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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沧海暗殇     乱三国之苟怂大帝txt下载     乱三国之苟怂大帝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三十一章天下之风2

    远远望去,那匾号为‘天氏庄园’的府院静谧如是斯,不待顺庭入内寻其主家何在,一阵急促的马鸣从外传来,眨眼不过,这骑人横冲院内,彻底打破山野的寂静。

    “吾兄何在?某有急报!”

    骑未定,声先出,足见来者心急。

    可当值院门的黄道奴仆今日才从下道小观院提拔上来,加上来骑狂妄,他心怔惊慌,并未瞧清来者模样,如此之下,这黄道奴仆颤声碎语。

    “大贤良师正在后庭水榭前打坐,先前大贤良师有令,任何人不可在此搅扰!”

    听到这话,骑人顿时怒目:“你这混种怎敢拦某相见吾兄?速速滚开!!”

    强声之下,黄道奴仆心颤目傻,不知所措,等到他再回神时,来骑已经下马飞奔,直往后庭跑去,且不等他放话,顶头上官黄道旗令从后抄手打来。

    “你这废物?那骑人乃是大贤良师之弟张宝,你怎敢多言相拦?”

    叱声刺耳,这黄道奴仆心知闯祸,当即跪地。

    可不等黄道奴仆开口求饶,黄道旗令已经发话:“如此眼力价的废物,谁人提拔你为黄道奴仆?来人,将其押下去,打入小方杂队!”

    反观张宝,顷刻不过,这位贤师二弟火急火燎冲入庭院,一眼看到张角后,他急呼:“大哥,出事了,出事了!”

    水榭廊庭前蒲垫上,张角打坐修心,猛然被杂声搅扰,他略有微怒,缓缓睁眼。

    “慌慌张张,成何体统!”

    纵然张角有问罪之意,可张宝却属野驴性子,倔到根底还带着几分尥蹶子的脾气。

    “大哥,那马元义不知为何被发现,车裂于汉庭皇宫正阳庭下,其首级已经传遍诸州,日前刚刚到冀州!”

    听到这话,张角骤然睁眼:“马元义死了?怎地没有任何消息来报?”

    说到这茬,张宝也是怒气不打一处来,他缓了口气,道:“大哥,年前马元义传告所需钱银周转汉庭腐官,其押送钱银的管亥与马元义接头后,回来时在出洛阳北界时遭遇官家袭击,仅他一人活着,不成想这管亥怯怕您落罪,便私自将此事瞒下来,现在马元义出事,管亥惶恐至极,将先前的事一并告知三弟,三弟才派人通告于我!”

    话到这里,张宝满面怒气:“大哥,照此估测,怕是马元义年前行事时就露出破绽了,,以此发生过后马元义被缚的坏事,现在看来…官家肯定有备…”

    “马元义…你当真让老夫失望!”

    虽然张宝说的急切,可张角的沉心当真不是盖的,他缓息平气,起身道:“立刻召集河北地界各渠头领议事!”

    “愚弟得令!”

    张宝领命转身将出,结果门庭还没有跨过,张梁匆匆进来,瞧他的模样,想来有更重要的事发生。

    “三弟,你这是…”

    张宝浑然不解,奈何张梁急切,直接话与张角:“大哥,洛阳旗旨诸州,各地官员立时绞杀聚道之事,凡发现黄巾相关…一缕处死!就咱们说话这会儿,怕是冀州府衙已经动手驱散街面上的道观聚传讲义了!”

    听此,张角强压的沉心再也无法安定,他三步并作两步冲到庭院的马厩,不劳黄道奴仆侍奉上马,张角便飞骑冲路而去,张宝、张梁唯恐张角生出意外,赶紧跟随。

    不多时,张角飞骑来至东山林的望星坡,此处为山林顶处,视野辽阔,天象甚好,纵然此刻大白天,张角也细目四野,转望擎空,在那天际远处,青云浮荡,时聚时散,其东向更有蒙雾来袭,阻阻挡挡,毫无定数,让人看不真切。

    最终一阵观天后,张角气声怒啸:“天不佑吾道,天不佑吾道啊!”

    也就话落,张宝、张梁匆匆追来,看到张角这般模样,二人顿时心慌不知所措。

    “大哥,您这是怎么了?”

    “大哥,快快决定吧,现在冀州府衙已经出手剿灭市面上的传道聚义的坛事,想来其它州地也是一样,咱们若是还不动手,怕是先前准备要毁于一旦啊!”

    张宝、张梁齐声请谏,足足半刻,张角才转身,此时看去,张角双目通红,似有无尽的怒意憋闷在内。

    “天命有数,时机未到,贪狼中阻,吾等大道青气南北两隔,此乃天时远去啊…”

    对于这话,张宝、张梁倒也明白,可是情况骤变,由不得他们再拖,最终,张角在命运的逼迫下,狠声咬牙:“飞书四州,黄巾道出,天义救世!”

    是日,冀州巨鹿郡四起烟火,不久之后,“苍天已死,黄天当立,岁在甲子,天下大吉”的黄巾道义就像星火燎原之势迅速席卷整个汉庭大地。

    但相比较河北地界的火速巨变,河南方向要稍稍晚个一两日,在此重回豫南叶城小地,一副别样的景象正如春雨润叶般快速丛生。

    叶城北向官道附近,远远看去,不少青壮正在荒地里卖力气,而在不远处的官道边,一座临时搭建的角楼上时不时传出鼓鸣铜锣呼呵。

    “咚咚咚”

    未时一刻,角楼上擂鼓轰鸣,待声散方圆数里,地里的青壮纷纷撂下锄头往道边跑去,不多时,一列列青壮老爷们整齐的坐在官道边歇脚,紧接着一阵阵叫唤声从城门方向传来。

    “老少爷们,都派好队,不准加塞,不准抢夺,老老实实守规矩,保证你们每人吃到饱,吃到肚胀鳖反弹…”

    听着这般浑话,那些候身等待午间吃食的老少爷们儿纷纷爆发出大笑。

    “公子,你这浑话说的忒有意思…您能不能给俺们解释下,吃饱肚胀咋就鳖反弹了?”

    “没错啊…公子,今个晌午有没有肉汤喝…”

    “公子,快些,一上午锄地,两腿都发软了,赶紧弄些吃的补补…”

    上官浑言笑语,下民亲身诚意,如此景象可把城门方向的叶城官绅名望看懵,顺着缓缓行进的粮车看去,赵范穿着皮坎肩,背靠粮车辕子大旗,简直就是陆地掌船老汉的模样。

第三十二章天下之风3

    面对老少爷们儿的笑言,赵范贱笑满脸,浮夸不断:“想知道鳖反弹的样子?那你就给小爷多吃二斤饼,多灌两碗热汤,让后容小爷一脚上去,保准你鳖反弹!”

    “哈哈哈!”

    声对声,笑对笑,简直王八看绿豆,对眼对到姥姥家。

    与此同时,那娄骏与官绅立位道边驿站方向,看着赵范这般作为,他着实不敢相信,先前自顾争抢吃食四处劫掠的流民贼人竟然能够这样的老实听话。

    “想不到…当真想不到…”

    娄骏惊叹:“赵大人区区一条小计,竟然就这么简单的平复了数千流民灾人的心,相较之余,本官愧矣!”

    对于这话,身旁的官员衙吏也是满满的赞同:“娄大人,照此看来,这监察使大人当真有些能耐啊!”

    “能不能耐暂且不说,单单他的御下之才就非你我能料想的!”

    赞声中,田丰从后走来,娄骏看去,乃是一辆粮车,田丰招呼身旁的兵卒推车上前,接着赵范的尾巴继续发放,保证今日耕作青壮的吃食。

    “田大人,一车近十几石的干饼,加上热汤,难道还不够?”

    娄骏有些惊蛰赵范的大手笔,饶是田丰笑笑:“娄大人,话不能那么说,照公子的意思,现在灾人之所以不断成贼,乃是他们没有吃食,没有活路,不得已才做贼,如果有吃的,他们谁人会坠身贼道?如果吃的饱,加上有地种,数月之后有粮收,谁人又会准许贼人来袭?”

    面对这般转圈话,娄骏快速一思,立时抱拳:“田大人高见,下官糊涂了!”

    “非也!”

    田丰转言,代为圆了娄骏的自嘲。

    “娄大人,公子为奇人,行事不走常规,出言不尊礼数,如此奇异众人,方可聚的众人心,你我身手世风枷锁所禁,一时不明倒也在常理中!”

    “田大人说的是…起初本官还心有抵触,可现在看来,本官服了,只是…”

    娄骏沉声顿语,半道再说:“田大人,这么送粮与灾人流民,叶城虽然不大,却有民户数万,现在赵大人带来的一万石粮草根本顶不住…非下官浑言,如果没有其它的门道,顶多一个月,叶城这些落户的流人灾民就能吃干净,而地里的粮食又不可能长出了,您说那时该怎么办?”

    听到娄骏的忧心话,田丰抚须:“此不劳娄大人担忧,用公子的话,粮草会来的…日子会好起来的!”

    也就田丰话落,戏忠从后奔来,他笑着道:“元皓,速速告知公子,回府议事!”

    “丰知晓了!”

    田丰应言,立刻去传话赵范,而娄骏立身略有尴尬,不知作何,可戏忠当真人精。

    “娄大人,您也得去!”

    “啊?”

    娄骏一怔,在他眼里,自己非赵范亲随从吏,若要议事,肯定得避开自己,奈何戏忠继续接话:“娄大人,你愣着作甚?快与某去府中聚合议事啊!!”

    “哎,下官遵命!”

    于是娄骏跟随戏忠先行一步。

    地头前,赵范正在发放干饼,猛然看到田丰立身其后,他当即明白,于是赵范冲老少爷们道:“尔等都给小爷听好,吃饱喝足后,继续开垦,小爷要把这些荒地全都种上粮食,到时候你们谁人出力多说,小爷就给你们分多少!”

    “公子此言当真?”

    那老少爷们队里,正在狼吞虎咽的汉子直接噎了口气,目瞪溜圆的发问:“俺们出力了…除了俺们留下吃头,还能给俺们多分点?”

    “小爷站着尿的…一口唾沫一颗钉!”

    赵范扯呼:“稍后这两日会有衙吏给你们落佃户的名册,只是你们全都给小爷老老实实,不然你们立马滚蛋,一口吃的没有!”

    “多谢公子,多谢公子!”

    纵然赵范浑话强压,可是那话意实在诱人,试想,这些人以前做佃户,从头到尾就是卖力气的种,顶多混口吃食而已,剩下的全都是大户官绅所有,现在到赵范的地头,竟然能够从官家田里留得私粮,若非亲耳听到,那简直就是做梦。

    因此在一众谢声下,赵范溜嗒嗒的与田丰离开。

    回到东府,赵范急问:“戏老哥,情况咋样!”

    “公子,如你所料,陈王果然应允相助粮草!”戏忠应言。

    “格老子的…陈王太他娘西匹的够种,如此小爷日后得好好报答陈王!”

    赵范喜声叫骂,也亏得陈王刘宠不再,否则一巴掌抽过来,赵范指定找阎王爷喝茶去。

    于后,赵范稍稍缓息,继续道:“粮草吃头解决,流人灾民落户为佃就可成功,这么一来,劳力充足,耕作无忧,收成有保证,颗税就顺利成章了!”

    一番话落地,满屋子人无应。

    “怎么着?难不成小爷我说的不对?”赵范狐疑眉挑。

    结果娄骏起身:“大人所言简单明了,甚是在理,照此行事,叶城方圆村落必可安定!!”

    “哈哈哈!娄大人,你这话中听,只是你人别这么正经,小爷我不太适应!”

    赵范浑言落地,戏忠、田丰、张郃、鲍丹等人顿时笑言,娄骏有些尴尬,局促不定中,赵范已经探臂拉身,亲自请娄骏坐下。

    “娄大人,粮草颗税的事小爷我有法子了,剩下还有个关键事…需要您老帮帮忙!”

    面对赵范的请言,娄骏赶紧再起身,结果这回赵范强压娄骏肩头道:“娄大人,在外人面前摆礼没啥,自己人里…你这么整就太正板了,没事多学学戏老哥,那家伙有我三分真传!”

