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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沧海暗殇     乱三国之苟怂大帝txt下载     乱三国之苟怂大帝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五十九章二狗子之威

    话毕,赵范带头挂着腰刀咣当咣当跑开,乍眼一看,几如黄鼠狼偷鸡,反倒是身后的朱灵、颜真二人气势十足,稳住家丁队伍紧紧跟上。

    至于张迁,他稳住思后,使劲抽了自己一巴掌,确定方才没有听错话,再借着火把明光仔细看向吼声主的背影,他才意识到自己真没有看错人,那活脱脱二鬼子的浪荡货正是赵府的大公子赵范。

    “竟然是赵公子,这这…怎可能?”

    危机之刻,张迁惊讶赵范所为,他无法想象,到底是什么改变能让这样的浪荡种大义凛然,摆出抵抗贼人的态度,也就一息不过,张迁心沉到底,彻底抛下之前的悔意,抬步追上。

    奈何赵范这个浪荡二狗子实在跑的快,无奈中,张迁只能扯着嗓门大吼:“赵公子,赵公子…贼人从东门来攻,我们走直道南向的岔口小路驰援东门更近啊…你们慢点,你们…你们跑错道了…”

    县城东门外,黑影无明,火光肆虐,那五百贼人分作十几队胡乱强攻,一丈高的低矮城墙在贼人的爬梯、飞爪面前,几乎失去防御力,也就片刻功夫,便有几十号贼人登上城头。

    城垛后,衙差、捕快、青壮汉子们面对狼一般的贼种,只能歇斯底里的拼命,奈何贼人强夺气势狠辣无比,这些个爷们汉子根本不是对手,也就一个照面,便接连倒地,毙命西去。

    乱斗中,那城墙上的钟鼓楼前,邹文与赵老爷子吓的心胆欲裂,想往左逃,数名贼人与衙差搏命打滚满地,惨叫吼声如雷震耳,想往右去,奈何十多具鲜血淋漓的尸首横七竖八,渗人心魂,让他们不敢逾越丝毫。

    “这…这可怎么办啊…”

    前后不得,左右不果,邹文早已乱神乱语,再看赵老爷子,比他也强不到哪去。

    在二位不知怎么办时,几名翻过城垛口的贼人一眼瞄见身着官服的邹文,于是这几名贼人抄着斧头、镰刀吼叫冲来。

    但是狼扑在前,猎弓在后,这几名贼人以夺命之势狂奔向邹文、赵老爷二人,却不知对向阶梯处,县府吏长已经带着十几人冲上来。

    瞧着眼前的情况,那吏长一声呼呵,身后衙差当即拉弓,也就嗖嗖嗖三声急音破空,冲杀县令的几名贼人立时撂倒半数,余下转首看来,衙差们已然冲上去。

    借着这个机会,吏长与几名衙差奔到邹文、赵老爷面前。

    “县令大人,赵老爷子,快些走,贼人攻势凶猛,这城墙要守不住了!”

    危言之下,邹文、赵老爷子二人哪还有招架的气势,也就瞬息之后,二人在几名衙差的保护下,仓皇奔向城墙阶梯。

    城门洞里,几十号衙差弟兄以身作墙,死顶剧烈晃动的城门。

    门外,杨奉呼喝几十名弟兄,以简易攻城锤冲撞不止,在那一声声的破城中,城门仅仅支撑十多下,随着一声咔嚓巨响,偌大的城门直接从中断裂,紧接着,倒落的城门辕子直直砸进城门洞,一些逃脱不及的衙差青壮当场被压,生死不得。

    那杨奉见此,长刀一挥,身后早已急不可耐的喽啰兵们如山洪泄流似的扑进来,其中犹数李乐、韩暹二人凶悍。

    “顶住,都给老夫听着,不能退,一旦退了,真定县就要完了…”

    城内直道方向,原本被邹文下令回去歇息的樊老爷这些富豪名望们,此时已经四散,那樊老爷瞧之情况不妙,只能以老迈之力拦身呼喝,期盼着护民队里的青壮汉子们能够拎起手中的腰刀,去和贼人拼命。

    可俗言说的好,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这真定县从上到下就没有一个能够挑大梁的英勇汉子,就是有,也屈指落身邹靖、樊沽期二人,奈何二人不在,这征召来的青壮护民队在没有强者带领下,完全就是一盘散沙,各自为战,有的更是趁乱逃走。

    纵然樊老爷子独身立位,却无人愿听,并且远看观望,城门洞里火光窜动,吼杀连连,想来是贼人破门了。

    也就一息不过,樊老爷子呼声不过,便被迎面冲来的溃退青壮汉子们撞倒在地,一时间,樊老爷子被整的头昏眼花,东南西北已然不知何处。

    幸运的是邹文、赵老爷二人在吏长等十多名衙差护卫下,于乱中退下,瞧见樊老爷后,二人直接拖起顺路往里撤,以躲避贼人的屠戮。

    “庸种啊….全都是庸种啊…贼人当前,不图保家,如此何来生路…”

    樊老爷泪声哀嚎,邹文听了,除了心酸还是心酸。

    也就转瞬息后,城头的护民队彻底被冲散,而杨奉也带着贼兵杀进城来。

    望着四处乱窜的城中青壮护民队,杨奉如狼入羊圈,一令呼喝后,身后的贼兵喽啰三五一团,七八个一群,开始劫掠之旅。

    但天有好生之德,不会让真定县陷落此刻,在杨奉率贼肆虐真定县东城诸道时,东岔道北巷子口,一阵火把急速奔来,也就三息不过,赵范那二鬼子的大脑袋出现在道口。

    只可惜赵范没见贼虐之前是个爷们,此番见了之后,瞬间变样。

    “妈呀…这都是什么人?这这…我滴个老天爷啊!”

    也就惊蛰一息,赵范顺势看到十几步外,自家老子正在仓皇逃离,身后更拖着一瘸一拐的樊老爷,至于那些面相凶狠的贼人,更是在十几步外开外,正在与勉强抵抗的青壮衙差们扑咬。

    “爹…快跑!”

    惊心之余,一声高呼,赵范这公鸭嗓子相当带劲,直接揪住赵老爷子的注意。

    那赵老爷看到赵范怪装出现,甭提多惊愕了,只是情况紧急,赵老爷顾不得多言,只能大声呼喝:“雍瑞,往后跑,快往回跑!”

    如此大声相对,那几十步外的贼众直接注意此处,于是十几名贼人嗷嗷突来。

    见此,赵范心里一抽,两腿一软,险些撂倒,毕竟他没有见过这等贼杀肆虐的阵势,不过好在身后有朱灵、颜真两个莽夫,外加一杆子亲信家丁。

第六十章二狗子之威2

    这赵范摆出狗仗人势的英姿,使劲咽一口涂抹,让后憋着吃奶劲抽出腰刀,指着那些追砍自己老爹的贼种们,狠声颤吼:“给…给我…我….咬死他们!”

    一令脱口,颜真、朱灵二人蒙呆瞬息:‘什么玩意儿?咬死贼人…’

    奈何情况紧急,二人想不了其它,立时照办。

    火光中,远观境况,几如奔马横流疆场,那朱灵、颜真二人左右齐出,越过狼狈撤退的邹文、赵老爷等人,直接迎上其后追来的贼众喽啰。

    “噗噗噗…”

    电光火石间,二人刀枪齐舞,刃锋破甲裂躯,只把那些贼人接连送上西天,而赵范借着这个功夫,总算接住老子。

    瞧着老子的模样,赵范顾得废话,连声道:“爹,跑,赶紧跑!”

    “雍瑞,你…你如何回来了?”

    赵老爷愈乱愈啰嗦,可赵范根本来不及听,直接扯过两个家丁,搂住他们呼声:“带着我爹,快撤,撤!”

    话毕,赵范也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瞎指挥起来:“老少爷们儿,都给我上,有我八戒哥、颜哥在前面顶着,你们就是头猪,也能拱死俩贼人,不能让那些贼人在咱们家门口祸瑟完了,还装熊装孙子,那不是咱们真定县老少爷们会干的事…”

    如此谬言在眼下情况喷口而出,可把邹文、樊老爷、刘老爷这些人整蒙,在他们的印象中,赵家的浪荡种不外乎偷看别人家姑娘如厕,欺负个阿猫阿狗,啥时候变的这般有能耐了?

    当然情况不同,无人敢应,赵范目瞪溜圆推走老子后,再看颜真、朱灵二人,那可真是两虎斗群狼,只冲不退。

    面对这样的局面,赵范不知是不是鸡血抗体有反应,竟然抄着腰刀嗷嗷叫着冲上,以此助威。

    那些个赵府家丁看到自己少公子都搏命了,要是他们不冲,只怕真得把爷们的血性给丢干净。

    于是乎,在赵范二狗子俯身的浪荡气势带领下,这三十多号赵府家丁当真化作一团洪流,迎着城门方向的贼群杀去。

    贼众前列,杨奉一刀劈死拦路的衙差后,抬头看去,十几步外的弟兄们竟然被拦住去路,而对方不过两人,这般差距让杨奉无法接受。

    “混账贱民,安能挡某!”

    呼声落地,杨奉持刀拍马,急奔上前。

    那朱灵独战数人,精神抖擞,一杆铁环枪舞的虎虎生风,流光四溢,也就一个进步突刺,便轻松挑杀面前贼人。

    迎面五步开外,杨奉狂骑飞奔压下,朱灵以余光锁影,脚踏回步转身反刺,只听噹的清脆入耳,杨奉的长刀直接被巨力崩开,紧接着他坐骑扬蹄嘶鸣,不等杨奉缓力,颜真已经得空,手中长刀环身挑斩,似生霸王力压盖世之猛。

    瞬息之后,杨奉的坐骑直接从脖子处断为两截,如此突变,当真惊吓周围众贼也。

    赵范到朱灵、颜真二人甚是凶猛,也恰逢适宜的高呼嚷嚷:“贼头已死,贼头已死,真定县的老少爷们儿,冲啊,抢钱,抢粮,抢娘们儿…”

    若说刚才呼声就像屁话熏耳,那么此番吼叫就是真定县青壮护民队的强心针,试想,本来那些贼人是来抢真定县老少爷们的,这赵范一出场,反倒成为他们抢贼人,加上贼人头目杨奉摔身落马,如此大振士气的场景,任凭是个带把爷们种都不会放过。

    几步开外,随之其后御贼的张迁瞧此,整个人也是一蒙,他可没想到赵范手下有这样的猛人,也就赵范呼声落下,张迁这个团练伯长抄刀扬臂,嗷嗷冲上,以其之位聚群汉之勇。

    在这样的情况刺激下,周围溃散的护民队青壮犹豫一息后,竟然真的刹住溃逃脚步,转身冲向贼人,想来是彻底被赵范这个浪荡种给带动了。

    一时间,真定县的老少爷们反攻贼人,那杨奉虽然被斩死坐骑落马,可他本人并没有死,仅仅是被摔了出去。

    奈何贼人稳的就是个气势,现在气势被赵范夺走,他们如何再战?

    也就一息不过,贼人队里爆发撤退的嚎叫,紧接着一传二,二传四,四扩成百胡乱逃。

    那李乐、韩暹觉察不妙,也顾不得杨奉的生死,直接从左右两侧奔向城门,让后逃之夭夭,再看杨奉,他也真是命大,落马之后,胡乱撑刀抵挡朱灵的数次捅杀,让后趁着双方混乱情况不明,朱灵无法强势追击,杨奉一骨碌打滚钻进贼众队伍,借着昏黑视线不好,仓皇撤离。

    至此,攻入县城的杨奉部贼众全面溃逃,那朱灵、颜真、张迁凑伙子带着几百号衙差、护民队弟兄追出县门一里地,方才停住脚步。

    “杀啊…杀啊…杀啊…”

    当朱灵、颜真这些人停下脚步缓息时,人群后面,一声高一声低的叫唤传来,众人转头看去,乃是赵范一手扶着几乎掉下来的头盔帽子,一手拎着倒拿的腰刀呼哧呼哧奔来。

    看到朱灵、颜真全都停下脚步,赵范喘着牛犊子一般的粗气,干瘪着腔调问:“八戒,颜哥,咋地…咋地不追了?”

