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天下大势2
乱斗中的李典、陈到速望声来的方向,仅仅瞬息过后,二人全都战心大起,反观贼阵列,则是骚动连连,声势骤减。
荥阳东南道上,东府大旗飘扬,宛如擎天立柱,旗下兵列两相,化作长蛇绵延一里,由此可知,豫南东府再度派兵来助,一时间,荥阳城头的何苗双目凹凸不定,想来是不敢相信。
可是那东府大旗实实在在,由不得何苗旁想其它,也就眨眼功夫,又是一阵号角传出。
“东府兵锋,速出扬威!”
掌旗都尉张郃飞骑赶到,远远看见西南方向的贼战情况,他扬刀呼呵,其后朱灵二话不言,扯缰拍马,转向分列,从南杀奔向西,这么一来,张郃的一字长蛇快速化作双马齐奔,除此之外,张郃、朱灵二将比之李典、陈到二人,更多了几分主心骨的强力气势。
在这样的情况下,辅营两千人马左右合围,虽然比之贼兵少了太多,可是俗言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那何仪有勇带谋,却上不了大雅之堂,彭脱草莽,苟利小为,远见全无,黄邵有智,却无勇猛支撑,这么一来,三人掌兵前阵,以抗官家,明面势强,暗中势弱,现在张郃、朱灵突如洪水,右翼方向暂为观阵以待兵出抢功之为的彭脱直接全寨押上。
“弟兄们,豫南狗官来此,吾等要让他们知道,谁人才是豫州地界上的大爷,给老子杀!”
彭脱叫唤出击,其后的弟兄就像蚂蟥般蜂拥扑出。
看到这里,张郃沉着无变,直接刀锋横转,其后的辅营弟兄立时左右结阵,由突马化玄武,其刀兵撑在最前,其后枪手扬臂抛枪,一阵嗖嗖的破空急音,数百支短枪如雨落下。
那彭脱只道自己兵多,来个泰山压顶,可谁成想纸老虎根本没劲,屁股还没有着地,已然撂倒数百,更为甚者,这彭脱在冲骑接战后,一眼就认出了东府旗下的将领张郃。
对于赵范麾下头号将领,彭脱那可是心有余悸,尤其是那杆虎头湛金刀,先前彭脱搏命,若非他逃到快,怕是此刻脑袋已经在尘埃中化作骷髅蛋子,因此,彭脱在心里的那份余悸中泄力不定。
仅仅两合交锋,张郃的刀刃直接浮面彭脱,彭脱皮盔掉落边角,继而转身逃去。
其它的贼兵弟兄看到彭脱转身逃命,本就心气不足的战意彻底溃散,于是乎,在张郃突袭接战半刻功夫内,彭脱率领麾下弟兄调转方向,一股脑逃向西南面的嵩山地界。
殊不知彭脱一撤,前阵的何仪就成为孤军,就算还有左翼北侧的黄邵相呼应,但黄邵刚刚战死兄弟,麾下弟兄也都士气低迷不定,原本还能趁势得胜,现在倒好,开战没多久儿,彭脱那个龟儿子就先逃了,黄邵身为精明种,他不逃那简直就对不起自己的三分智谋。
故此黄邵不待李典、陈到从边界突围接战己方,他也率部离去,至此,何仪急了。
望着受围压制下的李典、陈到等骑兵列逐渐寻到缺口,重回战意,何仪不敢再拖沓鏖战,他快速思索后,直接叱声何曼撤退。
这么一来,李典、陈到全无压力,张郃又在后面来援,近三千的兵卒来袭,足够给何仪好好喝一壶,除此之还,朱灵率部绕行围堵何仪的后阵,何仪眼看要被切断前后营的联系,为了避免自己成为饺子馅,何仪不过侧翼边列的弟兄,直接带着何曼、刘辟这些人逃离。
在黄巾阵列的后方,除却彭脱、黄邵、何仪三大头领外,波才正集合麾下精锐和大部分的道徒兵来袭。
奈何波才还没有出击接战,前阵的溃败消息传来,可把波才吓的不轻。
“彭脱、何仪、黄邵三部近四万人马,怎地突然就败了!”
波才叫骂,那前阵的哨令哭声道:“渠帅大人,三位大头领不是败了,是撤了!!!”
“什么?”
波才无法相信,也更不理解,带着这般燥怒,波才火速赶到前阵,远远看去,荥阳的官列大旗早已不见,取而代之的竟然是豫南东府旗帜,到这里波才算是明白缘由。
“又是赵范那个混账,数次坏老子的大事,老子若不杀你,誓不为人!”
叫骂中,波才下令所属的贼兵出击反杀,一通号角落地,万余贼兵蜂拥扑出。
瞧此,张郃下令身旁的角手发号,随着呜呜角鸣传出,李典、陈到二人各率八百骑兵左右从列,朱灵绕行掠阵东南三百步的边阵,如此完美的玄武加冲骑阵列摆出,波才的前队兵锋就像撞到铜墙上的野猪,直接被翘了两颗大牙。
反观张郃这些人,随着贼兵攻势骤减,张郃刀锋斜指向天,一言呼进,左右同出,贼兵四面围堵不定,纷纷倒在东府兵卒的刀枪下,其景惨烈,简直不忍直视。
再看荥阳城头,何苗看到豫南兵卒竟然这般大势,心中有悸,乱想连连。
“赵范怎么会派后援来此?那个浪种到底再搞什么?”
由于张郃、朱灵的突然赶到,直接打乱了何苗的计划,现在李典、陈到转危为安,以其之才,又怎么会看不出何苗的苟且龌龊心事?
但情况多变,非张郃、朱灵这一出戏,随着波才麾下的三位头领接连退去,波才秉承强威继续战斗,眼瞅着张郃反击大势,逼得波才要出击本部精锐时,西面再度传来号角。
听此,波才惊蛰,转首看去,西面不知怎地烟尘滚滚,好似千军万马来袭。
“来人,速探!”
波才急声,身旁的角手正要飞骑冲出,散落在左翼边列的贼兵棚目竟然先一步赶回。
离得十多步,这棚目急声跪地:“渠帅,不好了,洛阳来兵,好多羽林军…粗略估计,至少万余!”
这话入耳,波才彻底呆在原地,从心而言,他谋划甚多,却从未料到汉帝老儿会这么快的派出剿贼大军。
迟疑不定中,西面的号角呜呜不断,也就顷刻功夫,一支骑队从中冲出,其大旗字样为崔,再仔细寻人,乃是大司农崔烈次子崔钧。
第九十二章天下大势3
这崔钧受父出谏来战,领封虎贲中郎令,暂为右中郎将朱儁的先锋官。
远远看到贼兵战阵不稳,东向官军列逼,崔钧沉声:“想不到贼兵势大弱力,如此好的机会,吾等怎能不用?速速传令各队,直接与本将冲杀贼兵旗阵,不得有误!”
崔钧话落,身旁角手呜呜号令,不多时,崔钧这先锋官率领一千羽林骑杀奔而来。
再看张郃阵列,原本就是强势援救出击,现在意外得到西面的官军呼应,这让张郃意外之余,心喜满腔。
“没想到洛阳方向派出剿贼大军了,这么一来,吾等当可歇力也!”
听着张郃的声音,身后的都伯白寿笑声:“都尉大人所言极是,只不过眼前的贼兵已经彰显败落迹象,咱们可不能让洛阳兵抢了风头!”
“你所言甚对!”
张郃粗笑,让后挥刀拍马:“东府的弟兄们,随某杀!”
在这般吼声中,张郃率部全出,仅仅一个交锋,波才的前队直接溃散,起初波才还有本部精锐尽出鏖战的意思,可当崔钧这等洛阳骑锋一露面,波才便意识到情况有变,因此波才快速急思境况,立时改变战略,走了黄邵、彭脱、何仪三人的路子。
半个时辰不过,波才这数万大军匆匆退向西南面的嵩山,那崔钧一战未成,却眼观张郃的东府兵大抢鳌头,心赞东府之威。
来至张郃的兵阵前,崔钧沉声:“某乃剿贼右路军,朱儁旗下虎贲中郎令,崔钧,尔等谁人为将?速速来应?”
闻听这话,张郃拍马上前:“某豫南东府张郃,代令来援荥阳!”
“豫南东府…可是京兆伊之子赵范旗下从者?”
崔钧一怔,张郃应声:“正是!”
一息不过,崔钧哈哈大笑,这让张郃心有不明:“不知崔将军笑什么?”
反声之下,崔钧嘴角上扬,暗露一抹不羁之态:“东府赵范早已名传汉庭,这一次京兆伊赵忱急急请谏陛下,想必就是为了他的豫州从子,可是现在看来…这浪儿从子的名声怕是要变变…”
话有浑然,张郃似懂非懂,却也不敢冒犯上官。
也就同时,北面荥阳奔来一队骑人,崔钧、张郃齐齐转头看去,乃是何苗无疑。
仅此一眼,李典、陈到二人当即附声,一通碎语后,张郃低语:“曼成,叔至,尔等无须忧心,此事某心里有数!”
之所以这么说,乃是张郃率部赶到时,一眼就看出战况的不对劲,换言之,他们东府的儿郎赶行二百多里来援,虽然有拖战场于豫西荥阳的意思,可其中关键仍旧是保护荥阳城不丢,结果搏命战贼中,荥阳的官军纷纷退却,空留东府的弟兄效死力,这等大头没有小头干的局面,但凡有脑子的都知道怎么回事。
可现在有洛阳的兵马赶来,张郃不便多言,顷刻后,何苗来至近前。
“崔公子…尔怎么来了?”
这何苗之前在洛阳与崔烈打过交道,自然对其子有些印象,现在一眼认出,那股子亲切劲儿好似双方相交多年的老友。
奈何崔钧早就听闻何苗的大名,加上这次士族能够重新开局全亏大将军何进的帮忙,因此他很是恭敬。
“下官崔钧参见河南尹大人!此番来援迟路,请大人见谅!”
公家公味,何苗面色有些尴尬,他呛气一笑,让后看向张郃,对于这位东府掌旗都尉,何苗并不认识,可看看李典、陈到立位的姿态,何苗就能够猜出张郃身份高于李、陈二人。
稍作缓歇,何苗抱拳:“不知这位将军怎么称呼?此番有你来救,李典、陈到二位将军方才脱困,借此机会,本官拜谢之!”
满口虚言,张郃沉笑:“何大人高礼,下官不敢妄应!”
“将军所言极是!”
何苗听出张郃的不悦,索性顺口:“现在贼势刚退,可具体不明,本官以为,敢请诸位驻营荥阳,以观时变!”
对于这话,张郃看向崔钧,崔钧毫无犹豫的说:“何大人勿忧,某奉令来此剿贼,贼人不退,某等不离,加之后面还有朱儁大人的大军,所以某就不入城了!”
紧接着崔钧从左右下令就地驻营,何苗尴尬笑出,不待他再说,张郃也附和崔钧之言。
“何大人,豫南东府近四千人马,若入城歇脚,只会搅扰荥阳百姓,所以吾等也从崔将军之路,驻营在外!只是粮草一事…”
话半探听,崔钧直接抬头看来,何苗被张郃顶了一口气,虽然心有不悦,可还是从之。
“将军无须忧虑,粮草自有本官供应!”
撂下这番话,张郃抱拳礼谢,何苗与崔钧打了个招呼,便先行归城。
与此同时,荆北东界安乐县城下。
贼首张虎聚众数千来攻,足足围攻数日,安乐县依旧不破,这让张虎心燥不已,趁着此刻天雨连绵,张虎召来旗令道:“立刻赶回老寨,告知吾兄陈生,让他派兵来助!无论如何,老子一定要攻破安乐县的城墙!”
