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章黄巾贼灭2
“大人,属下有一事,希望大人能够再三考虑,以备无患!”
听到这话,张懿一怔,稍稍皱眉,他道:“元嗣,你有何事?只管言说?”
“遵命!”
韩浩理了理思路,道:“大人,董卓原为西凉权贵,在胡人羌人部落族群中颇有威名,后来得桓帝之令入朝为将,以平复地方叛乱,只是桓帝心知西凉人生性跋扈,狂野不拘礼节,才刻意将其留在并州为官,以作安抚,现在何进兵力不足,调其来战,那西凉董仲颖的威风再度重出,一旦其名其声立位高堂,那后果…”
虽然韩浩说的很隐晦,可是张懿不是傻子,一念转之,张懿便知道韩浩的意思。
稍稍着虑后,张懿道:“元嗣,如果不与董卓请功,那本官问你,董卓那边你将如何安抚,否则以董卓的性子,必定会闹腾生事!”
“大人放心,某自有办法说服董卓!”
韩浩硬声承诺,张懿这才缓和几分,于后张懿冲韩浩道:“元嗣,本官告诫你,行事务必小心,切不可激怒董卓!”
有了这般交代,韩浩转身离开。
与此同时,那同为并州将的丁原立身卢植的大帐中,对于之前的种种战况,这丁原也算是抛开尊位面子来言。
“卢将军,黄巾贼起,乱袭诸州,某身为汉庭官员,理应奉恩拜礼,杀贼保民,现在一路从西历经多战,将军如何看待某?”
面对丁原的直言,卢植抚须淡笑:“丁大人骁勇,青时北杀胡人,威风凛凛,老夫早就有所耳闻,现在进你率部来助,无论是情分还战威,老夫都心中有数,所以请丁大人放心,老夫一定会仔细梳理,上报陛下!”
听此,丁原面沉无变,他稍稍琢磨,便请声退出。
待丁原出帐,卢植身旁的伍琼、皇甫坚寿齐声上前道:“将军,这丁原已经对您心有不满!”
“老夫知道!”
卢植泰然自若:“这丁原身为并州将,张懿不曾传令来助,丁原擅自妄为,已经违逆了军令,老夫赏识他的忠勇,功劳肯定不会少,只是他想让老夫代为一书令,替他遮掩张懿那边的杂事,老夫是万万不能这么做!”
“将军所言极是!”
伍琼应承:“现在贼兵据守广宗城,在援军赶来前,吾等不可贸然强攻,否则只会空耗兵卒之力,他丁原若有心,则会继续留战,反之肯定撤退离去,如此之下,将军根本不用多事!”
虽然伍琼说的平淡无奇,可对于丁原而言,他还真的是这般想法。
回到自己的营列,丁原面色铁青,张辽、侯成、吕布等人瞧之,已经猜出几分。
“大人,您这是怎么了?”
张辽发问,结果丁原直接道:“某一心向功而战贼,闹到底却不得卢植一句帮衬的话,早知如此,某绝不会来!”
怒声暴躁,张辽等人全都无言以对,不等张辽再开口,这丁原直接下令;“传令下去,各队拔营西退,回并州!”
“丁大人…”
一言强声,张辽、吕布、侯成这些人全都惊蛰不已,虽然丁原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可是他们一路来战实属不易,要是现在提前走,岂不是前功尽弃?
奈何丁原生性刚猛,宁折不弯,一息缓力,丁原目瞪张辽:“你莫不是也要抗命!”
“大人息怒,属下不敢!”
声落弱力,张辽退下,侯成、吕布见张辽退下,自然不敢多言。
也就半个时辰不过,这丁原还真就率领麾下兵马撤离,而在赵范的营地里,当值的哨骑速速将这个消息传来,赵范听了,急问戏忠:“戏老哥,这丁原到底是怎么想的?”
“很简单,功未成,名未得,身难安!”
戏忠说的干脆了当,赵范皱眉考虑片刻,道:“戏老哥,不管丁原怎么想,卢植如何做,我感觉事不能这么办…”
“公子的意思?”戏忠稍有浑然。
赵范道:“卢植已经年过六旬,丁原却正值壮年,且麾下张辽、吕布都是骁勇善战之辈,往后这朝堂的军武行列必定有他们的位置,所以我得去送送,至少面子上的事得过的去,不然日后空得敌手,那就不是什么明智之举!”
“若公子有这心思,那在下建议公子最好带着一壶酒去!那样会更显的诚意一些!”
戏忠笑言,赵范应下。随即他带着黄忠向西南方向追去。
大概有三十多里路,赵范才追上丁原的队伍,负责后队的张辽看到赵范赶来,赶紧上前应言:“赵大人,您如何来了?”
“丁大人突兀离去,某心中备感意外,特来与丁大人送行,算是聊表内黄一战的合力之情!”
听到这话,张辽道:“赵大人且慢,某这就去通报!”
大概一刻的功夫,赵范远远看到丁原领着数骑赶来,由于赵范的暗中投机作为,丁原甚是不悦,因此对于赵范来送,他并没有表现出太多的热情。
“丁大人,您这怎么突然就要撤退?眼瞅着黄巾贼种已经受困于广宗城内,只要咱们再坚持些许时日,一旦豫州的援军赶来,吾等必定能够配合卢植将军攻破广宗城,擒得张梁那个贼首!”
赵范笑声开口,可丁原没有丝毫兴趣:“赵大人所言难行,某无力再战也!”
“丁大人这话说的…”
赵范只当不尴尬,他稍稍顿语,让后端杯递给丁原:“既然丁大人心意已定,那晚辈就不多说什么了,这一碗酒算是晚辈拜谢丁大人于内黄县时相助之情!”
丁原看着酒碗犹豫再三,最终接过一饮而尽,也就丁原准备转身离开时,赵范又笑着说:“丁大人,虽说晚辈有些地方过于冒失,可是在内黄县的战功录上,晚辈单独与丁大人一书,已经直接转呈朝堂大将军府!”
听此一言,丁原直接转身看向赵范,约莫三息功夫,丁原突然放声大笑:“赵范,你以为这样就能够让某忘记你的小做派…
“不敢不敢!晚辈绝无这般想法!”
赵范自顾回声:“丁大人,旁的不多言,祝您一路顺风!”
第三百六十一章黄巾贼灭3
话毕,赵范转骑离开,这丁原琢磨半晌,最终摇头离开。
与此同时,在豫州地界,随着河北张角驾鹤西去的消息传开,各州的黄巾大旗明显飘摇起来,也正是这般根基上的影响,那并州至豫州的地界才算好走甚多,除此之外,汜水关往东的几百里路上,流贼纵然依旧,可真正能够拉杆子的黄巾贼寨基本消失,借着这个机会,在并州南向渡口过河赶赴豫州的赵范家眷一行才算安稳踏上河南的土地。
此刻,那胡车儿、颜真、任先总算护着赵老爷子等人安身歇脚于郏县等地。
“赵老哥,这接下来咱们该怎么办?一路上贼兵追杀不断,老夫只感觉身心疲力,如若再行逃命,老夫求您一件事,只要护着老夫这一子一女安身得命,老夫便心满意足了!”
那樊老爷子疲惫不堪说,赵老爷子听了,连连摆手:“樊老弟,你就不要与老哥哥说这些浑话,一路逃命,这糟了多少罪,夺了多少贼刀,眼瞅着已经安然无恙了,你这要是提前驾鹤西去,那还用的着当初从真定县逃出来?”
一通说辞顶了樊老爷子的心劲儿,恰好樊沽期从队后面飞骑赶来,他冲着二人道:“爹,赵伯父,后面似乎发现一些贼儿子尾巴,咱们得赶紧起行,不能在这里多久!”
由于郏县的县府早就在半年前被黄巾贼攻破,现在这里到处都是荒芜之地,他们无处求援,只能速速离开,进入荥阳地界,那时才能以赵家的威名求助官府,入城歇脚。
但这赵家、樊家一路南逃上千里,除却护行的青壮家奴家丁外,余者老幼几乎都跑断了腿,照此估量,没有歇脚半天功夫,怕是根本赶不上。
心躁中,赵老爷子道:“快去前队方向召颜真他们过来!”
不多时,颜真、胡车儿、任先三人匆匆赶到近前。
“老爷子有何吩咐?”
任先三人发问,赵老爷子道:“这樊家侄儿言曰后面有贼人跟从盯视,可是府上老小全都疲力,那些个老奴跟了老夫一辈子,大灾之下,老夫怎能忍心弃之?”
听到这话,任先三人立刻明白,稍加思量,那任先道:“老爷子莫急,此由莫来解决!”
于后任先冲颜真、胡车儿道:“二位哥哥速速率人护住这营地,某带人与樊老弟杀贼!”
“什么?”
颜真一怔,他面色沧桑如注,不解的说:“现在情况不明,你这贸然出击,会不会有危险!”
“颜真老哥话说的让人难接…”
任先哈哈一笑:“不过你二人只管护好营地,其余的老弟来应对!”
说完,任先与樊沽期一起带人向北面赶去,进入林子后,任先大眼一看,果然瞄见一些贼兵的影子,这让任先心有狐疑:“樊老弟,这不像是黄巾贼,应该方圆的流贼…”
“流贼!”
樊沽期道:“如果是流贼,那岂不是更加难缠,这些有吃的就抢,无吃的就逃的种,我们追不得,也防不了!可是车驾队里的一些老幼已经疲力难忍,根本不能再赶路了!”
“无碍!”
任先快速一琢磨,让后他附耳樊沽期,待其说完,樊沽期心有不定:“任先老哥,你这话成不?可别让我倒时陷进去!”
“哈哈哈!”
任先大声一笑:“你小子…先前逢战骁勇,怎地这会儿怯弱满身?”
“我这…我这不是怕…我只是有些担忧!”
樊沽期一气憋腹,任先不再拘泥纠结,他直接道:“行了,照我说的没错,保准能成!”
再看林子里的贼人,这些家伙正如任先猜测,乃是方圆的流贼种,由于田地家园全都被破坏,他们无处可逃,不得已才做了流贼,四面劫掠讨生路,现在赵老爷子的车驾队从这里路过,这些流贼自然不会放过抢夺吃食的机会。
当贼哨还在悄莫声息的跟踪时,忽然看到远处有一支十多人的骑队出来,这贼哨种赶紧把脑袋缩在树杈后。
细眼看去,那樊沽期冲身后的家奴道:“把干粮都扔下!”
声落,十多袋子干饼就地胡乱的扔在草窝中,让后樊沽期冲贼哨藏匿的林子道:“林子里的老少爷们,都是灾祸下的逃难者,这些吃的是给你的…再多我们也不会给,否则我们就要小命扔在这,所以希望林子里的老少爷们能够开开面,莫要跟从!”
樊沽期说完,林子里没有任何动静,于是樊沽期不再拖沓,赶紧撤了回去。
来到任先跟前,他道:“刚刚你发觉什么情况没有?”
“暂时还没有,等等看!”
任先沉声无边,约莫片刻功夫,二人看到几十个携带斧头镰刀长棍子的流贼从林子里跑出来,他们来到樊沽期丢干饼的地方一通寻找,让后将十多袋干饼全部带走。
看到这里,任先送了口气:“他们一时有了吃头,自然就不会再寻事,咱们走!”
于后任先与樊沽期回到队伍,一众人歇息到晌午错,便再度起行,向荥阳县赶去。
此时,在荥阳府中的何苗正听着朝堂来报,眼下何进是大将军,何苗对于自己的职位甚是不满,因此他故作姿态上请,求得权职,那何进念在二人兄弟情分,便给何苗整个了车骑将军的高职,因为这事,何进还与阉种们发生了暗中争斗。
“属下恭喜将军,贺喜将军!”