    “少公子,穷寇莫追,以免有诈!”朱灵应声:“眼下县外不安宁,咱们还是赶紧回撤,以防不测!”

    与此同时,真定县西门三里外,陈老爷子带着府上钱财优哉游哉行来,随着县城方向的杂乱声愈来愈小,陈老爷子笑声道:“一群不知死活的蠢货,明明斗不过,还不撤退,真是活该找死!”

    “那是!”陈九借机拍马屁:“还是老爷有明见!”

    也就话落,车驾队前列突然出现一群火把明光,瞧此瞬息,陈九立时惊吓满心,几乎尿了裤子。

    “老爷,那…那该不会是贼人吧…”

    “慌什么!”陈老爷子大致观望一眼,顿时叱声:“有老夫在,尔等稳着!”

    话毕,陈老爷下了马车,交代陈九看好车驾队,自己领着三五个健仆上前去。

    车驾队前十步外,郭大贤安身立马,环刀拄地,一副悠哉的模样。

第六十一章小胜归来

    “头领,那车驾队里走来一个老头,说要见大头领您!”

    “老东西!”郭大贤冷笑:“让他过来!”

    不多时,陈老爷来到郭大贤面前。

    看着郭大贤那张凶悍的脸,陈老爷心中有些哆嗦,可面上还算强撑镇定。

    “郭大头领…您可真准时啊…”

    对于这话,郭大贤起身,几步走到陈老爷面前,他低头阴笑:“陈老先生…老子做的可是人命生意,不准时点,只怕早就饿死了!”

    “咳咳…”陈老爷惊的干咳两声,不知该说什么。

    只见郭大贤越过陈老爷,走到车驾队前,那些个陈府健仆家丁看到郭大贤的模样,全都怯弱后退一步。

    郭大贤一脸傲然,抬手去开陈府马车上的大箱子,陈老爷瞧此,赶紧上前两步道:“大头领,你这不合适吧…咱们不是说好了么?老夫给你送的银钱,足以保证你们放过老夫…”

    “陈老先生,你见过不吃肉的狼么?”

    闻听这话,陈老爷子顿时目瞪溜圆,他惊蛰不信,连退数步,抬手指着郭大贤,奈何郭大贤嘴角上扬,冷笑不断:“区区一百两金子就想买你们陈府上下的命,这个价钱未免太便宜了吧!,而且你提前私通老子,这事怕是背着真定县其它人,你觉得你这样做…算是有人性的主不?”

    “你…”陈老爷气急不可言。

    “老头!你说这人命重要?还是钱重要呢?”

    郭大贤步步紧逼,只把陈老爷压的喘不出气。

    陈九等候片刻,担心陈老爷的安危,便怯怯懦懦的上来,瞧之情况,他赶紧搭话,想要给陈老爷解围,不成想郭大贤直接出手卡主陈九的脖子,只听咔嚓一声,陈九脑袋歪到一旁。

    到这里,陈老爷才明白自己中计,同时他也悔恨自己,怎敢相信狼子野心的贼人畜生。

    “陈老先生,来,与本头领说说赵府赵范的事,兴许能保你一命呢!”

    郭大贤丢掉陈九尸首,探臂搭肩陈老爷,缓缓向黑影走去,至于手下的贼人弟兄,看着陈府的车驾队,二话不说,抄刀上来。

    片刻后,郭大贤独自回来,至于陈府的车驾队,全都归他所有。

    “头领,这个老东西可真富…五大车银钱,还有一箱金锭,如此数目,足够咱们山寨一年吃喝不愁…”

    听着小棚目的话,郭大贤哈哈一笑:“这算什么,真定县里像陈老头这样的富豪,还有好几户呢!”

    “嘿嘿,那小的们等候大头领之命!”

    “但是有一点,你们得给老子守规矩!”

    郭大贤赶紧接话叱令:“待会入城后,那赵府的人全都给老子留住,一个都不准杀!免得老子白跑一趟,误了张角先生的命令!”

    几句话训斥完,小棚目嬉笑着走开,郭大贤转身上马,做好出击的准备,算着时辰,这会儿的杨奉应该攻下真定县的东门了,他要做的就是收网,那样才可以把真定县的所有人全都堵在县城中,做那渔翁之主。

    只是又等了半个多时辰,郭大贤还没有等到杨奉两面夹击的消息,这让他有些不安。

    “怎么回事?杨奉那个混账到底在干什么?”

    也就狐疑中,南面黑影里,一骑匆匆奔来,待其奔近一看,正是杨奉。

    “大头领…”

    杨奉哀声一句,郭大贤上下一观其样,顿时大怒:“到底怎么回事?你如何这般模样?”

    此时杨奉衣甲破烂,血沾满身,可想其遭遇如何。

    “大头领,小的本来攻破东门,正欲传告大头领时,那县中竟然集兵反击,更有两名青汉骁勇至极,若非小的命大撤退,只怕这会儿已经人首分家了!”

    “什么?”

    郭大贤顿时火冒三丈,血冲头颅,额暴青筋。

    但瞧郭大贤一个箭步冲上,单手卡主杨奉的脖子:“你再给老子说一遍…区区真定小县,人不足万,兵不过百,他们莫不是吃了熊心豹子胆,化身山狼豺首,战败你等?”

    “大头领…小的…小的不知啊!”

    杨奉也是倒霉,本来十拿九稳的事,偏偏坏在赵范这个二狗子浪荡爷身上,若是杨奉知道自己败在这样的人手里,只怕他也要气吐血。

    气急中,郭大贤看着杨奉悲惨兮兮的模样,念及他跟着自己多年的情分,到底没动刀子斩他小命,而是一个臂力强出将杨奉摔倒一旁,让后上马提刀,怒声下令:“弟兄们,给老子冲杀真定县!”

    真定县府衙前。

    邹文等县中名望歇脚此处,也就片刻不过,提拉着腰刀的赵范乐哉哉的奔回来,身后更跟着朱灵、颜真、张迁等数百号人,几如大爷归来模样。

    邹文看到赵范这些人的表情,脸上大喜发问:“贼人退了?”

    “退啦退啦!”

    赵范摆出大爷模样,全然一副贼人是自己干败的傲气,随后他勾头左看右看,找到自己老子,喜滋滋的上前。

    “爹,你瞧我这次整的帅不帅?牛不牛?给咱们赵家带不带脸?”

    一番哈皮话落地,周围的人都是蒙呆模样,他们真不明白赵范到底是夸自己呢?还是埋汰自己?还是又丢魂犯神经了?

    至于赵老爷,他同样满脸茫然,说真的,他心底实在不确定此番贼人退去是不是儿子干的,可看着朱灵、颜真,乃至团练伯长张迁等人的神色,他又感觉儿子不像在吹牛,在这尴尬中,还是邹文稍有决断之力,他直接出声打破尴尬,嘿嘿笑起来。

    “诸位,诸位都听到了,此番贼人退去,赵范公子功不可没,功不可没啊!”

    有了县令的带头,其它名望富豪们才算接声附和,否则出丑捧屁股的事,他们可没人去干。

    只是赵范也算能人,看出众人假意的笑赞后,他呼哧两口粗气,硬是憋下不悦,冲老子道:“爹,既然贼人退了,咱们暂且回府歇息歇息…”

    “如此也好…”

    赵老爷人累心累,乐得回府,当然他也有别的心思,那就是摸摸自己儿子的底,到底是怎么回事!

    邹文见状,顺势冲张迁、吏长及其它名望官绅富豪下令。

第六十二章气煞贼人

    “贼人虽然暂时退去,但我们决不能掉以轻心,还需继续警惕御贼!”

    此话落地,无人反驳,于是邹文继续道:“诸位老爷,本官以为,这后半夜的巡防还按照之前的路子走,至于损坏的东门…”

    邹文看向县府吏长:“你带人过去修补城门,张迁,你组织聚拢青壮队,守在东门方向,一旦有变…立刻来报!”

    “下官得令!”

    吏长与张迁同时应声,随后二人匆匆离开。

    只是事未完,如何能够安心?

    这吏长、张迁前脚离开,后脚街面西巷子奔来一人,听其呼嚎,那简直就是鬼哭之惊。

    “不好了,不好了,贼人从西门打来了,西门马上就要被攻破了!”

    此话一出,原本安稳下来的人群立时骚动,就连邹文也是心惊裂胆,险些抽过去。

    “什么?”不待邹文开口,赵范这浪荡二狗子先言出气。

    “那些个贼人不知道小爷的厉害么?难不成非得把命丢在小爷的刀下!”

    不经大脑的狂言脱口而出后,赵范作势探手抽刀,结果发现腰间空无一物,转头寻摸中,还是颜真小声上前:“主子,您的刀掉了,在脚底下踩着呢!”

    略略尴尬一息,赵范轻咳两声,捡起腰刀,冲着面色煞白的邹文道:“县令大人,您和我爹就在这县府衙内待着,区区贼人…反了天了,八戒,颜哥,咱们弟兄去会会他们!”

    “雍瑞,莫要莽撞啊!”

    赵老爷根本放心不下,直接出声劝诫,可赵范有了先前的威武行径,心中的小傲骨早已枝杈起来,根本停不下来。

    “爹,你就放心吧,小贼小贼,不足挂齿!”

    话毕,赵范重新戴上皮甲帽子,恢复二狗子风范。

    只瞧他转身冲着朱灵、颜真等人呼喝:“老少爷们,贼人能被打跑一次,就能再打跑第二次,所以跟着小爷我冲,啥事没有!”

    虽然赵范话说的很满,有股子不知天高地厚的混蛋思想,但东门战败杨奉贼部,那可这是实打实的事,所以这余下的二百多号青壮护民队与赵府家丁合为一部,爆发出齐心的呐喊。

    “全凭赵公子吩咐,全凭赵公子吩咐!”

    面对这样的呼声,赵府只觉得气冲满身,血脉沸腾,不等县令邹文说句话,这一群打了鸡血的爷们便跟着赵府直溜溜的跑向西门。

    至此,邹文才缓过劲,让后当着樊老爷等其它富豪官绅名望的面,冲赵老爷道:“赵老爷子,恕本官不礼,这赵公子…还是之前的赵公子么?”

    没头绪的困顿从邹文口中呼出,以至于赵老爷子都无法回答,半晌,他才心力憔悴道:“兴许,兴许还是我儿啊…”

    真定县西门。

    郭大贤率领千名贼众聚力强攻来,城头的衙差、青壮队仅仅挡了半个时辰不到,就败下阵来,借此机会,郭大贤一气攻破西门,所部贼众鱼贯而入,结果刚刚冲百步不到,迎面的县中直道上,火把林立,人墙横挡,于是郭大贤勒马稳神,观望看来。

    火把阵列前,赵范正在大口喘着粗气,不得不说从县府跑到这边实在是累,若非后面几百双眼睛看着自己,他早就瘫软在地。

    当然,赵范也体会到充大蛋当大哥的难处,那就是啥时候都得憋着一股劲,不能怂,就是怂也得藏着。

    眼下赵范与郭大贤迎面相对,瞧着马背上壮如人熊,比之颜真还大一号的贼首,赵范粗气之余,还有些尿急,让他没法大声说话。

    “主子,冲吧!”

    颜真经历刚才一斗,此时血脉冲涌,气力迸发,似有忍耐不住的情况,可朱灵却言:“慢着,此番贼众比之刚才多,他们拿不定咱们的情况,才站住脚步,咱们得寻机出击,否则一旦溃散,必败之!”

    “啊!必败!我滴个老天爷啊…八戒,你咋能说这泄气话呢!”

    赵范可没想到勇猛如狼的朱灵会撂出这些话,一时间,他只感觉两腿有些发软,心生退意。

    贼众前列,郭大贤双目直观左右,奈何面前的火把阵密集不堪,并不能探出多少人马,加之杨奉先败,郭大贤心有余悸,稍稍思忖,郭大贤抬手抄刀,冲火把阵怒声:“真定县的小民们听着,老子郭大贤,广宗绿林大头领,来此只为捉拿赵府小儿,尔等若想活命,速速滚开,否则老子定然把你们杀的鸡犬不留!”

    此话落地,这火把阵列中立时生出骚乱。

    “刚才那贼人说什么来着?我没听错吧?”

