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东府威扬2
“甚好!”
眼看于禁所言正理无误,张郃又非混者统将,岂有苟且徇私不从之理?
于是乎张郃照令行事,仅仅半个时辰不过,叶城四门灯火大亮,城头火把林立,兵甲列阵守夜,远远看去,好似数千精锐。并且张郃令廖淳亲掌大旗,于禁暂为旗令,四面通传,如此一来,整个叶城当如铁桶般坚固。
再看东向十里外的杨村。
自那突如其来的马鸣惊蛰守夜棚长后,整个杨村陷入贼袭的惊蛰。
眼下,村中里正与棚长带着数百来号青壮依托村墙严防,透过栅栏墙望去,外面漆黑一片,除却一些影影晃晃的灯火,根本无法看清状况。
一时间,里正心里很不踏实。
“不对劲儿,怎么可能这么安静?有问题,绝对有问题!”
里正暗自嘟囔,身旁的棚长心气不定的说:“里正大人,您说该怎么办?都半个多时辰了,叶城的救兵咋还不来?莫不是烽火示警没有传到?”
“休要胡言!”
里正叱声:“赵大人近来行令,有那样事没做到?这等关口,你可不要胡言,乱了大伙的心!”
也就话落,远处影影闪闪的灯火突然接连成片,让后里正就看到密密麻麻的星点从夜空中飞来,仅此一瞬,里正后脊发麻,顷刻不过,他惊恐急呼:“快躲开,火矢,那是火矢!”
奈何长时间的对峙等待让众青壮心里发虚,神思外游,现在冷不丁的起声,他们根本反应不过来,不消瞬息,那星点快速落下,而防守在村墙栅栏后的青壮队里立刻爆发出惨嚎,细眼看去,那火矢胡乱刺穿青壮的身躯,有些人尚且还能留命,哀嚎一阵,有些直接被射中面门胸膛,闷头撂倒,呜呼哀哉。
杨村东面,一里方向,透过漆黑的夜幕看去,一列列的彪悍持刀挺枪立身,而在其后的大旗上,大大的‘陈’字表明这些家伙的由来。
这时一骑从前面飞冲赶来,离得十多步,那骑人飞身下马,箭步入飞,眨眼功夫便来到阵列前。
“陈大头领,前队弟兄已经开战!”
听到这话,那队列前号称陈大头领的陈耽从地上直起身子,他拎起长刀,下令诸人:“弟兄们,现在嵩山的黄巾贼道门闹腾的厉害,咱们弟兄已经饿了一冬,务必要借着这个机会开开荤!”
“陈大头领,这事是不是太鲁莽了,要不给南面的虎爷通个气?”
陈耽的麾下右手苏震心有不定的说:“小的之前听说这叶城有个什么监察使,乃是从洛阳调来的高官,他麾下有些兵马,况且咱们顺水西进,潜藏避开了汝南府的游哨,一切顺利还好,若是被汝南府觉察,从后堵住去路,咱们可就危险了!”
“混账!”
陈耽怒斥一声:“你这废物懂什么!告诉你,这洛阳的官员都是废物种,有能耐的主怎么会被汝南府给拒之门外!”
乍耳一听,陈耽这话也有理,苏震不敢多言,只能闭嘴,于是陈耽下令苏震率部攻击杨村,务必一个时辰内拿下这地方,让后以杨村为扩散,四面袭杀掠夺,至于他自己,则亲令颖水西支水贼弟兄突袭叶城。
片刻后,陈耽领着一千多名水贼弟兄绕过杨村,直扑叶城,苏震则率领余者冲战杨村。
只是苏震的担忧不无错误,虽然目前的嵩山贼风势大如洪,更与河北冀州的天道大旗相呼应,可是叶城监察使赵范乃汉庭高官外调,如若弱种怎么会有这般能耐?
当苏震率领千余水贼弟兄合击前队冲进杨村,奋力虐杀那些个刚刚落脚安身的百姓时,一声响嘀箭破空传来,几乎已经到末路的里正、棚长那些人顿时精神抖擞。
“来了,叶城的援军来了!”
里正呼声一呵,直接抄着锄刀砍向面前的水贼,水贼猝不及防,整个脑袋被削去半拉,但里正到底不是正经兵卒,他有几分蛮勇,却无躲逃命之能,下一秒数名水贼扑身乱砍,这里正直接呜呼哀哉。
杨村西村口,李通、李整飞骑冲入,远目一观,黑夜浮屠,到处都是杂乱,未免误伤,李整、李通冲骑抛射火矢,借着那股子明光望去,整个杨村东道街口方向乱斗连连,残尸满地。
“贼种休要猖狂,叶城东府飞骑来也!”
李整怒啸冲天,一杆马槊强出携风,不顾一切的破路前斩,再看苏震这些人,原本已经大势将落,将开掠夺之为,却因骑兵突然赶到而乱了阵脚,不得已之下,苏震呼声左右,立刻转攻为防。
那李整强骑杀出,一槊斩贼数名,其首血喷飞溅,简直惊诧耳目,但是杨村地狭,骑兵冲力一合便将消力,觉察这般不妙,其后的李通速速勒马,转骑左右两面分散围堵,而苏震在顶力骑兵一瞬后,意识到官家兵少,为免突然撤退给袭击叶城的陈耽带来后患,苏震咬牙急思后,再度反杀,这么一来李整强力冲来,弱力反击,起初的八分优势直接坠为三分弱势。
一时间,李整与百十骑四面攻杀,却因水贼过千,数倍于己,难以周转,如果这么下去,李整甚至有可能被贼人借乱反杀,但李通先见有度,来个散兵围击,趁着李整吸引苏震等大部贼兵的注意时,他火速绕出杨村,从东往西扑杀村口,更为甚者,李通以火矢虚张声势,逼得苏震股腚不稳,一来二去,苏震反杀李整的气势大减,借着这个机会,李整夺路冲出,方才得命脱生,可惜他率领的百骑弟兄仅仅逃出十骑不过。
再看苏震,望着杨村东街口的火光和骑影,苏震唯恐官骑有所冲击埋伏,索性率部一路横通杀奔村中,直接从东往西撤,来个两头假出。
瞧此,李通急声李整:“曼功,看这阵势,贼兵要退!”
“贼种肆虐轻离,如此妄为,岂能饶恕!”
李整方才大势受挫,险丢性命,因此气冲满腹,一息缓力,李整咬牙。
第六十二章东府威扬3
“文达,你我合力强杀,追冲贼尾,务必将其拖住,只要半个时辰,朱灵的辅营就会赶来,那时咱们前后合兵,足够吃掉这伙该死的贼种!”
听到这话,李通回身看去,粗略一算,三百东府骑此时仅剩二百不过,而贼人至少在八百以上,加之有村落街巷棚屋遮掩,骑兵的攻击力和速度优势难以发挥,强行拖尾不外乎拿命豪赌。
但赵范费劲全力行令烽火安防,现在贼兵来袭,如果他们落败而归,只会给叶城名望官绅豪强口舌之秽,在这样的局面下,李通血冲满头,咬牙硬声:“娘西匹的贼种畜生,既然到了这一步,你我就是死也要打出叶城东府的威风!决不可被区区贼狗坠了名声!”
呼声出,豪勇散,仅仅顷刻,李整、李通合力冲骑,破穿火海,直直杀向苏震的水贼队列。
也正是李通、李整二人不要命的强留之为,苏震那些个贼兵一时间不明虚实,直接战心大减,反倒错失扑杀李通、李整二人的良机,将至半个时辰不过,苏震不再依托杨村对决,而是心慌西出,欲与突袭叶城的陈耽汇合,这么一来,西面官道追援赶紧的朱灵正好撞个正面。
望着黑压压的贼兵,朱灵率领辅营杀奔接战,一声号角呼令,麾下陈造一马当先,率领各队辅营弟兄直冲迫战,到这里苏震心悔不已。
与此同时,叶城方向。陈耽率领千名水贼杀至叶城东城外,可是情况却与他想的不一样。
远远看去,叶城灯火通明,城头兵甲林立,说是势强待战都不为过。
“怎么会这样?叶城何时有这般实力了?”
陈耽惊蛰迟疑,不敢妄动,在他印象里,叶城不过是汝南府下辖的郡县小城,顶天了有个千百兵丁,可是现在估测观之,以其烽火安防诸村,外援杨村斗贼,叶城城内绝对空虚,倘若空虚,又怎么会这样兵临城头?
也正是这般的心绪不定,陈耽这千把口子人直接被城头的哨令觉察,旋即那哨令呼声擂鼓,随着咚咚的惊鼓声传出,整个城头立刻躁动起来。
那廖淳、于禁同时冲到城垛上,远观望去,在东门方向三百步左右的野地里,不明人数的影子在四面行进,对此于禁沉色:“贼兵来袭,速速出战!”
“你说什么?”
廖淳意外于禁之言,毕竟现在叶城可战之兵不过百,城头这些衙差、团练及辅营的灶房火头兵仅仅是个花架子,哪有什么战力,但于禁却心中有数。
“贼兵来袭,本意为突击,可是他们兵临城下,却迟迟未攻,想来是在不定叶城防备情况。如果我们也僵持不进,贼人一旦莽撞攻杀,这城头的甲胄稻草可就瞒不过。那时才是危险!”
于禁说这话时,赵范、田丰、任峻、娄骏等一干豪强名望官绅全都赶来,事关叶城安危,所有的眼睛都在看着赵范。
这于禁、廖淳争言中,赵范临身其后,一息不过,赵范叱声:“你敢出击否?”
面对这话,于禁跪地叩首:“在下身为叶城府吏,生死皆为百姓,有何不敢!”
强声聚威,廖淳心激,旋即廖淳抢声:“公子,在下请战,出击贼兵!”
“公子!”
一声接一声,只把赵范给激的耳躁,回头看去,张郃已经甲胄满身,他箭步近前:“公子,某身为掌旗都尉,生死之战,自有某这主将出击!”
“儁乂有勇,元俭悍然,于文则更有智斗之强,我赵雍瑞聚此良才,当为天眼相助也!”
心潮之下,赵范呼声狂语,紧接着,赵范不顾其后官绅名望豪强的神色为何,冲张郃三人道:“眼下东府营仅存精甲百人,与你三人掌令,速速出击战贼!”
闻听这话,张郃三人皆目瞪气涌,随即同声:“吾等得令!”
声散,张郃、廖淳、于禁三人飞奔下城头,可是这般作为也惹来官绅名望豪强门族氏长们的怒言。
“大人如此妄为,岂不是要置城中十万余百姓而不顾!”
“贼兵突袭,情况不明,区区百人出击,简直就是鸡蛋碰石头,自寻死路,大人,您这般做实在笑耳也!”
对于这些反话,赵范立身城垛前,远望黑夜无动,左右的田丰、任峻、娄骏三人更是面色凝重,须臾不过,赵范猛然回身瞪目:“尔等言曰不可,那计退贼来?”
反问无应,赵范又是一腔:“无计出勇,谁人可战贼兵?”
依旧无应。到这里赵范憋着一股子闷劲道:“尔等无计又无勇,空口白牙浑言满地,若非小爷在此,当真让你等毙命贼刀之下!”
浮言无礼,只把叶城的官绅名望豪强给压得难语,借着这股子气劲,赵范直接扯去身上的官袍,撸起袖子奔到城垛前,让后从哨令手中夺过鼓槌重重敲起来。
结果城门方向,张郃、于禁、廖淳三人听到这声,立刻斗心满腔,不顾一切的冲杀出来,而在数百步外的野地方向,陈耽正要下决心攻城,猛然听到擂鼓声,他直接心惊三分,再细眼看去,紧闭的城门竟然打开,更冲出一队官兵,这般突兀让陈耽彻底浑然。
“这…这…”
陈耽无法心气大乱,无法拿捏叶城的情况,而张郃、于禁、廖淳三人以势扬威,以威顶力,纵然仅仅百人不过,却硬是冲出千人之勇袭来。
“东府威出,四野安泰,贼兵削首,血溅百步,儿郎们…为了公子,为了东府,为了叶城,杀!”
