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 UU小说历史军事乱三国之苟怂大帝TXT下载乱三国之苟怂大帝章节列表全文阅读

乱三国之苟怂大帝全文阅读

作者:沧海暗殇     乱三国之苟怂大帝txt下载     乱三国之苟怂大帝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章饿殍千里

    光和六年,寒冬冰月,汉帝欲立威天下,平朝风,聚中权,以冬节为机,行事庭下,奈何士有悖逆,暗行不轨,后起乱,其羽卫中郎赵雍瑞生性苟且,观风后入,以搏名坠身,无顾功上罚下,得豫州监察使之外官职,至冰月末,入光和七年,冬消春意显,花月临梢枝,汉庭几经风平,却因灾乱再出官谏,至于结果为何,唯有天人知晓!

    豫州西界,荥阳。

    时至午时一刻,赵范一行夜驾来此,由于昨黑劳途未歇,赵范此时疲惫满身,两眼袋黑如熊猫远房本家。

    “戏老哥,歇会儿吧!”

    眼瞅寒风四起,冷阳高挂,赵范终究耐不住寒雾癫身,发话左右。

    闻言,一旁并驾齐驱的戏忠应言:“公子,这荥阳为河南尹所在,您之前可领教过河南尹何苗的贪心妄权,现在调职途径此地,如果入城歇息,怕是会与之碰面,再生旁事?”

    “何苗那个老家伙能怎么滴小爷?”

    赵范饥饿满腹,脾气四溢,戏忠听话暗笑,索性不再多言,于后赵范、戏忠一行稍稍整队,便要入荥阳歇脚。

    结果不至城门,数骑从东南道匆匆赶来,离得十多步,那骑人中的领头汉子高声道:“来人可是赵范赵大人?”

    听到这话,赵范驻足观望,旁话戏忠:“戏老哥,小爷我人未到,名已传,有点意思啊!您说会不会是何苗知道我在三崤山的英雄伟事后,特地派人来接我?”

    “何苗?”

    戏忠愣神须臾,继而摇头笑语:“公子,非在下不恭,乃是您当真高估自己在何苗眼中的地位了!”

    二人逗乐中,那骑人已经下马近前拜礼:“赵大人,可否记得在下?”

    “爷们,听你这话的意思…咱们以前见过!”

    赵范打量来人,总感觉有些眼熟,却又定不真切。

    这骑人粗笑几声后,道:“赵公子,京兆府的参军令乃是在下家兄!”

    “杜畿?你是…你是…小爷我想起来了…当初小爷代罪落职荥阳府衙时,路上碰见过你…杜历!”

    赵范猛然回神,杜历顿时笑声:“公子辛劳了,在下正奉家兄之命在此接迎,请与在下入府一歇!!”

    既然是熟人相会,那赵范就不再扭捏拖沓,于后杜历带路,领着赵范一行前往杜氏在荥阳郡城外的庄园,在这期间,杜历道:“公子,昨夜家兄飞书送回,在下得知公子您要去豫南任监察使,当真感到不解!”

    话有别味儿,赵范眉挑:“杜二兄弟,你这话几个意思?”

    “公子勿怪在下直言!”

    杜历解释道:“现在洛阳东向诸州,就属豫州的情况差,哪怕贼匪风气强盛的兖州、青州等地也比豫州好!”

    “竟有此事?”

    赵范故作姿态,只当不明情况。

    杜历点点头:“半年前豫州贼祸导致豫州郡县十室九空,各处流民灾人成千上万,所以说您不该来这里…换言之,就算调职,荆州扬州哪个地方都比这里好!!”

    听此,赵范心里莫名的沉闷三分,旋即他道:“那杜二兄弟,你能否与小爷仔细说说嵩山的情况?”

    “嵩山贼人在寒冬之前大肆劫掠,攻破了襄城、鲁山等县城,也正是这般猖狂的贼风态势,使得荥阳及周边郡县府官缩手缩脚,行那王八姿态!!”

    兴许说的心火起来,杜历缓了口气,道:“公子,这些不痛快的事就不提了,您现在来了,就先休息一夜,等到明日在下备好粮草吃穿用度,让后给乘氏小县堡李氏一个口信,让他们半路接应,护送您去豫南!”

    眼看杜历周章圆满,赵范愈感心气压抑:“杜二兄弟,你这又是备粮草…又是传令旁人护送,莫不成豫州的情况已经坏到这般?”

    “实不相瞒,这都是家兄交代好的!在下不能不做!”

    杜历嘿嘿一笑:“当然…如果在荥阳地界您不做好这些准备,怕是一路赶到豫南的数百里地,您都得吃野菜了!”

    “什么!”

    赵范惊蛰不信,杜历微微摇头:“赵公子,不说旁事,府门到了,您请!”

    话转风向,赵范抬头看去,远处的杜氏庄园府门外,近百杜氏家奴挺枪持盾,横列两道,而在不远处的野地窝棚前,几个施粥棚子前满满都是蓬头垢面的灾人,有些人想要争抢粥水喝,杜氏的家奴直接挺枪威逼,先是棍棒暴打,让后鞭子落身,那些灾人畏惧害怕,可又舍不得保命的粥水,所以只能跪在地上求饶。

    看到这里,赵范心里不舒服:“杜二兄弟,这些灾人都是哪里来的?”

    “不好说,有荆州南阳、郏下等地,也有兖州西界…再就是淯水、淮河、颖水两岸的灾民,少时日来三五百,多时日超一两万!”

    杜历说的心累:“眼下杜氏也没有多大能耐,只好联合方圆的豪强、门族收青壮为佃户,保证耕种,再就是各府自备家奴防守,以免贼人来袭授受毙命!”

    “荥阳府衙何苗就没什么动静?他可是方圆百里的要职!”

    赵范反问,杜历直接嘲弄满脸:“赵公子,何苗那家伙算是个人么?十天前,那老孙子借着三崤山猎场要务为由…从在下这里要走两万石粮草,若非他有何进撑腰,在下早已派人冲进荥阳府衙,宰了他的狗头!”

    杜历也是勇悍爷们,一句气话说的目瞪溜圆,稍稍缓息,他又道:“现在您来了…家兄告诫在下,说您以当前的情况不宜和那些权臣外戚官员有所牵连,所以才让在下接迎,以避您如荥阳后,与何苗那些作祟种牵扯出其他杂事!”

    话到这里,赵范心谢杜畿着虑,他缓了缓气,冲着杜历抱拳:“多谢杜二兄弟!”

    于后,一众入府,稍作歇息,杜历着人供宴,可赵范经历府门外的情况后,已经没有先前的饥饿感。

    杜历瞧之,问道:“公子如何不动筷子,可是饭菜不合口味?要不您想吃什么,只管吩咐,在下尽力派人去做?”

第二章饿殍千里2

    “不了!”

    赵范摇头:“杜二公子,门外灾民成群,门内宴餐太过丰盛,相较之下,小爷我受之有愧!”

    “有愧?哈哈哈!”

    杜历听声笑言:“公子,旁人风言赵府浪儿胡作非为,可在我们眼里,您是个爷们,朝堂上的对错,在下不敢妄论,单单赵氏庄园的聚民救命之为,在下钦佩之至,所以这饭菜…您受的起,当然…你要是顾忌门墙外的流民灾人,那在下多言一句,这人各有天命,老天降得罪,他们赶上了,就得受,若有咱们有那心性了,就出力一二,反之…也就罢了吧!”

    一番说的干脆,仔细听听,确实是哪个理儿。

    于是赵范笑笑,冲桌前的众人道:“杜二兄弟说的对,这世道如此,你我凭心性尽力而为,已经受得义理二字,其它的…我等当真顾不下,来…好酒好菜做了不吃,那才叫暴殄天物!”

    半个时辰后,酒宴落尾,赵范打着饱嗝出来歇息,身后,戏忠道:“公子,这杜二公子所言当真惊乍眼目,如果公子您现在后悔,兴许还有回转余地!”

    冷不丁的听到戏忠这话,赵范愣了愣,旋即沉笑:“戏老哥,我赵范虽说怕死,可我好歹是带把的小爷,既然说了外调,那绝无反悔!”

    “只是这豫州的情况着实险峻…”

    “险峻又如何?不就是流贼?不就是匪患,放心,小爷有办法解决他!”

    说这话时,赵范的脸上闪烁出奇异的光色,只把戏忠看的心中发亮,须臾思量,戏忠笑言:“那公子可否提前告知在下些许道道?”

    对此,赵范嘿嘿一笑:“戏老哥,你的脑瓜子比小爷我都好使,这是给小爷我出考题呢?”

    “不敢,不敢!”

    “啥玩意不敢!”赵范打了个酒嗝道:“对待流民灾人,一碗稀粥足矣,对付那些个贼匪强盗,四个字,招安…强杀!”

    闻言,戏忠面色微出敬佩,由此也可以看出赵范浪儿不羁的做派,虽然赵范说的很简单,也毫无官绅士族礼仪之风,可对于现状而言,这或许是最有效、最直接的办法。

    末了,戏忠抱拳道:“公子既然有路可走,那某这趟豫州行怕是得好好歇歇了!”

    “歇息?你想得美?”

    赵范阴阴一笑:“戏老哥,如果单单是这些事,您老确实能歇,可是这豫州监察使不单单的治下一地啊!其中还有何家、袁家等高门呢!”

    一语转腔,戏忠立刻明白,随后,戏忠与赵范默然立身望月,只把那寒风盼到吹骨,方才离去歇息。

    与此同时,荥阳府衙内。

    河南尹何苗早就得知赵范调职豫州任监察使,掌豫南诸郡县的事务,原以为赵范得拜拜他这个地主老爷,谁成想赵范拐道入了杜氏府门,这让何苗心怒不已。

    “好你个赵雍瑞,来到老子的治下,却不给老子一个照面,真有你的!”

    正堂内,何苗怒声叫骂,一旁的府衙司吏李浑道:“何大人,既然他赵范不识抬举,那您老何需给他脸面?依在下之见,不如借着这个机会…半道…”

    李浑心知何苗妒忌赵范在这次三崤逆乱中的功劳,索性给出昏庸狠招,而何苗本就看不惯赵范在何进面前的勾搭模样,一口闷气上来,他咬牙道:“此事交付你去办,记住,不要留下痕迹!”

    “大人放心!小的知道该怎么办!”

    李浑嘿嘿一笑,转身出去。

    次日一早,杜历为赵范备好车驾辎重粮草等所需,另带百名家奴护行赵范一路往东,两个时辰后,赵范进入乘氏县的地界。

    在那界碑前,李氏李乾早已派儿子李整、侄子李典率骑来迎,杜历瞧之,先声拜谢李家,让后冲赵范道:“公子,由于地界灾祸问题,在下要赶回庄园安事,不能护送您上任!敬请谅解!”

    “杜二兄弟,你这情分我记心里了,日后有机会,你要与你兄长一样,出仕立职,以效汉庭!”

    赵范笑言,杜历抱拳,让后转身离开。

    瞧此,李整、李典兄弟驾骑上前:“公子,多日不见,别来无恙!”

    对于李整、李典,赵范很是欣赏,奈何当初豫州贼祸平息以后,李整、李典兄弟借故族氏未安,不愿像陈到、李通那些人一样从职,赵范不能强留,只能任其离开。

    现在再见,赵范心悦:“曼功,曼成,这数月不见,你二人更加魁梧壮硕了,此番有你等同行,小爷我看看哪个贼人敢放肆!”

    夸言入耳,李整笑声:“公子说的是…有吾等在,绝对不会让贼人伤您丝毫!”

    寥寥几句话,李整、李典二人以李氏二百骑人为从列,护在赵范行驾左右,行进中,赵范得知兄弟二人不愿意出仕的缘由,乃是厌恶汉庭阉人祸乱的风气,对此赵范颇为理解。

    “现在汉庭朝风内乱,小爷我几经挫折,总算逃身出来!”

    赵范说的心累,李典却道:“公子这一外调,若能立职掌旗,以先前豫州平贼的魄势,必定会有从者跟随!”

    “旁人从不从无所谓,不知曼成老弟会不会来!”

    赵范顺口转问李典,李典哈哈一笑:“若公子有需,在下必从!”

    一句话说的顺心,可深究其意,乃是模棱两可,试问什么叫做赵范有需?这是私情作祟?还是权职所在?

    饶是赵范心窍不堵,怎会继续追问这般失态话?