    听到这话,娄骏心里一热,再看赵范那张笑出褶子的脸,他顿时释然:“下官全凭公子所令!”

    “这就对了!”

    赵范回身坐下道:“眼下四野还是不够安定,贼袭随时都会来…为了保证这些灾人流民彻底落户,也为了扬起小爷我的名头,经过几天的着虑,小爷我打算行‘烽火安防令’,意思是从各官绅、名望府下抽调家奴,让后由他们聚资修造烽火塔,覆盖方圆三十里地的各家村落,介时无论白日黑夜,但凡烽火狼烟发出,小爷的东府营即刻搭救,保证贼袭无果,民安无忧!!”

第三十三章天下之风4

    “这计策听起来不错,只是…”

    娄骏显有犹豫,赵范思量顷刻,道:“娄大人,小爷说了,此无外人,您有何想法?只管说出来,若是难题,大伙一起想法子解决!”

    有了赵范这般保证,娄骏才点头脱口。

    “公子,田归国有,库为官掌,这是亘古不变的规矩,现在您先手私行耕作,聚民于佃,担忧这一茬,利弊如何,下官一时未曾吃透,不敢妄言,可这库为官掌,您不能不顾啊!”

    话有深意,赵范似懂非懂:“娄大人,您老继续说!”

    “公子,先前汝南府的高靖故作士风,反对您入职汝南,其中关键就是官绅御外,不想您这个洛阳官员插手地方事务,由此反过来看咱们叶城,您所言的‘烽火安防令’着实利于民,安于政,可从叶城官绅、名望角度来看,您强令从他们的府下抽调家奴,逼其聚资修造烽火塔,这可就动了官绅士林的门庭,按说您这令应该走颗税上缴,留存公摊的路子,现在直接从官绅士林的池塘里捞鱼,简直就是变相的开库出资…如此行径,放眼叶城各界官吏,从未有过哪个当职者敢这么做…所以说…您这命令,下官当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啊!”

    听到这些,府堂内顿时静谧无声,而赵范更是遭到迎头一棒,半晌未言。

    须臾不过,赵范回身坐下,低头揉鬓,似乎在思量其中的关键。

    再看戏忠、田丰、鲍丹、陈到、张郃等人,也是面色各异。

    那田丰、张郃、朱灵良人出身,无资无门,此行利民,三人明显求切愿从,可戏忠、陈到、鲍丹皆出身豪强士族,背后各有利益纠葛,如果他们从声,那么就是自己向自己开刀,至于结果…无形中得罪豪强士门不说,接下来在官绅名望界内可否真正行令,谁也不好说。

    于是乎,在这样的局面下,赵范忽然意识到情况非他想的那么简单。

    只是戏忠眼界高岸,观时观事非常人可比,他快速思量现状,片刻后,戏忠起身:“公子,关于您的建议,某有两句话想说?”

    “戏老哥但说无妨!”

    戏忠缓了缓,让后道:“公子,您这么做乃是为了安民兴政,某心里明白,但某想知道…这些事做完以后,官绅士林方向将如何平息纠葛,聚结众心?否则这么大的劳役摆出来,怕是没有几个门族豪强官绅名望愿意相助!”

    “戏先生说的不错!”

    鲍丹顺着戏忠的话继续:“公子,吾等鲍氏一门牵来此地,刚及落脚,各业待起,贸然出资行令,纵然某无言,可族内各门长者怕是不会应,介时闹起乱来,某也难做啊!”

    眼看戏忠、鲍丹说中关键,赵范略有尴尬的笑笑:“戏老哥,鲍司曹,你等从心跟随于小爷,小爷绝对不会负你等之情,这样…此事暂且搁下,容我好好想想!”

    至此,赵范这监察使东府首次议事以落败告终,哪怕田丰、张郃、朱灵想要出言助力,却也顾忌内隙暗声,到底闭了嘴。

    片刻后,众人不欢而散。

    这赵范溜嗒嗒的走到后院庭廊石湖前,望着微波起伏的湖面,赵范忽然意识到,有事他确实考虑不周,如果贸然作为,恐怕利未到,祸便出。

    “哎呀…想不到,当真想不到…这等事务竟然牵扯到有些人的大腿根了!”

    自语笑言中,田丰、张郃从后走来。

    “公子,丰有话说!”

    田丰直言,赵范道:“说吧!”

    田丰缓息,硬声道:“公子,眼下豫州贼风盛行,民户十室九空,如若不尽快安民兴政,立起您的威风,怕是娄骏等官绅名望会暗中偷机,猥连汝南府!”

    “竟然有这么严重?”赵范似有不信:“那娄骏言辞刚正有度,看起来非苟且人等!”

    “公子,俗言道…知人知面不知心,他娄骏眼下身从心不从,其府衙官吏全都在观望,如果您不能把这事压下来,后果必成丰之所言!”

    田丰强声落地,张郃也抱拳请令:“公子,汝南府供给的差人奴役已经归列各处,部分青壮入东府营,某仔细算过,除却洛阳带来的兵卒,新晋兵卒有七成,现在所有人都在看着您,所言某请谏公子,速速行令,以稳军心,否则那些人定然会遭受当地官绅士族蛊惑,聚众乱起!”

    赵范听得田丰、张郃二人同请,顿时心惊,他可没有料到情况会变化这么快,因此足足一刻,赵范才算回神。

    “你们莫慌,容我好好想想!”

    沉言中,赵范转身坐下,田丰、张郃眼看上言不可过猛,只能暂且退下,不成想出庭院门前,戏忠、鲍丹、陈到、娄骏、李整五人进来,一时碰面,戏忠抱拳:“元皓,你也来请言公子了?”

    饶是田丰笑语:“政务不稳,丰心急火燎,若拖沓缓行,必会生乱,而这想必志才老弟也不想看到吧!”

    话里有话,能人交锋,哪怕田丰、戏忠皆为赵范从者,却在地位阶层思想上有着不可改变的缺陷,但是相比较田丰的刚直无退,戏忠要圆滑太多。

    “元皓,饭是一口一口吃,路是一步一步走,若强行发力,只会适得其反!”

    对此田丰微微皱眉:“志才,你这意思?”

    戏忠笑笑:“元皓,一起进去吧,公子的政策可行,但不能强行!”

    这话落地,娄骏也道:“田大人,某钦佩公子眼界和才能,愿意相从,可就像戏先生所言,这安民兴政的路子要有对策,否则引发叶城方圆名望官绅的抗逆,只会让公子坠名,继而惹来汝南府那些高风傲骨者…”

    眼看戏忠等人话说的这地步,立身强硬派的田丰算是退了一步。

    于后,众人再见赵范,这回不容赵范惊蛰发问,鲍丹、陈到、李整三人道:“公子,吾等门氏愿从公子之令,出资放奴,以推政行!”

    冷不丁听到这话,赵范意外满满:“叔至,曼功,鲍司曹,你们这是?”

第三十四章天下之风5

    “公子,凡事都有第一次,凡路都要下第一脚,既然您有心,吾等自然有力!”

    众人从腔,紧接着戏忠道:“只是某有几句心言相告…希望公子和元皓、儁乂能够谨记心中!”

    听此,赵范狐疑满面,转看张郃、田丰,奈何二人心知肚明,并未对语。

    那戏忠见众人无异,才继续道:“公子,官绅名望历来都是铁板一块,若有名利,众人皆愿从趋,如果公子单单下令推政,那么官绅名望看不到自己想要的…必然会暗中聚力反抗,所以您要避开这一点,为此某仔细推敲,鉴于叶城方圆几十里的情况,以为公子可在令前推崇施恩俸!”

    “施恩俸?”

    赵范不解,戏忠赶紧解释:“说白了就是官家与官绅名望子弟的虚赏礼俸,您想…吾等是有公子提携,出仕行职,以要任立位,可那些人大多白身,空有祖名,却无官路,如果公子赏其礼,予其位,某相信…至少有八成的官绅名望豪强愿意跟从,那时公子在言政令,绝对会顺利的多…当然…”

    话到这里,戏忠话锋转向田丰、张郃二人:“元皓,儁乂,尔等高才雄武,相助公子左右,只是尔等切莫急劝公子,有些时候,有些事,当真不可速行,在这里某多言一句…君不见党锢之祸也?”

    对于这般说辞,田丰、张郃直接怔住。

    可顷刻不过,二人明白戏忠的意思,当年汉帝于士族强政的情况继位,面对臣权顶上,汉帝以明面放权阉狗奴才,暗中出杀寻机,直接将士族打的十几年翻不过身。

    当然这次党锢之祸的遗风就是造就了眼下阉人乱政强权的局面,只是这事反过来看,也能够品味出士族与内官的争斗太过激烈,身为臣子,无论阉人奴才,还是士者学究,都要有名有利,以臣礼奉君,再缓缓推行汉庭大业,自然可重获先祖太武高武雄伟,奈何当时的士族愤慨无忍,内官狂妄,双方在权力中都迷失自我,最终被汉帝寻到机会,一刀落首两边散,实属可惜哀哉。

    现在赵范以外来高臣名分立位豫州叶城小地,纵然权高名重,去不过是面上的事,至于暗地里为何,当以地方官绅名望来估量,如果赵范强行推令,在汝南府高靖等士林御顶的情况下,叶城及方圆诸县的官绅名望绝对会联名抗之,那时双方两败俱伤,只会苦了百姓,美了贼人。

    于是乎,在戏忠的循循请声中,赵范心中的闷气方才消散,至于田丰、张郃,也应下戏忠的谏言。

    “志才老弟,你所言有理,先前丰疏忽后患,乃是丰的失策!”

    田丰也是大气爷们,直接脱口自罪,戏忠笑笑,揭过这茬,让后他看着赵范;“公子,虽说这是目前最好的推政法子,但是某还想警惕您一声…汝南府世风高岸,高靖之流眼里容不下叶城地方的官绅门族,您这施恩俸一旦公之于众,介时高靖必定会来问罪,谏您无礼妄名!”

    “谏言小爷?”

    赵范眉挑声出:“他高靖把小爷挡在汝南府门外,就这一条小爷已经恶心他,他要是真的不给小爷面子,那别怪小爷做事龌龊!”

    怒有暗想,戏忠笑笑,不再多言,随后赵范冲众人道:“既然推政的法子已经解决,小爷以为,今日就将施恩俸的告示张贴出去,尤其是叶城方圆的名望官绅大户,务必给小爷通知到,剩下的就是准备烽火安防令,以保四野无忧!”

    “吾等遵命!”

    戏忠、田丰、娄骏、鲍丹、陈到、李整、张郃等人全都应言。

    只是待众人散去前,赵范留下戏忠、田丰、张郃三人。

    “先前我遭罪诸府内斗,将苏沫离、柳儿等人送往河北老家,现在已经数月,却没有任何消息传回,我寻思着是不是派人去看看情况,若可以,我想把她们和赵家府门的所有人及产业都牵来叶城,不知你以为如何?”

    面对这话,戏忠三人仔细着虑后,那张郃道:“公子,胡车儿、颜真二人勇武有佳,任先行事沉稳有度,比之其父任峻不差多少,因此某以为他们肯定没什么大事,至于消息不回…想必是距离太远,路有阻隔吧!”

    “儁乂说的有理!”

    戏忠附声:“公子,若你真的放心不下,大可派人去看看!”

    “戏老哥以为派谁最合适?”

    赵范发话,从心来讲,他十分倾向于张郃,奈何张郃勇武才略齐聚一身,必须留下掌控东府营大任,无法之下,戏忠、田丰、张郃集思估量后,说出一人:“公子,吾等认为府营巡防队副佐事胡才可行!”

    “他…?”

    赵范一怔,显然没有想到,结果戏忠道:“眼下公子府内勇将才吏无缺,李通、李整皆为冲阵之人,廖淳、陈到、鲍丹稳而有度,李典、朱灵军略可堪大用,但是这些人多多少少都有些缺陷,最重要的是…此行前往河北常山上千里,路途月余,中间必定会遭遇贼匪官阻,这些人身上的官气正气太重,遇事易发祸乱,而胡才不一样,他落草嵩山,戍时贼匪境况不说,又有良者之才,应付官家足矣,所以说…此事非他莫属!”