麾下官吏纷纷恭贺,饶是何苗心情还算过去,他道:“今日某升职为车骑将,理应召兵剿贼,行战黄巾,尔等有何建议,速速来说!”
“将军,吾等以为…”
那官吏还未出口,府门外奔来一人,何苗抬头看去,斥声:“慌慌张张,成何体统!”
怒声质问,那小吏道:“大人…”
“放肆!”
何苗再怒,小吏一转念,方才明了:“将军,小的得城外斥候哨来报,在咱们荥阳北面的荒道方向出现一队车驾,粗略估计,得有上千人!”
“什么?”
何苗一怔,正当他畏惧害怕时,府下都尉上前:“将军,此正是您出战贼种的好机会,属下不才,愿意领兵出战!”
第三百六十二章黄巾贼灭4
“这…”
何苗明显有些犹豫,若说原因,怕是这位当朝大将军的弟弟已经被黄巾贼乱给吓到无心出战,况且豫州波才虽然驾鹤西去,与阎王爷小饮喝茶,可是他麾下的那些头领们却依旧活蹦乱跳,远的不扯,近处的嵩山、芒砀山等处早已贼寨林立,就在半个月前,那豫南赵范小儿率部北出后,豫南的叶城接连汝南府的地界就被芒砀山的贼儿子大肆袭虐,最后还是陈王率领三千精锐出击驱逐,方才保住地方。
现在何苗的治下突然出现在千人车驾队,不明不白的情况下,以何苗的心胆,怕是他真没有那个二五八万的能耐。
当何苗犹豫不定时,又一官吏匆匆进来:“将军,斥候来报,那车驾队已经进入荥阳府的北郊!”
听此,何苗还未出言,那府中掾吏应劭硬声出身。
“将军,眼下地方刚刚平复黄巾贼乱,如果再因此而坠了官家的名声,那无异于让贼儿种们死灰复燃,所以下官请谏,速速派遣都尉率部出击!”
面对应劭的强请,再看看都尉陈启的沉色。最终袁术松口。
“也罢,本将就应下你之言,只是…”
话半顿语,何苗冲陈启交代:“你务必要小心谨慎,如果贼人势力强横,你不可冒战也!”
“将军放心,属下必定不会坠了荥阳府的威名!”
话毕,这陈启出府,片刻不过,陈启带着五百荥阳兵北出防范,路上,这陈启倒也小心谨慎,他先是派出数队斥候四面探查,以免这股子‘贼兵’突然来袭,再就是陈启留下一队人马作为接应,算是保住后路。
反观那‘贼兵’车驾队,当先的胡车儿、颜真二人同样小心谨慎,毕竟这些人从河北一路千里逃来,贼兵如何凶残无人性,胡车儿、颜真是心有领教。
行至荥阳府的北郊官道附近时,颜真呼声停下车驾队,胡车儿不明,道:“颜老哥,你这是啥意思?怎地不走了?”
“此处已经到了荥阳府,那何苗不是个什么玩意儿,某着虑…是不是派人去给荥阳府送个口信,否则咱们这浩浩荡荡上千口子人过道,指不定会惹出什么误会!”
听此,胡车儿似懂非懂,可颜真还是感觉直接走不妥,于是他赶紧呼声任先,任先明白颜真的意思后,立刻道:“此办法可行,与官家一个口信,亮出咱们的身份,既能安稳过道,又能少惹麻烦!”
“那某这就安排!”
颜真说罢就要做,结果任先拦声:“颜老兄莫急,此事换做旁人不合适,由某亲自去便是!”
随即任先领着几骑向荥阳府赶去,颜真、胡车儿则就地歇脚,让后派出家奴四面防范。
这任先赶往荥阳府,半道上碰见了陈启的斥候骑,那些斥候骑立时挺枪怒声:“尔等何人,怎敢妄闯荥阳地界?”
面对这些个兵崽子的呼声,任先大气如林,抱拳笑声:“某乃豫南监察使赵范府从,今时护送赵家家眷老幼赶赴洛阳,途径此地,特别告知河南尹何苗大人,以免生出误会!”
“豫南监察使赵范?”
那斥候骑一怔,显然是听说过赵范的大名,其实细想也是,赵范在豫州搞出那些个做派,更在波才黄巾战中,一击宰了波才,这等大名,怕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稍作迟疑后,那斥候骑明显缓了气势,但瞧伍长上前道:“某乃荥阳府郡兵斥候骑伍长,奉都尉之命来察尔等情况,既然现在碰上了,你随某去见都尉便是!”
“甚好!”
任先不卑不亢,笑言相对,这下斥候骑不再犹豫,旋即这些人向南赶去,约莫半刻路程,迎面陈启率领郡兵赶来,那斥候骑伍长赶紧通传,陈启也是一怔,相比较斥候骑伍长受威名作祟而恭杯,这陈启稍稍刚硬一些。
来到任先面前,陈启大眼扫之,让后道:“你有何凭证?可说明尔等是豫南监察使赵范的府从!”
“某有公子下拨的府从腰佩!”
任先应声,让后从腰里取出一只铜腰佩,其正面是官员品级及封赏的爵位,背面则是大大的赵字。
至此陈启才算打消狐疑,末了他道:“尔等从河北赶来?”
“正是!”
任先回话:“两个月前,河北黄巾贼四面连处,整个冀州深陷贼刀之下,吾家公子心顾家中老小,特命我等北入贼风之地保护家小南下!”
“那你们知不知道河北的黄巾贼已经快要覆灭了?”
陈启又是一问,这回任先摇头:“不曾听说,吾等一路顺着西向那,过并州东界南过渡口…”
一通解释倒也在理,加之腰佩立位,这陈启也不能太过火,最终他道:“不知尔等需要某相护否?眼下咱们豫州虽然不像河北诸州,可是四野山林的贼兵依旧众多,以尔等车驾张扬的姿态,想来会受到贼兵的注意!”
“如果大人愿意相护,那某不胜感激,日后也会将此事告知赵公子!”
任先顺风点功,陈启乐得做好人。于后陈启一面派人回复何苗,一面亲自带人跟着任先去护行赵家樊家的大车驾队。
只是豫州的情况正如陈启所言,波才这只大老虎虽然带着黄巾贼旗玩完,可是手下的一帮子豺狼头领们依旧活的自在,并且没有黄巾大旗的挑风立威,这些贼头领甚是嚣张。
嵩山东山头地界。当初的波才麾下大头领之一黄邵就成为这里的老太爷,随着天气转冷,秋风来袭,这黄邵领着几万贼兵弟兄占山为王,重归打家劫舍的路子。
这会儿黄邵正在山寨里呼呼大睡,忽然听说荥阳府西北地界有车驾队行过。
仅此瞬间,黄邵的睡意顿时消失:“车驾队?莫不是官家的运粮队?”
“不像!”
喽啰说道:“看着像是某个豪强大家的车驾!粗略估计,得有上百车!”
“上百车!”
听到这个数目,黄邵坐不住了,一念考虑,黄邵急声:“来人,速速点齐弟兄,随老子出门找吃食!”
第三百六十三章黄巾贼灭5
半刻后,黄邵领着几千口子弟兄浩浩荡荡的出了山寨,直奔荥阳府的西北地界官道。
再看任先等人,有了陈启这位荥阳都尉率兵跟从护行,颜真、胡车儿等人明显心宽三分,并且赵老爷子也借机答谢,与陈启这些人连连说好话。在这样的情况下,陈启甚是高兴。
“赵老爷子,不是某与你吹须。自何苗升任为车骑将军后,某受命旗下,率部巡防,彻底将荥阳府方圆百里内的贼兵给驱逐干净!”
对于陈启的大话,赵老爷子在车驾上连连笑声,却不多言,至于任先、颜真、胡车儿、樊沽期四人,全都心中嗤笑,眼下黄巾贼乱的旗风虽然不如年初那会儿狠烈,可是除却豫州外,荆州、兖州、青州、扬州、徐州、冀州、并州的贼乱迹象有所衰减,却不曾真正的消失,就连豫州这股子风平浪静的情况也仅仅是大面下的虚假情况,而陈启不过是何苗那等虚作种的部下,想来能耐不会高到哪去,他敢口出狂言说什么荥阳府这百里地内已经安生,简直比当初赵范掌职豫南叶城方圆数郡时的口气还要大,要知道那时赵范倾尽整个叶城方圆郡县的家底打造出四千兵卒保境安民,却也不能真的做到四面安稳,由此可见,这陈启牛皮吹的哄哄,实际上不过尔尔。
但陈启好心来相护,这份情任先等人必须得领,况且人心傲骨乃常情,于是乎,这任先有一搭没一搭的奉承陈启。
大概一个多时辰后,陈启将赵家的车驾队送到荥阳府的西边界官道处,他看着路边的界碑,道:“赵老爷子,从这里往西走,以你们的速度,顶多一天功夫,就可以到达汜水关,一旦过了汜水关,就是洛阳地界,那时你们绝对的安全!”
听着这话,赵老爷子连连拜谢,任先等人也跟着还礼,这么一来,陈启的虚荣心得到极大满足。
待赵老爷子话落,陈启才算调转马头准备离去。
只是老天打算上演一出戏,还得让荥阳府何苗及麾下的部将当主角,因而不等这赵老爷子与陈启真的分道各行,一声声的贼儿呼叫声从西南面传来。
仅此瞬间,陈启一惊:“怎么回事?”
急躁之下,那哨骑斥候匆匆来报:“都尉,西南二里外出现大量的贼兵,粗略估计,至少三千左右!”
“什么?”
一声数字入耳,这陈启直接惊蛰,再看任先那些人,虽然只是家奴仆从护行,可是听到贼人来袭的一瞬间,任先已经呼声左右,颜真、胡车儿、樊沽期全无丝毫的惧意,各自带领一队人马向前突出,以作抵战,至于车驾队,则暂转方向,重新进入荥阳府的地界。
紧接着任先来到陈启的面前:“陈大人,请您速速向荥阳府求援,以战来贼!”
“这…这…”
陈启吹牛皮的时候挺厉害,可是真到事上,他直接与软脚虾无异,况且何苗都是个软蛋,他这个都尉能够硬气到哪去?
任先看到陈启犹豫不定,本想发怒,可念在何苗的面子上,任先只能缓着火气道:“陈大人,贼兵来势汹汹,可是大多为乌合之众,只要吾等扎住阵脚,一合反杀,就能使得贼兵心有余悸,而不敢贸然动作。且此地距离荥阳府不过几十里,飞骑快马,一个时辰就能够送达消息,只要荥阳府再派兵来助,那么我们大可趁着这个机会再灭贼兵!”
虽然任先说的头头是道,全无疏漏,可人性如鼠,怎能行猛虎之威?
眼看贼兵的大旗已经冒尖,这任先不敢再拖,一息缓气。任先掉头赶回自己的队列。
半刻后,黄邵率部出现,远远看到那长龙般的车驾队,这黄邵欣喜不已:“小的们,大买卖来了,给老子冲!”
一声令下,黄邵身后的贼兵喽啰们立刻像群狼似的冲去,反观胡车儿、颜真、任先、樊沽期四队护行车驾的家奴队。
那颜真大致观望后,他冲任先道:“任老弟,你和樊老弟就在车驾队前顶战,某与老胡去冲击贼兵,缓了贼兵的杀势!”
“颜老哥放心,某必定无退!”
任先应了一声,旋即,那胡车儿与颜真领着两队家奴骑约四百人杀出。
远远看去,黄邵的贼兵强行冲杀,大有一锅端的气势,可是对面的四百余家奴骑也是赵家、樊家的老底子,加上胡车儿、颜真这两个莽夫种,后果如何,怕是得用脚后跟来想。
“格老子的贼儿种,纳命来!”