    顷刻不过,众人转言,于后的行进中,赵范的笑言声越来越小,直到他进入长社地界,看到道边野地遍布的干尸后,他惊蛰了。

    细眼看去,道边野草见根,相必是被人给吃光了,而积雪胡乱被翻,使得覆盖在下面的亡命怜人露出凄惨景象,可以说…这些四面逃离灾祸以求生路的灾人终究没有得到老天的怜悯,最终饿死在路上。

    “公子,莫看了!”

    李整从旁劝慰。

    戏忠也道:“公子,眼下时辰还早,咱们尽快赶到长社县城歇脚,否则在野地里驻营,危险太多!”

    在众人的劝声下,赵范叹了口气,转首驱马前行,只是在他们后面二里外,暗藏杀心的眼睛已经追来。

第三章灾风袭命

    荒野雪路,风尘起荡,如若人有醉意昏头其中,怕是会以为自己身在阎罗之地,候等临身血命,只是细看寻察,便可发现这凄凉下有数骑远远追来,待视野拨开遮蔽眼目的风尘,足以看清何苗麾下府衙司吏李浑的嘴脸。

    “想不到这个赵家浪种还挺有能耐,竟然得地方的豪强护行!”

    李浑嘲弄叫骂,身旁的从吏稍加思量,道:“李大人,看样子…那些骑人是乘氏小县堡的李家健仆门客,如果他们从护左右,咱们怕是难以下手了!”

    “休要废话!”

    从吏碎语直接惹来李浑的怒斥:“如若事不成,你自己提头去向何大人谢罪!”

    威逼刺耳,从吏赶紧息声缩头,再看李浑,他仔细想了想,随着眼前一亮,李浑糙沉无光的老脸上露出阴阴的笑意。

    ‘赵范,你以为有乘氏小县堡的李家护行就安全了?别忘了…这可是豫州荥阳,到处都是灾人流民,你一个带着粮草风光上任的京官不亚于是拔了毛的肥鸡,想弄死你的人多着呢…’

    狠言暗出,无做姿态,也就一声呼呵后,李浑便带人往南面奔骑赶去。

    再看赵范这些人,除却午时在中牟县西南方向略微歇脚后,直接转向东南官道,直奔长社郡城。

    此刻,天色逐渐昏沉,想来云雾风潮将起,赵范正思量着是继续加快赶路,还是寻个安稳地方落脚驻营时,戏忠来报。

    “公子,后面的田大人来话,说有要事请您过去,某问他何事,他面色沉硬,并未直言!”

    听到这些,赵范心里快速着虑,便明白一二,于是他道:“戏老哥,你与李家兄弟商议下这天色情况,看看能否天黑前到达长社郡城!”

    “某明白!”

    戏忠应言,赵范便便拨马往后队行去。

    在粮草辎重车驾后,田丰正驻马立身,一旁的曹事任峻正低声劝说:“元皓大人,现在情况不比往时,灾人到处都是…你若带这么些人同行,只会拖累整个队伍,万一再碰上流贼,一传十,十传百,那公子可就危已!”

    虽然任峻言出有理,可田丰只道义理两全,根本不应任峻劝说。

    “伯达,这事某自有估量,你无需多言!”

    任峻知道田丰的秉性,既然钢铁都轴不弯的士子,他又何需废话?须臾缓息,任峻摇头转身将走,结果正好与赵范对骑。

    “公子,您来了!”

    任峻礼声,赵范嘿嘿一笑:“任老哥,这些日子您老辛苦了!小子感谢!”

    “能为公子效力乃是在下的福分!”

    任峻与戏忠同出,自然明白赵范的作为,加上其子任先被赵范收为府从,更被派出与颜真、胡车儿一同护行赵府内人回河北,这样的信任足以让任峻心感三分。

    故而任峻礼话落地,示意田丰作为,赵范微微点头,让后驱马来到田丰身后,此刻田丰正与几十个过路灾人发放干饼,看着那些人狼吞虎咽的模样,赵范眉头紧锁,宛如心口憋了老痰般的闷劲儿。

    “田老哥…这些人哪来的?”

    赵范发话,田丰抱拳:“丰心虑旁事,未注意公子来察,请恕罪!”

    “恕罪个毛,你我又不是第一天认识!我问你他们哪来的?”

    赵范浑言落地,加上他一副高头大马,官威凛凛的模样,那些个灾人流民全都有些畏惧,有些人更是转头就跑。

    瞧此,赵范火了:“格老子的混账,吃老子的饭,不给老子问句好,尔等跑个屁!”

    一声叱呵,十多步外的廖淳、李通二人当即带着数名骑兵飞奔前堵,眨眼后,那些胆小的灾人流民就被按在地上。

    “公子,不可!”

    田丰唯恐赵范伤及这些可怜人,赶紧从旁劝声,饶是赵范嘿笑道:“田老哥,我是那种人么?”

    “这…”

    田丰顿语不解,无法应声,思量中,赵范已驱马上前,他左右细看,这伙灾人流民差不多四十来人,除却七八青壮汉子外,其余皆是老幼。

    “哪里来的?”

    赵范发问,无人应言,李通直接提刀压在近前的汉子脑袋上:“公子问你话呢?若不想死,速速回答!”

    “文达刀下留情!”

    田丰急声为灾人流民解释:“公子,此事丰做的有些失态,但是希望公子不要揪罪他们!若有罚,丰愿意代为受之!”

    听此,赵范撇嘴:“田老哥,之前你硬的像茅坑里的石头,怎地这回从御史阁调出来,你学会说软话了?”

    面对赵范褒贬不一的话,田丰一怔,似有哑语之态,结果赵范嘿嘿作笑,解了他的尴尬。

    “罢了,你就代这些人说话吧!”

    “公子,午时歇脚中牟县西南方向的官道时,丰见这些老弱幼小饥饿不堪,便与他们一些口粮,结果他们就跟着未走,现在眼瞅着天色将黑,又有寒潮之像,如果将他们驱赶,怕是到明早再见日光,只能剩下十之五六!!”

    “十之五六…”

    赵范琢磨中,眼前又浮现道边干尸的情况,再仔细瞧瞧跪在地上的灾人模样,赵范叹了口气,他转问廖淳:“元俭,你弟弟他们回信走到哪了?”

    冷不丁的问道廖景,廖淳回话:“三天前咱们从洛阳出发时,族弟他已经离开赵府庄园,总计有三分之一的人顺着洛南道走宜阳东,估摸着这会儿应该到嵩山北界了吧,要是快的话…明日午时就能在长社地界碰头!!”

    “既然这样…”

    赵范再三着虑,让后冲田丰道:“今夜我们在此驻营歇脚,等到明日廖景带着赵氏庄园的人赶到,这些灾人一并归你料理,让我们结队往汝南走!”

    “什么?”

    田丰、廖淳全都一惊,尤其是田丰,他可没想到赵范会这么做。

    “公子,此处荒野贼乱之地,在这里驻营…后患无穷啊!丰请公子三思!”

    “思你个毛线!”

    赵范唾声一句:“我说现在走,你把这些人宰了得了?成不?”

    “这…”田丰又是顿语。

    “你就别这这这了!你想救他们,光靠嘴皮子大义毛用没有!还得用小爷的法子!”

第四章夜贼来袭

    于后赵范摇晃着发酸的脑袋道:“再说了…一路走来,道边的干尸看得我心底发憷,现在面前几十号人生死摆着,你多事扯身,小爷我能怎么办?要么直接杀了他们,要么逼他们走,可那样结果还是杀了他们,所以说…这龌龊事你给小爷撂出来,小爷我做不做都是一个球样,与其心里遭罪,倒不如嘴上逞能舒坦舒坦!”

    听着这番糟践话,也亏得田丰了解赵范甚多,换做以前,怕是他已经刚硬到气死。

    于后,赵范去见到戏忠,在说出这决定后,戏忠直接惊怒。

    “公子,田丰刚直不懂变通,你怎能也这般胡来?”

    急躁刺耳,可赵范说出的话,泼出去的水,加上他不想间接做刽子手,索性硬了一口气。

    “戏老哥,有危险就有危险吧,反正小爷我已经舒坦了嘴皮子,心里憋气也得忍,要么能怎么办?不过我也仔细算了算,有张郃、朱灵、李通、陈到、廖淳五个彪子,外加李整、李典,这么大的阵仗,一般贼人还真不是对手,况且小爷调任豫州,要是太过小心…一旦传出,岂不被人说成孙子?”

    一句混话把戏忠顶的无语,身旁,李整听了,道:“公子,既然这样,不妨在下去长社送个口信,请长社县县令相助?”

    “长社县令王沈为人谨小慎微,现在四野情况不明,这事他十有八九不会应!”

    戏忠通晓此人,直接道出这话:“不过其麾下司曹鲍丹算个人物,当初豫州平贼,就是他代王沈单骑赶往陈国求援,依某之见,公子直接口信一封,请鲍丹相助,这事才有希望!”

    “就依戏老哥之言!”

    赵范定声:“曼成老哥,此趟劳烦您跑腿了!”

    “公子大义,某怎敢不从!明日某一准带着长社县兵来护!”

    话毕,李整飞骑离开,李典与张郃、朱灵接洽,安置今夜的防务。

    与此同时,在嵩山北界小道上,李浑带人飞骑赶来,结果一个陷坑阻路,李浑当即摔出马背,继而与地面来个亲密接触。

    “李大人!”

    其后从吏惊心呼唤,却被左右飞出的套绳缠身,拽下马背。

    再看李浑,他被摔得七荤八素,脑袋嗡嗡,一口气没上来,李浑便昏死过去,可是他没有睡多久,一盆子冷水从头落下,直接激灵醒来。

    “你这狗官好大的胆子,竟然敢闯嵩山英豪地!”

    怒斥从上飘来,李浑抬头看去,左右横立刀斧手,阶上诸多头目威出,更为甚者,那中位虎皮大座上的汉子正是荥阳府衙告示簿上的贼种——波才。

    旋即,李浑起身拜声:“下官府衙司吏李浑参见波才大头领!”

    听到这话,波才起身下阶,壮硕如熊的身板立在李浑身前:“你这狗官,方才说什么?拜见老子?”

    “大头领…下官确实来拜见您的…”

    李浑颤声,波才一把揪住他的衣领子,阴笑道:“狗官,先前寒冬大雪,老子向你们荥阳借一些粮草都没有,现在你说来拜见老子,这天大的笑话要是着不了地,就把你的脑袋留下赔罪!”

    面对波才的威逼,李浑哆嗦苦笑:“大头领,您这话说的…现在下官不是给您送礼面来了!”

    “礼面?”

    波才稍稍思量,道:“说吧!”

    “大头领…您听说豫州监察使的事没…”

    一通话落,波才的笑脸全无:“你说那个狗东西调来豫州了?”

    “正是!”

    李浑感觉波才心动,继续吹风:“大头领,这回您要是出手相助,不单单能够解您之前败落的气,还能在荥阳地界落个面子,往后你要是再想求助粮草,我家大人怎会不应?”

    于是乎,在李浑这二把刀子的庸俗货利请下,波才松口,旋即,波才冲麾下诸位头领下令:“你等听着,立刻调派各棚人马,准备动手!”

    入夜。

    长社西界的荒原上,一座小营驻扎其中,细眼看去,几队哨骑来回巡视,临时搭建的木塔上更站着几个弓箭手,眺望四野。

    “公子,某与李氏分防,想来无碍!”

    张郃细细说着防务,赵范打了个哈欠,问:“田丰那老䦆头还在灾人堆里?”

    张郃点头:“田大人这做法其实没错,真有在下说…错的是世道,错的是朝堂!”

    “儁乂!”

    赵范沉声一呵:“这些话不能乱说,万一外面随调的吏官里有诸府司的耳目,刚才的说辞会给咱们召来什么?你不会不清楚吧!”

    经赵范这么一拦,张郃当即意识到失言,末了他摇头:“公子,这世道…真像您之前说的,狗咬尿泡一场空!”

    “空就空吧!”

    赵范也是有心无力:“不过你等也不用灰心,等到了汝南,小爷我立住脚跟,剩下的就是咱们自己说了算!”

    只是这边赵范刚刚扯了个远梦,帐外李通匆匆进来。

    “公子,儁乂,情况不太对劲!”

    听此,张郃骤然沉面:“什么意思?”

