列下的队尉穆顺不见。
联想之前的种种,张扬再度来审杨丑,杨丑咬死不应,结果斥候来报,发现穆顺所队亲兵毙命的消息。
就这一言,杨丑面色骤变,而张扬面色铁青,几欲结霜。
不待张扬话出,郡城方向,刘子惠的从事杨康飞骑赶来。
“张都尉,出事了…刘大人急见你!”
对于这话,张扬心中已有三分数,他刻意道:“不知何事?敢请杨从事相告一二?”
“唉…是关于粮草运送…那管事人赵公子…出事了!”
也就语出瞬间,杨丑面色微变三分,可张扬早已收观眼底,奈何杨康急切,现在人家有话,他不得不从。
于是张扬道:“劳请从事先回,本都尉随后就到!”
杨康拜离,张扬才冲杨丑咬牙道:“混账,此事你脱不了干系,你不说,本都尉仍旧可以查清,来人,将杨丑押缚,与本都一同前往石邑郡!”
郡府内,刘子惠面对田丰的请声,面色青红不一,心怒,无言可出,不怒,事压眉头,让他避无可避,故此在田丰开口后,他便着人去请张扬。
“刘大人,赵公子生性放荡,似有胡言乱为之行,可细观之,此人心底善良,所作所为皆在法理之内,单单粮草供给一事,赵公子积极尊令,乃是官绅良人之典范,可某些人暗中作祟,心怀恨意,迁怒于他,现在赵公子接连受袭,不见踪迹,生死不明,丰请大人做主,为公子正名!”
一番话落,田丰直接跪地请声,可刘子惠一时混于两面不清,怎敢应下。
第一百零一章两头乱2
但刘子惠也非昏官,对于田丰所言,他稍一估量,便心有计较。
只见刘子惠缓下愠怒,冲田丰说:“尔之言,本官已明了,可赵公子受袭无踪,目前来看…只能算作意外,不过尔请放心,本官自诩坐行令表,绝不会糊涂了事,容本官详查后…再给你说法!”
闻听这话,田丰迅速一虑,当即拱手拜礼:“那丰多谢大人劳心!”
话毕,田丰退下。
待屋中空静,刘子惠这才变色怒声:“来人!”
一吼落地,郡吏朱汉匆匆奔进来。
看着刘子惠的面色,朱汉心怯叩首:“大人有何要事?敬请吩咐!”
“蒋俊何在?”
“这…”朱汉犹豫,未有应答。
其实也非朱汉不说,乃是蒋俊辰时露面郡府,借口突有公务,匆匆离开,朱汉虽然负责应卯录,可也不敢冲这位蒋俊呼呵什么,现在蒋俊无影,他除了闷头闷口,也无它法。
面前,刘子惠得不到回话,立时再叱:“身管应卯,却无控法令,当真浑人也!”
“大人恕罪!”朱汉颤声求饶。
“罪事于后再言,现在立刻给本官去找!”
“是…下官这就去!”
听到这话,朱汉心颤瞬息,连滚带爬的离开。
也就前后脚的功夫,刘子惠还未坐下,杨康赶回,粗息几口气,杨康道:“大人,张扬都尉应请,已经带人赶来,而且…”
杨康顿语,刘子惠急问:“而且什么?”
“那张都尉似乎有着虑,此番来郡还缚押着麾下司马杨丑!”
“竟有此事?”
刘子惠听之一怔,旋即刘子惠思绪翻滚,似在寻摸其中缘由。
杨康从旁候身,他稍加思量,低声上请:“大人,有一事下官心困不已!不知与此番杂事有关否?”
“何事困心,速速言来!”
得到应允,杨康道:“那赵公子之前与张都尉相见,司马杨丑入屋行令,赵公子突做惊声,把你我都吓了一条,虽然于后赵公子假言解释亡兄相似杨丑之故为由,可一日夜的间隔,便生出这么多事…您说…该不会是…”
杨康虽然顿语不定,可刘子惠思绪甚是敏锐,一下就发现疏漏之处。
“照你所言,赵公子与张都尉的部下必定有事…”
随着事由逐渐浮水,杨康继续道:“而且下官回城时,还听到一些郡府内的风言,有人在小巷看到蒋俊亲随会见曹吏马台什么的…由此下官想起来,今日早上郡府官吏应卯时,马台的卯是蒋俊手下小吏代点,这…该不会也有什么杂事牵扯其中?”