张郃一马冲前,声粗如雷,其后嗷嗷嗷狼嚎简直刺破耳膜,眨眼不过,这百卒精甲杀入陈耽的水贼阵列,瞬间之后,野地里燥乱连连,哀嚎不断。
黑夜中,映着叶城的灯火明光,陈耽这千余水贼受攻于张郃三将的百卒,也亏得是黑夜,如果是白日,怕是陈耽要一头扎进地缝里,羞愧而死。
“陈大头领,官兵势勇,吾等不敌啊!”
几合不过,陈耽的麾下弟兄接连哀声,陈耽心燥如麻,根本无顾,可是他无顾不代表张郃三将无注?
第六十三章东府威扬4
聚光细目观之,张郃、廖淳、于禁三人豪勇同出,宛如风卷残云之势,硬生生将陈耽的阵列给冲破一道口子。
更为甚者,三人勇武皆如性情所使,那张郃刀锋四扩,一丈之内贼兵几如枯枝败叶,迅速折身,至于廖淳,丈七铜熟棍呼呼生风,砸头头崩,落身身碎,哀鸣骨脆连连呼传,最后观之于禁,勾镰冷锋枪轻似云出力满堂,枪枪破身,勾血夺魂,根本无人可挡。
仅仅片刻不过,陈耽这支颖西水贼便陷入三将杀招内。
一视夺魂,陈耽心蛰僵迟,下一秒张郃三人左中右同进,也就血光飞转瞬息,陈耽只感觉天旋地转,不可尔尔。
再看其他水贼,原想着借乱扬名,突袭偷鸡,现在倒好,屁毛未得,反倒丢了头领的性命,于是乎,在这惊变燥乱下,水贼四散溃逃,张郃、廖淳、于禁三人以微弱扶风之势追赶拿人,当真让叶城城头的名望官绅豪强瞪破眼珠子。
两刻不过,陈耽贼部彻底溃散,除却毙命四逃者,张郃三人缚兵四百余,当真大胜也。
城垛前,赵范看到这里,心潮涌动,又是几下重鼓雷鸣后,才算息力。
来到官绅名望豪强面前,赵范目光傲视道:“东府骁勇,贼兵已破,尔等可心服!”
逼问强压下,这些个官绅名望豪强没有傻子,谁也不会犯浑顶声,一息不过,众人拜身:“赵大人高义悍勇,麾下聚心齐力,吾等眼拙,先前有所不恭,敬请大人恕罪!”
对于这话,赵范甩袖冷哼,大步离去。
几步外,田丰、娄骏、任峻三人速速来安声,算是平复这贼袭下的异动。
除此之外,在陈耽大意毙命于叶城东城外时,朱灵、李整、李通三将以步骑合围,彻底冲溃苏震的贼部,面对官家的优势之力,苏震比之陈耽要多几分脑子,直接在朱灵围杀前夕逃命,否则他的脑袋必定也得留下了。
寅时一刻,杨村贼袭平复。
朱灵、李通、李整清点境况,杨村经此一袭,先前大半月的努力毁之一旦,这让朱灵心怒不已:“此番贼袭由东而来,它汝南府必定有责!某一定要亲报公子,向他们讨个说法!”
关于朱灵这般言辞,并非空口胡言,乃是汝南府高靖麾下郡兵安防汝北渡口,如果他们能够严防贼人,今夜这事肯定不会出现。
一旁李通听了,道:“文博莫怒,汝南府既然能够抗逆公子于职令之外,那他们必然不会因此而心顾,放过贼人来此倒也算正常,依某之见,吾等还是尽快稳村,让后回防!”
“文达所言有理!”
李整也道:“文博,吾等还是速速复命吧!”
朱灵听着李整、李通的话,只能暂且压住心怒,半个时辰后,三人率部匆匆赶回叶城。
辰时一刻,叶城东府府司。
经过大半夜的操忙,贼袭一事总算压下,稍稍清点,杨村损失颇重,一千二百佃户受袭溃逃,所剩十分之一不到,可把赵范给气到叫骂一通,足足两杯茶的功夫,满堂都是赵范二狗子般的叫唤。
这时一骑匆匆来报:“公子,戏先生旗哨,已到叶北蔡县,同行的还有陈国的粮车兵卒!”
听到这声报,赵范总算压下怒骂,让后冲田丰道:“把这回的贼事记到高靖头上,等到茬口过去,小爷我要是不找高靖的麻烦,小爷我就倒着走!”
话毕,赵范起身往外,张郃瞧之,速速跟从,田丰则与任峻、娄骏等官吏去安平贼战后的杂事。
来至叶北官道,此时天色已经大亮,除却晨雾迷茫,一切尚且安稳。
大约半个多时辰,一队骑兵迎面出现,从旗帜来看,正是陈国兵马无误,而车驾队前的戏忠也看到远处候身的赵范,他接连赶路一日两夜,整个人疲惫不堪,可为了能够摆出叶城东府官吏的威风,戏忠仍旧在撑着,其后陈王麾下部将韦昌道:“戏先生,那便是你叶城兵马吧!”
“不错!”
戏忠笑声:“公子得某旗令告知,定然会来接礼,韦将军,敢请你我速速上前礼见公子!”
“本将从令!”
韦昌应声,让后与戏忠同骑前出,来到赵范面前,赵范下马接迎,这让戏忠受宠若惊。
“公子高礼,在下万不敢应!”
“戏老哥,我就知道你会成事!如此功劳,非我亲迎不可!”
赵范笑声,大礼若林,韦昌心感涌动,紧接着赵范冲韦昌道:“韦都将,半年不见,你可安好!”
“拖赵大人挂念!”
韦昌应声,旋即赵范引着戏忠、韦昌入城,期间戏忠得知颖西水贼来袭的情况后,瞬息急思,他徐徐联防要事,韦昌听了,在陈王先前的告诫中,他含糊应下,对此,赵范笑笑不言,戏忠也不语。
于后。赵范以路途劳累为由接风韦昌,韦昌不应,却耐不住赵范的热情,只能入席,借着这个功夫,赵范召戏忠于偏庭道:“戏老哥,先前嵩山贼出,荆北大乱,我心道富贵险中求,索性应允荥阳府衙的请助,只要荥阳开仓,李典、陈到功起,加上陈国的相助,我有十分把握扎根豫州高位!”
听到这些话,戏忠目瞪溜圆,比之田丰初知时的模样差不到哪去,但是戏忠比之田丰要圆滑机敏甚多,虽然赵范言令太过冒险,可仔细虑其利弊,若能拿捏荥阳郡地,必可将东府名声打出来,因此戏忠仅仅顷刻缓息,便回复神态:“公子胆大妄为,比之先前当真相差甚多!”
“还不都是世道逼得?”
赵范叹息:“荆北贼乱,南阳郡受围,嵩山贼出,荥阳入险,这两处贼潮瀚海,如果荥阳一败,豫西至荆北连线,那咱们豫南可就首当其冲,所以我宁愿把战火拖在别人的地头上,不想闹到自家门口!”
“公子所言有理,只是这么一来,叶城防务空虚…如若…”
戏忠忧虑,赵范却道:“这两日我借口官绅名望豪强府奴健仆充力,聚民团,已经重整东府辅营三千人马,虽然是个纸老虎,可有张郃、朱灵这些人,要不了多久,也能吓唬贼兵!”
第六十四章世道枷锁
一言挑心一言更冲胆,戏忠简直有些惊乍自己的耳朵。
从心来讲,戏忠无法想象赵范是怎么考虑的,竟然在短时间内连着薅地方豪强官绅的羊毛,如果有什么意外发生,赵范怕是睡梦中被人割了脑袋都不为过。
足足半刻,戏忠才回话:“公子,你之为…请恕在下无能为力也!”
冷不丁的戏忠要撂挑子,赵范急了,直接来个熊抱,揽住戏忠的肩头不松:“戏老哥,你可别介啊,陈王的粮草和救兵你都能带回来了,其它的还有什么事能够难到你?就算我薅了那些门族的羊毛,可是我也有话理说啊...”
面对赵范的撒泼打浑,戏忠心有无奈。
“公子,贼乱已经够惹人厌,您支援荥阳何苗那个奸诈种,利弊相较,利为多,在下不说什么了,可是您还要冲地方门族出手,这么一来,您的威信看似强劲,却不知内里已经干枯?如果让陈王、高靖那些人知道,以士风官礼相待,您的身位怕是比之贱奴都高不到哪去啊!您这是逼着在下去割裂士族门族的名风,那时就不是什么负俗之讥的嘲言,而是背身大道的死路!”
听着这些说辞,赵范心里也懂,奈何世事风向有悖,以目前情况来看,他着实无可选择。
末了赵范低声:“戏老哥,眼下的情况,我与你透个底,黄巾贼乱非眼下小可之为,如果荆北、豫西、河北的情况不能尽快压制住,最多半月,兖州、青州、徐州、扬州等地全都会有各种各样的贼乱,那时才是天下流民千千万,生死仅在一瞬间!”
起初戏忠因为世风阶位缘故气愤赵范私自妄为,可听到这话后,他直接愣住。
顷刻不过,戏忠气息平缓,神色沉冷,直视赵范:“公子,这些事你是从何得知?”
“我…”赵范顿语:“我说我心里就是知道这些事…你信不?”
混言吹耳,戏忠心思涌动,半晌,他才发话:“公子,有时你的为人真让在下看不懂!”
撂下这般不清不楚的话,戏忠轻轻揉了揉两鬓,转身进入府堂,赵范琢磨一息,同随跟进。
桌宴前,田丰、任峻、娄骏三人陪饮韦昌,之所以这般,乃是陈王的身份和实力在那摆着,赵范的这些人必须好生招待,以韦昌的口来传他们的想法。
不过韦昌身为勇将,战场杀伐从无二话,可在政事计谋上就明显弱力太多,现在他一人被赵范的麾下智囊团围住,就是再长两颗脑袋也不够用,况且韦昌仅仅是来押送粮草,护行戏忠,并没有其他的额外令事,因此酒过三巡,韦昌赶紧起身:“诸位莫要这般请饮,眼下贼风肆虐,吾家陈王已经同意与监察使大人相合兵士,联防豫州中、南、东三向,现在既然戏先生与粮草安然到地,某也该告辞了!”
韦昌说罢就走,却被进门的戏忠笑拦。
“韦都将留步,在下有心言一句,希望韦都将听之!”
由于戏忠出身颍川名族,加上他与陈王、国相聊谈甚欢,这等士才出口,韦昌自然不会驳面。
“戏先生有何交代,本将必定亲听!”
韦昌礼声,戏忠抱拳笑言:“贼出州乱,府权将重,在下恳请韦都将把这八个字告知陈王殿下,另外再为吾家公子上言…叶城东府愿以陈王马首是瞻!”
乍耳一听,此话乃当前境况,可是细细品味,忽然觉察其中深意威压,就连田丰、任峻、娄骏三人都意外戏忠所为。
但韦昌并没有多想,直接笑声:“戏先生有教,本将必定亲传!”
紧接着韦昌冲其后的赵范的道:“赵大人见谅,本将告退!”
饶是赵范已经与戏忠暗话通气,自然不会多言,须臾之后,韦昌离去。
与此同时,陈王府内。
汝南府高靖麾下从吏议曹程秉来见,待其禀明来意后,陈王心有怒气,可骆俊却道:“殿下,高靖为人孤傲,以士礼成风,现在他来低身求请,必定与境况相干,因此依在下之见,殿下可应其请,安其心!”