    “咱们散在西边的哨骑发现一些情况!”李通顿了顿,猜测一句:“公子,儁乂,咱们现在所处的位置离嵩山只有三十里地,嵩山里可有一伙贼种啊…”

    “格老子的混账,小爷运气不至于这么差吧!”

    赵范骂咧一句,可当真不敢小视嵩山的贼人,毕竟先前豫州平贼的战祸中,赵范有何进、刘宠两位大佬相助,方才取胜,否则面对数万贼喽啰,后果是一是二,鬼都说不定!

    须臾不过,张郃道:“公子,既然有变化,那提前准备为好!”

    “战事归你,小爷我不掺和!”

    赵范定声,张郃、李通匆匆出去。

    营地外,朱灵已经与廖淳、陈到二人合兵列阵,加上李典的二百骑兵,也就七百甲不过,待张郃、李通来到近前,朱灵道:“从哨骑的意思来看,绝对是贼人无误,只是我们无法确定到底有多少!儁乂,你怎么看!”

    张郃思量片刻,道:“李典兄弟,劳烦你立刻散开麾下骑人,以火把巡视,作势防守!”

第五章烈火屠贼

    “在下遵令!”李典立刻动身。

    随即张郃再冲朱灵等人交代:“此趟辎重里有不少引燃用的火石火油,现在全都拿出来,火石每五十步聚一堆,浮盖柴草,火油以皮囊袋子备分,如果真的有贼人来袭…这些东西必定能够派上大用场!”

    听到这话,朱灵等人立刻应下,自散行事。

    到这里,张郃才算缓了口气,稍加思量,他又寻到田丰:“元皓兄,此番怕是有嵩山贼潮来袭,为保万全,吾等必须全力做好准备,现在…可否借用这些灾人流民一用!”

    对此,田丰环望四周的情况,直接沉面:“儁乂,你想作何?”

    “贼风将至,吾等全都投身备战,这些灾人既然吃喝求生公子行驾,那理所应当同出其力!”

    张郃沉言有力,可田丰却感觉有些不太对劲,奈何张郃话有引诱,容不得这些灾人流民不应。

    “尔等听着,贼潮杀来,吾等败落,尔等必死,吾等若胜,尔等方才有活路,眼下行驾列内马夫、力棒全都动身,念人手不足,尔等也应出力相助,在此我张儁乂落话,除却老幼,其它皆要动身,事成则人赏干饼二斤,肥肉三两,浓粥一壶!如若不然…立刻给我张儁乂滚出豫州监察使的行驾!”

    恩威同出,毫不留情,田丰意识到情况不对,还未开口,那些个灾人流民已经应言:“大人息怒,吾等愿意!”

    “甚好!”

    张郃刀锋斜指众人,叱声:“速速动身,五人一伙,四面寻干柴,听从吾等兵甲令,过后归入列内,以保性命!”

    撂下这话,张郃翻身上马,转骑离开,而田丰赶紧去寻赵范,相告此事。

    只是赵范心中有数,先前他也是忽及了嵩山的贼人情况,现在觉察,已经有些晚,在田丰来告张郃强用灾人时,赵范道:“大敌当前,你我都得提剑,更何况那些人,他们死活看天不说,你我都得凭着运气走路!”

    闻言,田丰一惊:“公子,情况当真已经坏到这地步?”

    赵范苦笑:“田老哥,上次豫州贼祸,你并未跟随平贼,不知道嵩山的情况,那里面的贼头波才聚众数万,现在咱们途径此地,贼人要么不敢来袭,可要是来袭…您以为会有三两人?”

    反话正说,田丰豁然明白,须臾不过,他心有愧意:“公子,丰鲁莽顾贫,致使您与行驾陷入危险…”

    “都这个时候了,说那些有屁用!”

    赵范浑话刺耳;“不过话说回来,以嵩山地界的情况,我要是不在这里歇脚候身,赵氏庄园廖景那些人怕是没命赶来,罢了,这回啊…就看谁的脑袋硬吧!”

    眼看赵范硬声到这地步,田丰不再故作它想,稍稍缓息,田丰褪去青衫吏服,直接披穿薄甲,手持三尺长剑立身赵范近前:“公子,丰无勇,却也愿意拼战到血尽之地!”

    对于这般话,赵范沉笑:“田老哥,你都拼命了,小爷我怎能落后,来人,拿两件铠甲,一面盾牌,外加一把杀猪刀,小爷我也要杀猪了!”

    夜半风起,呼呼东吹,不得不说今夜是个行虐屠戮的好时候。

    将至子时三刻,嵩山东南阳翟方向的县道上,一队队的贼兵悄没声息的行来,由于夜黑无光,根本看不清这些贼兵有多少人。

    “传令下去,都给老子快点!”

    寻声看去,一彪壮汉子抗刀带队,呼声左右,待一队人马从面前奔过去,身旁的喽啰道:“王头领,咱们真是去袭杀那个什么豫州监察使?”

    听到这腔,抗刀汉子、波才座下头领王朝直接粗声叫骂:“你长得什么耳朵?若是听不真切渠帅的话?直接把它割了,老子正愁没有肉食下酒!”

    狠言之下,喽啰哆嗦一颤:“王头领,您老这边来,小的…小的是为您好,才说出那般话!”

    王朝怒中生疑,索性驱马往道边的野地走了几步,喽啰趁着无人注意,低声:“王头领,小得打听了,这调任豫州监察使的官爷叫做赵范,您老知道他是谁不?三崤山逆乱当众酷刑逼罚逆者的狗官,更为甚者,之前波才渠帅席扫豫州诸县时,那何进将军麾下的精锐官将之一就是这赵范…”

    话到这里,王朝心里没来由的怵了下。

    “此话当真?”

    “小的怎敢骗您?”

    喽啰心有苦水不敢吐:“眼下渠帅受荥阳府衙的混账官吏蛊惑派兵来袭,可那监察使当真不是善茬,咱们这千把口子人打头阵,小的害怕…”

    “够了!”

    虽然喽啰所言有理,可是王朝身为渠帅座下大头领之一,如果他要心存胆怯畏战,怕是小命立刻没有。

    须臾思量后,王朝咬牙道:“你莫要再废话,速速传令进攻!”

    “王头领…”

    喽啰再三劝慰,不得王朝应承,无奈之余,喽啰只能转骑离去,半个时辰后,王朝这一棚千人来到赵范营盘西南二里外,远远看去,赵范的营盘四周游骑火把林立,大有布防全面的意思。

    于是乎,喽啰再言劝谏:“王头领,瞧着态势,那狗官的营地已经有防备,吾等千人突袭,念弟兄们近来一日三稀粥,根本不够饱腹,何有气力强冲?所以小的请求王头领暂歇攻势,另派人速传渠帅大人,让他派人来助,那时吾等以优势兵力强冲,方有胜算!”

    虽然喽啰所言为实,可王朝一意孤行,根本不听。

    “胡才,你若再临阵危言,老子现在就砍了你!”

    王朝心厌,怒声反斥,喽啰胡才目瞪哀气,却无法在出口,须臾不过,王朝怒声扬刀:“小的们,给老子冲杀狗官营地,如若怯弱逃命者,速斩不饶!”

    吼声冲天,王朝麾下棚目弟兄立刻分散,以每五十人一队齐力冲出。

    再看赵范的营地,由于哨骑早在两个时辰前就觉察嵩山东界有动静,现在防备满满,只等贼人来袭。

    那西面的游骑队中,李典听到远处杂音突起,立刻道:“火矢,定位箭,三合,速射!”

第六章烈火屠贼2

    一声令下,其后百名李家骑人纷纷弯弓搭箭,随着弓弦嘣颤,明晃晃的火矢飞速离去,也就落地瞬间,李典看到五百步外的人影群列,于是李典沉声:“发号,示警!”

    当呜呜的号角声传出,王朝这些贼兵心里一颤,有些人想要驻足观望,可其后的王朝亲率亲信喽啰强逼出战,这些贼兵只能硬着头皮上,但官有防,贼无力,这么一比较,王朝的探敌袭击就如微尘尔尔,吹之即泄。

    在贼声快速逼近,李典防备列骑时,张郃等人护着赵范来此。

    赵范望着远处火引定位箭前后的人影,道:“看来贼人不少啊!”

    “公子,此乃贼兵的前哨,以某之见,后面必定还有大队,不过在下以为…贼兵聚众为胆,分散如蝼蚁,所以要借着这头一招打出气势!”

    张郃谏言,赵范道:“战事如何?儁乂你做主便是!”

    “公子高见!”

    戏忠、田丰也恰逢适宜的顺言,于后,赵范退身两步,张郃转头看向朱灵,朱灵二话不言,领着三十骑冲出阵列。

    眨眼之后,朱灵冲至百步位置,隐约不清中,张郃冲李典道:“三百步火引,速射!”

    “得令!”

    李典领命飞骑冲出,百名李家骑人前冲横列,眨眼之后,这百骑火引连出,下一秒,三百步外的荒野大地突然火光四散,其中更有半数以上的贼人身踏火舌,前后无躲,哀嚎惨叫。

    “该死的官家走狗…”

    王朝可没想到干冷的土地会突然冒火,殊不知他们走过的野地早已被火油浇盖连接,加上五十步一聚堆的火石,最后盖上由流人灾民捡来的柴草干尸枯骨,那火力宛如炼狱烹油锅,让人畏惧之余心生哀死。

    “大火…快逃,快逃!”

    冷不丁的身陷火海,王朝麾下贼兵哀声叫唤,凄惨如鬼,加上东风呼啸处在下风口的王朝等人根本无可躲避,除此之外,以朱灵为冲击刀锋的强战骑队更踏着火舌袭来,当然为了避免战马受惊,朱灵这三十骑全都蒙马眼、套马蹄,加湿布裹身,宛如水鬼勾魂索命。

    “贼兵狗畜,安敢来袭吾家公子?速速受死!”

    怒吼中,朱灵飞骑冲入火群,一杆青锋枪左刺右挑,只把所经的贼兵当做枯枝败叶,送往阎罗大殿,其后,三十骑左右分列成雁羽阵,凡受冲贼兵,或被战马踏死,或被长刀斩首,夺命于火海内。

    “不准慌,不准乱…狗官就在眼前,给老子杀!”

    事已至此,直愣脑袋的王朝还想着波才的命令,强势威压,可惜人莽无能,从者无种,在火海席卷的灼烧中,所属贼兵已经溃散,除此之外,朱灵冲骑百十步,一眼看去乱中舞刀的王朝,于是乎,这位死心眼的贼兵首领连一合都没有撑过,直接被朱灵枪捅探月式挑飞马背,继而摔落在烈火中,也正是王朝毙命,这千余贼兵直接一哄而散,其中未能逃离的全都跪地求饶。

    半个时辰不过,朱灵押着二百余名贼兵从西南角的火舌口子处撤出来,在请命赵范后,朱灵道:“公子,这些嵩山地界的贼种生性狗畜,留之祸害,不如全杀了!”

    对于这话,赵范心动三分,正要开口准令,贼兵列内跪出一人。

    “大人饶命!”

    听声细看,赵范冷笑:“你这狗东西,有什么资格来求饶?”

    “大人,吾等是走投无路才从了嵩山贼群,现在来袭击您,也都是渠帅波才的命令,吾等没办法啊!”

    哀声还算有理,可事情错了就是错了,赵范定然不会三言两语就心动,一息缓气,赵范转身冲张郃道:“贼兵已败一合,其后必定还有攻势,你等速速布防,待他们来之,再行火攻!”

    “在下遵命!”

    张郃领声欲走,结果这求饶的贼兵道:“大人,吾等前哨惨败,后阵来攻,必定大势,公子行火攻,肯定会有疏漏,若有人相助,方能大成!”

    一句话说的赵范心生好奇:“你这贼人真有意思,一会儿求饶,一会儿反投,简直就是背上反骨的二五仔!”

    不成想身旁的戏忠低言:“公子,方才火攻灼天,嵩山方向必定有所动,接下来再行同计,怕是有误,倒不如探探这贼种,控其心,收其力,用其便,如此绝对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对于这话,赵范快速一思量,上前道:“贼儿子,你这话说的可不像贼人所言,给小爷一个饶你的理由!”