那颜真拍马强冲,杀势无比,眨眼之后,这颜真的刀锋便落在当头的贼兵脑袋上,至于相隔不远处的胡车儿,这位莽夫比之颜真更猛,他手持狼牙滚胡乱抽打,凡纵马冲过的一丈之地,皆不能有任何活物,并且这胡车儿臂长力足,相比较颜真的一刀斩,他一手抄着狼牙棒,另一首更是得空揪住那些逃命不得的贼儿种,让后将贼儿种当做抛枪胡乱丢砸,这么一来,其它的贼兵直接被胡车儿的气势给震住。
仅仅一合冲击,百步不过,那黄邵的攻势就被颜真、胡车儿二人给止住。
“这是什么人?怎地如此骁勇?”
黄邵惊蛰,再看那陈启,起初他确实被数千贼兵吓住,可是颜真、胡车儿这些个家将们一骑冲战就刹住贼兵的威势,陈启快速动脑子,让后发觉机会来临,稍稍思量,陈启带着自己的人马匆匆赶来。
“任兄弟,任兄弟!”
听到呼声,任先转头看去,乃是陈启带人赶来。任先心笑,面上却无动声色。
“陈大人…”
“任兄弟,贼兵大势,尔等兵力不足,某若是不相助。尔等怕是有危!”
浮漂话落地,任先什么不明白,可他们现在处于荥阳府的地界,有些事还是得稳着点,于是乎,任先道:“多谢陈大人!”
与此同时,在荥阳府内,何苗正在等候消息,他来回踱步,约莫个把时辰,陈启的哨骑赶回来了。
第三百六十四章黄巾贼灭6
“将军,都尉回话,那车驾队乃是豫南监察使赵范的府门队伍,都尉已经率人跟从相护,以保不失!”
“赵范的府门队伍?”
何苗明显一怔:“那个浪荡种的府门队伍怎么会在这里?”
“将军…下官听闻赵范祖籍河北冀州常山,而黄巾贼道发迹于巨鹿,两地相隔不远,怕是那赵范早有预感,特地派人护送府门家小来此避祸!”
应劭从旁开口,何苗稍加品味,确实有那个意思,稍作思量,何苗道:“那你以为本官如何做为好?”
“将军可与之些许助力,但是务必要将这事传到赵范耳朵里!”
应勋说的干脆,于是何苗应下此言,稍后何苗下令应勋带着些许人马出城,算是代他出见赵家的府人,结果那陈启的求援哨骑已经赶回来。
“将军,荥阳府西界出现大量贼兵,现在都尉陈启已经与之接战!”
听到这话,何苗刚刚升起来的胆气直接降下大半,可应勋的脑子却在快速飞转,一念之后,应勋急问:“那些贼兵可是从嵩山方向赶来的?”
“正是!”
哨骑落花,应勋直接道:“将军,此战可打!”
“仲援此话何意?”何苗不解,应勋赶紧解释:“将军,之前波才溃败,看似豫州的黄巾大旗倒落,实则波才麾下的那些头领们依旧拥兵自重,各成山寨贼旗,现在赵范的府从车驾从咱们这里经过,更碰上那些个的贼兵,将军如果出手相助,介时河北贼战结束,他赵范率军回来,这个情分他无论如何都摆不脱,所以说…将军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只要赵范在您跟前留下情分,日后朝堂局势大变,保不齐就是什么大大的助力!”
此话落地,足见应勋的眼界和政略,且何苗虽然妒忌贪利妄权,可大势上还是有几分能耐,稍作思量,何苗咬牙:“也罢,这一次本将就来个大礼相送!”
有了这股子硬气劲儿垫底,何苗亲自率领荥阳的两千郡兵出战。
只是何苗虽然盘算的好,不如赵范的府从悍战,那黄邵以为是个大买卖送上门,殊不知面前的车驾队肥肉里却藏着难啃的骨头。
自开战突袭一合后,黄邵的气势直接被胡车儿、颜真二人给压住,哪怕二人一通鏖战损兵大半,却也没有丝毫的退意。
远远看去,胡车儿、颜真二人领着剩下的百十骑家奴列阵横如长蛇,纵然黄邵有几十倍的兵力,却没有可以顶战胡车儿、颜真的猛将,这么一来,黄邵自己也有些不定。
“头领,咱们的探子来报,荥阳府出兵了,粗略估计,至少千人以上!”
鏖战僵持中,黄邵忽然得到麾下的探子喽啰来报,听到荥阳官府来助战,他的心思直接混乱。
也就片刻不过,这黄邵看着不远处的死战车驾队护行家奴,他咬牙道:“格老子的…老天不助,撤!”
一声令下,这浩浩荡荡来战的黄邵所部灰溜溜的撤退,反观胡车儿、颜真,除却浑身的鲜血污迹外,二人根本没有丝毫的力竭迹象,更为甚者,那颜真冲着退却的贼兵不断叫嚣。
“贼儿种们,怎地就退了?爷爷还没有进兴,速速与爷爷再战!”
呼声嘲弄,贼兵根本不应,反倒是那荥阳都尉陈启很是尴尬,他初时牛皮吹得震天响,遇事心感不妙,看出任先、颜真、胡车儿这些人的骁勇,妄图来掺和领个功,却发现胡车儿、颜真根本不给他丝毫的机会。
不过任先心明如镜,他可不会扫了这位荥阳官员的面子,待胡车儿、颜真撤退回来,任先立时拜谢陈启的相助之恩,这让陈启面子好看甚多。
随后那何苗也率部急急赶来,对此,赵老爷子、樊老爷子二位长辈赶紧上前迎驾,虽说何苗平日里行事不恭,可这会儿却得把面子摆的足足,一通说辞相互,何苗连个贼兵的影子都没有看到,就被扣上了高帽子。
当赵老爷子、樊老爷子将好听话说的够够,这何苗才与之分别。
回去的路上,何苗心里很是舒坦:“没想到贼兵已经退了,真是不给本将丝毫的展示机会,不过由此可见,那些贼兵也不过尔尔,本将大可趁着这个机会出兵剿贼,彻底将荥阳地界给平复了!”
听到这话,应勋犹豫一二:“将军,贼兵来战,不过寥寥千余,可要是进山攻杀贼寨,那情况就大不一样!”
奈何何苗想到这一茬,稍作思量后,何苗道:“尔休要顾忌其它,速速与本将谋划,不日之后,本将就要出击!”
在何苗一心想要出击剿灭嵩山的贼儿子时,那黄邵同样在闷气满腹,对于此番出击不果的情况,黄邵甚是不满,稍作思量后,黄邵急声:“立刻与老子传话给何仪头领,请他来议!”
“黄头领,您这是?”
身旁的喽啰不明,黄邵直接一马鞭子打下:“休要啰嗦,快去!”
挨了一鞭子的喽啰不敢多嘴,转身离开,由于何仪的贼寨也在嵩山地界,相隔黄邵不远,这喽啰也就两个时辰便赶到,得知黄邵出击打牙祭不过,召自己去商议,何仪心下嘀咕。
“这个黄邵搞什么鬼!”
虽然不是很明白,可是何仪与黄邵同为波才的麾下头领之一,现在波才挂了,他们这些人得抱拳对抗官府,方才有生存之道,于是何仪不再犹豫什么,直接出寨赶赴黄邵处。
待何仪见了黄邵,黄邵与何仪商议劫掠途径荥阳车驾队的事。
“何头领,现在你我两家寨中断缺粮草,看似有几万口子人,实则能战之兵不过几千,余者都是跟从的老弱,眼瞅着秋天入末,天寒雪降,咱们得早早的准备!如果能够劫了那车驾队,估摸着所得应该不少!”
黄邵所得言辞诱惑之至,这何仪皱眉思量片刻,道:“如果劫了车驾队,钱粮所得,你我怎么分?”
“这还用问?当时平分!”黄邵说的干脆。
第三百六十五章黄巾贼灭7
“不过我也得提醒你一句,那车驾队的护从家奴骑兵可不是什么善茬子,其中更有两个莽夫悍种,实在厉害,某手下的弟兄没有人能够靠近一丈之步!”
“笑话!”
何仪不屑:“吾弟何曼有千斤之力,还需怕那些官家豪强狗的家奴!”
看到何仪如此狂妄大气,黄邵不再忧虑其它:“既然何头领心中有数,那吾等得速速出击,否则那些个车驾队进入汜水关后,咱们就再无机会!”
说罢,何仪与黄邵各领寨中两千弟兄急急追赶。
与此同时,任先、胡车儿、颜真护着车驾队火速行进,出了荥阳府的地界后,任先这些人一路向汜水关赶去,只是行至不过五六里,秋雨急落,由于车驾的驮马力弱,雨水使得道路泥泞,于是任先只能请见赵老爷子,暂时寻个地方歇息。
赵老爷子应允,任先这些人便在附近的破落村子里避雨,期间,任先四面巡察,确保没有贼人跟踪的迹象,他才回身歇脚于村口的窝棚处。
坐在篝火前,颜真道:“咱们这一路行的不易,也亏得是老天爷开眼,让咱们接连避开大的贼群,否则咱们现在已经在阎王爷面前喝茶了!”
对此任先笑笑:“颜老哥所言极是,咱们这都是拖了公子的福分!”
说起赵范,颜真面色稍稍变化一二:“这么长时间了,也不知公子在豫南怎么样了?”
“公子已经赶赴冀州了!”
任先道:“之前咱们刚刚从并州南界的渡口过河时,那当地的官员不说了,黑山贼入侵并州,使得并州无力相助冀州,让后豫州派兵北上,其中就有公子!”
“照你这么说,公子放着安稳的豫州地界不待,反倒跑去那黄巾贼情最为严重的冀州?这算什么事?”
颜真不解,任先也没有过多的解释,他看了看天,这场秋雨来的很不是时候,看似不大,实则很密,如果说急,却稀稀拉拉一个多时辰没有停下的意思,这么估算,怕是今明两日要歇脚于此。
须臾考虑后,任先道:“咱们在这里歇脚不安全,得想法子向汜水关方向的郡镇请报,最好让那附近的官员派些人马来助!”
“早知道这样,咱们还不如去叶城!”
胡车儿自顾开口:“叶城是咱们自己的地头,一声令下,就有数千团练巡防兵赶来接应,哪像在这些破地方,还得请见上官!”
“话不能这说!”
任先解释:“咱们从荥阳直接前往叶城,以百十车的钱粮家底为招摇,那数百里上的贼兵岂能放过?所以还是先回洛阳,见了公子的叔父,让后再想法安置才是上策!”
面对任先的解释,胡车儿根本不应,任先也不生气,他将身上的皮甲脱下放在篝火旁的架子上烘烤,顺手披了蓑衣出去。
来到破村落的背面,任先大眼观去,这里地处偏僻,远离官道,也正是这个原因,使得这里早早的被贼人戏虐劫掠而成为荒村。
“不是什么好地方啊!”
片刻不过,这任先口出叹声,于后,他正要转身回去,结果远处的林子中似乎传出马鸣叫声,这让任先一怔:“什么声音?”
一阵激灵后,任先装作什么事都没有,他转身进了村子,让后直接去见颜真二人,一通商议,颜真、胡车儿还想着是什么大战来临,赶紧抄家伙准备动手,结果任先又道:“你二人在这里稳住,现在大雨,吾等也撤不到哪去,那些府中家底也不可能扔了,所以只能一面速派家奴向汜水关求救,一面做好防范的准备,而我带几个人悄悄的绕进去,一探究竟!”
听到任先的话,颜真直接不愿:“这太危险了!”
“无碍!”
任先心意已决:“事到如今,咱们还有什么办法?如果真是贼兵,以大雨的情况,他们也不会来袭,毕竟咱们有千把口子人,数百家奴,真要依托村子防范,还是有一战之力!”
