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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沧海暗殇     乱三国之苟怂大帝txt下载     乱三国之苟怂大帝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六章虎豹豺狼5

    但赵范生性胆怯苟且,纵然上威似虎,他害怕到至极,也顶多是那犬狗趴窝,任凭糟践而无应,况且世道瞬变,臣工权起如云雨风啸,赵范早就在这般挫折雷击下习以为常,约莫数息的受声无应,那何进有些气喘,便散了些许悍然之态,借着这个机会,赵范跪地前行,来到何进阶下,强笑着蕞尔小种脸道:“何大将军,您老消消气,为小子生怒冲着身子,那可老大不值当!”

    浑言无度,却深入人心,这何进当初很是赏识赵范,以为自己能够携威压身,牢牢收住赵家这对精明圆滑父子,在内官士族方向插入一根钉子,可惜赵范行事无度,赵忱如老鳌缩首,应皇不应世,从令不从行,现在赵范受令来见,却也是那桌后的黄花菜,早就凉到脚后跟,哪怕何进再气,却也只能秋后犁地,得空来算。

    面对赵范狗崽子的做派,何进道:“赵雍瑞,你莫要与本将混笑,当初本将应你之请,调你领兵南去,掌令荆南,现在本将让你北归西出,平衡凉州官将,你却吞吞吐吐,无所作为,你说…本将当该怎么罚你!”

    “嘿嘿!”

    赵范贱笑:“大将军在上,小子很是尊敬您,您怎么罚,小子怎么认!”

    “虚作,本将若是砍了你的脑袋,你也双手奉上!”

    何进又扯狠言,赵范却顺着驴腿摸驴根,直接上应:“大将军那么说,小子怎敢忤逆,可惜小子怕疼,还望大将军刀快三分,免去小子的痛楚!”

    “狗屁!”

    又是一声叫骂,何进才算缓住情绪,稍加思量,何进沉声:“赵雍瑞,本将听到一些消息,你这啰嗦半晌,莫不是还要本将发问,你才打算说?”

    “不不不,大将军息怒!”

    赵范连连宽慰何进:“此番小子奉阉种的令赶赴长安接迎平叛功将,见到了董卓、张温、皇甫嵩三人!”

    “让后呢?”

    何进似笑非笑的追问,赵范有些不好意思:“大将军,张温、皇甫嵩二人无需多言,一人为京兆府的旧吏,一人乃黄巾贼剿灭功将,唯独西凉豪族董卓,几如猛虎难制也!”

    “如若好治也,本将还传令与你作何?”

    沉声相对,赵范赶紧道:“大将军,虽然董卓难制,可也并非没有办法,只要与其功名利诱,那董卓必定顺从,除此之外,小子斗胆降了官威,与那董卓称兄道弟,以解心情,如此一来,董卓若想行事什么,必定会请助小子!”

    “你与董卓称兄道弟?”

    何进当即惊蛰,一息不过,何进满面不屑:“赵范,非本将糟践你,这凉州粗鄙之人,你与他相交,简直有违赵家的门楣之名!”

    “大将军所言极是,可小子无能,也只能这样做,否则那董卓保不齐就把小子给宰了!”

    赵范嘿笑:“现在董卓等人已经到了弘农县等候接见,大将军,您说阉种张让、赵忠之流会怎么做?”

    “那些个无根阴阳人做什么,与本将何干?只是本将告诉你,不管什么时候,你都明白自己的位置,否则你那东府营…顷刻间就会瓦解在本将的命令中!”

    听到这些话,赵范脸上虽然笑意无变,可心里已经毛糙,但将在头上,他一个下官,不能不从,于后半个多时辰,赵范将备好的礼事送于何进,又说了不少的上捧话,他才算离开大将军府,返回弘农。

    当董卓从赵范口中得知何进暗意犒赏的消息后,乐得哈哈大笑。

    “没想到这何大将军如此看重某,也不枉某一番血战!”

    “仲颖兄长所言极是!”

    赵范使劲说着违心话,待董卓笑声落地,赵范又道:“只是有一事…小弟再三考虑后,觉得还是与仲颖兄长说说为好!!”

    “赵老弟,你我之间,何需拖沓,有话直接说!”

    董卓笑呵,赵范这才附耳几句,顷刻不过,董卓面色大变:“赵老弟,这些消息你是从何得来?”

    “仲颖兄长,我猜的!”

    赵范收起自己的浪荡模样,一字一句道:“先前我去见了何大将军,您想…大权在握的何大将军怎么把封赏招揽您的机会给让出去?必定是对您有所顾忌,而且我与您结交的事,那何进满口不屑…”

    “什么?他竟然如此瞧不起某?该死的外戚种…”

    董卓当即唾骂,结果赵范又故作拦身:“仲颖兄长,小弟斗胆一句,请仲颖兄长务必做这场戏…”

    “赵老弟速说,否则某必定派精锐之人前去刺杀何进,封了他那张狗嘴!”

    半刻后,董卓明白赵范的意思,且赵范再三保证:“仲颖兄长,这朝堂内争的厉害,您现在无论如何都不能冒失突兀,否则必定召来祸事!”

    “也罢,某就听老弟之言,在此候命!”

    董卓应声,赵范这才放心离开,只不过此次回到洛阳城后,张让、赵忠意外的召见赵范,带着些许不安,赵范见了二位阉种大人,那张让有意探听董卓的情况,赵范知无不言,以实话来做虚话,张让、赵忠寻不得疏漏,便相信下来,随后赵范告知张让、赵忠,何进有意故作行权,原想着两位中常侍会勃然大怒,结果二人却平淡如斯,由此估量,赵范猜出皇宫内的汉帝老爷子态度。

    当然赵范不会把自己的心话说出来,待张让、赵忠暗令赵范与说赵忱知恩图报,明辨朝堂局势的说辞给满口应下,他转念去见了御史阁的宋典,宋典很意外赵范的到来。

    “雍瑞老弟,你怎么来了?”

    “宋阿爷,我这不是有事请教您嘛!”

    赵范嘿笑附耳,宋典听完,满脸难色:“雍瑞老弟,不是咱家不帮你,全因陛下已经病几个月了!朝政全归张阿爷赵阿爷料理,你说咱们就是个当差的,要是多说一句话,保不齐就惹来上怒!”

    瞧着宋典害怕的模样,赵范快速琢磨后,又说:“宋阿爷,我问您一句话,您若能回答,就回答,若不能回答,我也不多事,毕竟咱们情分在那摆着!”

第七章虎豹豺狼6

    “雍瑞老弟,说来听听!”

    宋典沉坐候听,赵范问:“张让、赵忠与何进争锋,你以为谁人会获利?”

    “这…”

    虽然赵范的话简单明了,可宋典却发现根本无法回答,足足半刻,宋典没有应声,于是赵范起身:“宋阿爷,眼下的世道就像一群莽夫坐宴席,我呢就是个跟班,您呢就是个侍从,宴席里的各位老爷吃的欢不欢,与咱们没关,可他们要是发货,咱们就得去顶包!”

    说完,赵范转身离开,结果在脚过门庭前,宋典开口:“雍瑞老弟,来,咱俩内房说话!”

    听到这一声,赵范知道宋典心中对当前形势早有估测,只是碍于位置关系,他不敢多言,现在自己一声挑出关键,想来宋典已经明白自己的深意。

    来至内房,宋典令心腹内侍守住前门,让后道:“雍瑞老弟,咱家知道张让、赵忠与何进争权乃死路,可是身为汉家奴才,何进势大已经危及皇权,张阿爷、赵阿爷怎能不争?况且咱家又是内官中的要员,怎能不从?”

    “宋阿爷,这董卓即将受功,其勇其力都很强势,何进忌惮,张让、赵忠又让我去制衡,明面行事,暗地里不过借机削弱我和我叔父的势力,一旦京兆府易位,何进、张让、袁逢三家必定发力,那时谁人可保平衡?”

    “无人也!”

    宋典干脆了当:“眼下的情况已经让人心累,陛下久病不愈,如若发生什么事,那势必大乱!”

    “所以我想借着这个机会,用外力来压制何进、张让,而最合适的人选便是董卓、皇甫嵩、朱儁、卢植、张温这几位将军!”

    赵范说出心话,宋典顿时吓的脸色大变:“雍瑞老弟,你莫乱来!在这种时候,你要是敢表露出串联汉庭几位掌军将军的意图,不管是张让赵忠,还是何进、袁逢等人,他们都不会容忍你!”

    “宋阿爷,为何他们不会容我?乃是因为他们都想争取到这些将军,可惜皇甫嵩、朱儁、董卓都是凉州豪族,地缘关系让他们无法融入士族,卢植身躯有恙,也病了多时,且卢植原为御史阁的郎中,行事刚正,从不与士族谋划串联,也不曾受压与内官外戚,加上张温出于京兆府,行事同比卢植,所以我才会将暗行刚刚的想法!”

    对于赵范这番说辞,宋典有所领会,却不能认可,到最后宋典满头蒙汗,反问:“你想要咱家做什么?难不成像你刚刚说的那样,代行拟出折子,与传张温、卢植、皇甫嵩、朱儁、董卓?”

    “正是!”

    赵范应声干脆:“行事要早,万万不可再拖,若成,则朝堂平稳,反之…内乱必起!”

    奈何宋典身为中常侍,虽然掌控了御史阁,却也不敢妄为,不过他也话出赵范,如若真到那一步,汉帝无控朝纲,那他必定与赵范一路,行臣子该做的事。

    离开皇宫后,赵范回到京兆府,他将情况告知赵忱,赵忱仅仅撂出妄为二字,便没有再说其它,这让赵范很是不解。

    “叔父,莫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面对赵范的发问,赵忱没有多言:“你若无事,就去行馆驿站歇息,身为外官,久居内府,会惹旁人闲话!”

    “叔父,你这是怎么了?何不告诉侄儿,或许侄儿会有办法!”

    赵范再三催促,赵忱这才道:“即将春时大节,陛下已经下令征收贡金,你以为叔父该怎么办?”

    “貢金?”

    赵范惊蛰:“都已经这等局面了,怎么还要百官上缴貢金,这简直就是可笑事!”

    “雍瑞,你刚才说什么?老夫没有听清楚!”

    赵忱面沉,赵范一怔,赶紧道:“叔父,不知咱们要缴纳多少貢金?”

    “按照俸禄所出,三百五十万钱!余者百官…少至五十万钱,多则八百万钱!”

    “这数目不算小!叔父,此时难行!”

    赵范应声,快速琢磨后,他想起董卓:“叔父,这事交付侄儿来办,三天时间,侄儿一定与您凑够三百五十万钱!”

    “你莫要胡来!”赵忱害怕赵范走偏道,在眼下的时候,如果被阉种、士族、外戚任何一方揪到小辫子,那后果必定掉脑袋,

    但赵范心里有数,自然有应对的办法,因此他笑着道:“叔父莫要有心,侄儿会处理好这事!”

    于后,将至春时佳节前夕,赵范二度来见董卓,这董卓无愧于凉州的豪族,眼下虽然居于弘农待令,可并州河东太守的身份依旧能够为他做很多事,得知赵范需要钱银,董卓立刻命亲随赶赴河东,以筹备运来。

    “赵老弟,这陛下做什么?着虑百官上貢金,如若不上者,后果…”

    “掉脑袋!”

    赵范随口那么一说,董卓立刻笑起来:“以那些个无能种的性子,怕是这一次有不少人要掉脑袋了!”

    当董卓随口说出浑话时,已经调职黄巾贼乱后的钜鹿太守司马直正在为所谓的春时佳节貢金而恼怒。

    “朝堂的那些人到底在做什么?贼兵风过去,流寇成群,数不清的流民无可安置,在这种情况下要上交什么貢金?这简直可笑至极!”

    “司马大人,您千万不要这么说,万一被某些有心人给传到洛阳,那后果…”

    主薄提点司马直,司马直却毫不在乎:“不用旁人上言,某这就去洛阳!上缴貢金,某处了这条命,一个钱子都不会上缴!”

    说罢,司马直立刻备车驾赶赴洛阳,途径豫州时,那河南尹何苗得知司马直的胡为做派,甚是惊讶:“这司马直怎敢胡来?他若是上谏,则小命乌有!”