有了骆俊这话,陈王方才平息过往旧怒,反观程秉,原想着还要磨一番嘴皮,却顷刻事成,带着这般意外惊喜,程秉匆匆回到汝南。相比较程秉面请陈王顺利,同僚法曹吕范就要曲折得多,更为甚者,这吕范原本先行赶往叶城,奈何途中遭际陈耽一伙水贼由渡口西进,横挡拦路,这么一来,吕范这十几骑自然要避之躲闪,足足一日夜,吕范避开了水贼,让后绕行四十多里的小路往叶城走。
行至古城北道,那奉赵范之名代为帮衬戏忠请连陈王,暗挑袁术风谏的鲍信也匆匆赶回。
双方于此相会,因路途不定,鲍信便与吕范暂且搭伙同行,期间鲍信侧面揪问吕范,为何汝南府故作姿态,封门自守,不顾旁地贼风,吕范心有言,却忌讳现世境况,难以相告。
鲍信觉察,冷笑几声,便不再多语,这么一来,吕范受激,直接强声:“你方才是什么意思?莫不是蔑视某?”
对于这话,鲍信沉声大笑:“吕大人,你我各为其主,心有所忌尚在情理,就算你不言,在下也能猜到几分,这么一来,我自笑嘲弄又如何?”
“你…”
吕范被鲍信的气势给压制三分,可一转念,吕范话转旁处,侧打鲍信的脸皮。
“赵大人与高大人之间有所纠葛,乃是士林干系,你我身为下官,又怎么多言?况且现在贼道四起,河北天祸人祸同出,豫州、荆州海潮已现,在这样的情况下…不知尔等高名在外的叶城又能掌控几何?”
反问入耳,鲍信目瞪:“叶城掌控几何,干你这厮何事?”
“如若难答,又何须笑猜某之府司?”
正反相冲,鲍信、吕范各有胜负,加之天色似有阴云密布,雷雨欲出,那吕范的从骑赶紧道:“吕大人,鲍大人,吾等已经因为贼兵拦道当误许久,未免雨大冲路,再度挡身,吾等还是尽快赶路吧!”
第六十五章尸骨万千
听到这话,吕范、鲍信不在斗言,各自甩鞭,坐骑吃痛,四蹄扬尘而去。
但是如若细想其理,就足以觉察二人猜言斗语夹怒中藏着官家夺权内敛外御的迹象,或许是因为汝南府高靖与叶城赵范各有才资良人顶力,豫州才没有像荆州北界南阳郡那般,彻底陷入水火之地。
桃月朔九日,此距河北冀州张角举义旗已经近半月,由于汉庭朝议无定,致使黄巾贼乱如星火燎原,快速席卷汉洲大地,眼下,黄河北向冀州遭际为何,由于通令阻断,难以知晓,至于临近洛阳的豫州、荆州等地,豫州嵩山贼众以黄巾大渠帅波才为号,聚兵十万攻袭荥阳,更借着官家难以联防的机会,全力掠杀方圆二百里之地,如此一来,嵩山西南方向,荆北下辖南阳宛城、鲁山、淯水、安乐等地彻底陷入贼潮。
眼下,南阳郡首府宛城已经被神上使张曼成的十万黄巾道徒攻破四野县村,独留空城一座,几如沧海孤舟。
城头,文聘一身血迹倚靠城垛而立,瞧其神色,满满的疲倦早已充斥到骨子里。
日前,文聘、王威二人合谋计出,以强势外压的姿态反冲出击,杀奔郏下的贼兵,为宛城夺取空间的优势,起初一切顺利,加上娄圭、宋忠在内遮掩周转,文聘、王威二人真可谓顺风行船,火速扶摇上九天,但是天顾转瞬即逝,仅仅半日过后,宛城府衙的太守褚贡得知这般消息后,顿时爆出惊雷之怒。
在褚贡眼里,城外贼兵十余万,城内寥寥数千人马,如若对战,无异于鸡蛋撞石头,因此他强令麾下官吏将兵,唯有死守方能得生,
可是情形瞬变不定,娄圭斥言上谏,更以‘军心溃弱,百姓无聚,安能死守’为由反驳,奈何褚贡刚愎自负,到底硬声出令,召回文聘、王威。
这么一来,文聘、王威二将借以突袭之利赢得的优势直接溃散无影。
更为甚者,那王威勇为先锋,以区区千人强杀郏下黄巾孙仲部,孙仲起初无防,前列溃散,兵逃数千,如若王威一鼓作气,加上文聘从后应援,二将有八成的把握将孙仲部冲出郏下,平复宛城西南方向官道,那时令骑日行五百,足够火速将消息传给荆襄等地,求来助力。
可惜王威兵进半道,宛城急令来追,文聘身为后援将领,难以抵挡,只能飞骑传告,王威知晓后,攻势停滞,那孙仲觉察情况,速速反扑。
瞬间,万余贼兵四面合围,只把王威这千人给吞吃在内,最终还是文聘死命搭救,否则王威及麾下千名宛城兵卒必定亡命乱贼刀下。
回退城内后,王威、文聘二将气愤难耐,几乎吐血,叫嚣请见褚贡,质问他为何要错失这般良机?但贼人并非猪狗,嗅到肉味岂能不扑?
不等文聘、王威二人入见心燥的褚贡,孙仲后起强胜,借劲儿挥指所部两万黄巾道徒兵杀奔攻城,无法之下,文聘、王威只能奔上城头,仓皇应敌,如此一来,宛城兵力全部暴露在黄巾贼面前,对此,孙仲心悦之至,立刻命人绕东北进,请告张曼成。
淯北河口方向,神上使张曼成得知宛城空虚,孙仲已然强攻的消息后,二话不言,挥兵从东北方向南进攻杀,短短二十里地,没了宛城兵马在外威慑,张曼成贼部一路通畅,仅仅半日功夫便兵临城下,与孙仲合力包了宛城的饺子。
面对这样的局面,文聘、王威死战不降,娄圭、宋忠之流也发动城中百姓,不管青壮老弱妇孺,全都从助守城,足足一日夜,硬生生打退张曼成、孙仲二十余次的进攻,死伤人数无计,单单起尸首已经挨着内城城门甬道方向堆落,足足有一丈高,任由亡命者的家人哭爹喊娘哀怜也无顾。
此时天色刚亮,不及辰时三刻,兴许贼兵攻杀甚久,身疲力尽,文聘估量贼兵短时间内不会来攻,索性令防守一夜的兵卒就地靠着城垛歇脚,待把周围死伤者拖走,他才算找到一块安身地坐下。
有那么一瞬间,文聘几乎感觉骨头散了架,几乎要累昏过去,可要是转念想到宛城的几十万户百姓被贼掠杀的结果,文聘心底再度爆出充血般悍力,让他不愿意闭眼。
这时所属部列伍长走到面前,他递过水袋,文聘接之痛饮。
趁着无人左右,伍长踌躇顷刻,心气不定的问:“文大人,属下冒言一句…这宛城还能守得住不?”
冷不丁听到这般问话,文聘险些呛住,一息不过,文聘跃身冲上,单臂揪住伍长衣领,虎目怒声:“混账,尔如此乱言,可是想受斩也?”
强逼下伍长连连求饶:“文大人恕罪,属下绝无乱阵之想…”
“那就把心放进肚子里,无论贼人何时来杀,某必定亲斩贼头,以保宛城百姓!”
只是文聘低估了城中兵卒及助守的青壮百姓,在老弱妇孺从力城墙根搬运石块木料拖尸的情况下,但凡有脑子的人都能够猜想出城内境况,加之太守褚贡性情大变,除了怒令诸官外,也没有露面安抚,如此一来,城内人心惶惶。
故此,文聘着虑顷刻后,虎爪松力,伍长脱身,连连告退离开。
可是其人离去,所言依旧留耳躁心,这让文聘根本难以再歇,须臾思量,文聘正要转身去寻见娄圭、宋忠等府吏官员,王威从西门奔来。
“仲业,大事不好!”
文聘转身看去,王威面色煞白,毫无血色,想来所遇境况非同一般,一息缓力,文聘压着心气道:“仁达,西门怎么了?”
“不是西门的事…”王威缓息速出:“乃是西城百姓要造反,强行出逃命!”
“什么?”
文聘目瞪心蛰,对他们而言,困兽之斗最怕什么?非外力强杀,乃是内乱先生。
一时间,文聘魂乱如麻,王威再言:“吾等该怎么办?若是不镇压,怕是两刻不过,那些百姓就要冲到西门甬道前了!”
第六十六章尸骨万千2
“某与你去!”
计策无出,唯有勇悍立身,文聘撂出这话,下令所属营列副校暂掌城情况,自己则带着十多名亲兵与王威赶赴西城。
一众飞骑快马冲到西门街面,远远看去,上千百姓扎堆冲哨,大有破门离去的意思。
“为何不放我们出去?”
“东门方向死尸遍地,城外贼吼如雷,若是官家难以退贼,就放我们自逃生路去!”
面对呼声,衙差哨长等人根本无力回声,幸得一声虎啸从后袭来,方才震住局面。
“尔等直呼逃命,殊不知城外就是贼兵的屠刀陷阵,只等众首落地!”
百姓寻声看去,二十余骑已经冲至近前,那衙差哨长瞧之,赶紧连滚带爬的跑来:“文校尉,王校尉,快想想办法啊,否则这些个家伙必定夺门而去啊!”
“休要呱燥!”
文聘提刀威出,衙差哨长直接闭嘴,近前的聚闹百姓也都息声目瞪。
瞧此,王威也从旁缓和:“诸位,眼下贼兵围困宛城,吾等唯有齐聚一心,共同抗贼,待豫南、荆襄援兵赶到,方有生路,若尔等强行要出去,城门一开,贼兵趁机杀入,后果当真不堪设想啊!”
虽然王威所言有理,可百姓从流,只听众浑言,纵然其中有几个清楚人,在这样的环境下也心乱不定,加之有人吹风宛城城破在即,仅仅顷刻寂静之后,不知谁人挑言‘太守已逃,无顾百姓’的胡话后,众人立时强呼冲涌,无法之下,王威只能厉声令落,但文聘比之更为强劲,一语‘造乱者死’冲面,其马前几个不长眼的百姓直接被文聘的长刀削去脑袋。
瞬间,几具无头的躯干如泉眼喷涌,其血雨挥洒周围一丈之处,当真将起哄胡言乱语者给震住。
紧接着文聘持刀挺臂,环转周身,目视斥众。
“尔等都听着,某文仲业以死力战,守卫宛城,尔等若从,生死皆在天意,否则某立刻送尔等上路,免遭贼掠之苦!”
强压之下,无人敢应,最后还是王威唯恐激化官民矛盾,直接拦身示意,文聘这才松力。
待聚众西门的百姓散去,王威急言文聘:“仲业,你方才之为太过鲁莽,若是引发民斗,后果当真难控!”
不成想文聘闻言泄气,直接哀声:“仁达,民心不再,军心弱力,官主无顾,宛城…收不住了!”
听此,王威一怔,半晌他才出声寻语:“仲业…若是守不住,吾等该怎么办?”
“某…不知也!”
话落,将近三旬年岁的文仲业竟然下马蹲身,靠着街栏哀声啜泣,也亏得王威亲眼所言,否则他万万不敢相信强硬如虎的掌旗校尉竟然会当众泪出。
只是文聘还未缓息归劲儿,迎面街巷冲来几骑,为首的赫然是府从兵吏霍笃。
霍笃寻见文聘、王威二将,立时呼声:“二位校尉,娄大人急见二位,请速速随某来!”
这话入耳,文聘抹去眼角的悲恨之泪,火速翻身上马,一骑甩鞭,便与王威随行霍笃赶往宛城府衙。
在那府堂主薄房内,娄圭已然聚集侍曹宋忠、法曹从事邓义、户曹张羡等人,待霍笃、文聘、王威三人入内,娄圭沉声:“诸位,宛城已经危在旦夕,倘若继续这般拖延下去,那宛城必定遭受屠戮之祸,城中百姓十之七八都要遭受贼屠…所以某有险计,四突城门,求为百姓求生!”
“什么?”