说完,任先快速离村。
再看那林子中,果然有骑兵的踪迹,而在歇脚的马群旁边,正蹲坐着这群骑兵的头领。瞧他的模样,似乎再吃什么。
“胡大人,那村里有动静!”
身后的斥候低声禀告,对此,大口吞吃肥肉的胡大人转身起身,一眼看去,竟然是胡才。
说来也是,这胡才被赵范派出来接应北去南归的任先等人赵家府人,奈何并州贼战突兀发生,冀州又陷入张角的黄巾大旗压制,胡才在豫州北界的百里方圆渡口足足等了一个多月,硬是没有见到赵老爷子的车驾队回来,在此之前,胡才又假作各处流贼,四面打探消息,却也因为情况不顺,难以进退。
但是胡才身负赵范的嘱托,因此他坚信赵老爷子等人一定会从北面回来,在这样的情况下,胡才趁着等候的机会灭了豫州北界渡口的数个贼群,让后潜藏在这里继续等。
现在附近的村落突然有了人气,这些让胡才甚是怀疑。
“莫不是贼兵又摸来了?不应该啊!”
胡才想不出头绪,只能冲手下道:“你带几个弟兄摸过去看看情况,如果还是贼兵,那就发出响嘀箭,某立刻出兵灭了他们!”
“得令!”
这手下斥候伍长领命离开,跟着胡才集合随行的弟兄二百来骑,让后准备出战,不成想这边刚刚上马待出,那边斥候伍长匆匆退回,瞧其模样,似乎被袭击了!
“胡大人,有贼儿子摸进来了!”
伍长出言,胡才皱眉:“到底怎么回事!”
话不落地,几只连珠箭射来,瞬间胡才意识到情况有变:“这娘西匹的贼儿子,当真放肆!”
一声令下,胡才立刻分散各队,出击迎战,但是胡才这边刚刚冲出面,那边任先已经撤退,让后向村里退去,见状,胡才追击在后。
行至村落的北口时,胡才突然发现情况有些不对劲,那来袭的人似乎在设计,故意引诱自己,于是乎,胡才离村子还有百十步远后,他直接刹住马蹄子。
第三百六十六章黄巾贼灭8
细眼看去,破落的村子里静谧一片,可直觉告诉胡才,这里面绝对有古怪,稍稍思量后,胡才沉声下令:“传命下去,不准进入村落!”
反观村落内,那埋伏藏匿随时待战的赵府、樊府家奴们已经弯弓搭箭,随时出击。
只是当先的颜真远远观望之,略有疑声的道:“那贼儿子怎地有些眼熟?”
“什么?”
身旁的任先有些意外:“颜老哥,你这话什么意思?”
“任老弟,你看那掌旗的领头贼骑种,某怎么感觉他有些熟悉?”
顺着颜真的话仔细观望去,任先使劲盯看,可这百十多步的距离说近不近,说远不远,他还真看不清楚,迟疑中,颜真直接提刀起身:“不行,我感觉这事有点说头,任老弟,你与胡车儿在此候着,容某亲自去探探!”
“颜老哥,这…”
任先可没想到这一茬,直接被颜真的话惊住,不等任先说完,这颜真已经提刀上马,向外冲去。
再看那胡才,他正迟疑如何出击料理村落中的‘贼人’时,忽见一骑冲去,于是胡才大呵:“放箭!”
身旁的众骑抄起臂弩对准来犯之敌,一合弓弩上去,那骑人竟然轻松抵挡下来,并且瞧那股子态势,大有冲斩胡才这些家伙的意思。
“娘西匹的贼种!”
面对突兀来袭,胡才怒声一骂,亲自提刀列迎,只是顷刻不过,这胡才的脸色再变:“全都住手…”
话落,那骑人已经冲到近前三十余步的位置,在这个距离,颜真彻底看清眼前的贼种模样,不过他先是一愣,跟着大怒。
“怪不得老子觉得这般眼熟?原来是你这个反复的贼儿种!早知今时,就应该让公子宰了你这畜生!”
怒声唾骂,不留丝毫情面,同样的,胡才面对颜真这个赵范亲从府人,心里也是满满的意外。
须臾不过,胡才赶紧下马。
“颜兄莫怒,某非你想的那样,某是专程来豫北接应尔等,只因在渡口方向等候月余,不见尔等护从南归,索性便在方圆山林荒道中装作贼人藏匿,以备不时之变!”
听着胡才的解释,颜真肯定不信,因为他只相信自己的眼睛,面前这胡才等官骑全都披着粗麻贼服,以浑话来欺诈人,除非他真的没长脑子。
“胡才,当初你出于贼寨,作恶混为,公子仁心,饶你性命,更与你官职名位,现在你却在这里装贼乱为,说…你想如何死!”
身为赵范最早的府从,颜真虽然在东府营内没有挂着军职,可是他在众部将面前的位置是决不能小视,换言之,就是李通、陈到那些人来了,也得称呼一声颜兄。现在胡才稀里糊涂的碰上这位前辈,他真是百口莫辩。
眼看胡才无言以对,颜真火起,立刻抄刀:“看来被某说中,也罢,某这就送你去见阎王爷!”
狠声落地,颜真刀锋高高抬起,至于胡才身旁的队从,面对这般情况,他们跪地求饶,却不敢冒失丝毫。
只是胡才出于良人,因为生途而入贼道,后归顺赵范,现在这受令混混不清,确实让人难辨,不过胡才也是刚毅种,纵然颜真没有留情的意思,他也不做任何躲闪抵挡的姿态,仅仅跪地抱拳,低头受死。
这么一来,颜真在落斩的那一刻,明显有些迟疑。
‘莫不是这胡才没有叛逆行贼?’
也就同时,任先、胡车儿带人从村落里赶出来,看到地上的胡才,任先急声:“颜老哥住手!”
一声叫唤止住颜真的杀意,胡才也抬头看来,瞬间,他有种死而复生的感动。
“任兄弟,你等也在这里?莫不是公子的府人家眷全都接来在此?”
“正是!”
任先应声,让他冲颜真道:“颜老哥,这到底怎么回事?你如何冲东府人动刀子!”
“贼儿种,有何颜面活着!”
颜真粗声叫骂,任先大眼一扫,便明白一切,乃是胡才这些东府兵全都贼兵装束,难怪颜真一眼多想其它。
稍加着虑,任先道:“颜老哥,眼下吾等处境不妙,胡才在此出现,也有所道理!”
“什么狗屁道理,他方才说是奉公子的命令在豫州北渡口官渡等地接应吾等,可吾等南撤归来时,怎地没有见到?”
颜真叫嚣,胡才立时道:“敢问颜老兄是何时何地南入豫州地界,自九月处时,某就在官渡东西两向接应等候,根本不曾见到诸位!”
“你的意思是老子浑言?”
颜真性子刚烈,直接再怒,恰好此时村落方向来人急告。
“不好了,村落南向出现贼兵,数目不详!”
听到这里,任先一惊;“快,吾等得素数回村,依托村子抵抗贼兵!”
不等颜真、胡车儿这些反应,那胡才已经当先开口:“此番退贼,某以身示忠!”
话落,胡才领着二百来骑向南冲去,看到这里,那任先道:“颜老哥,怕是你当真误会什么了!”
“不管那么多,先退了眼前的贼种再说,如果胡才真的重新入贼道,那某一定要砍了他的脑袋!”
当有颜真这些人内中好似生乱之际,那黄邵、何仪两大头领已经带人追了上来,远远看到破败的村落,黄邵道:“老子的斥候弟兄来报,那些个家伙就在前面的村子歇脚!”
“歇脚?哼哼,老子让他们永远在这歇着!”
何仪沉声一句,让后转首呼声:“何曼!”
声落,何仪之弟何曼纵马上前:“大哥,您老瞧好!愚弟定然将那些富儿种们拿下来见你!”
威武强出,恍如结果已定,何仪沉笑示意,何曼立时带着本部弟兄杀出,行不过一里地,何曼看到迎面出现一列官骑,粗略估计,也就二百余人。
“哼哼!”
何曼不屑:“区区这么点人就像拦住老子,简直可笑,小的们,给老子冲,让那些豪强府门的走狗看看咱们的厉害!”
在何曼的带领下,这千把口子贼人立刻蜂拥冲上,迎面列阵的胡才见状,道:“稳住,百步连射,后队绕击!谁人敢退,立斩!”
第三百六十七章黄巾贼灭9
听此,胡才的伍长道:“大人,您为何要冒这个险?那颜真不过是昏头也,有任先在场,一切终归会明了!”
“某从于公子帐下,怎能受此欺辱,他颜真尊高,不信某之言,那某就用命来给他看看!”
话毕,胡才提刀缓出,左右弟兄瞧之,只能跟随,约莫十多步,那贼兵已经冲至百步处,胡才刀锋扬起,左右百骑立刻平射,贼兵不妨,直接撂倒不少。
“格老子的…这是官家的弩!”
那何曼一眼看出情况不对,呼声中,胡才已经冲骑,并且后队的百骑绕行截战,这让何曼倍感不妙,除此之外,胡才的倔强也让任先不放心,虽然颜真心气,可任先脑子急转后,他冲胡车儿几句,胡车儿立刻领着赵、樊两家仅剩的二百多家奴骑冲来驰援。
这下胡才以四百骑反击何曼的千余贼兵,当真占据五五对开的地位。
“胡才老弟,某来助你!”
胡才正当冲杀,身后传来虎啸,他余光看去,乃是赵范的府从之一胡车儿,对于这个神力过人的汉子,胡才深有领教。
“某之心意终的人解,弟兄们,趁势杀贼,以正东府威!”
胡才心宽三分,立刻大吼,下一秒,以胡才为首的骑队直接插进何曼的贼兵阵,那何曼以狼牙棒抄打砍下,胡才强顶,可惜力弱数分,直接被何曼的狼牙棒抄底,幸得他扯缰发力,方才没有落马。
“混账东西,纳命来!”
何曼趁着威势继续冲战,一时间,胡才明显有些慌乱,左右的亲兵瞧之,赶紧上前搭救,结果何曼一棒子一个,直接把胡才逼入死路。
但是胡车儿已经冲来,相较于这些使棒子抄刀拼杀的主,胡车儿的狼牙棒不过是陪衬的手物,真正牛气的还是他的蛮劲。
离得几十步远,这胡车儿直接将自己的狼牙棒给甩来出来,眨眼不过,几十斤重的狼牙棒带着风声越过即将落马的胡才,砸向迎面来杀的何曼。
噗的沉闷传出,这狼牙棒直接装在何曼的坐骑脑袋上,瞬间,何曼身飞落马,而胡才也因此捡回一条命。
“胡才老弟,速速撤退,这贼儿种,由俺来战!”
胡车儿叫嚣呼吼,胡才赶紧借机撤下,再看那何曼,他突兀落马滚身,足足数个骨碌加身后,这莽夫才算清醒。
在周围一众贼兵的簇拥下,何曼怒声:“刚刚是谁人偷袭老子!”
“何二头领,是那个混账!”
一众喽啰指向几十步纵马飞来的莽汉,何曼定睛看去,顿时气冲如牛,一息不过,他抄起手边的长刀冲上。
再看胡车儿,这莽夫飞骑赶到,没了狼牙棒,他直接空手来袭,对此何曼算是占了几分便宜。
只是胡车儿习惯空手夺物,以人为刃,他箭步如飞,抄手左右挡道的贼兵送去见了阎王,让后甩臂砸尸,那何曼横刀斩击,却不定人尸的重力,一个踉跄,何曼力泄三分,再抬头看去,胡车儿已经冲到面前。
此时二人相距不过三步,四目相对,虽然何曼的气势很足,可相较于汉胡杂血的胡车儿,他明显有股子弱息游走面前,除此之外,那胡车儿单单一记甩臂狼牙棒的劲头就足以看出能耐如何。
稍作迟疑,何曼憋着一股子满腔劈砍上打,结果胡车儿闪身一躲,让后抄手锁住何曼的刀杆,瞬间,何曼就像被定在石头里似的,根本无法动弹丝毫。
“贼儿种,去死!”