    “大人,那您的意思?这貢金交还是不交?”

    府从官员出问,何苗笑声:“旁人不交这个貢金,某可不会不交,否则在凉州平叛剿贼功赏之际,有心人故作上书,到时必定麻烦大起!”

    话毕,何苗便准备了五百万钱着人运往洛阳,这么一来,司马直的做派简直就是独树一帜,想不让人注意都不可能。

第八章以死明志

    三日后,司马直驾着自己的空奉车来到洛阳城。

    依照外官上请入宫的规矩,这司马直得先去京兆府受察,方才可以前往治粟内吏府上交貢金,京兆府的赵忱得知司马直竟然亲自来送貢金,倍感狐疑,于是他派邯郸商来料理此事。

    外官行馆驿站,邯郸商见到了司马直,对于这位前京兆府肩京卫府的司吏大人,邯郸商很是尊敬。

    “司马大人,天寒地冻,您不畏路途艰辛亲自来应旨送貢金,下官钦佩之!”

    面对邯郸商的吹捧,司马直并不怎么理会,他道:“邯郸大人,本官有要事上请,劳烦你速速传言京兆伊大人!”

    “哦?”

    邯郸商略有意外:“莫不是司马大人此番来洛阳还有貢金之外的事?”

    “貢金?如此无度之召,本官身为汉臣,理应从心行德,上谏请说,匡正朝风!”

    司马直说的刚硬如斯,邯郸商却听得心惊肉跳,足足数息,邯郸商才算回神,跟着他急声道:“司马大人,您若有气,下官这就传告京兆伊大人,您大可亲自与京兆伊大人细说缘由,可方才那等浑言,切莫再出,否则小心杀头之祸!”

    不成想司马直并不领受邯郸商好心,他气聚中堂,怒而暗出:“邯郸商,当初你与赵范之流蛇鼠偷行,现在顺水上攀,领居京兆府高位,可本官告诉你,你不过尔尔,所以速速与本官通传,否则本官必定连你也上谏!”

    听到这话,邯郸商气到浑身颤抖。

    “好你个司马直,不分黑白,不明事理,也罢,你要寻死,某何故不笑从乐也!”

    撂下这腔,邯郸商转身离开,来到赵忱面前,邯郸商将司马直的不尊之言全数相告,赵忱听完,也是满脸惊蛰:“司马直当真这么说?”

    “大人,下官句句属实!”

    邯郸商一脸沉色:“如果司马直的这番言辞传入宫中,进到汉帝的耳朵里,他一门算是完了!而且…”

    不待邯郸商说完,门外小吏匆匆进来道:“大人,方才司马直从行馆驿站派人传来消息,他此番上奉的貢金只有一百…一百大钱!”

    “什么?”

    赵忱、邯郸商全都惊住,一息不过,赵忱急步上前:“尔等莫不是看错了?一百大钱,他司马直就算有违圣意,也不至于这样平白做事?”

    “小的不明!”

    府门小吏连连摇头,于是赵忱立刻冲邯郸商下令:“速速拦下司马直,不管他是作何想法?这上奉貢金的事可不能闹出茬子,否则陛下一怒,阉人必定趁机大杀不从官员,那时这个新春年将被鲜血染红…”

    “大人,下官这就去压住司马直!”

    只是赵忱、邯郸商到底小看了司马直的脾气,这位汉庭官员虽在派系上不同于赵忱、邯郸商,可从心为汉庭的忠义份上,他当真不比任何一位官员弱到哪去,哪怕是袁逢之流的高臣,恐怕也不如司马直。

    在邯郸商怒气离去后,司马直将自己的百钱上谏传告于行馆驿站的小吏,让后便血书一封,去皇宫门前请愿,一路上,司马直身缠缟素,大有视死如归的姿态,也正是他这般做派,使得洛阳城中风传司马无畏天怒的名声。

    “爹,儿听闻钜鹿太守司马直大人死谏陛下,以驳貢金的旨令!”

    大司农崔府,崔烈刚及下值归来,便得到长子崔均来报,一时间,崔烈惊蛰不已:“这司马直要作甚?他这是赵死!”

    “爹,司马直虽然唐突冒失,可他也是士族佼佼者,有名有位,方才儿从街面上回来,听闻西园校尉军的袁绍、曹操皆奔去相望,咱们去不去?”

    崔均急声,可崔烈听完以后,反倒平淡许多,顷刻之后,崔烈坐下道:“元平,你说眼下世道为何?”

    “阉种代政,外戚夺权,士族内裂,不明也!”

    崔均一言中底,崔烈点头:“不错,眼下的世道堪比十几年前的党锢之祸境地,况且西凉平叛功赏未果,何进躲身,阉种无作,在这种情况下,司马直的作为堪为忠义,可是他也走上了死路,试问…司马直以一人之死唤回汉庭百官之心,陛下之心,不可谓不伟大,但蚂蚁纵然有抗天之力,却不知天距己何其远也…”

    说完,崔烈起身向后府走去,崔均品味顷刻,也只能作罢从势的心。

    皇城端门外的御道上,司马直双臂高举,呼声泣泪,左右的御林军见状,速速入内请报,这时,远处奔来一众官员,为首的便是曹操、袁绍等人。

    看到司马直泣声请谏,袁绍急奔近前:“司马大人,您这作何?”

    听到声音,司马直回身相望,怒声:“汉庭遭灾,地荒千里,万千流民难以渡过寒冬,如此之下,何来新春佳节貢金之说,本官不才,势要血谏陛下!”

    对于司马直的反应,袁绍心燥急切:“司马大人,有话吾等商议过后再言,怎能现在莽撞而为,若是被宫内的中常侍大人知晓…您不单自己性命有危,家人也要遭受牵连!”

    “司马大人,本初所言极是!”

    曹操也急言相劝,可惜司马直性情刚直,胆气如烈,怎会轻易放弃?

    与此同时,内侍总宫阁中,张让、赵忠二人正在小憩,忽然内侍小黄门匆匆奔进来。

    “张阿爷,赵阿爷,不好了,那钜鹿太守司马直正在皇城门外死谏!”

    “什么?”

    张让、赵忠受惊:“那司马直为何要死谏?”

    “不清楚,听其所言,似乎是因为什么貢金无义?”

    “放肆!”

    张让勃然大怒:“陛下旨意,他司马直怎能妄为说言无义?来人,速速与咱家拿下他!”

    “张阿爷且慢!”

    赵忠急声,让后他又问:“现在皇城宫门处情况如何?”

    内侍小黄门缓了口气道:“不少附近下值官员前去围看!”

    听到这话,赵忠快速急思后,与话张让:“张阿爷,这司马直公然抗逆旨令,陛下现在身躯有恙,已经经不起大怒,如果让司马直死谏得逞,那百官必定群起而攻之,所以吾等必须压住司马直!”

第九章以死明志2

    “赵阿爷有何办法?速速说来!”

    张让催促,赵忠转念瞬息,道:“立刻传令御卫府赵延,让他命人去捉拿司马直,如若司马直硬声不从,就以一语逼言!”

    “何话?”

    “臣以奉恩为忠,尔等死谏逆君,何以足见忠也?”

    赵忠撂出这话,内侍小黄门立刻明了。

    来至御卫府,内侍小黄门将赵忠的交代告知赵延,赵延立刻急令京卫阁张猛带人来拿,那张猛听得情况后,明显虚力不少。

    “这司马直死谏宫门,看来是要闹大事啊!”

    迟疑不定中,赵延的催令赶到,这下张猛无可避之,只能带人赶赴皇城端门。远远来到端门前,张猛就看到大量的官员从列左右,其中不乏钟繇、黄琬等士族大员。

    只不过张猛气势汹汹的赶来,那些官员见状,立刻各自散开,唯有袁绍急声上前:“叔威大人,您这是作何?”

    “本初大人,在下也是有令而来,请您莫要难为下官!”

    张猛并不与袁绍多言,一语相对,他急步越过袁绍,来到司马直身后。

    “司马大人,请速速随某前往京卫府!”

    面对张猛的说辞,司马直根本不理,于是张猛再言,这下司马直怒了:“尔等眼中只有上官混令,全无汉庭义理,试问尔等藏匿何心?”

    狠话相对,张猛面色大变,顷刻不过,张猛怒声:“司马大人,自古有俗规,武死战,文死谏,下官乃官将,当以死于战场搏杀为荣,可司马大人非武即文,在此行死谏高义,殊不知死谏有明,大人何以足见忠也?”

    “你这浑人,怎敢妄为质疑本官之为?”

    这司马直早已被貢金之事给激涌满腹怒气,加上之前的京卫、京兆两府司内斗,牵连甚多,下罚众官无得公道,这前后相加,司马直根本不忍,一息反斥,司马直起身怒瞪张猛,饶是张猛乃官将,披甲持剑,雄姿不弱司马直丝毫。

    对峙中,左右的官员瞧之,全都纷纷后退,生怕遭受牵连,独独曹操、袁绍之流箭步冲上。

    “叔威大人,司马大人以臣义行事,有何可疑?”

    张猛听声观人,乃是西园校尉军的曹操,对于这位高臣之子,张猛甚是不喜,且曹操行事放纵,内有奸猾傲骨,一时间,张猛反斥:“曹孟德,本官受令上官行事,岂有不义之举?”

    又是一言反斥,曹操当即被激住,无话可说。

    趁着这个间隙,那司马直怒声:“某身为汉臣,食君禄,奉君令,行臣事,如有妄言逆心,天地同诛!”

    话毕,这司马直箭步上前,夺拔张猛的腰刀,张猛皱眉,按说以他的身手足以压制,可是赵延的命令有话,因而张猛故作松懈,任凭司马直夺刀,这下端门前情况大变,纵观古今,除非陛下亲允,否则谁人敢在皇城门前舞刀弄棒?

    现在司马直怒冲头颅,一根筋扯劲儿,加上腰刀在手,望着一众眼神各异的官员,司马直心恨泪出,顷刻不过,他以反制,顶于胸口:“尔等汉臣,宁愿观行随流,也不敢行谏匡扶,如此卑贱之命,留之何用?于汉庭何用?陛下,臣司马直斗胆妄言,求您开开眼吧,看看臣到底是佞臣,还是忠臣!”

    声落,刀入,血出。

    瞧此,张猛怒声:“快来人,速速传郎中救治!”

    可惜鲜血如洪,喷洒雪地,顷刻不过,这司马直方圆一丈内化作刺目的殷池之地。

    与此同时,在洛阳城西门方向,赵范在弘农待了两日后,稳住董卓、张温、皇甫嵩这些功将,顺道转南去了永宁,拜会拜会羊老大人,让后交令张郃等人,务必要稳住阵脚,切莫妄为,便返回洛阳,结果刚进城门,便听到满城的人都在议论端门死谏。

    “端门死谏?这是怎么了?”

    赵范不解,身旁的戏忠速速与问巡防的京卫小吏后,立刻与说赵范:“公子,速速赶赴京卫阁!”

    “什么?”

    “出大事了,钜鹿太守司马直因汉庭风乱不明,万民受灾无生,决心抗逆陛下貢金旨令,死谏于端门外,现在已经将他的尸首拉入京卫府了!”

    戏忠话落,赵范险些一口混气噎住,足足好一会儿,他才算缓过来。

    “貢金一事由我叔父监察百官,现在司马直死谏,这真是行事也要砸着我们赵家的脚面过岔口,可恨,可气,可哀也!”

    呼声落地,赵范立刻飞骑前冲,胡车儿、黄忠、戏忠赶紧跟上。

    京卫府,张猛正急的来回转,这时门外小吏来报,御卫府的赵延大人来,于是张猛赶紧去迎,不多时,赵延入内。

    “公辅大人,司马直已经死了,剩下的该怎么办为好!”

    张猛急声发问,可赵延却像没有事似的入内坐下,待一杯温酒入腹,赵延道:“叔威,凉州叛乱已经平复,各郡县空乱无管,你有何看法?”

    莫名其妙的问话让张猛完全不明所以,于是赵延皱眉又问:“本官的意思是…你在京卫阁任职多年,功劳卓著,现在有外调升任的机会,你可愿意!”