“蒋俊?”
听到这些话,刘子惠心底疑云翻滚不定,也就须臾功夫,刘子惠沉声:“你立刻着本官的令,前往团练营、巡防营下令,调派两队兵甲来郡府!记住,一定要你亲自带来,就算碰到蒋俊,也决不可应他,倘若他有心阻止…”
话半而顿,刘子惠缓息一瞬,突然冷声:“那就拿下他,一并押来!”
杨康纵然摸不到这番意外杂事的真正根底,可从刘子惠的眼里,他也看到一些深意,于是乎杨康默不作言,速速离去。
赵府,赵五、朱灵等人带领府上家丁及雇佣的刀客力夫共计数百人,足足寻遍整个石邑郡及方圆三里之地,也没有找到赵范的踪影,现在已经日过正午,赵五的心愈发凄凉。
“该不会…该不会真的出事了吧!”
赵五颤声不定中,朱灵、颜真二人自责不言,唯有张郃还算沉稳:“老管家莫要这般,公子吉人自有天相,不会有事!”
也就说话中,后院的柳儿、苏沫离匆匆奔来,她们从家丁口中得知赵范遇袭的消息后,心碎如冰,尤其是柳儿,泪流满颊,声颤沙哑。
“老管家,公子他…他到底怎么了?”
面对哭声,赵五无法回答,还是张郃沉声:“公子无事,尔等先回房中歇息!莫要多事!”
张郃虽然话对,可女子终究是女子,哪里听得进去。
在柳儿僵持中,田丰匆匆回来,看着众人的模样,他道:“郡守大人已经接请相帮,我等候身待令即可!”
也就同时,门庭家丁再报,言曰有人点名田丰接见。
狐疑中,田丰离开众人,片刻后,他面色无变的回来,仅仅冲朱灵、颜真、张郃三人道:“丰一路察听,心中有所计较,这郡中官绅、名望敌对我府,为保府上万全,劳三位分时守候,不可出错,不可被人借机寻事,至于公子那边,丰自有决断!”
“田先生,你这是什么意思?”
田丰一力独掌,赵五很是不悦,可田丰为人刚烈直板,上有深思,下有绝断,逢事临身,根本不为外力所动。
故而面对赵五的话,他几乎喧宾压主:“老管家,丰心念公子恩,无论公子生死,丰都会为公子守好府院,保有其名,您老费神太多,身不挺,力不足,倘若生事,只会空添累赘,还是听从丰之言,安心等候!”
“你…”
赵五很是愤怒田丰的态度,可田丰话落起身,已然环身拜礼众人,张郃、朱灵、颜真皆应,且趁人无注,田丰暗示苏沫离。
苏沫离聪慧领识,立刻万福告退,让后强行带着柳儿回后院,至于赵五激动万分,还与强争田丰,奈何田丰大气若临,根本不顾,已然再度离府。
赵府后巷,田丰立身在此,不多时,苏沫离匆匆出来。
瞧着苏沫离红目泪泣的模样,田丰直言:“公子有危,你可愿意相救?”
“贱奴命由公子相救,此生无以回报,唯有卑贱之躯侍奉公子,如此何惧生死?先生勿忧,敬请直言!”
苏沫离诚恳之至,田丰心中感慨:‘好一个青楼之女,情真意挚,比之府院良人都不差分毫!’
带着这番思量,田丰附耳几句,苏沫离面色惊变瞬息,末了田丰道:“公子之名,全在你之言了!”
“先生放心,贱奴无惜身名羽翼,只要能帮公子,虽死无憾!”
第一百零二章良人请命
话毕,苏沫离匆匆离开,也就一刻不过,苏沫离出现在郡府府衙门前。
望着堂门前的请命牛皮大鼓,苏沫离心下一横,手撩裙底,快步来至近前,也就一息憋劲,她双臂齐出,以纤柔娇弱的手抽出沉重的鼓锤,奋力敲起来。
奈何苏沫离身为女子,力弱气衰,三下不过,她已然挥不动鼓锤,且那门庭后的衙差听到声音,急奔近前,一把夺取鼓锤,冲苏沫离怒声:“你这女子,大白天的胡敲什么?”
