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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沧海暗殇     乱三国之苟怂大帝txt下载     乱三国之苟怂大帝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二百五十九章棋差一招6

    “该死的混账!竟然敢哄诈老子!”

    痛声咆哮,宛如惊雷,可随着臂膀失身落地,江骓立时陷入死境。

    面前,封济麾下的家奴护院健仆冲奔上来,乱刀齐出,大有破命夺魂的狠辣,结果一声院门咣当传来,‘唰唰’的数支短刀飞射,那围杀江骓的封府家奴护院便倒地数名,而这也给江骓赢得丝毫的缓歇。

    “江骓,这就是你走的路!当真可笑!”

    民户门前,陶嗔持刀冲来,眨眼之后,陶嗔奔到江骓近前,以手撑住他摇摇欲倒的身躯。

    江骓粗息连连,左右的弟兄勉强围聚,抵战住封府的混账们。

    “你…你为何要救我?”

    生死临身,江骓不明,陶嗔单臂挡刀,凶猛异常:“老子不是救你,老子要把你交给子恪大哥,你这条贱命,当有子恪大哥来取!”

    话出一瞬,封济远远怒斥:“都发什么愣?全都宰了!”

    狠令落地,几十名封府家奴护院左右齐出,陶嗔招架不住,拖着江骓回撤,可惜身陷重围,撤逃艰难,在几合冲路无果的情况下,陶嗔拖着江骓重新退回民户院落,剩下的弟兄腿脚快的…尚且能够入院,腿脚慢…毫无例外被封府护院家奴宰杀夺命。

    “堵上院门…快!”

    那陶嗔前脚落过门槛,后脚便催促剩下的弟兄堵门,顷刻间,陶嗔足足搭上四五条弟兄的人命,方可关上院门。

    那封济看到陶嗔、江骓退去民户院落抵抗,再度怒声:“放火,烧死那些家伙!”

    “封大人,这大雪漫天,干冷湿硬,根本不足以引火啊!”

    身旁的家奴多嘴,封济气出,抄手一鞭子打在家奴脸上:“废物!”

    叱声之下,家奴不敢多言,封济望着那村口的民户院落,也就一息,他咬牙道:“攀墙,无论如何都要杀光那些家伙,如若留下尾巴,尔等都得死!”

    威逼之下,莽夫成群,远远看去,几十名封府的家奴护院四面同出,大有破墙裂门之勇。

    院内,江骓由于失血过多,整个人已经瘫软倒地:“陶嗔,老子后悔啊…后悔啊…”

    听到这话,陶嗔一副气到火炸的模样:“你后悔?你有个屁的资格后悔…现在你最好给老子撑着,等到子恪大哥赶到,给你一刀解气之后,你在格老子的说后悔!”

    与此同时,在阳村西面的小道上,吕虔带着几个弟兄飞奔赶来。不知怎地,吕虔心中感觉甚是不好,尤其是后颈冷飕飕的发颤。

    “该死的…如何会这样?”

    从未有过这样感觉的吕虔心烦意乱,低骂连连,片刻不过,吕虔这伙人奔到阳村的西村口方向,还未歇脚,吕虔竟然听到阵阵的打斗嘶吼声,这让他惊蛰满满,联想到陶嗔一路追来没有丝毫的消息传回,吕虔不敢拖沓,立刻去探明情况。

    “封大人…小的找到这些!”

    围冲民户院落时,封济身后的护院从别地奔来,手里抱着一只牛皮囊。

    封济不明:“混账,旁人都在冲杀那些该死的贱种,你抱着这么个玩意儿作祟?”

    “封大人,这是火油…小的在村东口铁匠棚子下找来的,稍稍引火,必可焚烧!”

    听到这话,封济大喜:“快,快与老子烧死院中的混账!”

    令声出,护院立刻抱着牛皮囊往民户门庭冲去,几下摔动,火油溅出,让后火折子上点,火苗蹭的冒出,并且护院胆大不已,将牛皮囊的囊口袋鬓引燃,直接变成一只滚动的火种,但瞧护院快速后撤,让后臂力强出,将燃烧的牛皮囊扔进院里。

    在巨大的冲力下,牛皮囊摔得四溅火星,院里的陶嗔根本无法,待其看到这一幕时,身旁的几个弟兄更是被燃烧的火油沾染身躯,继而化作火人。

    “该死的混账!”