或许娄圭所言太过激烈,刚刚入屋的文聘、王威二人明显惊蛰,可娄圭显然不打算解释,他看出文聘王威二人的忧心后,反话冲说:“方才闻听西门百姓内乱,可有此事?”
文聘沉思无应,王威代为应说:“正是,不过某与文校尉已经厉威压下!”
“既然百姓已乱,此迹象表明死守无意,吾等当速速撤离!”娄圭接话,理风强压,文聘无可反驳,但掌兵将领观事不从于政吏。
一息转念,文聘咬牙狠言道:“娄大人,现今贼围宛城四野,数在万众,吾等仅剩兵卒两千不到,就算加上团练、衙差及可愿助战的青壮,人数也在五千以内,而宛城民户十二万余,人三十余万,在无兵反击的情况,他们胡乱出城,不过是任人宰割的羔羊,何谈生路之说?”
“生死在天,吾等尽力,此乃天道也!”
娄圭呵斥:“况且褚贡大人已经无顾百姓,如若僵持,只会让我们所有人与之陪葬,倒不如奋起一波,得来些许生机!”
眼看娄圭话到这里,邓义、王威、宋忠、张羡、霍笃等人纷纷心动,须臾不过,那侍曹宋忠低声:“文大人,宛城南路已断,荆襄救兵已如炊烟,豫西贼连,豫南救兵也晃晃不可估测,为今之计,吾等只能尽力自救,某知晓文大人高义,可义强于心,不能救之非罪也!”
劝言入耳,宋忠躬拜,文聘退无可退,最终缓歇一口气,强声于娄圭。
“娄大人,如果众人已定开城四散突逃之策,那某有几句话要说!”
听得文聘沉言,娄圭请礼:“文校尉乃宛城骁将,但凡有出,吾等必从!”
有了这般态度,文聘才脱口弱逃之策:“现今荆北受贼十万之众,其两部为主,一为淯水北口渡,一为郏下县,这两处拦腰截断宛城北进南通的要道,余者从贼四散,在这样的情况下,北出南逃绝对的死路,根本无破,西出浙水、华山南脉,地势陡峭,民众难行,若贼人追上,仍旧为死路,纵观所虑,唯有东进过淯水强入安乐县地,方有几分生机!”
一席话撂出宛城境况,几如亲临观之,娄圭非浑人,自然明白其中关键。
“文校尉所言极是!”
从声入耳,文聘再道。
“东进虽有活路却也是生死各五分,并且当贼兵再度来袭时,尔等要聚兵四门,一旦贼兵缓力,立刻反杀纠缠,让后令所有百姓火速从东门冲出,直奔安乐县,只要入了安乐县,百姓愿聚行或是自顾散逃,皆有他们去便是!”
第六十七章义勇官心
话到这里,娄圭呼声赞言:“文校尉高目远瞻,本官钦佩之!”
可谁成想娄圭声腔未散,那张羡竟然危言落地:“文校尉所言虽然在理,只是尔等可想过一事?如若四门反击纠缠贼兵,除却东门,其它三门皆为死路…所以吾等要商议决断,谁人出击东门以为百姓开路,谁人于南门、北门、西门诱之?”
闻此,娄圭等人顿息顷刻,似在思量。
但文聘刚胆有勇,自然不会怯弱,他强声道:“北门贼势凶狠,某身为宛城掌旗校尉,自然要亲守大旗,勇斗北门,至于西门、南门…”
顿声寻人,文聘看向王威,相比较文聘的外露之勇,王威属内敛沉稳胆之人,因此王威淡然应话:“南门归某!”
眼看两处凶狠十死无生的地方已经被选,余下西门归属将出时,那兵吏从事霍笃挺身:“某去西…”
不成想霍笃话未落地,娄圭拦声。
“霍笃,文聘、王威二将已经留身,东门冲杀需要勇人开路,所以东门破敌归你,余者速速回府整聚家奴健仆,一道同击,务必尽可能的保全百姓逃离,在此某娄子伯拜谢诸位了,至于西门…则有某来担!”
高礼义话迎见来袭,霍笃、宋忠、邓义、张羡等人怎敢不应?
须臾不过,一言‘大人高义、吾等钦佩’落地,娄圭便散去众人,速行其事,以备逃生。
除此之外,娄圭心中到底顾忌太守褚贡三分,稍稍思量后,娄圭再度去见褚贡,此刻,褚贡在府堂内焦躁难耐,一通令出,大有强征城内青壮为兵,誓死抗贼的气魄,殊不知城内百姓已经心胆崩散,内乱将出,若是此令敢落,不等贼人攻破四门,保准百姓先造反抗逆。
为了避免这种情况发生,娄圭赶紧跪请:“大人,下官恳请您息怒沉心,细细听下官一言!”
卑礼如此,换做旁人,只怕已经受之,但褚贡生性执拗,到底不应。
“娄子伯,本官告诉你,本官就是死,也要死在这府堂,你身为主薄,怎敢违令?信不信本官立刻将你打入府牢!”
呵斥刺耳,娄圭心叹,顷刻转念,他叩首请罪:“大人,下官无能,不足以出谋退贼,现今只能以四门诱敌之策,保百姓东逃之路,大人,下官告退!”
话毕,娄圭径直离去,空留褚贡在府堂内咆哮。
于后,娄圭来到城中校场,此刻宋忠、张羡、邓义、霍笃等官吏已经合力家奴健仆两千余,另一侧则是文聘、王威及府堂衙差、团练等兵阵,粗略估计,也有个三千不到,想来也是力尽之果。
“娄大人,太守什么意思?”
宋忠匆匆来问,娄圭摇头,宋忠立刻明了。
“唉,大人到底心疯不明!”
一声愤慨,宋忠便转了话风:“大人,吾等已经整备府中可战家奴健仆,只等您一声令下!”
“尔等立刻派人通传全城百姓向东门集合,只要战鼓一响,两刻拖身,尔等立时开城门冲出,记住,不管贼兵如何阻拦,你们都要强撑下去,哪怕跟随的百姓深陷贼刀之下,也不可转身回救!!”
娄圭沉声,乍耳听去,娄圭所言毫无义理,可是细想后倒也附和眼下情况,那城外贼兵有十余万,分两大部南北围堵,东门方向少说有万人贼兵,以霍笃之勇,掌两千健仆队拼死冲击,五分胜算足有,其后百姓跟随,十之二三会被贼兵杀害,可剩下的六七却能够跟在霍笃这些人冲出的生路逃去,两相比较,自然无人多言。
于是乎,宋忠、霍笃等人听命离去,到这里,娄圭看向文聘、王威二将,他稍缓气息,道:“仲业,仁达,此番血战,某与尔等一同上路!”
文聘虽然有些不满娄圭的强令姿态,可大义面前,他无辜其它。
“娄大人高义从身,仲业钦佩,不过大人也无需这般死气满身!”
听到这话,娄圭心疑:“仲业此言何意?”
但瞧文聘心有成数道:“大人,宛城百姓从东门逃生,所需将至半个时辰,吾等在西、南、北三门拖战纠缠顶多两刻,这么一来,吾等必须退守城内,方可凑够半个时辰,也正是这般原因,仲业意外想到二字…火伏!”
“火伏?”
娄圭一怔,瞬间不过,他眼前一亮:“仲业,想不到死战之路竟然能够在你的言点下化作生路,本官当真无言相对,请仲业受某一拜!”
兴悦之下,文聘面色稍稍改变:“娄大人,火伏所有退身之机,可成与不成,还得看老天啊!”
“无碍无碍!”
娄圭笑言:“若让本官来行此计,则必败无疑,可要是由文校尉来行计,那自然万无一失!”
对此,文聘、王威二人心态稍稍平复不少,也就片刻功夫,三人便着手准备,再战贼人。
巳时二刻。
宛城北面,淯水北口方向,张曼成立身黄巾大旗之下,瞧他一身黑甲,头戴黄翎盔,当真威武不已。
这时一骑从西面飞奔而来,来至张曼成近前,骑人急声:“禀告神上使,孙仲小帅已经整备兵马,即刻向宛城发起进攻!”
听到这个消息,张曼成大声一笑:“告诉孙仲,只要南面战鼓传来,本神使立刻率部全军压上,一个时辰内,必定拿下宛城!”
“得令!”
孙仲旗令火速离去,让后张曼成冲身后的几名小帅部将下令:“赵弘、韩忠、孙夏!”
三声落地,三人出列:“神使,属下在!”
“先前宛城抵抗甚烈,此番再度进攻,你三人各领一部人马,从其它城门同时进攻,决不可再拖延!若有不战,本神使必定斩尔等头颅!”
威令落地,赵弘、韩忠、孙夏三人立刻应之,顷刻不过,三人火速离营,也就一通鼓的功夫,宛城南面传来战鼓轰鸣,对此张曼成咧嘴沉笑:“褚贡,本神使这次四面同攻,看你个弱种官家怎么办!”
当张曼成挥军强攻宛城时,在宛城东向,淯水河道南五里处的安阳县也深陷贼祸之下。
第六十八章百步穿杨
由于张曼成黄巾贼风席卷,除却大军围攻宛城,余者从部料不胜数,其中一些三五百人的小贼团就像蚂蟥一样使劲啃食宛城方圆的县地,而安乐县就是其中之一。
此刻,安乐县城墙漆黑,到处都是火烧的痕迹,之所以这般,乃是安乐县县令綦毋闿的火油浇墙之策,在贼人攀墙攻杀之际,一通火引落下,整个城墙化为火伏之地,那些贼人躲闪不及,要么摔落,要么烧死,简直惨不忍睹,如若细眼看向城墙外根处,那黑压压的焦状物便是连日来攻杀安乐县的贼兵尸首。
兴许是战贼计策太过惨烈,这两日来天色阴沉,或小雨连连,或急雨哗哗,使得火油计难以再施展,如此一来,安乐县县兵防守愈发艰难,众心难聚,气势低沉,甚至有些县兵会躲在城垛角落内偷偷泣声,以泄心中的畏惧。
这会儿将至午时,贼人已经一日夜未来攻杀,可死气沉沉的境况让一些兵士再度怯弱,加上空气中的尸腐焦糊味作祟,不少县兵忍耐不住,又哭了起来。
但是兵虽怯,县令綦毋闿却是刚硬主,他巡城防守,快步找到泣声的县兵,二话不言,直接抄手鞭子落身。
“混账东西,贼人未散,尔等便故作怯弱姿态,若是被城内父老乡亲望见,后果当该如何?”
面对威斥,这县兵抹去眼角泪水,叩首请罪:“大人息怒,小的昏头,小的该死!”
话连抽耳,只把自己打的啪啪作响,这时,一声沉呵从后传来,直接为县兵解了围。
“大人,贼兵势强,兵众饥饿乏力,加上城下尸首连片,心生胆怯倒也在情理中,如若这般强令,只会让众兵更加沉累,于后防守不利!”
寻声看去,一披甲提刀、肩挂雕纹弓的青壮汉子奔来,对于此人,綦毋闿是又爱又恨,爱之其勇悍力,可空手斗虎狼,恨之其性刚硬,逢事自思绝无改变,在这样的情况下,綦毋闿当真是用而用不畅,罚而罚不忍。
一息不过,这青壮汉子已然立身近前,不等綦毋闿开口,他单臂发力,揪起地上的泣声县兵,怒声道:“男子汉大丈夫,生而为国,死而为民,如此光彩,何足惜哉?”
那县兵听到这话,赶紧道:“黄县尉勿怒,小的已明心,绝不会再泣声!”
眼看解了县兵的心结,名号黄县尉的汉子这才冲綦毋闿躬身拜礼:“大人,汉升出身行伍,知晓兵卒心生,在这大战之际,汉升恳请大人莫要强令,否则适得其反,于安乐县的数万百姓安危不利!”
这话入耳,綦毋闿憋胀满面,可仅仅顷刻不过,綦毋闿重重吐了口气,让后道:“黄忠,掌兵之事,你无需告知本官,可军心气势为重,当真马虎不得,你自己看着办吧!”