    “愿意,愿意!”

    张猛反应过来后连连点头,于是赵延起身向外:“那就这么说定了,不日之后,你的调令就会传来,至于司马直的事…暂且放着吧!”

    一句浑话收尾,张猛再度哑语,只是等赵延离开后,张猛便反应过来:“原来如此,这张阿爷、赵阿爷真是好伎俩!”

    再看赵延,出了京卫府,他正要前往京兆府时,恰好碰见赶来的赵范,且赵范也看到叔父曾经的好友,于是赵范赶紧下马:“公辅大人,晚辈有礼了!”

    “赵范,你这么匆匆忙忙来京卫阁?莫不是有什么事?”

    赵延发问,赵范快速琢磨,道;“没什么,就是想见见张猛大人,询问一些近来安防的事!”

    “哼哼!”

    赵延一眼看穿赵范的心思,他冷笑几声,说:“赵范,与本府去见你叔父吧,有些事,还是说清的好!”

第十章皇令丧威

    “这…”

    赵范犹豫瞬息,可赵延的那副神情就像吃定自己一样,最终,赵范没敢忤逆这位当朝最有权势中常侍之一的兄弟。

    “既然公辅大人话到这地步,小子怎敢不从?大人,请!”

    话落,赵延驾骑前行,赵范紧随其后,两刻不过,赵延、赵范进入京兆府,那赵忱早就接到消息,正在书房候等,看到赵延进来,赵范正要离开,赵延却发话了:“雍瑞,此无外人,你也留下听听!”

    赵范有些意外,不知该怎么办,迟疑中,赵忱道:“公辅,司马直的事…你的意思如何?张赵二位阿爷的意思又如何?”

    “某的意思很简单,这事已经随着司马直西去了结,倒是您这边的监察收缴貢金差事不可怠慢!”

    “怠慢不怠慢,非某可控!”

    赵忱心感不悦,毕竟司马直这事已经闹得太大,赵延随便一句解决,那简直就是玩笑。

    旁边,赵范看到赵忱面色暗变,他快速琢磨后,笑着说:“公辅大人,小子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如若不合适,你就莫言!”

    赵延直接拦下赵范的说辞,这下赵忱彻底怒了:“公辅,当年你我相交,游走士族之间,现在若是拘泥于两年前的府司内争,怕是只能便宜了外人!”

    “季雍,你也知道不能便宜了外人!”

    声出有变,赵延坐下,赵范赶紧奉上清茶:“公辅大人,我叔父身为京兆伊,负责百官监察,这等难事换做旁人,怕是早就撑不住,而且…若是我叔父因事被落职,不管继任者是谁,哪都对公辅大人没有好处!”

    “哼哼!”

    赵延听完赵范的说辞,冷笑几声:“小子,看不出来,你这外放年余,眼界长了不少!”

    “公辅大人高赞小子了!!”

    面对赵范和稀泥的做派,赵延倒也吃这套,毕竟浪子风名比起刚直做派,赵延更倾向前者,况且他此番来京兆府寻赵忱,也是有所请助。

    片刻缓息,赵延说出暗借京兆府之力压制九卿的意思,可赵忱是什么人?别人是不见兔子不撒鹰,他完完全全已经变成见了兔子也不撒鹰,为啥?乃是这兔子背后怕是跟着搭枪的猎人。

    只是赵延心中同样明白,眼下的朝堂情况已经不能再拖了,董卓、张温、皇甫嵩等功将在弘农待令,卢植修养洛阳,朱儁率部东驻兖州,余者皇亲刘表、刘焉、刘繇、刘虞、刘宠、刘岱等人各安州地,剩下的便是朝中大权,这陛下病躯数月未见好转,一旦有变,何进那些人怎能没有想法?如果何进联合士族压制内官,那皇权必定旁落,再现当年辅政大臣霍光之景。

    可惜赵忱太过谨小慎微,换言之,在袁逢、张让、何进三方情势不明,汉帝意向不定的情况下,他宁愿固步自封,也不愿冒险行事。

    片刻过去,赵延没有得到赵忱的答复,于是这位御卫府的上官起身将走,赵范见状,赶紧跟送,来到府门处,赵范道:“公辅大人,我叔父他上了年纪,考虑事情有所疏漏,您先前的话…如若可以,小子愿意相助公辅大人!”

    闻听这些说辞,赵延面露不屑:“赵范,你叔父不卖我面子,你还想挽回些许局面?”

    “嘿嘿,小子什么事都瞒不过公辅大人!”

    赵范笑笑,赵延快速琢磨:‘赵季雍害怕牵扯到不利局面,如果把赵范拉进来对抗何进、袁逢之流,那赵季雍肯定要顾及赵范…’

    一通琢磨后,赵延笑声:“赵雍瑞,看来你比你叔父要长进太多!”

    “不敢不敢,只是小子莽撞些许!”

    于是乎,在赵范与赵延的各自浑浑不清的话意下,赵范暂时与赵延联合,待赵延离开后,赵范速速返回京兆府与说赵忱。

    “叔父,这赵延肯定是受意张让、赵忠前来,如果咱们一点面子都不给,旁的不说,单单司马直这事…那赵忠就会寻机上谏叔父您,所以侄儿斗胆,暂且与赵延合谋,以备无患!”

    听着赵范的说辞,赵忱半晌未言,赵范有些心急:“叔父,您这到底是怎么了?就算司马直抗逆皇令,死谏宫门外,可这事不过是他一人所为,现在京卫阁已经压制,赵延更来传话,您何必这样疏远保持距离?要是张让、赵忠寻事,咱们麻烦只会更多!”

    “雍瑞,你怎么那般糊涂?司马直死谏宫门外事小,引发群臣抗令事大!赵延在这种情况下来传话,不外乎让老夫与司马直那烂事收尾…”

    赵忱很是愤怒,奈何赵范并不理解,到最后赵忱平缓气息,道:“雍瑞,你看着吧…即日以后,汉帝的皇令会因为阉种作祟司马直行罚,逐渐丧失威望!那时咱们就是挡在内官前面的第一堵墙!”

    撂下这话,赵忱转身离开。

    是日,洛阳城内风乱连气,由于司马直死谏,百官列中掀起抗尊皇命的事,说到底还是因为貢金一事太过狠烈,但汉帝心累疲弱,只想做些贪享福乐的做派,因此张让、赵忠肯定要把司马直这事给瞒下来!

    内侍总宫阁。

    张让、赵忠听着宋典的来报,眉宇紧皱。

    “张阿爷,赵阿爷,这司马直虽然死了,可是他的声音却没有散,眼下不少官员联名上书御史阁,请求面见陛下,以改貢金之事!”

    “放肆!”

    张让怒声:“陛下的旨令岂是说改就改?那些个混账东西!”

    “张阿爷,莫怒了,这事本来就有风向使然,为今之计,最好的办法就是速速让张猛西调,没了行事的官员,咱们就借着张猛擅自妄为落一罪罚书,了却此事!”

    赵忠快速琢磨后,说出办法,但张让心有旁想,他踌躇片刻,道:“赵阿爷,你说何进、袁逢那些人会不会借着这个机会…强行参奏咱们?”

    “这个…”

    张让也犹豫不定,末了张让道:“此事还需小心探察!”

    正说着,赵延来了,赵忠立刻发问:“那赵忱什么意思?可愿意与咱家相助?”

第十一章皇令丧威2

    “兄长,那赵忱的态度很微妙,他没有回应愚弟的话,倒是赵范追赶出来,愿意相助!”

    “赵范?”

    张让、赵忠皆是一愣,思量中,那张让似似乎乎的说:“先前何进下令调赵范西入,赵范故作拖沓,明显有违逆的意思,现在董卓等人在弘农侯旨,都是赵范在传令,照此估量,怕是那何进已经防着这对官绅父子了!”

    “那赵忱为何不应?反倒是赵范来应令?”

    赵忠狐疑其中有诈,一旁的宋典赶紧接腔:“赵阿爷,那赵范行事投机苟且,赵忱老道深谋,这对父子虽然同属一门,可不代表二人的想法就一致,所以奴才觉得赵范相助尚且在理,可以一用!”

    “宋阿爷说的不错!”

    赵延也附声:“要愚弟说…当误之急,咱们一定要联合所有可用的力量,哪怕是董卓、张温、皇甫嵩等人,也可以考虑,否则何进借机反起,咱们可就完了!”

    待赵延的话落地,张让、赵忠二人不再犹豫,毕竟何进弱势让权的做派相当反常,加之汉帝身躯有恙,已经这么久未见好转,二人不能不考虑汉帝的后事后患,最终,张让、赵忠下令赵延按照计划行事,以免何进等人有所异动。

    但是张让、赵忠二人在皇门伺候一辈子,所见所想不无道理,在二人怀疑何进有所谋划时,那何进果然在将府中暗作,更为甚者,这何进试图拉拢九卿要员。

    “曹老大人,杨大人,黄大人,崔大人…”

    上阶主位处,何进笑声问候九卿要员,那曹嵩人老成精,自然明白何进今日请见的深意,因此在众人未明态度前,这位老大人除了笑呵呵外,什么反应都没有,而杨彪、崔烈二人很清楚何进与内官阉种的矛盾,在眼下的当口,杨彪、崔烈二人虽然不似曹嵩那样做派,却也有心借机铲除内官阉种,以正朝堂风名。

    约莫数息,杨彪道:“何大将军,眼下西凉叛军已经平复,弘农等将待令封赏,以显汉庭天威,为何大将军将封赏的事推给阉种?万一阉种拉拢了董卓等人,那可就成了气候!”

    “杨大人勿忧,此事本将早已考虑过!根本不用太过忧心!”

    何进笑声:“当下,陛下身躯有恙已经数月,待春时大典之际,陛下必定要上告天庭,拜祭祖庙,本将意欲在那个时候携重臣告罪阉种的诸多罪名…”

    话到这里,何进示意身旁的郑泰,郑泰立刻上前:“诸位大人,那阉种代陛下旨令胡作非为,先有卖官鬻爵,后有貢金奉礼,此等乱政的做派,怎能是清明世道可容?况且几个时辰前司马直死谏端门外,血洒三尺,如此忠义之为,吾等理应效仿敬畏,所以说…大将军先前退而让权不过是让阉种迷失方向,留下这等马脚破绽!”

    听到这些话,大将军府堂上一片惊蛰,尤其是黄琬等人,简直意外满满。

    唯独曹嵩依旧是笑面无变,何进觉察,问道:“曹老大人,您有何想法?可说来听听!”

    “老夫以为,大将军所言甚是有理,有理啊!”

    曹嵩附和,何进很满意,但候身在侧的荀攸却微微皱了眉头,若说原因,乃是曹嵩的话太过浮漂,看似应承了何进,实则他什么都没有说,一句有理在公,那可不可行,认不认同,这都是旁话。

    奈何何进并没有觉察,荀攸看着眼前的情况,也没理由去多嘴得罪这么一位朝中大员。

    个把时辰后,曹嵩等人各自离去,回府的路上,亲随问道:“老爷,要奴才说,您就不应该来见何进,他现在将威满堂,在这么下去,怕是连陛下都不放在眼里了!”

    “老夫自然知道这个理儿!”

    曹嵩笑声:“只是知道以后,老夫得看看何进想做什么?如果太过妄为,那老夫自然要掣肘一下,否则朝堂的权力全都流入大将军府上,那老夫岂不是也要看他脸色过日子!”

    “老爷说的对!”

    亲随附和,忽然,亲随像是想到什么一样,他快速琢磨后,道:“老爷,孟德大人现在是西园校尉军的掌军将领之一,您说何进会不会把手伸进西园校尉军?”

    “这…不太可能!”

    曹嵩有些不定,可转念之后,他还是否认这个可能,毕竟汉帝组建西园校尉军时,禁军统领蹇硕乃上将军,直属汉帝,亲自统掌八校人马,何进就算有心染指,怕是也没有那个胆量,除非他想直面皇权。

    于后曹嵩派人速速前往西园校尉军传话曹操,告诫他不可妄为擅动,尤其是在司马直的死谏事上,切莫胡言。

    西园校尉军。

    曹操、袁绍等人正闲时聊谈,那袁绍道:“阉种弄权,妄为行令,逼死地方官员,这等无礼乱政的做派,吾等怎能容忍?”

