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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沧海暗殇     乱三国之苟怂大帝txt下载     乱三国之苟怂大帝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三百零四章逆血将溅4

    第三百零四章逆血将溅4

    可袁术在袁绍的强势威压下,还真有些心慌,须臾不过,他冲纪灵怒声:“某有令召你?滚出去!”

    纪灵吃了个哑巴锤,只能转身出去。

    到这里,袁绍冲着袁术怒声:“公路,天将灾出,功起名复,袁氏走到今日不易,你切莫因为这一时的昏头而毁了将来的路,再者言…时机未到,怎可急心?你好自为之吧!”

    话落,袁绍转身离开,袁术则闷气帐中,半晌,他突然发癫,一脚踹翻身后的矮桌。

    须臾不过,袁术怒声:“纪灵,滚进来!”

    帐外纪灵闻声入内:“主子,可是要在下去收拾你那混账兄长!”

    “放肆!”

    袁术叱声:“休要提那混账兄长,你立刻携我将令离开猎场,让后回到洛阳城,召集阎象、桥蕤等人,令他们带上某的府门私兵,立刻赶往三崤山南向候命!”

    “遵命!”

    纪灵得令离去,而袁术这才回身坐下,他知道自己的暗谋已经外露,如果连袁绍这等庶出卑贱种都能猜到,那么外人肯定也会知道,这样的话…袁术眼下唯一的选择就是暗中伏击,以断关联之人,将自己涉身事内的踪迹给抹去。

    只不过袁术这边想法子铺设后路时,许攸那边已经集合各府司、各地豪强聚人来袭。

    入夜,洛阳城南,永宁县东向三十里的洛水沟。

    许攸正与王芬帐内细谈。

    “子远兄,截止目前,我等已经联合朝中诸府司官员百余位,有他们为我们行踪遮掩,我们绝对能够轻松绕开洛阳城,直奔三崤山猎场!”

    听此,许攸笑声:“如此甚好,只是在下还有个想法…”

    “哦?”王芬狐疑:“子远兄请言,莫不是袁家的口风?”

    “不不!”

    许攸摇头:“此乃某的二重万全计策!”

    “某洗耳恭听!”

    许攸顿了顿,道:“目前陛下携百官在三崤山猎场,其羽卫阁、禁军、御林三大府门司掌兵跟护,其中羽卫两千人,禁军三千,御林两千,加上其它的…约有一万兵卒,只是这一万兵卒互不统属,一旦生乱,绝对会暴露间隙,而我们就可以借着间隙突袭…”

    “甚好!”

    王芬夸赞:“就是不知子远兄的二重计策是?”

    “王大人莫急,某这前策为通联的百官谋合京卫、御林、京府及九卿官员等人以请谏之名,强见陛下,陛下肯定不会应,那么这些人就会借着士不受罚的规矩,追见陛下,就连禁军、羽卫都无权阻拦,在这期间,某亲率城中的西司府等处的有志之兵混迹其中,一旦见到陛下,立刻乱号为旗,那时陛下必定向三崤山的西北方向撤离!”

    “往西北撤离…不就是曹阳县西渡口?万一汉帝乘坐龙舟返回洛阳,那我们不就败了?”

    王芬忧虑,许攸沉笑:“某就是要汉帝老儿进入县西渡口,这样你才能从河面上截住!”

    “啊!”

    王芬惊蛰:“子远兄,你莫不是说笑?周旌等诸门豪强与洛阳方圆的县家私奴都在三崤山南向小道进山,曹阳那边空无一人…你如何让某去拦?”

    “谁言曹阳至黄河一线无人?”许攸自信一笑:“河东安邑方向,陶氏早已待兵而出,加上您的的河北县防兵,我们三面夹击,汉帝老儿哪里可逃?”

    听到这些,王芬才缓了一口气,片刻后,他又问:“不知此事…您那背后高者出力几何?”

    冷不丁被问到这话,许攸有些哑语:“此乃后事,现在不宜多谈!”

    恰好周旌等豪强赶来,许攸直接转话:“王大人,事不宜迟,你速速起身,到了曹阳渡口,行至安邑,自有人与你接应,至于您的人…就让他们准备渡河吧!”

    眼看大业将出,王芬不再拖沓,也没有怀疑许攸刚刚的话语状况,他起身抱拳:“子远,你我此行乃天道大义,若是能逼退昏君,奉明君,那对天下万万人而言,就是身死也无愧!”

    “愿天成,道将清,王大人,保重!”

    许攸、王芬二人护相恭敬几句,便各自离开。

    来到帐门附近,许攸见到周旌与十余名豪强候身在此,那周旌见到许攸,粗声道:“许大人,某已经联合各路有志之士,共计合家兵、健仆、豪强游侠八千余人,就在二里外的洛水沟下驻营!”

    “周兄与众豪强大义,子远钦佩,来,帐中小饮一杯,聊表子远敬意!”

    许攸作请,周旌摆手:“大事当前,旁得免了,许大人,趁着夜黑路静,某建议立刻开拔,待明日辰时,我们就能到达三崤山西南方向!”

    “周兄所言极是,那子远立刻与众人同行!”

    于是乎,当夜许攸率领周旌等十多路豪强汇聚起来的八千人马往三崤山赶去,由于之前通连诸府司的官员,这一路走的通畅不已。

    次日辰时,许攸这些人来至三崤山西南的山道口,由于汉帝围猎,此处已经封禁,可许攸早已买通巡防此处的县兵防巡人员,那当值的三崤山县兵都伯道:“许大人,你们这么些人,若是行护卫之责,怎地不走东向官道?”

    “都伯不知,此乃将军亲令!”

    事到跟前,许攸拿出卫尉府的何进名头挡事,那都伯平日里就在这旮沓做事,加上许攸之前孝敬他百两银子,索性没有格外细看,便命人放开山道,准许通行。

    “许大人,这路已经废了多年,怕是积雪深重不好走,你们可悠着点!”

    县兵都伯还好心提点,许攸笑笑:“本官知晓,多谢都伯!”

    足足半个时辰,许攸这些进入三崤山的西山,于后许攸冲周旌道:“你等按照条路一直往前走,什么时候看的山涧,就在山涧外停下,那后面便是汉帝行猎的必经之路,大约午时那会儿,我便会从山涧东面发号,你们只要听到号声,立刻出击,剩下的就看老天爷的了…”

    一番交代完,周旌道:“许大人,你可一定要及时发号,否则汉帝过早过晚路过,我等全都会失去最佳时机!”

第三百零五章乱臣贼子

    “无碍!”

    许攸胸有成竹的说:“只要某与那些个朝臣请谏成功,汉帝行驾必定受冲,介时乱中生乱,你等突袭赶来,不管成不成,汉帝行驾都会与禁军、羽卫等护行人员分散,在后有追兵,侧有堵截的情况下,汉帝除了退往三崤山北的曹阳渡口,根本没有其它路可走!”

    “曹阳渡口?那吾等是否要分兵赶往北面,以作准备截杀?”

    “不必!”

    许攸再笑:“难道你等忘记王芬大人了?”

    一语点醒周旌等豪强,众人顿时笑意浮面,旋即许攸先行离退。

    可情况当真如许攸计划的这般稳妥么?非也。

    眼下许攸不过是在赌,如果能够成事,那么他许子远的名声就会立刻响彻整个汉庭大地,反之不成,他也有逢纪相搭的袁氏长子后路,所以许攸根本不怕袁术这等高门强少过河拆桥。

    只不过这些情况不能让周旌、王芬等豪强知道,否则那些人必定会一刀砍了许攸这个二皮种!

    三崤山,东向南山猎场的汉帝行辕营列。

    辰时二刻,汉帝还在卧榻中酣睡,可在前帐,张让、赵忠、李巡、蹇硕等内官已经开始商议今日的出猎计划和路线。

    “诸位,咱家思量一夜,认为陛下今日追猎应东路西走,一言为紫气东来,风华而上御西行,寓意甚好,二来嘛…三崤山东面的路比较平坦空旷,羽卫、禁军驻守防备较为便携…顺路西行,可北进,可南回,三向选择,多而全面,不知诸位意下如何?”

    张让问话诸人,那赵忠身为唱台戏的配声人,自然不会有异议。

    “张阿爷所言极是,咱家很是赞同!”

    只是蹇硕身负汉帝主要护卫之责,对于三崤山和近来听到的一些风声,他眉皱三分,须臾不过,蹇硕道:“赵阿爷,张阿爷,本将麾下主薄张昶昨夜观天象,推测今日将有急雪强风出现,如果陛下走东山道,一旦遭遇大雪封路,那么这围猎的万余人可要被堵在山里!”

    “蹇硕将军,您勇武高强,咱家很是敬佩认同,可说什么天象?咱们就只能笑笑了!”

    张让尖声细语:“自祭祀以来,陛下心情甚好,如果这个时候劝谏陛下放弃围猎,那谁人来承受陛下的怒火?”

    反话明显之至,蹇硕沉色无言,想来是考虑其中的轻重所在。

    须臾不过,那内侍监李巡为打破尴尬,他冲蹇硕、张让开口:“张阿爷,蹇将军,咱们都是为陛下效力,张阿爷是为陛下好,蹇将军也是为陛下好,关于是否继续进山围猎,咱家有个想法…”

    “李大人有什么想法,速速说来!”

    蹇硕出声,李巡道:“此番护行的有蹇硕将军的禁军、羽卫阁赵中郎的羽卫及御林府,既然是三家同出,关于是否谏言陛下,也得三家同评,如果两家皆为蹇硕将军的想法,那么咱们就是落罚,也得集体请柬陛下!”

    “李内侍言之有理!”

    张让顺声一句,蹇硕微微点头:“如此也好,众人议好过独人定!”

    话落,蹇硕下令:“传中郎赵范、城门尉赵延来见!”

    不多时,赵范、赵延二人匆匆进来。

    “下官赵范、赵延参加诸位大人!”

    二人礼声,蹇硕沉语相待:“赵范,赵延,吾等商议今日陛下追猎路程,奈何天气似有变幻之像,为保万全,吾等身为护卫官将,理应以陛下安全为重,所以将去请柬陛下暂缓追猎,不知你二位意下如何?”

    面对问话,赵延人精,直接看向兄长赵忠,赵忠微微摇头,赵延顿时明了,低头不应,而赵范估量其意,加上他所听到的风言,赵范巴不得汉帝赶紧打道回府,好生歇在宫廷内耍乐!

    就在赵范准备开口应承蹇硕的话时,赵忠尖声。

    “此番围猎乃是陛下亲旨要任,现在半道而归,陛下一旦龙颜大怒,谁人可承受天威?”

    相比较风言下的士族危险,赵范从心着虑,汉帝的龙庭之怒更为可怕。

    仅仅瞬间的思量,赵范也把脑袋给缩了回去,想来他没胆得罪赵忠以后,再得罪张让。至此情况明了,赵忠沉沉一笑,冲蹇硕道:“蹇将军,看来羽卫、御林两名将吏都不怎么认同你的话!”

    由于先前已经说定,蹇硕此刻也不能改口,最终他咬牙道:“也罢,尔等愿冒险行之,就请便吧!”

    “多谢蹇将军!”赵忠抱拳给足蹇硕面子,顺带拍起他的马屁:“不过在咱家看来,有蹇硕将军英勇威守陛下近前,就算歇脚山中又如何?只当给陛下一次出乎意料的耍乐罢了!”

    于后张让、赵忠、蹇硕、李巡等内官商量完毕,便各行其事,而赵范与赵延早早的出帐,等候蹇硕的调派。

    候身中,赵延时不时的打屁嘲讽赵范,但赵范心底念及赵延之前的长辈情分,并没有太过计较。

    “公辅叔父,小子知道您对我叔父有气,可世道如此,我叔父又能怎样?小子我又能怎样?”

    赵范心有让步之意,奈何赵延并不认可,他冷笑道:“赵范,当初没有老子相助,你叔父怎能在洛阳城站住脚?”

    “叔父的事,自有叔父料理,小子我的事,当有小子我承担,公辅叔父,您老若气不过诸府司时的内斗憋气,小子把脸给你,任凭你抽,过后摆酒高请你,如若不然,小子也无法,毕竟小子不能把脑袋给那些个浑人当球踢!”

    一番话说的威情皆在,赵延心中憋屈,却也无可奈何。

    这时蹇硕出来,赵范赶紧撇开赵延的话茬子,他上前道:“蹇将军,羽卫将护行何令?”