撂下这腔,綦毋闿正要离开,不成想县尉黄忠又道:“大人,在下有一请,希望大人应允!”
冷不丁的受请,綦毋闿心气再度堵上来,他直视对眼,似要驳言。
可黄忠目如灼日,义勇压心,几如海浪滔天前的浮尘之水,绝无丝毫波动,除此之外,黄忠身长九尺,虎臂熊肩,环鬓满颌,一通威势暗出,綦毋闿纵然身为上官,却也心压难耐。
须臾不过,綦毋闿松口:“汉升有言速讲!”
“谢大人!”
黄忠恭礼,徐徐开言:“近几日贼兵攻杀,气势愈发急促,想来是宛城那边出了大问题,若以汉升思量一夜,决意今日飞骑东进,寻求援兵!”
“什么?”
一言惊心,比之威压还要燥愤,顷刻不过,綦毋闿火气暴天,他哆嗦一瞬,抬臂指着黄忠的面门狠声:“黄汉升,贼压临首,大战在即,你却要私自离去,你…你…”
“汉升之为非大人所想!”
黄忠知道綦毋闿怀疑自己借机逃离的深意,因此他急声先出,但黄忠勇风四传,綦毋闿还是不放心,到这里黄忠怒之:“大人,安乐县兵经过数次决命,所剩无几,若宛城城破,不消一日,安乐同样毁之,那时城内百姓生路乌有,你我纵然身死,岂不愧心?”
“你…”
綦毋闿憋愤难言,或许是心有大义,无顾琐碎,顷刻不过,黄忠厉声:“大人,此番汉升去东向求兵,留子叙儿在府,你若害怕汉升苟且,明日此刻无见来援,立斩吾儿!”
话说到这份上,綦毋闿当真难言,且县中决曹吕介赶紧从中圆场:“汉升,你之意吾等明白,可你这语气太过刚烈,毫无尊上之风,速速与大人请罪!”
不待黄忠回话,吕介又冲綦毋闿道:“大人息怒,汉升兄弟也是一心为了安乐县,所以下官请柬大人,准许汉升兄弟飞骑强出,寻求外援!”
听着吕介的中言,綦毋闿缓息,黄忠也躬身一拜,也就片刻之后,綦毋闿转身背手,沉言透风:“汉升,安乐县数万百姓的性命可就担在你身上了!”
对此黄忠无应,转身奔下城头。
片刻后,黄忠飞骑冲出,而在安乐县东方一里外,贼兵驻营连片,那巡哨的贼喽啰望见有官兵从城内冲出,立刻敲锣呼声。
贼营内,荆东贼寇、暂为从令黄巾道的张虎火速出帐:“官军出袭?数目几何?”
“回大头领的话,只有一骑,已经冲至咱们营地的北侧边道了!”
营墙角楼上的贼喽啰从上呼口,张虎听声速思,立刻意识到这官骑是要外出求援,于是张虎厉声:“来人!速速出围,务必将这官骑围杀在内!”
有了这话,张虎麾下勇人、帐列先锋温道冲骑追出,其后百十骑好似蝗虫过界,蜂拥轰上。
安乐县东城头,綦毋闿、吕介等人看到黄忠的境况,皆为其捏了把汗。
“老天保佑,一定要护着吾将汉升!”
反观黄忠,他飞骑冲营,以过贼拦,结果贼营骚动,骑列拦杀,离得百步远,那贼骑横布燕行阵,大有左右其冲,包圆黄忠的意思。
第六十九章官贼争雄
但黄忠俗有勇名,少时从父入山猎兽,百步之外可一箭正中飞貂睛目,现在贼骑四散围冲,黄忠躬身压马,紧伏贴棕,一息缓力,他左臂速抄雕纹弓,右手指连羽尾箭,待其弓弦涨满月,指松弦颤,箭破长空,嗖嗖嗖刺耳急音火速分裂,不等贼骑温道反应过来,自己直接受中面门,后仰飞落马下,连声惨嚎都没有,至于其后的从骑,看到此景,全都惊蛰不已。
在这样的情况下,黄忠心道利威而行的优势,不等贼骑受惊回神,他又是三合三连射,九箭九飞扩,那贼骑中再度仰面九人,到这里贼骑彻底惊怕,也就一声呼呵后,那追击的贼骑纷纷勒马,立身原地抄弓抛射,妄图找回面子。
奈何贼骑力臂松软,准头全无,一通乱射,除了擦到黄忠马尾烟尘外,连根毫毛都没有伤到。而后黄忠借着贼兵势态不稳,一股作气冲至贼营边道,让后跃骑飞跳进荒野地里驾风离去。
片刻后,张虎列阵出击,不等他寻见安乐县突袭官军的脑袋,那温道的麾下弟兄已然哭声来报。
“大头领,那官骑骁勇如虎,温道追击无果,已经毙命!”
听到这话,张虎顿时心惊不已,在他眼里,温道身为帐列先锋,定然有几分勇力,可现在一遭未战就小命哀哉,由此可想安乐县的官骑骁勇。
于是乎,张虎平心缓息,怒声道:“立刻传令各帐,务必要严加围堵,如若再发生这般事,所属帐列头目就提头来见!”
由于黄忠异常骁勇,直接震住张虎这数千贼兵,不觉中反倒给安乐县带来顷刻的安宁。
只是微弱之安不足以平天下之祸,当黄巾贼道在所谓的大义救世牵引下,无数的贫苦流民百姓被卷进道徒义军的洪流,随着风吹劲草的肆虐,这些流民从普普通通的百姓化作屠刀下的罪人。
此刻,在冀州城上,立在高高的城头四野望去,到处都是狼烟烈火,纵然比之人间炼狱也不为过。至于上官韩馥,则在这炼狱搅扰下心怕燥乱,不得安宁。
“诸位,眼下贼兵已经围城半月,尔等可有退敌良策?”
韩馥请话诸官,饶是外贼足足二十万,远远看去就像蝗虫过界,在这样的情况下,纵然辛评之流也不敢妄言出策,否则贼人无退,再毁了冀州的防守,那可就大发了。
这韩馥话落半晌,无人应声,使得他心燥不已,稍稍缓息,韩馥点话辛评:“辛主薄,您难道有没有什么计策可出?”
冷不丁被点名,辛评明显一燥,稍稍缓息,辛评道:“大人,计策虽有,可城外贼兵至少二十万余,这么大的实力对比,以冀州城内这区区五千兵马,下官当真不敢妄言,如果出了差错,那么冀州城将无空可守,介时城内几十万户百姓该怎么办?”
“这…”
韩馥本就外仁内忌,行事中庸,如果曲义在,那么五千精兵必然有一战之力,奈何曲义私自出城战贼,剩余的将领谁人也不敢妄言。
无法之下,韩馥气出将呵,结果城门哨来报:“大人,南城发生战斗,情况不明!”
“什么?”
韩馥惊蛰,辛评等人也都一个模样。
“莫不是骁骑尉潘凤将军擅自出击了?”
不知哪个官吏说出这话,韩馥顿时惊出一身冷汗,旋即韩馥急声:“快快去察看情况!”
于后一众官吏赶紧冲向东城,来至东城城头,韩馥还未开口,那骁骑尉潘凤从城头奔来:“大人,您快看,那城外斗贼的旗帜…”
看到潘凤没有出击,韩馥稍稍缓息,算是放下心来,待其登上城垛,细眼看去,在南门一里外,烟尘滚滚,一支兵马与南门外的贼兵杀做一团,足足半刻功夫,在那兵马结阵冲击的过程中,韩馥等人总算看清他们的旗帜,其大大的‘并’字足以说明。
也就瞬息思量,韩馥意识到这是自己的请助令发到方圆诸州,而并州的援军已经赶到,因此韩馥急声潘凤:“你立刻率领一部人马出城接应,不得有误!”
“末将得令!”
潘凤沉声应下。
片刻不过,潘凤的人马已然出城,杀向那斗贼战场。
混乱烟尘中,并州中营武吏丁原率领麾下兵马赶来,生性刚武的丁原面对贼人如狼见羊,自然不会松口弱力,此刻,丁原一马当先,冲击冀州南城外的黄巾贼营,反观贼兵,连日来的围城让这些个聚众的道徒种们放松警惕,只道冀州官狗畏惧其威,不敢贸然来袭。
也正是这般自大使得丁原突袭成功,一击先破侧营,斩杀其营小帅孙冲,继而截营反扑,使得南城外的黄巾侧营一万道徒兵化身猪狗,四面逃离。
除此之外,冀州城也派出潘凤接应,这么一来,两相合击,南城外的黄巾侧营彻底溃散。
细眼看去,潘凤飞骑冲战,一杆宣花重斧挥动聚风,只把拦路的贼兵斩做两断,片刻不过,潘凤接战丁原,于是乎,这冀州莽将雷声呼呵:“并州官家兄弟,某乃冀州骁骑尉潘凤,尔等来援,韩大人兴悦感之,现在请跟随某速速入城,以歇脚缓力,再谋战机!”
听到这腔,丁原回身看去,冀州的操斧将领潘凤已经来至十几步外,其后面的冀州南门更是畅通无阻,只是丁原杀心大发,望着周身溃败的贼众,丁原一槊劈翻面前的黄巾头目,让后狂声笑言。
“潘将军,贼如狗畜,燥乱四野,现今命丧,尔可愿与某冲杀夺势,以扬汉庭威风!”
面对这般请战,潘凤这些日子在冀州城内吃了太多的闷气,能够借以战机发泄,他自然求之不得。
于是潘凤笑声回应:“若有此威,潘某兴悦从之!”
话落,潘凤扯缰转向,奔着溃散的黄巾贼众冲去,至于丁原,则令并州将士杀奔截拦,大有一股作气吃掉这伙蝼蚁的态势。
与此同时,在围攻冀州黄巾大军的主将营帐内,号地公将军的张宝正操令各部先锋,以待后战统掌河北。
第七十章官贼争雄2
“牛角将军何在?”
张宝怒声落地,帐列右手边立时闪出一八尺壮汉,此人乃河北绿林之一的张白骑。
眼下得令张宝,张白骑自然无退:“地公将军有何吩咐?”
“你速速领本部人马,赶赴博陵,截断冀州东向所有来路!只要守住东面,那么渤海方向及幽州的人马就彻底被割裂在外,介时冀州是生是死,全有我们说了算!”
对于这般话,张白骑没有丝毫的犹豫,立刻领命出帐,来到自己的帐列,麾下肱骨褚燕匆匆赶来。
“大头领,在下听说地公将军派暂且去博陵等地阻断来援?”
“不错!”
张白骑没有丝毫的犹豫,笑声应言:“褚燕,速速集合咱们的弟兄,半个时辰后便出发!”
话到这里,张白骑沉笑:“这一次…老子要将牛角将军的名声彻底传遍整个河北!”
“只是…”
结果褚燕却有些犹豫,一语顿声,张白骑觉察情况:“褚燕,你有话说?”
“大头领,渤海、平原等地来援情况尚且不明,就算真有,吾等还能抵挡一二,可是幽州一旦来援,单单以咱们的力量…根本没有胜算啊!”
话反有意,张白骑顿时怒之:“你好大的胆子,未战先言败,莫不是讨罚也!”
强声之下,褚燕心有躁动,却不得安出,最终他吞下所有的想法,低头请罪:“大头领息怒,在下这里去集合弟兄们!”
于后褚燕速速发令,整合牛角营列弟兄,其帐列先锋孙轻、王当、杜长等人匆匆奔来。
“燕哥,怎么回事?为何要前往东面拦战?”
面对孙轻的话,褚燕只道二字:“呱燥!”
狠声之下,孙轻三人立刻闭嘴,不多时,褚燕整合所属弟兄八千余人,列队出行,向东面赶去。
再看张宝,他了却东防问题后,正要与余下众将头目言曰攻城大计,结果北面侧营哨令匆匆来报。
“地公将军,大事不好了!”