    听到这话,求饶的贼人抹了一把脸上的灰迹,道:“大人,小的胡才,豫州中牟人氏,先前寒冬贼虐,小的一家五口全都饿死,无法之下,小的才投了贼寨,现在王朝头领不听小的之言,受死烈火中,那是他咎由自取,可吾等不过是被世道所逼的苟且种,若有命活,决不愿意再做贼!”

    “你说的倒有几分理儿!”

    赵范似乎一句,胡才赶紧叩首:“大人饶命,只要吾等有活,必定不会再从贼道!”

    一句话说的身后跟声,赵范瞧着那一张张乌七八黑的可怜像,到底动了几分恻隐之心,也就同时,戏忠道:“贼人,你刚才说…打算相助吾等,以拒贼兵,这事怎么个意思?”

    胡才揪住救命稻草,赶紧连声:“大人,小的是波才渠帅座下前寨大头领王朝的头目旗令,现在王朝败落而死,前寨溃兵必定会把消息带回去,如果大人愿意,小的可以当做内应,反身通传后寨的弟兄,介时把那些人带入火圈内,大人一令齐出,必可重创后寨攻势,如此一来,渠帅心有顾忌,拖战缓行,大人您就会有足够的时间传令四周郡县来助…”

    虽然胡才是个贼人,可他所言句句有道,这让戏忠有三分赏识,于是戏忠冲赵范低声:“此计可用!”

    “戏老哥,你莫开玩笑,万一这贼狗反水,那咱们…”

    赵范还是有所顾忌,奈何戏忠观人很准,他低声道:“此人虽是贼,但观言行语,匪气稀薄,想来之前出身良家子弟,所以若有活路与之,他必定不会再做贼!”

第七章烈火屠贼3

    眼看戏忠说的这样坚定,赵范方才压住心底的犹豫。

    稍稍缓气,赵范清了清嗓门,摆出官老爷不长良心的狠样,让后才耀武扬威的冲跪地求饶的胡才威吓起来。

    “胡才狗贼,既然你有心求活,小爷我给你这个机会…但是丑话说前面,小爷我有个条件…那便是此番只准你一人回去,做好自己说的事,如果你敢临阵反水,你死不死…小爷我管不到…可你身后这帮子弟兄全都没命活,介时小爷把他们赶进烈火,保证给他们烤得外焦里嫩,野地喂狼!”

    听到这般狠话,胡才面色一惊,再看身后的弟兄们,虽然大伙都是贼人,可在狗咬尿泡的日子里翻滚这么久,说没有情分,那也是扯淡。

    “胡才哥,俺不想死…俺家里还有个娃…您老可别把俺们扔了…”

    当胡才进退不定,犹豫满腹时,跪地的贼众弟兄里传出哀腔,胡才听之心里发颤,但想要活命的哀情就像潮水般冲耳不断,让他不得不为。

    “胡才哥…你可一定得回来啊…我不想死啊!”

    “胡旗令,弟兄们相信你…”

    面对这般乱燥,胡才如跪针毡,倒是几步外的赵范等人面沉无变。

    须臾不过,胡才狠狠咽下心口的焚身之气,咬牙硬声:“弟兄们,只要老天不决活路,我胡才必定回来!”

    旋即,胡才在冲赵范等人叩首立话:“大人,小的还是那句话,如果不是世道逼迫,小的绝不会做贼,而他们也是一样…所以请大人务必手下留情,可要是老天无度,决了小的活路,小的也恳请大人给他们一条活路,如有下辈子,小的当牛做马报答您!!”

    沉声哀言,满是死地而后生的强拼,以至于赵范心里一阵激荡浪涌,且胡才不等赵范应言,便转身离去,眨眼之后,这位苟且求生的贼人便消失在黑夜中。

    到这里赵范才算平复心绪,稍加着虑,赵范令人将一众贼狗押下去,另冲戏忠、田丰、张郃、李典等人细细交代,以备下一合的贼攻防守。

    与此同时,在西南阳翟北郊附近。

    嵩山大贼首、黄巾暗设的豫州渠帅波才正率领万人赶来,这时一股杂乱从阵前奔来,那雷公彭脱横骑提刀,拦声威吓:“尔等那棚的种?如何这般模样?”

    “彭大头领,小的是前寨头领王朝麾下弟兄,方才受败于官军埋伏,不得已而撤退!”

    彭脱马前,浑身焦黑满是灰渍的小棚目急声颤语,原以为能够歇口气,结果彭脱一刀劈下,这小棚目直接人首分离,呜呼哀哉,其后百十号溃败的贼众顿时惊怕,跪求求饶。

    “无能的废物,留之何用,宰了!”

    彭脱生性勇烈,先前豫州平贼大战,他损兵折将,惨败而过,若非自己有些实力和苦劳,怕是已经被波才给宰了,现在同样面对王朝的溃兵弟兄,他却没有留情丝毫。

    当彭脱的麾下棚目弟兄左右冲出,打算结果这些弱逃种时,一声呵令从后传来。

    “住手!”

    彭脱听声转看,波才领着一众心腹骑兵奔来,彭脱赶紧下马:“渠帅,那王朝无能,突袭失败,这些溃种皆为他的寨下弟兄,某以临战脱逃为由,打算将他们处决,来正渠帅之威!”

    听着彭脱的解释,波才皱眉,心量须臾,他越过彭脱,直问那些个溃贼。

    “王朝何在?”

    “回渠帅的话,王头领被杀了!”

    对此,波才本就溜圆的眼睛更是突兀三分:“狗官有多少人马?将为何名?竟然能杀得了王朝?”

    “不知兵有几何?夜黑火冲,遮眼挡目,吾等也不晓得狗官将领为谁?”

    溃贼喽啰一问三不知,波才憋闷一气,须臾不过,他竟然与彭脱一样的作为,提刀落首以泄心怒。

    “无能的废物,留之何用!”

    一声令下,周围的弟兄立刻抄刀,不多时,王朝的这些寨中溃贼全都见了阎王。

    没了疲弱种惹眼,彭脱上前道:“渠帅,王朝是个废物,方才使得突袭无果,可吾等大势在握,万余雄兵,怎会怕那狗官!”

    虽然话说的刚气,但事实如何,没人清楚,况且几个月前波才领兵三万对战何进、刘宠两部数千人马,落得惨败而归,那个教训他不能不谨记。

    波才迟疑中,彭脱再度请战:“渠帅,只要您一句话,在下立刻亲杀狗官,如若不成,提头来见!”

    话出唤来,彭脱、波才皆转目前列方向,眨眼之后,又一溃贼被前列弟兄押来。

    “渠帅,此人有要事相告!”

    那贼哨声落,受缚的溃贼道:“渠帅,小的王朝头领麾下棚目旗令胡才,有要事相告!”

    “又是无能的溃兵种!”

    彭脱怒起出刀,结果波才横刃拦身:“放肆!”

    彭脱受压,退身两步,波才怒问:“你这废物有何要事相传?”

    “渠帅,王头领败落,乃是狗官早有防备,他们以火势藏杀,王头领不慎入了火圈,半数前寨弟兄化作灰烬,小的是拼死强冲得以生还,就是为了提醒渠帅您小心防备,莫要中了狗官的险计!”

    对于这话,波才明显心动,加上胡才浑身灰渍,血沾满身,想来口风不假,而胡才看到波才犹豫,赶紧继续:“渠帅,那狗官正是先前豫州祸战时的豫南功主赵范,他麾下有数名勇将,五百精骑,两千铁甲,阵势不可谓不大,现在咱们贸然攻去,正中他们的下怀,所以小的请求渠帅三思而行!”

    口口声声刚言直语,只把波才说的心燥,须臾思量,波才怒声:“彭脱,立刻召黄邵、何仪来见!”

    彭脱领命离去,紧接着波才又冲胡才狠声:“你随老子来!”

    不多时,波才聚得麾下三大头领彭脱、黄邵、何仪来聚,得知王朝千人突袭溃败,官军势大埋伏的情况后,何仪道:“渠帅,非在下浑言,吾等现在一万余人,那狗官不过三千,数倍强杀,他就是有三头六臂也难以招架!”

第八章烈火屠贼4

    “何头领说的在理!”

    黄邵顺言:“要我说…那些狗官肯定以为王朝夜袭之后,咱们受惊歇身,再做定夺,可咱们偏偏反其道行之,绝对能够打的他们措手不及!”

    黄、何二位头领说完,彭脱也道:“渠帅,下令吧!”

    一时间,麾下三大寨棚头领全都请战,波才心动,结果他的总旗令吴生发话了。

    “诸位头领莫急,容在下说两句!”

    吴生缓了口气,看向跪在地上的胡才:“胡旗令,王朝头领千人突袭,如何遭受埋伏?”

    “回总旗令的话!小的随王头领一路奔进,直杀狗官营地,行至三百步时,狗官营地突然火起明光,弩矢连射,紧接着王头领与小的就陷入火海,乱燥中,狗官派出勇将冲骑,王头领无可抵挡,授首其中,而小的不甘龌龊的死去,趁着前寨弟兄四面奔散的乱象,强冲夺马逃回,为的就是能够告知渠帅,小心狗官诡计,一战而成,为王头领和前寨的弟兄报仇!”

    话到这里,吴生面色沉冷无变,他稍作思量,下令:“你可以出去了!”

    胡才奉命离开大帐,吴生直接冲波才道:“渠帅,此战突袭已失先机,不可贸然攻击!”

    “什么?”

    波才只道胡才说的明白,怎想吴生口出反话,因此波才不解,连带黄邵、彭脱、何仪三位头领也心怒满满。

    “狗官就在眼前,如何杀不得!”

    “吴生,你莫不是贪生怕死?”

    黄邵、彭脱强问,可吴生不应其话,反倒冲波才道:“渠帅,那狗官兵强将勇,又有埋伏先手,此时突袭无利,乃吾等短视其一,再就是胡才身为王朝的旗令,理应同进同退,现在王朝身死,他却得以苟活,纵然其言干脆,却不免身受外力驱使的可能,由此短视其二…两相不利,在下以为渠帅要小心行事!”

    面对吴生的分析,波才心有所动。

    但贼寨的掌兵情况非官家可比,在这里有武有兵就是爷们,即便波才是渠帅,可麾下黄邵、彭脱、何仪各有寨兵,势力庞大,现在三人全都请战出击,波才要是不应,有损威信不说,还要与三人暗生间隙。

    最终,波才道:“吴总旗,既然你有怀疑,不妨由你领兵在前,监领胡才,突袭狗官?以他遭受狗官埋伏的情况,想来心中有数,就算真的还有埋伏,你一示警,某也可以速令回撤!”

    “这…”

    吴生犹豫,未出言,彭脱沉声:“怎么?难不成吴总旗不敢?”

    “有何不敢!”

    吴生心知彭脱挑刺,一口闷气上头,直接应下:“渠帅,某这就带领本棚弟兄为前哨,您与三位头领紧随其后,如若可战,全力出击,反之速速撤退,静观势变!”

    “就这么办!”

    波才一拍大腿,直接定下战策。

    于后,吴生速速出帐,在外面,胡才正在急心等待,他知道吴生心有计策,万一他识破自己的心计,那被缚于赵范营前的百十号弟兄可就没命了,奈何老天有眼驱贼败,使得吴生的疑心被彭脱三位急功近利的大头领压住。

    须臾不过,吴生怒声来袭:“胡才,速速备战,与某前阵出击!”

    听此一声,胡才心中松气,面上强声:“小的谨遵总旗大人之令!”

    半刻后,吴生带着胡才领兵两千往赵范营地冲去,其后,波才为中营,聚兵三千缓进,其前隔半里处,彭脱、黄邵两位头领各掌贼兵两千为左右援助后力,至于何仪…这位大头领稍加富裕,有五百骑兵,连带一千五百喽啰全都南进绕颖川北河小道,来个大包围,大有吃了赵范这只官爷饺子的意思。

    再看赵范的营地。

    当胡才逃身入了嵩山地界后,哨骑飞速奔回相告,戏忠、田丰、赵范三人估量后,戏忠道:“公子,胡才诱敌引入,却不免贼众势大,左右包围,以某之见,可留空营为引子,来个外藏内击!”

    “志才所言有理!”

    田丰顺声:“吾等虽然兵少,却皆为精甲锐卒,贼兵势大,却多如草芥,只要乱了贼兵的注意,以张郃、朱灵、李通、陈到、廖淳之勇,足可百兵顶千力!”

    “戏老哥,田老哥,你二人不谋而合,小爷我如何还有二话?速速行之!”