胡车儿怒声发力,何曼直接被摔飞,看到这里,其它的贼兵再度惊蛰,他们都很清楚何曼的能耐,现在何曼在胡车儿面前一合都走不过,可想胡车儿的能耐,于是那些个贼兵纷纷胡乱簇拥围杀,却不敢真的上前。
反观胡车儿,他夺了何曼的长刀,凭借一股子蛮劲环斩,使得一丈之内都没有什么贼兵能够立住脚,也正是胡车儿的莽撞冲杀,那先前脱险的胡才借机整合各队骑兵,来个反冲击,仅仅半刻不过,这何曼便溃败四散。
不远处,黄邵与何仪缓缓赶来,原想着能够看到何曼大胜的结果,不成想自家的旗帜胡乱倒散,这让何仪大吃一惊。
当然更让何仪吃惊的是自己的弟弟何曼,他张目四巡,结果何曼的亲信喽啰匆匆逃回。
“何头领,何二头领被人杀了!”
听到这话,何仪身形一颤,险些从马上栽下来,至于身旁的黄邵,也是满脸的惊色。
约莫一息功夫,这何仪缓过劲儿来,让他直接怒声:“娘西匹的混账,竟然敢杀害吾弟,此仇不报,老子誓不为人!”
旋即,何仪不顾一切的率领剩下的人马向破村子冲去,可是黄邵已经心生不定,起初他只道能够拿下这伙豪强府门的车驾队,可是现在看来,怕是那些护行的强人不是一般主,于是乎,这黄邵迟疑顷刻,再看看已经全队尽出的何仪,他只能犹豫跟上。
破败的村落前。胡车儿与胡才战退何曼以后,二人速速回撤,那颜真、任先已经看得的真切,且胡才也不是什么油滑之人,他道:“某绝无从贼之心!如果颜兄还不信,大可此事过后上报公子,以正察在下!”
这颜真一时无话可说,毕竟胡才以死力战的行径他看的清楚,如果不是胡车儿出救,怕是胡才这会儿已经死了。
最终颜真粗声:“此事真假,日后再说,当务之急,乃是战退贼兵也!”
说罢,颜真、任先等人便仔细着虑,调派人手,以抗来袭的贼兵。
当何仪率领贼兵来到村外,远远看去,约有三千多人,且贼兵的阵势明显有躁动的态势,这让任先有所着虑。
“看来贼人想要速战,如此咱们绝对不能应,必须想法子拖下去,顶多一两个时辰,贼兵就会气势散却,那时他们必定退却!”
听得任先的建议,胡车儿、胡才、颜真、樊沽期等人全都没有异议,也就须臾缓歇,这些人便各自领着人马来到村外,以壮声势。
第三百六十八章黄巾贼灭10
那何仪看到这般情况,不由分说,一声令下冲杀,结果黄邵却紧随一声呼唤。
“何头领且慢!”
何仪闻声转首,怒斥相对:“你要作甚?”
“何头领,你弟何曼勇力卓著,现在他被那村落中的浑人杀之,可想其能耐如何?依某之见,吾等大势,不如正反两面包围,以优势兵力将他们围杀在村落中,这样你既能为何曼报仇,吾等也能夺了车驾队的钱粮!”
黄邵所言正合道理,可是何仪心怒火起,哪里顾得上这些?一念喘息,何仪刀锋直指黄邵的面门。
“黄邵,你莫要与老子嗦螺,现在老子弟弟被人宰了,这口气老子咽不下去,你若是怯弱,速速滚蛋,老子无需你在这里多事!”
话毕,何仪下令进攻,对此黄邵心有无奈:“照此估量,怕是又要败喽!”
一阵自语后,黄邵下令自己的部众从后跟进,算是给何仪保个后路,可是何仪被怒火冲昏头脑,根本不顾其他,这么一来,正好中了任先等人的拖战计略。
当何仪这千把口子贼兵蜂拥来袭后,任先以己为中位,牢牢防守在村落口正道方向,颜真、胡车儿、樊沽期各领一队人马顶战,胡才则集中所有的骑兵作为突袭利刃,只待杀奔贼首。
“稳住!”
随着贼兵嗷嗷冲来,任先等人接连呼声,家奴们方才稳住阵势,待贼兵冲至五十步内,伴随一声放字,队列中的弓箭手纷纷平射来敌,奈何贼兵不要命的冲,这软柿子般的箭雨压制并没有起到多大作用,顷刻不过,贼兵冲至二十步处,瞧此,那胡车儿、颜真二人无愧两个莽夫种,也就一声冲字,胡车儿、颜真二人便向前杀去,这么一来,其后的几百家奴兵们自然跟从。
片刻不过,这胡车儿、颜真便与何仪的贼兵战做一团,虽然家奴兵数不过贼兵的三分之一,可是胡车儿、颜真二人着实凶猛,纵然贼兵围冲强杀,却也无法压制,在这样的情况下,那任先立刻呼声胡才出击。
藏匿其后的胡才发觉战机来临,直接勒马飞骑冲去,一时间,三百多骑就像一杆钢枪似的直接刺入何仪的腰阵,那何仪只道一股作气杀奔村落前的护车队,哪里会料到有骑兵从四面来袭,仅仅顷刻不过,何仪阵脚大乱。
相距百步外的黄邵望见这一幕,心中也是一紧。他本想上前去救,可是那骑兵的攻势实在凶猛,也就半柱香的功夫,何仪的前队与后队彻底混乱,至此,黄邵刹住自己的搭救之心。随后黄邵转骑离去,空留何仪在这里遭受赵府护行队的反扑。
不过何仪好歹也是波才麾下的大头领之一,纵然他没有其弟何曼的骁勇,可论到狠辣投机,这何仪还是有几分能耐。
面对胡车儿、颜真的冲顶,胡才的拦腰截断,这何仪乱中生智,竟然一鼓作气直扑村落街口,那意思大有同归于尽的姿态,而任先看到这般景象,心里也是咯噔一下,就算他们能够在这里拦住大部分的贼兵,可要是想彻彻底底的拿下何仪这千把口子人,怕也不是什么容易事。
为了不让乱象冲击到村中的老弱,那任先赶紧呼声回撤,待咚咚擂鼓声出,胡车儿、颜真只能放弃瞬息间的机会,反战破村而入的何仪。
借着这个机会,本来已经到死路的何仪硬是给自己找出一条生路,趁着胡车儿、颜真无暇顾及,胡才从后包抄不至左翼,何仪领着百十号亲信喽啰向西逃去。
看到这情况,任先一拍脑门,直呼上当。不过再转念想想,这任先已经占了便宜,起初他们弱势防守,以拖战的计划来应对何仪、黄邵这些贼兵,奈何情况突变,使得任先等人寻到机会,来个反击压敌,如果黄邵依旧驰援,就算胡车儿、颜真骁勇,却也不能以独身之力反杀数千贼兵。
在这样的局势琢磨中,任先算是释然,稍稍缓歇,他速速下令各队回撤。
“任老弟,吾等大可追击那溃贼,将他一网打尽!”
胡车儿粗声叫唤,任先笑笑:“一网打尽容易,平灭方圆的贼人可是难上加难,为今之计,吾等要趁着今夜雨停的机会,速速起行,否则四周的贼人召来,那么咱们才是走投无路!”
听此,胡才也道:“任老弟所言有理,眼下我们在明,贼人在暗,过于拖沓,只会召来麻烦!”
面对任先、胡才二人的说辞,颜真没有应声,胡车儿根本不懂说什么,樊沽期说不上话,于是任先着虑几人稍稍缓歇,自己亲自向赵老爷子禀告。
赵老爷子早就被这趟南迁之旅折腾到疲惫身散,他并无多言什么,便应允下去,倒是苏沫离听声出来,与任先搭话。
“不知接下来将要向哪里走?”
对于苏沫离的问话,任先道:“苏姑娘,豫南离此太远,路上不安全,所以吾等先会洛阳,见了赵忱大人以后,再言其它!”
“原来如此!”
苏沫离若有所思,任先狐疑:“苏姑娘,您莫不是有什么事?”
“其实也没什么事…”苏沫离有些犹豫,末了她道:“可否让我在此离开赶往荥阳府!”
“什么?”
这下任先彻底不明白,要知道苏沫离出身于红楼,当初是赵范从河北买回来的,在豫州也没什么亲人,现在四野贼乱连连,苏沫离竟然想要离开,如果出了差错,赵范怪罪下来,任先可担不起那个责任。因此任先一口回绝。
“苏姑娘,不管您有什么事,待公子从河北剿贼回来后,您大可亲自与他说,想来公子不会拒绝!”
“不不!”
苏沫离赶紧道:“你误会妾身的意思了。妾身只是想为公子做些事,如果去了洛阳再回来,怕是会当误甚多,所以…”
眼看苏沫离把话说到这份上,任先犹豫不定,结果苏沫离竟然想要作势下跪,这可把任先吓了一跳:“苏姑娘,您千万别这样,某…某应下你便是!”
话毕,任先先去见了胡才,胡才得知情况,也是眉头紧锁:“任老弟,你确定要这么做?”
第三百六十九章黄巾贼灭11
“唉…某也不知道苏姑娘到底怎么了?”
任先叹息,胡才没有多说什么,片刻不过,胡才下令骑队伍长亲自带着数骑护送苏沫离、小离二人离开,至于车驾大队,则在一个时辰后拔营起行,向汜水关赶去。
与此同时,在河北广宗城下。
连日来的鏖战几乎耗尽官军的所有气势,同样的…那广宗城内的张梁也几乎撑到极致,除了几千黄巾力士依旧在死挺,余者黄巾道徒兵早就溃散四逃,不见踪影。
当夜,大雨突降,使得气候更加凉薄,那张梁立在城头,映着火光望去,那城外的官家营帐几乎扎到城门前,由此可想官军的气势如何,这时一名黄巾队目匆匆赶来。
“将军,辎重帐附近发生乱斗,已经死了百十人!”
听到这消息,张梁似乎心中早有定数,他喘了口气,道:“罢了,由他们去吧!”
“将军?”
黄巾队目明显有些意外,饶是张梁转身道:“粮草已经断缺,也难怪他们会争抢,传令下去,各棚清点可战人数,明日雨停后,本将要做最后一搏!”
相较于张梁的殊死搏斗,那官军阵营里就要平和太多,除了并州丁原率部离去,赵范、刘备、曲义三支各自归属的队伍依旧跟从听令卢植。
现在卢植已经强攻数次,却没有办法破开广宗的城门,这让卢植很是心燥。
“诸位,现在已经围困广宗多日,那黄巾贼也是强弩之末,吾等需要尽快破之,否则粮草短缺,恐怕会引起军中内乱!”
卢植开口,阶下众人低言默议,约莫数息功夫,那刘备开口了。
“恩师,现在我军也处于疲力境况,广宗城内黄巾贼种仍有五千左右,以三万不到的兵力强攻广宗城,就算能够破之,也会损耗巨大,这不附和倍于强围的计略,所以说…还是要用计袭破城门,方才为上道!”
闻此,卢植又问:“玄德有何计略,可说来听听!”
“弟子一时心想,暂无明确的方向!”
刘备自顾低声,算是结了话头,卢植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便转问伍琼:“豫州的援军情况如何?近两日能否赶来?”
“不好说!”
伍琼应言:“这两日连降秋雨,道路难行,怕是一时半会儿来不了!”
“唉!”