冷不丁的呼声冲入帐内,只把张宝厌恶的心烦:“混账东西!”
怒斥下,那哨令缩头斥之:“地公将军息怒,若非情况紧急,小的怎么也不敢妄闯大帐!”
有了这般自罪言辞,张宝才临身近前,怒斥道:“北面侧营出了什么事?速速说来!”
“并州援军赶来,冀州出击接应,现在北面防线已经全面溃败,侧营小帅孙冲已亡,余者溃散…”
话为落尾,张宝的腰刀已经呼啸来袭,下一秒,这哨令的脑袋直接滚落在地,其充满惊惧的眼睛眨巴不定,却因生息消散,最终呆滞浑然。
“混账官军,竟然敢以诡计来袭,破本将之防,简直罪无可恕,罪无可恕!”
嘶吼几声,张宝立刻道:“来人,速将并州援军消息告知吾兄、吾弟,请他们务必小心防范!”
“那地公将军意欲何策?”
张宝麾下渠帅高升起身发问,张宝沉声道:“立刻下令各部各棚,全力向冀州发动进攻,本将要让那些狗官知道,黄巾天义乃上苍之运,他们不过腐朽枯木,怎能抵挡?”
虽然张宝气势汹汹,可是真要说起上苍之运,这黄巾天义或许有过占据天时位进天下的机会,但那也仅仅是或许,至于真正的天运,除却汉庭中州洛阳皇宫里的帝皇老爷子外,其它的青云之气已经随着黄巾贼乱暗中四起,最终成弥天下之万象!
幽州涿郡,时至冀州贼风传来五日后,幽州刺史刘虞虽然有所军令调动,可关键重心仍旧在右北平及徐无山方向,那里是鲜卑、乌桓等族的南进必经之路,以刘虞安防边界的视野,内州下的黄巾风乱倒是次要几分,也正是这般原因作祟,使得幽州兵马未曾南出丝毫。
虽然刘虞重外宽内,无令兵出南进,可其治内英杰却有兴明汉室之志,纵观寻人,当以涿郡刘氏为风向。
是日正午,风起于北,在这微寒之下,街面的烟火灶房生意甚是兴盛,借着这个机会,刘备将近来织物背出贩卖,换取口粮。
街面上,刘备寻在岔口地方坐位,当地人皆知刘备礼风才名,便乐得与之搭伴营生。
聊谈中,刘备得知冀州遭受贼风袭击,四野村县毁于一旦,民亡数十万,一时间,刘备怒从中烧,泪欲横流。
“吾等身为汉民,国有危难,却不得出身杀贼,当真哀哉!”
不觉中,刘备道出这般说辞,奈何一众搭伴营生的街面人并无什么学识,因此他们无懂其理,只能笑笑了事。
这时,右手边的挑担夫笑言走来:“尔等在这说什么乐子呢?西街口的林家少子与人斗气,好多人围观呢!你们不去瞧瞧!”
听到这话,一众营生种立刻来了兴趣,他们冲刘备道:“玄德,这会儿人少,想来都去西街了,咱们去看看,讨个乐子?”
刘备摇头:“俗世之哀闹心乱魂,无心它顾!”
眼看刘备这么说,一众营生种自然不愿多嘴,旋即身旁诸人散去,空留刘备一人独身守着摊位。
这时一人影立至身前,沉笑发话:“堂堂汉子立身,怎能因为些许琐碎而泣?”
刘备寻声抬头,面前竟然立的一青岁,瞧其模样,这青岁身长九尺,髯长二尺,面若重枣,唇若涂脂,丹凤眼、眉卧蚕,相貌堂堂,威风凛凛,哪怕是粗布麻衣菓身,却依旧难当那般雄伟之气。
一时间,刘备心蛰三分,让后起身抱拳:“某为贼乱之态而泣,怨恨自己无能出力,有感内出,方才泣声也!”
“可笑,可笑!”
这青岁再度傲声:“贼乱于世,人若有志,当以三尺青锋刃,怒出杀之,单单泣语,不过妇人之为也!”
撂下这话,枣面长须青岁转身挑担,大步离去,空留刘备一人立身独思,也就顷刻不过,刘备快身几步,直接拦身枣面长须青岁。
“兄台留步!”
“你要作何?”
反声傲骨,无视其威,可刘备也非弱种,他泣泪乃是高义,奈何面前青岁有所嘲讽,身为士礼高族之后,这等耻辱,刘备怎能忍之。
第七十一章涿郡英斗
“尔狂言碎语,嘲弄某之心志,简直就是素者不知肉味,却品道其风,简直好笑?”
一腔怒意脱口而出,只把枣面长须青岁激的不轻,也就顷刻喘息,那枣面长须青岁悍然抱拳,似有力发的迹象,奈何二人就在街口,刚刚一众营生种观望讨乐无趣,竟然纷纷回来,且这些人看到刘备与一青岁怒面相对,皆惊讶不已,离得数步远,便呼声传来。
“玄德,你这是作何?”
听到身后众声言语,那枣面长须青岁微皱眉宇,立时歇气,让后冲刘备道:“方才某有失态,敬请兄台见谅!”
撂下这话,枣面长须青岁转身离开,空留刘备一脸惊然不解,直到一众营生种来到近前搭话,刘备这才缓息笑言:“尔等不是去西街看乐,怎地这般就回来了?”
“哪有什么乐子,那张家公子路经西街口,瞧见林家少子逞威作福,直接仗义出手,也就眨眼功夫,那林家少之就被张家公子给拿下!没了叫威者,吾等还看什么乐子?索性回来守着摊位罢了!”
营生种笑言碎语,刘备听之点头,可是从心而讲,他却被刚刚的枣面长须青岁所扰,虽然仅仅是言锋相对,但刘备能够感受那个人的中气威猛,更为甚者,那人的行径实在突兀,似乎有惧众之嫌。
带着这般思绪,刘备与话众营生种:“诸位,方才那枣面长须青岁,尔等可在平日的营生市面上见过?”
“那人?”
右手边贩鱼的老汉接腔:“小老儿见过他,大概是两个月前来到咱们涿郡,具体作何不清楚,有时会挑担贩货,有时却连日不见踪影,当真怪哉!”
对于这些话,刘备心中琢磨,已然起疑:“外乡人来历不定,行踪不明,怕是身负要案之说…”
只是营生种们大都是耕劳讨食的货色,对于身外事皆无心理会,因此在刘备自语中,那贩鱼老汉道:“玄德,依小老儿之见,那枣面长须青汉来路不明,你还是莫要招惹他,毕竟咱们小门小户,坐地摆摊混个营生不易…”
贩鱼老汉所言实诚贴地气,刘备笑笑,不再多言。
于后刘备又等了半个多时辰,便收摊归家。
奈何人有命,运在天地,这刘备经北巷街面回家时,意外碰上街巷庭场柳树下聚了一堆人,其中更有叫呵声,这让刘备狐疑不定,近前观望。
人群内,方圆两丈空圈,两名青岁正在斗狠。
“张家公子好样的…使劲揍这个外乡种!”
“张家公子,你这当地豪强门族,如何要与外来人斗气,这未免有些太小家子作为了吧!”
众口不定,难说对错,刘备身强有力,双臂修长速出,直接拖住近前观望青岁的肩头,道:“兄台,这是发生何事?”
那青岁回头道:“原来是玄德啊…你来的可真巧,一块看看,那枣面长须青汉好大的胆子,竟然敢折缺柳树以作挑担!”
“区区柳木而已,用来做挑担岂不是常事?”
刘备随声寻目,追身圈子里斗力而两人,结果那青岁又道:“这柳木乃归街面商庄肉铺张家所有,一个外乡人顶着人家脸面劈砍作担挑豆架,简直是生打旁人脸也!”
也就话风刚出,迎面一记影子飞速袭来,刘备反应神速,速速抬臂挺身,一手探抓说话青岁的肩头,将其扯退三步,一手横档飞来的影子,免得围观众人遭受误伤,眨眼之后,那影子被刘备臂力压下,低头看去,乃是断裂的柳木。
再看圈子内,张家公子绸缎青衫,束服环身,当真华贵也,随着他的气势涌出,臂拳皆连,几步外的粗布绿服青岁就要弱势三分,只是从二人的对斗比拼能够看出,张家公子势虽强,却经验贫薄三分,反倒是枣面长须绿服者顺水行船满载,处处拿捏到位。
在这样局面下,张家公子三出三无果,直接将其挑怒气出,而在不远处的张家商庄铺面前,十多名精壮健仆欲出相助,结果张家公子厉声:“此乃某之斗战,尔等不准插手,否则休怪某不讲情面!”
纵然强势在手,却无从压人,一时间,围观众人欢呼叫好,唯有刘备观之不妙。
方才那枣面青岁暗勇内初,似有斗理之态,奈何顾忌众人关系,方才收力撤走,现在意外相遇张家公子,照此情况下去,二人无分,必有一伤,就算二人不伤,周围众人观看无躲,保不齐也会被误斗坠身。
于是乎,刘备在这般情况下,趁其不备,一个箭步冲身,直接进至二人侧身,此刻张家公子与枣面长须青岁斗力僵持,冷不丁被人袭拿,二人明显一怔,借着这个机会,刘备双臂聚力,虎爪锁腕,一左一右,悍然如山洪崩力,将二人给分开,且刘备气冲腹腔,沉笑压声。
“二位,众目睽睽之下,如此斗勇,岂不是失态之尊,换言之…男儿英勇当从世风,上可忠报朝堂,下可义除恶屠,怎么样都比眼下情况要强!”
大理入耳,斗力中的张家公子与枣面长须青岁皆是一怔,且二人稍缓气力,余光扫视周围,当真如人观猴耍,在这样的情况下,那张家公子立时退步跳出圈子,让后冲刘备道:“兄台所言极是!”
听到这话,刘备力泄三分,正要转身离去,结果张家公子又道:“只是今日事出这般意外,若不说个一二三,某家府门颜面何在?”
“你要作甚?速速直言,休要与某打诳语!”
枣面长须青岁傲骨中生,岂会被地头蛇给压住?直接反话强顶,可张家公子却没有再怒,直接束身作礼,请声刘备:“兄台高言清某耳目,至于这作威种…斗艺不拼,以酒谢罪,否则…”
张家公子话中有话,其后健仆也都抄棍围堵上来,瞧此,刘备唯恐枣面长须青岁傲勇难忍,挑发其它情况,于是他沉声刺耳,厉威枣面长须青岁。
第七十二章志聚旗出
“兄台身为外者,远道来此,内有暗事自知即可,倘若揪怒一时气浪惹出祸端,则与家门不利!”
闻听这话,枣面长须青岁内涌的狠意顿时惊蛰。
须臾不过,枣面长须青岁便息声抱拳:“斗艺起出,却为某之不恭,既然二位皆有话落,某愿从酒罚请之!”
听此,刘备缓息,张家公子则嘴角上扬,暗露豪威之态。
只是细想就会发现,这枣面长须青岁藏事来此,行道不易,其隐情为何,无人可知,但生途所迫已为必然,所言他的话请酒罚当真难行。
再看刘备,三言两语平歇事端,散去众人观笑,有理有义,大气若林,奈何多年居此,名声在外,纵然刘氏宗门非小户,可族下户众,刘备同为贫者之一,这样一来,二人或多或少都有后顾之态,加上张家公子出身豪强走商之户,心劲眼里皆不在常人之下,必能看出其中琐碎。
在这样的情况下,仅仅一息,张家公子怒散笑出。
“尔等知路进退,某岂有后怪之理?既然碰上了,事过三分情,二位若不嫌弃,可入府小饮片刻,算是某进地主高怀之谊!”