    “本初大人打算怎么做?”

    淳于琼发问,袁绍道:“自然是联名上奏陛下,以正视听!”

    “陛下已经病了数月,没有内宫御史阁或者京兆府的直通令允许,吾等谁人可见陛下?”

    鲍鸿从旁接腔,曹操沉声:“如若靠令旨去见陛下,那阉种把控御史阁、京兆府两处府司,吾等怕是等到死也见不到,所以说…吾等得联名请谏!”

    “联名请谏,曹孟德,你怕是昨夜酒冲,还未清醒吧!”冯芳嗤笑,曹操顿时大怒:“你怎敢笑某?”

    一怒风起,转瞬即逝。

    但瞧曹操骤变神色,笑声:“某忘了,你是老阉种曹节的女婿,应当同属内官的人…自然不会将司马直那等义士死谏的高赏行径放在眼里!”

    听着曹操的嘲弄,冯芳心火暴涨,幸好身旁的赵融拦声:“冯兄,莫要与曹操斗嘴,小心被人抓住口舌!”

    有了这般劝阻,冯芳才算与曹操息声,随后冯芳、赵融二人先行离开,鲍鸿、曹操、袁绍等人相谈甚欢,大有行义壮举,只是西园校尉军本身就是内官掌控的直属兵马,曹操这些人想要借机反逆张让、赵忠,那也是根本不可能。

第十二章皇令丧威3

    也就半个时辰,禁军统将、西园校尉军元帅的蹇硕便知道了袁绍、曹操等人做派,于是蹇硕立刻带人赶来清察,那曹操、袁绍可没有想到蹇硕反应如此之重,搓手不及中,曹操、袁绍、鲍鸿、淳于琼等西园校尉中的四名校尉被羁押在牢。

    武卫郎中府的审讯大堂内,蹇硕坐居上首,怒斥曹操、袁绍、鲍鸿、淳于琼四人。

    “尔等身为陛下亲军,怎能妄议朝政,此罪已出,该当何果?”

    面对蹇硕的怒斥,曹操据理力争,毫无怯弱:“蹇将军,吾等正因为是陛下的亲军将领,才要在汉风浑浊之际出言上谏,以正视听!”

    “放肆!”

    蹇硕被曹操的言行给气到极致,一口闷火冲头,蹇硕怒声:“来人,速速将曹孟德给本帅拿下,杖打二十!”

    声落,几名禁军从左右冲上,按下曹操,饶是曹操根本不怕丝毫。

    “蹇将军,在下义正理明,无错何来受罚?在下不认,在下不认!”

    一时间,审讯大堂内呼声四起,袁绍有心为曹操说话,可蹇硕不比旁的中常侍阉种,他出身行伍,勇悍卓著,性情刚烈,威风严罚,曹操现在妄为犯上,已经触碰了蹇硕的大忌,在这种情况下,唯有寻求外力施压,方可救下曹操。

    于是乎,袁绍趁机请言,以说报罚于卫尉府,这蹇硕快速思量后,并未同意。

    但袁绍、曹操等人被蹇硕捉拿带走的消息已经从谏议大夫、左校尉夏牟的口中传开。

    曹府。

    曹嵩刚刚从何进的大将军府回来,一杯热茶还未入腹,夏牟的亲随已经来到府门请传,曹嵩起初还有意外,不知西园校尉军的这位将领为何派人来话,结果在夏牟亲随口出蹇硕重罚将要囚压曹操的妄言罪后,曹嵩当即惊出一身冷汗。

    顷刻思量后,曹操立刻前往袁府寻见袁逢、袁隗。

    那袁逢也接到袁绍被缚的消息,心燥之余,三公九卿要府中的两家权老会面。

    “袁大人,这蹇硕未免太大胆子了,不经卫尉、廷尉奏报,便私自用刑,当真混为也!”

    曹嵩虚话开口,袁逢快速琢磨,道:“曹老大人,这蹇硕乃阉种,吾等之子意气勃发,难免口出话,为今之计,您老有何想法?”

    “直言请谏,张让、赵忠二人必定袒护蹇硕,所以应该与说大将军府何进,从军罚之路出言!”

    曹嵩为了救曹操,虚话之后立刻跟上办法,否则鬼知道蹇硕会把曹操大成什么样。

    与此同时,大将军府何进也接到蹇硕刑罚众西园校尉掌兵将领的消息,相较于曹嵩、袁逢的心急,这何进明显心悦太多。

    “公达,公业,您二人如何看待蹇硕的做派?”

    面对问话,郑泰道:“大将军,从位置来看,蹇硕做的不错,从局势来看,他已经跳进自己的陷坑!”

    “哦?”

    何进狐疑:“公业细说与本将听听!”

    “大将军,这其中的道道,还是让公达与您说吧,他的眼界更为筹谋高岸一些!”

    郑泰推话荀攸,荀攸无躲,道:“大将军,现今您处处避风让权,内官阉种已经到了飞扬跋扈、不可自知的地步,现在蹇硕心怒刑罚曹操、袁绍,看似是军务权力范围内的事,实在已经激起士族的不满,只要大将军与助,那袁氏、曹氏一旦从令,剩下的百官士族还有谁人可躲。就连崔烈、杨彪等人都要顺水逐波!”

    这番话落地,何进顿时大笑:“公达所言甚是,那本将今日哪里也不去,就等袁逢、曹嵩登府求见!”

    与此同时,京兆府内。

    赵忱得知这个消息后,连连大骂蹇硕冲动妄为。

    “这个蹇硕怎地愚蠢之极?那何进已经故作姿态寻机,张让、赵忠二人都在西凉平叛中犹豫不定,从而使崔烈、杨彪、黄琬等人观风前后踌躇,现在倒好,他一怒收拾曹操、袁绍,等于直接向士族开战,士族那些个家伙又怎么会容忍退缩?”

    听着赵忱的怒斥,邯郸商道:“大人,那咱们该怎么办?速速请传蹇硕,让他放了曹操、袁绍,从中缓和一下三方的关系?”

    “晚了!”

    赵忱怒声之余重重喘息:“恐怕这会儿袁逢、曹嵩已经前往大将军府请求出援了!”

    大将军府,袁逢、曹嵩亲自来见何进,何进早就得知情况,因而故作姿态片刻,但袁逢、曹嵩位高权重,影响深远,这何进也不能太过拿捏,短短半刻,何进接受袁逢、曹嵩请助的建议,让后从将府以军罚为由上谏御史阁。

    御史阁宋典正在操办张让、赵忠二人吩咐的西凉功将封赏要务,哪成想到突然来了何进军罚请旨,且目标正对蹇硕。

    这下宋典心乱如麻,转身告知了张让、赵忠,起初张让、赵忠没有把这事放在心上,可是朝中的风啸实在狠烈,不至傍晚,连带之前司马直受逼死于端门前的烂事连同蹇硕妄为刑罚全都被冲到浪口,更为甚者,这何进竟然联合了百官士族前往皇宫的午门众谏。

    面对这种情况,张让、赵忠二人心惊不已,不管何进这些人因为什么事来请谏,单单汉帝的病躯就不允许他有所外力冲击。

    无法之下,张让、赵忠立刻急传蹇硕,放了袁绍、曹操等人。

    那蹇硕得知这情况,气到怒冲头颅,几欲目憋胀血。

    “混账…”

    唾骂中,司马潘隐道:“将军,这何进已经引着百官众谏,如果您不放人,万一他们闯到乾清宫,惊了圣驾,后果可不敢预料啊!”

    话中有话,蹇硕怎能不知?于是乎,在一股子闷火的充斥下,蹇硕下令放人。

    但是放人虽然面上了结,实则已经触及了汉庭的根本,试问,蹇硕乃汉帝的直属禁军统将,掌令武卫郎中府这皇宫四门军马的要员,背后除了汉帝,他不归属任何人,可惜内官与士族、外戚争斗,引发了派系的交错,现在蹇硕受压改令,已然是背后的皇权疲弱,难以再令百官。

第十三章皇令丧威4

    当夜,汉庭洛阳大雪连降,看似皑皑白幕之下纯洁无暇,实则权力的风浪已经携带黑云冲涌朝堂,直至汉帝的乾清宫,更让人不可置信的是…年不过四旬的汉帝刘宏在躺身数月后,到底因为风寒之故落进了迷离之地。

    次日,辰时,寒冲,风雪渐小,钟声缓出。

    在乾清宫内,张让、赵忠等十常侍候身在外,龙庭卧房之内,董太后、灵思皇后、万年公主正在亲身伺候。

    映着炉火光照,汉帝面色尚且说得过去,当李巡引着医官进来为汉帝诊断时,汉帝摆摆手,示意不用,李巡挥手退下医官,上前道:“陛下,奴才在!”

    “朕听闻西凉平叛已经结束,可有此事?”

    “西凉平叛已经在十日前歇声,张温、皇甫嵩、董卓等功将正在弘农束身待命!”

    李巡如实禀告,汉帝皱了皱眉:“既然平叛结束,阿父阿母为何不讲此事告知于朕,何进的将府又为何没有上奏战报?”

    “这…”

    李巡不知如何回答,迟疑中,汉帝道:“阿父、阿母交代你莫要多言?”

    “陛下明鉴!”

    “召阿父阿母进来!”

    汉帝缓声,李巡通传,不多时,张让、赵忠匆匆进来,二人离得龙床四五步,立刻跪地:“陛下,奴才知罪!”

    “什么罪不罪…朕知道你们的心意,不想让那些杂事搅扰朕!”

    汉帝一眼看透,张让、赵忠这才抹泪连声:“谢陛下知会奴才苦心!”

    “阿父,眼下卢植、皇甫嵩、朱儁三人情况如何?张温情况又如何,速速与报朕!”

    揭过张让、赵忠二人隐瞒不奏的小插曲后,汉帝再问,于是张让、赵忠细细说了汉庭当下几位掌兵的重要将领,汉帝听完,道:“着虑京兆府京兆伊、奉车都尉赵忱,速速监察卢植、朱儁、皇甫嵩、张温,另调派各部兵马返回洛阳!”

    仅此一句,张让、赵忠就心感不妙,汉帝这是再准备后事的安稳,可二人不敢妄言,只能应令,倒是李巡从旁接了句话:“陛下,先前何进私自调令荆南的赵范率一部人马北归西入凉州剿贼,只因路途遥远,赵范拖沓不至,现在正驻兵永宁县,其人也在弘农的驿站行馆受命!”

    “赵范?”

    汉帝愣了愣,好一会儿,汉帝才算想起赵范是谁:“原来是那个浪荡官儿!既然提起他了,就让他也来洛阳!”

    “遵命!”

    张让、赵忠二人立时应下,由此可见,汉帝在收归各处的兵马,于后,汉帝又冲张让、赵忠道:“阿父阿母,诸如刚刚的众位将领返回洛阳请谏,此事需要速速办理,再就是董卓…”

    “陛下,关于董卓及西凉的马氏、韩氏,奴才一时不定心意!陛下可有指示…”

    张让赶紧接腔,汉帝琢磨片刻,道:“董卓功大,西凉苦寒荒芜之地,怎能将此等功将留至地方?着令…董重领少府,肩河东太守,留驻洛阳,兵归凉州,以保万全!”

    “奴才遵旨!”

    声落,张让、赵忠转身离开,董太后上前:“陛下,朝堂的事,您就莫要多心了,好好养着身子才是重要!”

    “母后,朕着请您传令骠骑将军董重驻守洛阳西关等地,未有召令,不可入洛阳!”

    听此,董太后快速琢磨后,正将开口,李巡上前附耳:“太后,此乃陛下安西遏制弘农众官将之为!”

    一言明了,董太后便不再多言。

    只是汉帝虽然有令,可随着袁绍、曹操等事的发生,一股内官无令传旨的消息快速散开,不日之后,便传到弘农。

    那董卓得知这个消息,立刻嗤笑阉种:“一群无根的娘们儿妄为当政,简直可笑也!”