卢植叹了口气,算是表达自己的心中不满,趁着这个机会,那曲义开口了:“将军,如果是因为粮草的问题而拖战难行,那在下倒有个办法,可解将军燃眉之急!”
“曲将军请言!”
卢植一喜,曲义道:“现在黄巾贼已经四散溃败,冀州的难也解开,将军可飞骑赶往冀州,请刺史韩馥运送粮草来此,有了粮草,将军就可慢慢缓歇,来破这广宗城!”
“这…”
虽然曲义说的轻巧,可是卢植却深有顾忌,一来他与韩馥分属不同,二来开口要粮,如果有上官何进哪里的地方调令,那这事就不算什么,可要是没有,韩馥为人优柔寡断,空有仁心而无胆气,万一借机闹出个卢植示威强压,那事就麻烦了!
于是乎,卢植半晌没有说完,饶是那曲义也看出卢植的估计,索性闭嘴退下。
当帐中的气氛再度陷入沉寂时,帐外哨令来报,言曰袁术率部从高堂县赶来了。听此。卢植首要反应就是看向阶下左手位的袁绍,对于这家子高门兄弟,卢植甚是头疼。而袁绍听到自己的弟弟率兵赶来,也是面色几经转变。
稍稍着虑,袁绍起身:“将军,属下请出接迎!”
“准!”
卢植一字落地,袁绍赶紧离开,帐门处的赵范看着这情况,嘴角一撇,明显有些不屑。
大营偏列方向,袁术已经入营歇脚,先前在高唐县,袁术对决张梁的部从周仓等将,结果张角一令传来,张梁不顾面前的袁术,直接匆匆离开,那周仓等人没了张梁在后面支撑,加之袁术幕僚阎象、杨弘皆是智谋之辈,几个计略诱战突袭,周仓便再次带着残兵败卒逃离,不知踪迹。
现在袁术总算来汇合卢植,不外乎是为了最后的决战功赏。
“唉…想不到某到底被那赵范小儿抢先,不过幸好广宗城内的贼兵是快臭石头,硬撑不败,否则某还赶不上呢!”
袁术笑声自语,面前阎象、杨弘二人附和。
“主子,依某看来,这卢植定然再考虑您的到来会给他招惹出什么麻烦,所以您无论如何都要顺令而行,切莫自为!”
阎象提点,袁术不屑道:“卢植不过是个剿贼北中郎将,某可是虎贲中郎将,比他同位,现在听令何进来助他,他怎敢不领情?”
“主子,话不能这么说,眼下黄巾贼战还未结束,卢植可是明面上的朝堂将军,您这领职的将位着实比不上卢植,所以还是低藏些好!”
阎象连声告诫,袁术明显有些不悦,就在他准备叱声时,帐外一人不经通传便进来,这让袁术意外。
“公路,你怎地来了?”
寻声观人,袁绍已经立在帐中,袁术从鼻子里哼出一声,仅此瞬间,杨弘、阎象立刻起身:“主子,吾等暂且告退!”
待二人离开,袁绍毫无顾忌的坐在袁术面前的椅子上,这让袁术很是不满,可又无可奈何,毕竟袁绍是他的兄长。
“兄长,你这进入某的大帐,简直比上自己的卧榻还要顺当!”
听出袁术的嘲讽,袁绍沉色:“先前你在豫州的事已经够丢府门的脸,现在你突兀赶来,不请见,莫不是还要卢植来见你否?”
“那又如何?”
袁术傲骨满腔:“区区北中郎将而已,比起某的职位,他也高不到哪去!”
“放肆!”
面对袁术的狂言,袁绍直接大怒:“你休要与某废话,立刻去请见卢植将军,让后自罪行言,记住,你要是再敢胡来,某必定告罪于你!”
声落,袁绍转身离开,这可把袁术气到肺炸,可再转念一想。这袁绍与阎象所言大体都是一个意思,最终袁术忍了这口气。
第三百七十章黄巾贼灭12
片刻后,袁术来到卢植的大帐,此时赵范、刘备等人已经离去,帐中除了卢植,并无旁人,趁着这个机会,袁术请礼:“将军,在下奉大将军之令前来助战!”
“公路大人有心了,老夫心悦也!”
卢植平和应言,这让袁术有些不满,仅此一瞬,卢植就看出些许,不过卢植行走官场一辈子,纵然门族不如袁氏高,可底气却低不到哪去,稍作思量,卢植笑声“公路大人,你之前从东向高唐、平原赶来,路上的境况如何?”
听此,袁术笑声:“一路尚且顺利,斩杀千余黄巾贼儿种,扬了汉家官威…”
“那公路大人着实可敬也!”
卢植夸赞,袁术这才心平数分,于后袁术直言:“卢将军,某听闻黄巾贼首张角已死,现在些许余贼困守广宗城,吾等可借着大势一鼓作气,攻破广宗城,将黄巾余孽一并铲除,还河北万千百姓一个安康立业!”
听着这般豪气言辞,卢植依旧无变,待袁术声腔落地,卢植道:“公路大人所言,老夫会加以考虑,介时众营出战,公路大人可要鼎力相助!”
“卢将军放心,某必定从之!”
袁术回答的满口顺当,随后他又与卢植寥寥几句,袁术方才离开。
只是袁术前脚离开,后脚卢植便摇头:“言辞浮夸,行事无顾,如若他搅扰战况,怕是再遭败果也!”
当然这话袁术听不到,否则以袁术的傲骨满腔的脾气,自然要与卢植翻脸。
再看袁术,一面请礼卢植后,他回到自己的营列,那阎象仍旧在等候,这让袁术有些不解。
“主子,方才某得到一些消息,那卢植军中粮草已经不济,豫州的援军怕是一时半会儿难以到达,如果您能够以袁氏的府名向冀州刺史韩馥寻些粮草,定然可以在卢植面前树立好的印象,日后就算封功赏赐,也要比现在强!”
对于阎象打探来的消息,袁术不以为意,这让阎象有些急躁。
“主子,大军再战,粮草必不可缺,今日在咱们到来之前,卢植也与众人商议粮草之事,念及官属不同,卢植暂未解决的办法,所以说这可是您的机会啊!”
看着阎象催促不断的模样,袁术道:“某与韩馥那厮并无什么交情,你一言说的轻松,这两万大军的粮草,某如何去要?”
“很简单!”
阎象沉声定气:“主子只需一封书信即可,在下保准韩馥会松口!”
“当真?”
袁术甚是不信,可阎象心有计策,自然敢定心憋力,于是袁术落笔,照阎象所言手书一封,跟着阎象亲自前往冀州城送信。
次日一早,广宗城城头擂鼓震天,这卢植听的斥候来报,速速下令各营准备待战。
“将军,这贼兵现在已经是强弩之末,一旦这股劲儿过去,那必定数树倒猢狲散的结果,现在咱们与之对决,并非明智之举!”
长史伍琼劝诫卢植,饶是卢植心里清楚,可面上不能太过沉稳,否则真的被张梁那数千精锐反戈一击,后果可就大发了!
辰时一刻,卢植以皇甫坚寿为先锋,领兵三千为前阵,自掌一万人为中营,左翼刘备,右翼赵范,游战掠阵曲义,后援袁术,四部兵马相合,气势汹汹扎阵在广宗城南二里处,再看广宗城的黄巾贼兵。
那张梁立身城头,亲掌大旗,余后黄巾力士列墙而战,城门外,两千黄巾力士分列五阵齐头并进,细眼观察就会发现,这些黄巾力士身缠黄道旗布,面刻血红印记,如此怪异的情况让官军不解。
“戏老哥,这些个贼兵是闹什么呢?就那么一点人?怕是连皇甫坚寿的前锋阵都破不了吧!”
赵范笑看贼兵的阵势,可戏忠大眼观望以后,心感些许不妙。
“公子,这黄巾贼贼首行术旁门左道,现在估量,肯定有所诡异不定之处,所以说…咱们还是小心为妙,况且俗言有说,骄兵必败,咱们现在可处于骄兵的位置!”
听此,赵范撇撇嘴,不再说什么,跟着卢植的中军号角传开,让后赵范这些边翼的阵列缓缓行进,只是片刻不过,赵范就看到先锋官皇甫坚寿率部与贼兵站在一起。
那五阵黄巾力士虽然势弱,且阵型列稀松不已,可是一旦接战,这些黄巾力士明显要比皇甫坚寿的先锋营强战甚多。
“迫!”
皇甫坚寿纵马前冲,一刀将冲到面前的黄巾力士头目给斩落,可是后面的黄巾力士就像群狼似的四面围攻,眨眼不过,皇甫坚寿坐骑中刀,为了不被拖死,皇甫坚寿赶紧跳马回撤,仅此一变,皇甫坚寿的战势就被面前的黄巾贼压了一头。
“将军,皇甫坚寿似乎情况不妙!”
中营本阵旗下,伍琼看到皇甫坚寿的战况,心有不定的说,饶是卢植眼睛不瞎,他瞧的真真切切,之前都是官军压着黄巾贼打,怎地到了眼下的关口变成贼人压着官军打。
约莫半刻不过皇甫坚寿的先锋已经彻底生出溃散迹象,除却左右两翼边阵散漫撤退,整个中位处直接被黄巾力士给顶了进来。
看到这里,为免皇甫坚寿因故亡命其中,卢植赶紧下令撤退。
伴随着呜呜的号角声传出,皇甫坚寿仅仅带着数百兵卒撤回本阵,而那些个黄巾贼也不追击,一通呼呵后,便重新撤回城中,紧接着便是城头嗷嗷欢呼声。
至此,卢植浑然了:“这些贼兵到底想干什么?”
“将军,属下似乎想到一些情况!”
伍琼着虑后,小声道:“咱们现在已经开始缺粮,那广宗城内的贼兵同样如此,以贼人肆虐乱斗的性子,肯定会内乱,张梁为了避免麾下的贼兵生事,只能强战出击,以大胜来提振信心,让后反击来战!”
“原来如此!”
卢植瞬间明白,稍稍思量后,卢植冲伍琼道:“速速下令,各营没有老夫命令,不准擅自出击!”
“属下遵命!”伍琼应声离开。
第三百七十一章黄巾贼灭13
片刻不过,伍琼带着卢植的命令来赵范阵列前,那赵范正想着出击显摆一下威风,不成想伍琼一句话落地,赵范直接皱眉。
“卢将军果真这么说?”
面对赵范似信非信的模样,伍琼道:“赵大人,将军令出如山,怎能有假?”
笑声相应,赵范眉宇瞬变不定,这伍琼也没有多想,转骑离开,继续向其它阵列传达卢植的将令。
只是赵范是什么人,他可不会放着到手的胜利而不要,稍加着虑,赵范看向戏忠,仅仅一个眼神,这戏忠倍感压力。
“公子,现在广宗城内的贼兵虽然势弱,可是俗言说的好,骄兵必败,哀兵死战,方才皇甫坚寿已经败了一招,您干嘛要凑这个热闹?”
言不对问,这让赵范直接挑眉看向戏忠:“戏老哥,事不能按照常理想,旁人都知道贼兵现在难以攻克,甚至于贼兵自己都觉得自己要上天了,可小爷我不信那个邪!”
一股子赌气的意思脱口,戏忠无奈的摇摇头,末了他道:“公子,既然卢植让吾等退兵,吾等不妨暂且归营,顶多个把时辰,在下必定与你谋算个大概,介时再突袭出兵,方才有果!”