    赵范打定落地鼓,戏忠、田丰立刻前后分行,各谋关键,只是这番计策不下血本是不够的,那戏忠寻到曹官任峻,几言交代,任峻立刻命辎重队的七八十号力夫开箱卸甲,以枝杈作人形,外套甲胄插旗,假装防御兵列,待这些事料理完,任峻立刻呼呵力夫、灾人流民赶着辎重车往东北方向撤去。

    两刻过后,西南营前廖淳飞骑来报。

    “公子,贼兵出现了,听其杂声估测,至少两千左右!”

    对此赵范回话:“你速速告知李典、张郃,让他们备好火引,一旦贼人入圈,当即火杀!”

    “得令!”

    廖淳离去,朱灵飞骑再来。

    “公子,某已犒赏本队兵甲,得五十死士,只待血战!”

    “文博,此战小爷只有一个要求…”赵范深知情况非同以往,故而声沉三分,少了浮薄浪气,以至于朱灵都有些意外。

    “公子,某以死志在心,绝无畏惧,贼不退,某不退!”

    “不…”

    赵范咬牙顿声:“此战,贼不退,你…必须活着回来!”

    意冲肺腑,朱灵心蛰,须臾不过,朱灵傲骨一笑:“公子,此令文博接了!”

    也就话落,朱灵转骑离开,至于那五十骑死士,则如鬼魅夜行,迅速跟随朱灵的骑尾消失在营列北角方向。

    时至夜半丑时二刻,正是人困马乏之际,嵩山贼群,波才座下总旗令吴生在胡才引声中火速杀来。

    离得赵范营地五百步方向,吴生远眺观望,那营盘火把四明通亮,想来有所防范,于是吴生叱问:“王朝突袭从何出入了火圈!”

    “以吾等所在,径直往东二百步之距!”胡才声指,吴生再细细一看,恍惚间,他发觉赵范营地内似乎火把驻位不动,倒是东北方向有游骑映火之嫌,稍加着虑,吴生再问。

第九章烈火屠贼5

    “你以为吾等该从哪个方向进攻?”

    面对吴生的发问,胡才硬着心气道:“还是向东冲击正营!以夺狗官性命!”

    狠言暗藏憋气,只把吴生说的目瞪威出,奈何胡才早已横下心志,继续强声:“总旗大人,那王头领死于烈火不假,其狗官营地西南正向为火引埋伏之处也不错,可狗官之才能够高到哪去?短时间内肯定不会再有防备,况且其它方向火把明光闪烁不定,恐有游骑防备之态,所以小的以为应该从老路冲击!”

    乍耳一听,胡才所言很有道理,可要是细细着虑,那就不好估测。

    奈何胡才心有暗作,索性一拼,不等吴生发话,他已经抽刀:“吴总旗,王头领待小的不薄,小的若不能为其报仇,妄为汉子!”

    一吼冲天,胡才当先杀出。

    吴生见状,心道胡才若为反骨受制官家的苟且种,那他何必亲身犯险冒死?

    于是乎,吴生不再犹豫,但瞧这位黄巾渠帅座下总旗令一声呼呵,其后两千弟兄立刻分列诸队,宛如疯狼般横冲杀出,殊不知在正向冲击位的三百步外,张郃、陈到、廖淳三人早已严阵以待。

    “张大人,贼兵来袭,吾等将作何势?”

    张郃麾下兵司马白寿听着远处的杂乱声,心有不安,急语相对,可张郃深知兵者诡道,时机为上的理儿,在贼兵未入埋伏圈前,他是万万不能乱动丝毫。

    当贼袭的声音逼近至三百步时,张郃立时下令:“传命李典,准备突袭!”

    廖淳听说离阵,仅仅片刻不过,伺机在阵列东面的李典率领二百李氏骑人向正西面奔去,紧接着张郃提刀缓进,身后陈到百名弓箭手引火待命。

    “弟兄们,杀!”

    贼兵列前,胡才一马当先,随着他奔骑踏入火伏地界,他呼声叫呵,若在贼兵方向看,这是阵杀挑威,可在张郃耳里,却是发号示令。

    “贼兵前队已入!”

    张郃闻声叱令,白寿立刻转骑往南,相距三百步外的西南营角处,李通、朱灵备战在此,之所以这样,乃是戏忠与田丰再三估测后,以双牛阵做防,介时两向同出,辅之火势反杀,纵然赵范这数百兵甲,却也可以虚力出三两千人马的威风。

    黑夜中,朱灵、李通率部二百稳稳候身,纵然西面嘈杂愈发逼近,可二人仍旧不动。

    忽然,张郃阵列一声急促的号角传出,这朱灵、李通顿时目瞪起神:“贼兵已入伏,吾等出击!”

    旋即,朱灵、李通拍马冲骑,从西南往西北方向斜杀而去。

    也就同时,张郃前队缓进令出,其后的陈到顿时呼呵:“火引,三合,速射!”

    声威出,弓弦颤,眨眼之后,夜幕明光如流月,嗖嗖破空而去,反观吴生贼兵突袭队列,那胡才一马当前,死命狂奔,将至半中时,这被逼为贼的汉子竟然扯缰转马,往北面冲去,仅此一眼,其后的吴生顿时惊蛰,电光火石间,吴生反应过来,当即呼啸。

    “速速射杀胡才,前队驻阵回撤,回撤!”

    虽然吴生反应很快,奈何夜黑风啸,贼兵一旦冲杀,几如脱缰野马,根本不受令缚,纵然其中些许各棚的小头目听到令声,似有止功行令的态势,可仰面望天,数不清的星点飞速袭来,至于胡才…更是飞骑百步之外,难以追射。

    “该死的叛徒…”

    事已至此,火矢落阵,吴生哀鸣斥吼,却难以回天。

    刹那间后,已然烧死王超前寨半数人马的伏火地界再度冒出焰花,加上暗布的火石和勾连作引的火油,整片土地就似阎王爷的火坑,吞噬掉大半冲入伏击圈内的贼兵。

    “总旗大人,快撤,快撤!”

    面对突入其来的火攻,吴生的麾下心腹喽啰四面冲来,强声拽拦,以作逃命之势。

    不成想一声号角从西北角传来,如山洪崩裂,轰轰鸣鸣,一声号角从西南袭耳,比之天雷炸天,惊神动魄,一时间,吴生心智大乱,连示警传号后阵速速立防的要事都给忘记。

    “撤,快撤!”

    慌乱之下,吴生转马就逃,可南北两侧官将已经杀奔火阵,大有堵了口袋的意思,

    “贼儿子,某乃乘氏小县堡李曼功,尔等速速伸头受死!”

    夜闪光散,群骑强冲,乍眼望之,为首青岁李典负名梦魇杀神之姿,直接堵上火地北向生路,一杆青锋月刃刀携力环出,所过之人,皆血溅三尺,无可立身。

    再看南向,朱灵、李通二人精甲勇进,湿布蒙身裹臂,据火于身躯之外,唯有刀锋长枪左突右进,大显英勇神威,也正是南北两面同时冲击,纵然吴生所率两千贼兵,却真如戏忠口中的‘蝼蚁’一般,顷刻溃散,比之王朝败落还要狠烈。

    “快逃啊…”

    烈火杀势中,贼兵哀嚎奔逃,根本无顾东南西北,结果就是前队的贼兵哭爹喊娘要逃,后队的贼兵昏头不定,进退无列,使得吴生自己都难以逃脱。

    正是这样的大势所逼,吴生迫不得已举刀挥斩自家弟兄,可这么一来就引发哀鸣下的死怒,试想世道乱如修罗场,生死晨曦间,饱腹难常有,现在奉命来拼,功未得,赏未出,自己的头领却刀砍夺命,换做任何一个人怕是也难以忍受。

    于是乎,这吴生的突袭队受胡才诱引入伏,前队火攻,兵甲堵路,后队杂乱,刀砍求生,最终导致群起而攻之,丧命乱像之下。

    两刻不过,吴生所部溃之七八,余下二三四面逃离,至于生死,就看老天爷给几分面子了!

    “呜呜”

    随着两声急号再传,南北两向冲杀的李典、朱灵、李通全都止步驻阵,回身望去,负责守正阵门营及掌兵传令的张郃已经压过火伏地带,但凡不降者,皆毙命于张郃刀下。

    片刻不过,张郃汇兵营防边界,看着血贱灰黑满身的李通、李典、朱灵等将兵,张郃沉声:“贼兵虽然,却未伤体肤,吾等不可小视,速速结阵,脱营东撤,再行定夺!”

第十章烈火屠贼6

    “什么?”

    猛然间听到这话,朱灵明显一怔,可张郃威势强出,想来有赵范的意思,于是朱灵惊语落地,速速照行。

    也就三通鼓的功夫,张郃领着李典、朱灵、李通回归营门本阵,其赵范已经等候在此。

    “公子,那胡才引诱大获成功,上千贼兵身死烈火,余者或逃或斩,可谓大捷!”

    张郃秉声,赵范道:“可见胡才?”

    “夜黑昏目,火烧贼列,乱像难分,不曾寻到!”

    对于这话,赵范眉宇微皱,顷刻缓息,他道:“罢了,人各有命,传我令,胡才同棚贼种人与干饼一斤,让后将其赶走,吾等撤退留营,以待贼兵来袭行反扑之计!”

    “某得令!”

    张郃立刻带人离开,而赵范则冲戏忠、田丰二人道:“眼下贼人一波接一波,宛如潮水浪涌,如果弃营诱敌不能够彻底震住贼兵攻势,那咱们就有的苦吃了!”

    听此,戏忠与田丰竟然异口同声道:“公子,行人事,听天命,以不乱应万变,方为上人之道!”

    “唉…也只能这样了!”

    当赵范二度御贼于伏火地带以后,仅仅留下陈到掌兵五十,故作姿态驻守营盘,其它人马全都东撤二百步,藏匿于附近的荒野天地土沟下,只待贼兵三度来袭。

    赵范营地侧后东南向五里外,何仪率领五百骑飞速赶来。

    相比较波才、彭脱、黄邵的步卒大队,何仪要快上太多,如果不是他刻意绕行避躲赵范营地附近的哨骑,怕是何仪这会儿已经与赵范对上招了。

    “大哥,您看北面…”

    行进中,何曼突然大声叫唤,何仪抬头看去,数里外的夜幕下竟然熊熊大火,明光闪烁。

    “哪里的野火?”

    “大哥,那好像是狗官营地的西面,您说该不会是吴生那个混蛋成功冲破狗官营地了吧!”

    何曼这么随口一说,何仪直接心蛰,旋即何仪怒声:“何曼,你速领寨中骑兵冲往狗官营地,无论如何都要赶在吴生前面,拿下狗官的脑袋!”

    何仪急功近利,强令冲耳,何曼勇力无脑,直接应下:“大哥,你掌令后队弟兄快些跟进,愚弟先给您探营破门去!”

    呼声落地,何曼代何仪掌过骑兵令,火速向北奔去,也就三刻功夫,何曼冲至赵范营地南向,相比较吴生迎面直击,何曼倒像是从土里冒出来的…

    “弟兄们,给老子杀,谁人活捉狗官赵范,赏肥肉百斤!”

    何曼望着营地松垮的南门木墙,大呼一呵,其后五百贼骑立刻如群蜂追蜜,嗡嗡散去。

    营墙上,负责警哨的兵卒瞧之南面来敌,直接抱着号角呜呜鼓吹。

    可何曼臂力强劲,比之胡车儿都不错几分,寻声望见鼓吹号角示警的兵卒,他直接躬身探臂,从马鞍套袋里抽出一杆短枪,随着强力甩掷,短枪化作星点飞冲上墙,眨眼之后,那兵卒皮甲透胸,后仰宰落。

    奈何陈到受令防备,早已察觉,不待何曼这些人破门而入,陈到领着几十名兵卒冲至营墙后,先是强弓一合,平射阻敌,可是何曼人多势众,弱力的营墙仅仅抵挡片刻,便轰然倒塌,瞧此,陈到呼声:“结阵,回撤!”

    在这命令下,陈到与几十名兵卒以枪盾速速撤向中营,同时连连发哨中营帐列方向,须臾不过,中营帐列方向火把闪烁,吼声左右相连,时远时近,这么一来,何曼驻马缓神,细眼望去,那狗官的中营帐列方向竟然影影闪闪的出现不少兵卒。

    对此,何曼怒声:“兵卒来抵,必定是那狗官在帐中,弟兄们,随老子杀!”