由于府衙有‘请不拖午’的规矩,苏沫离在午时过后擂鼓,面上看是不懂规矩,里子那就叫挑事。
且衙差也算老油子,他上下打量几眼,在看清苏沫离齐肩盘耳的发鬓模样后,立时意识到擂鼓女子是个从良的青楼怜人。
于是乎,衙差的态度骤然变冷,言语更加恶劣:“原来是个浪荡贱奴,你这般不知好歹,莫不是逼着老子把你送进牢房,去享受那些囚徒的伺候?”
面对糟践威吓,苏沫离依旧不退,也就眨眼功夫,她的泣语哀鸣引来好些百姓路人围看。
“贱奴虽落九流之末,可人生无路,谁人愿走?谁人又愿留?现今贱奴受护善人公子,以洗卑贱之躯,重获新生,奈何天命有变,公子受袭生死不明,如此恶事,府衙却字语不闻,试问…此为官者尔?此为护民尔?”
一语冲击,直接把衙差给顶的无言以对。
不过细想也知,苏沫离流落青楼那些年,见过多少世事悲凉,受过多少磨难挫折,她的心性早已磨炼出来,比起眼前的酒肉衙差混子,指不定强上多少倍。
同时,苏沫离借由女子娇弱之尊,加上泪泣哀鸣,迅速获得百姓路人的支持。
“官有请,却不应,这算什么官?”
“贱奴谁人愿当?你这厮,莫要披着一身差役服,就傲骨满腔生?气煞我等百姓,必定血书弹劾告罪你!”
听着突起的乱言,衙差顿时心慌。
“莫骂…莫骂…我这就禀告大人,姑娘,方才是我口误,您莫见怪,请随我入堂请事!”
民愤压如山,而刘子惠又时时自诩名士清者,这衙差可不敢胡搅蛮缠乱行官威,坏了上官的规矩,否则被刘子惠知晓,那足足的严惩果子。
郡府内,刘子惠与张扬面对而坐,对于突然生出的意外事,二人虽然各有计较,可事关各自的名声,谁也不愿多言,一番话落,不外是试探试探再试探。
“刘大人,这赵公子遇袭…某以为…”
张扬还在拖腔,结果府衙小吏来报,有人擂鼓喊冤。
听到这话,刘子惠皱眉怒声:“都什么时候了,还通报这些琐碎小事?滚出去,让郡吏料理!”
纵然刘子惠怒声,可小吏却不走.
“大人,您还是去看看吧…郡吏大人根本拿不住!好像…好像那请命的女子是赵府妻人…下官之前听说赵府赵公子不是运粮出事了么…”
此话脱口,刘子惠、张扬全都惊蛰,也就一息不过,刘子惠鼻翼微抽,暗怒丛生:“赵府…赵府…今日到底怎么回事?全都是赵府的茬子,难不成那赵家小儿就是本官的灾星…”
怒言呼啸,小吏不敢应,身旁,张扬着虑片刻,道:“刘大人,既然事已至此,你我还是去看看吧!”
话毕,张扬起身,往前厅府衙走去!
与此同时,赵范和酒足饭饱的胡车儿离开食肆,让后悄没声息顺街往东城走,行至一半,赵范忽然想起那几个刀客。
“我这猪脑子,怎么把那一茬给忘了!”
赵范突然立足唾骂自己,究其原因,乃是他想起刀客袭击自己时,穆顺逃脱与刀客头子互言的情景,若郡府军营两面来罪,穆顺不见,刀客头子纠葛其中,他大可逼拿刀客头子为理。
一旁,胡车儿看着赵范的模样,道:“公子,你这是咋了?若有气,只管吩咐,我一定锤翻那些浑人!”
“我生我自己的猪脑子气,你还要锤我不成!”
赵范挑声,胡车儿愣神须臾,旋即憨笑起来。
也就犹豫顷刻不过,赵范看向胡车儿:“那几个追我的刀客,其中有个刀客头子,记得不?”
“记得!”胡车儿毫不犹豫的说:“那人无能,被我一记飞石砸翻!这会儿肯定还在草沟里,而且那比较偏,以我估计,就是待上一天,都不会被人发现,!”