    “好像是捉拿赵范的小儿,那赵府除了赵老爷子,不就剩下赵公子了?”

    “对啊,赵公子又没儿子,肯定是捉拿他啊!”

    一时间议论纷纷,连带着朱灵、颜真都有些蒙,再看赵范,他也一脸茫然::“抓我?不会吧,我可没有得罪什么绿林老家伙!”

    自顾嘟囔完,赵范看了看左右的朱灵和颜真,问道:“你们信那家伙的鬼话不?”

    “不信!”颜真直接摇头,而朱灵眉头一挑,沉声道:“信不信是一回事,但是绝对不能贼人把少公子抓走,否则我等颜面何在?”

    闻听这话,赵范心里舒坦极了:“朱哥,还是你说话有劲!”

    于是乎,赵范摆出身后有人的狂妄姿态,上前一步大喝:“小爷在此,你凭啥要抓我?”

    郭大贤细眼看来,赵范那瘦鸡子模样实在不堪入目,之所以这般,乃是在郭大贤的印象中,官绅子弟,怎么着也得膀大腰圈,哪能像个乞丐似的。

    也就稍稍顿息,郭大贤怒斥反驳:“你个瘦如鸡畜的东西,老子捉你作何?莫要挡道,速速滚开,否则老子斩你头颅,夺你性命!”

    “狗屁!”

    赵范被人侮辱,纵然心底有些怂,可嘴硬这活他做的相当好:“贼头你听好了,老子姓赵名范,字你爹,你个混账东西,你爹在你面前都不认,你还敢狂言捉拿我!我呸!”

    这话一出口,赵范身后的青壮汉子、家丁爷们儿顿时大笑,反观郭大贤,在‘字你爹’三字入耳后,他差点气抽过去,也就一瞬间,郭大贤扯缰拍马,直冲上来。

第六十三章二度得胜

    见状,身后的朱灵立时箭步冲上:“少公子小心,颜真,你我左右齐出,败下那贼头!”

    话连话落,赵范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朱灵一把扯到身后,由家丁护住,而他们二人则嗷嗷叫着冲上。

    几十步的距离,郭大贤气怒冲骑,一转眼就到跟前。

    可这个大头领忽及了杨奉的遭遇,那便是城中真有两名骁勇至极的青汉,现在,这两名青汉齐力迎战,郭大贤一个江湖贼头,怎能应对?

    一个照面,枪锋刀刃齐齐落首,就这一瞬,郭大贤便知情况不妙,可是人马已到近前,他悔时晚矣。

    也就瞬息之变,那朱灵飞身一跃,挑枪横扫拦住郭大贤的环刀,郭大贤力道不敌,直接兵刃脱手,且一步之外,颜真如虎扑羊,再度上演抽马腿之技。

    只听刷的一声,郭大贤目瞪心惊,整个人飞出去,让后重重摔落于地,而他的坐骑已然被颜真斩做两截,嘶鸣呜呼。

    “唰唰…”

    又是两道劲风袭来,郭大贤心中冷汗瞬增,不等他反应,那朱灵的枪锋便压肩发力,至此,郭大贤这个绿林贼首还未表演,便谢幕在朱灵、颜真二人面前。

    在这生死陡转急变中,朱灵、颜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轻松拿下郭大贤,让后二人以其为要挟,直接掣肘身后冲杀的贼众,十步外,本来都猫着身子撤退的赵范看到贼人头领转瞬被缚,他心里惊讶万分之余,开始上演偷鸡种的戏份。

    只见赵范目瞪一息后,乐得呼喝奔来,嘴里还不住的叫唤道:“八戒、颜哥好样的…贼孙子,你不牛气了吧,弟兄们,贼头已败,贼头已败,尔等冲啊…把他们一锅炖了!”

    如此谬言喷薄脱口,那些个跟进的贼众直接愣住,借此机会,颜真已经带着护民队嗷嗷冲上,来个二百斗千贼。

    那些贼众不见大头领,仅仅交战一合,便心生退意,其中郭大贤的亲信贼人还想搭救,奈何颜真一夫当关,长刀左斩右砍甚是猛烈,根本不给这些贼人丝毫机会,也就半刻不过,郭大贤的贼众全线败退,向西门逃去。

    郭大贤看到这里,悔恨满心,想要反抗,却被朱灵压的死死。

    不多时,贼众全都撤出西门,颜真带着护民队追赶至城门前,便刹住脚步:“穷寇莫追,穷寇莫追!”

    县中西门直道上,郭大贤偌大的身板被朱灵捆成粽子,面前,赵范背着手,弓着腰,歪着脑袋直勾勾的看着眼前的贼孙子。

    “混账东西不学好,跟人家凑伙子当贼,你以为你脑子好使?”

    赵范不住的糟践郭大贤,只把郭大贤气到崩溃,一旁,朱灵手持铁环枪,紧紧守着赵范,以免郭大贤像之前的左髭丈八那家伙似的猛然挣脱绳索,来个死而战生。

    待赵范口舌之瘾耍完,颜真带着弟兄们回来,赵范笑声问:“情况咋样?那些个贼孙子跑没跑?”

    “回主子的话,跑完了!”

    “好样的!”

    赵范哈哈大笑,旋即转首指着郭大贤:“把这个没成色的蠢货带给县令大人瞧瞧,至于尔等…”

    话半顿声,赵范看着那些气喘吁吁的护民队青汉:“你们这些个老爷们战贼有功,待事过去,小子我包下酒楼,好好犒劳你等!”

    听得赵范的大气,护民队的青汉们皆雀跃呼声,不觉中,他们已在潜意识里改变了对浪荡公子赵范的看法,而这也为日后赵范立威上走埋下最初的种子。

    当真定县两次抵挡贼人,保的平安呼声庆祝时,在真定县西门五里外,杨奉聚拢撤退的弟兄,从郭大贤的亲信小棚目口中得知情况后,杨奉心乱如麻。

    “杨头目,大头领被真定县的贱民抓了,我等该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撤呗!”

    李乐从旁接腔,也亏得郭大贤不在,不然这句话就能给他带来斩首的一刀。

    只不过杨奉到底心念郭大贤的恩情,一时思量后,杨奉叱声李乐:“你这混种,休要胡言,大头领现在受危于真定县,你不思搭救之法,竟然胡言乱语,来人,将他拖下去,杖责十棍!”

    “杨头目,你…”

    李乐糙莽,甚是不服,还欲抗争,韩暹已经强拦下:“休要废话,左右拖下去!”

    待李乐被拖下去按到,韩暹小声道:“杨头目,我与李乐跟随你数年,岂能因为一句话就战前受罚,这样会寒了弟兄们的心,况且郭大贤他刚愎自负,不听你之言,才大意失败,所以请杨头目开恩,饶了李乐这一次…”

    听得韩暹请求,杨奉最终改口,饶过李乐,李乐也算知趣,赶紧上前跪地叩首谢罪。

    于后杨奉下令:“大头领此番落难,我等不能不顾,况且大头领也说过,他那好兄弟左校左大头领正带人赶来,所以我们两寨合力近五千之众,还愁拿不下小小的真定县城?”

    李乐、韩暹眼瞅杨奉心意已定,只能把其它话全都咽进肚子里,恭礼受令。

    与此同时,在真定县南五十里处,赵国绿林贼头左校带着寨中三千余弟兄急急奔来,一路上,左校率部马不停蹄的飞奔赶进,奈何寨中弟兄体力不支,只能接连缓下速度歇息。

    期间,寨中小头目问道:“左大头领,咱们好端端的在赵国郡地盘上,怎么越界跑来常山来?万一别的贼寨盯上咱们的地盘,那几百个守在寨中的弟兄如何应对?”

    “此无需我等考虑!”

    左校沉心满满:“眼下张角先生大义天下,济世扶贫,他能够联络河北所有绿林,足以可见他的威望,若是其它寨子的头领不尊号令,敢暗自出手窝里斗,那这些家伙就是咱们河北绿林的公敌,所以说该害怕的可是他们,而不是我们!”

    “原来如此!”小头目似懂非懂:“只是这张角到底是什么人?咱们干嘛要听他的?”

    “张角是什么人?”左校冷笑一声:“那是个能够观天机的神人,先生是咱们对他的尊称,在我看来,他当真无愧张宝所言的大贤良师!”

第六十四章吏长徐晃

    话落喘息,左校再冲小头目下令起行,直奔真定县。

    只是左校不知道,他以为自己是渔翁收网得利的主,实则在真定县东面,曲义已经带领百骑本部精锐和五百团练兵赶来,他左校助威郭大贤不过是给曲义的功劳簿上再添一盘小菜。

    “将军,咱们的哨骑来报,真定县附近发现贼兵探子!”

    县城东面二十里处,曲义率兵正歇息在此,听闻斥候的话,曲义满满饮了一口,笑道:“无碍无碍,任由那些贼人作乱,越乱越好!”

    “将军,您这是什么意思?”

    斥候不明,曲义故作深奥,并不解释。

    斥候犹豫片刻,开口:“将军,非属下多嘴,乃是那真定县的小儿邹靖、樊沽期太过急躁,自安邦县出发以来,他们接连询问在下,何时能到真定县剿贼,属下心知将军有令,便刻意搪塞,但是照这么情况下去,至多明日,那两个家伙必定会发现将军拖战之嫌,那时他们一旦无理取闹,属下将怎么办?”

    “该怎么办?哼哼!”

    曲义冷笑:“该怎么办,就怎么办,那二人有些才武,本将看得起才收归麾下,若他们不识相,就地落罚!”

    二字落刑脱口,斥候心里怵了一下,便不再多言。

    在队列后,邹靖、樊沽期歇脚焦躁,纵然他们忧心真定县的贼祸,可一路上观察所得,那冀州将曲义当真慢慢悠悠,全然一副游山逛水的样子,这让邹靖心中不平。

    几次请柬斥候求见,都被驳回,现在邹靖心思翻转之余,只能与樊沽期暗里着虑。

    “这曲将军到底什么意思?明明可以飞速驰援赶到,却偏偏走的这么慢,难不成他要看着咱们的县城被破?”

    对于这话,樊沽期相当干脆,一个冲劲上来,直接提刀上马:“他曲义不是真定县的人,自然不担心,要我说,还是咱们去拼命吧,毕竟那是咱们的家!”

    邹靖听了,想着曲义之前招揽的话,此番不作声息的离开,只怕会犯了军律,得罪曲义。

    但事情就是那么巧,不等邹靖应答樊沽期,一声挑腔从后面传来,邹靖、樊沽期二人听得愣神,转头看去,曲义竟然立在三步之外,想来是二人刚才注意分散,没有觉察。

    “曲将军,您怎么过来了?可是要起行?”

    邹靖心有不定的说,曲义冷笑几声,只把邹靖压得后背生凉,他走到二人跟前,一双明目精光强出,邹靖不敢应,只能抱拳恭礼。

    “小子,老子看你们二人有些能耐,才开口收你们二人,现在区区贼乱,你们便耐不住性子,莫不是老子看走眼了?”

    闻听这话,邹靖心知应不应声都是个错,便转口开脱:“将军,我等负有真定县数千老幼性命之担,才这般紧急,希望将军…”

    “够了!”

    曲义沉声打住邹靖的话:“老子告诉你,这伙贼人自广宗郡而来!”

    “什么?”

    邹靖一怔,不明其说。

    “哼哼,青毛小子就是青毛小子!”曲义傲气满腔:“贼群越界行事,必有深意,这真定县就是贼人面前的肉,前狼出,后狼咬,老子放着舒坦的冀州城日子不过,一路追来,难道仅仅是为了一伙劫掠的贼人?狗屁!”

    一番话说的深邃不可其解,邹靖也隐约感受到曲义的贪心。

    “邹靖,樊沽期,你们俩给老子听着,最好按照老子的计划行事,别在废话多事,这战场上的命,那都是天注定,你们急也没有用!”

    撂下这话,曲义转身离开,邹靖只能躬身礼送。

    不过也正是曲义这番傲然的话,使得邹靖心生厌恶,他回头看向樊沽期,樊沽期冲他投来一样的神色,不多时,借着曲义的斥候巡查时,二人偷偷寻到安邦县派来的团练队带队府衙吏长的驻营帐篷前。

    远远看去,那吏长年约二旬有五,生得八尺有三的身躯,一副黑皮甲挂身,再配上一把三十斤重的宣花斧,甭提气势有多强。

    “徐大人,真定县的两个青岁求见!”