听此,赵范算是松了口气,随后他率部归营。
坐在大帐中,赵范听着戏忠、田丰二人谋划,那田丰与戏忠一个意思,都不是很建议赵范出兵,可是赵范心里有数,随着张角玩完,张梁接掌黄巾天道大旗,不管其它情况如何,面前的黄巾贼乱已经步入末尾,而他必须尽可能的在这场黄巾剿贼大战中获得足够多的名声和功劳,因此这最后的关键一球,也必须由赵范来入门。
在这样的想法中,赵范冲戏忠、田丰二人道:“现在卢植想着以尽可能的损耗来获得最大的战果,那样他至少还得拖个四五日,万一广宗城内的贼兵再闹出什么意外,甚至有有可能多拖半个月…”
闻听这般话,戏忠、田丰心里有数。
“公子,卢植以两万大军围攻广宗城,都没有十足的把握攻破城门,咱们只有这三千人不到,比之广宗城内的贼兵还要少大半,这简直有些强行出战…”
“田老哥,现在冒个三分险,过后多得八分利,这笔账怎么算怎么划算!”
赵范心有自己的想法,到底都不愿意松口,最终戏忠道:“既然公子要强行出战,那在下只有一个建议,这事…您得去通传曲义将军一声!”
“他?”
赵范浑然不解,戏忠解释:“眼下卢植亲掌剿贼大军,剩下的几营人马中,义军刘备,袁绍,袁术,再就是曲义,这四人,除了曲义与卢植毫无牵连,余者都与卢植多多少少有着关系,所以说…你得有人相助出战,否则这事成不了!”
“曲义…”
赵范低声嘟囔一句:“这位冀州将之前与某有些交情,算是个傲骨刚勇的爷们,只是…”
话半顿声,戏忠、田丰都有些狐疑:“公子忧虑何事?”
“这曲义的性子太过刚强,如果让我去求他,他肯定会应,但是他身为冀州将,一旦破了广宗城,那功劳岂不是要分给他一半?”
“公子啊…”
对于赵范的小心思,田丰有种心恨无奈的苦楚:“都这个时候了,您就别顾忌那功劳大小,否则就听在下一言,跟随卢植大军同进,不然这东府营几千口子人经不起你的折腾!”
兴许是田丰说的有些过,赵范也是赌气,他沉声道:“田老哥,非我要这么折腾,乃是这世道…恐怕要大变了!”
一言落地,帐内的氛围骤然冷寂,饶是戏忠、田丰都是聪明人,一念转之,二人便明白赵范的深意所在,加之赵范行事从不按常理,于是那田丰顿了顿,道:“原来公子是那般打算!”
“田老哥,这么说吧,有些事我也说不清,就是那个感觉…要是不这么做,往后回洛阳领功,相比较袁绍那些人,我可就落后太多,所以我现在只能耍这么不要脸的法子,强行出手!”
赵范说的实诚,戏忠、田丰二人也都清楚,约莫片刻琢磨,戏忠道:“召儁乂、朱灵、黄忠三人进来!”
不多时,东府营掌旗都尉张郃、营前司马肩先锋官朱灵、兵司马黄忠三人进来。
“公子,有何吩咐!”
张郃请声,赵范缓了口气,道:“我打算搞一件要命的突袭战!”
仅此一句,那张郃皱眉快速着虑,让后道:“何时?”
干脆了当的接腔,不问优势劣势,如此刚硬的态度让赵范大为赏识,不过赵范虽然乱来,却非莽撞胡来。他继续说:“破袭广宗城,斩杀贼首张梁,这个大功还得归东府营所有!”
“在下领命!”
张郃三人应声,让后戏忠开口:“儁乂,此番突袭战比之先前的任何一次都要险峻,你可要再三考虑!”
“先生这是什么话?”
张郃笑笑:“吾等身为驰骋疆场的将领,可死战,不可死降,可死进,不可死溃退!”
“不错!”
黄忠也附声:“某跟随公子也有些时日,虽然某些是看似混混不清,实则确实顾后之态,比起虚名娇作的府门子弟,公子足以让吾等钦佩,所以这一次广宗突袭,某黄汉升愿为先锋!”
“汉升老哥,你做先锋,那某算什么?”
朱灵拦话:“不管何时,东府营的先锋都是我朱文博的…你就莫争了!”
眼看三人战意昂然,戏忠暂且放下军心的忧虑,让后他细细与说三人,最终,在赵范的指使下,张郃、朱灵、黄忠三人精选东府营三百死士为此次出击的核心之力。
待一切准备妥当,赵范冲三人道:“今夜我在帐中摆下酒宴,等着你们三人归来!”
“公子,有酒无肉,怎能痛快?”
纵然生死之战就在面前,那朱灵凭借跟从赵范最早的府从之情笑言混语,只把赵范逗乐。
“朱文博,你当真无愧八戒的名号…不就是肥肉么,小爷我这就着人准备,在你今夜归来后,保准有一锅大肥肉等着!”
第三百七十二章覆灭广宗
听到赵范这般笑言,朱灵哈哈一笑,旋即,张郃、朱灵、黄忠三人受命离去。
深夜,子时,广宗城府衙内。
曾经的官家地已经变作贼种的歇脚窝,那张梁独坐大堂内静思,有那么一瞬间,他竟然心生悔意,换言之,如果不是张角寻学求道偶遇奇事,以张家的家底,就算不能出仕入官,也能做个地方富家翁,可是现在睁眼望去,夜凉如水,微风寒刺,这陌生的感觉让张梁浑身发抖,险生不知所措的恐慌。
这时府门处跑进一黄巾力士,张梁抬头看去,那力士气喘吁吁。
“将军,地公将军派人来消息了!”
闻听这话,张梁脸色闪过些精神:“二兄他说什么了?”
“将军,地公将军已经率部进入太行山地界,前锋更是攻入并州晋阳郡!”
“并州背界好啊…地广人稀,官军相隔甚远,如果没有其它意外,二兄用不了多久就能够安住阵脚!”
张梁欣慰满满,对此,面前的黄巾力士道:“将军,与其在这里空耗拖战,您不如领着剩下的弟兄速速撤退,与地公将军一同在并州重新开辟黄巾天道!”
“撤退离去…”
张梁被这话给说的心动,只是心思辗转难定,现在的张梁已经是强弩之末,面对城外几万官军,他如果坚守,尚且还有一丝的反击机会,可要是速速撤退,但凡天亮以后被官军觉察,以官军的骑兵来追,那时没有城墙的依托,张梁溃败就在转瞬间。
最终,张梁苦笑着摇头:“罢了,罢了!”
面前的黄巾力士听到这一腔,到底没再说什么,与此同时,在广宗城北,张郃、黄忠、朱灵三人已经率领精锐悄悄潜伏至此,远远看去,广宗城西一片漆黑,唯有城头火把明光闪烁不定。
“这黄巾贼看来还是有所警戒…”
张郃沉声一句,黄忠细眼望之,道:“这黄巾贼在外城垛的防守稀松过度,怕是没有几个贼种,如此某倒是有个想法,或许能够快速破开城门!”
“汉升兄有何想法,速速说来!”
张郃急声,黄忠道:“某自负百步穿杨,箭无虚发,其某所操训的赵家骑弟兄也都个个箭法如神,所以某请二位攀墙突袭,悄没声息的拿下城垛,让后从内打开城门吊桥,吾等在外率领大队一股作气,冲入城中,四面引火,以乱贼兵视线,让后强奔贼首所在,乱中杀之,则此事此战可成也!”
听此,朱灵直接道:“汉升兄所言有理,某以为可行!”
“行是可行,但这法子的疏漏太大,万一冲击城垛引发旁的贼兵来援,那岂不是入危!”
张郃反声,饶是黄忠笑言:“儁乂,公子现在行事,有哪一件不是险招?吾等只需尽力而为,剩下的就看天命也!”
“好一个看天命!”
张郃生性沉稳,稍加着虑,他又道;“既然这样,那某…”
话不落地,朱灵已经提刀纵马上前:“儁乂,汉升兄,这攀墙突袭的计划,交付某来,你二人只管在外接应,半刻之内,某必定破开城门!”
说完,朱灵引着三十骑向西城门摸去,来到城墙根的护城河旁,朱灵与三十骑下马匍匐前进,让后浮水过河,以枯草遮蔽身形,跟着远处的黄忠发射一声响嘀箭,听此,朱灵道:“上!”
一字落地,这三十余骑人手一根飞爪攀附墙垛,让后奋力向上爬去,至于那黄忠,他与百名赵家骑弟兄抄弓搭箭,立身暗处的草窝子中,在看到朱灵等人攀墙的身影后,黄忠心下默念。
“老天开眼,相助某等!”
在这股子的气势下,那城头的巡哨黄巾力士抄着火把从东走来,黄忠定睛一眼,道:“准备,单射连击!”
声威落地,这黄忠当先出射,三连珠箭化作流光飞向夜幕,余者百名赵家骑同样松弦放箭,这么一来,那刚刚露面的一队五人黄巾力士巡哨队直接中箭倒地,当然,原本守在城垛的贼兵们见状,正要示警呼声,结果又是一阵箭锋来袭,这下守城垛的贼兵再度撂倒,趁着这个机会,朱灵等三十余骑奋力翻过城垛,抄起腰刀冲杀上去,一转眼功夫,朱灵这三十余骑将西城墙的外城垛给料理干净,让后朱灵冲着城外的方向晃动几下火把,便向城梯奔去。
但情况有变,非朱灵这些人能够控制,来至城梯处,朱灵一眼看去,顿时变色。
虽然城头的守夜贼兵不多,可是城门甬道附近的歇脚贼兵却不少,这让朱灵心里咯噔一下,奈何他已经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仅仅一息思量后,朱灵咬牙切齿:“弟兄们,生死就此一战,冲!”
话落,朱灵领着三十余人抄刀冲向甬道,那城梯旁的贼兵昏沉不定,感觉有什么动静迎面扑来,便睁眼瞧之,结果视线还未集聚,吼颈处已经爆出血线,跟着便是天旋地转,同样的…其它贼兵近来状况不妙,对于朱灵的突袭,他们明显反应太慢。
片刻后,朱灵冲入甬道,直奔那城门洞前的门栓柱子,相反的那些贼兵已经七七八八醒来,看到有人冲杀,这些贼兵顿时乱起吼叫,其声简直比之惊锣。
城门外,黄忠、张郃听到这一声,顿时心紧三分。
“朱灵已经冲入城门甬道了,我们走!”
声落,黄忠、张郃二人率领余者二百七十余骑奔向城门。可是情况却非张郃、朱灵之前所预料,这已经半刻功夫,城门甬道内的杀声越来越大,却不见城门吊桥下落的动静.
“莫不是朱灵失手了!”
张郃心惊燥乱,不成想城南方向传来沉重的号角,仅此一瞬,张郃、黄忠全都回望。
“那是公子的进攻号令!”
广宗城南,赵范率领余下的兵卒突兀来战,为了闹出动静,赵范故作姿态,摆出进攻号角,只不过暗地里也是赵范为黄忠、张郃、朱灵三人的突袭遮掩,相距赵范阵列西向一里处,曲义率领自己的本部候等在此。
第三百七十三章覆灭广宗2
“大人,你为何要应承赵范的请助令,这卢植明明有言在前,您现在这么做,万一召来麻烦,那岂不是得不偿失…”
副尉高奂从旁低声,对此曲义哈哈一笑:“麻烦肯定是有的!”
“大人,您这?”
高奂对于曲义的反应甚是惊蛰:“既然您知道,那咱们现在撤还来得及…否则待会大营方向有动静,您可就说不清了!”
“哈哈哈!”
曲义又是一通笑,他道:“某告诉你,这赵范小儿必定有所图谋,虽然某现在不知道,可是要不了多久,那赵范指定会亲自来告诉某!”
“什么?”