    大吼之下,何曼其后的骑兵一分为二,半数继续冲击陈到,半数随何曼杀向中营大帐。

    殊不知陈到觉察贼兵分而攻之,立时强令反冲,朝着营地东面奔去,贼骑不明,速速围堵,可是营地狭小,骑兵难以冲开,于是乎,陈到借着这微小的有利之处,突出围骑,撤向营地外。

    反观何曼,身为何仪的弟弟兼麾下第一勇将,在大功将得之际,他满脑子都是狗官赵范的脑袋,因此无顾其它,一力扯呼冲斩,劈了帐门前的守卫兵卒,紧接着何曼冲入帐内,可结果却晃了他的眼。

    大帐内空空如野,连个鬼毛都没有,更别提狗官赵范了。

    “如何会这样?”

    何曼怒啸,无人应言时,身后又冲进一骑叫唤。

    “何二头领,不好了,这大帐四周的官兵都是假的…”

    “什么?”

    何曼惊蛰满腔,旋即出帐察看看,映着火把照地,何曼这才发现刚刚斩杀的帐前持枪守卫不过是摆架势的披甲草人。

    “该死的狗官,竟然使计哄诈老子,如若被老子拿住,老子一定要扒了你的皮,将你挫骨扬灰!”

    一时间,何曼心急火燎叫骂不断,须臾缓气,何曼呼声左右:“速速回撤!”

    谁成想这边话落,那边的贼骑头目匆匆冲来再报:“何二头领,方才抵战的狗官将兵已经从东墙撤出,吾等弟兄追击,却被狗官反冲,现在东墙外已经布满官兵!!”

    听此,何曼目瞪,纵然他脑子直愣愚蠢,去也明白自己中计。

    营地东向,藏身在野地土沟里的赵范在陈到令号传出的那一刻,立即下令张郃等人反攻,于是乎,张郃以正东冲阵,李典从北,朱灵从南,陈到、李通步卒弓弩结阵前压,一通火矢打招呼,早已在大帐上浮盖火油的营地骤然火起,何曼这五百骑直接成了瓮中的王八,只等烤熟上盘。

    “撤,快撤!”

    烈火再度催命,何曼急声叫唤,扯缰率鞭沿着来路南营墙撤退,可是朱灵已经横列挡下,双方照面,纵然朱灵不过百人,却在长枪盾阵的顶斥中,活生生的堵死何曼的退路。

    无法之下,何曼只能从营地正门西墙退出,等他回身再看麾下弟兄,来时五百,走时仅仅二十骑不过。

    反观赵范,以营地为引,三度火烧灭贼,虽然对于赵范的辎重消耗损失巨大,可这接二连三的大胜足以给嵩山贼首波才一个口信…爷爷赵范不是你等混种可以招惹的主!

第十一章志收贼道

    也就半刻不过,赵范营地贼战消声息鼓,顺着火光望去,在那南营墙前,未能逃脱的贼骑如羔羊入圈,黑压压的挤成一片,并且由于何曼的逃离,这些贼骑心如死灰,彻底放弃抵抗,纷纷下马受缚。

    瞧此,赵范稍稍上前,怒声道:“众贼儿子们,现在知道小爷我的厉害了?说,尔等想怎么死?”

    威逼压身,贼兵纷纷拜倒。

    “官爷饶命,官爷饶命…吾等也是被逼无奈才当贼的…一切都是那何头领的错…官爷饶命啊!”

    一时间,贼兵乱声轰鸣,只把赵范给厌烦的不轻。

    “呱燥种!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小爷告诉你们,就你们过去不行人事的作为…此刻砍了你们的脑袋也是应该!”

    叫嚣叱骂中,府门遭受贼袭而灭的廖淳从后上前:“公子,贼种聚众,皆为无义者,苟利者,贪虐者,现在贼祸不明,在下请公子下令速斩众贼,以解营门之乱,于后可将其尸首横吊营墙上,以威慑后续贼众!”

    “此法甚好!”赵范当即应声。

    旋即,廖淳转首示意李通、陈到二人,二人会意,一声呼呵后,三人各领麾下弟兄持刀挺盾刺枪围冲上来,大有做屠夫宰猪之势。

    只是老天有眼,灾年世道不亡哀人之路。

    这边陈到三人还未下手落刃,那边几乎坍塌的西门营墙方向,张郃竟然飞骑赶来,眨眼不过,张郃勒马赵范身前,待两口急息缓腹,张郃道:“公子,胡才回来了!”

    闻言,赵范惊蛰满腔。

    足足一息,赵范才算反应过来:“那个贼儿子竟然没有死?厉害,当真厉害!”

    片刻不过,满身狼狈模样的胡才踉跄跑来,离得还有四五步,胡才直接跪地叩首:“大人,小的受令归来,敬请官爷处置!”

    “处置?你想小爷如何处置你,说说看!”

    听着赵范的虚作傲骨话,胡才心有哀怒,却也无可奈何。

    须臾之后,胡才叩首:“大人,小的虽然误入贼道,可深知义理二字,现在小的受令复身,不过望义行路,一切如何,全凭大人做主!”

    对于这话,不单单是赵范,就连其后的田丰、戏忠生出三分赏识。

    “公子,此人良心未泯,迷途知返,胜过世人虚作!”

    戏忠附耳低语,赵范转头沉沉一笑:“戏老哥,放心,小爷我就是耍耍他而已!”

    眼看赵范已无杀心,戏忠索性不多言,于后赵范驱马上前,由于他怕死,此刻身穿两层甲胄,整个人臃肿不堪,尤其是腰胯处的佩刀,简直咣当打屁连响。

    “这格老子的佩刀太长了,小爷用不着!”

    浑然混语,跪地受命的胡才听得耳昏,可眨眼之后,赵范便把佩刀扔在胡才面前,紧接着赵范又道:“胡才,小爷身为豫州监察使,掌职豫东,身前缺个司吏,现在碰上你这有脑子的贼种,索性予你个司吏干干!!”

    这话出口,地上的胡才一怔,好似石化呆愣未应,奈何赵范行事不按套路,直接抄手鞭子劈头,直接把胡才打醒。

    “怎么着?小爷的面子不够大?还是你他娘希匹的太高傲?瞧不起小爷?”

    怒斥逼身,火辣冲脸,可胡才却在这两股子气势中心潮涌动,须臾不过,他连连跪地叩首,泣声不断:“多谢大人,多谢大人,小的当初若是能够碰上大人,也不至于落草为贼,悔矣…悔矣…”

    “得了得了!哪那么多屁话!”

    赵范从不做婆娘态,面对胡才的泣声,他连连撇嘴:“南营墙贼种众多,小爷要速速去料理,你莫给小爷啰嗦!”

    撂下这话,赵范转骑,而胡才麻溜的从地上爬起,让后把赵范的佩刀捡起追上。

    在这期间,胡才请问张郃自己的先前同寨苦命贼众弟兄何在?结果张郃道:“方才南面贼势强攻,唯恐生异,公子已经给那些人足够饱腹三天的食物,赶出营地,自寻生路!”

    “什么?”

    胡才再度惊蛰,一时间,胡才脑子浑然了,他无法相信赵范这样一个豫州权官的作为,也就是说赵范从未拿那些贼兄弟要挟自己,如此估量,就算自己做不到诱敌贼兵入伏火圈,想来赵范也不会太过难为那些人,可结果真的如此么?非也!

    思量中,胡才匆匆追上赵范,还未拜谢,却看到赵范下令将吏屠戮受缚的贼骑,或许是落草为贼的悲凉之路让胡才心感万千,此时他竟然凭借心性来拦。

    “大人刀下留情!”

    呼声传来,赵范回头看去,顿时皱眉:“格老子的胡才,你他娘希匹的又有啥事?”

    “大人可是要杀这些贼兵?”

    “你鼻子上的俩灯泡是瞎的嘛?”

    赵范反斥,胡才大眼扫视被缚的贼兵,再看看远处聚拢的马匹堆,他意识到这些人是何仪麾下骑兵队,于是胡才赶紧道:“大人,此番波才聚兵万余来战,其下有黄邵、何仪、彭脱三大头领,这些骑兵归属何仪寨落,现在他们已经被弃败落,大人若能像饶恕我一样饶恕他们,必可得贼人心向!”

    “什么狗屁玩意儿!”

    赵范一时未明,直接反斥:“老子要解决他们,用他们的尸首给那些贼人一个信号,小爷他娘希匹的不是谁都能惹的主!”

    “大人!”

    胡才再度跪地:“以尸首威逼,不过是胆魄的下策,若是以仁德威逼,那就是大道之行,万人跟从,在此小的为无数豫州贼人哀请,若有生路,谁人愿意做那卑贱的贼种?”

    反声再出,赵范皱眉,其后田丰随声:“公子,胡才所言有些道理,如果能将这些人收归己用,对接下来公子平复豫南贼况有无可比拟的好处!”

    “公子,某也附议!”

    不觉中,戏忠也发了话。

    事已至此,胡才赶紧冲何仪的贼兵怒声:“尔等身为血骨满腔的汉子,一时成贼有罪可恕,一世为贼定斩不饶,现在大道就摆在面前,尔等若不应,枉为某之真心求请!”

第十二章志逼贼道2

    糟践逼迫,那些求饶的贼兵们目瞪顷刻之后,立时反应。

    于是乎,这二百余的贼汉子哀声群起,借着这个茬口,胡才再请赵范:“大人,您能饶恕小的,小的万死莫辞,您若饶恕他们,日后恩威必可扬传豫州大地,此乃万利之举,大人三思啊…”

    但赵范哪里有过这般思量,在他眼里,加上之前数次遭受贼袭,可以说赵范对于贼人的印象差到极点。

    眼下东行遇袭,虽然赵范饶过胡才和那些贼兵,究其缘故不过是欣赏胡才的志勇而已,真让赵范放过眼前黑压压的一群贼兵,赵范当真犹豫满满,迟疑中,赵范看向陈到、廖淳、李通等人,这些主杀派全都目瞪溜圆,再望望戏忠、田丰,两个谋略主沉稳点头,以请顺其意,无法之下,赵范目瞪几步外的张郃。

    这张郃出身良人,路平宽顺,不似陈到、廖淳、李通的怒贼态势,稍加思索,张郃道:“公子,民上行为官,下行为贼,一正一反,皆在其心所向,现在若放,也算有点道理,可要杀,同样不为过!”

    听到这话,赵范暗暗点头,不成想张郃沉声之后还有话。

    “只不过今夜贼风不定,想来无安,在这样的局面下,饶众贼命,空放无意,日后行贼落民毫无控制,唯有无行彰显心志才可,所以依某之见,公子不妨将这些贼骑交付某,由某与朱灵监管合骑,稍作准备,立刻南进追击贼人,若成,那胡才所言为正,反之…”

    话未到底,众人皆明。

    在这样的局面下,赵范再度看向胡才:“你方才说这伙人是贼头何仪的寨下兵卒?”

    “正是!”

    胡才急声:“大人,那何仪生性狂妄,贪利妄义,如果您愿意给这些人一个活路,他们定然愿意像小的一样投身大人麾下,做个良人勇汉,摒弃那该死的唾骂之命!”

    “说的轻巧!”

    赵范冷冷一笑:“贼人就在小爷眼皮子低下,你莫要说虚话!”

    气声压怒,赵范再度:“给你一刻功夫准备,让后带着这些贼骑去攻击何仪部!”

    “多谢大人!”

    胡才领命,至于张郃,则火速整队,紧随其后,如果有什么异样,张郃直接冲杀,以决后路。

    一颗后,胡才领着二百贼骑出列,其后张郃百骑跟随,这胡才怒声:“现在路就摆在面前,走不走,尔等看着办,如若不然,就此宰了老子离去!”

    胡才威冲,其中的两个贼骑小头目道:“胡旗令,王朝待你不薄,你如何这般作为?”

    “不薄?若非他们袭击中牟地界,某之家人怎会受冻饿死!”胡才狠言:“先前为了活命,只能无所顾忌,现在能够摆脱贼名,重回正人之道,这才老天保佑!”

    除此之外,胡才还威声呵斥:“你们看看自己,个个都是爷们,却活的像猪狗,偷鸡苟且劫掠成虫,若非老子被逼于世道,怎会与你们求请!况且你们败落,以何仪的揍性,你们回去又有几个人能够安身?”