    听到这些,赵范心中有了定数,随即他道:“既然你们三人都举荐胡才,那此行要任就他了!”

    东府下设的东城小校场内。

    行职巡防队副佐事的胡才正与鲍信笑言:“允诚老弟,你这骑术着实不错啊!”

    面对胡才的夸赞,鲍信将角弓挂在肩头,应声道:“胡佐事,不是某与你吹言,某这骑术比起府从伴当,那可差上三分呢!”

    “哦?”

    胡才惊蛰:“不知你那伴当为谁?否让愚兄一见?”

    鲍信嘿嘿一笑,招手远处马厩前的皮甲青岁:“文则,过来!”

    呼声落,青岁于禁快步跑来,此时的他是鲍信府衙队内的武令,比起胡才要低上一阶,因此他身未至,恭礼已到:“在下于文则,参见副佐事大人!”

第三十五章天下之风6

    胡才道:“你这主家吹须你的骑术,某只道耳听为虚眼见为实!”

    话有挑意,于禁怎会不知?

    须臾不过,于禁退身几步外的良马前,笑言胡才:“副佐事大人请!”

    “痛快!”

    胡才心乐于禁的大气傲身,一腔爷们呼喝,直接上马提枪迎斗。

    瞧此,于禁嘴角上扬,毫无示弱之姿,更为甚者…于禁转身抄鞭良驹,来个冲步飞身跑骑,这么看去…于禁单单一个马术操控就比之胡才强上三分,且于禁身合马速如行云流水,眨眼功夫,这鲍氏府门伴当就杀骑近前。

    “副佐事大人,在下得罪了!”

    勇身速至,声威贯耳,刀锋贴位,如此英姿只把胡才看的心热血涌。

    “果如允诚老弟所言,尔之骑术如飞流云,快之成影,但某心有战意,必定讨教几合,你可要小心了…”

    呼声下,胡才与于禁战做一团,细眼看去,二人双骑对斗,枪锋如弓反挑,刀锋似剑顶刺,足足十余合,叮叮噹噹响彻校场,竟然没有丝毫弱力虚作,只不过胡才气到底气力后劲弱于于禁,将至二轮斗战后,他倍感臂肘发麻,心气拥堵不畅,无法之余,胡才赶紧借机强撑一合,趁着于禁大斩环身的拖后错位,速速跳出战圈,以保阵脚不乱。

    再看于禁,他虽然愈战愈勇,胜数大发,可在瞧到胡才的模样后,他直接驻马缓息,全无追势压人模样,末了于禁还笑着抱拳。

    “副佐事大人谦让了,若再战十合,在下必定力泄乱脚,败落大人枪下!”

    面对于禁的圆场话,胡才缓息一气,笑声道:“于文则,你这勇武才资当真亮眼,假以时日,必可驰骋疆场,以立功威,某战的心服口服,若你有意,某必定会向公子举荐你!”

    从心俗言,于禁笑对,转念之后,他余光暗点鲍信,其中从主的味道实在明显,奈何鲍信出身官绅门氏,心有高义而弃之苟且小利,自然不会因为些许浮话而揪怒胡才。

    除此之外,鲍信也有心助力自己的府从伴当,奈何赵范已经给接连给了家父鲍丹司曹、自己曹吏的位置,加上鲍氏刚刚牵来此地,身份略有尴尬,若是接连请职赵范,势必会引发其他情况,因此鲍信才让能耐加身的于禁做了麾下的武令。

    现在胡才笑口相言,鲍信自然乐得顺从。

    “胡大哥若能与文则谏言谋职,愚弟定然心感谢之!”

    一人敢说,一人敢应,当稻草对劈柴,暗里合上那一茬口。

    于后,鲍信要请胡才去酒肆小饮,聊表心情,结果东府小吏匆匆来传,断了二人的兴致。

    “胡才,赵大人有令,要你速速去见!”

    对此,胡才赶紧恭敬道:“请转告公子,某这就去!”

    随即小吏先行离开,胡才冲鲍信道:“允诚老弟,今日不凑巧,某要行职,你这酒宴暂且搁下…待某完事,你我不醉不归!”

    “全凭胡大哥做主!”

    鲍信应声,胡才立刻飞马离去,片刻后,胡才来到东府堂。

    当赵范一通话落,胡才立刻跪地抱拳:“公子,您如此信任在下,此番令事,某就是万死…也要完成!”

    “胡才,此无外人,你起来说话!”

    赵范淡笑如斯,胡才心暖,随后赵范道:“先前你言家中亲人因灾西去,想必现在也是独身一人吧?”

    冷不丁的点出自己家门,胡才眼睛微红:“公子,世道如尘,浮华驱利,某之亲人命不受天顾,现在想起来…他们西去也算哀人的造化,至少不用经历流贼逐祸的风波…”

    “此言说的在理,不过人活一世,为的就是家人府门,空空独身,纵然立业得功,又与何人相伴?”

    赵范又出浮言话,胡才受其所引,心潮澎湃:“公子,您…”

    不待胡才心言落地,赵范笑意安慰:“眼下小爷我心系府门,纵观麾下诸人,唯有你之才能最为合适,待你行事归来,小爷我亲自从府上内女从秀中寻得骄女,与你婚配,助你再成门楣…”

    若说刚的话让胡才心涌哀叹,那么这话就足以让胡才万死不悔。

    顷刻不过,胡才大礼跪地,叩首血泪:“公子这般相待,在下此生必定以公子马首是瞻,永世不悔!”

    正是这般效忠言辞定心,也就一个时辰不过,赵范着张郃调骑百人与胡才,稍稍戒言,胡才便带人顺着叶城北道离去,奈何天命不顾,世道沉浮,简直就是今时安康明时祸的局面,当赵范挂念河北常山真定县府的家人时,却不料席卷灼烧汉庭大地的黄巾浪潮已然迸散,也就两日不过,冀州府四野陷入贼潮,逢县必破,逢人必杀。

    季春初捎,甲子岁下,时当朔六日,午过,未时三刻。

    冀州府堂内,刺史韩馥聚官急议,看着方圆郡县送来急报,他目瞪溜圆,汗顺额出,想来所受打击甚是猛烈。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怒言颤语下,府堂内的诸官空寂一片,无人敢应。

    至于原因,乃是自昨日夜半丑时开始,宛如雨后春笋露芽般的贼群四面出击,先是广宗县告急,不待事明,广宗县城破人亡,火起冲天,相距三十里都能看到,紧接着…水走安平,南入平原,渤海,北进河间中山,西压常山、赵国、魏郡等,足足二十余郡县在短短一日不过,竟然全都被不明来历的贼人杀攻城门,其中诸如广宗、安平等小县地更是可以用天绝人寰来比喻,至于渤海、何间、中山、常山等地,由于贼况四面丛生堵路,并无救急来告。

    即便这样,韩馥也觉察事态不对,辰时三刻,韩馥飞骑、飞书两路同出,欲向洛阳求救,更有百骑沿着官道横冲北进或南奔,妄图进幽州、豫州、兖州等地,告诫当地要员以备无患之余,来兵相助。

    奈何事态灼人,非韩馥这厮的脑袋瓜能够掌局,他辰时三刻派出大量旗令,就算以百网捞鱼空走一二的机会,也得有数骑能够冲出去吧。

第三十六章天下之风7

    可结果呢?

    自午时一刻开始,数不清的贼人从四面来袭,彻底围堵住冀州四门,而先前派出的旗令竟然悉数被杀,其人首连带坐骑的马首一并割下,由贼人拖车示威,聚倒在冀州府门前,惊煞着城头的当值兵甲。

    此刻,相距韩馥五步外的府堂阶下柴木盒中,数颗血淋淋的旗令人首如惊鬼冲心般挤压着韩馥的弱心,奈何官员齐位,他纵有尿意藏腹,去也无机寻厕释放,否则话传出去,他韩文节的士族名声算是玩完了。

    于后,在韩馥及府堂内诸官心燥思绪之际,府门小吏从外奔来,瞧其模样,必有大事相告。

    奈何这府门小吏太过慌张加紧张,踏脚过府堂门槛时,也就一个不妨,直接扑身跪倒,马趴于堂内众官前,瞬间,本就无处泄怒的韩馥直接斥吼起来。

    “混账东西,大敌当前,慌慌张张,无度无礼,留之何用?来人,拖出去,斩了!”

    骤然扯呼叱令,毫无韩馥往日仁义风范。

    反观府门小吏,他本就气喘心急,现在更是转耳得到身死的罪令,一股气顶吓到心口,这府门小吏便昏死过去。

    瞧此,阶下众人心怵三分,更不敢言,眼看门庭吏官从外奔来,欲拖昏死府门小吏出斩行令时,府堂主薄辛评匆匆进来。

    “大人且慢!”

    辛评急声,韩馥抬头望之,直接腔调柔下三分:“本官令你察情,结果如何?”

    转话反问,辛评大气若林,毫无怯意,至于原因,乃是他自诩才华横溢,门族辛氏素有高名,往日尊面于韩馥身前,现在关键时刻危起,韩馥更要依仗他,故此在理义威能前,辛评无怕无弱。

    “大人,府门小吏急令来传,略有不道,当可理解,请大人收回斥命!”

    辛评礼声,韩馥憋了口闷气,这才应下:“罢了,本官就饶无能小厮一命,倒是此番突起贼况到底为何?你可知缘由?”

    面对问话,辛评先声道:“大人可知黄巾聚义乎?”

    听到这话,韩馥快速一思,立时反应过来:“此乃洛阳发来的清剿令,本官有所印象…”

    “大人,此番贼事正是那黄巾贼道借由灾年祸乱,驱从流人灾民而为,下官以为,目前情况不明,且贼风正在势头,大人应当紧闭城门,严加防范,保冀州不失为上,徐徐图谋剿贼为下!”

    辛评话落,其它官吏赶紧从声:“大人,主薄言之有理,吾等从议!”

    一时间众人谏言,韩馥自己又无旁策,只能应下,但这般弱势姿态乃文士所想,非骁勇之辈心志。

    这边辛评谏言韩馥暂且安稳阵脚,先保冀州安稳,过后寻机御敌,以成大功,可话未散,府堂门外又是一声粗呵,宛如雷虎啸山林,惊吓众官耳廓。

    “大人,流民灾人聚众成贼,不过是蝼蚁造窟,一脚可塌!”

    韩馥、辛评等人寻声望身,乃是冀州府下掌兵骑都尉曲义大步走来,除此之外,掌中营的骁骑尉潘凤也跟着进来。

    眨眼之后,曲义、潘凤二人立身正堂阶下。

    辛评直接皱眉:“曲将军,潘将军,你二人不经通告,贸然闯入,到底何意?”

    面对问罪,潘凤还算遵守礼数,抱拳恭敬,可曲义往日就傲慢成性,现在贼群当头,韩馥、辛评之流以弱势安阵为令,实在让曲义感到恶心。

    顷刻不过,曲义抱拳:“韩大人,辛主薄,方才本将已说,流贼乃灾民而聚生出,贫弱不堪,只要大人准许,本将亲率骁甲出击,不日便可平定此番贼乱!”

    “这…”

    韩馥听此,略有心动,可辛评却强声道:“曲将军,眼下流贼四野,数目至少成千上万,加之方圆百里境况不明,各县郡城皆无音信,就算你兵精将勇,一时得胜,却也无法四面堵漏,平压百倍流贼,换言之,将军您难道不明白千里之堤毁于蚁穴的理儿?所以说…莫要小看区区流贼!”

    对于辛评的话,曲义满面不屑,只把辛评给激的面色通红。

    一旁潘凤瞧之,赶紧从中周转:“大人,眼下冀州兵甲过万,粮草充足,而贼人刚及起势,这个时候他们四野通连作乱,肯定想不到咱们会出击,所以末将以为曲将军所言有理,介时趁其不备之际杀贼平乱,收获定然…”

    奈何潘凤话未落地,辛评叱声:“潘将军,你等率部出击,需兵几何?三千五千?还是万余尽出?在贼群遍地覆盖冀州的情况下,兵甲少之力疲无用,兵甲多之冀州空虚危已,介时尔等就是冀州城六十万户百姓的罪人!”