话到这里,刘备与枣面长须青岁顺路下之,入了张府,进了酒宴,三巡聊心,兴悦到关键处,刘备这才知晓二人情况。
那张家公子乃涿郡豪强门族,张氏独子张飞,字翼德,少时修武习文,历出学堂,饱含诗书大道,加之模样俊资,待人敬礼名士,圆于四海,说为高门之人也不为过,而枣面长须青岁为河东解良人氏关羽关云长,因颗税佃户闹罪之故离身外出,寻找生路,算是世道逼迫下的浪荡之徒。
眼下二人因故斗力,陌从相识,当有命运怪哉之嫌。
只是当二人自言表语之后,那关羽心道刘备姿态非常者,所言所行皆在高义世理之上,先前不识,心有摒弃,现在言交,索性多奇。
对此,刘备借酒释情:“某之生道,说出讨笑,还是不说为好!”
“啰嗦!”
谁成想张飞气冲酒悍,直接刚硬:“男子汉大丈夫,生而正道,有何难言?纵然世人所骂贼风虚力,也有三分情过,现在你这般娘娘态,当真与方才豪勇大义差之千里!”
虽然张飞言辞不恭,却饱含道理,一息缓聚,刘备不在作态,直言与说
“某之所以大义满腹,高志于胸,全因在下门府之故,乃汉庭中山靖王刘胜之后,祖父刘雄、家父刘弘孝廉官行,时时从教于某,为人当以忠勇仁义为行…”
一通话落,张飞、关羽皆肃然起敬,尤其是张飞,他虽为豪强,门风颇高,可眼前的贩商刘备竟然负有汉庭高族名分,这么一来,以豪强从士门之礼,他心服之。
至于关羽,虽然他出身乡野,寥寥无知,却因佃户课税等杂事搅身惹祸离乡,在先前认知中,关羽暗讽士门高族皆为强权作祟的糟践,冷不丁见到刘备这般低弱的士名高门之后,无形中心生怜悯,加之刘备弱身不亡忠勇仁义,比之伴读从学的春秋大理也错不到哪去,使得他也暗生敬意。
也正是二人这般心态转变,刘备兴悦哀叹,足显汉名傲身,加上酒劲冲头,那张飞沉声:“玄德兄,若有你大志,单单藏匿满腹,无人能知?现今贼乱四野,你出身范阳刘宽老先生门下,更有当朝大员卢植学子风名,此等师荣相辅,某愿意倾尽家资相助,以成大业!”
“当真?”
刘备惊面,饶是张飞哈哈大笑:“想我张翼德继承祖辈家业,为的就是光宗耀祖,区区豪强之名,不过风尘浮面,唯有功业大绩加身,方能填满某之雄心,流芳百年,现在尔有风名,某有族资,两相合之,岂不是成事之象?”
眼看张飞、刘备高言连连,一旁的关羽心有浪涌,顷刻不过,他立身拜礼:“二位,某虽无高名,也无家资,却外有勇武,内有肝胆,若二位不弃,某愿同行!”
话到这里,三人志向相合,随即三人便在酒意中投身功名大业。
时过正午之后,刘备速离张府,飞赶家门,待告知老母情况后,老母仅仅道之‘儿之志当从心行即可,无须忧家顾母!’
大义之言冲涌心海,刘备立刻跪地叩首,泣声谢之,旋即,刘备离门,再度赶赴族中长辈刘珖府门。
这刘珖身为刘备叔父,多年来或因门第关系,并未太过交与刘备,可刘备礼义名请,刘珖自然不会悖面。
再得知刘备心向后,刘珖思量片刻,道:“玄德,眼下世态不定,贼出四野,你若从志功名路,必定年久难回,介时府中老母当有老夫代传后辈照料!”
“多谢叔父!”
刘备叩首谢恩,让后刘珖再言:“但是你这般作为非一人小事,事关门府之名,具体为何,当有老夫与你二叔父商讨过后,再行定话!”
对此,刘备无异。
随后刘珖下令去召刘延,一刻后,刘延携子刘慎赶来。
相比较刘珖的平淡,刘延多年来资助刘备,比之亲父也不为过,至于刘晟,更是在得知刘备将行功业大道后火速来从。
“玄德,你若有心,愚兄虽无大勇,却也愿从左右,相辅拱之!”
面对这话,刘备拜谢:“多谢德然兄长!”
刘晟笑言退却,刘备立身刘延面前,那刘延面有忧虑,仅仅片刻,最终释然:“玄德,老夫当年观你面相,断定你非常者,现在你心志外放,叔父无可阻拦,唯有一言,希望你谨记于心!”
“元起叔父自小教养于玄德,凡所言…玄德不敢忘之!此番将走,愿听叔父再教!”
刘延点头沉声:“乱世为人,仁义当先,勇威从后,若不仁不义,从者心散,威落无存,切记,切记!”
“多谢叔父教诲!”
刘备应之,于后刘珖、刘延两家合力资助刘备数十万钱,以刘慎辅领家奴仆从百人,聚名前往范阳,请见刘宽老先生,借此老先生名说刺史刘虞。
第七十三章义名难行
反观张飞,出身豪强的他虽负侠勇草莽之性,却无背言虚作之为。
前脚得知刘备起行范阳,后脚便散卖张府所有田产佃户,让后将涿郡各处商铺一并插草换得钱银粮草,聚从青勇三百余人,备甲三十副,兵刃百套,良马二十骑,且张飞不待半日停歇,便领着全部人马与关羽同行,赶赴范阳寻聚刘备。
只是张家身为涿郡数一数二的豪强门族,突然间削旗易门,只把外人看的惊讶,也正是这般大手笔行义,使得歇脚涿郡的中山贩商范进、苏世平二人好奇打听,在得知张家公子所为所从之人乃是刘氏宗族刘备后,二人更是惊蛰不已。
“苏兄,自数年前某来此地贩商,每每相遇那刘玄德,就觉察此人志从高远,非常人之态,现在看来,定然有英者之姿,否则堂堂涿郡张氏怎会散尽万贯家财与之风行世道?”
范进感慨出言,苏世平心有认知,旋即接话:“范兄所言无错,现在看来…那刘玄德果有气运之像,加之四野贼风,世道不平,你我遇上,倒不如随行张家作为,相助一二?”
冷不丁听到这话,范进毫无犹豫,立时拍桌笑声:“苏兄有义,某敬之,若是能够以商名从助侠义之道,就算日后说起来…你我也是高义者!”
三言两句说定,范进、苏世平二人立刻起身,寻见刘备等人。
一通打听后,范进、苏世平得知刘备已经移步范阳,于是乎,范进、苏世平草草了却眼下贩马走货的营生,赶赴范阳城。
幽州范阳城刺史府。
那刘虞正与诸官聊谈于庭院下,虽然冀州贼风接连袭耳,可是刘虞心有方向,根本不为所动。
“诸位…公孙瓒已经移步右北平,剩下的安防事宜,诸位有何见解,可速速说来,以备万全!”
刘虞发问,东曹橼魏攸道:“大人,先前刘宽老先生已经高言见解,此番贼乱乃是汉庭根基祸事,既然公孙瓒已经安阵右北平,那吾等是否该派兵南进,协助幽州平贼?尽快平复河北贼乱?”
听到这话,刘虞微微皱眉,就这一瞬间的转变,魏攸便知刘虞不愿出兵从助,具体原因,乃是刘虞忌讳皇亲名行,毕竟他是汉庭高臣,当今皇帝老儿的亲戚,自举孝廉出仕,刘虞风名甚好,现在掌职幽州,恰逢贼祸,而汉帝的令旨是诸州郡县各自安防,单单从‘安防’两字理会,就是当职者管好自己的一亩三分地,莫要出什么幺蛾子。
倘若冀州贼祸严重,他刘虞一时无顾汉帝旨令,出兵搭救,不管成不成,他据兵自令的名声算是坐实,介时要是被有心人给捉弄告罪,后果不堪设想。因此,刘虞在这般顾虑下,数次不提兵卒南援的事。
现在魏攸又提起来,刘虞明显不愿。
一息缓力,刘虞皱眉:“达真,冀州户囤百官,精甲数千,更有曲义、潘凤等勇将,以那般实力平贼息乱,想来不是什么难事,况且韩馥也没有与本官直令请助,那本官贸然行兵,岂不是坏了多事?”
对于这般说辞,魏攸心有叹息,末了他只能抱拳:“大人高虑,下官冒失也!”
待魏攸退下,从事程绪道:“大人,下官以为,就算不出兵,也要兵临南界,如果冀州真的有什么祸事,韩馥求救,那大人可飞令兵进,力挽狂澜,不因路途当误,反之则退守回军,不无损失!”
相比较魏攸的直谏,程绪要婉转三分。
刘虞稍稍思量,这才应下,随后刘虞又扯话几句,诸官才算散去,没了外人搅扰,其子刘和才上前道:“爹,吾儿有事冒请!”
“吾儿尽可直言!”
刘虞应允,刘和低声道:“爹,您令公孙瓒掌令右北平,儿不知怎么…总感觉有些不妥!”
“哦?”
刘虞一怔,显然不明白刘和的意思,稍稍缓息,刘虞皱眉:“吾儿到底什么意思?莫要与为父拐弯!”
“爹,虽然刘基以‘举贤不避亲’的俗理来为女婿公孙瓒邀职,可公孙瓒出身为人确实是个问题,那日调职时,儿近前观之,发现此人外礼内傲,骨生狂妄,所以说…儿以为…不如派鲜于银将军调职为监,分其权力…”
话到这里,刘虞算是明白刘和的心意。
只是刘虞宽仁从理,加之刘和这些说辞皆为猜测感觉,并无定论,以目前情况,刘虞还真不好朝令夕改,否则寒心诸人不说,也会有损威名,
于是刘虞笑声:“吾儿所言仅仅是感觉,入不得心,况且从目前来看,公孙瓒确实比鲜于银更合适,当然为父也有考虑,若公孙瓒联防不畅,那为父立刻调职鲜于银接任,反之就由公孙瓒暂领右北平及徐无山、辽西等安防职务吧!”
眼看刘虞话意如此,刘和身为人子,自然不能多说其它。
顷刻之后,刘和先行离开,而刘虞则隙休歇,只是这边他刚刚躺下,那边刘备已经入了刘宽老先生的府门。
对于麾下的得意弟子,刘宽老先生一直很看重刘备,在得知刘备来请心意,刘宽老先生皱眉思量片刻,道:“玄德,你当真要以义名出行,抗贼平乱?”
刘备点点头,拜礼沉声:“玄德心意已定,恳请先生代为出言刺史大人,以求令旗加身!”
一问一答,干脆了当,最终刘宽老先生起身:“玄德,你要知道…现今汉庭州府,皆以孝廉出仕得名,你仁义有勇,出身高岸,却独缺名风,要是直接以义名出仕,倘若上官为清明者,尚且认你,不然你就是个白身啊…那时就算再有孝廉之路,你也走不了了!”
“先生所言,玄德无顾!”
刘备心有大志,区区风名仕途小道,他当真看不到眼里,况且身后张飞已经散资豪言壮志,他岂能退缩?
正是在刘备这般强硬请礼下,刘宽代为出言,转见刘虞,刘虞好梦未得,却召来治下白身义军请战的令说,这让刘虞有所不悦。
第七十四章白马将军
但刘宽面子摆在近前,刘虞不好拒绝,索性与刘备一道令书,任由其出。
起初刘备大喜,可取来令书后一眼观之,顿时心怒。
“备甲成列方可携名南进?这等要求算什么?莫不是欺辱某也!”
声刺挑耳,刘宽意外,探身瞧之,他才明白刘虞的心计。
原来刘虞不想刘备这些人坏了他安土守疆的高名,直接勒令刘备的义军必须如官军列甲成营后,才能带着幽州平贼义名南进。
试问区区贫弱府族的英杰,长家资助十多万钱,辅之家奴百人已经顶天,而张飞散尽家资也就三百人马,仅仅入官列一都不过,距刘虞所言成立的官家营数‘两千人’还错的太远,这么一来,刘备空有力而难出。
可是刘虞身为刺史,统掌幽州的大员,刘备不过是区区贫弱青者,两相对比,孰高孰低,一眼明了,加之刘虞政行令罚有度,刘宽不愿刘备顶头上攀,惹来不快,便冲刘备道:“玄德,此令虽然有所界限,可福祸相比,其中不乏刘虞对尔等的关怀!”