    “赵范,立刻带着你的人往东山道走,过了卧虎涧西北面的松树林,沿着东山道向西横列,将那数里山道半坡地界给本将围堵严实,如果放进一只老鼠,你就找颗歪脖子树吊死,莫再回来!”

    “蹇将军,下官一定办好此事!”赵范接令后,匆匆离开。

    随后蹇硕看向赵延,他很清楚赵延与赵范之间的矛盾,于是在下令前,蹇硕沉声发话。

第三百零六章乱臣贼子2

    “赵延,本将不管你与赵范有什么烂事,也不管谁人与你撑腰,这次围猎,你要拿出十二分精神来做好自己的事,如果出了差错,本将不用禀告陛下及任何人,绝对能够一刀砍了你!”

    在蹇硕的威逼强硬下,赵延不敢放肆丝毫。

    除此之外,赵延也感觉情况有些不对劲儿,于是他试探的问:“蹇将军,您今日这般紧张,莫不是有什么情况发生?还是说那些士族官员真像风言所传的…欲行不轨?”

    “住嘴!”

    蹇硕瞪目:“此不干你的事,休要多言!”

    赵延空口浑言讨来个瘪闷,为免蹇硕真的动粗,他赶紧谢罪离开。

    与此同时,百官营列内,那袁隗听完袁绍的话后,立刻去寻袁逢,可惜袁逢身为九卿要员,陪驾近前,与其它九卿官员同歇在特定的官帐,未经汉帝允许,不准私自外见,这让袁隗求而无果,心燥不堪。

    回到帐中,袁隗皱眉如川,袁绍瞧其的模样,道:“叔父,我爹他说什么?”

    “唉,老夫连你爹的面都见不到,谈何言语?”

    “那…”

    袁绍犹豫顷刻,应声:“不过昨日某去见公路,从他的神色状况估测,相必他已经知道情况轻重!应该不会乱来!”

    “知道?应该?”

    袁隗目瞪:“堂堂袁氏青辈骄子行事要靠‘虚语知道’‘应该’来断定?简直儿戏!”

    一句顶斥,袁绍反应过来关键所在,旋即,袁绍道:“叔父,不如让某带传袁氏家令,征调数名健仆从人,去亲身盯着公路!”

    对于袁绍的这般建议,袁隗着虑后,直接应允,于是袁绍稍加准备,便带着袁氏家令与健仆赶往袁术的将吏帐列。

    只是情况陡转急变,让袁绍根本料想不到,他这边离开袁隗的大帐,还没有出百官营列,那边刘勋匆匆寻来。

    “本初兄留步!”

    听到这声,袁绍急言:“子璜大人,非某不与你攀话,乃是某有要事在身…”

    “本初兄,某相告于你的也是要事!”

    刘勋硬声,袁绍一思,回神过来,再看看刘勋身后欲言欲止的禁军伍长,袁绍皱眉须臾,转身往道边雪林的僻静处走去,待左右无旁人,袁绍道:“子璜大人有何要事相告?”

    “让他来说!”

    刘勋转身背手,自当观风,那禁军伍长武俊低言近前,一通话落,还刻意交代:“本初公子,这都是那名叫做逢纪的文士特意交代,尤其是福祸二字,他说您肯定清楚其中的关键所在,奈何小人昨夜受阻归不了营,这才拖到今日相告,如有拖延,敬请本初公子降罪!”

    反观袁绍,在听了武俊口传的逢纪暗言后,他整个人都是心惊肉跳的刺激感。

    “福祸…”

    袁绍自顾嘟囔一瞬,仅仅顷刻不过,他赶紧掏出一只小金锭放在武俊的腰带里:“你帮了某大忙,何来罪言之说?”

    “多谢本初公子赏赐!”

    武俊应承一句,转身离开,几步外的刘勋看到这,方才过来搭话袁绍:“本初兄,虽说有些事与某不干,可某凭心而讲,您负名袁氏高门无愧无屈,却事事落名落身,长久以来,全让旁人狐假虎威,傲然妄出!”

    对于这般浑话,袁绍心里再清楚不过,也正是这一瞬间的思绪变化,袁绍心劲儿竟然莫名的沉上数分。

    那刘勋瞧此,趁着左右无人,沉声道:“本初兄,某实言相告,以你之才,当高你弟袁术数倍,现在他有所不恭,妄为自行,您不妨借着此番时机行大志,介时功名威出,满朝文武百官相见敬奉,岂不快哉?”

    话毕,刘勋借着心情激涌大礼一拜:“本初兄,你若愿行,某当效力近前,誓死不渝!”

    声威雄志充满心,名潮海浪怒滔天。

    在刘勋的言语充斥下,袁绍眉眼精光四射,仅仅瞬息之后,他道:“子璜兄,某拜谢您的恩情,接下来…且看某的志行之道!”

    巳时二刻,汉帝醒来,张让、赵忠、李巡三人侍奉汉帝着装披甲早宴后,将至未时一刻,汉帝的行驾才算开拔。

    不过路上的情况与蹇硕所言差不多,也就巳时三刻开始,天色逐渐昏黑,其阴云沉滚几乎压顶,加上所处是山坡地段,那股子林风呼啸声越来越大,不少官员都被寒风雪屑吹的像个孙子,奈何驾前的汉帝纵马缓行,一副趾高气扬雄心观四海的模样,因此没有哪个官员哀声叹气一息。

    至于卧虎涧西北面松林坡外,赵范率领张郃、朱灵、李通、陈到、廖淳等羽卫阁、宫掖门全体将吏赶来此地,为了保证安护情况,赵范将洛阳城西门至三崤山东猎场上负责巡防的骑兵队也调了回来。

    现在手下人手齐全,各队兵甲满额,算是给赵范一丝丝的底气。

    在一片松林垛下,赵范裹着裘皮,打着噎气道:“戏老哥,接下来咱们怎么安防?这么大的林子,我感觉两千人少得可怜!加上风这么大,东面就是吹破牛角,怕是西面也听不到啊!”

    面对赵范扯呼般的嗓音,戏忠双手阔耳,挡去一些风啸,道:“公子,这松林北连山坡,南向算是空出来,在下以为,让张郃、朱灵二人率队往南,陈到、李通往西,堵住那两面的山道后,留下廖淳这数百人当令兵来回通传,一刻一报,不然就是再给咱们两千人,也不够用!”

    听此,赵范使劲点点头,让后冲张郃等人吼道:“诸位老哥都听到了吧,按戏老哥的话去做,都麻利点,莫怕冷,莫怕苦,过了围猎这茬,咱们都能离开洛阳去豫州任职了!”

    “全凭公子吩咐!”

    张郃等人全都冻的面色铁青,尤其是陈到和李通二人,这两个家伙长着环鬓胡子,此刻嘴里呼出的哈气受风吹冷结冰,两人的下巴都挂着冰碴子,想来难受之至。

    不过张郃这些人都是硬气有志的汉子,非旁的官吏将吏可比,须臾不过,张郃等人各自按令率部分散开来,而赵范则与戏忠跟着廖淳来回巡视,察验各个山道口。

第三百零七章乱臣贼子3

    巡视中,一骑从东面山道飞速奔来,赵范还以为是蹇硕的旗令兵,便匆匆迎上去,结果照面开口后,赵范才意识到来人竟然是期诸殿门阁的卫骑。

    “赵中郎,蹇硕将军让你等往北移防,此处由御林府赵延大人接掌!”

    这卫骑干脆了当的下令,可在赵范听来,他直接接一口气闷到嗓子眼儿,若非顾忌汉帝的缘故,赵范真想一鞭子抽到卫骑的脸上。

    那卫骑见赵范没有应声,再度开口,于是赵范试探的说:“就在半个时辰前,本官才得令蹇硕将军驻守在此,怎地突然就要改变?现在本官的各队将吏已经率兵散开驻防四周,这一时半会儿也无法集合…”

    对于赵范的回答,卫骑显然有些急躁,而赵范身旁的戏忠盯着卫骑的神情,他心感不太对劲。

    趁着卫骑不妨之际,戏忠道:“赵中郎,您看那边发生何事了?”

    冷不丁的提点,赵范与卫骑不约而同转首望去,就这一瞬,戏忠赶紧上前两步,结果卫骑的战马踏蹄鸣声,卫骑立刻回神怒斥:“你这混账要做什么?”

    “大人息怒,在下看到您的缰绳似乎有所松动…”

    戏忠恭敬上言,卫骑低头一看,缰绳锁扣完好如初,让后他沉声:“胡言乱语,当真蠢夫尔!”

    面对卫骑的怒声,戏忠连连告罪,不敢还口,末了他还冲赵范道:“中郎大人,趁着还有些时间,咱们赶紧去传令张郃等人,让他们率部集合,往西道迁防!”

    听到这话,赵范满心不解,可戏忠眼神有力,暗意明显,赵范最终应下,回话卫骑:“这位大人,请你立刻回告蹇硕将军,本官立刻照办!”

    卫骑得到回答,才算转身离开,也就前后脚的功夫,赵范立刻急问戏忠:“戏老哥,你搞什么鬼?我等还未驻防完毕,这就换地,倘若咱们前脚走,御林府的赵延没有及时到达,这里可就无人防守,如若出事,我这颗脑袋真得换地了!”

    “公子,有诈!”

    戏忠四字回应,赵范顿时愣住。

    “刚才在下浑言惹耳,您与那卫骑分散注意时,某上前两步根本不是看什么缰绳锁扣,而是仔细寻察那卫骑腰间的旗牌,结果发现他根本没有!如此某有十分把握断定,这人根本不是奉令来传!”

    话到这里,戏忠转首四面相看,道:“公子,这里地势空旷平坦,如果生事,绝对的突袭良处,让咱们往西牵防,以这大风大雪的迹象,真要出事,别看就一二里地的距离,也足以改变咱们的处境,最终导致救援不得!”

    “要是这样,那咱们赶紧回告蹇硕将军!让他传告陛下,速速止行!”

    赵范感觉大祸临头,急言乱语,结果戏忠又是一声呵斥:“公子,那卫骑虽然未带旗牌来传令,可他确实是期诸殿门阁的禁军卫骑,从这里来看…怕是禁军、御林府及其它官员列内,已经有不少准备作祟的贼种待伏,您现在去告传,蹇硕能够听到?就算他能够听到,怕是也传不到汉帝的耳朵里!”

    “若是这样,那..那咱们就得拼一拼,赌一赌!”

    兴许是被惊事给激住,赵范撂出这般说辞,戏忠快速着虑,眉眼一亮:“公子,你这话有三分道理,既然有人故作牵调咱们,那咱们速速动身,来个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当然…这事您可担着不小的祸风…”

    “祸风就祸风,这年头没啥事是安稳万全的…小爷这回拼了,不过看在老天给我二重命的份上,他也不会让小爷失败!!”

    赵范早就厌烦百官的作祟暗乱,现在双方将要开火,他自然不会再忍,一通浑言狂语,算是撂出心底话。

    须臾不过,赵范与戏忠下令廖淳散开令兵,左右通传后,所属羽卫迎着风雪往西道走去。殊不知在松林南坡东向一里地,刚刚传令的卫骑就在这隐蔽处观望,在看到羽卫们撤走,他立刻飞骑奔回汉帝的行驾,来至期诸殿门禁军队里。

    队前,刘勋与同为期诸殿门阁步卒校尉陈谆并驾其驱,由于风大雪劲,他们行进缓慢不已。

    “这该死的天气,当真要把人吹到雪洞里去!”

    陈炜怒声低骂,刘勋听了,笑声:“陈校尉莫要呱燥,不是老兄说你,如果你这话被阉人听到…”

    原本刘勋是好意提点,可谁成想陈炜就像吃了枪药一样,直接火冲:“娘希匹的无根种,老子如何会怕他们?若非陛下宠信,那些阉种怎敢放肆于朝堂?”

    浑言无度,刘勋心道现在朝纲不清,为免惹祸上身,刘勋抱拳:“陈校尉,风大雪重,期诸殿门阁的护行防卫得紧巴点,容在下去前面探探道!”

    “刘武卫请便!”

    陈谆胡乱一应,刘勋当即拍马离开,也就同一时间,刚刚派出的卫骑回来。

    “陈校尉,事成了!”

    卫骑程僦低声一句,陈谆点头示意:“无人注意?”

    “风大雪重,没人注意!”

    程僦定声,陈谆这才低语:“去告知太中大夫,就说期诸殿门阁以备,只等号令!”