    厉声有义,潘凤无可应对,赶紧息声。

    韩馥瞧之,心中倾向求稳,于是他也道:“主薄莫怒,曲将军勿急,眼下贼兵刚起,周围境况不明,尔等还是从令待身,等本官寻清方圆诸州情况后,再观大势出动!”

    腐话弱态,如秽物蒙眼,眼看韩馥心意已定,潘凤临请退缩,辛评强撑无弱,满腔战心的曲义只能憋怒腹中。

    须臾不过,曲义厉声:“尔等苟且求安,实属弱种,本将不屑与从!”

    “曲义,你好大的胆子!”

    辛评抬臂指面,斥耳相对。

    奈何曲义已经转身,大步出庭,临了这位勇将汉子还留声立势:“贼风压门,本将难耐,尔等不战,本将独带私人部曲出击!谁若敢拦,就是与本将为敌!”

    威出满堂,韩馥面色铁青,纵然想要下令潘凤羁押曲义,可想着城门外的贼群,他到底咽下这口气。

    “辛主薄,罢了,就随曲将军去吧,他往日平贼甚多,无一败落,现在若是逢机速出,兴许还真有意外所得!”

    听到这话,辛评只能息声作罢:“下官遵命!”

    半个时辰后,曲义整合自己麾下部曲,以待出击,但副尉高奂心有不定:“曲将军,单靠咱们的部曲兵甲出击,是不是太过冒失了?”

    “冒失?哼哼!”

    曲义冷笑:“一群腐朽弱文种,逢事只道苟且缩头,吾等若随,岂不是同类…”

第三十七章天下之风8

    “可属下听闻城门来报,四野郡县一日夜间受攻,陷落十之四五,这么大的贼风气势…当真不可小视啊!”

    纵然高奂接连劝声,可曲义却心中有数,至于依仗,则是他面前的曲氏私兵。

    细眼看去,近千曲氏私兵列队两阵而立,每阵五百不到,其势威满,比之万人也差不分毫,再观这些兵甲刃情况,人皆淬火锁子甲,后肩左负人盾,右挂丈长铁矛,加上强弩、壶矢腰佩,简直精良到极致。

    正是武力充心,胆气十足,须臾不过,曲义嘲弄脱口

    “高奂,那韩馥胸无大志,辛评空负士者高名,潘凤等将更是随波逐流的弱种,本将若不强力扬威,名出四野,待时变攀位扬门族位,那可就空对本将的一身才武了!”

    对于这般说辞,高奂哑语三分,稍作思绪后,高奂退身兵阵右角旗眼处,沉声发话。

    “属下愿从将军,弑杀战贼!”

    “好!”

    曲义狂啸一呵:“曲氏兵卒听令!随本将出城迎敌!”

    在这般强威下,曲义率领九百六十余精锐士兵速出冀州城,杀向贼群。

    反观府堂内,韩馥、辛评、潘凤等人得知曲义仅仅带着千余不过的兵卒出击迎战,顿时心蛰,旋即,这些人匆匆赶往西城城头,观望境况。

    立在高高的城垛上,韩馥使劲睁大眼睛,一通寻找,他总算在西官道向南的小路上发现‘曲’字大旗,此刻,曲义率部火速行军,直奔围堵冀州的西南方向贼群,之所以这般,乃是曲义打算直捣黄龙,灭了冀州西南、安平东北方向这四五十里山谷地界的贼种,但曲义兵少如微,在远处黑压压的贼兵阵列下,曲义就像一只蛮牛般撞进狼群,但凡狼群四面扑咬,曲义保准连个骨头渣子都不剩。

    看到这里,韩馥心底打鼓,七上八下不定,身旁的辛评更是满口嘲弄:“曲义莽夫,不观时况,如此莽撞,必定亡命其中!”

    “辛主薄,照此看来,本官倒有些不忍…”

    韩馥心有不忍,软话脱口:“不如派些人马去接应一下曲义,毕竟他也是冀州的悍将,这么赌气死于贼阵,实属可惜!”

    听到这话,几步外的潘凤当即上前:“大人,末将愿去接应曲将军!”

    “不可!”

    奈何辛评厌恶曲义这等草莽种,一声强斥,直接将韩馥的心话堵了回去。

    “大人,曲义生性高傲狂妄,平日里就无从法度律令,现在若是因为他一人之故而置冀州城于险地,这般罪责沉如泰山,大人怎可担下?”

    辛评理压韩馥,韩馥本就是守成之主,高见全无,也就稍稍思量,韩馥到底改口:“辛主薄言之有理,也罢…此番平贼,就让曲义他听天由命吧!”

    只是韩馥往日对曲义了解甚少,更不知晓曲义的部曲私兵从何而来,换言之,曲义性情傲种独立冀州府衙官列,若没有几把刷子,没几分依仗,他怎敢狂妄?就连他这千余不至的私兵也是平日里暗中抠唆冀州府调派的军武辎重粮草所得,趁着这次贼乱突起的机会,曲义有十足把握一战扬名。

    远远看去,在冀州城西南方向的贼列前,曲义与高奂左后列阵缓进,在兵锋进至贼潮前三百步时,曲义扬槊呼声,身后双阵立刻以曲义、高奂为旗眼所在,左右分散,前三后四拱卫依托,最终成型双羽阵,紧接着,这曲氏私兵纷纷驻足,呼声威出。

    “杀贼,杀贼,杀贼!”

    一阵雷鸣轰面,只把贼潮给惊的满怀,而在贼阵正钱,张梁麾下黄巾道将、小渠旗令苏马目瞪急呼:“狗官势弱,吾等数倍之,何需怯弱?弟兄们,给老子杀!”

    强声底气,乱贼其冲,可这般大势在曲义眼里不过尔尔,若要比之,当为蝼蚁也!

    “贼乱无阵,旗心空虚,一合速射,二合反冲,必可胜手在握!”

    曲义笑言扬槊,呼声令下,左右羽阵立刻砰砰弓弦乱颤,其弩矢破空飞出,化作无数流光冲向来袭的贼众。

    ‘噗噗噗噗’

    瞬息不过,苏马贼冲前队顿时大乱,更为甚者,这贼队前人中箭撂倒哀鸣,不待人救,后者跟风冲杀无躲,乱脚踏身,只把哀鸣强逼化为惨嚎,刺裂无数心魂。

    瞧此,苏马大惊:“莫慌,莫慌,稳住!”

    奈何曲义看中机会,槊锋斜指落下,自己已然飞骑杀出,其后左右羽阵立刻挂弓于腰甲悬带,换手长刀嗷嗷跟随,眨眼不过,曲义这把锋利的钢刀便狠狠插入苏马的贼群中。

    苏马看到这里,整个人心魂大惊,不劳他反应寻思退路何在,曲义甩臂马鞍挂袋里的短枪,伴随着强劲的马速和臂力使然,短枪飞如星点,刺向苏马。

    “噗”

    又是一声闷响,苏马惊蛰颤神,下一秒痛楚从胸前扩散,转瞬成浪席卷全身,不等苏马低头看去,曲义副尉高奂更是飞骑如电,杀奔近前,一刀横斩消瘦,苏马只感觉天旋地转,未至落地,他便陷入彻底的黑暗中,至于麾下众贼,攻杀无果,将头先亡,这么一来,整个贼群散做鸟兽,四面逃之。

    面对这般景象,曲义傲骨纵骑扬蹄,回望冀州城,那举槊威武的姿态实在惹人生厌。

    再回城头,韩馥、辛评、潘凤等官将瞧此,齐刷刷的陷入惊蛰,换言之,他们无论如何也想不到曲义竟然这般厉害,以区区千人不过的兵甲冲破万贼阵列,若非亲眼所言,打死韩馥都不相信。

    “想不到…着实让人想不到…”

    韩馥感慨叹声,可不等韩馥起令城头,呼应城外贼杀阵中的曲义,那曲义的部众旗列竟然在攻破贼众后,沿着西官道往北赶去,这么一来,韩馥彻底浑然。

    “曲义到底想做什么?”

    急问之下,辛评也毫无头绪:“大人,曲义仗勇乱为,胜之不退修整,冒进浑浊之地,为保万全,不妨派出令骑追之?”

    “此言有理!”

    望着欲走欲远的曲义大旗,韩馥赶紧应声,顷刻不过,数骑飞冲冀州西门,尾随曲义追去。

第三十八章天下之风9

    西官道的北路上,曲义在杀破苏马贼阵之后并无恋战,直接转向行军,目指常山,这让高奂大为不解。

    “曲将军,您这是作何?胜而不请功,兵战不歇脚,万一受贼埋伏…吾等有危也!”

    面对这般话,曲义缓了口气,道:“区区蝼蚁贫民之贼,破之无言炫耀,本将以为…接下来吾等顺道走西北,奔至常山,让过中山、博陵郡县,东进河间、渤海,最后再从平原回广宗,正大光明的入冀州城,这么一圈下来,保准冀州各郡县的官家百姓都知晓本将的大名,那时本将看韩馥、辛评等龌龊废物有什么话说!”

    听此,高奂明白曲义的想法,只是高奂看着其后的兵卒,他又道:“将军所言大为有理,只是吾等出击匆忙,所带粮草只够十日用度,这么一圈下来,怕是月余还要多啊,介时贼掠四野,十室九空,吾等将去哪里筹措粮草?”

    “哼哼!”

    高奂忧心虽然为实,可在曲义眼里不过小事尔。

    但瞧曲义哼声沉笑:“灾乱之际,借以贼风席卷所过之地,粮草又怎能得不来?”

    话有深意,高奂一怔,原来曲义早就打好算盘,换言之,曲义要挑顶韩馥的官威,那就不会在任何方面求请坠面子,对于行军中最为关键的粮草,曲义暗中生计,趁乱摸鱼,混如贼抢,虽然听起来很是不公不正,可上官都定下法子了,高奂这下官又如何多嘴?

    须臾之后,高奂息声归列。

    没了耳畔的呱燥,曲义甩鞭抽马,呼声一呵,随即这千余不到的曲氏私兵就向常山奔去。

    当然,相比较冀州方圆郡县的贼袭惨烈,常山方向倒宽松些许。

    此刻,常山真定县内受冀州方向贼风传压,街面杂乱,人心惶惶,细眼看去,衙差、团练三五一群,七八一队四面奔波,驱赶乡民归家,之所以这般,乃是县令邹文下令避民藏贼,凡无家可归者,皆以流贼为名就地捉拿,以保县中安稳。

    但是当这些衙差冲赶到后街时,直接被迎面的车驾队伍给挡住,衙差细眼一瞧,乃是本地官绅赵府所为。

    于是乎衙差上前问罪,不成想那府门右侧车驾队前的彪汉子纵马提刀,强声抵对:“混账东西,吾家老爷整驾离此,尔等莫要多事,否则老子的长刀不认人!”

    威逼下,衙差明显怯弱,也就同时,一声呼唤从彪汉子身后传来。

    “颜大哥,老爷叫你!”

    闻声,彪汉子颜真直接拨马回奔府门,另有一青岁纵马来面对衙差等人。

    “诸位官爷,某乃赵府公子从人任先,方才吾兄粗言相对,暂请诸位官爷莫怒!”

    听到这话,衙差的神色明显好上三分:“任兄弟,非某来问罪,乃是县令大人有命,贼虐四野,诸县皆破,咱们真定县保不齐也要有那样的结果,所以只能逼民归门,肃清安防,可你们这几十辆车驾拦路…上百府从健仆来去混混,某等实在难办!”

    “官爷莫急,片刻不过,吾等就要从南门离去!”

    任先多加解释,紧接着他俯身掏出荷包一只交付衙差手中。

    衙差掂量着荷包,最终缓了口气:“也罢,你等快些,稍后邹县令就会来此巡查,你们可别被他撞上,否则某等不好说话!”

    言落,衙差十多人转身离开,而任先匆匆奔至府门,几步外,赵老爷子正与颜真、胡车儿二人交代。

    “眼下四野贼情不明,老夫以为…是不是等这茬贼风过去再迁身豫州?寻见吾儿?”