那旗令受命离去,张虎这才安身片刻。
反观安乐县城内,县令綦毋闿愈发心燥,在他眼里,虽然安乐县依旧在强撑,可是实际上已经没有多少兵力,现在四个县门后全是青壮临时披甲抵挡贼攻,但凡贼兵有些意外情况,这些人青壮兵必定溃散。
除此之外,綦毋闿估算时间,相距黄忠东突求援已经过去四日,如果路上不出问题,黄忠绝对进入豫南地界,在没有援兵出现的情况下,綦毋闿甚至怀疑黄忠已经暗逃了。
这时县中决曹吕介匆匆赶来。
“大人,下官方才去清点库藏存粮,发现粮坑见底,如果还不能退贼,顶多三日,安乐县就要断粮了!”
听到这话,綦毋闿先是一怔,让后怒气满面:“该死的贼种,莫不是非要把安乐县的数万老幼给逼死在城内!”
面对这般叫嚣,吕介心有不定的说:“大人,要下官浑言,事到这一步,恐怕黄忠不会回来了,如此吾等不防冒险一试,趁夜出城?”
第九十三章天下大势4
“出城?”
綦毋闿沉思瞬息,单从他的神态估量,这位县令大人根本没有拼死冒冲的气魄。,因此顷刻将过,綦毋闿重重叹了一息,道:“眼下贼人已经围堵驻营,安乐四向逃命道路皆被封住,城内老幼贫弱不堪,如若强冲冒险逃命,贼人追来,岂不是狼扑群羊?”
“可是大人…”
吕介还想说什么,奈何綦毋闿已经心有定数。
“黄汉升之子尚在城内,以其性情,他必归来,再者言…先前黄汉升单骑突围,靠的是骁勇之力,现观吾等众人,又有谁之勇可与之相比?所以说…吾等还是坚守城池为上!”
撂下这话,綦毋闿冲吕介下令:“你再度入城传令百姓,凡双六以上,四旬以下男者,皆要从助守城,不尊令者,就地斩首!老弱妇孺无力拼战,却要搬运守城物资,不得有误!”
一通狠令落下,吕介嘴巴大张,哑语顷刻,他到底没有再说什么。
于后吕介离开城头,直奔城中校场,反观綦毋闿,他亲自掌令城头,倒也有几分压阵的味道。
可是城外的贼人却没有等候的意思,那张虎率一队人马来到城下百步之处观情,瞧那姿态,根本畏惧城头的弓箭手。
“差不多了!”
张虎沉声:“这安乐小县硬守四五日,想必城内的老少爷们已经胆弱力泄!”
“大头领,照你所言,今日便是吾等强攻破门的机会?”
身旁的棚目旗令种九接腔,张虎冷笑:“吾之兄弟陈生已经率部赶来,估摸着顶多晌午时刻就会到达,介时老子聚兵万余,还愁破不了这座小县城?只要劫了城里的粮草钱银用度,咱们弟兄半年不愁吃喝,那时管球他们黄巾道怎么打,与咱们弟兄没关!”
这张虎算盘打得漂亮,种九听了,连连傻笑。
“大头领着虑极是,小的佩服!”
“休要呱燥!”
张虎笑骂:“立刻传令,准备攻城!”
种九领命离开,不多时,张虎麾下几个帐列的弟兄全都出营,结兵列阵前往安乐县城下。
城头的綦毋闿瞧之,顿时急声:“发号示警,快!”
在綦毋闿的催促下,城楼上的鼓手拼了命的擂鼓,那咚咚的沉闷声强劲十足,传个三五里地不成问题。
安乐县东北道方向。
黄忠跟随赵范急急赶来,冷不丁的听到沉闷擂鼓声,黄忠心中顿时惊蛰发劲,隐约还有冷汗从后颈冒出。
一旁的鲍丹觉察黄忠异样,当即冷声:“你这厮想做什么?”
对此黄忠急言:“大人,刚才那沉闷听尔等听到否?”
“区区雷声有何惊讶!”
鲍信接腔一句,末了他还转望四面的天色,远处阴沉一片,便继续道:“先前你独骑闯袭叶城地界,伤吾等弟兄,那是何样威风?现在倒好,区区雷声就把你吓的面色大变,简直可笑!”
面对嘲弄,黄忠心急万分,扯吼一句:“诸位大人,那不是雷声,乃安乐县的惊鼓啊,先前战防,惊鼓点数拖沓,现在急切不堪,绝对是入危将破之地!”
闻听这话,鲍信目瞪,鲍丹皱眉,李整更是挑声:“你说什么?”
“哎呀!”
黄忠一时解释不清,索性暴躁一声,飞骑前冲,直奔赵范所在。
此刻赵范正在与几个亲随聊谈打屁,那一道道的混话脱口,亲随乐得哈哈大笑,全无战贼前的畏惧心乱。
“公子,俺们能够跟着您。这肯定是上辈子修来的福!”
亲随什长粗笑,赵范直接抄着鞭子轻打在什长的肩头:“你个老粗种,啥时候学会拍马屁了,之前跟着老胡、颜老粗时,也不见你有这能耐!”
“嘿嘿!”
什长傻笑,赵范却心思一转,转身望北:“老胡、颜老粗他们已经北归真定老家数月,到现在也没个信,胡才前去接迎,更是屁都没有,真让小爷不安啊!”
暗自嘟囔时,什长等人突然叱声提刀,转骑迎对赵范身后方向。
“你想作甚?”
赵范惊蛰,寻声转往,一骑马距外,黄忠面色惊慌,扯缰躁动。
“大人,安乐县危在顷刻,下官斗胆请谏,大人速速救援啊!”
声有哭腔,赵范眉挑:“你这安乐官汉子会不会说话?小爷他娘西匹的已经率兵赶来,就剩下十里不到,你还叽叽歪歪,信不信小爷立马打道回府?”
浪话浮面,黄忠有怒有怕,几乎崩溃,结果鲍丹从后冲上:“公子,这黄忠听到方才的沉闷雷声,言曰是安乐县的惊鼓示警,如若估测,怕是真有什么危机,所以下官斗胆从言!”
对于这些,赵范再看黄忠的模样,堂堂八尺青汉,先前独占鳌头无弱,现在却泪欲将出,如此情义深重的爷们想必错不到哪去,加上鲍丹这位老兵曹出言相助,赵范这才松口。
“黄忠,算你丫的幸运,不过小爷话给你说在前面,你欠小爷的人情,连带你安乐县欠小爷的人情…小爷看你怎么还!”
撂下这话,赵范冲鲍丹、鲍信、李整三人下令:“李整,你领哨骑队火速出击,鲍信,鲍丹,你们二人带着各队弟兄杀奔赶往安乐县!”
“公子,就这千把口子弟兄,我们都带走了,您怎么办?”
鲍丹心忧三分,饶是赵范沉沉一笑:“我不是有亲随队么,这二十来号人够用!就算贼人来袭,小爷我打不过,还他娘的不能跑?”
反问安心,鲍丹三人感慨敬佩,旋即三人领兵风杀出击,只把黄忠看的目瞪,结果赵范又是一鞭子:“小爷的人都冲了,你他娘的还愣着做什么?安乐县是你家,不是我家,滚,去救你自己的家人!”
叫骂中,黄忠不顾丝毫官礼,飞骑冲出。看的这里,赵范一脸玩味的笑:‘这个莽夫种!’
安乐城下。
张虎麾下六千弟兄分列六队接连进攻,城头,綦毋闿看着洪流般的贼兵杀来,纵然他浑身力颤,可还是没有退位丝毫,除此之外,吕介领着千把号青壮奔上城头。
第九十四章天下大势5
“大人速速退下,此处有某来顶!”
吕介生怕綦毋闿这个文种县令被贼兵弓箭射个葫芦串,连声叫唤,以保其命。
可綦毋闿还算明白上官压阵以稳军心的理儿,因此他使劲喘着粗气回话:“休要管我,你立刻率队顶上去,切莫让贼兵攀上城头!”
在这样的情况下,吕介当真拼了命的顶战贼人,足足两刻功夫,城下的贼兵没有一人翻过云梯,突破安乐县的城垛防御。
只是张虎敢今日强冲攻,那就有十足的把握,将至巳时三刻,安乐县的南道方向扬尘如雾,张虎转头看去,当即大喜:“吾兄来也!”
数里外,张虎的落草兄弟陈生率领五千人马匆匆赶来,只是细眼看去,这陈生的面色相当不好,似乎有什么情况发生。
不多时,陈生的麾下贼兵与张虎合二为一。
这张虎笑问:“多谢陈大哥率部来援,此番攻破安乐县,所得钱粮兵甲,你我平分所用!”
面对这般话,陈生重重唾口一句:“兄弟,钱粮无所谓,哥哥只有一个要求!那便是城破之后,哥哥我要屠城!”
“什么?”
张虎明显一怔,险些晃神落马:“陈兄,你这是怎么了?”
至此张虎才觉察陈虎情况有些不对,他连问一句,陈生怒斥:“吾弟陈耽被官家宰了,这个仇,老子要从官家来报!”
话落,陈生怒斥左右:“弟兄们,与老子冲杀安乐县!在此泄火之后,转攻叶城!”
一令呼呵,陈生的五千人马顿时在各个棚目列长的带领下冲向城头,那股子气势比之张虎要强上太多。
借着陈生目盯安乐城头时,张虎缓了口气,道:“陈兄,有句话兄弟不知当讲不讲,可仔细想想,还是希望陈兄莫要被愤怒击昏头脑!”
“兄弟只管说!”
陈生应言,张虎这才落口:“现今四野贼乱连连,那黄巾道聚了大旗,挑了官家的注意,咱们不过是襄东地界的贼寨,论道,咱们也不是什么强硬的主,单单抢了安乐县,放眼黄巾乱像,简直小屋子里耍把式,没啥看头,可要是陈兄你来个屠城,那后果就大发了,介时官家不注意咱们都不行!”
听到这话,陈生目瞪溜圆,像是在思量,结果攻城的前队弟兄匆匆奔来,喜声传话。
“陈大头领,县城南门破了!”
仅此一声,陈生骤然提刀:“格老子的官家种,给老子杀!”
下一秒陈生拍马冲出,空留张虎呆愣原地,身旁的棚目旗令种九面面相觑,试探的说:“张大头领,陈大头领这情况不太对劲,若是真的来个屠城,咱们可得想好退路啊!”
张虎闻言着虑,顷刻不过,他道:“传令弟兄们,尽可能的将安乐县府库粮库搜查干净,若是屠城事发,不管陈生有没有退路,咱们必须得寻个安身地!”
于后,张虎的弟兄与陈生的人一同冲杀南门,其城门甬道内,吕介率领数百青壮及衙差、团练强撑不退,简直就是在拿命堵战。
“顶住,千万不能撤退!”
安乐防守阵列前,吕介嘶吼,手中的长刀早已劈斩顿口,左右弟兄更是大盾强压,以此护命。
但是贼兵实在强大,加之安乐县连日来被动的防守,所有人都处于低迷的情况,现在贼兵一鼓作气攻破城门,简直在力弱的安乐县众人头上狠狠敲了一锤子。
当又一股贼兵嗷嗷叫着冲来时,吕介心有不支,他粗息几口气,环顾周围的弟兄,也都到了极点,末了他哀声:“众弟兄爷们儿,今个老天不开眼,咱们怕是得一道走!只是某希望众弟兄爷们儿鼓足力气,别给安乐的父老丢脸!”
听到这话,一众拼死的青壮差人团练面如死灰,须臾不过,这些人强撑顶力,再度嗷嗷叫着杀向面前的贼兵。
反观城头,綦毋闿看着黑压压的贼兵就像潮水一样席卷城门,他提剑的臂膀颤动不止,想来是心生死志,但是老天有眼,并不打算让安乐县就此城破人亡。
当贼兵势大冲杀时,东门官道方向再度传来号角,紧接着绕击围攻东门的贼兵发生阵阵骚乱,綦毋闿顿时一怔,旋即他快步奔向东城城垛。
远远看去,一队官骑迎风突袭,其后列队如网的步卒也像骡子般疯跑跟进。
顷刻不过,那官骑冲入贼兵后阵。
“东府的弟兄,杀!”