“如此甚好!”赵范一喜:“你赶紧去把刀客的头子给带回来,我有大用!”
“啊!”
胡车儿一怔:“我走了,万一浑人再来袭你,那该如何?”
“没事,我打不过,我还不会躲么?”
赵范心有计较:“你快去,我在这边的等着你,记住,带那混账入城门时,一定要小心,千万别被郡兵发现,我怀疑他是郡府的人,若是发现,搞不好要出乱子!”
胡车儿满口应下,转身跑开。
没了力汉在身边,赵范心胆不足,加之不能回府,他思量片刻,只能钻进旁边的厕宅,毕竟没人会往这里面躲!
至于胡车儿,他也怕自己离开后浑人来袭赵范,故此他玩了命的狂奔,也就半柱香的功夫,胡车儿以野马驹的速度奔回草沟。
跳进沟里一阵寻摸,发现马台四人还在,只不过全都昏死,想来受伤比较重,支撑不下。
可胡车儿不管这些,他一把将马台扯出来抗在肩头,让后把其它三人捆好重新扔沟里,火速奔回郡城。
又是半柱香的功夫,胡车儿赶到西门,瞧着门前的郡兵,他左右一观,瞄上城墙根处放水的佃户,趁人不注意,胡车儿悄悄上前,一巴掌抽出,佃户不妨,直接脑门撞墙,连裤子都没提起来便昏头栽倒。
得手之后,胡车儿大喜,赶紧捡起挑子,让后把马台撞进麻袋,上面塞进佃户以备换钱的粗麻,再把口扎紧,单手一背肩,大大咧咧入城去了。
厕宅里,赵范蹲着坑,仔细琢磨事态的发展。
忽然外面响起锤门声,也就两下不过,厕宅的破门咔嚓一声断裂开来,如此可把赵范吓的一出溜,两脚使劲一压,坑板直接断裂,若非他反应的快,以两手拽着坑架子,只怕已经掉进坑里。
第一百零三章斗言
“公子,是你不?我猜着你应该在这!”
厕宅门前,胡车儿探头开口,加上他冷不丁的人畜无害笑容,赵范心惊肉跳一屁股夹断黄龙不说,整个人都呈现出浪荡下流的模样。
细眼看去,此时他两手把着坑架子,裤子耷拉一半,简直是龌龊到姥姥家。
一个憋劲顶心,赵范气急大骂:“你个莽夫,咋知道我在这?敲门不会轻点?非得给我整茅坑里才算满意?白瞎你那么大个,棒槌啊你!!气死小爷了!”
“嘿嘿,公子,我感觉你和旁人不一样!所以藏身的地肯定古怪…放眼这条街,也就厕宅特殊点…”
听着这般不知是夸还是骂的话,赵范怒火满腔,却无言可出,稍作缓息,他急道:“别啰嗦了,赶紧给小爷拉出去!”
“好嘞!”
胡车儿猿臂伸来,揪住赵范半耷拉的腰带,轻轻一提,便把他拽出厕宅。
也就前后脚时间,赵范刚刚把着的坑架子咔嚓碎裂,掉进茅坑。
瞧此,赵范心凉一瞬,再看胡车儿,他真想揍这汉子一顿,奈何自己两条腿加起来还不如胡车儿一只胳膊粗,他也只能想想。
过了这茬,赵范提好裤子,满脸怒气道:“让你去带人,人呢?”
“在这!”
胡车儿刷的甩过肩上的麻袋,赵范扯开一看,里面的马台早已被颠到翻白眼,满嘴冒沫子,可想胡车儿路上奔的有多快。
“我勒个去啊!”赵范惊蛰道:“你这是怎么他了?”
“公子,我可一指头都没有碰他?”胡车儿信誓旦旦的说。
饶是赵范白了胡车儿一眼:“我没说你揍他,我意思是你飞奔的像毛驴骑火箭,这个腌臜种能受的了?”