    听到这话,卫骑程僦二话不言,转身飞骑离开。

    与此同时,在汉帝行驾后面,三梯队的百官列内,许攸已经回来,他先是去寻见逢纪代为口风介绍的袁绍,结果袁绍受袁隗之令行事,并不在官列内,许攸得空,皱眉思忖顷刻,索性先走自己的计划,匆匆离开。

    也就一刻不过,许攸来到九卿太常府司下辖的官列队内,他左转右寻,找到了太常令黄琬的门从,太常大夫陈炜。

    陈炜见到许攸,不待许攸开口,陈炜道:“外事如何?”

    “已妥!”

    许攸干脆了当,陈炜着虑片刻,沉声::“如此你我准备动身吧!”

    旋即,许攸与陈炜一道在百官列内来去匆匆,不多时,便有几十名大小官员同行,在路过王允时,陈炜道:“王大人,敢否同行上谏?”

    闻言,王允皱眉:“陈大人,您话意为何?某不明也!”

    陈炜还想多言,结果许攸已经从旁道:“陈大人,时间紧急,子师大人若无心,亦不可强求!”

第三百零八章乱臣贼子4

    王允并不认识许攸,因此在听到他的话以后,直接皱眉:“你这厮好大的口气,区区高臣之下的吏官而已,怎敢这么说话?”

    面对王允斥责,许攸并不应言,转身离开,陈炜抱拳一礼,紧随其后,到这里,王允感觉情况不妙,他转头冲王朗道:“景兴,你不觉得今日情况有些古怪!”

    此刻,王朗被大风吹的倒噎气,根本无心听他说话:“子师,莫要多言了,黄琬跟驾近前,陈炜是他的门下从吏,想必又是那位黄大人气愤不过陛下的行径,斗嘴上谏,他们前去助阵!”

    “助阵…”

    王允暗自嘟囔,可心里到底如何想,他却没有再出声。

    随后,许攸与陈炜及其它九卿府司下的要员们相伴同行,将至何进跟驾的二梯队时,许攸、陈炜已经从百官列内聚合五六十名官员,这态势当真把何进吓了一跳。

    “尔等不尊官列,来此作甚?”

    郑泰怒声质问,陈炜应声:“天灾祸起诸州,君不应天下万民之苦,在此空耗财力围猎,吾等身为汉臣,立要以死进谏!”

    听到这话,郑泰皱眉,心感不妙,何进、荀攸、袁术等人瞧之,也都面色各异,尤其是袁术,当他看到陈炜身后官列内的许攸后,袁术目如见鬼,飘忽转变不定,也亏得大雪大风遮蔽众人眼目,他才没有被人觉察。

    一息不过,郑泰退身声告何进。

    何进听之皱眉,加上荀攸、赵范二人先前的说辞,他有心强拦,结果不等何进话出,官列内走出一人,乃是御林府下辖京府分府司尔等洛阳令事官范成。

    范成匆匆抱拳:“何将军,郑大人,大风大雪,寒灾迹象,吾等官员心顾汉庭,特来求请陛下,希望何将军与诸位大人莫拦!”

    一番大义的话落地,加上面前的士族官员齐目瞪视,何进还真不敢强拦,不然他对敌士族的名声算是落实,于是乎,何进在万分焦躁中让开路,范成、陈炜这些人齐齐一拜,结队往前走去。

    当这些个请谏官员过去,统掌禁军的卫尉府下辖期诸殿门阁步卒校尉陈谆从后率队赶来。

    看到何进,陈谆抱拳:“何将,下官听闻百官上谏,可有此事?”

    “不错!”

    何进应声:“陈校尉此为何意?”

    “百官进谏,按律禁军后从护行,以免作乱,本官率队前去奉令!”

    陈谆话无缺理,加上禁军归属蹇硕统掌,何进根本没有二话,旋即,何进再度让位,陈谆率领所队一千名禁军兵士匆匆追上去。

    只是陈谆刚刚过去未完,后面三梯队的百官纷纷涌来,这让何进大为头疼。

    “何将军,听闻九卿府吏结伴请柬,可有此事?”

    “吾等同样为官,怎能落下?”

    话传话变,不消片刻,百官列内的说辞已经乱燥,其中袁隗、王允、王朗、朱儁、赵忱等人无声跟随,想来是在观望情况。

    眼看何进无应,身旁的郑泰附耳:“何将军,此必定有人暗作推波,您无可阻拦,不妨一同前去?”

    “这…”

    何进犹豫,看向荀攸,饶是荀攸谏言果断刚烈,何进先前不从,现在事已半出,他无可改变,只能低头抱拳。

    到这里,何进别无选择,且他也明白赵范的话求根本,身为跟驾二梯队的主要权臣,何进不管放不放百官过去,他都已无可脱身事外,现在何进唯一的期盼就是自己的府门部将吴匡、王匡能够尽快带人赶来。

    须臾不过,何进松口,百官听之,立刻欢呼,继而尾随追向汉帝行驾。

    只是这么一来,整个围猎跟驾的官员全都乱套,当所有的人都急着去见汉帝时,后列从护的禁军、御林府将吏算是蒙神。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御林府的赵延奉命从前来察,一路奔骑发现百官接连前冲,他要拦身,却被官员强辞迫开,如果一两个官员,赵延直接拿下即可,但现在足足上百,更有后列护行的期诸殿门阁将吏兵卒,这么一来,赵延心中生乱,疑惑中,赵延看到何进一行奔来,一眼观之,赵延赫然反应,旋即,他回身拨马,飞速冲向汉帝的行驾。

    “该死的士族混账,在这个时候聚力斗谏,尔等当真活腻了…”

    赵延飞骑,奈何雪地阻路,各队官行乱燥,赵延活生生的被堵。

    与此同时,陈炜、许攸、范成等人已经追上汉帝行驾,那蹇硕闻风赶来,看到黑压压的一群官员,蹇硕怒声:“尔等混行追驾,可知罪出?”

    奈何陈炜、范成这些人心中早就立定‘文死谏’的英勇之志,因此面对蹇硕将威,这些人毫无退意。

    “皇威在下,万民坠身水火,冬寒酷烈,如此天悲之际,吾等恳求陛下移驾归宫,安朝纲,立明令,扶百官,恩万民…”

    一声高呼,众请谏官员齐齐跪地,那股子气势可把蹇硕惊的不轻,当然,这般齐吼早就引来龙辕驾前的汉帝注意。

    “后面何事?”

    汉帝听声心沉,驻马束弓,身旁张让道:“陛下,好像是百官来谏…”

    “恩?”

    一语沉声,张让赶紧下马跪地:“陛下息怒,奴才这就去弄清楚状况!”

    在张让急步往回察看时,汉帝看向近前的九卿大员们,那袁逢、黄琬、崔烈、杨彪、马日磾、曹嵩等官员全都面面相觑,不知作何。

    “诸卿,现在百官来谏,尔等身掌九卿府令要职,就没什么想说的?”

    龙威问落,袁逢等人在不明情况下,怎敢胡言,否则汉帝一剑砍来,他连个求请的机会都没有,当然,真要从心底来看,或许黄琬、马日磾、杨彪几人不是很断定百官突然来谏缘故,可曹嵩、袁逢、崔烈绝对心中有数,毕竟京兆府赵忱暗话崔烈、曹嵩,袁逢更有自己的竖子互作非为其中,想要不知道都难。

    奈何事实难料,这些人没有谁敢用自己的门族做赌注,故此,汉帝怒问之下,袁逢等人不顾天寒地冻,跪地叩首求饶,瞧此,汉帝懒得搭理这些个老油子,转身拨马去迎百官。

第三百零九章群狼困虎

    再看聚众斗谏请言的百官阵列,那黑压压的一片强逼出言者比之蝗虫扑面都不为过,至于汉帝行驾近前护行统将健硕,纵然他怒到极致,可在士族门阀的高名大义下,他的怒火不过是微风弱息,寥寥不用,如此相较,健硕这位掌皇宫万余禁军的将领都不能够迫使斗谏官种退去,那仅仅身负汉帝恩宠、恐有虚名大势的张让就更没有办法。

    面对陈炜、范成许攸这些人的强词悍理,无论张让尖声柔与否,简直就是屁散两头通,除了些许骚臭味儿惹人厌,就在乎结果,由此可见,陈炜、范成这些官员们已经夯实死命斗谏汉帝的心志。

    于是乎,在张让心燥无计急如热锅上的蚂蚁时,汉帝从后面驱马行来。

    一眼观之,张让、蹇硕等内官赶紧下马跪迎。

    “陛下…奴才无用,未弄清楚此番百官斗谏的缘由…”

    张让罪请自责,可汉帝心中也有本明帐,看着眼前的官员,虽然这一通蚂蚱串绳结伴,哪怕没有袁逢、黄琬、曹嵩那些个九卿府司要员在内,但这么些蹦跶货发力冲上,背后所代表的门风深意想必还是逃不过九卿府司要员的影子。

    故此,在这般思量下,汉帝一目了然,心虑三分,他才驱驾至近前。

    远远看去,汉帝金甲披身,高头大马,威上九天的气势活生生压了斗谏官员一头,可是汉帝到底心性古怪,在这关键时刻,他非但不先应百官的斗请,反倒去安慰张让这个无根种。

    “阿父无需自罪,天寒地冻,尔起身旁听,朕自会听听这些个臣子之言!”

    一席话冲心冲目,可把陈炜、范成等官员激的不轻,至于张让,虽然此时恩宠万分,却不敢冒失丝毫,他赶紧领旨退下,加之张让心有估量百官此时斗谏的深意,因此,在他受命退下,立至赵忠身旁后,张让赶紧低语:“赵阿爷,速让御林军前来,与禁军一同护驾!”

    饶是赵忠观风思后路,早在听到百官斗谏的一刻,他便心感不妙,着人去安排,现在听到张让提点,赵忠一副胸有成竹的气势,他低语回言:“张阿爷勿忧,咱家已经派人去了,顶多一刻,赵延就会带着御林军赶来!”

    话入耳廓,张让才算安魂些许。

    于后,张让、赵忠、李巡等人内官抬头看去,汉帝威立斗谏请言的百官列内,或许是汉帝威压强劲,也或许是大风寒雪呼呼,再或许是汉帝恩宠内官太过明显,惹人心厌,那陈炜、范成等官员竟然一时没有应声。

    汉帝等了顷刻无果,冷笑怒语:“诸卿这是怎么了?冒死来谏朕,却跪地闭声不语,难不成尔等都是痴人无舌种?如果那样…还要嘴巴作何!”

    沉声糟践,毫无礼态,怒视浮薄,堪比狗畜,一时间,陈炜这些官员列内生出阵阵骚动,仅仅瞬息不过,一腔怒意脱口顺风散开。

    “昏君,你身为大汉天子,处事无公,内纵阉人,外放权臣,导致朝纲混乱,天灾罪人,如此无能之为,你还有什么脸位居高处?”

    狂言混语,如雷炸耳,纵然是陈炜、范成等人听了,也都心吓不已。

    再看汉帝,这位性情狂如风浪,时而晴阳万里,时而浪海滔天的帝王之主听声色变,瞬息不过,汉帝拔剑扯缰,怒声一啸:“混账臣尔,谁人如此忤逆,朕若不杀你,誓不为君!”

    风啸呼呼漫天雪,龙吼苍苍万人魂。

    在这一瞬间,那誓死斗谏的陈炜、范成等官吏彻底蒙神,他们先前与许攸暗连,为的是大志,为的是汉庭,为的天下千千万万的百姓,可就在刚刚那一言之后,他们无异于谋逆,叛乱,贼种,因此,在斗谏官员心乱不定中,那汉帝已经抄手劈剑砍来。

    一骑压冲,汉帝怒斥无应,就在陈炜左手边,相距汉帝四五步之距的九卿府吏连声惨叫都没有,直接被汉帝的剑锋砍在肩头。

    惨嚎混迹于寒风,鲜血飞溅于擎空,瞬间的惊变已经彻底打乱整个斗谏,于是乎,陈炜、范成这些人慌了,乱了,而其中的许攸看到时机来临,又是一声呵。

    “昏君无度,暴虐如畜,天下有志之士,暨怒得而诛之!”

    风雪混淆着嘶吼,百官冲乱着场面,那张让、赵忠可没想到会突然来这么一出,顿时吓出老尿,须臾不过,张让急吼:“健硕将军,救驾,救驾!”