李整粗吼如雷,在马速的冲击下,他长槊挑斩,所经贼兵无一可生,其张虎的帐列棚目来顶,却被李整一击连人带马杀落,因此贼兵士气大乱,更为甚者,紧随其后的黄忠抄臂雕纹弓,一连珠龙射,但凡所见的贼旗,全都被羽箭硬声射断。
那些个攻城的贼兵本来士气昂然,大有吞吃安乐县的意思,可现在突然遭受官军来袭,这些贼兵当如狗畜惊心,四散乱窜。加上各列旗令纷纷断裂,没了领头的呵令,仅仅顷刻功夫,东门外的贼兵便消失大半。
看到这里,城头的綦毋闿心情激动,且在他看到黄忠的身影后,几乎老泪横溅。
“汉升,你果然不负本官期待,援军来了…援军终于来了!”
随后在綦毋闿的这般呼声中,城头弱力防守的县兵、青壮微微挑起些许气势,紧接着綦毋闿派一队人赶往南门接应吕介,以免贼兵在最后关头冲入安乐县。
这么一来,城门洞内抵战的吕介从败死之心变成殊死求生,几合冲杀,吕介带着百十号人反冲贼兵,竟然将那个混账东西给退出城门。
城外,陈生冲上来此,本想屠城,以泄心怒,可官军的来援直接毁了他的计划,于是陈生暂弃安乐,转骑向东,一里不过,迎面的溃败贼兵冲来,陈生怒斥:“尔等驻足,速速回身攻击!”
奈何这些贼兵已经被李整杀破胆,哪会听陈生的话?一息不过,这些贼兵四面散开,各逃生路。
陈生大怒。斥命左右弟兄放箭劈杀,瞬间,不少弟兄亡于陈生的狠令下。
第九十五章天下大势6
殊不知陈生这般行径好似那牛马驼拉车驾原地打颤,但凡憋劲不足,牲口自然会反气尥蹶子,因此,这陈生逼杀撤退的弟兄仅仅一合不过,那李整官骑从中破战,鲍丹、鲍信父子左右突进,虽然只有区区的千余人马,却足以将安乐县东门外的乱战贼兵给杀退。
这么一来,陈生变色,其后百步外,匆匆赶上的张虎瞧此境况,赶紧冲上急言。
“陈兄,莫要急战,吾等大势人多,可以车轮法疲敌!”
虽然张虎所言有理,但陈生因为其弟陈耽毙命官家手下而燥怒,根本听不进去。
一息不过,陈生以本部兵马为支撑,不过张虎围堵东门溃散的部众,直接朝着豫南官骑兵阵杀去,那李整瞧之,快速寻贼关键所在,眨眼之后,李整看到贼兵阵右列方向匆匆赶来的陈生、张虎这等大旗所在。
于是乎,李整一槊锋劈死面前的小喽啰,让后冲身后几十步外正在合兵的鲍丹、鲍信父子叫呵:“兵曹大人,某去擒贼首,东门交给尔等了!”
呼啸震耳,鲍丹以老骥伏枥之态冲破面前的贼队,呼声回应:“曼功小心,某让吾儿接应!”
也就话落,李整已然率领几十骑朝着陈生、张虎奔去,殊不知相隔百步不过,黄忠也觉察到战场关键,此刻李整正面强冲,以骑兵之利来抢占先机,黄忠独骑无人注意,直接来个釜底抽薪,后起勃发。
眨眼不过,黄忠以赤血刀开路,待其接近陈生、张虎三十余步时,左右喽啰不敢强拦,而李整也与陈生的本部精锐喽啰战在一起,借这个这个机会,黄忠抄弓搭箭,三连齐射。
但听嗖嗖嗖的急音破空,陈生周围的喽啰接连撂翻落马,这可把陈生惊了一跳。
“谁人袭某!”
陈生怒声扯呼,转目寻之,继而看到右手方向的黄忠,虽然只有一眼对视,可陈生赫然头皮发麻,下一秒,陈生凭借多年江湖漂泊的生死经验滚落马下,紧接着他的坐骑嘶鸣撂翻,呜呼哀哉。
反观黄忠,他百步穿杨箭无虚发,可谁成想陈生那个贼种竟然直觉敏锐,在弓弦颤力箭出飞袭前已然自己坠马,方才使得小命保全。
“混账!”
黄忠怒呵,继而将雕纹弓重新落位,顺手提起赤血刀冲骑近前,势要亲手战贼,以救安乐父老。
在这样的局面,李整强冲无畏,黄忠侧翼突袭凌厉,陈生突兀落马,三向对力,最终使得陈生势强转弱,除此之外,那张虎也觉察到先前骁勇官骑黄忠所在,一瞬间的惊愣后,张虎直接命种九率本寨贼骑来战,可惜种九之前亲眼看到帐列先锋温道被黄忠一箭射下马背,那股子后怕就像生了锈的轴承,死死嵌在种九心底。
故此种九冲骑十几步外,还未叫嚣鼓劲,黄忠悍吼来袭:“贼种狗畜,欺某安乐无勇,速来百战,杀!”
嘶哑咆哮,震撼心魂。
最终种九勒马喘息,继而转骑奔逃,那张虎看到这一幕,双目突兀,心骂连连,可战场搏杀打的就是气势,现在陈生弱势无改,己部失战安乐东门,加之黄忠、李整这区区几十骑刺头好似钉子一样扎入,为免麾下弟兄全面战心溃散,引发混乱,张虎只能呼呵下令,暂且撤退,再做定夺。
随后张虎掩护陈生先行南退,其它各列弟兄浩浩荡荡的跟随从后。李整、黄忠见了,仅仅追杀半里不过,便率兵返回。
反观安乐县城头的綦毋闿等人,全都被这一幕给惊住,从心来讲,綦毋闿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明明近万贼人四面围攻县城,却在半个时辰中被东向来援的千卒战退,此等威风如何,怕是已难用言辞所说。
片刻后,鲍丹、鲍信二人驱散东门、南门附近的流贼,与李整、黄忠汇合。
那李整急声道:“某速速回传公子,劳烦兵曹大人暂歇此处,以候旁事!”
听到这话,鲍丹沉声:“曼功自去,此处有老夫!”
话有深意,李整暗领,当即带着本队几十骑离开,再看黄忠,他粗息不断,稍作缓力,黄忠下马抱拳:“此番安乐退贼,某拜谢诸位大恩!”
对此鲍丹毫无领受的意思:“黄汉升,你莫要废话,公子先前如何吩咐,你速速去办,否则休怪我等不客气!”
厉声入耳,黄忠一怔,再看其后的鲍信及各队都伯,那股子持刀提盾不做歇脚的态势已经说明情况,况且黄忠也是有言在先,岂能反悔不认?
于是黄忠稍作缓息,便转身赶赴南门,那吕介已然得知情况大变,正要高兴来迎救兵,黄忠却沉面叹声:“速速传告县令大人,以备钱粮礼奉!”
闻言,吕介蒙然:“汉升兄,你这…”
饶是黄忠根本没有解释的意思,再度发问:“你若不传,就告知某县令大人何在?”
“城头!”
吕介话出,黄忠抬脚奔入。
与此同时,安乐县东北道上,赵范与戏忠在亲随队的护行下哒哒赶来,离得二里地,李整飞骑赶回。
仅此一眼,戏忠笑言:“公子,某赌贼退!”
赵范借故反问:“戏老哥何以见得?”
“嘿嘿!”
戏忠笑声抚须:“贼退事平,李整才会以马速之力来迎,反之鲍丹、鲍信必定退兵于此!”
“原来如此!”
赵范心中缓息,于后李整近前通传,果如戏忠所料,赵范夸赞声起,戏忠却道:“公子,此番你等冒危来救,现在贼平,那先前所定强言礼奉的事…”
经戏忠这么一提点,赵范方才想起对黄忠的威斥,随后赵范着虑顷刻,沉声:“小爷派人来救,死伤难免,要钱粮合乎常理,不要…旁人只会苟骂小爷,更会召来朝中的乱言…”
听到这般言辞,李整当即明了:“那某这就去传话鲍丹,鲍信,以备无患!”
安乐城下,綦毋闿率领一众县府官吏及城中名望乡绅接迎,奈何黄忠话请,鲍丹、鲍信列阵不入城,一时间,綦毋闿心中气愤黄忠办事不果。
第九十六章招贤纳士
可站在黄忠的角度来看,赵范所言过分,却有其理,现在贼退,如若安乐县不想给钱粮礼奉,那赵范真的以乱贼之故对安乐县抄刀,后果绝对比草莽混子贼人强。因此黄忠再三暗说,心盼这事能够早些解决。
“二位将军…尔等…”
綦毋闿黏黏唧唧的笑脸上奉,鲍丹老官油子,哪会不知情况?
不等綦毋闿话落,鲍丹已然沉声:“某不过豫南东府兵曹,万万受不得将军之名,大人有话,待某家公子来再说!”
“这…”
綦毋闿完全接不上这些硬气种的话,就在他琢磨如何暖场时,东道上行来一队人马。
綦毋闿转头看去,单单从先前骁勇杀贼的勇人李整驾骑身旁,他就知道来主是当间那个毫无气质的浪荡官袍青岁种,于是綦毋闿赶紧上前抱拳:“下官安乐县县令綦毋闿,拜谢豫南监察使大人救命之恩!”
瞧着綦毋闿的恭敬模样,赵范也一改沉冷模样,笑言回答:“县令大人哪里的话,身为临州交界之地,大灾之年,本官出手相助,也算情理之中的事!”
“监察使大人能够这么想,下官当真是心感万分…”
綦毋闿一时间被赵范的坦然热情给激住,心道黄忠刚刚所言全都是屁话,可谁成想一息不过,赵范竟然招手,戏忠立时上前低声。
“公子,此番豫南东府出兵一千零六十二人,方才冲战对敌,殒命二百八十八人,伤四百余人,弩箭刀枪废用三百余套…”
戏忠话出,赵范一副闭目养神的模样,待戏忠说完这一堆所费,綦毋闿已经面色发蒙,紧接着戏忠继续:“公子,在下细细估算片刻,最终得出…此番咱们豫南东府救助荆北东界安乐县,所耗折合钱粮约五万石左右!”
“五万石…”
綦毋闿直接惊蛰,而赵范却皱眉:“这么少?戏老哥,你莫算错啊!咱们死伤那么些弟兄,后事得好好安置,千万不能从简!”
“哎…”
戏忠附和:“要是这么看来,恐怕还得再加两万石!”
“啊!”
话到此处,綦毋闿彻底惊怒,之所以这般,乃是赵范给的数可比黄忠说的还要多,就在綦毋闿准备以理反驳时,赵范却沉声道:“县令大人,你这模样看起来…似乎对本官的话有意见?”
“监察使大人,灾年祸起,流贼丛生,现在安乐县刚刚遭遇大贼攻袭,百姓死伤惨重,四野田地被毁…”
“县令大人,本官的话说完没?”
赵范突然沉冷盯视,其后戏忠微闭眉眼,束袖腿边的手更暗暗召意,旋即,李整、鲍丹、鲍信三人槊锋顶位,刀刃斜压,仅仅一瞬,綦毋闿只感觉后脊发冷。
“大人恕罪,下官…”
“县令大人,你这安乐县的百姓是人,小爷我叶城的百姓就不是人?”
赵范话意混混,强威之意明显,綦毋闿摸不准眼前的上官意思,嘟囔不定,却未敢再言。
于是赵范歪理强夺:“眼下叶城四野贼情更重,荥阳受围,贼兵十余万,颖西水贼肆虐,同样数千,而你这安乐县归属荆州北界南阳郡,其上官无顾,小爷来拼死来助,你他娘的连些跑腿钱都没有,莫不是看不清小爷!”
叫骂脱口,綦毋闿面色大变,身旁的吕介等官全都面面相觑,不知所措,那黄忠看不下去,想要脱口帮声,结果赵范直接抄手怒斥:“你给小爷闭嘴,伤我两员青将的事小爷已经忍下,现在小爷要是看不到钱粮,你们给小爷等死!”