    “董公,照此估量,怕是陛下先前病重的消息为真啊!”

    李儒从言,董卓点头:“若是陛下真的有什么问题,那某就得好好看看,何进那厮如何与袁逢之流同政朝堂!”

    正说着话,院落门外赵范来见:“仲颖兄长,洛阳功赏旨令来了,您领封少府,如九卿要职!”

    “什么?”

    董卓一怔,旋即哈哈大笑:“某拜谢陛下隆恩!”

    也就前后脚功夫,黄门令跟着进来:“董卓接旨…”

    只是让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是…李儒快速琢磨,附耳董卓,顷刻之后,董卓突然捂着肚子叫唤,让后就是原地打滚:“痛死我了,痛死我了!”

    瞧着突兀的情况,传旨的黄门令也蒙住,跟着李儒连声道:“大人,董公怕是不服今日吃食,引发腹痛,这旨令由在下代为接请,不到之处,请大人见谅!”

    “这…也好!”

    黄门令一时没有应对之法,只能遵从,倒是赵范看出些许猫腻。

    半个时辰后,董卓在卧房睡下,赵范来到李儒面前,问:“仲颖兄长是真的腹痛,还是不愿意接令?”

    闻言,李儒笑笑:“赵公子,您若无事,暂且回洛阳探探消息,某听闻内官与外戚争斗甚烈啊!”

    答不应问,赵范也没有办法,快速琢磨后,赵范道:“文优先生,朝堂情况不妙,可仲颖兄长万万不能胡来,否则被人寻到疏漏,那就麻烦了!”

    “多谢赵公子提点!”

    李儒永远都是那副处变不惊的模样,赵范摸不透这位先生的心思,只能作罢离去。

    于后李儒来见董卓,推门一看,董卓正在桌前大吃大喝,哪有什么腹痛。

    “文优,黄门令走了?”

    面对问话,李儒道:“走了,另外在下也把赵范给支走了!”

    “什么?”

    这让董卓稍稍意外几分,他放下手中的肥肉,道:“赵范与我歃血结义,虽然他圆滑投机苟且浪荡,可还不至于暗算某!”

    “董公,赵范自然不会暗算计量您什么,可在下害怕他受人暗算,进而牵扯您!”

    李儒说的干脆:“现在朝堂风乱,士族联合外戚勇斗内官,这赵范虽然是地方官,可他叔父赵忱却同为内官,在这种情况下,您还是与他保持距离为妙!”

    “原来如此!”

    董卓应声:“那刚刚你让我拒接圣旨是什么意思?如若陛下大怒,某岂不是平白多罪?”

第十四章皇魂西归

    “董公,士族与外戚联合抗逆内官,内官乃皇门家犬,试问,家犬受欺怎能主人无顾?现在陛下与你旨令为少府,您一个西凉豪族将领,怎么可能与掌控九卿的士族同谋?所以说…这必定是陛下的权宜之计,把您和张温、皇甫嵩等将领囚于洛阳,以保地方安定的同时,还可以因为出身相异,抗击士族外戚!!”

    听到李儒这番话,董卓豁然开朗。

    “文优,幸得你提醒某,否则某就要成为汉帝内官阉种的长枪,去顶杀那些个士族种!”

    笑言落地,董卓起身:“既然事已至此,某无论如何也不会给旁人做嫁衣,你现在去传令,即日起,凡是朝堂来的旨令,一律由你代接!”

    当董卓故作心思投机避而不应时,赵范也在纳闷。

    “这董卓搞什么鬼?他不是想要封赏么?现在给了个少府令的九卿要职,下一步再往上就是三公了,他还想做什么?”

    疑惑不定中,戏忠沉思半晌,似似乎乎说:“公子,似乎要出大事了!”

    “什么?”

    赵范不解:“戏老哥,你说什么呢?我怎么听不明白!”

    “公子,近几日你没有发现朝堂有什么变化?”

    戏忠反问,赵范琢磨好一会儿,摇头:“没怎么发现…对了,前两日不是说什么外官司马直死谏皇城端门外?可惜我没有看到!”

    “公子,还想着看热闹呢?你知不知道司马直的死背后已经掀起什么滔天波浪!”

    “不会吧!”

    赵范被戏忠的沉言直接吓住,足足数息,赵范才算缓息:“戏老哥,照你的意思…司马直死了,还牵扯别人?”

    “敢问公子,在您眼里,汉庭谁最大?”

    对于这般问话,赵范不加犹豫的说:“自然是汉帝老爷子!”

    “司马直死谏的是谁?”

    “还是汉帝老爷子!”

    接连的发问让赵范有些烦躁;“不是…戏老哥你到底想说什么?”

    “公子,行事万万不可心急也,今日皇门令代传陛下旨意,那董卓就做的甚好,您当真得学学!”

    戏忠缓缓细说:“司马直死谏,明面看是抗逆汉帝新春佳节的貢金旨令,可实际上却是抗逆皇权,如果按照汉帝的性子,司马直一人足够牵扯出士族的清洗,但结果真正如何?丝毫没有动静,这说明什么?汉帝的病情已经不妙,内官难以把控局面,只能放纵士族官员的请谏!也正是这种状况的发生,使得董卓不愿意入洛阳为官,不然他就是士族中的异类,除了与之对敌,绝无第二条路可走!”

    一席话说的赵范心明眼亮。

    “我滴个乖乖…如果陛下权弱,那接下来的事…当真不敢想啊!”

    赵范感慨连连,戏忠道:“公子,您就等着看看,如果明日还有洛阳的旨令来传董卓,且降位封赏,那绝对是汉帝在尽力维持眼下的局面,那时您就得琢磨退路了!”

    在戏忠的提点下,赵范将这些消息着心腹胡车儿送与赵忱,饶是赵忱也猜到情况一些,现在的赵范提点,赵忱倍加小心,他以奉命皇恩为由,着虑武卫中郎府心腹官将严加所掌的外四门御林军,同时暗传蹇硕,全面宵禁,以免宵小作祟。

    但老天不由人,风乱在眼前。

    虽然汉帝在卧榻上尽全力周转各方势力,以保自己死后的汉庭平稳,可何进已经尾大不掉,士族更因为司马直的事而趋于合力外戚大将军何进,这么一来,内官以中常侍为首的阉种集团自然就力弱不少。

    内侍总宫阁,张让、赵忠听着皇门令传回来的口风,倍感心躁:“这董卓竟然抗命,简直太过放肆!”

    怒声中,赵忠道:“张阿爷,吾等得快些想法子,拿住这董卓,否则张温、皇甫嵩、朱儁、卢植四将作何想法暂且不顾,那何进肯定会借机出招,抽咱们的七寸!”

    “谁言不是呢!”

    张让叹声,随即二人一起去见汉帝,饶是汉帝怒斥:“这个董卓想要干什么?难不成他要造反?”

    由于气冲狠烈,汉帝一息没有喘匀,连连咳嗽,跟着唾出一口血来。

    瞧此,张让、赵忠吓的哆嗦:“陛下,为了龙体安康,你千万不能动怒啊!”

    内侍监李巡也匆匆召来医官,足足一个多时辰,众人才算稳住汉帝的情况,于后汉帝满是疲惫道:“阿父,阿母,李卿,你三人立刻拟奏罪诏,传于董卓,让后削去其少府令之职,改为并州牧,领河东!”

    闻言,张让、赵忠、李巡三人一怔,结果汉帝又道:“另外传河东刺史张懿…”

    不成想话音刚落,张让已经接腔:“陛下,奴才有罪,未能及时禀告,河东刺史张懿已经在数月前的黄巾流贼逆乱中身亡,现在并州河内府的大小事务由张懿属下丁原料理!”

    “张懿死了…可惜了,这是个能够重要的汉官啊!”

    汉帝感叹,念及情况越发不妙,汉帝没有更多的时间来考虑,他顺势道:“那就召丁原来,封其为并州刺史…帐河内、河东诸地,令归朝堂!”

    “奴才遵旨!”

    张让、赵忠、李巡三人领命出来,站在乾清宫门外,三人合议,顷刻不过,李巡叹声:“董卓不愿入九卿,乃是顾忌士族,那陛下就把他重新封在并州,其地距离洛阳甚近,加上刺史丁原内并州官豪,也可压制董卓!”

    “李阿爷,有一事咱家不甚明白,这董卓若是重新调职并州任州牧,其麾下的西凉兵是否要削职解散!”

    张让发问,李巡硬声:“自然要解兵权,况且丁原已经入驻河内府,也不会由董卓的河东凉州族兵放肆!”

    “原来如此!”

    张让、赵忠、李巡三人弄清状况后,速速拟旨传召董卓。

    傍晚,由殿中监郭耽亲自携旨去见董卓,董卓听了少府令改并州牧的命令后,心中意外不说,这郭耽也是个刚硬人,哪怕董卓威杀四起,他也强声连连:“董将,陛下急召,你莫要托辞,速速赶赴洛阳应令,让后转职并州河东,如若差池当误,立斩不饶!”

第十五章皇魂西归2

    虽说董卓可以耍心眼,但皇威在上的面子他不敢破,否则已经赶赴洛阳的张温、皇甫嵩必定会调兵转头来战,以拿他问罪。

    无法之下,董卓即日起兵向东进,结果李儒又谏言:“董公,河东刺史张懿数月前毙命,手下丁原乃并州豪族,他与你同时领职,其身居河内府,掌控下管河东,您虽是州牧,却要受制于他…这事仍旧有蹊跷!”

    “文优,那你说某该怎么办?”

    董卓心躁:“某总不能直言不应召,那可就是谋反!”

    “赵范!”

    李儒撂出二字,董卓快速琢磨后,一拍脑门:“某怎么忘了这个结义小老弟!”

    半个时辰后,赵范被华雄提溜到行馆驿站的董卓院落,说提溜…乃是华雄与胡车儿一路货色,都是莽夫,那董卓急声召见,华雄飞骑赶来,赵范应下赶往行馆驿站,结果华雄嫌赵范速度太慢,直接一臂抓身,将赵范从自己的马背上提溜到自己的马上,那黄忠可没有想到会有这情况,当即蒙住,顷刻转念,华雄已经飞骑离开,也亏得赵范与董卓有过先前杯酒结义的事,不然黄忠必定一箭射来,要了华雄的小命!

    来到董卓面前,华雄一声请言未出,赵范已经出溜地上,嘴里还不住冒着沫子,这让董卓大为不解。

    “雍瑞老弟,你这是怎么了?”

    “仲颖兄长,你这…你这部将快颠死我了!”

    哼唧话一出口,董卓看向华雄,华雄嘿嘿一笑:“董公,这赵大人的坐骑太慢,我就把他拎夹在马鞍前…”

    话不落地,董卓一巴掌抽上去:“你这混账,吾弟身子哪像你等糙种?简直放肆到家,来人,将华雄给某杖打三十!”

    听得刑罚之言,华雄顿时惊怕:“董公恕罪,属下再也不敢了!”

    紧接着华雄转身冲赵范跪拜:“赵大人,属下妄为失礼,求您饶恕,求您饶恕!”

    “罢了罢了,仲颖兄长,这华雄也算行你命令,他的错小弟还算能够接受,如若因此受罚,岂不是委屈华雄了?”

    赵范是什么人?脑子属于猴精中枢运转系统,自然不会真的让董卓斥罚华雄,且董卓就等着赵范给台阶,现在二人不谋而合,华雄这个莽夫在里外走了一圈后,滚出门外。

    于后董卓道;“老弟,为兄马上就要去并州任州牧,不知有何建议!”

    “并州牧?”

    赵范一怔,意外之色显露满脸:“仲颖兄长,朝堂怎能朝令夕改,胡乱任命?”

    “所以说为兄心里很不安啊!”

    董卓故作难色之样,赵范道:“不过并州牧相较少府令,按照仲颖兄长的身份,应该是并州牧更为合适!毕竟那些士族难缠!”

    “话虽如此,可并州刺史丁原乃当地豪族,必定与某作对…”

    话到这里,董卓暗有试探的意思:“雍瑞老弟,你叔父乃京兆伊,负责百官监察,能不能借着眼下的这个机会,与罪丁原,只要拿了丁原那厮,并州本地豪族官绅落位,那为兄就放心多了!”