    对此,胡车儿、颜真纵然心有急切,却也说不出个一二三,倒是任先速速上前道:“老爷,非吾等冒险而为,乃是贼风意外突显,某观真定县境况,根本没有丝毫的抗贼之力,咱们现在离开,路上自然会有风险,但某有公子的官令腰牌,行至各处皆能求助官家相帮,反之留在这里…万一县城被破,那时可就一丝希望都没了!”

    赵老爷子品味任先话理儿,再瞧管家赵五等人,最终他叹了口气:“唉…这都什么世道啊!”

    眼看赵老爷子没有回绝,任先这才抱拳:“那在下请老爷上车!”

    随后,任先、胡车儿、颜真三人率领三百健仆、二百家奴护行赵府老弱从人百十口起行,只是赵府车驾队未行多远,一声急唤从后传来。

    赵老爷子探身看去,乃是世交樊家贤侄樊沽期。

    那樊沽期身披铠甲,负掌马槊冲骑来追:“赵老爷子且慢!”

    “贤侄如此追之,可是有要事相告?”

    赵老爷子应声,樊沽期缓了口粗气,道:“赵老爷子,家父得知老爷子聚府牵离,心下不安,一通思量后,家父想求您一句话!”

    “贤侄到底想说什么?”

    由于情况危急,赵老爷子不能太过拖沓,速言催促,樊沽期这才实言相告:“往日老爷子有识有度,众人皆知,现在您竟然冒危牵走,必有深意,所以家父想求助老爷子您…劳烦暂等顷刻,容樊府车驾追来,你我两家一同离去!”

    听此,赵老爷子犹豫了,不等他开口,任先驱马近前:“小兄弟,世道不定,贼风肆虐,吾等此去豫州近千里,路上挫折不可估测,你等贸然跟随…万一祸出,后悔晚矣…”

    樊沽期虽莽撞,却也听得出任先暗中拒绝的意思,但是樊沽期自问赵樊两家相交多年,其情分怎会容一府从下人多嘴插混?于是樊沽期提刀扬臂,直指任先面门。

    “你这混账,某与赵老爷子说话,哪有你的位置,速速滚开,否则某定然割了你的舌头!”

    强声压耳,任先目瞪,一息不过,任先槊锋相对:“黄口小儿,好大的胆子…”

    眼瞅着任先、樊沽期二人即将斗拼,胡车儿、颜真唰的冲来助战,樊沽期身后跟随的樊府健仆骑从也都提刀威逼,在这样的局面下,赵老爷子赶紧道:“全都住手!”

    长尊在前,樊沽期不敢放肆,立刻收威,任先等人也很有眼色的退下。

第三十九章天下之风10

    一时分开双方的怒火,赵老爷子赶紧下来车驾,两步近身冲樊沽期道:“速速带老夫去见你爹!”

    也就话落,樊沽期老子的车驾从后奔来。

    大眼瞧去,这樊府也有二十余车驾,跟从家奴健仆四五百,阵势只大不小,也就相互顿步片刻不过,整个街面路口就被堵死。

    “赵老哥,贼祸灾降,老夫不走也罢,可是老夫恳请你带着吾儿离去!”

    离得数步远,樊老爷子直接躬身大拜,如此行礼,赵老爷子可不敢担。

    “老兄弟,你这作甚?不就是躲灾?一道走便是!可老哥我有句丑话说在前面,这一去豫州近千里,路途难测后果,真要老天爷不开眼,让你我遭遇了什么,那老哥我可担待不起啊!”

    “无碍,无碍!”

    樊老爷子随口应声,之所以这般干脆,乃是樊老爷子当年也算个人物,纵观其历,他靠着贫贱之躯开商立户,摸索出精明苟利之路,最终造就现在的樊府家业。

    眼下,樊老爷子看出这股子贼风不一般,单单靠着邹文县令和城内的数百团练兵,那真定县城根本不可能守的住,至于冀州城的救命兵卒,从两日前贼乱兴起之刻,方圆郡县只听城破的惨烈,却不见官家出击平贼。

    两相一合计,再加上赵府举族牵逃,这让樊老爷子下定决心离身避祸,于是乎,樊老爷子着人收拾府上所有家当,聚得家奴健仆三五百护行,行随赵家牵往豫州的路子。

    现在赵老爷子松口,樊老爷子老泪横出,以表谢意。

    “多谢老哥哥,多谢老哥哥,此情高厚,愚弟无法报之,倘若躲过灾祸,愚弟冒上多言,求结两家连理之情,永顺赵门无变!”

    面对这话,赵老爷子自顾摆摆手:“都什么时候了,你我莫说这些虚话,快快上车驾,吾等起行!”

    于后赵老爷子回身车驾,其车驾旁的任先面有不忍,可赵老爷子却道:“任先,事到临头,能多尽一份力,就多尽一份力吧!”

    品味话意,任先到底松了心口的忧虑气:“老爷子话意至此,某只能尊从,恳请您坐稳,吾等这就出城!!”

    不多时,赵府、樊府两家合行千人之多,浩浩荡荡往真定县南门赶去。

    奈何两家在真定县方圆都是有头有脸的门族,这贼虐之际两家同时离开,其所牵扯出的后果实在让人不安,仅仅片刻不过,县令邹文得知这个消息,先是惊蛰顷刻,须臾回神后,他直接飞骑来拦。

    也就一刻不到,邹文总算在樊家出城之际追声赶来。

    “樊老爷子,暂且留步!”

    呼声叫唤,樊老爷子赶紧冲樊沽期急声:“吾儿莫停,速速催促家奴行驾提速,离开此地!”

    听此,樊沽期直接冲骑樊家行驾前列,一声呼呵,樊府家奴当即甩开膀子抽打马鞭,随着啪啪的刺耳传出,樊府的车驾好似尥蹶子般往外冲,这么一来,只把后面的邹文看到怒气。

    “混账门氏,贼敌当前,不思聚资出力相救守城,却自顾逃命,当真混账,来人,与本官拦下他们!”

    邹文令声脱口,身后的几十骑团练兵立刻飞冲,眨眼不过,这些团练兵越过樊府的车驾,直接拦在城门外的护城河梁前。

    “尔等想要作甚?速速给某闪开!”

    樊沽期眼看去路被拦,直接横马扬槊,做势冲杀。

    可那些团练兵更为干脆,直接从马鞍上抽起角弓,搭箭指来,瞧此,樊老爷子赶紧呼声:“吾儿莫怒!”

    与此同时,前面的赵府车驾列已经出城,行出半里地,却发现樊家的车列旗头定在城门不动,这让赵老爷子狐疑:“暂且缓行!”

    对于这话,护行前队的颜真立刻飞骑过来。

    “老爷,如何停下来了?”

    不等赵老爷子开口,跟护后队的胡车儿匆匆奔来:“老爷子,樊家门里的老少车驾全都被拦在城门口了!”

    “什么?”

    赵老爷子惊蛰,仅仅须臾思量,他便冲回城门方向。

    与此同时,在巨鹿郡北,一处名为陶村的地头上,远远看去,金黄的大旗接连起伏,足足扎列三里地,不知道还以为汉帝老儿来此巡游。

    可再一看,那金黄旗列内的营帐林立无断,其中高挂帐列中央三丈高木上的‘黄天道义’旗幡实在醒目。

    旗幡下,牛皮大帐帘门左右大开,足见里面的主家为谁。

    “张大将军,不好了,不好了…”

    不待视野集聚,帐外营门方向,一骑黄道令骑飞速奔来,眨眼不过,这黄道令骑扑身下马,连滚带爬冲进大帐。

    “张大将军,一个时辰前,围掠冀州西南方向的小渠旗令苏马败死阵前,其部万人已溃!”

    听到这话,帐案前俯身观视地图的张梁直接转身,紧接着张梁箭步冲来,一记虎扑探臂,便将这黄道令骑给提溜起来。

    “谁人斩的苏马?快给本将说!”

    逼声下,这黄道旗令哆嗦一瞬,结巴道:“听苏马溃逃回来的弟兄道,好像是冀州骁营的骑都尉…曲义…”

    “曲义?又是那个混账!”

    张梁叱声发力,直接将黄道令骑给摔到地上,也就一口气不过,张梁狠声:“吾勇何在?”

    声落吼出。

    “张大将军有何吩咐!”

    寻声观人,乃是张梁麾下勇力之一管亥,张梁狠声:“本将与你两千黄道力甲,另着众兵两万,速速攻杀冀州西门,不得曲义人头,不准回来!”

    “属下遵命!”

    管亥受命离开,不多时,一大队人马从张梁的营列中分拨出去,杀向冀州,但是管亥不知道,曲义虽然威出冀州西门外,却已离身环转冀州地界,具体能不能碰上,全归老天爷是否给面子了。

    当然管亥这些骁勇战官军可言精彩,可真定县南门的官家官绅门族对斗同样不弱丝毫。

    细眼看去,真定县南门方向,樊府五百健仆四面围护车驾,大有顶对真定县团练兵卒的意思,由于双方冲动似斗牛,彻底将南门给塞的严严实实,如果谁人在这个时候放个闷臭屁,保准能熏翻方圆十步内的爷们。

第四十章天下之风11

    “尔等速速束手就擒,否则必将尔等当做乱贼拿下!”

    团练都伯怒声呼呵,但樊沽期可不是什么软人,加上自家府奴健仆数百列阵,这样的大势强撑下,若没有樊老爷子从中阻拦,只怕樊沽期已经抄手落槊,削去团练都伯的脑袋。

    这时一声叫唤传来,止住双方几乎临界的燥心,紧接着,樊老爷子与邹文全都转身寻见来人。

    细眼看去,那赵老爷子飞骑冲来,奈何速度太快,他身老力弱,险些控不住坐骑,还是胡车儿强冲在前,一臂扯缰,代为压马,方才保住赵老爷子没有坠身。

    “诸位莫斗,莫斗!”

    赵老爷子立马近前,赶紧叫唤,樊老爷子瞧之,如见救星:“老哥哥啊…吾等出城,可县令大人却强阻不放,您说这算什么事?哪有官家阻人行路?”

    “樊进安,你莫要给本官耍嘴皮子,往日里你等苟利妄为,本官睁只眼闭只眼也就罢了,现在贼虐四野,你等府门家奴众多,钱资粮草充沛,不想着出力相助本官守城,却自顾逃命,这等狗畜之为,你的良心难道不会发臭否!”

    嘲弄逼耳,直呼樊老爷子多年未出的贫贱本名,一时间,樊老爷子气的浑身哆嗦,面色铁青,险些一口气抽过去,再看樊沽期,他虽然是樊家的公子哥,可当年老爷子出身贫贱,纵然一世打拼,有了现在的家业,却依旧挡不住樊家大户前身的贱名。

    于是乎,樊沽期火冲头,横臂发力,槊锋颤震。

    “邹文,你好大的胆子,竟然糟践吾父名风,如此某必定斩你头颅,为樊家门楣冲刷辱言!”

    叱呵中,樊沽期一扯缰绳,直接提槊冲来,其威强劲,只把邹文吓的后退数步。

    当然,如果樊沽期一槊劈了邹文,别说他们能不能离开真定县,单单县中的衙差、团练们就不会放过樊家上下。

    燥乱中,那赵老爷子厉声呼呵,其后胡车儿直接飞奔如箭,眨眼不过,胡车儿一臂强挡樊沽期,更为甚者,他力臂千斤的拳头直接砸在樊沽期坐骑的马脖子上,瞬间,坐骑嘶鸣,口溅白沫,继而撂倒斜甩,樊沽期身形不稳,滚落于地。

    樊府家奴瞧之,个个目瞪气冲,提刀欲上,结果胡车儿雷声脱口。

    “混账东西,某家老爷子在此,谁人敢放肆?”

    不得不说胡车儿身壮力强,这一腔调脱口,樊府尔等家奴健仆着实被镇住三分,就连惊呼哀怕的邹文也缓压一口闷气。

    借此机会,赵老爷子气声左右:“邹大人,事已至此,你如此强拦又有何用?贼虐四野,冀州府都无空理会,吾等又能做什么?若你明智,放我们离去,此情有生之年,吾等必定相报,反之吾等现在乱斗,只会便宜了贼人!”