狠厉之下,李整、鲍丹、鲍信三人欲战将出,戏忠观风而动,上前抱拳:“公子息怒,綦毋闿大人身位一县之长,定然通达理义!”
一言劝说赵范缓息,二话铺路綦毋闿。
“至于綦毋闿大人,非我家公子怒之,现在整个豫州都乱成一片,到处流贼祸出,我家公子本意不想出兵,乃是你这县尉强冲夺理,逼迫而来,若是你们没有什么表示,我家公子将如何给麾下众兵交代?”
相比较赵范的狂言,戏忠要圆滑太多,因此綦毋闿在战与不战两面的踌躇中,最终缓息。
“监察使大人说的对,方才是下官失礼了!”
于后綦毋闿冲吕介交代:“立刻派人去府库粮草调拨七万石,火速装车后押运至此,交付给监察使大人!以犒慰豫南弟兄!”
“啊!”
吕介惊声:“大人,七万石粮草,那可不是…”
“休要啰嗦!”
綦毋闿再叱声,吕介只能压住心话,照命行事。
反观黄忠,他虽然请来救兵解了安乐之危,可是从心来讲,他已然得罪綦毋闿等县中官吏名望,以至于在接下来的行事中,綦毋闿根本没有搭理黄忠丝毫。
随后赵范拒绝綦毋闿请礼入城,直接率部驻营安乐县东面,歇息中,戏忠道:“公子,某去去就回!”
“戏老哥,你想做啥子事?”
赵范反问,戏忠笑笑:“公子,虽然黄忠为人勇而刚,可其上官綦毋闿并无大用之礼,这样的人留在安乐县十足屈才,加上他欠了公子的人情,某得向他讨回来!”
“呦呵!”
赵范笑笑:“戏老哥,你这是观人入骨,深不可测啊!”
“公子言重!”
话落,戏忠离营,为保万全,赵范派亲随都伯率十余骑跟护,以免安乐县的官家找事。
县中南街,黄家院落立于街口,这黄忠入府,家中老奴赶紧来迎:“老爷,您总算回来了…”
“三叔,叙儿如何了?”
黄忠在外行事不顺,可在内却是爹娘同当,细说也是,黄忠出身行伍世家,老子尚在时,黄家家业还行,可随着老子西去,娘亲同跟,黄家运势一落千丈,毫不容器妻人有孕生子,却落得儿活娘走的结局。
现在小儿黄叙年及弱冠,按说血脉通连黄忠,可老天不给力,黄叙连年重咳,从起初的憋闷到咳血,简直一日不如一日,由此打击连连,怪不得黄忠行事刚猛无度,揪起缘故乃是内在压力给憋得。
第九十七章招贤纳士2
待老奴黄三迎进黄忠,堂屋里传来些许动静,让后黄叙便拄着拐杖出来。
“爹!”
听声看子,黄忠心中五味杂瓶,他上前道:“叙儿,这两日身体如何?”
“劳爹挂念,儿感觉好些了!”
虽然黄叙说的轻飘,可是他苍白短气的脸面实在刺目,说是自己骗自己都不为过。
“爹,儿听三爷爷说…那豫南的援兵到了,现在安乐县城已经解围,您是不是首功?”
冷不丁的被黄叙发问,黄忠不解:“吾儿何意?”
“爹,儿想去南郡!”
“什么?”
黄忠彻底惊蛰,先前贼人来袭攻掠安乐县,黄忠谏言綦毋闿飞书求救于南郡宛城,可惜南郡无音,加之荆北遭受所谓的黄巾使大军袭击,后果当真不妙,现在黄叙脱口想要去南郡,如果不是他发烧了,那就是脑子出毛病了,因此黄忠回神速问:“叙儿,现在贼兵四野,你如何想去南郡?”
“爹…其实儿知道自己的病!且儿听说南郡那边有些好医馆郎中,心想去求学,一来能给爹爹您减少负担,二来还能跟着学医,好好琢磨下自己的病…”
对于这番话,黄忠心中苦楚,就连身后的老奴黄三也忍不住叹息。
“老爷,这几日您冒险突围求救兵,公子他日夜不免,焚香祷告,以求您万安啊!”
前言后语让人触动,最终黄忠缓了口气:“叙儿,既然你想到这茬,那为父答应你,待安乐县的抗贼事平复,为父就带着你去南郡,如若南郡没有好医馆郎中,那咱们就去襄阳,总之一句,为父一定要把你给治好!”
沉声之下,黄叙凄凉一笑,末了黄三上前搀扶,引着黄叙入府歇息。
这时院门响起,黄忠转身开门,乃是吕介,黄忠问道:“你不从令行事,怎地来此?”
面对问话,吕介急声:“汉升兄,不好了,那些个官绅名望正在联名谏罪你!”
“什么?”
黄忠再度惊蛰,也就顷刻,他直接怒目狠声:“那些个混账为何要谏罪于某?”
对此吕介叹息:“唉…还能为何?不就是你私自应下豫南援军的钱粮礼奉一说!”
一句话说的黄忠心恨:“想某冒死日夜劳行数百里赶赴豫南求来援兵,如若谏罪,也应告其监察使不尊法理,无义无道之为…”
“汉升兄,你就别再僵脖子了,我这也是赶早听到信,速速来告知你一声,估摸着这会儿綦毋闿大人已经被官绅名望给说动了!所以你得赶紧有个准备,以免稍后被动受之!”
话落,吕介匆匆转身离开,反观黄忠,他当真有种大义高理难出苦。
与此同时,安乐县府,戏忠面对綦毋闿的尴尬笑脸毫无反应,当綦毋闿话里话外都在诉说安乐县的难处时,戏忠仅仅道了一句:“尔等当真不想从上官令也?”
强威落地,綦毋闿不敢妄动,最终戏忠起身笑笑:“县令大人其实不用这般忧虑,区区数万石钱粮,若豫南聚力,那么尔等自然也会受之庇护,反之…”
顿语顷刻,戏忠直接挑明安乐县的现状:“怕是尔等必走南阳郡的贼祸路也!”
说完,綦毋闿尴尬张口,让后才将吕介置备好的钱粮账目交付戏忠,戏忠大眼一看,转身离开。
瞧此,綦毋闿府堂内的官绅名望乱声:“大人,这豫南官种好大的威风,肯定是黄忠受其招揽,暗中苟且,不然怎么会有钱粮奉礼一说!”
“大人,此番事黄忠有极大的责任,若不能将他问罪,吾等心愤难平!”
“大人,赵范这个监察使猖狂乱为,某听闻他与汝南的士族对顶,咱们不妨借着这个机会去上告,保准能让赵范吃不了兜着走!”
一通乱言落地,綦毋闿心燥不已:“都叫唤什么?那豫南精兵就在城外,你们谁人可胜,本官这就去上告,否则就把嘴闭上!”
由于这些个官绅名望全都看到赵范麾下精兵勇将的厉害,万一双方谈不拢,以赵范那股子小利妄为的姿态,保不齐真的会发生什么意外,因此这些人全都闭嘴,稍后綦毋闿打算将钱粮交付给赵范驻扎在城门方向的豫南兵时,西门的哨令匆匆来报。
“大人,安乐县西突然出现大批的流民,数目之多,无法估量!”
听此,綦毋闿惊蛰:“速速去察看情况!”
綦毋闿带着一众官员来到西面城头,远远看去,几里外的荒野上到处都是人,简直成了蝗虫过界。
流民灾人队列前,宛城官吏宋忠、霍笃等人带着残兵引着百姓赶来,远远看去,安乐县一片死气沉沉,这让霍笃心有不安。
“宋大人,安乐县不会也受贼城破了吧!”
对此宋忠不敢妄言,毕竟眼下四野贼乱哄哄,鬼知道都发生了什么事,足足三息功夫,宋忠才道:“霍大人,后面可有娄大人、王大人、文大人的消息?”
“没有!”
霍笃摇头:“咱们破冲东门遭受贼兵围堵,百姓死之三四,娄圭、文聘、王威三位大人强行拖战,后果怕是不妙啊!”
哀叹之余,宋忠心累不已:“唉,这狗日的世道!”
唾声中,邓义、张羡二人从后面赶来:“宋大人,霍大人,现在咱们已经行至安乐县城,部分百姓已经四散逃离,余者还有二三,方才吾等商议,是否需要咱们请声在前,让后令安乐县开门,放这些人进去,以歇脚定后?”
“这…”
宋忠犹豫片刻,最终点头:“也罢,就照尔等的意思办!”
于后宋忠、张羡、邓义、霍笃四人上前请见安乐县县令,那綦毋闿得知城外流民是南阳郡宛城的溃逃百姓,顿时来见。
“诸位大人,宛城当真被贼攻破?”
由于情况太过意外,綦毋闿有些不敢相信,可宋忠四人没有说假话的意思。
“綦毋闿,吾等身为宛城官吏,岂会妄言混语?”
张羡厉声,綦毋闿赶紧闭嘴,随后他请几位大人入内,至于那些百姓,綦毋闿直接拒之门外,这让宋忠四人不悦。
第九十八章招贤纳士3
“綦毋闿,那些人都是南阳郡的百姓,劳途百里至此,你怎能将其拒之门外?”
面对邓义恶说辞,綦毋闿心思急转,面上却摆出一副下官自有下官难处的模样。
“邓大人,安乐小县刚刚遭受贼兵肆虐,虽然侥幸保住城池,可豫南援军所需钱粮礼奉数万石,城内有数万百姓,这么一来,要是让那些百姓入城,不出三天,安乐县必乱!”
得知这些情况,邓义、宋忠、张羡、霍笃这些人虽然是綦毋闿的上官,可现在宛城被破,贼占鳌头,屈身临下,怎么也不能强硬过度。
于是在綦毋闿话落后,四人意外的没有应声,这可让綦毋闿有些意外。
‘难不成四人弱力不敢妄言了?这可不行,某得想个办法,不然赵范那个家伙白白弄走安乐县七万石钱粮,这个闷气怎能忍下?’
思绪中,綦毋闿赶紧转话:“几位大人,虽然下官不敢违逆,可是下官同样不能置城内百姓于不顾。所以…下官有个想法,可以暂解诸位大人的难处!”
“什么?”
“那豫南监察使赵范援兵相助所得先行转于几位大人,让后分发给城外的百姓,让他们稍稍缓息饱腹,待一切情况安定后,下官再与诸位大人想办法!”
綦毋闿说的真诚,宋忠连日行路,自己早就疲惫饥饿,更何况其它人。因此他转身示意其它三人,张羡、邓义、霍笃也没什么注意,算是默认。
瞧此,綦毋闿明显心悦,旋即他呼声安乐县县吏操办此事,奈何那县吏很是畏惧东门方向接应钱粮的鲍丹等人。
趁着张羡、宋忠无注,县吏拉着綦毋闿来到旁边,道:“大人,钱粮车驾这会儿正在交接,若是转手交付给城外的流民百姓,万一赵范那些人火了,后果…”
“此不劳你多言!”
綦毋闿心中有数:“你立刻传令,照我说的去做,再就是告知吕介,带人将黄忠拿来,虽然本官不想治他得罪,可是这个样子得装装,不然城内的官绅、名望带头生乱,后果不堪设想!”
县吏眼看綦毋闿话意硬实不变,自然不会多嘴,待其离开,綦毋闿邀请宋忠四人:“几位大人一路劳途,下官恳请入府一歇!”
面对綦毋闿的好意,宋忠等人没有回绝,随即一众前往安乐府衙。
与此同时,在东门方向,鲍丹正在接管安乐县送来的钱粮车驾,结果刚刚清点十车,那县府小吏却禀告鲍丹,言曰其它钱粮临时调用,以犒灾民众。
听得这个消息,鲍丹顿时沉色,其后的豫南兵卒清一色抽刀上前,那态势大有劈斩吏官的意思。
可仅仅顷刻后,鲍丹冲这县府小吏笑声:“劳烦小兄弟传话,某知道了!”
“啊!”
小吏似有惊蛰,一时未动,鲍丹又道:“你自行忙去!”