    饶是健硕在陈炜等百官斗谏混乱一瞬,已经拔刀冲上。

    但瞧这位阉人将军大步横出,比之天将也不为过,他目瞪冲步,手中长刀坐砍右斩,可怜太中大夫陈炜还未哀请道出缘由,就被蹇硕送去见了阎王,其后的范成等官吓到四面逃散,唯有许攸这个受高门暗言作祟以图大业的府吏于乱中动身,四面惊呼。

    相距百官斗谏请列十多步外的雪道前,期诸殿门阁步卒校尉陈谆率兵安守,名为护行,实则驻阵,当他看到自己的兄长陈炜人头落地,毙命眼前,百官四面散逃哀嚎如兽,这位禁军将领直接怒反。

    “昏君,昏君…吾兄为义而死,当为人杰,凡有志者,为了天下万民,除昏君!”

    吼声出,群兵进,如此一来直接炸锅现场,再看汉帝,他虽然威风傲骨莅临天下官臣,却早已疲弱体躯,无力顶声,望着雪尘浮面下的乱兵,汉帝慌了。

    仅仅须臾的失神惊乱,汉帝胯下坐骑受惊,随着那股子大力透体传来,汉帝直接翻身落马滚入雪地。

    左右双方瞧之,全都如蜂追人,轰然冲上。

    “救驾…快快救驾!”

    张让、赵忠看到汉帝落马,群臣四散,禁军反逆,直接吓到老泪横流,但他们到底秉承皇帝家奴的本分,宁愿身死,却也仓皇扑身来挡,可惜汉帝体态肥壮,二人箭步扑上,却拖拽不动,还是蹇硕一刀夺命数个围攻混种,反身一臂牵身,将汉帝活生生拉起背负肩头。

第三百一十章群狼困虎2

    “陛下,恕末将无礼之罪!”

    情况危急,蹇硕顾不及其它,扛起汉帝就往西北方向的林坡逃去,其后部将潘隐顺势横挡,直接领着汉帝驾前百名近卫与期诸殿门阁的陈谆兵马对敌一处,远观看去,简直乱成一锅粥,根本分不清谁是谁。

    相距汉帝行驾骤乱地点的几十步外,何进等人与三梯队的百官方才赶到,细眼看去,远处雪尘飘扬,四面混乱嚎起,何进直接脸色漆白,想来身体内的血液全都惊吓到结冰。

    “混账…那些个混账,当真做出这般大逆不道的事…来人…快救驾,救驾!”

    一瞬激灵,何进回神大吼。

    可汉帝先前有令,围猎之际,非禁军、羽卫、御林三门,其它将吏官员只可带数名亲随,不准近前私兵府奴跟进,现在连禁军都乱了,何进这个前将军身旁除了荀攸、郑泰等人从人官吏,哪还有多余的脑袋?倒是袁术看到乱象后,趁着何进不注意,转身混入乱燥的官列,消失不见。

    再转汉帝行辕驾附近,那陈谆亲见兄长陈炜惨死蹇硕刀下,其参与斗谏的官员无辜受屠,刺激之下,怒冲满腔,使得陈谆整个人如疯子般释放血怒,当然这其中也有陈谆身为士族而不受重用的压迫。

    回想当年,陈氏名从太常令黄琬门下,立身士族中流,名虽不够高岸,却也足以光门耀祖,可自从汉帝宠信内官阉人后,他们这些中流门族子弟愈发低贱,到最后竟然得受命于蹇硕那等阉种将领的执掌,其怒其憋于理于事皆无法言。

    现在心头怒火被血液溅透,陈谆无所顾忌,换言之,许攸那厮不过是探年作祟,受到袁术高门之威的怂恿行事,陈谆这些人也恰好被许攸言辞利诱其中,双方各有所需,方才注定今时今日目的缥缈的大志之道。

    随着战斗愈发激烈,那陈谆险有强压潘隐的姿态,当然其中有人数突袭的优势,也有禁军军心涣散的状况,远远看去,除却陈谆这支期诸殿门阁的禁军悖逆斗乱,刘勋所掌的禁军完全被四散奔逃的官吏给挡在后面,根本无法解除战场。

    至于御林府的赵延,这位城门四掌的内系权官虽然受令赵忠匆匆来救,可当他看到禁军内斗一团,整个人直接蒙神,一时间赵延完全不知道自己该镇压哪一方?

    也正是这简短的犹豫,御林府下辖的北司府队列受到百官四散冲乱的影响,直接陷入内战,远远看去,北司府的将吏率领御林军横挡捕抓乱逃的官员,真要问谁为贼,谁为臣,恐怕只有老天知道。

    只不过乱象于官不利,于将浑浑,可对于暗中挑讽搏乱的许攸却是良好的机会。

    方才,那汉帝怒出问罪狂言者,蹇硕刀砍斗谏种时,他已经趁乱逃开,现在趁着无人无注,许攸寻到附近坡林僻静处,直接掏出藏匿在官袍下的弩哨对天发号,随着刺耳的响嘀箭破空散开,西山道松林坡山涧外,早已等候到心燥的周旌等人直接醒目血涌。

    “许大人发号了,吾等有志之士当以雄心为立,做那英魂之人,弟兄们,出击!”

    周旌扯呼,其后健仆勇侠号角呜呜发威,不消片刻,周旌这八千人马化作雪崩潮腾从松林坡西道来袭。

    只是在松林坡西道附近,那赵范与戏忠率人藏匿在松林坡内,以雪遮掩骗过期诸殿门阁卫骑程僦的假令耳目,现在冷不丁的听到号角,赵范只感觉心脏重重一跳,

    “戏老哥…坏了坏了,乱事来了!”

    “公子,事不宜迟,立刻东进救驾,成则公候加身,事可全成!!”

    戏忠急声,赵范一令落地,张郃、朱灵、李通、陈到、廖淳当即率队奔出,由于羽卫骑兵不过百,多为甲卒,因此赵范这些人当真是甩着十一路冲雪而去。

    结果没有奔走多远,赵范等人便听到后面马鸣轰轰,雪颤触身。

    那张郃少时曾在老家河间乡野入山做过猎户,闻声辩数的经验深厚,此时境况凸显,他快速估测后,直接怒声:“公子,后有来骑,数过千人之上!”

    一语惊雷炸耳,赵范心跳愈发加速,不知该怎么办时,戏忠再度急声:“儁乂,事危不过命死…大义满在身,公子所负赵氏从人之命,你当自行也!”

    对于这话,张郃瞬间命令,提刀吼声:“先生何需多言,公子速去,有某在此挡道!”

    也就话落,张郃便与麾下司马白寿转身冲路,一都队五百羽卫前后两列,横阵冲出,赵范心悸须臾,却被朱灵急呼:“汉帝为重,其它皆可弃,公子,莫因小失大!”

    呼声随风耳畔旋,心怒如潮躯颈缠。

    是刻,在风雪悍威之下,赵范终弃杂念,带着余下诸队奔向坡林东道,而张郃以镔铁虎威刀横身,麾下兵甲以盾列阵,硬生生的顶在坡林西向山道口,仅仅片刻不过,道口方向雪尘滚滚,马踏颤心,由此可知张郃刚刚所言千骑之上都是少的。

    须臾不过,周旌显现,远看去,这位沛国豪强一马当前,黑甲披身,其后长刀缚臂,杀意凛然,简直就是凶狼扑兽之姿。

    可张郃心有志向,更有大义之道强加满身,根本无动丝毫,而周旌再看到拦路兵甲后,虽有意外之态,却因麾下众勇无数,也毫无拖沓之态。

    “昏君弱兵,无德无道,挡之速死!”

    “迫敌,迫敌,迫敌!”

    张郃同样嘶吼,阵列聚劲儿,下一秒,周旌的骑队冲入张郃的盾阵,其景惨烈,其声可哀,其命可叹也。

    与此同时,在卧虎涧东向至西的松林坡道上,蹇硕、张让、赵忠、李巡与十多名近卫前后护行汉帝狂奔,大约二里地不过,蹇硕身躯踉跄一瞬,险些栽倒,其背上的汉帝更是怒声:“混账,区区小贼,朕有何畏惧,速速放下朕!”

    往日,张让、赵忠肯定顺着汉帝的意思,可现在刀锋后追,张让、赵忠怎敢任由汉帝胡来?故此二人哀言。

第三百一十一章群狼困虎3

    “陛下莫怒,奴才恳求陛下稍微忍忍,只要御林府和羽卫前来护驾,必可镇压叛乱!”

    张让勉强解释,可汉帝如果是听劝的人,又怎能走到现在这一步?

    细眼瞧去,汉帝目瞪溜圆,肥胖的大脸在风雪呲打下通红不已,换言之,汉帝今日所遭之罪怕是这几十年的皇帝老爷生涯中头一回,简直让他憋屈到姥姥家。

    “混账,混账,混账!”

    汉帝扯呼怒啸,连着三个‘混账’直接摆明心思,冷不丁的泄怒中,他一巴掌抽开张让攀搭的手臂,让后回身狠言蹇硕。

    “蹇硕,朕将禁军统掌权交付于你,你如何给朕闹出这番乱事?”

    面对汉帝的叱责,蹇硕跪地连连叩首:“陛下,末将知罪,末将知罪,眼下末将恳求陛下速速撤退,待陛下安身之后,末将愿以死谢罪!”

    “朕要你的狗命有何用?”

    汉帝叫嚣,结果身子外强内虚,一口闷劲上不来,这位老天爷般的人物直接踉跄,继而瘫坐在雪地,赵忠、张让、李巡瞧见,吓的赶紧上前慰安。

    于后,蹇硕一抹无能的泪痕,上前沉声:“陛下,末将无能,请让末将背着您继续走,只要脱开那些悖逆谋乱的臣吏,末将必定清察整个禁军,将那些混账斩草除根,杀到鸡犬不宁!”

    听着蹇硕的话,汉帝也心累心乱,毕竟情况与他的暗谋错上不少,现在汉帝唯一的期盼就是董重能够尽快赶来。

    稍稍缓息,蹇硕重新背上汉帝,让后与张让、赵忠、李巡及十多名亲卫沿着松坡林往西北方向走,按照蹇硕的估测,东道方向既然生乱,那是万万不可回去,唯有往西北走,只要过了三崤山的东西山道,进入北面曹阳地界,那蹇硕便有完全把握保着汉帝从水路回到洛阳城。

    只是蹇硕能想到这些,那许攸的脑子又怎么会比蹇硕这个武夫阉种短视?

    此刻,许攸将百官斗谏,兵冲清君的风潮给挑起来后,直接逃脱现场,去寻袁术。按照许攸的估测,在这等危难之际,袁术只要竖起大旗,必可安事,介时他许攸的良臣之名,袁氏的扶汉之威必可于万世传风。

    但许攸到底心贪过度,只想到了眼前的乱事之利,而没有预料其后的诸门之祸。

    换言之,历朝历代清君侧、立贤明皆有朝风权臣、百官同心、万民聚德三出齐合,方才能够有此大业,诸如商朝丞相伊尹,他能够逼压君王太甲落位入地宫反省自悔,乃是有着先帝功臣之名,商汤立世明德之贤,上至君主太甲自身,下至商汤万民白姓,没有不听从者,且伊尹废位太甲并非戮杀逼位,而是帮助太甲如何成为明君,现在,许攸心高功业,只求良臣明世人之举,却不看看自己的德行、才华与行为是否符合上古伟人尊华。

    正是这样学表不全,学里无深的做法,许攸注定要败,眼下,百官以志上谏成为谋逆,将吏逼供变为叛乱,更为甚者,许攸自诩有袁氏高门于后鼎力,殊不知袁术早已改变心计,正在乱中寻他,只为杀之后快,以保袁氏门楣风名。

    混乱中,许攸快马穿过如轰的百官三梯队,而在不远处山道方向,京卫北府司、东府司正忙于镇压乱象,更让人意外的是…那期诸殿门阁的西府司武卫刘勋也受冲其中,不过许攸仔细一看,立刻明了缘由,乃是由于刘勋与陈谆同为一府,现在陈谆叛乱,刘勋自然躲不开。加上四面哀嚎,汉帝情况不明,赵延前呼后叫,令传三分,下辖御林府的京卫将吏淳于琼、张猛等人根本没有功夫去弄清事态,直接冲杀挡路之人。

    “尔等全都住手,吾乃期诸殿门阁武卫刘勋,前去救驾!”

    刘勋所部被京卫冲乱,高呼叫嚣,结果迎头就是一刀劈来。

    “贼种,借此叛逆汉庭,休要浑言呱燥!”