    义恩威利同时出,这些贼骑暗藏的心思彻底破碎,须臾不过,一贼骑头目抄刀怒声:“胡旗令,之前老子活的像个棒槌,现在你之言如洪水冲头,老子明白了!”

    有人点头,就有人跟随,片刻不过,胡才整合贼骑,让后一马当前,挺枪杀出。

    瞧此,那张郃嘴角上扬:“看不出来这胡才还有几分能耐!”

    也就话落,张郃便率骑跟上,以保万全。

    反观何仪部,他为了争功急赶慢赶,却来个狗咬尿泡空欢喜,离得赵范的营地还有几里地,迎面几十骑匆匆奔来,起初何仪还道是官家游骑,可等到近前细眼看去,直接大怒惊心。

    “何曼,你怎地这般模样?老子的骑兵队呢?”

    面对何仪的怒声,满脸血灰的何曼闷声道:“大哥,那狗官竟然留下空营,吾等不防,直接被围击!”

    “吴生?吴生那个混账呢?他不是作为突袭前队,狗官营地西面大火四起,难道狗官就没有一点状况?吴生那个废物是干什么吃的!”

    何仪叫嚣,何曼这才反应过来,他攻入赵范营地后,除了陈到那一队官兵,就只剩下稻草甲胄作秀的人偶兵,由此估量,怕是吴生根本没有攻杀进营地,甚至于那营地西面的大火也是狗官放的。

    想到这些,何曼心惊:“大哥,该不会吴生已经败了?”

    冷不丁听到这话,何仪心里抽搐一些,不等他闷劲缓过去,不远处竟然传来骑鸣声,这让何仪目瞪:“谁人鸣号?”

    可惜骑鸣来袭,未有应答,眨眼之后,不远处的前队便发生骚乱,那一股股的吼杀声当真让人何仪心燥癫狂。

    “豫州的爷们儿,杀贼正名,给咱们的门楣重展光彩,杀!”

    胡才一马当先,其后贼骑汉子无顾旧主,紧紧跟击,殊不知这些贼人落草仅仅是为了口吃的,其头领何仪又不是高主仁者,哪能聚牢这些人的心?

    于是乎,胡才这二百余骑反击何仪来正心性,其后的张郃瞧之,满满的感慨:“世道迫人,皆为求生,可悲,可悲啊!”

    带着这般念想,张郃随后出击,这么一来,胡才有张郃这把架在脑袋上的屠刀转刃相助,斗志昂扬,仅仅一个冲锋,何仪前队的弟兄立刻被冲散,当然其中也有骑兵速度迅猛突击的优势。

    在这燥乱中,何仪怒目溜圆,几欲喷血:“到底怎么回事?老子的骑兵怎么会反杀来?”

    叱问无应,却得几十步外的张郃、胡才注目寻来。

    “张大人,那火把大旗下的汉子就是何仪!”

    胡才吼声一呵,张郃刀锋落斩马前诸贼,旋即扯缰冲来,瞧此,何仪惊色,何曼领着弟兄仓皇抵挡,可大势已去,纵然何仪兵力依旧数倍张郃,却也难以招架稳阵,尤其是何曼冲刀上斩,直接被张郃挑击打开,何曼惊蛰,张郃反刃来袭,何曼立刻滚落下马,躲开要命的斩杀。

第十三章志逼贼道3

    但豺狼安能避之猛虎利齿凶威?

    乱斗中,何曼难挡张郃冲杀,直接坠身滚地四逃,其后喽啰蜂拥相救,却被张郃一合环斩撂倒大片,在那样的血溅淋漓中,余者怯弱争相逃命,如此一来,何曼背后再无抵挡,张郃便驱骑追上。

    “贼畜休逃!吃某一刀!”

    斥吼如雷震耳破魂,刀锋携光浮面落血,回首惊蛰,何曼已然心如死灰,等候那痛身的毙命之击。

    可老天不知是不是打了个盹,竟然再让何曼这贼种头子得生逃出。

    细眼看去,张郃刀斩滚地何曼,差的三尺距离时,左右竟然连冲两骑,一枪一锤夹风袭来,无法之下,张郃只能勒马回力,聚身反挡。

    也正是这般突兀之变,何曼捡回一条命,待他看清眼前情况,这名自诩骁勇的贼汉子不敢言胆风怒气为何?直接飞奔夺得近前喽啰战马,继而仓皇往南逃去,至于其兄何仪,早就不知去向。

    再看来救二骑,乃是何仪的麾下头目将领刘辟、龚都,先前二人败于豫州平贼大战,此刻得机袭杀官家将领张郃,二人索性逞能出招,可他们压根就是强弩震弦,后劲儿发颤全无。

    一合相对,刘辟、龚都枪锋锤刃全都豁口,因此二人不敢再战张郃,匆匆逃撤。

    瞧此,张郃咬牙叱骂,还未追击,其后胡才也已杀来连阵。

    “张大人,贼兵溃乱,已无战意,吾等大势在握,可否继续追贼?”

    面对这话,张郃哪怕再怎么雄心满腹,却仍旧保持冷静的头脑,快速急思之后,张郃忍住杀意,道:“贼风西面不定,南向何仪部已溃,以俗言穷寇莫追的理儿,吾等应速速回防!”

    “谨遵张大人之令!”

    胡才应下张郃,立刻呼呵所带贼骑头目,几声沙哑的叫唤后,张郃与胡才合兵一处,迅速脱战。

    两刻不过,张郃、胡才大胜而归。

    “公子,吾等幸不辱命,已战退贼头何仪部,若非贼兵杂乱人多,冲骑受扰,某已经斩的贼头脑袋来见!”

    听到张郃这话,赵范笑言叫好:“儁乂,干的漂亮!”

    “非也,此功当有胡才半数!”

    身为良人阔心者,张郃不做贪功之为,一语顶出胡才,胡才赶紧叩首:“赵大人,小的不敢冒领功赏!”

    “你这是什么屁话!”

    赵范心情舒畅,直接笑骂胡才:“你这厮有能耐,又真心悔改,小爷我看在眼里,即刻起,那二百贼骑立名义骑,由你亲掌,归统小爷号令!”

    听到这话,胡才再度心潮涌动,虽然他不是什么高门子弟,可能够在乱风世道下碰到赵范这样的仁心高官,有那么一瞬间,他只道是自己的祖坟冒了青烟,保佑天眷,于是乎,胡才叩首将至泣血,连带其后曾经苟且从命于何仪麾下的几个贼骑头目也纷纷哀泣。

    “公子在上,天地为证,我胡才自此效死公子,如有违背,灭门断子,永世无生!”

    胡才毒誓落地,其后数个头目同请,对此,赵范心悦大笑连连。

    “胡才,忠不忠,看人事,义不义,凭天命,所以说…你只要做的来,小爷我不在乎其它屁话!”

    一通浪荡浮华却又内敛沉意的话让胡才拜服。

    同样的…赵范这般作为也让张郃、戏忠、田丰、朱灵、李通、陈到、廖淳、李典等肱骨从者心眼明亮,换言之,世风枷锁禁锢汉庭,君不正,臣不从,方才导致现在诸州祸起的局面,若要解决,那只有打破枷锁,重立世名。

    现在赵范以浪荡不羁的苟且追利之心走上超脱枷锁的世俗路,将来到底能位至何处?恐怕只有天知道!

    于后,赵范了过胡才这茬,便令与田丰,速速传命护行辎重队的任峻,清算粮草甲胄兵刃,保证战备所需,再就是与戏忠商议贼风动向,以保万全。

    饶是戏忠估测四野哨骑来报后,道:“公子,依某之见,贼人三连大败,损兵数千,就算他们势大,怕也心有余悸,所以某认为…公子可让各队兵卒按时换哨歇息,保证体力,再谋战事!”

    “就照你的意思办!!”

    赵范也是心劲儿随风涨,一言应下戏忠。

    与此同时,在波才本阵队列方向,如炸锅般唾骂突兀四传,只把荒野林中的惊鸟野畜给激的四散奔逃。

    “渠帅,属下无能,败落而归,属下求死!”

    波才面前,吴生溃乱逃之,算是捡回一条命,眼下跪求速死,当真将波才逼得不轻。

    只是波才还未思量吐话,那跟随吴生同进攻狗官营地的彭脱、黄邵竟然尾随撤来,揪起缘故,乃是吴生的入火大败实在惊人心魂,以至于战前怒言满满,临阵退意丛生。

    那彭脱看到吴生跪地哀请,不做犹豫,同跪请罪:“渠帅…吴总旗突袭不利,乃是狗官早已有所防备,吾等纵然势大,可也不能眼睁睁的将弟兄们送进火坑,所以才会撤下待阵,以候接下来的令!”

    “在下也附声!”

    黄邵同请,一时间,波才怒的抄手鞭子,接连在三人脑袋上留下几道血痕:“尔等废物,当真无用!”

    叱骂中,波才几欲亲自领战出击,可不等他下令,那何仪狼狈撤回,至此,波才惊了。

    “渠帅,属下受弟兄反叛,落败南向官营,请渠帅降罪!”

    话到这里,波才意识到法不责众,且吴生、何仪同时败落,加上先前的王朝毙命,波才忽然意识到这个豫州监察使赵范非荥阳府衙李浑所言,最终,波才硬是压下心气,冲三人道:“既然狗官势大,吾等立刻驻营,等到明日哨探查清情况后,再言进攻的事!”

    有了这话,黄邵、彭脱、何仪三人同时谢罪,波才气怒满腔,懒得多言,直接甩袖而去。

    是夜,波才率部袭击赵范行驾,损兵数千,无果退之。

    寅时一刻,长社县城。

    李整飞骑数个时辰,避开多股流贼强盗,总算来到县门前,一通叫唤,守夜县兵从城头叫话:“来者何人?”

第十四章难请救兵

    “某乃乘氏小县堡李氏李曼功,奉豫州监察使之令求请县令大人!”

    李整应声,随即亮出腰佩。

    县兵吊下竹篮察细查腰佩后,才算放下大筐和套绳,将李整连人带马吊上城头。

    只是李整受赵范、戏忠交代,进城后,那县兵团练都伯去请告县令王沈,李整则借故等候的机会先去寻见司曹鲍丹。

    连日来,司曹鲍丹代掌安防要务,歇脚城门甬道岔口处的兵务棚子,得知乘氏小县堡豪门子弟奉调职豫州的监察使命令来请,鲍丹不顾辛劳,速速迎见。

    棚子内,李整大礼拜请:“鲍大人,在下奉命护送监察使赵范大人前往豫南上任,途径长社西界,遭受嵩山贼袭,在下深知鲍大人义勇,所以恳请鲍大人出兵相助!”

    对于这话,鲍丹一时彰显为难之色:“曼功老弟,某不过是县府司曹,掌兵出战这得县令王大人点头,单单靠某…怕是…”

    “鲍大人,非在下求请有违法度,乃是赵大人有言交代,县令王沈乃是谨小慎微的老成之辈,面对嵩山贼势,他必定不敢强出,所以才请大人相助!”

    李整直言,鲍丹面色几经转变,结果不等他再开口,县衙府吏赶来,言曰王沈召见李整。

    李整受令,转身离开,而鲍丹却在棚子里闷思不定,这时其子鲍信来送夜食,看到鲍丹的模样,鲍信道:“爹,您这是如何了?”

    鲍丹碎语几句,鲍信皱眉;“豫州监察使?赵范?可是三崤逆乱中救驾有功的浪儿官绅子弟?”

    “吾儿知晓此人?”鲍丹反问。

    鲍信神色瞬变不定:“爹,风传此人苟且无种,转行小利诡道,实为官绅门世中的败类,士族风名前的狗畜,但儿还听闻此人一些义行,诸如洛西聚民于庄园,冒天下大不讳之行哄乐汉帝,以平朝堂斗风…由此估量,此人应当是个能者,现在他调任来此,如若救之,必有利处!”

    经鲍信这么一说,鲍丹心动,可王沈挡在面前,鲍丹仍旧不敢硬下心气。

    “照你这么说,为父是应该去兵,可这么一来不就彻底得罪王沈县令了?”