    但董卓说的容易,赵范做起来相当难,要知道一州上官乃朝堂任命,经御史阁奏禀汉帝批复,下卫尉、廷尉、宗正三处察验传旨,最后走京兆府的落批,方才算完,当然眼下朝堂混乱,各府各司皆不同统属,汉帝一言为上,百官无不遵从,董卓借口赵忱上书,虽然小事一桩,却会牵扯很多不可控的麻烦,诸如丁原任并州刺史是谁的意思?如若汉帝钦点,那赵范走叔父的路子为董卓帮忙,绝对的自找死路!

    于是乎,赵范半晌未言,董卓瞧之皱眉:“雍瑞老弟,莫不是你有旁意?”

    “仲颖兄长,此事…太难也!”

    赵范开口:“丁原任并州刺史,这事我是一点都不知道,怕是我叔父也不清楚,如若我叔父都不清楚,您仔细琢磨下,那是谁人的意思?”

    “这…”

    董卓也迟疑起来,恰好李儒从外面走进,他道:“赵大人,汉帝垂危,满朝皆知,难道您一点风声都没有?在这种情况下,谁任领要职还有何意义?”

    话有不恭,赵范直接皱了眉头:“文优先生,你这话相当不恭啊!”

    “哈哈哈!”

    李儒笑声入内,落座董卓身旁:“赵大人,某知道您的为人,负名而行,完全与朝堂的士族官家走不动一条道,现在汉帝妄图借力打力,压制董公,若董公被那些个士族踩在脚下,您同样失去了西凉这支外援!所以说…帮董公就是帮你自己!”

    “笑话!”

    赵范虽然苟且利己,宁死道友不死贫道,可大局之前,他的眼睛不瞎,现在李儒已经有窜动寻斗汉庭的心思,以赵范的性子,无论如何他都不会从,因此顷刻缓息后,赵范怒声:“仲颖兄长,身为汉臣,纵然旁人乱政,可某非混种攀附者,绝对不会跟从,当然某也希望仲颖兄长擦亮眼睛,不要为了些许迹象而妄动,那样到最后只会害了自己!”

    “你…”

    李儒没想到赵范会说这话,正将叱声,赵范已经起身:“仲颖兄长,你我杯酒溶血结义,这份情我谨记,若你在并州受危,我会全力以赴相助,可你要是听信旁人浑言妄为,那就休怪愚弟不讲情分!”

    声落,赵范转身离开。

    再看董卓,他面色沉冷的可怕,李儒更是气冲满腹:“董公,这赵范太过妄为了,他想攀附您的权势,还不愿意为您出力,简直…”

    “够了!”

    董卓心烦,一言落地,他压下来李儒的话茬:“文优,你之意某明白,可赵范之意乃是为人臣之本,何进独揽大权成虎啸山林之势,吾等从子,不得士族相助,便是实打实的谋逆,所以暂且缓下吧!”

    “可是董公…这调令在即,您还能拖多久?”

    李儒心急,董卓心燥不定,半晌,他道:“传令函谷关某部兵马,因之前操战疲力,粮草不足,人马皆乏,只能日行三十里来此!”

第十六章皇魂西归3

    “三十里?”

    李儒愣神之后,迅速应声:“董公,在下明白了!”

    再看赵范,从弘农离开后,他心感不安,以董卓的实力和性子,倘若真得聚合西凉马氏、韩氏等地方豪族乱起,十多万铁骑兵临雍州长安城下,当前汉庭怕是无人可挡,要不了五日,那些铁骑就会冲到洛阳西界函谷关前,也正是这种潜在的威胁,汉帝才会想方设法的把凉州豪族给落职在洛阳,以便看押。

    奈何汉帝大权逐渐旁落,何进作祟之心愈来愈去,在这种情况下,让董卓独身入职并州,要不来一个月,丁原就会压死董卓这些凉州官系,身为结义弟兄,赵范自然不会容忍。

    最终,赵范问话戏忠:“戏老哥,你说这事我该怎么办为好?”

    “公子,董卓狂妄自大,却无谋反之心,李儒言辞不恭,却是忠于董卓心意,这么看来,凉州豪族官绅不受洛阳、豫州等士族接纳,您何不借着这个机会,与合张温、皇甫嵩、卢植、朱儁四将,护朝安防,摆出姿态?只要您的姿态摆出来,董卓只管北入并州,您等对峙何进,平衡朝堂,也算有利于眼下大势,待汉帝缓过劲头儿,召各州皇亲入见,自领旗名,那何进的将威就会逐步衰减,没了大权在手,士族也会重新审视!”

    戏忠说完这番话,赵范骤然明了,旋即他再度转马返回弘农,会面董卓。

    这董卓知晓赵范心意后,也为先前的做派感到惭愧:“雍瑞老弟,想不到你竟然有此汉臣之心!”

    “仲颖兄长,人生在世,谁不愿意高位迎风?可是高处不胜寒的理儿也实实在在,现在陛下身躯有恙,我与叔父本就是内官,既然士族与我们父子道貌岸然,故作离合,那我们只需忠心汉帝便是,其它一概不顾…所以说,您可万万不能冒失,否则罪名落身,无人可保啊!”

    赵范说的实诚,董卓也接受了这般建议。

    是日,董卓召麾下六千凉州兵东进弘农,以兵亲义重为由,需缓缓交办事宜,北进并州。那殿中监郭耽带着消息返回洛阳,告知张让、赵忠后,张让、赵忠二人虽然明白董卓在拖延,却也没有什么办法。

    于后,张让、赵忠二人快速琢磨后,并未将消息传与汉帝,而是去见了蹇硕。

    这蹇硕虽然也是阉种,可他完全不同于张让、赵忠之流,身为禁军统将,肩领西园校尉军元帅,除了汉帝的旨令外,蹇硕几乎不会在意任何人,奈何汉帝病体不见好转,朝堂风向逐渐迷离,皇威受到士族谏言逼奏,在这种情况下,蹇硕心乱如麻。

    这时门外来传,张让、赵忠二人入见,蹇硕稍感意外。

    “张阿爷,赵阿爷,今个如何闲时来此?”

    “蹇将军这是什么话?同属内官,咱家还不能来此与你说说话?”

    张让笑声,赵忠已经坐下,蹇硕稍加琢磨,退下左右,闭门开口:“张阿爷,本将是个粗人,如若张阿爷有要事,只管明言!”

    “蹇将军痛快,无愧于陛下依仗的门户之人!”

    张让夸赞一声,让后道:“蹇将军,实不相瞒,士族引发祸乱风向,何进从中牟利,已经逼得咱们内官路断难行,所以咱家希望蹇将军调派官将赶赴并州,以监察董卓等西凉官将!以免何进那些人许诺重利,勾结外官!!”

    听到这话,蹇硕当即惊蛰:“张阿爷,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不经陛下旨意,便私自行调官将以入地方?”

    “蹇将军,情势所逼,吾等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

    赵忠搭腔:“或许您不清楚,那董卓奉旨不行令,故作姿态,为了避免张阿爷所言的后患,所以才来寻您相助!”

    虽然赵忠、张让所言甚烈,可蹇硕到底不应。

    “张阿爷,赵阿爷,此事本将不能答应你二位,若说缘故,乃是那袁逢、何进之流早就盯上某,倘若某行私妄权的举动招惹注意,那些人必定会借此而出谏,试问张阿爷,赵阿爷,如若到了那等地步,本将该怎么办?”

    “这…”

    张让、赵忠无言以对,毕竟眼下的内官势力已经大不如之前,最终,张让、赵忠二人失望而归。

    除此之外,那天道轮回是非福祸的气运当真早已注定,这张让、赵忠正将谋划以外官制外戚士族之力时,乾清宫传来噩耗。

    “张阿爷,赵阿爷,陛下急诏!”

    正华宫门直道处,张让、赵忠被急奔而来的内侍监郭耽寻见,那郭耽面色煞白,急声断气,张让后脊发冷,伴随着一股子冲头的寒息,他上前揪身沉问:“陛下急诏?快说,陛下怎么了?”

    “陛下这会儿已经昏迷不醒,气喘艰难了!”

    话音落地,张让、赵忠已经无顾摆身束服,狂奔前冲,待二人赶赴乾清宫门处,远远的便听到泣声起伏,仅此瞬间,张让、赵忠虚力满身,足足半刻,二人才颤颤巍巍的进入乾清宫的宫阁内。

    放眼看去,董太后、万年公主、灵思皇后等人全都到齐,至于汉帝,从那蒙在头上的金丝绸缎盖可知,这位执掌汉庭几十载的老爷子已经魂归西去,入了先祖的列位。

    是日,汉帝驾崩,可张让、赵忠二人反应过来后,速速跪求董太后、灵思皇后,莫要将此事散出去,否则群臣百官必定行谏。董太后、灵思皇后二人一时无主,暂缓汉帝的入殓祭奠。

    但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先前汉帝虽然不曾有早朝,也不理政事,可是张让、赵忠二人主掌内侍总宫阁,宋典领御史阁,大体政令还算通畅,现在突兀闭塞甚多,就连内宫的宫门都封禁,这么一来,不免有人怀疑。

    两日不过,何进、袁逢等人以春时佳节来临,需众议庆贺为由请谏汉帝,张让强令阻止,这下何进怒了。

    “张让,吾等乃汉臣,陛下有旨在前,现在吾等请见,就算陛下有病在身,可不至于连吾等一面都不见?”

第十七章虎狼之斗

    面对何进的怒声,张让气急:“何进,你休要放肆,陛下何时召见你,自有陛下的意思,现在你胡言乱语,休怪咱家按律惩戒你也!”

    “你…”

    何进气冲,袁逢从旁开口:“张阿爷,吾等行臣事,若张阿爷不得汉帝应允通传,吾等退却便是!”

    话毕,袁逢率先离去,他这么一走,崔烈、杨彪、黄琬、钟繇等人跟着离去,何进迟疑不定,郑泰从后附耳几句,何进目色大变,让后道:“张阿爷,方才本将失态,您老多担待,本将告退!”

    片刻后,何进出了宫门,不远处,袁逢正在候身,瞧此,何进快走几步。

    “袁大人,您刚才如何突然转言离去?”

    “何将军,恐怕出大事了!”

    袁逢面色甚是不妙,何进快速琢磨,低声:“袁大人,请入本将府邸私下小叙!”

    与此同时,张让、赵忠已经集合十常侍商议朝堂情况,从何进、袁逢今日的举动来看,怕是汉帝的驾崩之事已经难以瞒下去,于是张让道:“咱家意欲请出董太后垂帘听政,以长尊之需,来奉大皇子刘辫为帝,即日登基,以告慰先帝在天之灵!”

    “什么?”

    赵忠惊蛰:“张阿爷,那刘辫乃灵思皇后的亲子,灵思皇后与大将军何季为兄妹,若是刘辫为帝,何进立时高升为国舅爷,那时咱们还有活路?”

    “赵阿爷,灵思皇后虽然与何进是兄妹,但是母凭子贵为前理,母为儿想便是后话,以何进的好权负名之性,少帝刘辫幼年无力执掌朝政,你以为何进会真心辅佐?要不了多久何进便会夺权,如此一来,刘辫就成为傀儡,而这是灵思皇后决不允许的…所以说,吾等依旧可以立位内官,以保皇门!”

    张让解释,赵忠、宋典等人立刻明了,除此之外,那宋典似似乎乎的说:“张阿爷,赵阿爷,眼下何进等人有所异动,为了避免朝堂上乱,吾等必须得联合一切可用之力,所以咱家斗胆举荐赵范、赵忱之流!”

    “此事过后再议,当务之急乃是筹备汉帝殡葬!”

    张让话落,众人方才散去。

    半日后,由张让、赵忠代旨请谏董太后出令天下,汉帝刘宏驾崩西去,百官入朝觐见,那何进、袁逢正在府中商议,得黄门令来传消息,何进顿时沉色:“果然是陛下西归了,这些个阉种还想继续妄权作祟,简直笑话也!”