“先生,您…”
刘备气冲内聚,燥乱满面,刘宽缓歇露笑:“虽然刘虞近来不言冀州的贼风,可是老夫估测观情推算,冀州方圆贼兵不下二十万,你与众勇聚义区区数百人,两相比较,当真是星辰比之皓月,渺小不堪,这么一来,刘虞怎能放任幽州旗名与你?”
言理有度,刘备顺之,末了刘备拜身:“先生深见,玄德受教了!”
随后刘宽劝诫刘备要缓缓图行,刘备再度应允。
只是事变如风卷残云,前刻朝阳光照满地,后息已然雷鸣电闪,当真让人难料。
这刘备跟随刘宽老先生暂回学院府邸歇脚,仅仅半日不过,便听得公孙瓒率骑赶回的消息。
由此不得不说公孙瓒果然有雄风之姿,在刘虞令下之后,公孙瓒带着公孙氏的部曲精锐火速赶往右北平,以雷霆高威手段拿下右北平的府衙官吏,让后借以公名私职的做派,直接取得当地名望官绅豪强的支持,除此之外,公孙瓒借风行船,从名望豪强所掌的右北平的官营中精选良人,以充本部精骑,得兵两千。
眼下公孙瓒率领两千精骑飞速赶回范阳,请见刘虞,以求功事。
“大人,下官以哨连徐无山、土垠、辽西三地的做法全面安防右北平,保证外族无胆侵扰!,
听着这话,刘虞笑声道:“伯圭果有英姿雄风,实在让本官惊讶!”
“下官能有此果,全因大人提拔!在此下官叩谢大人之情!”
公孙瓒声出身跪,大礼先行,只把刘虞看到的心悦,紧接着刘虞起身探臂,作礼公孙瓒。
“伯圭,本官没有看错你,从今往后,你要好好行臣事,为幽州的百万子民守住家业,为汉庭守住东疆门户!”
刘虞话延三分,公孙瓒借机道:“大人,实不相瞒,下官来此,除了告知右北平的安防情况外,还有一事,恳请大人应允!”
有了先前的功绩铺垫,刘虞心情大好如阳,直接道:“伯圭只管言,但凡需要本官相助,本官绝无二话!”
“大人高见,下官钦佩!”
公孙瓒不觉中拍了刘虞的马屁,当真恰到好处,稍稍缓息,公孙瓒道:“日前下官联防土垠、辽西两地时,从某的部曲从人口风中得知,那鲜卑、乌桓却又蠢蠢欲动之为,但是因汉庭往日威强,他们暂时不敢冒进!”
“竟有此事?”
刘虞笑意转惊,直接愣住,公孙瓒点头:“所以下官仔细着虑,以控当地豪强,聚青甲精锐入伍,亲掌兵锋,但凡外族来犯,下官必定强杀抵之…只是…”
话半顿言,刘虞急问:“只是生命?若缺粮草甲胄,只管言说,本官立刻调拨!”
“非也!”
公孙瓒反声:“下官掌兵,缺其历练,试问,兵锋无血冲,何以成骁勇?所以下官想借着冀州贼祸,率部南进,历练精卒,以备外族!”
一席话说的毫无断缺,刘虞当真有些难以转弯,可公孙瓒步步请逼,刘虞大话前放,当真无法硬声回绝。
末了刘虞皱眉:“伯圭,你之意…莫不是打算率部南进平贼?助力冀州?”
“不不不!”
公孙瓒连连摇头:“冀州贼祸比之东疆安防,渺小甚微,下官只是想以贼祸兵锋来操训右北平的精锐骑甲!当然…下官绝不会打着大人的名号冒行善作,下官当以义名出袭,而且为保万全,下官向大人保证,仅仅兵至冀州北向博陵、河间、安国一线,绝不会前出一步!”
眼看公孙瓒说到这般地步,如果刘虞依旧不应,那就有扰面打脸的意思。
于是乎,刘虞再三着虑,应允公孙瓒的请令,而公孙瓒大喜拜谢,稍作准备,便赶往城外的公孙营盘。
此刻,公孙营盘前,刘备立身候等在外,那守营掌令者乃公孙瓒之弟公孙越,此人刚勇入狼,风威四散,但是在刘备面前,却有内气不得释放的局促,因此公孙越很是惊蛰来人,起初公孙越礼问刘备,奈何刘备顾忌外人杂耳,仅仅以‘学院同道请言伯圭’之说来告。
听此,公孙越不敢怠慢,命人奉茶看座,以候左右。
足足一个多时辰,公孙瓒归来,公孙越速速请报,公孙瓒品味其语,顿时大喜:“此乃某学院高子伴当,快快有请!”
不多时,刘备入营进帐,公孙瓒步近身前,双臂揽抱,笑言道:“玄德,你怎地来此?”
对此刘备礼态满面,徐徐言说义军之事,结果话音未散,公孙瓒惊喜满腔:“玄德,莫不是老天有眼,让你我同行志出?”
对于这话,刘备顺言搭问,片刻不过,二人说透心理,至此,公孙瓒道:“玄德,某以聚兵骑两千,皆以白甲长枪为统,借着这次贼乱,某必定要名传河北,东震诸族!”
面对公孙瓒的高志雄言,刘备淡笑礼从:“伯圭兄果然有英杰之姿也,愚弟钦佩!”
第七十五章义商厚助
“哈哈哈!”
公孙瓒粗笑连声:“玄德,你我之间就不要这般虚礼了!”
诚言相交,彰显豪迈之气,随后刘备与公孙瓒聊谈半刻,待志心行义谋合一处后,刘备道:“伯圭兄,愚弟此番行义立旗,还有两位同道挚友相随,所以你大可先行南进,待愚弟稍作准备,我们在幽州南界任丘县会面如何?”
“就照玄德所言的办!”
公孙瓒一语应承,于后刘备先行离开,公孙瓒则整装出发。
范阳西郊,张飞、关羽聚行三百青勇匆匆赶来,歇脚中,刘备返回聚见。
“益德,云长,某一番请令,总算得来幽州义军旗令,除此之外,某之学院伴当、右北平都领参事公孙伯圭也率兵南进,一同平贼!”
听到这话,张飞、关羽顿时心畅不已。
“若有幽州官家军甲同行,此次义军必可大振威名!”
张飞笑言附和,关羽抚须点头,眼看三人就将起行,结果这村郊里正匆匆赶来。
“敢问哪位是刘玄德?”
冷不丁被人问话,刘备三人皆是一怔。
里正看着面前三人,心中有些发憷,毕竟刘备双臂修长,几乎至膝,当为奇人也,而关羽枣面长须,身高九尺,好似虎背强人,除此之外,张飞俊秀皙白,华气满身,可他甲胄精亮,目光如灼,一时间,三人威压暗出,里正彻底心怂。
只是刘备为人重礼,虽然不明其故,可刘备还是上前抱拳:“里正大人,在下涿郡刘氏刘玄德,不知大人有何要事?”
闻听这话,里正赶紧开口:“刘大人,有人使钱方圆寻见您!”
“使钱请某?”
这话使得刘备更加不解,其后关羽皱眉:“玄德兄,莫不是你在涿郡与人有什么过结?此番得知你要举义军离身,故作来寻茬口?”
由于关羽浮尘低微之路,很清楚那些贫人小户间的琐碎,可刘备自诩高风亮节,虽然家贫,可也义理为上,怎会与人结怨?
稍加思量后,刘备道:“是非如何,容某去看个明白!”
话毕,刘备随里正出见,张飞急思情况,直接示意身后的张家健仆:“郭傲,刘征,你二人跟护其后,若是吾兄真的有什么过往茬事,你等知道该怎么办!”
这郭傲、刘征乃张家健仆中最早的从人,颇有勇力,初为燕北马匪,后归顺张飞,现在得主家点声,二人字语不言,转身跟出。
来至街口,刘备远远看去,百十号人押车围聚,这让刘备彻底蒙然,不知所措。
结果不等刘备发话,那人群前有一汉子道:“范爷,您看,那便是范阳学院刘宽老先生麾下学子刘玄德!”
一声挑腔,众人观来,而里正也赶紧小跑上前,冲着车驾旁的青衫礼袍汉子说声,须臾不过,那青衫礼袍汉子匆匆奔来。
离得数步远,刘备已经认出来人,乃是中山贩马商贾范进。
先前范进来涿郡走商,多次照看刘备生意,此时意外相见,刘备心感情分,当即拜礼。可范进却不敢应,他箭步抬臂,托起刘备。
“玄德老弟,某听闻你举旗行义,立时心叹万千,所以某匆匆赶来,只为相助玄德!”
对此刘备意外满满:“范大兄,你这…”
“玄德莫要推辞!”
范进打定主意,自然不容许刘备反声不受,否则他为何这般使钱大张旗鼓?也就片刻不过,苏世长也飞骑赶来。
“范兄,某以将良马备好,只等玄德受之了!”
呼声入耳,刘备彻底心服其恩,到这里,相距刘备十几步外的郭傲、刘征二人相识一看,直接将抽出半拉的腰刀重新入鞘,让后回复主子张飞。
是日,苏世长、范进二人鼎力相助刘备义军良马百匹,粮草万石,甲胄二十余副,其它一应钱财数万,当真为干涸腰包的刘备带来洪流清泉,除此之外,苏世平、范进二人将此行贩商涿郡的所得悉数换做上好镔铁千斤,亲在监招铁匠,为刘备及同行的志士张飞、关羽打造兵刃。
面对这样的情分,刘备躬身拜言:“二位兄长如此待某,某必定谨记此情,奋勇杀贼,安民保疆,他日如有高成,特来恩请二位兄长!”
虽然刘备言辞诚挚,可范进、苏世平二人淡笑平礼,次日一早,不待刘备来见,二人已然悄悄离去。
辰时一刻,云雾飘散,耀阳挂天,刘备看着装备精亮的锐卒,心中感慨万千:“益德,云长,想不到我刘玄德前世修来什么福分,竟然得到这样的厚助,如若某之志向不成,当真愧对天下人也!”
“兄长高名高志,吾等同随!”
张飞、关羽二人应言,旋即刘备扯缰出骑,这支旗挂幽州义军的队伍便踏着晨辉起行,向南进发。
只是当幽州刘备、公孙瓒借以义旗出击平贼时,在洛阳朝堂内,黄巾道旗风卷诸州的祸情已然如雷霆擎天,强到无法遏制的地步。
京兆府。
赵忱看着叶城赵范发来的豫南、豫西贼情,心燥难耐,一时无忍,赵忱破口大骂:“当初若非黄琬老狗乱言挡道,今日又怎么会有贼乱诸州的灾情!当真可恶,可恶也!”
叫嚣中,邯郸商、杜畿、张温、韩志等人闻风赶来。
“大人何故这般强怒乱言?”
邯郸商请声,赵忱直接将赵范的奏请书扔来,邯郸商大眼一扫,顿时惊讶:“怎么会这样?陈王如何没有兵出剿贼?豫州的贼风已经割裂州地,四向不连!这…这…”
惊愕不定中,赵忱咬牙落言:“黄琬只道陈王刘宠骁勇,却不知党锢之祸遗风深远,纵然汉帝下令剿贼,可陈王身手其乱,怎敢妄为?所以说…从豫州贼风四起之后,除了吾儿雍瑞强令官绅名望豪强出资出力聚兵平乱,陈王仅仅边界待防,汝南观风而动,荥阳更是被割裂成孤地…”
话到这里,赵忱起身狠言。
“不能再这么下去了,如果豫州的贼风与荆州的贼风连接成片,那么洛阳东、南两地数百里就会成了贼区,介时官令无通,兖州、青州、徐州、扬州会发生什么事,无人可知,无人可控,所以老夫必须请谏陛下,以求大军出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