    理义同出,势强压面,最终邹文咬牙松力:“赵老爷子…你这话说的真好,妄本官曾经敬你为上,想不到你们这些人都是苟且谋私的混账…走吧,全都走吧!”

    叱声相逼,赵老爷子毫无示弱:“邹文,老夫出身官绅世家,论名在你至上,论官,吾儿雍瑞为洛阳府司中郎,你怎敢犯上?”

    若说邹文以义威逼,那么赵老爷子就是以世阶来反顶,最终,邹文转身斥吼团练:“让他们走,让他们走的远远的…好歹老天无眼,让他们身死贼乱之下!”

    虽然邹文气骂难听,但赵老爷子深知越晚越危机的理儿,于是乎,赵老爷子冲樊老爷子呼言一句,便纷纷回驾起行。

    不多时,赵、樊两家结队离开真定县,反观邹文,他心有怒而无处释放,可要揪起缘故,只能说这是眼界与地位的差别罢了。

    两个时辰后,赵、樊车驾队离开真定县地界,沿着南向荒道行进中,樊老爷子来到赵老爷子的车驾上。

    “老哥哥,咱们这是打算走那条路前往豫州?”

    面对问话,赵老爷子招呼一声,车驾旁的任先立刻缓下马速:“老爷子有何吩咐?”

    “任先啊,咱们这是走的那条路?”

    “穿石邑县,走赵国郡,让后经毛城、邯郸、魏郡、邺城等,最终濮阳,让后转水路西进,便可进入豫州地界!”

    听到这番话,赵老爷子、樊老爷子全都一脸浑然。

    “这位小兄弟,老夫听得不解,你这途径如此多的县城要地,以冀州四野郡县受贼袭击的情况,咱们怕是危险多多了!”

    “樊老爷子勿忧,此乃目前最佳的路线!”

    任先解释道:“先前吾等护送赵公子内女来此,一路上途径县郡要道,皆有官家防范,后来打听才知道,原来河东方向的官家严防贼乱,比之冀州可要强上太多,所以咱们走官道,落脚各县,以求官助,必能安稳到达豫州!”

    对此,樊老爷子、赵老爷子方才明了,旋即,赵老爷子道:“任先,此番你谋划甚多,当真有劳了!”

    “老爷子言重,某得公子青睐,归进府从这等亲近之地,自当全力效忠公子!”

    任先无愧于豫州中牟任氏子弟,通达有理有义,更负族门子弟武技加身,当真文儒将也。

    殊不知任先这般从护的举动早就被其后车驾内的苏沫离、柳儿瞧得真切,眼下,这两名女子周折来回上千里,当真心疲不已。

    但二人全都心奉赵范,因而无顾其它,倒是在任先的风行作为映入视野后,苏沫离的侍女妹子小离眉眼似动,暗有波澜,苏沫离感受意外,转首相看,可小离赶紧低头作礼,避开那股子目光。

    “小离,你莫不是有事?”

    一旁,柳儿也觉察些许变化,随口发问,饶是小离赶紧笑言:“柳姐姐多心了,奴就是有些念想洛阳的府门!”

    随口的应承揭过不定,柳儿笑笑,不再多语,可苏沫离却心中生疑,至于原因,乃是当初苏沫离、柳儿、小离三人被卷进阉人祸乱中时,纵然雪重夜深,可苏沫离到底听到一些风话,当时她就有所怀疑,奈何情况混乱,身临危下,苏沫离到底没有把此事揭开。

第四十一章天下之风12

    现在小离心有荡漾泛滥,苏沫离心绪再转,或许是多年的情谊使然,她已经在无形中着虑起小离的人生琐事,如果可行,苏沫离有心尽快将她送出赵府,以备无患。

    只是突然间的车驾抖顿打乱了苏沫离尔等着虑,紧接着马夫从外开口。

    “苏姑娘,有官军拦路察检,您等注意下!”

    闻言,苏沫离起身走出车驾,柳儿想要同随,苏沫离却道:“柳儿妹妹,你在此安身,管好几个丫鬟,容姐姐去瞧瞧情况!”

    由于苏沫离大度有识,现在柳儿已经信服满满,听到这话,柳儿直接应下。

    于后,苏沫离下了车驾,也就抬眼功夫,任先飞骑近前。

    “苏姑娘,前方石邑县县兵察检,你身为女子,为未意外多出,赶紧回车驾厢内遮掩!”

    面对这般交代,苏沫离很清楚任先的深意,在当下世道,官威强出,贪欲肆意,那官家人要是想趁乱做些什么,定然水到渠成,不过苏沫离又一转念,回话任先:“奴家心中有数,若所行女流皆藏身不出,只怕会引起官家怀疑,还是容奴家代为应察罢了!”

    “苏姑娘所言有理!”

    任先倒也不多言,他随便两句,令十几名赵府健仆护在这女眷车驾前后,自己便继续向后通传。

    车驾队前,赵老爷子已经出言应付,饶是几步外的石邑县的县兵团练都伯张九一脸匪混之气。

    “老头,你这浩浩荡荡的车驾出行,目的何处啊?”

    “官爷,老夫乃真定县官绅赵府长家,因冀州方圆贼祸之态,举族牵往豫州投奔吾儿…”

    赵老爷子缓声应话,可张九心有他想,根本不容其言说完,直接断声:“既然是常山方向来的…老子听闻那边贼情严重,你这几十车,从人数百上千,万一其中藏匿贼人怎么办?”

    听此,赵老爷子明显急切不少,身旁的颜真更是目瞪溜圆,大有气冲的姿态。

    可张九要的就是这般结果,一口烈气冲头,张九直接抄刀,旋即,其后百十号县兵当即弯弓搭箭,那态势大有一息不合射杀眼前中的模样。

    “老东西,老子看你就不像正经官绅,说…尔等是那个山头贼寨的狗种!”

    张九叫嚣怒斥,只把赵老爷子气尔等浑身哆嗦,眼瞅着颜真就要压抑不下怒火,劈刀张九,那县兵队后方,数骑快速冲来。

    紧接着一声呼呵止令,压住张九的小心思。

    “尔等住手!”

    也就话落,那数骑来至张九近前,张九瞧之,赶紧道:“刘大人,您怎么来了?”

    再看赵老爷子等人,他身为官绅门户,自然有些眼力,在见到所谓的刘大人来至近前,赵老爷子赶紧道:“大人,老夫乃…”

    话不落地,那刘大人已然呵斥开口:“张九,速速与本官退下!”

    惊声浮面,张九尴尬,赵老爷子更是浑然,紧接着…刘大人来到赵老爷子面前,抱拳礼声:“本官乃石邑县上官郡守刘子惠,得知真定县赵氏迁族途径此地,速速来迎!”

    一转一反着实让赵老爷子浑然,刘子惠也不啰嗦,直接道:“赵老爷子,请入石邑一叙!”

    面对突如其来的请宴,赵老爷子心中不解,恰好任先、樊老爷子从后赶来,明白情况,任先附耳赵老爷子:“老爷子莫忧,某以为这刘大人必定听得公子在洛阳的名头,方才有这般举动,如若我们抗逆不从,只怕会有饶了刘大人的面子,介时出什么事,在下也不好预料!”

    听得这些,赵老爷子缓了口气,道:“只是这赵、樊两府几十驾车,从人上千,如果全都入城,万一出什么乱子,后果同样不堪设想…”

    “此不劳您操心,某自有对策!”

    任先说完,转身走到刘子惠面前:“刘大人,在下赵府从人,仕于宫掖门司马令、羽卫中郎赵范麾下,方才吾家老爷多有不到,敬请刘大人恕罪!至于您所言请入,在下以为赵、樊两府车驾从人甚多,如若全入,只会给大人带来麻烦,所言敬恳大人允许,由赵老爷子与某等数骑入内!”

    此话落地,刘子惠无可多话,否则便是深意故作。因此,任先召来胡车儿、颜真一通交代,便与赵老爷子跟随刘子惠入石邑郡城。

    来至府堂坐下,刘子惠高请赵老爷子,赵老爷子与任先平和应下,末了,赵老爷子道:“刘大人,您到底有何事?如若老夫有力,自然相助一二,反之老夫也只能叹言也!”

    闻听这话,刘子惠笑笑:“赵老爷子果有官绅名风之态,本官钦佩之!”

    “刘大人,您到底想做什么?”

    赵老爷子二度发问,到这里,刘子惠不再拖沓:“赵老爷子,实不相瞒,在下想请老爷子相助些粮草!”

    这话落地,赵老爷子心中明显一紧,倒是一旁的任先没有丝毫变化,他余光扫视府堂门外,似有人影晃动,由此暗思,刘子惠的深意实在让人不安。

    “赵老爷子,眼下四野贼骑起,势大如轰,石邑小郡县民不过万,粮草早已断缺,先前早就听闻真定县赵府厚资扬名,现在您途径小地,本官斗胆,请谏于老爷子,希望老爷子莫要推辞!”

    一席话说的透底,简直让赵老爷子心怒想骂,可在一转念,赵老爷子也就释然了。

    可以说…刘子惠比起县兵都伯张九之流的强势做抢要好上太多了,但要换个意思来表达,那就是‘道貌岸然’四个丑字。

    奈何赵老爷子也清楚自己的处境,于是乎,赵老爷子在快速思量后,准备答复刘子惠。

    不成想任先却起身抱拳:“刘大人,可知民贼乎?”

    冷不丁的异样话入耳,刘子惠眉挑不解:“尔为何意?”

    “刘大人,四野贼潮如洪,肆虐万民于水火,赵老爷子官绅名起,念天力不公,只得南去豫州投奔其子赵范,这等老顾弱力之像,大人当真愿意威出欺之?如若无顾官民名份,借故贼道之机苟且,不就是民贼也?”

第四十二章天下之风13

    当这番大道理入耳,刘子惠心有闷气,几乎变色。

    “你这从人好生大胆,如此妄言本官,就不怕本官速斩你的脑袋?”

    纵然刘子惠威逼压身让人生畏,可任先生性刚正,外有文息,内有武骨,根本不吃这一套。

    一息不过,任先起身,走至门庭前,他背向庭院,面朝刘子惠,大有无妨身后的高岸:“刘大人,某不过是一介白身从人,勉强的赵公子提携做个府人,现在护其老幼南下,倘若事变袭身,某当先走命死之路,所以恳请刘大人给在下一句实言,为官者,是否要行民贼之为,逼义者赴死!”

    句句诛心,直接将刘子惠给顶到死路,但是刘子惠身为冀州官吏,脚踏士风之船,现在任先以强言义骨顶在浪头上,他刘子惠要是杀了任先泄气,不过一句话的事,可任先都能这般,足以看出赵老爷子这番行驾内有多少从者,介时风名四散,坠身抽脸,刘子惠的作为必定成为冀州官场中的异类。

    于是乎,在这样的暗想之下,刘子惠到底压住杀心。

    反观赵老爷子,他早已在任先的强声中倒吸冷气,浑身汗水直流,借着任先目瞪刘子惠逼走最后一步时,赵老爷子赶紧起身:“任先,不可对刘大人无礼!”

    叱声浮耳,尴尬的氛围稍稍缓解一二。

    借着这个机会,任先抱拳:“刘大人,方才在下浑言逆耳,如有搅扰大人风名,恳请大人恕罪!”

    先硬后软,先义后理,任先当真把士门行径给发挥到极致,最终刘子惠缓歇松口:“罢了罢了!”

    四字落地,刘子惠转身出去,空留赵老爷子与任先在府堂内。

    瞧此,赵老爷子一怔,旋即问话任先:“刘大人这是何意?”

    饶是任先快速一思量,起身道:“老爷,我们走!”

    “不与刘大人打声招呼么?”

    赵老爷子心中不稳,任先摇头:“无需这般,那刘大人已经明白一切,咱们就差最后一层窗户纸捅破,没必要到那个地步!”

    在这样的提点下,赵老爷子与任先匆匆离开府堂,殊不知在其后府内,刘子惠与郡吏从事朱汉、笔吏使杨康定身观望,对于刘子惠事半而终的作为,二人着实不解。

    “刘大人,那真定赵氏财资雄厚,区区数百人便可几十家财资粮草行路,就算我们不取,也会便宜了贼人!”