    “大将军,老夫已经传令吾儿袁术从南阳赶回,另外豫州的孔伷、高靖等人也都收到消息,这会儿想必都在路上,介时大将军只要愿意出令,老夫愿意与百官士族合力请谏,以告罪阉种的罪状!”

    “袁大人能这么想,本将必定全力以赴!”

    何进与袁逢商定计略,择日寻机,以收拾张让、赵忠等阉种。

    次日,严节望五日,汉帝刘宏的驾崩消息已经飞传天下各州,那豫州陈王刘宠得知这个消息,立身楼阁西望洛阳,久久无言,荆州刘表、扬州刘繇、青州刘岱多为泣泪跪地,叩天已拜,但皇亲从忠,便有官员妄行。

    洛阳大雄宝殿,缟素漆白,遍地哀声,何进、袁逢等百官立身跪哀,三声钟时九号角鸣,直待天降大雪沉身没躯,这等吊唁礼节才算完,于后何进独自去寻灵思皇后,从灵思皇后口中得知外甥刘辫已入帝位,何进欣喜不已。

    “皇后,即日起本将便行事以求太后旨令,剿灭内官中常侍,以还汉庭清明!”

    听到这话,灵思皇后没有像过去那样从言相应,至于原因,乃是张让先前的私请泣声实在入心,让灵思皇后不能不考虑,现在汉帝尸骨未寒,何进便开始着手剿灭中常侍等内官,如果张让、赵忠等人全都死了,那么皇城内外除了何进的力量,还有谁人?

    于是灵思皇后道:“兄长此言是不是有些过了,现在陛下祭奠大礼正将…”

    不待灵思皇后说完,何进习惯性的沉声:“皇后,本将这都是为了辫儿着想,以张让那等妄权的乱种,辫儿年幼,即便登基也是空受阉种摆布的果,所以本将得提前谋划!”

    “兄长有心,哀家就此谢过兄长!”

    灵思皇后淡声一句,何进便匆匆离开。

    只是何进没有想到…他的强势做派已经惹来灵思皇后的不悦,也就前后脚的功夫,灵思皇后便将消息告知给董太后、张让,董太后立时传令给洛阳西郊的董重,让其率部待令,以防何进造反,而张让得知这个消息后,二话不言召见赵延、赵忱两大府司要员。

    “赵延,赵忱,眼下陛下西去,何进已经强权夺势在即,为了不让皇门受制于臣权,咱家希望二位大人能够通力合作,以外宫五门及城九门之力,压住洛阳的局势,待诸州的皇亲赶回,再行定令!”

    张让直言,赵延、赵忱二人沉色无变,约莫片刻功夫,赵忱起身:“张阿爷,本官乃陛下恩赏之臣,所以本官眼里只有陛下,现在妄权风起,欲冲汉庭,本官绝不答应!”

    话虽然不明,可赵延已经听出赵忱的退让意思,顷刻不过,赵延笑声:“季雍,你我相识二十年,现在何进、袁逢之流已经反起,你我又怎能躲开?即日起…某便以宵禁之名加罚九门巡防,除却你京兆府的人,旁者强抓无余!”

    看到赵延赵忱二人心下和解同力,张让这才放心丝毫,紧接着张让又去寻见蹇硕。

    此刻,汉帝突兀西去,蹇硕已经没有方寸,换言之,他忠于皇庭,可皇帝都没了,少帝刘辫虽然将要继位,可是蹇硕独力难撑,他根本就不知道怎么去保护刘辫。

    “蹇将军,张阿爷来见!”

    “那个家伙又要搞什么?”

    蹇硕心燥,可张让不等通传便入内,几言落地,蹇硕目瞪:“你所言为真?”

    “咱家怎会说假?蹇将军,眼下咱家已经联合御卫府城九门、京兆府外五门,最后便是你这宫城四门的统将,只要稳稳的掌控住关键地方,那何进就算统掌羽卫五营数万兵马又如何?入不了城门,他依旧是个弱种,那时生死在我等手中掌控!便可借机稳住局势,保住少帝!”

第十八章虎狼之斗2

    面对这些说辞,蹇硕仍有犹豫,究其缘故,乃是汉帝西归虽然突兀,朝堂大局混混不清,可名为嫡长的皇子刘辫并不是最好的继位人选,这么一来,蹇硕有心奉行汉帝的遗志,去请示董太后,扶皇次子刘协为帝。

    奈何张让已经与何进针锋相对,在内官集团抗逆外戚集团的局面下,士族游离左右,攀附外戚,直接强过了内官,蹇硕独木难支,也只能应下张让的请言,约莫数息的思量,蹇硕沉声:“张阿爷,何进将府威逼汉庭,大有图谋不轨妄权夺势的味道,且灵思皇后与何进为兄妹,先帝遗愿在董太后的安养的皇次子,非皇长子,所以…本将就是拼上性命,也要肃清朝纲,抗逆将府,保的新皇无忧!”

    “蹇将军能这么想,先帝在天之灵也可瞑目也!只是情非所以,势压满身,蹇将军真的以为自己能够一力抗逆整个汉庭权臣势力?”

    张让急声劝说,蹇硕目瞪溜圆,却无话可应,足足半刻功夫,张让才平缓心绪道;“蹇硕将军,咱家知晓你的忠心,但是只有活着才能效力汉庭,侍奉陛下!况且咱家也私下寻见了灵思皇后,虽然她与何进为兄妹,可事关皇权所在,蹇将军以为灵思皇后会容忍何进大权独揽的局面出现?”

    话锋转味儿,蹇硕思绪瞬变,顷刻之后,蹇硕道:“张阿爷,你我同属内官,在此之际,我就不言什么虚话,这何进…不能留!”

    是日,张让暗连蹇硕未果,且蹇硕无愧于汉帝刘宏所依仗的将军,趁着汉帝入殓时机,这蹇硕竟然想要来个孤注一掷,冒险袭杀。

    午时二刻,蹇硕走御史阁的旨令,请何进入宫商讨新皇继位的要事,何进欣然前往皇城,只是来到四门殿的南阁时,何进碰上了蹇硕的麾下部将司马令潘隐。

    这潘隐虽然统属于蹇硕,可他却不比那些个阉种,身为府司官将,随着汉帝西去,这潘隐感觉情势将变,且何进有士族支持,势大无比,张让、赵忠明显力弱,如果蹇硕这一支内官将领因祸落罪,身为从将的潘隐自然入死路,因此潘隐心思活络,寻走旁道,以留后路。

    于是乎,潘隐开口发话于何进:“大将军,您怎么这时来此?”

    “本将奉诏来议!尔等还不速速通传?”

    何进将威大摆,潘隐快速琢磨,道;“大将军,下官今日当值,不曾听闻什么府司传召?”

    这话落地,何进当即皱眉止步,且身后跟从的府门都尉毌丘毅立刻附耳:“将军,不会有什么诈吧!”

    “什么?”

    何进惊蛰,饶是那潘隐故作姿态道:“大将军,黄巾之乱,您以天威龙旗出勇军平乱,下官甚是钦佩,只因下官属内将,不得外从,否则下官定然要请战出杀,驰骋沙场!”

    相较于刚才的浑话暗意,这几句更显从助之心,加之何进也非浑人,迟疑不定中,他抬头顺着南阁门望去,内庭直道空无一人,如此一来,何进心生怯怕,顷刻之后,何进道;“本将忘记要令书旨还在将府,需要取来!劳烦潘司马转告蹇将军一声!”

    “大将军只管去!”

    潘隐笑声相对,何进这才转身离去。

    再看候身以待何进赶来的青云阁,此处乃武卫郎中府内置议事要地,眼下蹇硕已经藏匿百名精锐禁军,只待何进入内,一举将其拿下。

    可惜蹇硕足足等了一个多时辰,却不见何进踪影,这让蹇硕心燥。

    “不应该啊…本将明明令御史阁出旨,他何进怎敢逆令?”

    思忖中,潘隐入内:“蹇将军,两刻之前,何进行至宫门南阁直道处,言说商议要事的令旨书未带,便转身离去,属下拦身不住!”

    “什么?”

    蹇硕顿时大怒,一息不过,他抄手抽在潘隐的脸上;“你这废物!”

    叱骂之下,潘隐跪地不言,蹇硕并未想到潘隐会悖逆自寻后路,待叫骂落地,他令潘隐滚出去。

    于后蹇硕速速赶往内侍总宫阁寻见张让,那张让先前联合蹇硕不得果,正在与赵忠估量下一步的计划时,蹇硕突兀赶来,张让无作犹豫,速速接见,在得知蹇硕袭押何进失败后,张让当即惊出一身冷汗。

    “蹇将军,您当真好大胆子啊!”

    事到如今,蹇硕无言可对:“张阿爷,本将未曾料到何进警觉机敏,现在先机尽失,您说该怎么办?本将定然全力配合!”

    与此同时,已经兵行并州河东郡南界的董卓得到洛阳汉帝西归的消息,一时间,这位凉州豪族官将欣然停下队伍。

    “董公,汉帝果然去了!”

    李儒近前附声,董卓道:“现在皇帝老儿西去了,少子刘辨继位,某倒要看看,何进如何对待他这个外甥!”

    “董公,少帝继位,势弱难掌大局,董太后、灵思皇后乃后宫女流,也无什么才能,这么一估计,恐怕何进与阉种要有一场悍战,若阉种胜,则朝纲归于皇权,反之则归于外戚,所以在下认为董公最好看看情况再动…毕竟您的身份异于朝中那些士族官员,不管是阉种还是外戚,他们肯定都有招揽您的意思…”

    品味着这番话,董卓笑呵连连。

    “文优,照你所估量,某翻身的机会就要来了…不管阉种、何进哪一方获胜,某都可以从中取利,以行汉臣匡扶之责!”

    “正是…”

    李儒附声,董卓便定下心计,立时命麾下各队停止进军,让后观望洛阳的形势和旨令。

    与此同时,那何进也意识到阉种的做派,从皇城中出来后,何进直接出城赶往羽卫左右五营的校场,行坐披甲持剑,亲随部将厕不离身,这么一来,阉种的眼线自然速传宫内。

    那张让、赵忠、蹇硕知晓何进的动向后,心燥连连,最终,张让妄行先发制人,以推刘辫登基为帝,这样虽然与蹇硕留存汉帝的遗愿有所悖逆,可让刘辫登基已经算是向何进示弱,来保双方的局面。

第十九章虎狼之斗3

    除此之外,灵思皇后在刘辫登基立号少帝以后,升尊位为何太后,董太后为太皇太后,趁着皇权更迭的机会,张让、赵忠、蹇硕借少帝登位昭告天下的旨令,加强洛阳及州地安防,以平流贼灾乱。

    面对这般情况,何进心知张让、赵忠等阉人在暗中搞鬼,却也不能悖逆旨令,否则灵思皇后如何看待他这位国舅爷?

    也就三日不过,在少帝旨令中,张让、赵忠以御史阁出旨行令御卫府、京兆府、武卫郎中府三处统掌要令的府司严加防范,何进的羽卫左右五营三万人马以镇压豫州、青州、兖州等地时起时伏的黄巾流贼风潮为由,调往洛阳东虎牢关大营待命。

    可是明眼人不看便能心清,这是阉种在分割何进的将府力量,只要洛阳城方圆没有何进可控的兵马,内官派以蹇硕的禁军、赵忱的御林军、赵延的城防羽林军三部兵马为支撑,足够压住洛阳城的所有势力。

    奈何阉种贪性成根的风名早已成规,虽然张让与蹇硕联合强行稳住了局势,可是蹇硕到底从将道,不同于张让、赵忠之流,加之少帝刘辫年不过束冠,看似是汉庭的天子,实则权力已经归成于何太后,且何进虽然被张让、赵忠之流压制,却无法剥削何进的将权,何太后虽然受张让的谗言哀请保全其儿,却难以真的于何进割裂,最终何进与何太后道貌岸然,以血脉之亲相互串联,张让、赵忠等人见状,也只能暂受锋芒,默认何进的国舅爷权势。

    时至汉帝离世半月不过,豫州、兖州、青州、并州等地果然发生黄巾余贼乱起风潮,那朱儁从兖州飞书来传,青州突起数支义军黄巾大旗,粗略估计人数当在三五万人左右。面对这样的情况,何太后骤然心乱不定,少帝刘辫除了愕然瞪目观望群臣,却也没有一丝言语可出。

    贵为太皇太后的董太后得知消息,出言何太后,以发士族之力,来保地方,何太后却转而追问大将军、领肩录尚书事的何进,何进聚议朝臣,得出以地方平方得安的理。言外之意便是汉庭连遭多灾祸乱,新皇刚及入位,一切尚不稳固,地方生起叛乱,当有地方来料理。

    这下朝堂众谏连连,有臣言说不可外放兵政要权于地方,否则会引发初时封地祸乱之故,有臣言地方平乱需要以全权决断之旨,自行募兵筹措粮草,大大减少了汉庭的府库压力。面对群臣对谏怒斥相搏的局面,少帝刘辫惊吓泣声,张让、赵忠速言退朝,转为九卿要员与三公入乾清宫议事房定令。

    广安殿内。

    少帝刘辫转歇来此,那张让近前安慰道;“陛下莫急,些许杂事,老奴会想法料理!”