    风雪激荡,身冲如牛,刘勋瞪目看去,乃是司马令张猛长刀劈下,一斩怒心,刘勋也不顾其他,反手挺枪刺去,于后,双方彻底混战,不再顾忌谁是谁非。

    借着这个机会,许攸沿着斗乱边缘奔到百官列内,寻声几何,未见袁术,这让许攸心燥。

    这时,一骑飞速冲入乱阵内,由于他槊锋强劲,左劈右砍,不管京卫还是禁军,通通刺挑,实在扎眼,可许攸眼尖寻人,看的亲切,须臾不过,许攸大喜,原来这名猛骑是袁术府门从将之一的桥蕤。

    “桥大人,某在这里…”

    许攸生怕桥蕤瞧不见自己,赶紧呼声。

    反观桥蕤,他受袁术暗令,与麾下多名健仆精锐混迹其中,只求寻到许攸、陈炜、范成这些个带头九卿府吏,现在一眼瞄见,桥蕤顿时扯缰冲来,由于劲儿猛,接连将数名挡路四逃的官员给撞翻在地,生死不知。

    看到这一幕,许攸愣住,瞬间的思量,再盯看桥蕤的态势,许攸忽然惊蛰心怕。

    仅仅一息不过,许攸掉头就逃,心中更是暗怒连连:‘袁公路,你果真是贪狐种,用人时与肉,弃人时追命!’

    虽然许攸反应过来袁术的暗意,可桥蕤马速甚快,乍眼看去,许攸几乎死字坐实大半。

    可老天无眼,竟然保许攸这贪利妄名种此刻不死。

    那桥蕤追声冲骑,势要决死杀之,可谁成想半道又冲来两骑,一骑挺刀拦道,战下桥蕤,一骑代为追命许攸,不同于桥蕤,这骑汉子一臂抓缚许攸的后腰带,让后虎啸‘走’字,许攸便被这骑半道救之,向着东山道逃去。

    “你这混账,怎敢拦某?”乱中生乱,桥蕤挺槊怒呵。

    奈何面前黑面虎目环须的黑甲汉子铁枪横道,根本不理,且桥蕤因为到手的鸭子飞了,那般恼火几乎胀破胸膛,故而又是一击强斩,可谁成想黑甲汉子单臂挑枪斜挡,轻松破开桥蕤的斩击,连带着胯下坐骑也嘶鸣退步,至此,桥蕤心感不妙,加之周围的禁军、京卫斗乱拼战蔓延,桥蕤不敢拖沓陷身其中,只能重重唾了一口冰碴子,转骑离开。

第三百一十二章内隙丛生

    那半道杀出的黑甲汉子见袁术的从将速退不见,自己也并不追击,随即黑甲汉子左右观望形势,以铁枪强挑冲路后,便循着许攸撤退的方向奔去。

    反观桥蕤,他受命袭杀许攸这个活口不果,速速回见袁术,袁术得知消息,气急败坏,疯如野狗。

    “废物,尔等真是废物!”

    面对袁术的怒斥,桥蕤不敢应声丝毫,倒是一旁的纪灵粗声接话:“主子,某这就去追斩许攸!”

    “那等混账已逃,你还追个屁!”

    袁术狠话撂出:“先前让尔等分散追袭,利在许子远不防,现在他已经有备,你们何去追击?况且还有莫名之人相助...”

    话到这里,袁术咬牙切齿,额暴青筋。

    “如若让某知晓谁人在暗处做坏,某必定将其大卸八块,剥皮碎骨!”

    “主子,在下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眼看袁术怒气强出,几乎失去理智,府门从吏主薄阎象踌躇瞬息,低言相对。

    袁术心燥听之,粗气道:“若无用,休要放言!”

    阎象吃了个瘪,可念在袁逢、袁隗等人先前的提点,阎象到底开口:“主子,这许攸受人相助逃命,依在下之见,怕是您的兄长袁本初所为!”

    “什么?”

    袁术骤然惊蛰,宛如雷鸣轰头,激魂荡神,足足一息功夫,他回神箭步上前,单手揪住阎象的衣领子,怒啸喷面。

    “这些话是谁人与你说的?那个卑贱的庶出子怎敢插手某的事?”

    癫狂嫉恨,满腹毒息,阎象心有怯弱,可还得说下去:“主子息怒,在下之所以这么说,乃是因为先前袁绍一直与袁隗同行,加上他又去寻您暗言劝阻,这一切不都表明…他袁绍已经知道了您的事,现在许攸大计浑然,百官乱象,兵甲混斗,一旦事出,谁人祸为最大?”

    听着这话,袁术快速急思,让后道:“某未置身其中,却有某之名受人滥用,如果祸出,某怎能避之?”

    “主子说的是…”

    阎象噎着粗气,想来被袁术揪得呼吸不畅:“主子,事到如今,旁人无知,却有许攸这个活口,他在,您总有泄露加罪的一刻,相必袁绍肯定是看到这一点,先手暗为,劫走许攸,以此为要挟,若无意外,您去见袁绍,此事必定会平歇!”

    “你为何这般确定?”

    袁术不信袁绍会放过自己,毕竟这么些年来,他从未礼尊袁绍丝毫,就是在袁氏青辈子弟门府开枝散叶上,袁术也得到了袁氏的大部分财资助力,比之袁绍强上数倍,若说袁绍不心妒,简直可笑。

    但阎象观人有数,谋划有度,他挣扎两下缓气,袁术方才松手三分。

    阎象缓了口气,道:“主子,无论您与袁绍有什么内隙,终归是袁氏一门,您若出事,牵连全族,想来以袁绍的眼界和胸怀,他不会做那决根之为!所以请主子听在下一言,趁着这般乱象未平,您速速去见袁绍,与之何谈,重归于好,消除踪迹,如此才能转危为安!”

    眼看阎象说的明了,袁术纵然心中怒癫齐冲,几乎裂人,可想到将来的高门之路,他到底退步。

    须臾不过,袁术转身上马:“尔等结队,与某去见卑贱的袁本初!”

    当袁术、袁绍兄弟因为门族权势而陷入内争时,许攸挑起的百官斗谏及兵祸也彻底散开。

    卧虎涧东南山道附近,陈炜、范成毙命乱中,其它官员也身死大半,虽说当中有诈哄者,可大多数还是从志者,奈何刀锋怒血如洪,卑微薄命不过是蝼蚁一只,斩之即灭,最终造就这等可怜的结果。

    除此之外,那蹇硕部将潘隐不敌陈谆的期诸殿门阁府司禁军冲击,勉强僵持片刻后,他便带着数名残兵向西追逃,消身雪林内,而陈谆则紧紧逼命不松,一路扑咬汉帝踪迹,这么一来,兵斗散开,受乱其中的九卿要员袁逢、崔烈、曹嵩等人才算缓过气。

    也就同一时刻,何进的部将王匡、吴匡总算带着中府司人马赶来,有了兵甲支撑,何进威风骤出,火速平复御林府御林军与京卫之间的可笑内讧,那刘勋、张猛、淳于琼见何进立旗列阵,心知不敌,赶紧歇战,倒是统掌御林府的赵延有所憋劲,冲至阵前怒声。

    “何进,尔令外府兵甲内入,莫不是要造反?”

    面对这话,何进更是吼高三丈:“赵延,陛下遇袭,危在眼前,尔不速速救驾,却在此纠缠内斗,与之悖逆之徒又有什么区别?”

    紧接着何进的从吏侍郎郑泰强声:“赵大人,事无两出,唯上至尊,何将军此般不恭之为乃是为了救驾,你若相拦,当为谋逆,吾等纵然誓死,也必定相冲!”

    话落,何进身后的吴匡、王匡列阵强出,其弩矢聚弦,长枪挺进。

    看到这里,赵延再转目张猛、淳于琼、刘勋等人,心骂连连,气到崩牙贱血,但何进大势在握,救驾高义无人敢拦。

    须臾不过,赵延粗声:“张猛、刘勋、淳于琼,尔等罪身,于后再定,现在无论归属何阵何府何队,皆从令救驾!”

    听到般腔调,何进立刻下令,让后吴匡、王匡两队人马跟随何进顺着汉帝撤路追去,而赵延则带着刚刚整列的人马紧随其后。

    不远处,那袁逢、崔烈、黄琬等人看到这些情况,心知事态不妙,为了不被所谓的斗谏乱斗缠身惹罪,他们赶紧呼声,其它四散逃避保命的官员闻之,全都奔跑过来,以聚众明身,脱乱逆之嫌。

    松坡林西山道。

    时至午时二刻,距百官斗谏乱起已经过去近个把时辰,蹇硕总算背着汉帝逃至林道中的雪路上,由于乱出逼迫,汉帝行驾前队开路乌有,后生追兵压身,最终导致积雪覆路难行如登山。

    但蹇硕秉承内官家奴之志,依旧死撑,除此之外,赵忠、张让、李巡等人还时不时的劝慰汉帝。

    “陛下,您再忍忍,过了这条山道,咱们便进入三崤山北路,介时一路通畅,直奔曹阳,便可回身治罪那些个混账官员!!”

第三百一十三章雪尽功来

    张让粗息慰安,可汉帝早已被这突如其来的逆事给激到骨子里,加上风冲雪吹,身子疲弱不已,因此他没有任何应声,这让张让心感不对,于是乎,张让急声道:“蹇硕将军,速速留步!”

    那蹇硕闻声驻足,张让、赵忠、李巡上前细看,才发现汉帝已经昏睡过去。

    瞬息间,张让、赵忠、李巡三人的老尿险些吓出来。

    “陛下,陛下,快醒醒,您老可别吓唬奴才啊!”

    哀声哭腔,传遍满林,试想,在这样的冰天雪地里,汉帝一旦睡着,那恐怕是有命寻见周公下棋饮酒,却无命乘船归渡重为汉君。

    但老天似乎不打算让汉帝在此归西,因此在张让、赵忠、李巡这些个阉人的尖声哀哭下,汉帝昏昏沉沉顷刻,竟然重新睁眼。

    “阿父,朕到哪了?”

    混语入耳,张让一把鼻涕一把泪的笑声:“陛下,咱们快到曹阳县了,快到曹阳县了!”

    只是四面白雪皑皑,林木交错层层为障,汉帝就算再怎么昏沉,也不至于蒙眼不清。

    须臾缓歇,汉帝似有心明的反问:“阿父,阿母,你们怎能诳言朕,莫不是朕…做错了?”

    浑声落地,几如天龙落水浅滩发出的哀鸣,可皇永远是皇,不管它遭际什么,那天下万民共睹的地位绝对不会动摇,正是这样的根深蒂固执念强驻于心,张让、赵忠、李巡、蹇硕四人相识糊眼之后,齐齐跪地叩首。

    “陛下万世英明,行事必有天公相辅!”

    听到这番捧言,汉帝面色几经转变,随即疯癫般的大笑起来:“说的好,尔等说的好…朕乃九霄凌云之尊,所行必为天道,如何会错?”

    不知是不是天公闻声寻助,暗声挑弄之势,这边汉帝话音未落,那边坡林方向燥乱连连。

    一风吹声入耳,蹇硕目瞪惊心,怒出急语:“陛下,快走!”

    那张让、赵忠、李巡全都是人精,心感不妙,更是哀声求请:“陛下万金之躯,怎能与悖逆贫贱之种斗怒?只要过了眼下的坎儿,奴才必定为陛下出了这血怒之气!”

    数息之后,心态欲癫的汉帝方才缓歇,随后蹇硕重新背起汉帝往北道走,可是其后的杂乱声太过迅速,仅仅半刻不过,人影窜动,刀戈散光,想来是那些个混人追上来了,不得已之下,张让等人转头看去,在那坡林南向偏西的小道上,数百精壮游侠健仆持刀挺枪冲奔而来,如果许攸在此,必可认出这些人——周旌麾下聚众志士之一,梁县豪强梁玉。

    对于梁玉,此人与周旌是世交,性情刚正,颇有武才,虽未出仕,却有扶汉济民之心,先前不就,他借着旁人拖战西山道张郃,自己冲开北侧防御,直接插入林间,私自闻声寻迹,半个时辰的辛劳,他总算瞄见百步之外的汉帝身影。

    于是乎,梁玉虎啸令出。

    “梁县儿郎,吾等身为汉民,怎能容忍昏君在上?今时此刻,死而立志,扬名天下!”

    风吹雪落群郎进,弱息胆寒独皇逃。

    随着梁玉冲追,其后数百梁县子弟立刻四面围堵奔上,那蹇硕瞧之,目瞪溜圆,旋即,蹇硕放下汉帝:“陛下,末将无能,让陛下受此灾祸,所过所罪,唯有死战相报!”