    帐篷前,吏长徐晃正在吃食,听了这话,徐晃微微皱眉:“他们来作何?”

    “小的不知!”伯长应声:“那还见不见他么?”

    徐晃暗自思量片刻:‘此二人单骑冲来请援,想来也是真定县的仁义之主,我这奉县令之命听从冀州将的调派,可冀州将却缓慢行进,似有拖嫌之疑,若误了真定县的救援之任,这责任只怕不小…’

    想到这些干系后,徐晃开口:“让他们过来!”

    片刻后,邹靖、樊沽期匆匆奔来,二人见到徐晃,未开口,先跪地,徐晃瞧之,当即抬手去扶。

    “二位切莫这般,眼下公明也是受曲将军调遣,若有请令,可直接寻见曲将军!”

    徐晃这番话说的圆滑,他对于曲义没什么好感,同样的…对于邹靖、樊沽期二人也不甚了解,开口脱身,以免被人寻到漏子。

    但邹靖、樊沽期打定主意来寻徐晃,就是拼了一股劲,期盼请动徐晃,带着这五百团练兵先行出发,赶往真定县救援!

    “吏长大人,非在下冒犯,乃是真定县的贼祸急不可待啊,曲将军有计划行军,可真定县的老幼性命不能拖,所以在下请求吏长大人,率部先行出发,纵然事后归罪下罚,我邹靖愿一力承担!”

    邹靖说完,直接叩首,一旁樊沽期更狠,连连用脑门捶地,足见二人心意。

    可徐晃身居官职,负令安邦县和冀州将之间,也算尴尬地位,但他终究有担当。

    片刻不过,徐晃咬牙落声:“曲将军行军图谋深重,于此间情况不合也,但是本官受命县令调派与他,不能不从,否则县令大人就会遭其掣肘…所以本官只能带领二百人私自前行,余部还得留下,否则曲将军必定发现,那时…”

    “足了,足了!”

    邹靖深知情况如何,眼看徐晃松口,他心中万分感动,几欲泪出。

第六十五章醒悟

    于后,徐晃与几个伯长暗自交代一番,便带着人马与邹靖、樊沽期先一步赶向真定县。

    深夜,寅时,真定县府衙牢房,细耳听去,那清脆的鞭子声正在接连不断的传出。

    透过牢窗看去,衙差正在奋力甩鞭抽在郭大贤的脸上,哪怕血道子清晰可见,郭大贤也没有叫唤一声,反倒冷冷直笑,笑的衙差们心惊胆颤。

    “你这贼人…死到临头,还敢笑,老子打死你个混账…”衙差强稳心劲,继续教训。

    牢门外,邹文看着这般情况,一脸沉色,不知作何想法。

    “大人,这贼人头目字语不出,不如杀了他,把他的人头悬挂在城门上,以震慑那些贼众!”

    眼看审讯无果,县中笔吏使小声建议。

    可邹文不敢冒这个险,虽然赵范这个浪荡公子哥像是走了天顾之路,接连出奇退败贼兵,但这不能说明赵范就是真定县的救星,有绝对能耐平复贼捉。

    同样的,他邹文也不敢胡乱作为,拿真定县县中的数千老幼耍笑,万一杀了郭大贤以后彻底激怒贼兵,那时双方唯一的路就是不死不休,而这也是邹文所不愿意看到的。

    “暂且不要吧!”

    踌躇半晌,邹文说出这话:“还是尽快修葺城门,让后派人去探安邦县援兵的消息!”

    “那赵府…”

    笔吏使犹犹豫豫:“眼下两次退敌都有赵范的名头,加上他大舍钱财,以犒赏护民队,现在已经有七八个护民队伯长凑到赵范跟前去了,再这么下去,咱们县府的威名恐怕就要落到地底下了…”

    “威名…”

    邹文暗自琢磨,片刻后,邹文长叹一口气:“孰轻孰重,各有分晓,这些细小的面皮事,你暂且不要说了,况且赵老爷子的秉性本官心里清楚的很…”

    见邹文心中有所决断,笔吏使不再多言,至于牢中的郭大贤,邹文传令衙差,再调十多人来守,以免发生意外。

    “诸位,诸位…且慢,听我一言!”

    赵府门外,听得里面声起声落,显然聚了不少人,推门一看,赵府偌大的庭院已经塞满,十几大桌上,护民队的汉子正喝得起兴,而那刚刚说话的人正是其中一名护民队伯长,王藩。

    这王藩大圆脸,鱼豆眼,几碗酒入腹,已然找不到北了!

    “弟兄们,老子是个直性子人,此次贼祸,咱们多危急啊,起初老子都以为要把小命丢了,谁成想救星出现…这救星是谁?乃是咱们之前口风唾言的赵范赵公子!”

    话到这里,王藩抬手就抽了自己一巴掌:“呸呸…瞧我说的什么话,都这时候还乱言,该打…”

    一声清脆后,王藩端着酒碗冲上座的赵范粗声:“赵公子,我王藩是个粗人,此碗酒敬你…”

    听得这话,早已面色透红的赵范也是一股子劲憋上口:“敬什么敬,能坐一桌那就是弟兄们,来来来…为咱们退贼,大伙举杯,只管喝….”

    话落,赵范当先一饮而尽,待酒干碗空,颜真上前附耳:“公子,老爷要见你!”

    “啊?我爹见我!好说!”

    赵范虽然喝的有点多,可奇怪的是他根本不醉,应了一声后,赵范起身向书房走去。

    书房内,赵老爷很是疲惫的靠在藤椅上,随着门开入人,赵老爷睁开眼。

    赵范小跑近前,道:“爹,你要见我?”

    “雍瑞,坐!”

    赵老爷气沉,赵范感觉有些不对劲,再问:“爹,有啥事你直说嘛!”

    “直说?唉…”赵老爷叹息一声,道:“为父问你,你是谁?”

    “我?我是你儿子啊!”赵范笑声应答。

    “那为父又是谁?”

    “啊…这…这…爹,你莫不是昏头了?怎么净说些让人听不懂的话?”

    赵范转变笑脸,随即低声嘟囔,赵老爷瞧之,满脸苦笑的摇头:“雍瑞,多么简单的道理,你怎能不明白?你这样下去,如何让为父安心啊!”

    话出,赵老爷起身走到窗旁,看着院中的景象,他絮絮叨叨的说:“那些人都是官府征召的护民队…理应受县令调派,你爹我不过是个世袭萌荫的官绅,看似有名有威,不过是别人给的,现在你却自持些许功劳,与这些人耍起威风,介时后果如何?你可曾想过?”

    “爹…我…”

    赵范胆小,可赵范不是傻子,经老爹提点几言,他骤然反应过来。

    赵老爷转身看着赵范:“吾儿,你不小了,为父也经不起折腾,这次贼祸过去后,你还是要尽快去洛阳寻见叔父,好好跟着你叔父学学,若有所成,咱们赵家尚可延续,否则也就这几年光景了!”

    一番话说的心沉,半晌,赵范跪地冲着老子叩首:“爹,儿懂了,谢爹的教诲!”

    半刻后,赵范出了书房,与刚才满嘴跑风不同,他直接召来朱灵,细细几句,朱灵沉稳通透,立刻明白,也就半柱香的功夫,这场酒宴便结束了,那王藩等伯长还嚷嚷着不过瘾,却都被颜真挡回去。

    待院落空静,赵范独坐桌台,看着一片狼藉,他忽然发现此般生活模样与前世很像,挣到一些钱就胡吃海喝,没钱时就拿脸皮去蹭,到最后自己二十浪荡岁,几近三十了还没有男人样,想到这些,赵范突然反手抽了自己一巴掌。

    “赵范啊赵范,你脑子天天都想得什么?胆小怕事也就得了,怎么能没一点上进心?马上就要大乱的时代,你不想着寻门拜大哥,在这喝个什么起劲,不然你真像老爷子说的那话,也就蹦跶这几年光景了!”

    嘟嘟囔囔中,赵范没有注意到,颜真、朱灵二人就在身后几步外守着。

    “文博,你说公子这又是犯得哪门子邪?”

    朱灵摇头:“不清楚,总感觉公子像是在说着什么….”

    与此同时,樊家樊老爷同样心中不安,揪起缘由,乃是担心其子樊沽期,毕竟他随邹靖去安邦县请援,到现在都没消息,思绪中,樊老爷心累不已。

第六十六章林间斗技

    那樊熙凌此番没有随家仆老弱出城避祸,见正堂灯光大亮,便匆匆赶来。

    “爹,你如何不歇息歇息…这么下去,身体怎么能吃得消?”

    “仲道到现在没消息,该不会出什么事了吧!”

    樊老爷自顾嘟囔,樊熙凌赶紧劝慰:“不会的,仲道自小有些勇力,那邹靖也是个能耐人,他们肯定不会有事…”

    “但愿如此!”樊老爷低语一句,让后抬头看向樊熙凌:“儿啊,这贼祸…为父总感觉不简单,你这留下来不合适啊,不如趁着这个机会出城吧!如此为父也能放下心…”

    “爹,莫说了,女儿不会走!”樊熙凌很坚决的回答:“咱们樊家不是那种贪生怕死之门!”

    瞧着樊熙凌的模样,樊老爷心绪几经转变,最终他冲女儿道:“既然你不愿意离去,那为父要你走一趟赵府!”

    “赵府?为何?”樊熙凌不明。

    樊老爷道:“那赵范虽然是浪荡之辈,可他心性尚好,此番战败贼人,赵范功不可没,况且他不知从哪寻来两名青汉骁勇,有那样的人物在,赵府算是真定县城里最安全的地方,为父与赵老爷子交情几十年,开口搭话,他必定会留你!”

    是夜,樊熙凌被樊老爷送往赵府,赵老爷子一口应承下来,至于赵范,他再度见到这个邻家姑娘时,不知为何…脸红了!

    次日,辰时。

    天色刚刚微亮,山林树木间的水气还十分重,在那林间小道上,由远至近出现两个人影,待其走近一看,竟然是田丰与张郃。

    这田丰、张郃在冀州城府衙待的憋屈,加上荀谌、吏长等人的刁难,田丰、张郃决意弃官,私自离开,经过数日的赶路,二人总算来到常山南界。

    “呼呼…”

    田丰赶路一夜,此时疲惫满身,他喘着粗气,冲前面开路的张郃道:“儁乂…不行了,歇会儿,歇会儿再走!”

    听到这话,张郃转身,将长刀插进地面,让后解下腰间的水葫芦扔给田丰。

    “元皓兄,此处荒郊野地,虎狼皆有可能出没,你尽快歇两口气,让后继续走,等到了村落之地,任由你好好歇息一番!”

    “咕嘟咕嘟”

    田丰灌了两口水,才应声:“也罢,就听你的!”

    话落,田丰便再度拖着身子追赶张郃的脚步,只是这次二人没走几步,张郃突然警惕起来。

    “且慢,前面有人!”

    田丰心惊,立时蹲身藏在草木丛中:“什么情况?”

    张郃不应其言,仅仅以手势压腔:“你在此藏好,某去看个究竟!”

    撂下这话,张郃抄起长刀向前奔去。

    三十步外的林道缓坡处,此乃一片空敞地,一青岁正在大青石上分割猎来的野猪,瞧他抄刀的手势便可看出,此子有些勇力。

    当此子准备将刀子收起,把装入麻袋的肉块扎口背起时,他忽听后方传来沙沙的扫叶声,以其常年生活在此的习性可知,这声音不是牲畜走过的动静,便是人来的脚步。

    随着那声音近至十余步内,消隐不见,此子已经暗中抽刀,约莫一息功夫,此子突然转身箭步,飞身跃上大青石,让后甩手腰间的甲带,几枚飞刃嗖嗖射向发出动静的灌木丛内。

    “噹噹”两声清脆传出,此子骤然大喝:“贼种畜生,安敢袭某?”