    “张阿爷,父皇在时依仗您甚多,现在朕弱力难撑,母后与国舅暗连左右,事理不清,朕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靠您了!”

    虽说何太后太少帝生母,何进为救救,可出于皇家门的刘辫早就看惯权争血溅,旁的不扯,就说生母何太后,初时临位,当以母为儿忧心,结果数日不过,就闹出了什么临朝称制的规矩,一句话,何太后揽了少帝所有的话语权。

    张让听完少帝的泣声,心里也是一阵酸楚:“陛下放心,老奴就是死,也定然会全力辅佐陛下!”

    话毕,张让速速退出,少帝刘辫独坐堂中,没一会儿,内侍监李巡进来。

    “陛下,唐姬求见!”

    “快快让伶儿来见!”

    少帝急言,李巡应声,顷刻不过,少帝的妃子唐姬入内,放眼望去,少帝年过二八,唐姬比之长两岁,刚及结鬓,来至少帝面前,唐姬道:“陛下,妾身来之前去见了长姐万年公主,她拖我转话给您,如果有要务难理,可去寻京兆府赵氏父子!”

    “什么?”

    少帝浑然不明,饶是唐姬也不知道情况,但二人都知道万年公主刘忻善良,自然不会欺骗二人,于是少帝传人,殿中监郭耽入内。

    “陛下,奴才在!”

    “你可知京兆府赵氏父子为何人?”

    “奴才知晓,京兆伊赵忱乃先帝恩旨的内官要员,领肩奉车都尉,统掌中府司的皇城四门御林军,其子赵范为荆南监察使、骁骑将军,先前豫州平叛黄巾贼,剿灭冀州黄巾贼首,数功在身!当为肱骨臣子也!”

    这郭耽与赵范有交际,很是赏识赵范浪荡浮华下的那股子率真,至少比袁逢之流好上太多,因而不觉中为赵范父子说了话。

    少帝听完,一通琢磨后,道:“郭卿,速速与朕传令赵氏父子…”

    京兆府,赵忱、赵范正在商议,此刻,小小的书房内,邯郸商、杜畿、韩志几人立身,更有大司农崔烈、领封功赏为太尉的张温、上府司郎将曹破石、卫尉丞王斌等人都在。如果何进、张让等人看到这情况,恐怕必定要惊掉眼睛。

    “诸位…新皇继位,汉庭动荡,老夫身为汉臣,理应奉恩行令,现在豫州、青州、并州等地又起黄巾流贼灾乱,可是有人竟然要放权于地方,此等乱言理应制止,否则当年的诸国风乱必定再现!”

    赵忱沉声,崔烈道:“赵老大人,你之言某等理解,只是您得明白局势为何?那何进已经号百官之首,袁逢趋于附势,阉种内行争斗,吾等就算有心出力,却也难以成事!”

    “崔老大人,正因为吾等各不归属派列,方才齐聚于此!”

    赵范笑声,虽然他有些不恭,可说的却是实话,试想,崔烈乃士族九卿要员之一,曹破石为内官上府司的官将,张温乃征讨平叛的外官,这么一看,赵忱的近前众人几乎是大杂烩来一锅,但凡有个透风的…那必定是风谏满身,难有立足之地。

    只是不然,这曹破石虽为内官,却因为兄长曹节西归之后,决裂斗权张让之流,崔烈以卖官鬻爵的路子走赵范寻助阉种,得来大司农,已然被袁逢等人唾弃,张温虽然名士官臣,却因西凉平叛牵扯董卓将功之故,归属朱儁、卢植、皇甫嵩之流,就算袁逢很看重张温,却也不过是看重他手中的数千精锐之卒。

第二十章虎狼之斗4

    这么一来,赵忱、张温、曹破石、王斌等毫无权力交错的人算是走到一起,当然这其中少不了赵范这个浪儿种的撮合,毕竟也只有赵范能够拉下脸面无顾世风规矩去破枷锁之道。

    当赵崔烈话落以后,众人平息静心片刻,那卫尉丞王斌开口了。

    “京兆伊大人,您如此高义,某从心敬佩,只是京兆伊大人也得明白,这何进已经成为国舅爷,执掌政务军务大权,何皇后以临朝称制的做派统揽政风所向,少帝虽有名,却无实,在这样的情况下,吾等就算有心助。却没有旨令可依,那样的话岂不是给何进、张让之流空落把柄?以讨罪身?”

    “王大人所言在理!”

    张温深思许久,也从旁附声,加上他之前就与赵忱同府司为官,那份交情还算说得过去,此刻他开口,完全没有虚言的意思。

    “某身为西凉叛军剿灭将军,大功在身,却不得先帝封赏,现在与卢植、皇甫嵩之流待身府中,行令走事皆要以上意为本,就连今日来见赵老大人您,那也是走的小道…生怕被某些人给瞧见!”

    面对张温、王斌的顾忌,赵忱何尝不知?

    只是情势所逼,如果汉庭在何进独揽大权一心悍斗内官张让的方向中迷离下去,那汉庭就真的完了,况且汉帝已经西归多时,散放诸州的刘氏皇亲即便纷纷派人来奏旨以表哀心,却没有人真的来到洛阳,哪怕是近在豫州的陈王刘宠,也驻足汜水关外。由此可见,何进当权已经触碰到汉家皇门的底线,加之京兆伊、奉车都尉这两个把守百官监察的要职乃皇令亲掌,他肯定不会从何进,就算是与张让也不过面上过得去。

    最终,赵忱快速思忖后,道:“诸位,老夫无高才,却知臣根所在,如若诸位愿意鼎力相助,明日老夫便直谏陛下,以求令出!”

    此话落地,邯郸商速速急声:“大人,万万不可!”

    “下官附议,大人请三思!”

    杜畿也跟着开口:“那何进正在想法子压制张让,张让更作祟诸门府司兵力,调反何进,在这个当口,何太后什么意思,吾等不清楚,大人虽有忠义上谏,却不一定会得到少帝的旨令,如若少帝不言,何太后顺势以大人不恭之罪拿下您,后果当真难料啊!”

    看着邯郸商、杜畿的模样,赵忱心怒怅惘,试问他从政近三十载,历经多少磨难,就算先前圆滑投机,沉稳寻力,可汉庭都到这种地步了,如果赵忱能够以忠臣搏势,留名青史,那河北真定官绅赵氏就会一举跃至官臣世家之位,那样的话赵氏后代福音万千同样不可不估量。

    就在赵忱犹豫不定中,赵范上前道;“叔父,其实侄儿以为…这少帝刚刚继位,何进、张让乱来无可厚非,咱们能不能缓缓…待力量积攒足够,让后借势而出…”

    听到这话,赵忱直接回绝,只是不待赵忱开口说话,门外传来请声。

    “大人,宫内殿中监郭耽大人来请!”

    “什么?”

    屋内众人皆是一惊,赵忱快速琢磨后,冲赵范道:“雍瑞,你先去接迎郭耽,拖来时间!”

    “侄儿明白!”

    赵范应声出去,随后赵忱冲众人道:“尔等速速从后面离去!”

    张温、曹破石、王斌、崔烈等人也不多言,一礼相对,便纷纷散去。

    京兆府前堂内,郭耽来回踱步,忽听身后声响,郭耽赶紧回身,可看到来人是赵范,郭耽明显有些失望。

    “郭大人,您怎么来了?”

    赵范礼声笑言,郭耽赶紧道:“赵公子,你父赵忱何在?”

    “叔父他有要务在理,请大人稍坐片刻,容叔父缓了空,便会来见您!”

    几句解释,赵范估量情况后,试探的说:“郭大人,不知您突兀来此,可是有要事?若用的上小子,请大人只管言说!”

    “赵公子有心,咱家多谢了!”

    郭耽身负少帝之命来此,自然不会妄自多言,这赵范套不出什么话,只能作罢,约莫半刻后,赵忱匆匆出来,看到赵范与郭耽安坐无言,赵忱便猜到一些情况。

    来到郭耽面前,赵忱恭礼:“郭大人,下官来迟,请大人恕罪!”

    “京兆伊大人何需这般客气!”

    郭耽笑声,让后侧目赵范,仅此一瞬,赵范赶紧起身:“叔父,郭大人,你们聊,我先告退!”

    没了赵范,郭耽这才道:“京兆伊大人,陛下有言…”

    片刻后,赵忱应声:“郭大人,下官一定全力以赴,效力陛下!”

    “只是此事暂且不要告知赵范,大人应该明白咱家的意思!”

    郭耽话有深意,赵忱连连点头:“郭大人放心!下官必定不会误了陛下的大事!”

    再看赵范,他对于郭耽支开自己的行径很是介意,一阵琢磨找不到头绪后,赵范打算去趴窗户,结果郭耽已经离去,倒是赵忱看到赵范后,开口:“雍瑞,你随老夫来!”

    来到书房,赵范狐疑:“叔父,郭耽神神秘秘做什么?”

    “雍瑞,你速速传令永宁县的张郃率部前往弘农!”

    “为何?”

    “莫要多问!”

    赵忱止住赵范的所有发问,末了他交代道:“雍瑞,即日起,你就在城外歇息,除非有陛下旨令,否则谁人召你都不可入内!包括老夫!”

    如此强硬的话让赵范不敢多言,顷刻不过,赵范离去。

    再看郭耽,他回到皇宫后,将传话赵忱的情况禀告给少帝,少帝这才平稳几分心绪:“郭卿,你以为接下来朕如何做为好?”

    面对二八青岁的少帝之言,郭耽哪里能够回答?足足数息功夫,郭耽道:“奴才全凭陛下吩咐!”

    “唉…”

    少帝叹息,随后摆摆手,郭耽这才离去。

    与此同时,那何进在虎牢关大营待的憋闷满腹,虽说他是大将军,可张让、赵忠搞出的把戏让他不敢在洛阳城里待着,保不齐什么时候阉种的刺客就会从黑影里出现,要了他的小命。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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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三国之苟怂大帝介绍:
苟,随随便便。怂,无能软蛋。
随随便便的无能软蛋赵范意外来到了英杰辈出的汉末三国大地,论武艺提不起二斤菜刀,论智谋被卖了还在帮数钱,为了活命,赵范拼尽脑汁粪憋脑袋,意外发现了自己苟活于世的唯一资本——不要脸!
刘备,你自诩仁义,我当孙子恭顺你,这算个屁!
曹操,你奸诈狡猾,我当孙子溜须你,这算个屁!
袁绍,你高门望族,我当孙子奉承你,这算个屁!
袁术,你贪心强权,我当孙子遵从你,这算个屁!
董卓,你牛叉轰轰,我当孙子拜捧你,这算个屁!
孙坚,你虎威能打,我当孙子跟着你,这算个屁!
数年之后,游离无数牛人之间的赵范屹立虎牢关。
望着群雄,赵范拍屁股笑声:“为了个虚名面子抢着见阎王,真是二百五它哥,三八浪人侠!”
话毕,身后一众部将齐声道:“公子,高见,威武!”乱三国之苟怂大帝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乱三国之苟怂大帝,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乱三国之苟怂大帝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