    沉声出胸,汉帝粗息不定,赵忠、张让、李巡三人更是看出蹇硕的心志。

    须臾不过,蹇硕留下两名近卫抬背汉帝继续前走,自己则领着余下的十多名近卫横列一队,抵战来敌。

    “逆贼混种,安敢犯皇之威,某武卫郎中府代军郎将蹇硕在此,速速納命来!”

    几十步外,梁玉听声目瞪:“阉种内官,助纣为虐,行逆乱权,该杀,该杀!”

    吼声相对,威势相冲,片刻不过,梁玉这些个有志之士已经与蹇硕冲战在一起,放眼望去,雪屑四起,刀戈相对,脆耳破体,血贱飞洒,简直刺目满山。

    但蹇硕确实勇悍强力,以他力臂左五右八的雄壮,哪怕梁玉全势迎出,竟然也不能速拿其命,因此,梁玉越战越急,眼看着汉帝将要撤出雪林,进入北山道,他虚晃一招,扯出蹇硕的刀锋圈子,让后急呼,在这声令下,已经将蹇硕周身近卫劈杀殆尽的梁县子弟们纷纷抄出腰枪,摆臂乱投,大有蜂拥袭射的味道。

    至此,蹇硕深知命将归西,索性淡然之下最后一冲,妄图夺命梁玉,来个同归于尽。

    不成想梁县子弟腰枪未脱臂,漫天箭雨从后袭,一瞬不过,梁玉子弟股腚方向燥乱连连,紧接着一声突兀到姥姥家的叫骂声传来。

    “娘希匹的龟儿子们,你们真是阴魂脱生的狗尾巴种,不决了小爷的府门活路,你们是不是得憋死?”

    叫嚣惊人,由不得旁人不注意,下一秒,蹇硕、梁玉及其它志士纷纷转首望去。

    相距蹇硕斗命梁玉所在的三十余步外东向偏北林道中,一官员蓬乱束袍飞脚踏雪,乍眼看去,简直就是贼二爷出洞模样,可是目光跳跃其后,那黑压压的一片羽林卫四散冲奔,却把贼二爷的气势撑到山大王出宫领官的地步。

    看到这,梁玉心中一惊,似有惊雷破魂的之危,再看蹇硕,更是死志复生,重现战意。

    “赵中郎…本将在此!”

    一转一反,吼声拖人,那赵范小眼追寻主家,继而喜声,由此蹇硕弱势变强势,提刀杀来,而梁玉前冲无果,后阵被捅,根本来不及稳住阵脚,也就须臾不过,赵范左右便冲出两将,杀进梁玉的阵中。

    一时间,朱灵青锋枪如火风转动,凡闪光瞬息,必贱血数人,再看李通,一杆丈七铁混刀横斩似弯月,开合比之滔天卷浪,只把梁县子弟当做猪狗劈。

    面对这般强势迫杀,梁玉目瞪嘶声:“昏君从种,逆天妄行,当真不得好死!”

    可咒骂再强,不如刀劈劲狠,片刻的转瞬消逝,梁玉的阵列已经破败不堪,而赵范更是在廖淳、陈到的左右冲路中,来至蹇硕近前。

第三百一十四章雪尽功来2

    “蹇将军,尔可安好?陛下何在?”

    急问触心,蹇硕惊蛰顷刻,继而粗声回话:“陛下北去,尔等速速追之护行!”

    虽然仅仅是一句话,可从蹇硕的口中撂出之际,他竟然手按刀柄,蓄力待发,其目更如虎视吞猎,紧盯赵范,奈何赵范不动兵阵操戈,根本无注,倒是其后的戏忠、廖淳觉察微妙中,且廖淳更是暗暗提起铜熟棍。

    乱斗之前,赵范哧溜着鼻子,速速应言蹇硕。

    “蹇将军莫多言,你速速领半数羽卫追护陛下,此处有小爷来挡,格老子的贼瓜娃子,不拔了他们的命门眼,小爷就他娘西匹的不叫赵雍瑞!!”

    浪声混语,毫无礼数,可正是这般直性回答使得赵范在无形中避开杀身之祸。

    再看蹇硕,当赵范的话入耳,他紧握刀柄的手方才松力,一息不过,蹇硕沉声:“赵中郎高义重心,本将必定亲报陛下,如此本将速走,劳你搏命!”

    话毕,蹇硕转身离去,而赵范直接冲戏忠、廖淳、陈到三人急言:“你们快带着本队跟上,记住,一定要护好陛下万安!”

    强声交代下,戏忠、廖淳、陈到也不啰嗦,速速领着千名羽卫追向蹇硕。

    了却蹇硕那一茬,赵范算是腾出空手,他在十多名弓箭手的跟护中,望着十几步外的战场吼道:“老朱,通哥,给小爷使劲砍,一定要把这些混账玩意儿剁了喂狗!”

    糟践无礼,唾骂无名,简直把梁玉这些心怀大志之士比作臭狗屎。

    须臾缓力,梁玉合力麾下子弟反冲李通、朱灵,不成想赵范瞄见梁玉这个领头种,直接急吼身旁的弓箭手。

    “就是那个黄皮大脑袋…拎着长扫把刀的家伙…就他,给小爷射死他,使劲射!”

    十多名羽卫弓箭手在赵范的吆喝中,把两只眼瞪的牛蛋大小,死盯梁玉憋劲拉弓弦,几合平射后,梁玉稍有失神,便被羽箭擦身破甲,挂出臂膀与肩头的血肉。

    “混账…”

    吃痛的梁玉怒声叫骂,结果话音未散,朱灵箭步冲刺上来,梁玉慌乱抵挡,却被朱灵枪锋反转挑打腰肋。

    “噗”

    梁玉喷血跪地,不待左右梁县子弟冲来相救,朱灵扯步回转,随着气力从臂勃发,那青锋枪在狼怒中飞速捅来,直直贯穿梁玉的胸甲。

    “噗…”

    又是一声闷血飞溅,梁玉骤然模糊,而朱灵还不算完,他以枪锋为支,强劲挑起梁玉的身躯甩出,眨眼之后,梁玉飞撞数名来救的弟兄,借着这般机会,朱灵挺枪立位:“贼儿混种,枉死前来,某必定杀光无留!”

    那些个梁县子弟看到梁玉毙命,顿时胆怯,须臾不过,他们拖起梁玉的尸体往山下奔去,李通还欲追赶,却被赵范拦住:“穷寇莫追,陛下为重,我们走!”

    呼声入耳,李通、朱灵速速整队,转身跟上北进。

    与此同时,在卧虎涧的东山道附近,许攸被莫名骑人搭救拖身来此,在雪道林子前,这骑人突然勒马,不等许攸回身,他便被骑人扔下马背,浑身痛疼中,他听到骑人粗言入耳。

    “主子,公骥不负主命,将许攸安然带来了!”

    这骑人面向林子粗声请令,须臾不过,数人踏雪现身,其中黑狐皮裘外套服饰的青汉者道:“颜公骥无愧某之勇者,此番功落,你为首任!”

    面对袁绍的夸赞,颜良颜公骥心傲三分,抱拳退下,于后,袁绍来至许攸面前,俯身道:“许子远,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与袁公路暗连谋逆!”

    一语如浪崩天,只把满身痛意的许攸给惊醒数分。

    “你是何人…怎么敢妄言多语…”

    许攸爬身应声,可一眼过后,他惊蛰息声。

    “袁…袁本初…”

    足足顷刻功夫,许攸才颤声脱口,饶是袁绍沉沉一笑:“许子远,你竟然敢冒天下大不讳…做出那些事…你觉得你还有命活么?”

    厉声逼身,许攸心虽怯怕,可思绪却在飞转,几息不过,他跪地连连叩首:“本初公子救命,本初公子救命!”

    听着这番请助,袁绍嘴角上扬,其后左手从人褪去帽衣,笑言道:“子远兄,吾主若不愿救你,又怎会在此出现?”

    熟悉的声音入耳,许攸细目看去,再度惊蛰:“元图兄,你…你…”

    事到此地,彻底明了,原来袁绍在受命袁隗之教后,威压袁术果而不定后,故此袁绍心生计量,在昨夜派人速回洛阳城传令逢纪来助。

    这逢纪早就对事态有所估测,为保袁绍万全,他借用袁绍之名带着门下从人颜良等数名青勇前来相助。

    眼下,许攸在大业事态不定之际,受袭袁术杀身之祸,再看看面前袁绍的掌局雄风,仅仅半刻不过,许攸叩首忠言:“本初公子在上,在下许子远,身无微力,仅有薄才,若本初公子不嫌,在下愿意从命效忠,以行臣下之为!”

    不得不说许攸嘴皮如流风,他面上请忠,暗地里却生出挑意袁绍雄心之势。

    那袁绍本就不是潜水之兽,在袁术暗自妄为的情况,他置身事外,又掌渔利之态,这样的身位差别足以挑动袁绍的瀚海大志,也就须臾缓思,袁绍笑出声来。

    “许子远,你若从某,某必让你高名天下!”

    “谢主子!”

    主允从应,事成大半,于后,袁绍着令逢纪安身许攸,稍作准备,只待同行颜良的麾下从者归来,他便出手于乱斗之下,夺那功名伟名。

    卧虎涧松坡林西山道方向。

    距离汉帝行驾受乱溃散发生的一个半时辰,张郃在此抵战周旌不住,最终率领百人不过入林北逃,那周旌冲斗拖延,早就分派麾下豪强四面同出,以堵汉帝生路,可风大雪冲,林道难行,不过半个时辰,周旌便和其它豪强分散。这让他心燥不已。

    “该死的老天…”

    怒声中,麾下从人来报:“主子,东南道方向发现大量的禁军!”

    听此,周旌咬牙切齿:“昏君从种,皆杀无赦!”

第三百一十五章雪尽功来3

    旋即,一众沛国志士如风卷落叶向东南道奔去。

    那东南向西进北的雪林道中,期诸殿门阁步卒校尉陈谆率领麾下弟兄急追速赶,事已至此,陈谆已经没有退路,索性横刀斩快麻,成与不成,他都要将陈氏的风名吹到整个汉庭大堂上,让袁逢、曹嵩、黄琬那些个老种看看,何人为士!何行为义!

    只是行进中风雪欲大,山道难行,陈谆坐骑踏身难抽,原地打起蹶子,陈谆大怒,抄刀落斩,坐骑血贱。

    看到这里,卫骑程僦急声:“陈校尉,请乘骑在下的战马!”

    “无碍!”

    陈谆怒声立刀:“哪怕没有坐骑,老子就是跑断双腿,也要砍了那昏君的脑袋,连带送内官阉种上路,为汉庭扫清一片天!”

    大义凛然,高志憧憬,程僦等禁军甲士热泪满眶,心潮血涌。

    “陈校尉,吾等虽然弱力,却也愿意与校尉同生共死,赴那黄泉血路!”

    不成想这程僦话音未散,左翼边道方向的都伯匆匆来报:“陈校尉,西面冲来数千人马!”

    闻言,陈谆目瞪扯呼:“昏君从者,杀之而后快,速速列阵迎击!”

    在陈谆的呼呵中,千余禁军挺枪持盾,列阵前出,那周旌率部袭来,正要冲杀,可一个迎面晃眼,看清面前禁军将领后,周旌立时扬刀止进,让后大呼一呵:“陈谆校尉,可识得在下?”

    呼言入耳,陈谆一愣,待其盯视来者后,他同样收刀止步。

    “周旌大哥!”

    这一出一应,双方立刻偃战,稍稍缓力,周旌飞骑冲到陈谆近前:“陈谆校尉,许大人何在?你兄长何在?”

    面对问话,陈谆咬牙嘣血,浑泪糊眼。

    “斗谏乱起,厮杀遍野,家兄与众多志士已经被昏君从狗杀掉,至于许攸…那妄才官种也不知生死何在?”

    “什么?”

    周旌惊蛰满腔,饶是陈谆沙哑低吼:“周旌大哥,昏君沿山道北逃,观其路,必向曹阳,吾等既然走到这一步,退身为死,唯有继续追击逼杀,以正汉庭大业之风!”