    雷声斥耳,威势不减,但那偷近之人也非贼种,正是张郃。

    但瞧张郃长刀横扫打开飞刃,继而怒声反问:“小小贼儿,怎地独身在此?某是踏路寻点,暗中细作某?”

    张郃二八青岁之际便出入江湖,自然知道一些地方的细作规矩,眼下情况,他明显把面前的贼儿小子当做浪荡江湖种。

    可这浪荡贼儿小子也是刚烈脾气,一言不合,直接挥刀砍来,只不过此子小看了张郃的武技。

    二人交手,也就两招不过,这小子便被张郃拿下。

    当长刀落首小子时,张郃细看其样,凭借其身加套猎勾飞爪等物,他估测出此子并不是贼人,于是张郃留其一息,怒问:“你到底何人?若敢诓言,某立斩你!”

    眼瞅性命入危,此子才稍稍松了一股怒气,让后以不卑不亢的态度回应:“我乃真定县县北赵家村猎户夏侯兰!你个贼种,鬼鬼祟祟藏身于后,到底想做什么?”

    闻听这话,张郃杀气稍减三分,就在他准备收刀时,又一声雷鸣之呵从身侧袭来。

    “混账,安敢伤吾兄…”

    对于这一声,张郃听出中气之力,也就转首回身的一瞬,视野中,一杆枪刃如流光袭月般捅来,张郃骤然心惊其威,不敢小看丝毫,直接以花刀斩抵挡。

    “噹噹”

    “噗噗”

    刀枪碰撞,各自泄力拄地生尘,张郃一面惊讶于枪锋主人的青岁之强,一面感慨自己反应迅速,若他稍慢一招,只怕此刻已经毙命西归。

    与此同时,受缚张郃的夏侯兰在来人搭救之际,早已鲤鱼打挺,撤回脱身,并且他急声一语,拦住再度出枪的兄弟:“子龙且慢,此人非贼种!”

    风言速出,那箭步奔来的赵云当即臂膀回力,摆出拖枪式,以备无患。

    “非贼种?那又如何鬼鬼祟祟,从后袭击你!”

    赵云目瞪张郃,全然一副死战决敌的态势。

    但张郃到底年岁长于赵云,阅历丰富一些,眼看夏侯兰这个猎户青岁都缓了劲道,他便后退一步,先行消除杀气,让后抱拳:“某乃张郃,冀州城府衙的捕头,与好友来真定县寻人,路过此处,以为贼人暗落细作,才袭身出手,多有得罪,敬请两位小兄弟包含!”

    一番话说的礼数满满,赵云上下打量张郃,再稍稍一琢磨,便彻底收枪:“不敢不敢,此乃常山野林,我等在此守候数日,只为捕猎野畜,让后入县去卖,换的钱银,以供老母生养,你鬼祟突显,由不得我们不怀疑!”

    “原来是孝子尔,如此可以理解!”

    张郃听之观心,改变态度,至此,双方各自息气。

第六十七章合兵再战

    随后夏侯兰收拾好麻袋,便与赵云道:“子龙,咱们出来多日,也该回去了!”

    赵云点头,让后冲张郃道:“你若去真定县,可与某一道,毕竟此地虎豹豺狼甚多,一旦碰上,也好有个照应!!”

    张郃笑言:“甚好,不过某要去传话同伴一声,二人且慢三分!”

    不多时,张郃与田丰赶上二人,四人结伴,一路南进向真定县赶去。

    路上,赵云、夏侯兰惊讶张郃的刀法凌厉沉稳,张郃赞叹二人孝义恩情,同时对赵云的枪法甚是赞叹。

    “小兄弟,你年不过二旬,却有此般武技,日后一旦出仕,少不得马上封侯!”

    面对张郃的夸赞,赵云淡淡一笑:“不敢,不敢,区区小技,未经世事操练,攀不得高啊!”

    “哈哈哈!”张郃听之笑言:“说的好,你青岁之年,按理多有莽撞,可实际上却能这般谦逊,想来日后前途光明啊!”

    二人说的对味,不觉中,一行出了山道,来至黄村,只是一眼看去,四人皆惊。

    “这是发生何事了?”

    夏侯兰惊蛰呆愣时,赵云、张郃二人更是挺出刀枪,以备无患。

    唯有田丰急奔两步,近前察看,待数眼观之村口情况,田丰只觉的心窍黄水翻滚,须臾后,他面色苍白,回声三人:“贼祸…这老天无眼,让这里的乡亲遭遇贼祸了!”

    听到这话,赵云、夏侯兰都是一惊,他们赵家村与黄村相距不过五六里,此处遭贼,那他们赵家村会是何样?

    思绪震心撼魂,不等张郃开口稳声,夏侯兰、赵云二人已经神色大变,急身奔开。

    见此,田丰摇头叹息,冲张郃说:“儁乂,难不成贼乱已经放肆到这种地步?”

    “不好说!”

    张郃皱眉思忖,观望四周之后,他道:“河北地界自年前灾起之际,流贼便开始丛生,咱们碰上这情况,只怕也在常理之内啊!”

    “可咱们离真定县还有六十多里,照这么下去…恐怕不会再安稳了…”

    田丰顾忌,饶是张郃面色一沉:“贼人又如何?若是相碰,某必定将他们杀个片甲不留!”

    赵家村,此地不过百十来户,奈何贼风肆虐离去,这里早已没了生迹。

    那夏侯兰与赵云一口气奔回来,来至村口,二人扫眼一瞬,顿时茫然,尤其是那夏侯兰,他双目通红,泪眼摩挲,一息过后,夏侯兰泣声骂天。

    “老天,你如何不长眼啊…为什么让我的家变成这个样子!”

    夏侯兰泣声中,赵云面色苍白,目瞪欲裂,踉跄之余,他提枪进入村内,几经周转,来到自家门前,看着那扇低矮的院门已经倒落,赵云心胆有些颤,可迟疑片刻后,他到底入内。

    “娘…”

    一声哀鸣,无人可应,有那么一瞬,赵云浑身血脉膨胀,虎爪力道尽出,随着骨骼咯吱咯吱作响,赵云仰天怒嚎,几欲震破苍穹,还是一双大手聚力压肩,方才按住失控的赵云。

    “小兄弟,人命天定,贼人肆虐,此非人力可违…请节哀顺变!”

    听得这话,赵云泪目转首,张郃、田丰二人已立在身旁,至于夏侯兰,则一副失神落魄的模样,显然是被张郃提溜起来的。

    面对这样的氛围,赵云想发泄,无力可使,想哭泣,身为男儿的刚强让他感到憋屈,最终,赵云咬牙道:“此番贼乱,我若不平杀他们,誓不为人!”

    真定县县北的林间,时至辰时二刻,乱遭声、呼呵声不断传出,想来是贼众集合。

    “全都快些,各棚目清点所队弟兄,速速来报!”

    李乐、韩暹二人站在大石头上,举高呼声,在二人身后,杨奉独自思量接下来的路,以他心意所看,郭大仙被缚真定县城内,他必定要救,只是看在眼前的乱遭,他心里又有些恍惚没底。

    这时,一贼兵匆匆来报:“杨头目,赵国郡的左大头领来了!”

    “总算来了,这左校果真说话算数!”杨奉心里一喜,连问:“他们现在何处?”

    “左大头领率部已经行至咱们南侧一里外!”

    闻此,杨奉冲李乐、韩暹下令:“你二人整合弟兄后,在此等待,某去去就来!”

    撂下这话,杨奉转身上马,带着几名亲随喽啰向南面奔去。

    南面的野地中,左校率领三千弟兄经过数日夜的奔进,总算没失郭大贤的约。

    “左大头领,你说这次咱们可着劲的帮郭大头领的忙,他会怎么感谢您…”

    麾下小头目笑声开口,左校瞟了他一眼,道:“怎么感谢?这还不好说,他办他的事,咱们干咱们的活,另外真定县抢来的东西,怎么着也得分一半?”

    话落,远处一声马鸣,左校抬头看去,乃是杨奉纵马近前。

    “杨奉?老郭呢?”

    左校疑声,三息不过,杨奉下马奔至近前,当先一拜,让后道:“左大头领劳途辛苦,小的代大头领感谢您!”

    “我那郭兄弟何在?”

    对于问话,杨奉略有犹豫,左校是什么人?一眼就瞧出猫腻,但瞧左校逼声道:“说,郭大贤到底怎么了?莫不是你们这帮人拔了他的气门,挑了他的旗子?”

    此话一出口,整个氛围骤变,杨奉就犹豫那么一息,左校的贼兵喽啰唰的抽刀围上来,瞧此,杨奉急声:“非也,非也,小的对郭大头领忠心耿耿,怎会干那吃里扒外的事?乃是真定县的刁民勇悍之至,把郭大头领捉了去!”

    “捉了去?”左校一怔,旋即哈哈大笑起来:“想不到啊,真让老子想不到,堂堂一介广宗绿林王的郭大贤竟然被一群羔羊民捉了去,实在好笑!”

    虽然左校言礼不尊,可杨奉碍于左校的势力,也只能忍气吞声,约莫数息之后,左校止住笑声,让后冲杨奉道:“即然这样,那老子就与你一同出击,救我那郭兄弟!”

    真定县城,经过后半夜的安稳,几如惊羊羔的真定县县民总算缓过一气,那街面上,百姓配合护民队和衙差清理昨夜搏战贼人的痕迹,邹文、赵老爷、樊老爷这些个官绅、名望富豪挨街巡查,以探民情。

第六十八章上下不得

    时至辰时三刻。

    邹文、赵老爷一行绕回县府门前,那邹文道:“诸位老爷,此番贼祸袭扰深重,后面的情况还未可知,当务之急是修葺东西两门,安民心,所以本官以为…希望诸位老爷能够再舍钱粮,以保民心不散!”

    “老夫愿从!”赵老爷当先拱手应声。

    有了真定县第一官绅带头,樊老爷、刘老爷、孙老爷等人自然不在话下。

    瞧此,邹文心中稍稍宽慰,且他看着赵老爷的模样,心中踌躇一息,问道:“不知今日公子何在?本官瞧之思绪敏捷,遇事无乱,借着退贼的机会,不妨与公子一个职位,让他来县府立事!”

    对于这话,赵老爷赶紧回绝:“大人严重,犬子乃是浪荡之徒,性情顽劣,纵然昨夜退贼,也不过是他挑声在前,虚张声势,真正的功劳主还是那些血战贼人的护民队,老夫以为,应该重赏护民队才是!”

    一番话婉转推辞,邹文微微点头,不再强说:“那本官就应赵老爷的话!”

    随后,邹文又交代几句,赵老爷、樊老爷等人才得以离去。

    只是让邹文没想到,这些老爷前脚走,后脚西门方向的巡防衙差来报,西门外聚拢大量贼人,正在结阵,邹文得此消息,面色再度煞白,片刻之后,整个真定县城躁动起来。

    赵府,赵范独坐院中,从背后看去,不知在想什么,颜真、朱灵远远守着,自顾议论。

    “文博,这次退贼,我发现你能耐真是不小!”

    朱灵听之笑曰:“兄弟,你这话几个意思?若我没记错,咱们可都是一块冲杀了!”

    “不对不对!”颜真摇头:“你勇武比我强,脑子比我好使,照这么看,等到贼祸结束,咱们跟随公子去洛阳,以公子的性情和能耐,保准能给你谋个好差事!”

    这话说中朱灵的心声,毕竟寻常良户出身,在门阀士族的时代,说他们不想出头,那才是谎言,但是经过贼祸这事,朱灵对赵范的看法又复杂一些,他有些看不懂这个浪荡性情的少公子了,说他胆怯怂货,那是实实在在,可这么实在无能的人却有着旁人无法相比的切合力,甚至于这样一个胆怯风言落底的人知道孝义为何?知道如保护百姓,如此作为,又与那些大族名士差多少?恐怕仅仅是口风这一条吧!

    思量中,朱灵不知怎地,心底生出一种感觉,他很想劝声赵范一句:‘改改你的性子,以其家世和出身,加上洛阳那个未谋面的叔叔,你要上爬,可比我们这样的贫下小户容易太多了!’