话落,鲍丹冲其后的兵卒下令:“收起来,回营!”
不多时,鲍丹来到赵范的临时帐列面前,赵范正靠在木墩子上喝茶,见到鲍丹回来,赵范明显一怔:“仲允叔,你咋地回来了?安乐县的钱粮收缴如何?”
“回公子的话,不太妙!”
鲍丹回话,赵范皱眉,片刻后,赵范得知情况:“这个綦毋闿好的的胆子,竟然敢耍小爷!”
“公子,虽说这綦毋闿卖了个关子,可是现在宛城方向的流民灾人数不胜数,你可不能一时气怒乱来,否则介时大发了,后果难平!”
鲍丹劝慰,赵范沉声:“仲允叔勿忧,小爷我这就去寻戏忠!”
当赵范心中憋气出城寻见戏忠时,戏忠已经打听来的黄忠的院落,起初黄忠对于戏忠很是厌恶,可在戏忠几句点风话后,黄忠愕然。
“黄县尉,某该说的也都说了,您自己心里也明白,至于做不做,就看您自己的了…”
戏忠笑言相对,黄忠沉色不定,半晌,他道:“某不相信县令大人会这么做!”
“相不相信是你的事,但风声都传遍满街了,你黄汉升请求援兵不利,空耗安乐县钱粮府资,劳重于民,这样的名声,綦毋闿不拿你做戏,他怎么能够下得了台!”
话到这里,戏忠起身:“由此观之,我家公子还算仁心坦荡,不似有些人道貌岸然,故作大义却背生琐碎,加之你欠着我家公子情分,要是能够借机还了这份情,我家公子兴许会开恩,放你一马!”
说完,戏忠告辞,黄忠追送至门庭前:“戏大人,某站的直,行的正,岂会被区区风言所迫?”
“风言?哈哈哈!”
戏忠大笑:“黄忠,先前你勇武刚强,算是个人才,某有心为吾主招揽,可现在观之,你也就莽夫也,不值一提,罢了罢了,全当某没来过!”
嘲弄落地,戏忠离开,空留黄忠一人呆愣原地。
出了黄忠院落所在街巷,戏忠沿道往东出城,结果碰上来寻的赵范,于是戏忠赶紧上前问:“公子如何来此?”
“戏老哥,出了些事!”
赵范将鲍丹所言一并告知,戏忠听了,直接眉挑:“綦毋闿这一手玩的厉害,他想借着流民灾人的大义名声来反顶您的强令,你若怒出,则有厉民之为,若不怒,那您的威名必定大减!”
“娘西匹的…”
赵范闻言叫骂:“小爷我不会冲流民百姓下手,可是弄是个綦毋闿,那还不就是玩的一样!”
浪言浮面,戏忠直接阻止:“若是那般,公子不就彻底白来了?”
“戏老哥,你…”
赵范狐疑,戏忠暗笑:“区区几万石粮草要是能够打响公子威名,那这趟来的值!”
话落,戏忠引着赵范前往县府,暗行旁事。
也就同时,在安乐县西面数里外,娄圭、文聘、王威三人率领区区百人不到的残兵撤退至此,由于先前强战,再加上劳途逃命,娄圭等人模样疲惫不堪,趁着喘气的机会,娄圭道:“一路行来,到处都是流人灾民,想必霍笃那些人按计划退来了!”
“娄大人,某说句不恭的话,接下来我们当真要前往襄阳地界?”
文聘反问,娄圭起初不明,可是仔细一着虑,就明白文聘的深意。
第九十九章虚作之为
足足半刻,娄圭才应声:“仲业,现今南阳郡已被占,宛城城破,褚贡不从计,必定驾鹤西去,吾等以这般模样退往襄阳地界,见了荆中上官,当该如何说辞?”
“这…”
文聘犹豫,一旁的王威见状,顺势说:“娄大人,仲业,要某说一句…咱们在安乐县歇息缓力,观看情况一番,让后再做定夺?”
“也罢!就如仁达兄所言!”
文聘话落,娄圭、王威二人才算转令其它残兵,让后一群人浩浩荡荡的往安乐县赶去。
半个时辰不到,文聘、娄圭、王威三人来到安乐县西门,几经通传,早就入城的宋忠等人得知消息,立刻来接,这让綦毋闿有些意外。
看着突然间空荡的府堂宴客桌,綦毋闿皱眉思量:‘这宛城必定出大事了,不然那些个上官怎么接连来此?’
“大人…”
忽然一声低语从后传来,綦毋闿转头看去,乃是先前行钱粮事宜的小吏。
綦毋闿道:“事情办得如何了?”
“回大人,下官已经将钱粮如数调往西门、南门,由宋忠几位大人的随兵分发给那些流人百姓!”
听此,綦毋闿再问:“监察使那边有什么动静?”
“不曾听说!”
“没有?”
綦毋闿有些意外,思量中,綦毋闿起身:“随本官去见见宛城的这些上官,如若可行,得让这些上官出些力!”
安乐县府西门方向的巡防衙差棚屋前。
文聘、娄圭、王威三人总算见到宋忠等人,一通话说,娄圭三人得知安乐县的情况,只是娄圭很意外豫南的官军会派人来助。
片刻思量,娄圭道:“綦毋闿可引你等去见豫南监察使?”
“没有!”
宋忠摇头:“这个綦毋闿行事无大局眼界,皆从小利入手,照此下去,这城外的宛城难民若不安置,只会引发其它祸事!”
“某以为…现在宛城的难民已经逃之七八,剩下二三就算暂入安乐县的缓身,想必也不是什么难事,况且待吾等探听清楚襄阳的情况后,吾等肯定不会留身在此,可惜綦毋闿不愿接受!”
张羡也是一脸不满:“就在一个时辰前,他故作将什么豫南救兵钱粮礼事转发于咱们带来的难民灾人,明眼看去是好意,可实际上却是故作挑事,让咱们对上豫南监察使的霉头,你说他綦毋闿是个什么东西?”
唾言不屑,娄圭三人算是明白,但他们已经到了綦毋闿的地头,除了顺水行事,还真不能故作猖狂。
须臾不过,娄圭道:“诸位,此事某已心生计较,尔等立刻去城外安抚难民百姓,某亲自去见监察使!”
话毕,娄圭与宋忠分散两拨,各行其是。
恰好赵范也因为綦毋闿的小作为心中满是愤懑,可有了戏忠的谏言,赵范并未太过刚强,否则他有理变没理,有义变无义,那时就失算太多了。
来至县府街面,离得几十步远,赵范看到綦毋闿的驾骑往西门去,身旁的戏忠道:“公子,那县令肯定是去西门方向安发钱粮,借以扬名立威!”
“狗东西,大口气装的一肚子,小心来个绞肠痛!”
赵范笑骂,结果就在赵范、戏忠准备前往西门时,左手边疑声传来,止住赵范、戏忠的脚步。
“志才?”
轻言入耳,戏忠一怔,转头看去,街对面立着一青衫中年文士,戏忠微微动目琢磨,顷刻不过,他忽然反应过来,继而箭步上前抱拳礼声。
“子伯叔,您如何这里?”
对此,那青衫中年文士娄圭确定自己没有认错人,毕竟他乃南阳宛城士族,与颍川诸家士族皆有联络,这戏忠身为戏氏子弟,又背名‘负俗之讥’的士者混号,自然印象深刻。
于后戏忠与娄圭意外相会,几句聊谈后,娄圭得知戏忠已然出仕从职豫南东府,这让他心中缓力三分。
“志才,此番安乐县受困贼退,其援兵相助的东府高官何在?可否引某一见!”
闻听这话,戏忠心思急转,顷刻不过,他低声笑道:“子伯叔,非晚辈冒言,乃是您怎地想要见吾主?”
“此事略有纠缠,还是当面说的好!”
娄圭心有藏意,戏忠再说:“莫不是安乐县官吏之为?”
“志才,事关紧要,此当某拜请也!”
娄圭以长尊晚,抱拳相待,戏忠再无度,也不敢逾越士者规矩,须臾缓息,戏忠转身冲赵范道:“公子,此乃南阳宛城娄氏娄子伯,名出高才,为某之长辈!”
话出人现,娄圭一怔,细眼看去,那赵范颠颠上来。
“娄大人,您寻小爷有何事?”
口出不逊,娄圭皱眉:“敢问尔为…”
“小爷豫南监察使赵范是也!”
听此,娄圭很是意外赵范的官气作为,可人在官威下,他不能不从,再看赵范,虽说性子如狗浪声狂吠,可自入洛阳以来,一路沉浮官场蹉跎,赵范的脑瓜子到底长了太多的精细。因此他看出娄圭的心意后,直接笑声:“娄大人,您是戏老哥的长辈,那咱们私下意外碰到,也就是小爷我的长辈,在此小爷我称呼您一声…娄叔!”
“这…”
娄圭意外满满,不知该怎么接话,
饶是赵范也没有给娄圭继续说的意思,他接着笑言:“娄叔,眼下诸州贼祸皆生,其中犹以豫州、荆州、冀州最为严重,小爷我身为豫州南界百十里的地头官,按理管好自己的治下就够了,可是人命贵贱皆在己,那么多的流人灾民呜呼哀求,小爷我的心也不是石头做的,实在看不下去,索性冒着危险来救,但是从心来看,你不能让我白救,所以才会有什么安乐县奉出钱粮礼事的说辞,只不过小爷没想到南阳郡的情况那般突兀,尔等十多万人溃散来此,綦毋闿那老孙子借机荆州官系聚民压小爷,实在有两把刷子…”
虽然赵范说的话看似不着边,可听在娄圭眼里,那意思不外示威娄圭…綦毋闿耍赵范的茬口过不去,那些个钱粮宛城来到的流民灾人拿不安生。
第一百章虚作之为2
一时间,娄圭眉头紧锁,似在估测赵范的深意,一旁的戏忠瞧之,上前圆场。
“子伯叔,您老其实也不用忧心,晚辈斗胆猜测,您之所以私自来见吾家公子,想必也是觉察綦毋闿的作为,那看似大义明理,实则暗藏龌龊,要晚辈说…以您的威名失言,其余人等有谁不从?只要您等装作不知…剩下的全有吾家公子来办!当然…宛城被贼攻破,介时您要借兵反攻,以败贼旗,吾家公子也会鼎力相助!”
利威同时摆在面上,哪怕娄圭很不喜赵范的为人,可戏忠说的当真让人心动。
最终娄圭默认赵范挑讽荆州南阳郡官家颜面的事,他抱拳缓息:“既然监察使大人高义在前,些许小气释放也在情理中,某不才,这就回去召令府来官员,以免节外生枝!”
“娄大人明眼,小爷拜谢!”
赵范礼回,娄圭当即转身离开。于后赵范冲戏忠道:“戏老哥,走吧,直接抽綦毋闿的脸面去!”
西门方向。
綦毋闿带着县府官员名望乡绅齐聚于此,相距不远处,文聘、王威、宋忠等南阳宛城的官员也都整列巡防,向随行逃来的难民百姓发放安身钱粮。
这时一阵骑鸣传来,綦毋闿转头看去,乃是黄忠。
只见黄忠近前下马跪地,拜请綦毋闿:“大人,下官无能,致使安乐县遭受贼兵围掠,此般罪责,下官愿意亲身领罪!”
听到这话,綦毋闿面有愧意,可心里如何想,怕是只有他自己知道,除此之外,綦毋闿身旁的众官吏中,除却提前通风报信让黄忠想法脱身的吕介倍感遗憾外,其它的人大都一副事不关己的态度。
“大人,黄忠身为安乐县县尉,负掌兵安防之责,所以某以为他应该负下贼掠安乐的过失!”
“大人,吾等从议!”
除却正儿八经的府衙官吏,那些被赵范逼得出钱粮的名望乡绅有心转移注意,全都出口。这么一来,綦毋闿只能顺风下走。
看着跪地的黄忠,綦毋闿叹息道:“汉升,此番贼祸,你勇战贼敌,功劳显著,可是你处事无尊法度,致使安乐县灾中加难,本官也没办法…”
“大人高见,下官无异!”