    虽然周旌有些意外情况变化,可对于汉帝退身逃至曹阳的结果,许攸倒也先前告知过,现在事半不过,前路秘密,后路灰暗,但凡有眼有心者,皆不会走弱种毙命之道。

    于是乎,周旌聚息传令,三千沛国子弟立刻与陈谆合兵一处,顺着山道往北追去,结果行不过一里地,就看到梁县子弟四散退来。

    周旌、陈谆倍感意外,速速迎上。

    “尔等如何这般模样?吾之兄弟梁玉何在?”

    周旌高声叱问,结果梁县子弟泣声道:“周爷,我家主子梁玉追击昏君,在北山山梁子前受到羽卫袭击,主子他腹背受敌,已经战死了!”

    这话落地,周旌气急满腔,紧接着梁县子弟将梁玉的尸首抬出来,看到志同道合的英人毙命西归,周旌扯呼:“该死的昏君之种,吾不杀你,誓不为人!”

    当下周旌、陈谆收整梁县子弟六百溃兵,再度聚力前追。

    三崤山北山道上。

    汉帝在张让、赵忠、李巡等人的护卫下急逃撤离,可这几个内官老爷不比蹇硕体壮身强,一口老气闷到眼前,再也不支,无奈之下,张让跪地哀声:“陛下,奴才不行了,恳请陛下歇歇吧!”

    至于汉帝自己,早就被折腾的不成人样,此刻听声歇脚,他自然应允。

    于后,汉帝发问:“蹇硕何在?可追身上来?”

    张让、赵忠、李巡三人面对问话顿语半晌,不敢应言,试想,那么些个叛逆贼种来袭,蹇硕区区不过十余人,除非他是神兵天降,否则根本不可能安全撤退!

    汉帝见张让等人不应,正要发作,其后的近卫喜声:“陛下,蹇硕将军…那是蹇硕将军!”

    出声见人,汉帝抬头看去,山道上,蹇硕匆匆奔来,更让人意外的是他背后还跟着两队人马,仅此一眼,张让、赵忠、李巡喜声泣泪:“陛下天顾之命,蹇硕将军战退贼人了!”

    也就话落,蹇硕近前扑身跪地:“陛下受惊,末将罪该万死!”

    事到这般地步,汉帝还有什么理由怪罪忠心的蹇硕,一息缓力,汉帝发问:“你独身战贼,如何带出这么些兵甲?”

    蹇硕道:“陛下,此乃羽卫阁羽卫,在末将死战丧身之际,羽卫阁中郎赵范带人从西南道冲来,末将这才脱身!”

    “赵范?”

    汉帝惊声之余夹杂着些许怒意,张让、赵忠、李巡等人更是心乱三分。

    “蹇将军,此时乱象,谁人为贼,谁人为臣,你可确定?如此贸然受助其兵,岂不是将陛下置于险地?”

    说话功夫,后面又是一群羽卫追来,张让、赵忠顿时变色,结果蹇硕却道:“陛下,末将已经门族百口性命为担保,赵中郎此番当真为臣,否则刚才相助之际,末将已经将其斩首!”

    如此狂话落地,汉帝眉皱成川,似在思量,但赵范追来甚快,离得汉帝几十步远,赵范已经扑身跪地,吼声大拜:“陛下万岁,罪臣赵范救驾来迟,请陛下恕罪…”

    呼声齐出,声威悍然,在这样的情况下,蹇硕助言,李巡快速着虑,转身奏请:“陛下,蹇硕将军忠心无二,赵中郎也为官绅之名者,既然他能救蹇硕将军于生死之地,陛下身为万金之尊,他赵范离身高距便跪请自罪,如此直性反应,当为忠者!”

    眼看蹇硕、李巡接连从不同的位置请言,汉帝这才缓下警惕。

    旋即,汉帝招手,张让尖声,赵范这才跪着爬来。

    “陛下…罪臣该死,救驾来迟,请陛下恕罪!”

    赵范此刻心中打鼓,毕竟汉帝性情狂如疾风,前后转变无人可猜,他虽然来救,可在禁军中都生乱悖逆反上的情况下,他是忠是奸,当真不是自己说了算,不过李巡、蹇硕二人竟然出乎意料的为他说话,这让赵范心里不住请求老天开眼。

    须臾不过,汉帝粗息:“赵范,你救驾有功,待此乱平复,朕必有厚赏!”

第三百一十六章雪尽功来4

    一句话立位立名,赵范心颤三分,旋即连连叩首,几乎把脑袋扎进雪地里,再看戏忠、廖淳等人,也都心里松了口气。

    于后,张让冲汉帝道:“陛下,为免乱军贼种追上,奴才恳请圣驾速速起行!”

    赵范瞧之,跟着蹇硕、李巡、赵忠等人附和,算是来个从臣之为,反观汉帝,在众人请声下,他才算息力缓怒,应允众人之请,起行往十多里外的曹阳县奔去。

    只是曹阳县并非蹇硕等人所料的那般安顺。

    先前许攸早已断定陛下受袭北退,故而他让王芬先一步赶往曹阳渡口,与候等河道两岸的陶氏接头,让后全力铺设围堵大网,介时汉帝一头扎进来,根本没有力量来抵挡王芬与安邑陶氏的伏击。

    此刻,安邑郡守陶睿驾行数艘大楼船从北岸赶来,会面王芬后,陶睿道:“王大人,此次如若事成,你我将立不世之大功!”

    王芬听到这话,笑声道:“陶大人此言正合某意,想那汉帝荒废朝纲,宠信阉人,放权外戚,更置诸州灾祸于不顾,简直就是古之纣王、夏桀之辈!”

    “正因如此,吾等才聚力清风,以行汉臣之志!”

    当河东、河北两地的要员笑言与说时,陶睿的麾下主薄卫承匆匆来报:“陶大人,安邑两千志士已经集合待战,只等您一声令下!”

    陶睿点头退下卫承,让后冲王芬道:“王大人,不知你河东的志士现到何处?”

    冷不丁的被问,王芬回身望向东面,奈何河道上静悄悄,连个毛都没有,这让王芬有些意外:“某来洛阳之前,早就传令心腹择时来此,相必因为大雪阻路,当误了吧!”

    “当误?”

    陶睿明显一惊:“王大人,你可不要与某说笑,此等大业之刻,怎敢晃神不定?”

    王芬感觉到陶睿的不满,心中也是急躁不已,须臾不过,他道:“陶大人,请速速派一只艨艟与某,某这就去东面亲察!”

    “这…”

    陶睿皱眉,身旁主薄卫承附耳:“陶大人,王大人身位河北的冀州郡太守丞,名传四野,怎能故作虚伪?”

    卫承言之有理,陶睿索性松口,于是王芬下来陶睿的楼船,登上艨艟小舟,火速往东河道赶去,但事情就是那么出乎意料,这边王芬刚刚下船,那边陶睿的放在曹阳县的探子飞骑来报。

    “大人,汉帝行驾果然退至曹县,半刻之前,曹阳县令已经迎驾入内!”

    对于这个消息,陶睿立刻道:“卫承,立刻下令各船兵将,准备登岸出击!”

    不多时,陶睿率领一千五百安邑兵将进发曹阳县。

    曹阳县南。

    县令常胥迎驾汉帝入内,此刻,他已经得知三崤山的情况,因此常胥不敢拖沓,直接安排人手准备行船,送汉帝沿水路回洛阳。

    曹阳县府,汉帝裹着裘皮坐在正堂高座上,身前,张让、赵忠、蹇硕、李巡、赵范按次林立,等候汉帝的命令。

    “阿父,回洛阳的行船几时能够备好?”

    对于这话,张让道:“陛下,容奴才去催促县令常胥!”

    “不必了!”汉帝断言决声:“告诉他,慢慢准备便是!”

    一句话说的张让狐疑不解,却又不敢闻明,随后汉帝摆手,张让、赵忠、李巡、赵范全都出去,唯独留下蹇硕一人。

    门外,赵范与李巡打了个招呼,便走到门庭前院,在这里,戏忠等人全都等候待命。

    “公子,情况如何?”

    面对戏忠的问话,赵范摇头:“陛下刚刚突然说不急着回洛阳,这可太怪了!难道他不知道叛军逆贼就在后面追着?算着时间,傍晚前就会到达曹阳县城前,介时咱们不又是一场苦战?”

    赵范说的明白,戏忠却皱眉沉思,须臾不过,戏忠道:“公子,您可要小心了,怕是陛下还不信任吾等…”

    “什么?”

    赵范惊蛰,几乎把胆魂吓飞:“戏老哥,现在什么时候,你可别乱说话!”

    “公子,非某胡言,乃是这陛下还有后手!”

    莫名的点灯之话让赵范头遭重锤,足足三息功夫,赵范才算完整的吐出心口的闷气。

    “戏老哥,我已经这样拼命效忠,难不成里面的老天爷还不信任我?”

    “公子,为今之计,您只能期盼着那蹇硕、李巡二人与你说话了!”戏忠踌躇顷刻,道出这般言辞:“先前突袭逆贼,救助蹇硕时,你与那蹇硕对答,某已经看出蹇硕对你的杀意!想来是禁军内乱让他心惊!”

    关于这话,廖淳从旁接腔:“戏先生说的不错,那时你应言直愣,无什么暗想拖态,不然那蹇硕紧握刀柄的手必定会发力来袭!”

    听此,赵范只感觉后脊生冷,连带着心里生出一股子恨意:“混账的…”

    话不落地,戏忠一把捂住赵范的嘴:“公子,您已经走到这一步,千万不敢犯浑,眼下与您不利的是追贼强势,援兵不明,有利的是汉帝近前唯有您这一支兵马,当然…在某看来,蹇硕暗中探你话意已经有数,否则您见驾之际,他如何会帮你说话,至于李巡…此阉人虽属无根种,却比之赵忠、张让有几分良心,你只要好好把握住这两线,无论接下来发生什么,你终将落位朝纲之上,免去此番乱后的清洗…”

    赵范听得这么一番话,心中七上八下的劲儿才算缓和,末了他道:“戏老哥,你以为陛下在等什么?”

    “反击!”

    戏忠毫无犹豫的说:“那百官斗谏牵扯出乱兵抗逆,此等大辱,以汉帝的性情,那是万万不可能忍下,况且叛乱袭杀发生到现在已经过去半日,九卿要员与外戚何进全都没有出现,这在汉帝眼里谁忠谁奸,谁贼谁畜全无显现,所以汉帝宁愿癫狂走一步险棋,也不会向士族低头,否则他何需搞出这么一套子冬节祭祀围猎?”

    “原来如此!”

    到这里,赵范才算通透汉帝的想法,当然,这全是戏忠的高智推断,否则赵范就算凭功立身,怕是汉帝的屠刀也会悄没声息袭来,若说原因…唯有汉帝疯人解释尔!

第三百一十七章雪尽功来5

    只是命有数,刀无情,追身于后,非血洗不可入鞘。

    但同样的…赵范虽然嗅到汉帝的鬼祟狂心,却因为自身位置关系,并不能有十足的把握来破开难关,除此之外,赵范心生它想。

    “戏老哥,你之言相当有理,我也信服,奈何现在情况着实危急…现在没有旁人,我说句浑话…你为我好好着虑三分!”

    “公子请讲,某尽力而为!”

    戏忠鼓劲,赵范踌躇数息,才低声道来。

    “从你推测汉帝的性情来看,他有意拖战来个反击泄怒,可万一那些逆兵贼人得手,汉帝有个三长两短…那时咱们该怎么办?要知道现在咱们可处在弱势,单单后面的追兵就有数千,况且何进与袁逢、曹嵩那些个九卿要员们是贼是臣咱们都不知道,由此大面观之,汉帝老儿的赌注可有些大啊!”

    话为实言,却不能实声落地,戏忠皱眉思量,足足半刻功夫,他才道:“公子,有些事…吾等只能尽人事,听天命,况且您之前不是说过一句话…老天与你二世命,你还有什么不敢拼?”

    一句‘二世命’激心,赵范直接沉气,具体作何想法,唯有他自己知道。

    县府大堂内。

    当赵范离开候命时,县令常胥回来,他跪地哀声:“下官无能,未能备好陛下所需的行船!请陛下恕罪!”

    听着常胥的颤声,汉帝面如深潭古井,毫无波动之意,足足半刻的沉寂,几乎把常胥的老尿吓出来时,那张让才瞄出汉帝的意思,叱骂常胥无能,继而将他轰出去,以静府堂。

    “陛下,这常胥督办行船不利,依奴才之见,可否暂后刑罚?”

    张让唯恐汉帝此刻揪怒常胥,赶紧先声开口,做上一回好人。

    汉帝听了,眯着眼道:“阿父自便!”