    想到这一茬,朱灵起身走向赵范,欲吐心言,结果还没走近,一声猪一样的呼噜声从赵范身上传出,就这一瞬,朱灵苦笑瞬息,摇起头来:“少公子啊,你可真是个奇人…”

    只是情况瞬变,这朱灵立身未退时,街面上突然噹噹的惊锣声传来,就这一声,面前的赵范蹭的醒来。

    “惊锣一响,肯定是贼人来了!”

    由于赵范困乏一宿,此间猛然激醒,脚下打滑,直接绊倒,还是朱灵一个臂拽,稳住赵范的身形。

    “公子小心!”

    安声相应,赵范却顾不得其它:“坏了…坏了…贼人这么快就来了,早知昨夜就不能宴请那些个糙汉子了,万一喝醉几个,那可少人杀贼了!!”

    说话中,赵范冲颜真大声:“快,快集合家丁队伍,咱们上街去!”

    那颜真听令动身,几嗓子出口,赵府的三十多个家丁已然集结,至于赵范,则又穿上二狗子装扮,领着众人匆匆出府,刚出门庭,赵老爷正好回来。

    看到儿子的模样,赵老爷急声:“雍瑞,贼人势大,你可要小心…”

    “爹,此乃小事,区区贼人,伤不了咱,要知道咱命硬属石头呢…”赵范随意应口,让后带人离去。

    西门外一里处,远观望下,四千余贼众横列数阵,气势相当强劲。

    城头,团练伯长张迁领着五百护民队稳身在此,纵然居高临下,可他们的气势早已暴漏心劲。

    “我滴娘啊…怎么这么多贼人!”

    “这还怎么打?完全打不了嘛!”

    “要么…要么咱们撤吧!”

    “撤?往哪撤!”

    张迁听着身后众人乱言,顿时大呵一声:“你们的老小都在城中,你们只管自己撤,把她们留给贼人,若不认为自己是个爷们,都给老子撤的远远…”

    如此斥责使得那些伯长、青壮、衙差们息声不语。

    “该死的贼人…你们到底想做什么?如何就盯上真定县了!”没了乱躁声,张迁心骂不已。

    这时,身后的队列一阵骚动,紧接着赵范那张脸出现在队伍中。

    “借过…借过…”

    赵范人瘦,面对青壮汉子的队列,连声叫唤,足足挤了三层,他才来到城垛后,张迁瞧之,赶紧道:“少公子,您怎么也来了!”

    “我怎么不能来,贼人嚣张,小爷来治他们!”

    笑言中,赵范显然没把贼人放在眼里,毕竟昨夜打退两波,现在就算来第三波,哪又能如何?

    只是赵范心胆有待磨练,他不等张迁说完话,已经抬脚蹬上城垛后的木梯,顺势低头向下看去,也就一眼的功夫,赵范脸上的笑容凝固,紧接着两腿生软,身形微微一晃,借口木梯不稳,赶紧下来,至于心底,早已哀声:‘妈呀,咋这么多人,这咋整?’

    “赵公子,此番贼众少数三四千人,原本我们还有些心虚,不知作何应对,没想到您来了,这下我们可有底了!”

    护民队伯长列中,王藩恰逢时宜的开口,此言落地,一众伯长皆是从声,可赵范自己都被吓住了,他正想着用什么法子缓过这阵尴尬,却被众人直接顶上,一时间,赵范退身不得。

    也就同时,城外的贼众阵前,左校抗刀拍马上前,高声一呵:“城头的刁民听着,老子赵国郡绿林大爷左校,听说你们抓了我兄弟,现在老子就一句话,赶紧把我兄弟请出来,让后交出脑袋,否则,老子踏平你们这破县城,让你们鸡犬不留!”

第六十九章强战

    此话一出,城头静谧无声,显然是被左校的气势给震住。

    可实际上不然,以张迁为首的护民队伯长们在赵范出现后,直接无形退位,把赵范当做主心骨,现在城下贼人叫嚣呼呵,他们也都齐刷刷的转首看向赵范,那意思不外乎让赵范代为出头,扬起真定县老少爷们的威风。

    “少公子,少公子,您怎么不说话?大伙都等着您壮声势呢!”

    眼见昨夜威风凛凛的赵范此刻踌躇不定,连个话都没有,张迁赶紧低言示意。

    可赵范正打算偷摸钻入人群,不成想被张迁点个正着,一时间他满脸尴尬:“这个…咳咳…贼人有点多啊…我感觉…就是…嘿嘿…让我缓缓…让我缓缓…寻摸寻摸该怎么回答…”

    听到这话,张迁等人顿时目瞪溜圆,显然被赵范的话给激了个蒙神,而且在赵范吞吞吐吐时,贼阵前的左校再度呼呵。

    “怎么着?偌大的县城…连个会放屁的爷们儿都没有?老子真怀疑你们是不是没有带把的汉子…如若没有,立刻出城,就地叩首臣服老子,省的老子动刀…”

    撂出一浪更比一浪高的狂妄话后,左校满脸傲然的看向身旁,那杨奉脸如茄子根,不知在想什么。

    “杨奉…这便是你们两次落败的真定县骁勇之辈?确定你们昨夜没有撞错墙头?”

    “左大头领…小的…”

    面对左校的嘲讽,杨奉完全想不到会是这种情况发生,一时间,杨奉难以解释。

    毕竟昨夜他亲身从东门冲杀时,两员骁勇青汉突降战场,在狗叫春的声音带领下,他坚持不过两合,便败落于阵中,若非逃得快,只怕他的脑袋已经挂在城墙上,至于郭大贤如何被缚?杨奉昨夜没有跟随出击,也就无从得知。

    见杨奉不应声,左校冷笑转头,重新看向城头,让后使劲唾了一口,拔刀发令。

    “小的们…听老子的令,准备…”

    尾声还未落地,城头总算放出一声响屁。

    “哪个二愣子叫唤…敢说真定县没有爷们?有能耐你往前走一步,小爷滋你一脸,保证你喝到新鲜不隔夜的龙井茶…奶奶个腿儿…泥人还有三分血性,小爷可比泥人还刚强…你个贼种龟儿子的…来啊…小爷怕你个毛线!”

    城垛后,赵范受不了众人目光的灼烧感,加上左校狂妄过火,几乎是压在真定县脑袋头上拉粑粑,还得逼着真定县老少爷们说他的粑粑香,在这种局面下,赵范只能横心憋劲,就算是打肿脸充胖子,他也得充到底,于是赵范哆嗦两下,再度登上木梯子,冲着城下的贼种叫唤起来。

    可惜赵范的声调气势比起左校的牛音要差上三个度,以至于声威之力根本没有发挥出来,反倒有种老娘们撵鸡子上架的感觉,流里流气不拐弯,除此之外,张迁、王藩那些个伯长听了,也都心中暗愣,两眼突眶,显然被整的有些神游天外。

    “赵公子这话什么意思?滋你一脸?这算什么事?”

    “以前没听过,莫不是新的叫阵法?还是什么新阵法?”

    “这赵公子该不会又丢魂了吧,贼人的刀子都快砍到脖子上了,他还请人家喝茶?我的心有点凉啊!”

    也就一息不过,王藩、张迁这些护民队的汉子们再度暗议起来。

    当然,城下左校的贼众也都狐疑满满,尤其是杨奉,他皱眉思量须臾,才犹豫道:“左大头领,城头有人回话了,听着意思…应该算是回你的叫阵?不过这个滋你一脸算什么?龙井茶?那玩意儿不是喝的么?”

    “什么乱七八糟的…”

    左校听得云里雾里,根本不明白,加上他性急火爆,三句话不脱口,他已经抄刀前指,手下各棚目的弟兄立时前出,做出攻杀的态势。

    城垛上,赵范叫阵挑威一合,面色强撑,可心里早就噗通噗通跳个不停,从侧面看去,汗水已经顺着他的脸颊滑落。

    几步外,朱灵眼尖心细,知道赵范心气不稳,赶紧急奔上前,低声道:“少公子,某请战,以二百青壮结队,携公子之威,迎击贼众!”

    “二百人?朱哥,是我发烧了,还是你头昏了,下面得有多少个二百人?你就带二百人出击…这未免太冒失了!我…我不懂战阵,可我不是瞎子啊!你这…”

    赵范声颤不定,但朱灵沉言再出:“公子放心,某已看清贼众的态势,不过一群蝼蚁之众,只要拿住贼首战阵气势,其它无需怯怕…”

    眼瞅朱灵说的坚定,赵范心里犹豫时,早就忍耐不下的张迁也从旁道:“少公子,不能再拖了,否则贼势大起,咱们可就处于更加不利的位置,所以某愿意助战朱兄弟!拼他个死活!”

    “老子也愿意!”

    王藩等几个伯长纷纷请声,眼瞅众人群情爆发,赵范这个二把刀子才算松口,末了他还交代:“朱哥,诸位,都小心点,实在打不过,咱们可以…可以撤回来…慢慢磨…真的…撤回来…不丢人…就算丢…也是丢我的脸…”

    “少公子放心!某这人…不曾知晓撤退二字何意!更不会让贼人掉了公子的面子!”

    话毕,朱灵带着张迁、王藩等人奔下城头。

    当左校下令出击攻城时,真定县的西门总算吱吱扭扭打开,让后冲出一队守城护民汉子。

    见此,左校哈哈大笑:“不知死活的东西,竟然敢与老子硬拼,弟兄们,杀光他们,告诉他们,谁才是爷!”

    一令呼声,左校麾下前阵的五个小棚目率队冲上。

    瞧着如潮水的般贼兵,朱灵一马当先,身后张迁、王藩等人携力挺枪,只待朱灵呼呵一出,后排弓箭手放箭抛射。

    “嗖嗖嗖”

    百十根羽箭破空而出,七八十步外,冲来的贼众前列当先倒下一排,后面的贼兵在各自小棚目带领下继续冲击,待其奔至五十步之距,朱灵目盯贼众前列几个旗帜各异的贼兵头目,他迅速思量,继而寻机拍马冲出,以雷霆之速挺枪杀去。

第七十章情势逆转

    “不知死活的东西,还敢冲阵,弟兄们,杀…”

    左列前队贼众小棚目看到朱灵杀来,顿时大声呼呵,可是他过度估计自己的能耐,也就照面瞬间,朱灵一枪挑杀这小棚目,让后反身抽出腰刀横斩,落了这棚目的队旗,其它贼兵围攻,却被朱灵扯缰勒马,反转使出一记冲云扫,撂翻十多人,得出大片空挡,让后发力脱战。

    如此凌厉的攻势直接将左列贼众棚目队给打散,百十号贼人没了旗帜指引,顿时乱脚,而朱灵以同样的战法接连破了中列、右列、前位三个方向的贼众棚目旗引,可见朱灵打蛇打七寸的狠辣。

    城门前,张迁、王藩这些人看到朱灵如此骁勇,直接被带动心中的热血。

    一声嘶嚎出口,这二百多号护民队青汉冲杀上来,那贼兵已经被朱灵乱了旗引,无人聚力,纵然人多,也不过猪狗尔。

    于后,朱灵率部反压贼众,相合搏杀不过半柱香,便哀鸣四起,胡乱退去。

    贼众阵前,左校见此,整个人目瞪惊色,而杨奉趁机高呼:“左大头领,那人就是击败小的的骁勇之一,小的记得他,小的昨夜在他面前走不过两合,除此之外,还有一个使槊的糙种…”

    败落瞬间,杨奉惊言入耳,如此使得左校本来狂妄自大的心情骤减大半。

    目瞪观战中,待派出的贼兵败回十之七八,左校无法忍耐,直接咬牙呼声齐攻,他不相信,那区区一两员勇悍之人真能战败自己这三千弟兄。

    但是城头的呼喝接连不断,极大搅扰了左校的士气,并且,那刚刚浑言脱口的赵范借着朱灵胜斗一合的机会,再度高呼助威。

    “贼儿子,看到没,这就是小爷的厉害,就算你们人多…也就算根毛,若是怕了,赶紧抱头鼠窜,小爷饶你们不死…滚犊子吧你们…也算给小爷省下一泡龙井茶浇花用!”