黄忠来之前已经想清楚,对于綦毋闿这等人,他就算拼了命也侍候不好,加之犬子病重,不知几时就会倒下,趁着安乐县已然平复无乱,他就此别过,外出寻高者医郎救命,因此他没有丝毫顶斥。
只是黄忠还是忽及了綦毋闿的卸磨抽缰,赶驴吃肉的套路,在一众名望官绅的谏言下,綦毋闿直接罪罚黄忠入监,这可让黄忠意外不已。
“大人…下官…”
黄忠有语,綦毋闿却叹息:“汉升,你要理解本官的难处…”
或许綦毋闿拿捏住黄忠这个行伍出身的汉子心性,看似作难的法子不过是他扬威立面尔等办法,哪怕吕介有心从旁帮话,可不远处文聘、宋忠等宛城上官看着,吕介也不敢太过明显,否则得罪的綦毋闿,更让上官笑话,那后果就大发了。
最终黄忠功出满身,却因赵范浪言套路落罪自身,于后綦毋闿命吕介押解黄忠离开,以备案录。
不成想这边没有走,那边赵范、戏忠、娄圭等人赶来。
仅此一眼,綦毋闿眉头暗皱:‘娄大人如何与赵范在一起?’
顷刻过后,娄圭纵马经过綦毋闿等人,直接来到文聘等人面前,几句话落,文聘等人立刻下令随行的宛城差人兵卒停止钱粮分发,至于赵范,他大眼扫视被吕介压缚的黄忠,露出一副玩味儿的笑,让后驱马至綦毋闿面前。
由于马高,赵范俯视綦毋闿:“县令大人,小爷在城外等了两日,结果只收到一万石钱粮车,这个事…你打算怎么说?”
对于这番话,綦毋闿明显一怔,他以为赵范会顾忌官家的名声息气过事,奈何赵范出手不按常理,一时间,綦毋闿有些被动。
“赵大人,您也看到了,安乐县受贼灾,南阳郡贼祸更重,现在十多万流民难民聚集在安乐县,若是不处置好,后患无穷,所以下官斗胆未经请言,擅自动调了给您的救援礼事…”
急思之下,綦毋闿用这些话来搪塞,可赵范根本不应。
“哼哼!”
冷笑中,赵范俯首盯视綦毋闿:“你个龟儿子县令,小爷我为了救你们安乐县,死伤数百弟兄,到头来你给小爷说这种屁话?怎么着?拿小爷的礼事做你的面子活儿?”
唾言无度,只把綦毋闿身后的众官吏激怒。
须臾不过,綦毋闿的府吏曹事怒声叫嚣:“赵范,你身为堂堂豫南监察使,负有上官之名,怎能以苟利而妄为?”
“放屁!”
赵范怒声:“别用你那些鬼话来说老子,看看你们自己的狗种样,贼兵来袭,让莽夫黄忠一人去求救,现在贼风过去,又让那个家伙背负枷锁以泄众怒,有意思…可真他娘西匹有意思!”
话转三巡,旁扯黄忠,瞬息内,黄忠、吕介等人全都立在原地观望。
再看綦毋闿,他面色阴沉,似有憋怒,结果赵范又冷笑:“綦毋闿,小爷话给你放这,拿宛城的灾民来堵小爷的路子,你有点能耐,可是小爷告诉你…人在做,天在看,你装的一副大义仁理,可你骨子里根本撑不起那面大旗!”
“放肆!”
接连讥讽中,綦毋闿忍无可忍,怒而狂顶,赵范却直接转骑不应,似把綦毋闿一众人等当做屁风。
来至娄圭等人面前,赵范抱拳:“诸位宛城的官家弟兄,南阳郡一劫,此乃天作,人不可顶,现在綦毋闿以某之抚兵钱粮转发于民,小爷我没二话,给你们了,但是六万石粮草根本不够吃几日,所以小爷给你们个透底话…我赵雍瑞行事不轨,风名不正,可敢作敢当,他綦毋闿作祟苟利,简直娘们儿,而你们这些人…但凡愿意劳途东进,凡入叶城地界,东府皆给田亩,保其命,安其身!”
第一百零一章拦腰截胡
一通强话落地,娄圭、文聘等人全都惊蛰,毕竟在大灾之年,各州府官全都避祸不及,哪能像赵范这样意气用事,故作姿态招揽流民灾人入内?
也就顷刻缓力,一旁的张羡开口:“赵大人,你此言当真?”
赵范回身观望寻话者,直接撂下狠言:“小爷我说瞎话,直接遭天打雷劈,做个阿杂种!”
官家无顾名分,士者不讲礼风,面对这般言辞,张羡当真有种熄火断声的意思。
不等张羡再接话,赵范已经回骑綦毋闿面前。
但瞧赵范居高临下,看着那张青白不一的老脸,他冷笑道:“綦毋闿,你不是仁义在前么?索性好事做到底,与这些灾人难民落户安册,要不然就由小爷的人帮忙安置,给你省下几万石钱粮!”
“你…”
綦毋闿几乎气到肺炸,但他到底不敢像赵范那样口出狂言,况且刚刚赵范的作为已被所有人看在眼里,不消几日,必定会传遍方圆百里,如此风袭下,綦毋闿要是从之,那才叫傻子。
最终,綦毋闿败下阵来,反观赵范,他狠狠的出了口闷气,让后心满意足的来到戏忠面前:“立刻传令咱们的人,四散叶城东府收拢流民之令,不得有误!”
戏忠自然通晓赵范这些作为的深意,既然先前浮漂之名做出,与其受綦毋闿耍弄,倒不如来干脆杀威,就算日后綦毋闿将今日这事传告到朝堂,以赵范叔父赵忱之力,想必也有浪儿犬子无知来解围,除此之外,借着这个茬子,赵范浪行无度,不容官绅列的名声将会远扬,纵然弊端满满,可好处就是赵范这个内官臣子的位置将会更加稳固,毕竟汉帝对自己家养的狗是不会有什么厌恶感,倘若主人都不在乎,其它杂音又算得了什么?
于是乎,戏忠快步离开行事。
至于赵范,他耀武扬威的在綦毋闿、娄圭两府官吏的注目下,溜哒哒驱骑到黄忠面前。
由于刚刚赵范作为强压綦毋闿,此时押缚黄忠的吕介有些畏惧,他弱力退后一步,对此赵范根本不在意,他直面黄忠道:“莽夫,你是个汉子,真论操战能耐,小爷佩服你,简直比你家大人强上太多,不过小爷有言在先,此行绝不空白无得,所以说…这么大的情分,你家大人不还,我得找你!”
“赵大人,某不过是一介匹夫,您这…”
眼下的黄忠自己都难保,而且手缚枷锁,言辞难出,礼事难行,故顿语不断。
可赵范是谁?内藏二哈性子的浪儿,仅仅一个眼神示意,赵范的亲随都伯当即上前,也就电光火石间,都伯出刀劈开黄忠身上的锁套,让后道:“黄县尉,你们县令大人都没有用你的意思,不如跟着吾家公子来,面上算还情分,暗里也给自己一条出路,多好!”
听到这话,黄忠再看赵范,奈何这位浪荡大人已经转骑溜嗒嗒的离开,其态度实在让人浑然。
“这…这…”
看着突如其来的情况,黄忠心乱如麻,转看四周,吕介根本没有再押解他的意思,一转视线对向綦毋闿,綦毋闿猪肝色的老脸几乎长出刀子,这让黄忠难以开口请言。
恰逢娄圭开口,算是解了黄忠的尴尬局面。
“诸位,既然豫南监察使有此高言,想必不会诳语,某以为…安乐县地小,所以为了这些个难民百姓,倒是可以前往豫南暂避!”
娄圭这么一说,文聘、王威、霍笃几人心有旁想,那霍笃试探的问:“娄大人,您可想好…眼下灾年,官吏四入府地,这事说大不大,可说小也不小…要是被有心人作祟…”
“无碍!”
娄圭高名从义,只要能让宛城逃出的百姓得生,他根本无畏什么官法刑罚,故此在娄圭的强硬下,文聘、王威二人出声:“娄大人高义,吾等钦佩,所以吾等愿从大人,护行百姓撤去豫南,让后再做定夺!”
有了宛城两位英者将领发话,霍笃自然不多言,再看邓义、张羡、宋忠三人,除了张羡态度明了,邓义、宋忠皆有犹豫,末了宋忠道:“娄大人,你之言有理,可是下官着虑一二,还是感觉得先行赶往荆中襄阳,以报上官南阳郡的情况!”
听此,娄圭再问邓义:“子孝,你也是这么想的?”
邓义点头:“不错,某以为官有官法,还是要三思而行为好!”
“也罢,你二人率领部分衙差、兵卒南进新野,入襄阳,吾等将这些百姓送至豫南后,便会再度前往襄阳!”
一时间娄圭邓义意向两拨,只把不远处的綦毋闿看得发蒙,他缓息上前,急声道:“娄大人,邓大人,赵范强言作威,此等乱为你等可都看到了,介时…”
“县令大人,吾等在此歇脚,多谢大人,趁着时日尚早,吾等再度起行!”
娄圭根本不接綦毋闿的话头,于后他来至黄忠面前,抱拳:“方才听得众言,黄县尉也是个骁勇之人,此去豫南叶城二百余里,若黄县尉无推,某请助黄县尉一路护行!”
面对上官娄圭的请言,黄忠忽然觉察什么,而娄圭行事稳妥,自然不会留缺,他礼声转问綦毋闿:“县令大人,某借用黄县尉,想必您不会反对吧!”
“不会,不会!”
綦毋闿已然得罪临界州地叶城东府赵范,西向上辖南阳郡更被贼人占据,处在这么尴尬位置的綦毋闿又怎么敢驳了娄圭的面子?
几句顺言落地,娄圭上去附耳:“綦毋闿,你之为太过显眼,某去了豫南,会尽力与你周转,而你务必要全力以赴,保全安乐县不失,如若不然,贼人再来…你自求多福吧!”
暗中告诫让綦毋闿背生冷汗,连连点头。
不多时,娄圭等人以三百余不到的残兵聚起宛城逃来的数万百姓向东行去,而邓义、宋忠二人则领着百十号差人衙吏向南进发。
只是娄圭不知,赵范行事看似浪行无度,实则处处留心眼。
第一百零二章拦腰截胡2
在安乐县东道方向五里处,赵范、戏忠、李整、鲍丹父子率领千余东府精锐等候在此,也就一个多时辰,浩浩荡荡的难民队伍行来,赵范赶紧飞骑迎上:“娄大人,总算等到你了!”
难民队列前,娄圭礼声上前:“赵大人,您果然在这!”
“嘿嘿!”
赵范嬉笑:“那綦毋闿把小爷当做猴子耍,若是不整治他一番,小爷的脸面往哪里放?不过娄大人也挺给力,竟然与小爷配合的完美,这个情分小爷记住了!”
“不敢,不敢!”
娄圭自谦沉声:“南阳郡被贼人占领,宛城城破,十几万户百姓流离失所,某身为宛城主薄,有责任为逃难的百姓寻来安稳地方,既然赵大人愿意开这个门,某为何不走呢?”
一正一反,相当切合,若是綦毋闿听到娄圭这些话,怕是他一定会狠狠抽自己的脸,后悔没有应下娄圭等人聚众安民的说辞。
于后赵范与娄圭请行,可是转眼中,赵范看到难民队前的黄忠。
此刻黄忠驱马立身,在他侧边,白发老奴驾赶一辆破马车,其窗栏处更露出一张漆白无血色的少子脸。
赵范琢磨一二,笑声上前,而戏忠代为接迎娄圭:“子伯叔,请下马小饮缓力,稍后我们便赶往豫南叶城!”