    “多谢陛下!”

    张让面子兜在脸上,正要谢恩出传,那已经离去的常胥竟然再度回来,瞧其模样,必有要事发生。

    “陛下恕罪…”

    常胥当堂开口,张让怒斥:“你这厮…到底再搞什么鬼?陛下宽慰你之难处,不愿治你得罪,可你也不能这般放肆!”

    叱声下,常胥白着脸道:“非下官冒犯,乃是县北渡口方向发现兵甲,数目不详!”

    “什么?”

    张让一怔,回看汉帝,汉帝仍旧在闭目养神。

    僵持无言中,蹇硕匆匆进来:“陛下,县南三崤山北山梁道方向发现逆兵贼种,估摸着一刻之后就会到达县城南门前!”

    一连两条坏消息入耳,张让、赵忠单从面上看去,已经看出二人心胆怯怕的怂样,可汉帝却与先前老神在在的模样无二,片刻后,汉帝才瞟眼蹇硕:“蹇卿,这事交给你了,朕乏了!”

    听到这话,蹇硕虽然心中火燎生燥,却也不敢多言其它,待蹇硕跪地领命,汉帝才起身冲张让、赵忠道:“阿父,阿母,扶朕去歇息!”

    到这里,那县令常胥蒙了,他转头看向蹇硕:“蹇将军,陛下这是什么意思?”

    蹇硕沉思须臾,狠声道:“你立刻召集曹阳县所有团练、衙差及青壮!”

    常胥领命离开,让后蹇硕命人去传赵范来见,片刻后,赵范来到府堂,蹇硕说明情况,赵范明显受激,嘴巴大的能够赛下一只鹅蛋。

    “蹇将军,您是说北面渡口方向也有贼人来袭?”

    “正是!”

    “要是南北两面借由逆兵来袭,咱们可要危已!”

    赵范撂出实话,蹇硕却不这么认为:“那又如何!”

    反话有意,赵范品味一息,不再多嘴,大约等了一刻功夫,等到县城南向城楼号角连连,那常胥才连滚带爬的跑回来。

    “蹇硕将军,曹阳县不过是个小村镇依托旧城而聚的县邸,户不过千,民不过万,其中团练、衙差凑到一块也就五百青勇…”

    “五百人!”蹇硕踌躇暗声,一旁,赵范快速着虑,道:“蹇硕将军,羽卫现有一千二百余人,加上曹阳县的五百青勇,以这样的兵力驻守低矮破旧的曹阳县,那是万万不可能,所以下官建议将军派人突围,或走水路,或走山路向外求援!”

    “此处有你做主?”

    蹇硕怒声质问赵范,赵范一哆嗦,赶紧躬身拜罪:“蹇硕将军息怒,下官就是直愣子种,想什么说什么…您老别在意!”

    “本将知道你是直愣子种,否则你怎能活到现在!”

    叱声有道,赵范品味,心中反倒不那么怕。

    随后,蹇硕仔细着虑片刻,道:“赵范,你现在率领半数羽卫从南门出击,本将不管你用什么办法,哪怕把脑袋送给逆兵贼种,也要把他们挡在外面!”

    “啊!”

    赵范受令憋苦,可看着蹇硕那双牛蛋眼,他没敢说二话,速速领命离开。

    了了赵范这茬,蹇硕冲常胥道:“你将五百县中青勇分布在北墙,本将会派一队羽卫协助你!”

    这常胥见识了蹇硕威压赵范的路子,未免遭骂,赶紧领命:“蹇硕将军放心,在下就是拼到最后一滴血,也会把那些人挡在外面!”

    “甚好!”

    常胥无动声色的马屁让蹇硕满意些许,待常胥也离开后,蹇硕琢磨一瞬,转身去后堂见汉帝,屋内,汉帝似睡非睡,对于蹇硕的到来,汉帝仅仅撂出一句话:“传朕口谕,领董重御兵曹阳西面二里外,非危机时刻,不得救驾!”

    蹇硕得令退出,半刻后,内侍监李巡换装平民服饰,在蹇硕仅剩的两名禁军近卫护送下,从曹阳县的西门飞骑冲出,眨眼之后,三骑消失在雪林深处。

    曹阳县南。

    赵范领着戏忠、陈到、廖淳三人列兵五百,横在城门前,一里外,黑压压的追兵逆贼旗帜林立,简直让人生畏。

    “戏老哥,咱们现在分出一半人手驻防县北,可县南的情况当真要命啊!”

    赵范心有怯弱,气喘不畅,可戏忠看了,却皱眉思量,足足一刻功夫,他道:“公子,某观之逆兵旗帜,有禁军期诸殿门阁,有诸州地方豪强,想必是官吏绅连门族,以某对那些人的了解,凡事从志为上,却仍旧私心暗藏,所以某请出言击,探听虚实!”

第三百一十八章雪尽功来6

    “什么?”

    赵范惊蛰,险些把门牙喷出来:“戏老哥,你莫吓我,对面人数是咱们的十倍,吐口唾沫都能淹咱们半个身子,你身板还不如我,可别乱来!”

    但戏忠行事皆有四向之决策,因他既然敢这么说,就有绝对的把握。

    故此戏忠不顾赵范阻拦,直接冲陈到、廖淳发话:“叔至,元俭,敌阵虽强,却为从连之势,容某去探其间隙何在,若不归,尔等不可冒战!”

    陈到、廖淳很清楚戏忠的才能,一息思量,二人看向赵范。

    “公子,戏先生言之有理!”

    眼看戏忠得到二人支持,赵范索性来了句:“那小爷与你一块去!”

    “万万不可!”

    戏忠决断:“君子不立围墙之下,某既然为你从人,有责探险!”

    话毕,戏忠拍马前出,赵范气怒忧心满腔,结果廖淳道:“公子勿忧,某从后相护!”

    反观逆兵贼阵前,周旌与陈谆合兵追来,远远看到曹阳县城头旗风转变,门前羽卫结阵,周旌便知道昏君老儿躲在里面,于是周旌下令准备强攻。

    不成想陈谆有虑,他道:“且慢!”

    “陈校尉话意为何?”

    面对闻声,陈谆道:“吾等弟兄翻过山梁蹚雪赶来,早已疲惫,虽然那曹阳县城低矮,可羽卫实力当真不容小视!”

    “区区千人昏君走狗,有何…”

    话不落地,周旌想起至交梁玉受袭毙命的茬子,一息憋劲,周旌应了陈谆的话:“也罢,就听陈校尉的!”

    只是周旌、陈谆下令各队弟兄就地休息时,哨骑来报,言曰曹阳县有使来见。

    对于这话,周旌怒声:“昏君走狗,斩之即可,何需多嘴!”

    “不可!”

    奈何陈谆又是一声拦:“俗言有语,两军交战不斩来使…纵然是昏君走狗,吾等也要看看他们想耍什么把戏,介时告知天下人,岂不是名传扬威的好路子?”

    几句劝声,周旌估量,甚是认可,于是陈谆稍作准备,上前迎见。

    这戏忠在廖淳护卫下进骑逆兵阵前百步之处,大约半刻不过,陈谆领着亲骑迎来。

    戏忠上下打量陈谆,抱拳:“在下颍川戏氏,名忠字志才,现为羽卫阁中郎、宫掖门司马令门下从吏!敢问将军高字…”

    话有度,礼有风,陈谆听了,顿时皱眉,须臾之后,他道:“本将豫州荥阳陈氏,名谆,字道仁。”

    “陈谆?”戏忠快速着虑,让后反问:“不知当朝九卿府下,太仆府司,太中大夫陈炜是你何人?”

    “某之家兄!”

    陈谆话有怒意:“可惜兄长那等志义满腔的人死于阉种刀下,此仇于我如天雷轰顶,倘若不保,某誓不为人!”

    “惜仔,惜哉!”戏忠顺言哀悼,陈谆目瞪气涌,质问道:“在某眼里,颍川为士风之乡,戏氏虽然不如荀氏、杨氏高伟,却也强名于吾等门氏,可你为何不分忠义廉耻,效力那昏君走狗之徒,此难道不是有违士者大道?”

    怒问强顶,毫不留情,但戏忠是什么人?负俗之讥,性情纨绔如风波浪海,才华内敛沉如瀚海高山,因此,戏忠稍稍缓息,抱拳迎礼:“陈将军所言为正向偏离,非某之意愿!”

    “你敢逆我?”

    陈谆大怒,立刻挺刀,其锋刃森白刺骨,凡有所动,戏忠必定人马西去。

    奈何戏忠身后的廖淳非空气木种,他迅速催马,挡身戏忠面前,一杆铜熟棍鼎力撑场,无落威风。

    可戏忠来之有意,因此他抬臂压下廖淳的棍锋,再度驱马上前,以面目直迎陈谆的刀锋。

    “陈将军,你之为明说高义,暗谴悖逆,某之为混行浮面,却内仁行志,若你不认,就地斩了某之人头!当然…这般暴虐之行又怎能称之为天道大志也?”

    话逼反出,陈谆气怒,却不敢真的下手,一息不过,陈谆刀锋驻地,瞪目狠声:“昏君就是昏君,从狗就是从狗,此无可改变,任你口舌如簧,也改变不了事实!在这里某不杀你,速速归阵,让后刀拼血贱,各行天义!”

    “陈将军好口才,却无好志道!”

    戏忠冷笑挑讽:“想将军您身为禁军将领,纵然汉帝无尊,肆虐天下,却仍为汉家共主,身为臣子,天道大义不可外行,却有内敛暗存之态,在此某胡言列名,吾家主子赵范的良知苟存,行善永宁县,聚流民灾人数千,其县令羊续老大人,名高前朝,避祸党锢,却不忘根本,再者观其朝堂,廷尉杨赐血言上谏,受得捧杀之祸,却也不见反心,其后太常令黄琬,少府令张俭,这些人多少缺身短名,依旧行臣事,就连暗生贪欲勾连阉种之道,买官进爵的大司农丞崔烈,更在朝堂为诸州灾民请柬,哪怕不果,也想法暗放粮仓…”

    一席浪言义话入耳,陈谆面色几经转变,似有难忍之态。

    可戏忠已经看到陈谆身后阵列奔来骑者,便借机高声:“除却方才所言,整个汉庭朝堂历经党锢祸乱后延二十载,却依旧不灭士族之名,哪怕阉人作祟,外戚夺权,也都不曾入祸催基,毁汉庭大业,这是和缘故?乃是混波逐流之下,仍有清柱立位,现在你与其兄受人挑讽,强言斗谏,惹出祸乱,纵然你等逼宫威杀汉庭之主,可结果又能又如何?上无君不稳,下无首不聚,所以说…你之为,当真可忠、可悲、可叹!”

    “放肆!”

    陈谆遭受戏忠挑讽,心思骤然混乱,究其缘故,乃是戏忠说中了他们这些人的根底…空有志不得行,空有义不得释。

    心乱之下,其后粗言冲来。

    “陈校尉,区区昏君从狗,有何多言之理儿?”

    陈谆听声回看,乃是周旌奔来,相比较陈谆这个九卿府下中层的将吏,周旌算是豪强市侩性情的江湖人,因此不待陈谆搭话,周旌已经抄刀劈来。

    电光火石间,廖淳横棍抵挡,周旌受挫不果,力出二分,再来一斩,结果陈谆的刀锋也从中间破开。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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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三国之苟怂大帝介绍:
苟,随随便便。怂,无能软蛋。
随随便便的无能软蛋赵范意外来到了英杰辈出的汉末三国大地,论武艺提不起二斤菜刀,论智谋被卖了还在帮数钱,为了活命,赵范拼尽脑汁粪憋脑袋,意外发现了自己苟活于世的唯一资本——不要脸!
刘备,你自诩仁义,我当孙子恭顺你,这算个屁!
曹操,你奸诈狡猾,我当孙子溜须你,这算个屁!
袁绍,你高门望族,我当孙子奉承你,这算个屁!
袁术,你贪心强权,我当孙子遵从你,这算个屁!
董卓,你牛叉轰轰,我当孙子拜捧你,这算个屁!
孙坚,你虎威能打,我当孙子跟着你,这算个屁!
数年之后,游离无数牛人之间的赵范屹立虎牢关。
望着群雄,赵范拍屁股笑声:“为了个虚名面子抢着见阎王,真是二百五它哥,三八浪人侠!”
话毕,身后一众部将齐声道:“公子,高见,威武!”乱三国之苟怂大帝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乱三国之苟怂大帝,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乱三国之苟怂大帝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