    赵范扯着嗓子大叫,直把小人得志的傲娇感发挥到淋漓尽致。

    那左校耳钻杂音,气怒交加,抬头看去,城垛后一躲一闪晃动不停的大脑袋就像刺一样扎在心底,只把他激的恨不能将赵范挫骨扬灰。

    再看城门前,朱灵一战得胜后并不强出冒进,反倒退回列阵,稳稳守在城门前,几如玄武龟缩,不漏丝毫空缺,上下一比,左校这才发现自己一口钢牙咬在王八壳子上了。

    与此同时,在真定县的北道方向,邹靖、樊沽期、徐晃总算带着安邦县的团练兵赶到,离得一里左右,邹靖这些人便听到西面传来的战杀声。

    对此,徐晃反应极快:“贼人声势浩大却杂乱无章,想来是在攻西门,以我等侧面驰援来的速度,他们必定无妨,如此估量,眼下是最好的出手时机!”

    “那我速速进城,面见我父,传话安众,以免贼人声势浩大,惊蛰民众,引发后乱,而徐大人则率队强出,破了那贼人,介时某在真定县府衙摆酒宴,为大人庆功!”

    “破贼为重,其它无需多言!”

    徐晃沉声相迎,邹靖抱拳,于后三人分两向,那樊沽期与徐晃一起去战贼,邹靖则从北道转东门入城,急见县令老子邹文以报平安。

    西门前,左校贼兵经朱灵这么一斗战,阵列顿时生出不稳迹象。

    杨奉瞧之,心生退意,之所以这般,也李乐、韩暹二人不住的风言吹耳,加上左校狂妄自大,眼里压根没有杨奉的位置,纵然决死一战,救出了郭大贤,保不齐郭大贤与左校之间还得发生些什么,他杨奉夹在其中,好坏结果着实难测,于是在这般思绪的搅扰下,杨奉心下暗起异想。

    当城头的赵范再度嗷嗷叫唤挑腔时,左校的心思全被那公鸭嗓给搅和乱,借着这个机会,杨奉赶紧拍马近前,冲左校建议道:“左大头领,那些个刁民狂妄,不过是仗着有一两员勇悍之人撑战,咱们人多势重,何须与他们一头顶到死?不如分兵冲杀,你攻西门,我转攻东门,如此两面夹击,保证他们阵脚大乱!”

    “此言有理!”

    急躁中,左校并未觉察杨奉的变化,立时同意:“格老子的刁民种,莫不是以为老子砍不了他?弟兄们,传令发号,凡是宰杀城头那叫嚣种的弟兄,均可赏金百两,升位副头领!”

    一令呼出,左校贼众声势骤起三分。

    城头,赵范瞧此,纵然脸色煞白,心胆气息断断不可连,但他还算是爷们,硬是以人活一口气,佛争一炷香的理儿撑着自己。

    “贼娃子…小爷就在这等着你们…来啊来啊…有能耐你咬我啊…颜真…朱灵,和他们拼了…和他们拼了…插他们耳朵,捅他们屁股,奶奶个腿…使劲干他们…”

    叫唤中,整个城头的护民队也都爆发出血拼之力,纷纷拉弓抛石,至于颜真,这个莽汉早就急力强出,也就赵范话出嘴边,他已经带着几十号人奔下城墙,来至西门前与朱灵合兵,一同迎战左校。

    二人聚众三百不过,左右两队护民队青壮结力不退,几如两扇移动的大铁门,硬是活生生堵在门洞前。

    那贼兵蜂拥而上,势大如洪,可是细算之,这些个贼兵里大多数都是流民流寇,只要有口饱饭就愿意入伙,一旦瞧风不对,那可都是撒丫子逃的主。

    正因如此,纵然左校强令挑起的攻杀气势浩荡强烈如火,可一个照面对拼后,便被朱灵、颜真二人给顶住,随即扯去纸老虎的面皮。

    人群中,朱灵枪锋百出,连挑十几人不待喘息,足见其体力强劲,势稳如山,反观颜真,性情比之朱灵要狂烈三分,一杆步槊舞的天地生花,方圆一丈内,根本没有贼人可接力丝毫。

    这么一比较,阵后的左校面色几经转变,逐渐生出不好感觉,似乎陷入困战的不是真定县刁民,而是他自己。

    “该死的刁民…”左校怒声之余,冲身旁的喽啰呵斥:“立刻去察探杨奉的战况,那个废物东西…”

第七十一章三勇破贼

    与此同时,那提出建议东西齐攻县门的杨奉率部脱战往东门而去,可行不过半里地,杨奉便与李乐、韩暹二人领着贼兵转路向西,往乐山方向逃去,可怜左校还在等着杨奉从东门破入,来个前后夹击。

    “冲,冲…冲…给老子冲…”

    随着战况纠缠不下,贼兵拼上不进,即将滋生退意时,左校急了,他呼声如雷,却不可抵人一力,更为甚者,一些贼兵流民见状不妙,更是直接转身逃离,奈何左校的亲信贼兵就在后阵督战,瞧见此号龌龊种,二话不说,上去就是一刀砍了,如此还算稳住贼兵脚步。

    但是老天不让左校胜,他又如何能够逆天?

    当战况胶着将近半刻时,真定县西门北道上奔出一彪人马,城头赵范瞧之,立时吓的一哆嗦,险些尿出来。

    “娘的老天啊…你这么不给力,好不容易打的贼人成孙子,你这怎么又来一伙贼…”

    也就哀声话落,贼地不出口,眼尖如针的赵范细细一瞄,赫然发现那奔来的人马全都穿着官服,如此一来,赵范转哭为笑,嗷嗷起来。

    “老天有眼,不是贼兵,不是贼兵…是官兵…”

    “贼人休得放肆,安邦吏长徐公明来也!”

    那奔来的官队前,一声雷鸣冲云霄,一斧开山震天下,细目望之,乃是吏长徐晃当先冲奔,由此声威结合,不得不说徐晃真乃天生的将才者,此番驰援,无论时机还是威势,他全都拿捏正稳,除此之外,身后樊沽期憋了一肚子怒火,总算得以在此刻释放。

    在徐晃雷声落,樊沽期的狼嚎脱口:“贼人畜生,休要狂妄,某樊仲道来也!”

    西门前,贼众正在强拼死守不退的朱灵、颜真等三百来号人,还未起色,这侧面又出现一彪人马,更为甚者,那一马当先的灰面汉子几如猛虎下山,一头扎进侧翼贼众队伍中,其后的青岁汉子也似脱缰的野马,轮着一把长刀跃入,如此一虎炸窝一马尥蹶子,可想贼人的感受。

    也就一息不过,侧翼贼众队伍里哀鸣突起,惨叫连连。

    左校瞧之,骤然心惊肉跳:“怎么回事?怎么回事?不准乱,都给老子稳住!”

    话虽这么吼,人却不那么做。

    不过须臾功夫,左校督战侧翼的亲信棚目哀声奔来:“大头领,不好了,北面杀来一队官兵,领头的汉子实在勇猛,简直神当杀神,佛挡杀佛,咱们的弟兄…挡…挡…挡不住啊!”

    嘶嚎入耳,左校彻底心凉,举目望去,那溃散的侧翼态势几如浪**来,让他左校无可避免。

    城头,随着贼兵势弱溃败,赵范已然观明战况,他喜得连连呼声:“援兵到了,老少爷们儿,援兵到了,你们有仇的报仇,有怨报怨,赶紧冲啊,干死这帮瘪犊子贼混蛋…”

    吼叫中,赵范再度发挥二狗子得志的牛气风范,但瞧他一勒腰带,拎起小腰刀哒哒跑下城楼,生怕自己跑的慢,赶不上最后的胜利果实。

    只是赵范真的跑慢了,那徐晃以狠、准、稳插进左校的侧翼,以其勇悍乱了左校的侧翼,一时间,左校前攻不得,侧翼又被人杀的鸡飞狗跳,哀嚎连连,就算换做张角来,只怕也无力聚拢这些流民贼寇。

    最终,贼兵支撑不三息,左校哀吼一声,旋即大呵:“该死的真定县刁民,这个仇老子给你们记下了…弟兄们…撤!”

    吼声出,贼兵溃,西门前,勇人追。

    朱灵、颜真二人觉察此况,立刻呼呵左右:“贼兵已败,尔等与我们冲,将他们赶出真定县!”

    半刻不过,徐晃从侧翼与西门前冲的朱灵、颜真二人汇合,至于左校贼众,来时四千之重,可谓声势浩大,离时乱如麻叶,晃晃不可数之。

    当徐晃、朱灵、颜真三人合力追杀贼种二里地,束缚贼种数百人之多后,三人才算停下脚步。

    “该死的贼头…算他跑的快!”

    望着远处的烟尘,颜真呼哧呼哧喘着粗气叫骂,徐晃从旁稳神瞬息,让后冲颜真开口:“兄弟,某瞧你勇悍至极,可是真定县的操武官员?”

    “官员?不不不!”

    颜真摇头:“某乃官绅赵府的护院!”

    “什么?”

    徐晃略微一怔,显然没料到这般骁勇之人竟然是世家的私奴护院,一时徐晃思绪有些乱,便不再多言,朱灵从旁瞧之,道:“这位兄弟,瞧你这身手,莫不是安邦县的领兵将领?”

    “将领?啊哈哈哈!”徐晃大笑:“我徐公明不过是贱户出身,何来官位一说,就是这吏长的身份,也是上官施舍来的…”

    听到这话,朱灵心中莫名产生些许共鸣,只不过此处非详谈之刻,于是朱灵缓了口气,道:“徐大人,既然贼人已退,我等又捉拿如此多的流贼,不如暂且回撤,稳住后事,再言其它!”

    “某也有此意!”

    二人同声同想,颜真无异,三人便押解着数百贼种转头赶回真定县。

    行不过一里地,朱灵看到赵范带着王藩等百十号人匆匆赶来,还未近前,赵范便大声问起来:“那混账贼头逮住没?我非得当面抽他几个大嘴巴,让后滋他一脸,让他知道嘴硬小爷的后果!”

    听得这混话,朱灵与颜真皆露出无奈的表情,饶是徐晃有些惊诧:“此乃何人?说话怎地如此放荡无序?”

    “徐大人,此乃某家少公子,真定县官绅之子赵范!”

    颜真赶紧解释,那朱灵也接腔一句:“徐大人勿惊,这赵公子虽然行径言辞有些放荡,可此次平贼他功劳之至,没有他带领,只怕真定县已经城破也!”

    “竟然有这奇事!”

    徐晃听完,惊蛰满满,也就转瞬息间,赵范跑到近前,徐晃瞧他官不官、民不民的样子,一把腰刀就跟擀面杖似的耷拉在后腰屁股上,说真的,若非有朱灵、颜真这二人开口解释,只怕徐晃一脚上去,将赵范这浪荡种踹到一丈之外,以免自己被他搅扰烦心。

第七十二章官面

    不过赵范也算有眼力价,立时瞧出朱灵、颜真中间的灰面青汉是来援官家团练兵的头头。

    稍稍思量,赵范一改满脸嘚瑟样,赶紧冲徐晃抱拳,摆出恭礼之至的谦卑:“这位官大哥…”

    徐晃见赵范冲自己施礼,碍于身份使然,便相对拜还,不成想赵范的话聊思路完全超出徐晃的理解。

    “嘿嘿…不知大哥怎么称呼?刚才我在城头看你猛的一比,简直就跟恶老虎似的…你不知道…那会儿我的心情就像骑着骡子找野牛耍乐子,险些刺激出心脏病,幸亏你不是贼人的同伙,不然我这会儿估计都在见阎王爷的路上了…”

    一番浪荡捧言配上礼数满满的模样,徐晃两眼干瞪同时脑子生出一个想法:‘眼前的官绅公子莫不是傻子?’

    当然这话徐晃没有说出口,毕竟有朱灵、颜真二位勇人在旁边看着,官与官绅虽异却也干系一二,万一两方言辞不对走上过火路,那徐晃可是给自己白找麻烦。

    当然,不单单徐晃猛然接受不下赵范的捧言,就连相交多时的朱灵也有点受不了赵范时高时浅的胡咧咧,见徐晃尴尬愣住不知作何回答,朱灵赶紧低咳示意赵范,莫与外人乱言。

    赵范也算通透,无非就是性子洒脱过度,浪荡到有点把不住门,可在得到朱灵暗示后,也就一息不过,他赶紧嘿嘿一笑,再改话头。

    “不管咋说,多谢官大哥的救命之恩,哪个什么…瞧着情况,咱们是不是把贼追没影了?这么一来,就没法捉到贼头了吧?”