面对曲义的话,高奂越来越头昏,可曲义却心里如明镜似的,他望着侧向方向的赵范阵列,道:“这赵范抢功夺名,换做旁人,哪怕是袁氏兄弟,也不可能像赵范这样放肆,因为名门望族行事有规矩,袁绍、袁术不敢太过乱来,再者就是赵范这小子官绅名位相比较袁术、袁绍错着位置,却比之有利用价值,某这次帮了赵范,那赵范必定会还回来,所以说…某还真愿意在黄巾贼末决之战拼上一拼,指不定就有什么所获!”
眼看曲义心思明了,高奂不再多嘴,跟着赵范的二通出战令传出,于是曲义道:“赵小儿要强攻出击了,你率领一部人马跟在侧翼,随时驰援!”
“得令!”
高奂应声,转身离开。
再看赵范,他驾骑阵前,随着号角鼓声消落,他道:“准备出击,务必要把贼兵全都引导南门!”
“公子,在下不会让你失望!”
寻声看去,陈到已经代张郃立在掌旗的位置,之所以这般,乃是赵范的麾下众从内,除了张郃沉稳有勇有智,余者将领便数陈到最为全面,现在赵范面上不露,心里情况如何,这陈到也有所感受,毕竟违令冒失强出夺功的事,放眼整个剿贼大军,也就赵范干的出来。
稍稍缓歇,赵范道:“叔至,全力一战,宁死不退!”
“得令!”
陈到转身离去,让后亲自掌中营向城门方向缓缓杀去。
城内,府衙,张梁听到官军来袭,直接立身大怒:“这官家种没完没了了,当真以为某怯怕他们!”
“将军,西门方向似乎也有乱象,好像是官军小股力量来偷袭!”
巡防的黄巾力士哨令来报,话不落地,南门的哨令又来:“将军,官家已经发动强攻!”
“强攻!”
张梁一惊,让后再道:“快,准备迎战!”
一时间,张梁忽及了西门的小股力量偷袭,殊不知他的命即将就要归西门来袭的刀锋,顷刻不过,张梁冲出府衙,让后亲率直属本队黄巾力士向南门赶去,可在西门方向,那朱灵原本已经被城门甬道内的贼兵给拖住,结果南城突然战鼓重起,使得西门的贼兵遭受惊蛰,战锋拖沓,这么一来,朱灵与仅存的十多人冲到门栓前,一通劈砍,绞绳断裂,瞬间,西门的吊桥咔嚓摔落,让后朱灵就看到烟尘中明光四动,马鸣连声。
“杀!”
张郃、黄忠等得急切,冷不丁城门吊桥落下,大开如野,这使得二人回神冲战,一股气后,这张郃、黄忠两大悍将刀锋开路,冲破城门甬道内的贼兵,继而向城中的杀去。
片刻不过,二百七十余骑一路烟尘四散入城,朱灵等残存的人才算缓了口气。
稍作蓄劲,朱灵道:“吾等走!”
再看城内的张梁,他沿着城中直道向南门赶去,行不到半路,西面街巷杂乱不堪,这让张梁目瞪转望,下一秒张梁看到一队骑兵迎面杀来。
“官军,是官军…”
张梁身旁的黄巾力士头目急声,一念回劲儿,张梁抄刀:“给某杀!”
声对声出,张梁半道转战,可是那张郃、黄忠勇威满满,岂是张梁一人能敌?仅仅照面功夫,张郃破阵冲列,黄忠刀锋落斩,这张梁就在黑夜乱光之下丢了脑袋。
与此同时,在那卢植的大营内,得知赵范竟然突兀出战,这让卢植很是愤怒。
“赵范那个混账小子未免太放肆了,竟然不把本将的命令放在心上!如若因此而拖战,本将绝不会因为他而空耗大军力量!”
强声落下,帐外的前营哨令竟然来报。
“将军,广宗城破了!”
听到这话,卢植蒙了,他无法想象赵范是如何已经三千不到的人马攻破战力强劲、兵力倍于的黄巾贼城。
须臾思量,卢植起身向外走,不多时,卢植率领本队来到前阵,远远看去,广宗城内一片火海,城头的呼嚎声已经换成官军,这让卢植无法理解。
“难不成那浪荡小儿真的有天助也?”
自言自语中,负责当值的前锋皇甫坚寿来报:“将军,刚刚属下发现曲义的部从也在攻城行列内,现在曲义与赵范全都入了广宗城!”
“曲义,那个冀州将怎么也混到赵范的乱为中!”
事已至此,卢植完全没有心思去琢磨。同样的,那刘备、袁绍、袁术得知赵范突然间攻破广宗城,不亚于做了个噩梦。
“这怎么可能?”
刘备于帐中来回踱步:“不对,肯定有不对的地方!”
“大人,这是真的,现在估摸着赵范已经在广宗城府衙内了!”
帐外哨令低声传告,于是刘备急声:“速速备马,某要去一探究竟,看着那个浪荡官种小儿到底有什么能耐!”
相比较刘备的沉稳,袁绍与袁术就明显有些怒意,尤其是袁术,简直开口大骂。
“赵范,怎么又是赵范?这个浪荡官种到底是什么狗屎运气,怎能连连捡到漏子,某当初真应该派人宰了他!”
叫嚣中,阎象匆匆进来:“主子,卢植已经带人入了广宗城,估计是去见赵范了!”
“什么?”
袁术惊蛰,一念思量,袁术沉声:“某也去!”
广宗城内,张梁的脑袋正悬挂着府衙门庭下,那黄忠、张郃结果张梁后,以精骑四面出击引火,扰乱黄巾贼的方向,那黄巾贼虽然比黄忠、张郃兵力多,但没有头领指挥,完全就是乱麻。因而这黄忠、张郃没有丝毫的拼死追杀姿态,顶多半个时辰,便有大半的黄巾力士从北门、东门逃出。
第三百七十四章大肆封赏
再看赵范,此刻他立身府衙门前的石阶处,映着火把明光抬头看去,那张梁的脑袋随风摇曳不定,颇有凄冷感冲身。
约莫数息,赵范打了个冷战,让后道:“唉,总算成了!”
话落,赵范来到府衙中,双目四看,当初广宗城府衙早已破败不堪,由此可猜测黄巾贼的做派,那当真是行过地荒,寸毫不留。
这时廖淳飞骑从外赶来,他来至府门前,一声急问:“公子何在?”
“公子正在府衙内歇脚!”
当值的赵家骑什长应声,于是廖淳翻身下马,向府内冲去,顷刻不过,廖淳来到赵范面前,他道:“公子北中郎将卢植已经率领亲骑队进入广宗城,说话这会儿就到府衙的街巷了!”
“这卢植老爷子的消息还挺迅速…”
赵范自顾笑了笑,让后道:“你去传令戏忠、田丰、鲍丹、任峻四人,让他们速速在校场备宴,迎接卢植,小爷我稍后便去!”
“在下遵命!”
廖淳应声离开,赵范则伸了个拦腰,让后来到府门前,在偏院栓马桩子前,那黄忠正在候身待令。
“公子…”
黄忠请礼,赵范问道:“张郃、朱灵情况如何?”
“回公子的话,张都尉已经去接洽陈到,以掌诸营,朱灵在西门附近收拾残余,别无旁事!”
“这就好!”
赵范放下心来,让后上马:“汉升,与小爷去见见曲将军,这回能够顺利的攻破南门,那曲将军功不可没!”
城南西向街面上的府仓处,曲义正命人清察粮草所剩,按照他与赵范不成文的约定,只要攻破广宗城,在卢植接管以前,这城中所得的一半物资尽可归曲义所有,因此曲义一点也不客气,在二人的部列进入城中以后,曲义率先控制了府仓、器械库两大要地。
只是年余的灾乱使得广宗城府仓早已空瘪,这十几个大仓房寻摸过来,曲义竟然连一袋粮草都没有找到,一时间,曲义破口大骂。
“格老子的黄巾种,当真属老鼠种的祸害玩意儿…”
听到这腔,曲义身旁的什长、伯长、参令等人全都不敢应声,这让曲义心火憋闷,难以发泄,这时高奂从外面跑进来。
“大人,卢植入城了!”
“他怎地来了?”
曲义略有意外,按照之前与赵范的合计,这卢植应该会在天亮以后进城,可现在就来,那意义就有些深远了。
稍加琢磨,曲义缓了口气:“备马,某要先去见见赵范!”
结果高奂又道:“大人,赵范已经在外面等着您!”
片刻不过,曲义从府仓大院出来,在街面上的角落处,赵范正盘腿坐在石阶上等着,看到曲义出来,赵范赶紧起身笑声:“曲大人,收货如何?”
“哼哼!”
曲义冷声沉笑,这赵范有些不明:“曲大人,您这是什么反应?小子我可是把一切好东西都让给您了!”
“赵公子,赵老弟,在老哥哥面前,你就别耍那些花花肠子了!”
曲义沉笑一句,赵范品味一二,方才收回自己的浪荡心思:“曲老哥,这卢将军来了,你打算怎么向将军交代?”
对此,曲义毫无顾忌的说:“赵老弟,你在卢植身前,可比某有面子多了,这事老哥哥还得看你怎么做呢!”
笑话虽然可乐,深意却让赵范不能不着虑,一息过去,赵范哈哈大笑:“曲老哥,你这什么时候也会开玩笑了…”
“别介,某开玩笑不也是跟你赵老弟学的!”
几句浮漂话落地,这曲义当真把自己的浪荡性子发挥出来,眼看赵范占不到什么便宜,他才笑着说:“曲老哥,您看这样行不…”
声腔落音,曲义上前低头,赵范以悄悄话的方式嘟囔好一通,那曲义面色几经转变,最终道:“赵老爷,你可别耍你老哥哥,不然某饶不了你!”
“不会,不会!”
赵范连连保证:“旁的不敢说,这事小子我指定办好,绝对不会亏了曲老哥您…”
眼看赵范把话说到这份上,曲义不再多嘴,随后二人一同去见卢植。
在广宗城的东城校场内,戏忠、田丰等人已经紧急慢赶的备好几桌酒宴招待卢植,奈何卢植满肚子的火气,只把戏忠等人压得难受。
“将军,这广宗城内贼兵残余甚多,公子正在驱赶清剿灭,怕是还要当误一些时日,所以劳烦将军您多等一会儿!”
戏忠解释,可卢植不是傻子,他心里很清楚,这赵范定然在拖沓周转行事,约莫一息缓力,卢植沉声;“戏忠,你莫要与老夫浑言,老夫给你一刻功夫,立刻让赵范来见,否则老夫定然不饶他!”
话毕,校场外冲进一支骑队,跟着就看到赵范与曲义快步跑来。
离得卢植还有数步远,赵范直接跪地叩首:“卢将军在上,罪官赵范请罚也!”
相较于赵范大礼,曲义这名冀州将就要得体甚多,他躬身请拜,低声上语:“卢将军,在下冒失出战,有所不恭,请将军恕罪!”
面对赵范、曲义的做派,卢植心有怒,却不得齐出,一息不过,他直声于赵范:“雍瑞,你当真好大的胆子,竟然敢忤逆本将军令冒突进战,倘若今夜贼兵反扑,你部难以控制,怕是这会儿你已经没命站在老夫面前多话了!”
“卢将军所言极是!”
赵范听声品味,心中直接缓下些许气力,若说原因,乃是赵范已经嗅到卢植暴怒下的无可奈何之态,借着这个机会,赵范抬手示意戏忠一眼,那戏忠明了,立刻与其它人退下,如此一来,这卢植身前就剩下赵范、曲义二人。
没了旁人搅扰,赵范起身上前为卢植倒酒,让后笑呵呵的说:“卢将军,当初在洛阳城内,有好几次小子冒失入宫行事,都是您老开恩开面,那情分小子都记着呢,现在河北的剿贼大事已经步入尾声,小子一定把卢将军对小子的照顾告知叔父,让叔父亲自上书奏禀陛下,拜谢将军您的恩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