    朱汉心有愤懑,杨康同样如此,但刘子惠到底顾忌风名将来,最终他道:“吾等身为官家,却故行贼人之为,当为那赵府从人所言的民贼,在眼下的情况一旦四传,后果与各县官家不利,所以此事作罢,谁也莫再提!!”

    眼看刘子惠这般说,杨康、朱汉只能闭嘴。

    再看石邑城门前,颜真、胡车儿二人等候许久无见赵老爷子回来,二人心燥不定,便合计樊老爷子,樊老爷子深知唇亡齿寒的理儿,立刻应允二人的想法,与儿樊沽期下令,旋即,赵、樊两家合健仆七百余,准备列阵逼压要人。

    那石邑县兵团练张九瞧之,当即叫呵发号,不多时,三百余县兵弯弓列阵,反顶欲战。

    “尔等果然为贼也,老子今日就拿你们开开荤…”

    张九一行强要不过,现在二度得机,自然不会放过,可老天不打算让张九得手,也就在张九与众兵羽箭上弦之际,那任先竟然护着赵老爷子出来了。

    “尔等莫乱来,老夫无碍,且刘大人已经准许放行!”

    赵老爷子呼声叫唤,颜真等人立刻缓下急躁,张九见状,只能作罢。

    不过赵老爷子到底是个圆滑的人,他看出刘子惠尔等心计,虽然现在刘子惠顾忌名风不为,保不齐过后不会来追,于是赵老爷子冲任先交代:“传令起行,但是要给刘大人留下一车钱粮!”

    任先心领神会,立刻照办。

    片刻后,赵老爷子与驾起行,而刘子惠得知赵老爷子留下的一车驾钱粮,心中宛如酱醋倒瓶,灌得心眼难受,却不曾表露丝毫,想来这也是官家行事的作为。

    但是话说回来了,经过石邑郡县的这出混事,赵老爷子、任先全都看清眼下的境况,那就是灾起之际,官不为官,民不为民,只有贼人劫掠夺杀才是最真切的,而他们剩下的路就要好生利用所带的车驾钱粮,倘若能够顺利到达豫州,纵然全部失去也无可,毕竟人活着为重!

    与此同时,在洛阳皇宫内,一场席卷整个汉庭的风暴已经随着冀州飞书到来而刮起。

    上书房。

    汉帝听着张让恶奏念声,面色铁青的可怕,或许是他的愤怒已经外露冲身,以至于张让、赵忠二人都倍感不安。

    当张让最后一句话落地,这位皇家阉奴使劲喘了口气,让后道:“陛下,此书乃是四日前从冀州传来的…如果韩馥所言为真,那么河北地界的贼祸已经席卷千里,下一步恐怕就是河南诸州了!”

    “啪”的一声清脆,张让赶紧跪地叩首:“陛下息怒,奴才该死,奴才该死!”

    奈何汉帝不是气愤张让所言,他抬头瞪向阶下的诸臣,那袁逢、杨彪、崔烈、曹嵩等三公九卿要员们全如王八缩头,没有一人开口说话。

    “诸卿…河北贼祸已然爆发多日,为何前两日不见诸卿来谏?”

    强声之下,无人应言,这可把汉帝的怒心给激涌到极致,须臾不过,汉帝点名。

    “袁卿,你如何不说话?难道你这个太仆卿就没有丝毫的谏上之责?”

    “陛下息怒,微臣知罪!”袁逢跪地叩首,根本不敢应汉帝的龙威,几个脑瓜下去,袁逢险些把自己磕昏过去。

    汉帝看的心烦,再盯杨彪,眼下杨彪的老子杨赐没剩几口气了,他这个刚刚接掌家门的后辈权臣怎敢妄出?

    故此杨彪也是叩首连连,只道‘微臣知罪’,却不知罪到底在何?故此,在这样的局面下,汉帝是愈发厌恶这些士族高臣,仅仅顷刻缓息,汉帝唾言:“尔等给朕滚出去,候身大雄宝殿,只待半个时辰后的朝会!”

第四十三章群英现世

    袁逢等人受斥于汉帝,不敢妄言一句,也就躬身拜礼后,袁逢等人便匆匆离开。

    一时间没了外人焦躁惹目,汉帝方才平复心绪,于后他冲张让道:“阿父,速召何进来见!”

    “奴才遵旨!”

    张让领命将出,结果脚踏门庭之际,汉帝又道:“且慢,容朕再想想!”

    细眼看去,汉帝沉思皱眉,似有燥意夹杂心中,张让心中不定,赶紧示意赵忠,赵忠当即上前低语。

    “陛下,先前京兆伊、奉车都尉赵忱大人收其子赵范请功书,言曰豫州贼风肆虐,何进受力转谏,方出四野平贼的旨令,可现在仅仅刚过数日,就惹来州府各地的贼卷大乱,依奴才之见,这贼风事或许真像赵忱最初所言的黄巾道聚义反朝堂的迹象,所以说…陛下大可令何进、赵忱料理此事,毕竟他们一人督阵洛阳兵司,一人掌洛阳百官监察安防,有不可推卸的行事不果责任,如果他们不应,陛下就此问罪,想来何进、赵忱也难以推脱!”

    听到这话,汉帝思绪飞转,顷刻不过,他道:“传朕旨意,召何进、赵忱来见,另传百官候身大雄宝殿外,一个时辰后,朕要开朝决议!”

    “奴才遵旨!”

    待汉帝再度发话,张让赶紧受令离开。

    两刻不过,何进、赵忱飞速赶来,临身汉帝面前,何进、赵忱跪地叩首,纵然汉帝还未说话,二人已经知道豫州、冀州两地的贼风境况。

    “何卿…赵卿…可知朕为何召尔前来?”

    汉帝拖腔威压,何进、赵忱不似士族袁逢、曹嵩那些家伙揣着明白装糊涂,赶紧开口:“陛下息怒,臣等有罪!”

    “罪在何处?”

    “贼风未决,引发诸州祸乱,微臣愿受惩罚!”

    何进、赵忱再度同声,只是汉帝心中很清楚现在的朝堂境况,现在贼风已经席卷,四野袭虐战火更是冒出浓烟,他身为汉家之主,当务之急就是出手散去浓烟,而非先罪诸臣。

    于是乎,汉帝缓息道:“稍后朕会在朝堂决议,行平贼之令,尔等应该知道怎么做!”

    “微臣叩谢陛下不罪之恩,微臣知道该怎么办!”

    何进、赵忱接连叩首,方才离开。

    前往大雄宝殿的路上,何进、赵范心燥不已,那何进道:“赵大人,您说这都是什么事?那些个贼种流民就不能安生几刻?”

    “何将军,事已出,你我尽力而为吧!”

    赵忱心道抱怨无用,索性老实的应下,除此之外,赵忱也看到自己在朝堂上的机会,方才汉帝独召二人,心有大用外戚、内官的意思,原因嘛…乃是士族那些人依旧在观风自行,汉帝也懒得理会儿,因此,在这般的风向中,赵忱心底已经有了眉目。

    来至大雄宝殿外,百官已经候身偏殿方向。

    赵忱与何进分开后,他直接前往偏殿寻人,一通左右转看,赵忱向卢植、皇甫嵩、朱儁等人走去。

    饶是御史大夫卢植、谏议大夫朱儁、侍郎皇甫嵩三人全都得知贼况,故而在赵忱立身近前后,三人不约而同道:“赵大人,陛下急召朝议,可是为平贼之故?”

    “正是!”

    赵忱应声:“三位大人,方才本官心有着虑,急思之后,恳请三位大人相助…”

    面对这话,卢植、皇甫嵩、朱儁三人稍有狐疑,须臾思量,卢植近前低语:“赵大人可是想请吾等从堂相助?”

    就这一句话落地,赵忱面色几经转变,继而缓缓点头,紧接着赵忱看向斜对面聚众而立的袁逢等士族,哪怕赵忱没有说话,可卢植这些人也心中有数,至于原因,乃是卢植身为御使大夫,上有内官阉人压首,勉强立位,朱儁、皇甫嵩皆为西凉豪门士族,哪怕二人挂着个士字,可与袁逢、杨彪、曹嵩、崔烈等人门族相比,还是错着位置。换言之…在士族无动难动之际,赵忱这京兆伊只能从弱聚力,来向上谏言。

    于是乎,卢植、朱儁、皇甫嵩三人相识一眼,最终抱拳:“赵大人,吾等知晓了!”

    “多谢三位大人!”

    赵忱得到三位应承,连连作揖,殊不知他的这般模样全被不远处的袁逢看到。

    “官绅狗奴,欲连外门府士来顶谏,当真可笑!”

    嘲弄中,袁隗心有狐疑:“兄长,这回的贼风怕是不太对劲吧,如果吾等从力出言,将府门子弟迎位送入,所获必然甚多!”

    “次阳,逢事莫乱莫急切,既然陛下要朝堂决议,那吾等观风再动,免得到时候受制于人!”

    袁逢心忌袁术三崤逆乱的祸患,所以他难以保证汉帝不会借着这次的贼风来说事,再者言…对于袁逢这些人而言,纵然天下大乱,可平衡左右,仍旧是袁氏高门为重,所以他只会继续积聚力量,以待时变。

    相比较袁逢的老守固安思想,其子袁绍就要冒进的多,一来袁绍庶出,并不受袁氏一门的长者重视,而来何进的话风让袁绍看到了一些机会,于是在何进相说荀攸、郑泰等人时,袁绍积极展现自我。

    “何将军,贼风席卷诸州,此必为黄巾祸连之故,若要平贼,当先追其道旗首列,斩其主,如此绝对能够平复乱像!”

    袁绍急言相告,何进听了,心道有理,就是荀攸、郑泰二人都没有多说什么,尤其是荀攸,他深深看了刚刚入僚的袁家长子。

    “本初,你这意思?莫不是要请战?”

    何进狐疑,袁绍面有喜色,继而躬拜:“某正是此意,稍后陛下朝议,某恳请将军代为出谏,以将为风!”

    也就话落,偏殿门庭前,内侍监李巡匆匆奔来,待他一声公鸭嗓叫唤,不管是何进,还是袁逢,全都息声列队,向大雄宝殿走去。

    殿中,汉帝高座,百官林立。

    那张让立身龙台之上,挑腔代为传声,一通话落,早有汉帝提点的何进与赵忱同时出列请柬,看到这里,汉帝心中有数,立时挥手作态,那何进赶紧出声发话,至于赵忱则暂退缓歇。

第四十四章群英现世2

    “陛下,河北冀州祸风席卷,郡县皆遭贼毁,以此观之,乃贼道暗有通连之故,可追豫州贼旗,破其头目,煞其威风,而后观势再动,最终夺得四海升平,所以微臣建议,立刻兵出两向,一路东进平豫州,一路西入河东进冀州,两向围剿贼势,除此之外,微臣恳请陛下广下旨意,凡各府、郡、县及司所等处的官员,皆要行安防之责,出兵就近剿灭贼人,如此一来,不出月余贼祸必可平定!”

    何进说完,汉帝微微示意,何进便暂且退下,由赵忱出列。

    相比何进的兵出两路,赵忱更为刚直。

    “陛下,军动以将为出,兵勇以将为战,眼下贼风甚烈,更需刚胆善战之将领兵出击,微臣斗胆借言何将军所谏,举西凉名族之后皇甫嵩、朱儁为剿贼先锋,即日出战,另举御使大夫卢植为帅,掌中军,御行后阵,至于何将军…则督领洛阳方圆十余关隘,保中州地界无失!!”

    虽然赵忱从大局出发,可他这般谏言着实威力满满,一时间,汉帝与群臣皆陷入沉思中,唯有何进心中一喜:‘想不到赵忱老儿如此有眼色,知晓本将在平贼中的关键位置,也罢,既然你从言本将,这个情分…本将领下了!’

    也就须臾不过,何进的窃喜美梦成真,但瞧汉帝缓了口气,起身上前道:“赵卿,你之言有理,只是贼乱尚未明了,督军一事暂往后搁!”

    “微臣谨遵圣意!”