    对于鲍丹的这般犹豫,鲍信急声:“爹,县令大人虽然平政缓令,可为人太过老套,心不坚,胆无勇,这才导致长社地界方圆诸村破落遭袭,现在汉庭调职监察使来任,如果那赵范在长社地面上出事,长社县府上下官员必受牵连,后果比之您的忧虑,孰重孰轻,您老还不明白?所以说…这般救请王沈做不做无所谓,您是万万不可拖身不为!”

    眼看鲍信说的干脆明白,鲍丹不再犹豫,稍加缓息,鲍丹冲县兵都伯道:“传某令,立刻集合前营,准备出击搭救!”

    那都伯听令行事,仅仅半刻功夫,县兵前营五百人已经整备完毕,紧接着鲍丹冲鲍信道:“吾儿在此候身,为父去看看李氏公子的情况!”

    县府内。

    李整拜请王沈,可王沈当真如赵范、戏忠所言,谨小慎微,老成无勇,几经转言,王沈仍旧不松口。

    “李公子,赵大人有令,下官理解,可是贼行四野,长社县内数万户百姓的命可都压在本官肩头,所言本官不敢贸然出兵,否则贼人来袭,长社防备疏漏,岂不是再成万人墓?”

    婉拒落地,李整心怒,却不敢妄为,须臾缓息,李整道:“既然这样,在下速速请辞,以告知监察使大人!”

    “劳烦李公子了!”

    王沈送客,李整转身离开,刚出府衙门,鲍丹飞骑赶来,瞧着李整铁青的脸色,鲍丹知道王沈回绝了李整,且李整到底心火气胜,一个不忍,直接唾口。

    “昏庸腐朽之种,若不早早撤身,怕是要误了长社县数十万百姓的性命!”

    狂言刺耳,府衙门前小吏怒声:“你这厮混语什么?”

    饶是鲍丹赶紧出言:“吏官莫怒,此子昏头,由某来训!”

    听到这话,那小吏才算住口,仅仅以怒视盯看李整,于后鲍丹迅速翻身下马,拽步李整往南门奔去。

    来至无人处,鲍丹道:“你那混语若被王沈听到,怕是今夜都要留在长社县府牢,介时当误的可都是你那监察使大人!”

    “混种,谬种,无能种!”

    李整怒骂,鲍丹心有无奈,稍作缓息,鲍丹道:“李公子,某不过是司曹,掌兵仅仅一营,可还是愿意全数尽出,搭助监察使大人战贼!”

    “当真?”

    李整怒中惊蛰,鲍丹沉面:“某几十岁的人了,一只脚都踏进棺材,临了只图个大义顺心,其它有什么可作假?”

    话到这里,李整拜礼答谢:“鲍大人,您这份情义,在下一定亲自告知监察使大人!”

    “无需那般,对某而言,只要能杀贼,纵然身死又如何?”

    几句诚言后,鲍丹便与李整带着五百县兵往西奔去。

    辰时,荒野大地上,黑幕缓缓褪去,天边露出鱼肚白,映着这般明光看去,赵范营地一片漆黑,至于西面和南面,浓浓的焦土灰迹中,形色各异惨烈刺目的尸首早已蒙上夜霜,宛如那冰晶雕琢下的艺术品,僵硬矗立,只等风吹雨淋,最终融入大地。

    营门临时搭建的角楼上,赵范立身远望,几里外雾蒙一片,除了残雪冰晶,什么也看不到,待一股寒息吹来,赵范打了个冷禅,连带昏沉的脑子也清醒许多。

    “天总算亮了!”

    赵范自语一句,身后,裹着皮裘袄的戏忠轻轻咳了几声,道:“是啊…这一夜过得不安生啊!”

    “戏老哥,你说今儿个会怎么样?那些嵩山贼狗将会以何种方式来战?廖景那些人能不能从西面安全的绕过来?”

    面对问话,戏忠叹了口气:“公子,贼人几经败落,早已失去突袭之利,所以定然会强冲硬战,至于廖景那些人…能不能绕过来,就要看他们的造化了!”

    说来也是,嵩山贼群来袭,廖景那些人从西过来,或多或少都要途径嵩山北界,除非他们绕行荥阳,可那样的话就得多走百十里,如此距离对于一些老弱而言,简直就是要命的路程。

第十五章一战扬名

    于后,赵范与戏忠聊谈,以解心中些许不快。

    这时张郃来至角楼下呼声:“公子,李整回来了!”

    闻言,赵范立刻与戏忠下来,几步走到张郃面前,赵范喜声:“长社县令派出多少人马相助?”

    饶是张郃叹了口气,道:“公子,还是让李整亲自与你说吧!”

    大帐前,李整与鲍丹候身等待,一转首看到赵范奔来,李整赶紧开口:“公子,某一番上谏长社县令王沈,可惜那老儿昏庸无度,不愿相助,唯有司曹鲍丹大人抗逆独行,率领所部五百县兵来援!”

    李整话落,一旁的鲍丹赶紧接声:“监察使大人,下官长社府衙司曹鲍丹,仅以微薄之力来助,敬请大人勿怪!”

    对于这般情况,赵范倒也心有准备,没有太过纠结王沈的作为。

    “鲍大人,您老仗义相助,我已经心生热泪之感,怎会有怪罪之言?”

    笑言还声,赵范再冲张郃下令:“儁乂,速速带鲍大人与其部弟兄入营歇脚饱腹!”

    “在下遵命!”

    话落,张郃引着鲍丹向营门方向尔等灶锅走去,待鲍丹等人离开,赵范笑意消散,他先冲李整安声几句,让后与说戏忠。

    “戏老哥,那王沈果如你之言,废物一个!”

    “公子,眼下鲍丹带五百人来助,虽说力弱,可其势很强,公子大可借助鲍丹的口来传名!”

    听此,赵范狐疑:“戏老哥,你这意思?”

    戏忠低声几句,赵范顿时明了:“戏老哥,你这借人口舌扬名的计略可真够轻便,要不了多久,他王沈必定会被小爷我的英勇作为给气死!”

    “气死不气死在下不敢断言,至少让他王沈名风扫地是足够的!”

    戏忠笑笑,赵范不再纠结于长社援兵的事,随后二人同去吃早食,可贼人昨夜连败三合,但凡是个爷们种,那都不会忍下。

    辰时二刻,赵范营地西南面再度传来贼哨号角,营中的赵范等人听了,立刻起身动事。

    “贼人来袭,各队整备出战!”

    赵范立身车驾辕子上高呼,张郃等人全都应命,匆匆散去,以守本阵,殊不知这般情况在鲍丹眼中,着实让他意外几分。

    “想不到赵范麾下兵甲令行禁止如此干脆,着实与其风名不符合!”

    鲍丹夸赞,鲍信道:“爹,远的不言,就从这赵范营中兵甲所吃饭食便知此人心性…”

    “哦?”

    鲍丹一怔,鲍信解释:“爹,咱们长社县的县兵、团练日日粮草供给多少?吃食如何?您老心里清楚吧,再看着这些人…干饼肥肉热汤,换做任何一个兵汉子,那都愿意听命从力,所以说…这场御贼战必有好戏看!”

    说话中,张郃匆匆奔来:“鲍大人,你与你部兵马为伏兵后援,速速南进二里外的草甸子沟,介时吾等以号角三连为信号,你等从草甸子沟直接向西北冲,杀向贼种后腰!”

    面对这话,鲍信多言一句:“敢问大人贼兵来袭多少?”

    “粗略估计,起码万人!”

    “万人!”

    听声耳惊,鲍丹、鲍信心惊三分,按照他们的估计,五百县兵加上赵范所部行驾兵卒,撑死不过一千五百人,以十分之一弱力迎击万数以上的贼兵,换做旁的官员,怕是早就逃命,可瞧着张郃的姿态,全然虎啸山林逼压群狼的傲骨。

    兴许张郃看出鲍丹、鲍信的忧虑,临了前,他又沉声一句:“鲍大人,有吾家公子在,这场斗贼战输不了,所以你等只管照令行事即可!”

    撂下这话,张郃飞骑夺门,往西营门奔去。

    再看鲍丹、鲍信,父子二人踌躇顷刻,鲍信咬牙:“爹,成者扬名,威传千里,败者立义,至死不渝,我们无需再犹豫!”

    “吾儿有胆,为父岂能落后,也罢,这次吾等就打个弱势反击战,好好让那王沈看看!”

    鲍丹雄心一怒,当即带着麾下县兵离营向南奔去。

    荒野上,赵范营地的伏火地界西面,波才亲自掌旗,聚得黄邵、何仪、彭脱三大头领齐聚立阵,远远看去,那贼兵喽啰列队绵延足足二里地,各色棚目寨旗好似膏药布丁,晃得人眼发昏。

    “我滴个乖乖…这贼儿子是下血本了,怎地这么多么人!”

    赵范远望见不到边,直接惊声一句,其后戏忠道:“公子,战场拼杀,讲究的是兵精将勇,那贼头昨夜三连败,此时不过是怒气撑身,只要一合先机,足以破敌!”

    如此大气沉稳的话让赵范心中舒畅不已。

    只不过对阵中,那贼兵阵列奔出一骑,片刻之后,贼骑来到赵范的阵前,他道:“尔等狗官听着,吾家渠帅有令,以尔等弱兵微力相抗,那是万万不敌渠帅神威天道的兵锋,介时头断血流,身死荒野…不如早早投降,吾家渠帅或许会网开一面,饶尔等不死!”

    对于这番狂妄话,赵范脸色铁青,一息过后,他看向右手边的张郃:“儁乂,这只野狗太呱燥了!”

    张郃明白赵范心意,直接转头看向兵司马白寿,白寿提刀驱马上前,不待贼骑反应,白寿的刀锋已经横斩落下,随着一声凄惨的马鸣,这贼骑连带胯下坐骑全都被白寿长刀斜斩送上西天路,紧接着白寿以刀锋驻地挑起贼骑的尸首,让后拍马飞冲向贼兵阵地。

    那波才瞧之,顿时目瞪:“混账狗官,怎敢杀老子的令使!”

    可赵范这支官军作为实在不按套路,那白寿马冲贼兵阵前百步之处,一口闷劲憋腹,白寿臂膀发力,丈七长刀挑尸挥甩,硬生生将百十多斤的贼骑尸首给砸到十几步外,最后还左右冲骑,刀锋直指波才的本阵,其挑衅味道实在明显。

    “渠帅,狗官如此狂妄,吾等昨夜虽败,可其有受袭缘故,现在双方临阵对决,他们区区千人不过,在吾等万人刀锋下必死无疑!”

    彭脱急声,黄邵、何仪再度连请,于是乎,波才直接挥刀下令冲击,这万余贼兵当即蜂拥齐出,杀向赵范本阵。
本节结束
阅读提示:
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net/r32722/ 第一时间欣赏乱三国之苟怂大帝最新章节! 作者:沧海暗殇所写的《乱三国之苟怂大帝》为转载作品,乱三国之苟怂大帝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①书友如发现乱三国之苟怂大帝内容有与法律抵触之处,请向本站举报,我们将马上处理。
②本小说乱三国之苟怂大帝仅代表作者个人的观点,与UU小说的立场无关。
③如果您对乱三国之苟怂大帝作品内容、版权等方面有质疑,或对本站有意见建议请发短信给管理员,感谢您的合作与支持!

乱三国之苟怂大帝介绍:
苟,随随便便。怂,无能软蛋。
随随便便的无能软蛋赵范意外来到了英杰辈出的汉末三国大地,论武艺提不起二斤菜刀,论智谋被卖了还在帮数钱,为了活命,赵范拼尽脑汁粪憋脑袋,意外发现了自己苟活于世的唯一资本——不要脸!
刘备,你自诩仁义,我当孙子恭顺你,这算个屁!
曹操,你奸诈狡猾,我当孙子溜须你,这算个屁!
袁绍,你高门望族,我当孙子奉承你,这算个屁!
袁术,你贪心强权,我当孙子遵从你,这算个屁!
董卓,你牛叉轰轰,我当孙子拜捧你,这算个屁!
孙坚,你虎威能打,我当孙子跟着你,这算个屁!
数年之后,游离无数牛人之间的赵范屹立虎牢关。
望着群雄,赵范拍屁股笑声:“为了个虚名面子抢着见阎王,真是二百五它哥,三八浪人侠!”
话毕,身后一众部将齐声道:“公子,高见,威武!”乱三国之苟怂大帝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乱三国之苟怂大帝,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乱三国之苟怂大帝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