娄圭应请,继而转身呼呵文聘、王威、霍笃等人,那些人见娄圭接洽豫南官吏顺当,索性吩咐各队兵卒招呼随行难民就地歇身,在这当口中,赵范已至黄忠面前。
黄忠看着眼前浪荡流气的高官,心中虽有不忍,可还是耐着性子请声示礼。
“罪人黄忠拜见赵大人,恳请赵大人不计前嫌…”
听此,赵范一脸玩味的笑:“黄忠,先前你强行冲我地,伤我将领,皆为求兵援助安乐县,可是到头来你落得什么?这不用小爷再多言了吧?”
“大人恕罪!”
嘲弄燥耳,黄忠叹声。
看到先前骁勇的汉子憋屈到这地步,赵范沉沉一笑,顺势探臂搭肩黄忠。
“黄忠,经过这些事,你算是明白眼下的世道为何了吧?也应该明白小爷为何之前不愿出兵相助…要知道豫州地界高官权臣左右林立,那些个天生高门士族的大爷谁不比我强?结果呢?人家全都守着自己的一亩三分地,唯有我西救荥阳显威撑门面,南进安乐退贼兵,到头来损兵数百,还连个毛都没有得到…你说我亏不亏?”
虽然赵范的话很浪荡,乍耳一听就像卑贱种所言,可但凡用心品味,就会发现样的世道当真如赵范所言那般。
再者黄忠也不是傻子,他身为荆州官吏,更明白一些境况,远处不言,就荆州襄阳等地,那里豪门士族连片,府县兵甲近万,可南阳郡遇袭遭贼这十几日内竟然没有救助丝毫,或许是救兵书令未传到,但这也仅仅是可能啊!
同样的…在豫州境内,黄忠也听闻荥阳何苗自守拖身,陈国刘宠顾忌朝风,汝南高靖、袁氏宗亲暗力滚滚,那些个家伙不管强弱,全都保着自家的门户,以明眼可观的大势望之,帝心癫狂引发的朝堂臣乱早已定局,根本没有人敢在风口上耍威。
现在赵范行事不羁,出力来此,口上说的要钱要粮,临尾屁毛没有,换做黄忠力出功得,反遭綦毋闿卸磨杀驴,这些事当真上下通联,让人心叹心怒。
于是黄忠在赵范的这些说辞中幡然醒悟,仅仅顷刻后,他跪地叩首:“赵大人,罪人黄忠知错了!”
“错有何用?这些个屁话你自己留着吧!”
赵范从不在乎轻飘浮言,他一口堵住黄忠的哀声,让后道:“现在娄大人给我面子,拖你出来,算是保全你的屁股免遭杖刑,当然小爷让你还人情这事不假,你有能力了…啥时候还都行,反之你爱去哪去哪,小爷我不拦你!”
话落,赵范一改面色,笑呵呵的冲文聘、王威、邓义、张羡等宛城官吏走去,结果黄忠却冲着赵范的背影一呼:“赵大人,黄忠无才,唯有勇力加身,大人如若不嫌弃,黄忠做牛做马还您的情分!”
听此,赵范嘴角上扬,在文聘等人的注视下,他转身沉笑:“做牛做马也得吃饱,小爷不克扣手下的吃食!”
紧接着赵范冲远处立身候命的鲍信发话:“小鲍,给黄忠整点酒肉,另外多给他车驾厢里的娃子弄些好吃的补补…瞧那一脸白色饿的跟个鬼似的,险些吓小爷一跳!”
浪话浮耳,却暖心满满。
须臾不过,鲍信来到黄忠近前:“黄忠,你运气不错,公子赏识你,随我来吧!”
反观黄忠,他当真有些不适应赵范的为人,简直像神鬼搭手跳舞台,指不定谁上谁下蹦跶呢!
不过在吃食中,黄忠算是从鲍信嘴里听出赵范一些事迹,说他好人,简直狗屁,但凡得罪赵范的人,只要被落单抓住机会,赵范绝对能够龇牙咬烂他人的屁股,而且在大利小利双向事上,赵范当真吃着碗里看着锅里,简直龌龊到家,可要说他是混种恶棍官绅子弟…却又相差甚远,毕竟他手下这么多能人效力,足以说明他的魅力。
于是黄忠将干肉咽下,低问鲍信:“鲍大人…”
“别介…”
鲍信本就世家子弟,颇有眼里价,且他看出黄忠武略之才,因而心中没有丝毫小视:“黄忠,既然都是跟着公子效力…你我就别搞什么官位称呼,某家老子是公子府衙兵曹,被公子称作老鲍,某弱岁位低,稀里糊涂的当个小鲍,你嘛…只要用心,日后前途无量!”
这些话入耳,黄忠再度惊蛰,联想方才赵范的辞色模样,他忽然心生感触,也正是这一刻的思绪转变,使得赵家东府再度埋养猛虎一头,只等将来风起云涌之际啸出天下。
是日,赵范与娄圭合行一队,赶赴豫南叶城。
殊不知赵范这般作为更像秋风扫落叶般快速席卷荆州、豫州各县府地。
第一百零三章群英出战
当赵范还在回行叶城的路上,汝南府。
高靖从叶城方向传来的东府出兵抗贼消息后,稍作沉思,转身看向几步外靠着藤椅品茶的袁术。
“公路,这赵范行事毫无规矩,处处先于士风,照此下去,绝非良事!”
听着高靖的话,袁术满面不屑,他放下清茶,戏虐道:“区区官绅狗种,不过是借着汉帝老儿宠幸搏的几分奴力,所以说…他蹦跶不了几日!”
“未必!”
高靖皱眉绝声,袁术似有不悦:“高大人,您这话是什么意思?”
“本官已听说陈王刘宠派兵相助叶城东府,如果连陈王都出兵了,汝南府故作姿态拖后,待上令怪罪,你我可担待不起!”
“高大人…你未免太过忧心了!”
袁术沉声,奈何高靖长尊于他,纵然有袁氏府门的威名,可袁术还是太过放肆,在这样的情况下,仅仅瞬息不过,高靖起身:“公路,你父告诫于我,务必好生引教于你,只是你若不听,本官自然无法!”
眼看高靖要离开归府,袁术赶紧拦下:“成元叔父莫怒,晚辈方才口误,您暂且坐下,听晚辈细细说与您听!”
一息转变,高靖放下留下脚步,只是不等袁术开口,门外奔来一人,乃从府部将纪灵。
“主子,好事,好事!”
几声叫呵,袁术顿时斥之:“毛毛糙糙,成何体统!”
面对斥责,纪灵喊声笑出:“主子,洛阳出兵平贼了!”
这话落地,高靖、袁术皆是脸色骤变,不同的是高靖变有喜意,袁术却是惊中带燥。
“什么?你给某说一遍?”
袁术不信,上前探臂揪身,可纪灵面不改色道:“主子,就在半个时辰前,长公子袁绍派人飞骑来书,言曰汉帝降旨,令前将军何进为当朝大将军,掌羽卫五营及下辖各部营,同时以卢植、皇甫嵩、朱儁为剿贼先锋,现在这会儿,卢植率部东进至官渡,过河北进冀州,而皇甫嵩、朱儁则杀奔荥阳,解围荥阳贼祸!”
听到这些话,高靖当即沉声:“汉威既出,本官怎能再拖?”
不等袁术留声,高靖已经抬腿离开,这让袁术气急难耐,面前纪灵感觉袁术情况不对,赶紧再言:“主子,在下这就请阎象、杨弘几位先生过来。”
不多时,阎象、杨弘几人入内,由于二人也知道袁绍发来的消息,那阎象急言:“主子,袁绍既然能够发来书信,不外乎暗中示意,请主子顺势行道,所以主子万万不可弃此机会不用!”
“机会…哼哼!”
袁术冷声,他看不清赵范那等从君狗,自然也看不上所谓的兄长袁绍,奈何大势临身,杨弘再三着虑后,也说出与阎象同样的话。
只不过杨弘为人圆滑投机,他笑言附和:“主子,袁绍既然能够给您消息,其中有袁氏族门的兄弟情分在内,同样也有居身高处的傲气,主子若是不从,只会坠身愈发远离,所以某以为…主子要速速行动,支持高靖大人出兵,搏个彩头!”
“彩头?有点意思!”
袁术嗅到其中的功名,冷笑几声,让后他冲杨弘、阎象二人下令:“立刻集合本将私兵,半刻后,前往汝南府汇合高靖大人,这次某要讨个先锋当当!”
相对于高靖得知洛阳兵入豫州后的急速出兵呼应,陈王就有些拖身。
先前陈王两次应允赵范求助,资予粮草,其意不外乎观势寻风,除此之外,汝南高靖暗通传话,荥阳何苗也有言求,这么一来,陈王就更不敢妄自多动,毕竟他的身份与官绅士族不同。
眼下朱儁、皇甫嵩的大军来袭入驻荥阳,陈王心燥不定,哪怕面前桌案上摆着汉帝的亲令出兵旨意,他也有所不定。
“殿下,在下以为…都到了这个时候,您还是从令出兵吧!”
相国骆俊从旁谏言,陈王双手揉鬓,半晌才道:“孝远啊,本王不是不出兵,本王是顾忌汉庭那位君上啊…”
声有燥愤,骆俊也很清楚缘由何在,虽说现在汉帝令旨陈王出兵平贼,可要是陈王骁勇精兵战场显威,保不齐就会被什么给传风上谏,那是汉帝再来个回笼打老虎,陈王就是有一百张嘴也说不清。
但话转一圈再说,何进已经身居大将军要职,除却禁军、州府安防营列,其它羽卫、御林、御卫等兵旗皆归其掌,这般大势如阳挂天,陈王怎敢忤逆?因此,骆俊再三思量后,抱拳请言:“殿下,虽说您受汉帝顾忌,可大势面前,谁人敢不从?所以您还是出兵吧!”
“孝远,你当真让本王心感无奈啊!”
陈王叹息一声,起身传令,不多时,军司马蒋珲进来。
“殿下有何吩咐!”
“传令集合强弩营,准备西出!”
蒋珲得声离开,也就半个时辰,陈王引以为傲的三千强弩兵列阵将出,待陈王披甲执槊出骑阵前,兵将其呼,可环眼望之,陈王忽然发现麾下左都将韦昌不见踪影,这让陈王狐疑:“战事在即,韦昌哪里去了?”
沉问之下,蒋珲才道:“殿下忘记了?韦都将数日前受令押运一批粮草前往豫南叶城!至今未回!”
“叶城?”
陈王琢磨,瞬息不过,他眼前明光一闪:“相国何在?”
骆俊听声赶来:“殿下有何吩咐?”
“孝远,吾等速速兵进叶城,让后再行定夺!”
虽然陈王说的很模糊,可是骆俊是什么人?一息思量,骆俊明白陈王的想法,于是主从二人稍稍准备,便调转方向,赶赴叶城。
与此同时,在荥阳地界。
朱儁、皇甫嵩的到来让豫州黄巾大渠帅波才不得不退兵避战,至于旗下的彭脱、何仪、黄邵三位大头领,也都率领各自人马四散离去,各自为战,对此波才怒不可遏。
“那三个畜生当真该死,早知现在,老子就应该杀了他们!”
波才怒骂不断,可惜彭脱、何仪、黄邵三人根本听不到,待波才心口的闷气缓下一些后,他召来帐前哨令以探情况。
第一百零四章群英出战2
从哨令口中得知,洛阳来援剿贼兵马足足两万多人,加上荥阳何苗、豫南援兵,现在整个豫州中部至西南方向的数百里地界上,官家人马将近三万五千人,而波才在失去彭脱、何仪、黄邵三位部下后,十万大军仅剩五万不过,这么一比较,波才先前的强威士气消散甚多。
“报…”
忽然一声呼令传来,波才怒声:“有何事报?”
“渠帅,荆北神上使传来消息,宛城攻破,南阳郡已经全面被占领!”