    眼看赵范话回正轨,徐晃才缓息应声:“公子言重,某乃安邦县吏长徐晃,身负三分武力,此番得县令调派而来,全在情理之中,算不得什么,至于那些败寇流贼,以某之见,还是勿追的好,以免贼人有后手,杀出回马枪,介时情况难以掌控,于县城不利!”

    “说的好,不亏的是徐大哥,有远见,小弟佩服!!”

    三言两语少不了拍马屁,赵范真是把小贱人的做派发挥到姥姥家,徐晃听了,只能尴尬强笑,抱拳示意。

    于后,赵范冲朱灵、颜真笑声:“八戒,颜哥,刚才你俩与贼人拼命,可把我吓的不轻,那样以少敌多的情况,说真的…我长这么大,可真是头一回相见,待会儿回府后,我得好好敬你们一杯,你们呢…也给我传授传授经验,有朝一日,兴许我能练出点胆子,真要干事…说不定再也不拖后腿了!!”

    听得这话,朱灵笑笑:“公子话过,您这尊贵之身,如何做的了草莽之事?况且还有颜真与某在呢,练不练都无所谓!”

    “没错,文博兄说的没错!”颜真也咧嘴大笑:“公子,你就安安稳稳的在后面看着,凡事有我们呢!”

    虽然二人都是笑言随说,可一旁的徐晃却能够感受到那股子真挚,无论是眼前傻子一般的浪荡官绅公子的嘻哈不正,还是朱灵、颜真两名骁勇的刚烈话词,那种诚心相待的味道绝非世家官家间的虚伪可比。

    思量中,徐晃的心思有些潦草不定,还是赵范上前摆手嘿嘿一笑,扰了徐晃的思绪。

    “徐大哥,想什么呢?走啊,带着你的弟兄回真定县,小弟我给你们摆酒庆功!”

    闻听这话,徐晃赶紧抱拳:“若真如此,本官麾下的弟兄多谢公子…”

    “什么谢不谢的…走你就是!”

    话毕,赵范嘻嘻哈哈转身往回走,瞧着他嘚瑟摇身的走路背影,再配上朱灵、颜真左右两个门神似的家伙,徐晃突然发现,这赵氏的官绅子弟…当真与其它世家大族的公子哥不同,他…实在不娇作!

    当赵范、朱灵、颜真、徐晃这些人大胜而归时,左校可惨到姥姥家。

    一通仓皇逃奔,左校这些个溃兵贼儿子惊乱之余,竟然奔错道,看着前面的山道,左校气喘不定。

    “呼呼…呼呼…”

    几声粗气后,左校回头问话身旁的喽啰:“咱们…咱们这是奔到哪去了?后面可有刁民追赶?”

    “后面倒是没人了,可咱们在这地…这…这…”

    喽啰结巴半天,也没蹦出个有用话,左校一急,抬脚上去,直接将他踹倒,让后又招手唤来一人,同样的问题,同样的回答,同样的抬脚踹人。

    三脚过去,左校再唤人,结果身后的喽啰全都离的八丈远,这情况可把左校给气煞。

    “你们这些废物…躲那么远作甚?给老子滚过来!”

    怒声中,几个亲信棚目哭丧跪地:“大头领,莫再骂了,你看看咱们还剩下多少弟兄!”

    此言一出,左校好似打了个激灵抬头,也就转首一圈,左校蒙了,因为此时此刻还跟随的弟兄竟然仅剩下百人不过,至于其它棚的弟兄,早就没了踪影。

    到这里,左校彻底蒙了:“怎么会这样?老子堂堂赵国郡的绿林大头领,三千多个弟兄,怎么一转眼就剩下这么些了…”

    几个棚目看着左校哀声低沉,这才上前:“大头领,实不相瞒,我等在官兵袭来之际,发现那真定县的刁民全力出击,以此估测可以得知,杨奉那孙子根本就没有去攻东门,他早早的逃了,不然真定县的刁民怎敢全力攻杀咱们?除非他们不想要自己的后门,不怕股腚被捅杀!”

    声真句实,加上这败落之际的情况,一息不过,左校抬手抄拳打在脚边的青石上:“混账杨奉,你个废物…害的老子落到这般地步!老子不会放过你…”

    叫骂落声,几个棚目劝慰不断,最终左校缓息,带着这些个残存弟兄顺道前行,不知所踪。

    真定县城,邹文得邹靖来报,请援成功,整个人大喜不已,也就半个时辰功夫,赵范与那安邦县吏长徐晃押解数百个贼种归来,如此大胜,可把邹文乐坏。

    “好,甚好,不愧是安邦县的骁勇,徐吏长,本官代真定县老幼,拜谢吏长之恩!”

第七十三章官面2

    喜声之末,邹文竟然当众拜谢,面对这样的大礼,徐晃可不敢应。

    一个愣神后,徐晃赶紧躬身上前,随即单膝跪地,抱拳奉上,以下官之礼还之。

    “大人不可,下官乃是奉命而来,若是枉受大人之礼,倘若让我府县令知晓,下官可是要受罚的…况且此番退贼,下官听闻真定县骁勇所言,本县赵府赵公子也出力甚多…若是以功论赏…这赵公子只怕当仁不让啊…”

    起先徐晃的话让邹文很满意,那股子官场上下分别的尊敬全为老手所奉,可随着后半拉话脱口,邹文面色已然转变,虽然他很快平复下来,但那股子神色异样早就被某些人收入眼底。

    “徐大人,你功劳之至,本官心明,其它无需多言…”

    邹文虽然笑脸无变,可明白人看来,必定有感其变。

    那站在官绅队列中的赵老爷看出这点后,不等徐晃再度搭腔,他一个缓思,便赶紧出列请声:“县令大人,这安邦县的官人兵甲劳途奔来,助我们退敌,单单以口言说,怕是显得咱们真定县小气,老夫不才,已经与众官绅、富豪、名望联名捐献钱粮,备好酒席及功赏谢礼,若无它事,大人可亲领安邦县的官人兵甲弟兄入席了…以表咱们真定县的地主之谊,谢恩之礼!”

    那邹文听得这话,面色再度微变,其暗中对赵老爷的屈尊让礼算是笑納。

    于是乎,邹文不再多言,也由不得徐晃托辞推话,直接请他们入座。

    待徐晃这些人进入府衙院内的酒席,赵老爷、樊老爷这些人才出来,那赵范一直跟在老子身后,老子的一举一动他都看在眼里。

    来至院外,眼看周围无旁人,性情二楞的赵范忍不住心底的话,当先冲老子开口:“爹,你刚才干嘛顺县令老儿的意思走,那个家伙…没想到竟然是这样的货色,他咋那么能拉架子,此番退贼,安邦县的徐大哥有功,儿不多嘴,儿浪荡胡来没啥功也不辩解,可朱灵、颜真这些个爷们谁没出力,他怎么就连个屁也不放?奶奶的腿儿…平日里看着像个官帽爷,实际上也是个浑人鱼肉狗…”

    “够了!”

    不等赵范话音落地,赵老爷直接叱声,那般闷雷之威可把赵范吓的一哆嗦。

    一旁樊老爷见状,赶紧劝慰,免得赵家父子二人在外斗嘴落下面子。

    “雍瑞,你还年轻,你爹这么做是为了你好,记住,除非势礼二字能够对等,否则切记一条规矩,那就是无论何时…都别扰了官面!”

    听到这话,赵范心里如明镜入光似的豁然明亮,再看老子的脸色,显然被自己的作为气的不轻。

    也就一息,赵范回想过其中的道道,稍稍犹豫后,他赶紧低声:“爹,儿就是憋的不爽罢了,现在得樊伯父提醒,儿知道错了,您老别生气就是了!!”

    “哼!”赵老爷重哼一声:“此事给你个记性,至于朱灵、颜真,这些算是咱们赵府的人,如何做,你回去自便就行,记着,千万别亏着人家,这世道…人命贱如蝼蚁,贼人多如飞蝗,能够拼了命助你者,皆为上人尔,你要尊之,至于旁人如何做,与你无关,也与咱们赵家无关!”

    真定县东五里外,官道上。

    曲义率部晃晃悠悠的赶来,对于剿贼这一事,曲义心中的网那是布的相当大,他实在好奇广宗郡的贼人为何跃界一二百里来攻袭小小的真定县城,故此他明着调令安邦县团练兵为自己前驱,暗中亲后压阵,观望出击。

    可是谁成想安邦县的吏长徐晃私自行事,竟然听从真定县请援青岁的话,在无声无令中,徐晃率半数团练兵先行离开,等曲义知晓后,为时已晚。

    眼下,曲义心中怒火满腔,他恨邹靖、樊沽期不识抬举,也恼火安邦县吏长徐晃的擅自作为,以他估量,这徐晃一旦驰援出击,那贼人十有八九会退,那时他的算计还怎么发挥?

    但反过来想,曲义身为冀州军将领,挂着上官的名头,在私心未成之际,若是胡乱泄火,万一真定县与安邦县两地官员上请,一旦冀州府里的韩馥老儿知晓,必定会拖下自己口角,那样也只会生出麻烦事。

    故此,曲义这一路上越走越窝火,越走越不顺心,区区三五十里路,他硬是走了一天一夜才到,当曲义看到真定县破烂的东门后,曲义重重哼了一气:“娘的西皮种,如此破烂的地方惹得老子心闷,现在老子来了,你们若是不给老子一个舒坦,看老子如何办你们…”

    身为冀州军骑都尉,仅在韩馥一人之下的骁将,曲义眼里实在容不下旁人,此刻,他摸底暗作的心事不成,可几百里奔来,要让曲义空手回去,那也是不可能。

    于是曲义怒声一呵,身后亲骑伍长匆匆奔上:“将军有何吩咐?”

    “去给老子通报,就说冀州军骑都尉,骁将曲义来剿贼!”

    “额…”

    伍长犹豫一息:“将军,咱们的斥候半日前就回报,那真定县已经没有贼祸了,似乎是被安邦县徐晃的那伙人给击退了,咱们此时通传剿贼…未免有点赶不上趟啊!”

    “混账!”曲义大骂一句,只把伍长吓的哆嗦,险些摔下马背。

    “老子怎么说,你怎么做,难不成你学会擅自做主了?”

    面对曲义的牛目,伍长连连躬身自罪:“将军息怒,属下这就去通报!”

    与此同时,在曲义所部行进道路的北林小路方向,赵云、夏侯兰、张郃、田丰四人如野马尥蹶子似的奔来。

    由于村落被毁,赵云、夏侯兰二人憋怒满腔,一路狂奔来此,只为追上贼人,让后怒杀之。

    可惜事与愿为,天作弄人,当赵云、夏侯兰二人奔到真定县北道外时,望着平静如斯的县城,二人蒙了,那夏侯兰踉跄几步,随着臂膀泄力,长刀脱手,直接跪倒在地。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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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三国之苟怂大帝介绍:
苟,随随便便。怂,无能软蛋。
随随便便的无能软蛋赵范意外来到了英杰辈出的汉末三国大地,论武艺提不起二斤菜刀,论智谋被卖了还在帮数钱,为了活命,赵范拼尽脑汁粪憋脑袋,意外发现了自己苟活于世的唯一资本——不要脸!
刘备,你自诩仁义,我当孙子恭顺你,这算个屁!
曹操,你奸诈狡猾,我当孙子溜须你,这算个屁!
袁绍,你高门望族,我当孙子奉承你,这算个屁!
袁术,你贪心强权,我当孙子遵从你,这算个屁!
董卓,你牛叉轰轰,我当孙子拜捧你,这算个屁!
孙坚,你虎威能打,我当孙子跟着你,这算个屁!
数年之后,游离无数牛人之间的赵范屹立虎牢关。
望着群雄,赵范拍屁股笑声:“为了个虚名面子抢着见阎王,真是二百五它哥,三八浪人侠!”
话毕,身后一众部将齐声道:“公子,高见,威武!”乱三国之苟怂大帝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乱三国之苟怂大帝,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乱三国之苟怂大帝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