    赵忱听出汉帝并不想授权何进来督军,因此拖声之下,他立刻回列,而何进的喜色也只持续顷刻,就重归独自,最终化作闷屁吞下。

    “陛下…臣有奏!”

    在汉帝着虑将言时,太常令黄琬请奏,得汉帝示意应允,黄琬道:“陛下,豫州贼祸接连起伏,此为常情,纵然兵出平剿,也无需大动干戈!”

    “黄大人,您这是什么意思?”

    原本何进、赵忱受意汉帝来谏言,一切都是水到渠成,现在黄琬突然来句异样,那简直就是抽赵忱、何进的脸,不觉中,何进、赵忱竟然站到同一位置,这般态势让汉帝皱眉。

    奈何黄琬心中有数,他无顾赵忱的反顶,继续道:“陛下,老臣以为,豫州陈王骁勇善战,其下陈国兵马数千,足以剿灭豫州贼祸,至于冀州…陛下可飞令幽州、并州两地官员同出进助,加上冀州府的兵马,三地合兵可过万余,骁勇战将足达百员,那时贼祸同样可平,纵连所谓的黄巾道旗波涛也能够平歇!”

    听到这话,汉帝面色明显一变。

    也就顷刻不过,汉帝竟然回转想法,随即这位人间老天爷道:“黄卿所言有理!既然这样,那就飞令传召陈王刘宠,行豫州平贼要任,另广召并州、幽州、冀州三地,凡官者,速行安防令,不得有误!”

    对于这般意外,赵忱当真有话难言,最终,一场原本定下方向的朝堂决议就这么被黄琬给改变。

    半个时辰后,赵忱出了皇宫,瞧其沉色,足见他的心情为何,回到京兆府,还未坐定,杜畿、邯郸商等人纷纷来见。

    “大人,情况如何?”

    杜畿发问,赵忱摇头:“原本可以大军速出平贼,现在倒好,先候令待命,让后由地方官员进行,简直是误大事也!”

    “啊!”

    杜畿、邯郸商等人全都一怔:“大人,这么一来,贼风只为接连成片,那时后患无穷啊!”

    对于此理,赵忱焉能不知道?可是汉帝都话说落地,他一个臣子又能怎么办。末了赵忱道:“速速传告吾儿雍瑞,让他在豫南小心防范,这股贼风啊…怕是要出动乱根基的大事!”

    只不过在赵忱忧心汉庭将来时,汉帝同样在估测眼下的局势。

    “阿父,你对朕今日的旨令有何看法?”

    侍奉一旁的张让被汉帝点名,心有哆嗦:“陛下,奴才以为陛下做什么都是对的…”

    “马屁!”

    汉帝笑骂一声,张让尴尬的赔笑,几声落地,汉帝才沉声道:“若非黄琬谏言,朕都忘记陈王了,他居于豫州陈国之地,因受党锢之祸牵连而没名藏身,现在贼起,豫州之地理应让他来收拾,也算给士族一个姿态,朕永远能够拿捏住他!”

    “陛下说的对!”

    赵忠也从旁过来道:“方才赵忱、何进虽然大略说的圆满,可事实如何,谁人清楚,万一是冀州刺史韩馥故作谎言虚报呢?”

    “虚报?”

    汉帝稍稍意外,赵忠赶紧解释:“陛下,那韩馥胸无大志,出仕时曾仕于前少府李膺大人门下,后来陛下下旨禁党勾连,他便调职河北冀州,经过这些年的磨炼,也算有些长进,不过奴才以为…此人到底没什么成色,与之刺史一位,实在虚作,倒不如借着贼风四起之际,将其召来洛阳,与个平职,另着从者掌冀州府库课税钱粮?”

    听到这些,汉帝微微点头,末了他道:“阿母,此事你照看着办即可,剩下得就是通传并州刺史张懿、幽州刺史刘虞,让他们尽快出兵平贼!”

    话落,汉帝打了个哈欠,随即转身离去,而张让、赵忠赶紧侍奉就寝,让后匆匆离开。

    是日,汉帝令旨地方州府平贼的皇令快速通传并州、幽州等地,奈何黄琬到底是朝堂腐儒,所观想不如赵忱这些从底层摸爬滚打起来的人要通彻,也正是这般拖身的境况,仅仅半月不过,冀州、豫州的贼祸直接四转,最终席卷汉庭九州。

    并州城。

    刺史张懿得汉帝飞令来传,立时召集麾下肱骨之人来议。

    “陛下有旨,速速出兵平灭冀州贼风,尔等有何想法?”

    面对问话,中营武吏丁原道:“大人,冀州这股贼风突起异常,短短两三日就席卷冀州方圆百里郡县,更破之五六,如此看来,必有大祸,所以在下以为…并州要立即加强防范,同时征召各县青壮以充军力,防备不测!”

第四十五章群英现世3

    “灾年无耕,府库空虚,粮草断缺,再行征召只会加重百姓的颗税负担,介时挑起民愤,后果不堪设想,所以下官以为丁大人的建议决不可行!”

    声落声起,乃是主薄韩浩之言。

    对此,丁原目瞪气出,似有抗声,结果武猛从事张扬也跟腔作势,一来二去,丁原独木难支,只能闭嘴。

    “大人,颗税征军皆为小事,当前关键在州地安稳,属下听说这次冀州的贼祸是从豫州扩散开来,为保万全,我们并州最好加强防范,尤其是东面的西河郡与南面的黎阳,这两处为州地交界,毗邻冀州、黑山及豫州黄河北支流,万一贼风席卷而来,必成首冲之地!”

    张扬警声关键,张懿思量片刻,最终道:“陛下有旨,为臣者不得不从!但州地百姓安稳也在重中之重,所以本官有意同进…”

    稍稍顿语,丁原、张扬、韩浩等人目待其说。

    “丁原,你立刻掌兵中营马军三百,步弓两千,起行赶赴冀州!”张懿出声指向,毫无拖态。

    再看丁原,既然张懿不应自己的请谏,韩浩又刻意抵对,丁原只道心求耳静,索性受令离去。

    紧接着,张懿再冲张扬道:“贼风席卷,势大如洪,你速速领本部两千人马赶赴西河,连防黎阳县府,不可有失!”

    听到这话,张扬也速速动身,至此了却军事,张懿才转看韩浩。

    “元嗣,你方才所言有理,但是贼风异常,与其受攻后动,不如先行扩军自保,因此本官以为还是要扩充并州军马为好,至于粮草,除却颗税征收的法子…不知你有何解决的办法!”

    一转一反没有丝毫的改变,韩浩心中甚是无奈,可上官都把话说到这份儿上,他又能如何?

    须臾不过,韩浩道:“大人,为今之计,若想火速聚得粮草,唯有向河东望族卫氏求助!”

    “卫氏…”

    张懿品味半晌,最终吐息:“元嗣,你素有名声,与士结交,这卫氏也是名族…”

    话半不过,韩浩已然明白张懿的意思,于是韩浩再度拜礼:“大人勿忧,下官这就出见卫氏家主,请助其力!”

    “甚好!”

    张懿顿时笑言:“如若事成,本官必定与你请功!”

    当并州刺史张懿因为贼乱席卷诸州的态势而心烦意乱时,相隔一州之外的幽州州府范阳城内,刺史刘虞正在庭廊水榭前与东曹橼魏攸斗棋,只是二人虽然目观棋盘,言辞却在浮转边界部落问题。

    “大人,下官以为…冬寒刚去,春耕未成,以鲜卑、乌桓、夫余等部落的情况,一旦粮草不济,他们势必还会走掠夺饱腹的路子,那样不单单给灾祸连连的汉庭多添负担,也会破坏大人辛苦多年打造下的幽州耕作基业,所以说…下官请谏大人,立刻派使者携带封赏诏前往诸部落,告知其头领族长,可凭封赏诏所划的部落大小情况,前往徐无山脚下候等待赏,这么一来…州府司虽然损失些许粮草,却能够保证一岁平安!”

    听到这些话,刘虞将要落子的手直接停在半空。

    须臾思量,刘虞重新落子,以黑子串联大片,吃掉魏攸半数白子。

    “达真,你所言有理…不过本官以为,对于外族部落不能单单靠着救济安抚,还要立威,否则怀柔政策就会变成软弱政策!那时可就得不偿失了,所以在本官看来…封赏诏是必须要给,可那些部族的头领、族长也得来幽州府觐见本官,行属国臣礼!”

    对于这话,魏攸稍加思忖,立刻明白刘虞的深意。

    “大人所言在理,方才乃是下官疏忽了!”

    魏攸自罪一句,刘虞笑笑:“你方才走神,本官小胜一招,来来,重新开棋,再拼胜负!”

    笑言中,魏攸重摆棋盘,只是不等二人再开局,府堂从事程绪呼声赶来。

    “刺史大人,冀州告急,洛阳诏出…”

    猛然听到刺耳的呼声,刘虞迅速皱眉,连带下棋的心思也如风吹尘,消散无影。

    眨眼之后,程绪已经立在刘虞桌前。

    “大人,冀州贼风席卷数百里,其州府郡县破门受掠十之五六,除此之外,洛阳更飞书传来,令幽州出兵南下,协助冀州平贼!”

    一通急话落地,刘虞半晌未应,程绪只道自己没有说清,又将开口:“大人,冀州贼祸,洛阳急令啊…”

    不成想话应反语,直接惹得刘虞叱声瞪目:“天塌之前必有云破,命丧前夕当有哀嚎,现在云未变,鸣未起,你慌什么!”

    叱声刺耳,程绪意识到自己失态,赶紧缓歇束身,而魏攸从旁观情,心道同僚受难,只能劝声。

    “大人莫怒,程大人这般急切,想必情况着实危急,毕竟咱们幽州地处北界,距离冀州数百余里,离洛阳更有上千里,算着急令传达的时日…怕是贼风祸乱已经到了关键时刻,所以下官冒言大人,速速行府堂决议,以备无患!”

    面对魏攸的劝声,刘虞缓息道:“去传诸官,堂前议事!”

    令出,魏攸、程绪遵命离去。

    半个时辰后,幽州府司诸官齐坐堂下,刘虞冲众人道出冀州贼祸及洛阳的诏书,诸官听后,沉思顷刻,那法曹从事鲜于辅道:“大人,关于冀州贼祸的事,下官几日前听闻刘宽老先生在范西院学谈议过,其面上看是流贼作乱,暗里却是灾年乱道,有人刻意鼓吹道风起义之为,眼下冀州情况危急,贼风随时会扩散连幽州地界,在这样的局面下,下官认为应该速速加强右北平等东界方向的防备,以免那些外族人得知汉庭内地消息,趁乱来袭!”

    “下官从议鲜于大人的请谏!”

    府吏从事齐周也开口:“大人,幽州历来地处汉疆边界,北有鲜卑、夫余,东有乌桓、濊貊等族,如若那些外者聚兵来袭,一旦幽州失防,必会给贼祸连天的河北地界带来更大灾难!所以下官请谏大人速速结兵,加强右北平一线的防御,同时先入为主,威压鲜卑、夫余、乌桓、濊貊等族,给他们以强硬姿态,确保外族不敢妄动!”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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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三国之苟怂大帝介绍:
苟,随随便便。怂,无能软蛋。
随随便便的无能软蛋赵范意外来到了英杰辈出的汉末三国大地,论武艺提不起二斤菜刀,论智谋被卖了还在帮数钱,为了活命,赵范拼尽脑汁粪憋脑袋,意外发现了自己苟活于世的唯一资本——不要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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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操,你奸诈狡猾,我当孙子溜须你,这算个屁!
袁绍,你高门望族,我当孙子奉承你,这算个屁!
袁术,你贪心强权,我当孙子遵从你,这算个屁!
董卓,你牛叉轰轰,我当孙子拜捧你,这算个屁!
孙坚,你虎威能打,我当孙子跟着你,这算个屁!
数年之后,游离无数牛人之间的赵范屹立虎牢关。
望着群雄,赵范拍屁股笑声:“为了个虚名面子抢着见阎王,真是二百五它哥,三八浪人侠!”
话毕,身后一众部将齐声道:“公子,高见,威武!”乱三国之苟怂大帝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乱三国之苟怂大帝,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乱三国之苟怂大帝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