闻听这个消息,波才有种叫骂天地的怒气,当初他有心与荆州张曼成暗争高低,现在结果陡转急变,自己没有攻破荥阳不说,更召来几万官军,还丢了三寨兵马,这事要是传到张曼成耳朵里,只怕会笑掉这位蛮汉的大牙。
但是再一转念,波才意识到情况已经非他所控,如果豫州地界尽失,后果就是河南、河北黄巾道旗被分割开来,介时冀州有何令传,除却远在汉庭东界青州、兖州能够得知,这豫州、荆州乃至西川方向,必定全都隔绝在外。
于是乎,波才几经思考,冲哨令发话:“立刻飞骑赶往宛城,向张曼成求援!”
荥阳城外。
朱儁、皇甫嵩分营扎阵,相距三里外的东界,张郃、朱灵合兵李典、李整,虽然仅仅三千人马,可是那股子气势却相当犀利,使得朱儁、皇甫嵩二人意外不已。
“公伟兄,想不到赵范小儿调职豫州仅仅半年不过,便有这等气势,当真让人意外啊!”
皇甫嵩笑言于朱儁,朱儁抚须:“赵忱为人圆滑深谋,其子自然差不多哪去,否则在当初的诸府内斗中…赵范小儿如何脱身?”
二人聊谈有意,末了皇甫嵩再道:“公伟兄,有句话某不知当讲不当讲?”
“此无外人,你我不必忌讳!”
朱儁诚意相待,皇甫嵩自然不会托辞,他琢磨一二,开口:“眼下何进意外领封大将军,执掌天下兵马大权,那些士族接连从力,照此下去,如若何进有些昏头失智,怕是会再覆前朝权臣之祸!”
听此,朱儁皱眉,良久他才缓息:“义真老弟,虽说你我是汉臣,可有句话说的好,明日的事自有明日来说,你我现在忧心无用也,如若真的泄力难用,那就好好想想如何尽快平复豫州、荆州这几十万贼兵吧!”
朱儁一言解了皇甫嵩的心结,旋即,皇甫嵩笑笑:“公伟兄所言极是,看来是某想多了!”
“指定想多了!”
朱儁附言,随后二人巡营结束,正要各回营列时,张郃率领数骑来见,这让朱儁、皇甫嵩意外不已。
念在张郃治军有方,操战迅猛,朱儁、皇甫嵩接见了张郃。
帐中,张郃礼尊二位中郎将。
“朱将军,皇甫将军,在下冒然前来,乃是有要事告知,如若在下言辞不到,恳请二位将军见谅!”
未出话,先落礼,朱儁、皇甫嵩对张郃印象再好三分,稍作缓息,皇甫嵩道:“张儁乂,之前本将不曾听得赵范麾下有你这般将者,现在见了,着实赏识,如若你有意,本将可速速下令回洛阳,调职你为本将麾下帐前偏将军,代领先锋一职。”
对于这番好意,张郃面无兵色,心无动摇,仅仅跪地叩首,缓声上言:“在下拜谢将军厚爱,只因出仕行伍,唯有尊上,请恕在下不恭之罪!”
“甚好!”
面对张郃的拒绝,朱儁笑言:“区区地方州府都尉卑职,面对将位不动心性,果然前途无量!”
“谢将军!”
张郃起身,让后徐徐道出来意,半刻过去,皇甫嵩、朱儁二人的笑意消失,转而是沉沉的冷色。
“张儁乂,你可知道自己在说什么?污蔑上官…此乃重罪,更何况你所污蔑之人乃当朝大将军族亲…”
皇甫嵩厉声,奈何张郃根本无惧:“皇甫将军,在下若惧罪,就不会来了…况且那何苗空得河南尹这等高权职位,却在贼来之际失陷方圆二十余县村,导致几十万百姓或逃或死,所以在下奏谏二位将军,就是希望二位将军能够心清目明,莫要被何苗那等混账拖累败战!”
“放肆!”
言不落地,怒声强出,只见朱儁立身急步近前,一双牛目更是瞪着张郃:“你之言句句浑话,若本将不讲情面,此时就能够把你正法!”
“死张儁乂一人,保全剿贼数万兵将性命,这条路…在下走的心透通彻,就是过后吾家公子知晓,也必不会怪罪!”
话毕,张郃叩首,而朱儁、皇甫嵩二人相识一眼,似有沉闷,似有无奈。
足足三息,朱儁厉声:“张儁乂,莫要持功放旷,学你那上官浪行,现在这情况…何家乃为风向主道,不可冒犯也,现在如若无事,速速离去!”
听到朱儁的驱逐令,张郃琢磨一二,拜谢离开。
待张郃出帐,朱儁冲皇甫嵩道:“想不到这赵范的部将这般大胆,竟然敢奏罪当朝大将军的族弟,殊不知连你我都要忌让何苗三分啊!”
反观张郃,他离开皇甫嵩的营列大帐后,速速赶回自己的营地,此刻朱灵已经集合李典、陈到及麾下各队。
看到张郃的模样,朱灵急问:“洛阳来的两位郎将什么态度?”
“何进已进位大将军,朱儁、皇甫嵩不敢奏罪!”
“啊!”
朱灵等人大惊,联想之前何苗故作操战陷害李典、陈到的情况,朱灵急言:“若是两位将军不敢立旗,那么接下来的战事必定以何苗那孙子为主推,介时咱们从之有危,不从有错,所以说还是尽快撤离回豫南,再做定夺!”
“某附议文博兄的话!”
李典也道:“现在东府精骑营损失惨重,弟兄们全都力疲,加之何苗的粮草供给已经给了大半,足够咱们数月用度,所以还是快快回去,以告公子定谋为上!”
眼看李典、朱灵全都建议回去,张郃再一琢磨朱儁的叱声,旋即下令:“我们撤兵!”
第一百零五章群英出战3
不多时,张郃、朱灵这些人集合东府兵卒,拔营东撤。
荥阳城头,何苗命主薄吴继时刻关注洛阳援军与豫南东府军的动静,这吴继在看到城东张郃、朱灵等东府兵将撤离的迹象后,速速赶往府衙请见何苗。
何苗得知这个情况,顿时大怒:“这些个东府莽夫,拿了本官的钱粮,却连个招呼都不打便撤退,当真不把本官放在眼里!”
“大人,您看这事?”
吴继犹豫片刻,道:“不过豫南兵之前确实出战退贼,为咱们荥阳出了大力…”
“够了!”
何苗怒斥:“你这话什么意思?到底谁是你的上官?”
时至此刻,何苗已经完全忘记是他先向赵范发出求助消息的,身为外官,他根本没有资格调管豫南的兵。
可是何苗生性妒下趋利,张郃等人没有给他面子,他自然不会憋下这口闷气,稍稍考虑后,何苗去见朱儁、皇甫嵩,借以张郃等人不尊调令为由,来个戳脊梁骨的歪点子。
殊不知朱儁、皇甫嵩早就得到张郃的暗言提点,若非有何进在虎牢关驻营掌军,朱儁、皇甫嵩根本不会给何苗丝毫的面子。因此在何苗来见时,朱儁、皇甫嵩二人借口军中要务商议为由,直接拒绝召见何苗。
这么一来,何苗连带着嫉恨起两位剿贼中郎将。
立在朱儁、皇甫嵩的合营大帐外,何苗怒斥闷声:“朱儁,皇甫嵩,你二人果真有能耐,竟然敢这样对待本官,好…本官给你们记下来,日后你们等着看吧!”
糟践落地,何苗转身离开,而这般景象正好被朱儁的先锋官、虎贲中郎令崔钧看到。
崔钧在洛阳早就听闻何苗的风名,此时看到何苗那般模样,崔钧皱眉不定,顷刻思量,崔钧前去面见朱儁。
帐中,朱儁、皇甫嵩正召集所有各营将领议事。
那帐下督刘岱刘公山起身道:“二位将军,此番吾等趁势来袭,贼兵无防,现在荥阳已经安稳,在下建议二位将军速速兵进嵩山,急袭贼人,只要贼人再败,吾等便可将贼兵堵在山野之地,没了县村供给落脚,要不了多久,那些贼兵就会断粮生乱,介时吾等一战定胜,则豫州贼乱可平!”
听到这话,朱儁、皇甫嵩二人抚须沉思,似在着虑。
刘岱见二人无应,心有急躁,只是不等他再开口,护军司马傅燮起身出言:“刘大人,你之言颇有理,可某有一言想问,还请刘大人应允!”
由于刘岱出身皇亲,乃陈王刘宠之侄,因此傅燮很是尊礼,而刘岱也非浑人,毫无仗势傲骨之态,他稍作思考,应言傅燮:“军司马大人有言何问?”
“陛下有旨,大将军掌兵驻防洛东诸关,朱儁、皇甫嵩、卢植三位大人统兵为先锋,出战剿贼…但贼兵大势,非区区诸将可为,所以陛下还责令陈王刘宠率兵出援,以配合吾等,可现在吾等大军驻扎荥阳两三日,怎地没有得到陈国丝毫兵令?”
话到这里,傅燮转身抱拳朱儁、皇甫嵩二人。
“二位将军,虽然现在贼兵势弱收缩,可俗话说的好,狡兔三窟,吾等来袭,解围荥阳,看似大胜,实则没有斩灭一只贼兔,加之贼兵呼令为旗,四野流民甚多,只要贼兵呼呵蛊惑,就会有成万成万的百姓加入贼兵,以壮声势,因此,为了避免吾等陷入困战,在下以为稳战为上,待豫州各地防守安好的府县出兵来此,汇聚强力,再做出击定夺!”
相对于刘岱的冒失突进,傅燮的建议明显沉稳许多,朱儁、皇甫嵩二人也更为倾向。
当然傅燮所言陈王的情况也提点了二人,那皇甫嵩思量片刻后,冲刘岱道:“公山,你与陈王有血亲之连,现在陈王殿下援兵未出,想必是有什么隐情,不如你劳途一行,探个究竟?”
“在下愿从!”
刘岱志从高出,肯定不会拒绝,他应言转身,刚及出帐,崔钧快步入内,二人撞个满怀,崔钧赶紧自罪,刘岱大手一挥,毫无在意,便火速离开。
这崔钧立身帐内,朱儁道:“慌慌张张,你有何事?”
“将军,在下刚刚看到何苗…”
一通话落,朱儁沉色,皇甫嵩却一脸无奈的笑:“何苗那个家伙…当真与他兄长相差十万里!”
“不管了!”
朱儁心道当务之急是集合豫州的力量向嵩山贼种发动进攻,他示意崔钧坐下,让后冲傅燮道:“你立刻拟令,传令豫州各县郡官员,让他们速速派兵来聚,违令者,必定罪上汉庭!”
“将军,那豫南监察使赵范?”
傅燮犹豫一息:“豫南东府的人马就刚刚撤走,现在接着发令,会不会有什么误会…”
“无碍!”
朱儁沉色:“赵范是个聪明人,不管他与何苗有什么间隙,在这个关口上,谁若是敢无视剿贼大任,那他就是汉庭的罪人!”
有了这话,傅燮不再犹豫,立刻照办。
仅仅半刻不过,几十骑飞令火速离营,奔往各处郡县。
武平谯郡,曹府。
曹操自两月余前归来避祸,原想着候等老子曹嵩暗令回都的消息,结果黄巾乱爆发,于是曹操以其议郎的身份,联合郡中郡守,征召青壮,以备安防,加之谯郡处于豫州、兖州的交汇地带,东向芒砀山的贼风甚是严重,为了不让贼人携势来袭,曹操无顾之前剿贼令旨,直接率领曹府私兵部曲五百人入山剿贼。
数日鏖战,曹操击溃芒砀山贼群两千余人,声威大振,直接得到方圆诸县的拱卫从力。
此刻,曹操刚刚回兵郡中,洛阳出兵剿贼的消息已然入耳,曹操思忖,心中暗笑:“想不到何进竟然能够位立大将军,有意思,有意思!”
于后曹操去见郡守,郡守引之陈留太守张邈来见。
“孟德兄高才勇武,本官钦佩之!”
张邈赞誉,曹操放声大笑:“张大人高言于某,某不深感之啊…但贼风一日不除,州府地界一日不安,现今陛下天威大军东出虎牢,吾等身为汉臣,岂能落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