当然现在不是废话的时候,几经琢磨后,赵范与胡车儿带着马台向最近的医馆奔去,经过郎中一阵推拿按摩顺气灌汤药,马台才算回过生息。
随后赵范冲胡车儿几声交代,让后借医馆后院柴房一用,便开始自己的赵氏审讯大戏,且他又使钱于医馆小厮,代为传句话。
与此同时,府衙内,苏茉莉跪请上奏,一通泣声上请后,郡吏满头大汗,不知该如何应对,而旁座上的刘子惠与张扬二人,则各有面色。
郡吏借着中堂歇审之由,与刘子惠来至偏房暗议。
“大人,这赵府到底想做什么?难不成非要把整个石邑郡官家给得罪了?”
“不像!”
刘子惠心中早有着虑,以他之感,这事十有八九和张扬的部将有关,奈何官家军行两条道,中间还隔着官绅,赵府直接上请张扬,鬼知道张扬会不会应,如此回转,那便只能借着刘子惠的口来请。
奈何刘子惠本意与之张扬粮草是借力,现在转头有得罪的风险,他实在不愿担。
犹豫中,杨康调兵归来,以安门庭,且随行的还有蒋俊、朱汉等官员。
那杨康匆匆近前,附耳几句,刘子惠顿时眉皱,须臾之息,他低语杨康:“马台果真不见?”
杨康点头:“下官打听过,马台之前确实在商栅栏召集刀客一批,不知所踪!至于蒋俊,得知下官奉令调兵,他就像守在暗处一般,匆匆出来!不过没有相拦!”
“此事暂且记下!”
刘子惠短暂一语,于后带着诸人来到衙堂。
那蒋俊此番入位,猛然和刘子惠对视,不知是不是心虚,直接黯然低头,就此一眼,刘子惠心中再生三分计较。
“好你个蒋俊,果然背着本官暗行作祟…”
当然这话刘子惠仅仅在心中说。
待众人入座,郡吏重新开审。
苏沫离泣声已落,可郡吏得不到刘子惠的应允,根本不应,说是不应,细想为拖延,刘子惠有感觉,这苏沫离绝对是赵府的弱风苗头,什么时候田丰那些人出面,什么时候才是针锋相对,水落石出之际。
“赵苏氏,你口口声声言曰家主公子遭受贼袭,生死无从,那本官问你,你家公子尸首何在?刀客贼人何在?”
郡吏浑言相出,苏沫离泪眼相望,咬牙切齿:“生死无从,何来尸首可见?刀客贼袭,又怎会落身为证?大人,您可真问的一言好话!”
如此利剑之言将郡吏说的无言以对。
一时僵持,苏沫离泣声如洪,滔滔不绝,只把在场所有官吏一字不落、却又风言夺心般数落过来,饶是刘子惠、张扬这些人见惯世面,定力十足,可蒋俊这等世袭胥吏鬼头却耐不住糟践,顿时放言,斥责立威。
“区区浪荡贱奴之婢,有何颜面于青天府匾面前叫嚣?左右,将其拿下,严加审问,看看此贱奴到底为何而来?”
蒋俊怒言,当有郡兵冲上,杨康瞧之,眉宇立皱怒起,方欲起声,却被府衙门堂前的一声高呵给拦住。
“民请上官,官欲刑民,这就是青天白日的士风之为,好,当真好!”
沉声浪起,震撼人心。
众人转首看去,乃是田丰大步入内,他一身青衫士子服,刚正无尘,如此一比较,可把蒋俊给压到地洞里。
“你这厮,好大的胆子,敢无辜喧哗,来人,将他一并拿下…”
蒋俊傲骨立威,殊不知刘子惠已经动怒:“放肆!”
两声齐出,蒋俊瞠目欲裂,似有相抗之意,却因心虚力不足,须臾不过,蒋俊低头落座。
见此,田丰大步来至堂中,看着跪地的苏沫离,他暗暗示意,旋即掏出一封上请书,滔滔不绝的念起来。
当‘赵范遇贼袭,贼身似官而不明’…‘上请尊令,以示官绅典范,却遭同道嫉恨’这一连串的字眼脱口,刘子惠、张扬全都明了,也正是这一刻的田丰根由之说连贯所有,他们忽然发现,原来小小运粮事的背后竟然有这么些阴差阳错事。
待田丰念完,将请书上奉后,呼声身后,朱灵、颜真二人抬着一麻袋入堂,随着麻袋口松系漏出人样,田丰怒目张扬:“都尉,可识得此人否?”
“穆顺!”
一眼相见,惊声无觉脱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