    突如其来的火攻让陶嗔心惊,到这里,江骓将死而善:“守不住了…这院门守不住了,你快逃吧…”

    “可是…”

    陶嗔还想说什么,江骓已经强撑立身,抄着门庭奔去,不待他冲到近前,外面熊熊烈火早已烧脆院门,随着一声咔嚓传来,院门轰然倒地,江骓惊蛰一息,下一秒,院门前的封府家奴护院已经抄起弓箭臂弩袭来。

    “嗖嗖嗖”

    箭锋破空传身,江骓身颤瞬息,便倒地毙命,可怜他心向荣华富贵,到头来被人当做犬畜使唤,也不曾得到那一狗盆的饱饭。

    反观陶嗔,面对封府家奴护院的冲杀,他自知不敌,立刻呼唤其它弟兄撤退,至此不管是江骓的人,还是陶嗔自己的弟兄,全都退至堂屋,围撑抵命。

    “射死他们!”

    冲入院内的封府护院呵声下令,其后十多名弓箭手便接连不断,可怜陶嗔这些人根本无处可逃,逼压之下,陶嗔反杀,却因力弱不足,大腿小腹中箭跪倒在地。

    也就同时,院门外惊呼连连,使得这些强杀陶嗔等人的护院家奴们惊蛰不已,随着封济惊嚎传来,这些家奴护院立刻舍小保大,夺路奔出。

    门外,吕虔如虎下山,一力冲命封济,封济左右拦截不住,自己更是坐骑受惊,脱缰逃离,这么一来,滚落于地的封济便从狼成羊,落尽吕虔的口中。

    “混账贼儿,如此放肆,莫不是以为无人可杀你!”

    吕虔吼声泄怒中,封济的家奴护院从后奔来搭救,可吕虔左手腰刀,右手尖刃杖,其出打力,无人可挡,那些个弓箭手妄图远射压制,吕虔一臂扫地,雪花四溅,遮挡眼目,就这瞬息,吕虔已经飞身夺骑,冲驰上去。

    看到这里,封济得空逃窜,奈何吕虔强势,怎能放过?了理左手贼种,便打右手狗畜。

    黑夜中,封济惊慌逃命,其后百步之外,吕虔紧追不舍,结果侧向一身影飞速奔来,将封济连人带马撞翻在雪窝里。

    吕虔目瞪扯缰,细目望之,结果视野里竟然出现胡车儿的面容身尊,可以说,在这样的情况下,胡车儿的突然出现绝对让吕虔无法想象。

第二百六十章棋差一招7

    沉默之余,胡车儿单手提溜起摔到昏死的封济,让后冲吕虔狠声:“公子再等你,速速去见!”

    面对这话,吕虔虽然无言,却心明不已,须臾迟疑,吕虔松了气力,与胡车儿离去!

    是夜,洛阳城北镇郊的阳村发生凶斗,死伤近百人,但是负责揪查洛阳治安事宜的京兆府却没有丝毫动静,就连附带从安防巡查的京卫阁也消声无动,这种情况不免让人怀疑。

    廷尉杨赐府邸,这位两朝老臣宛如寒冬凛冽之风般,前吹强劲却后袭弱息,只是纵然弥留加身,西路开门,杨赐却仍旧心系汉庭。

    子时三刻,杨彪从御林府的请诏诸官令中得知洛阳城西、城北、西正街上的杂事,这让他心乱如麻。

    奈何请诏诸官令特意交代,明日早朝重开汉庭议事大略,乃为冬节要务大典安路,凡五品以上官员,不得缺席,对于这样的命令,杨彪跪地哀声家父病中,结果那请诏诸官令冷面无情,仅仅撂下一句‘后果自负’,便匆匆离去。

    面对这样的情况,杨彪无法,只能去见杨赐。

    病床前,杨赐因风寒折磨,明黄枯干,药气满身,换言之,若是他明日强撑入朝,怕是有去无回。

    可在听到杨彪的话以后,杨赐强撑挺身:“吾儿,陛下有诏,老夫必须要应,你这就准备去吧!”

    对于杨赐的反应,杨彪泪泣:“爹,都什么时候了,朝堂的事您已经管不了了!”

    “吾儿,老夫身为汉臣,理应死于汉庭谏言之路,如此也算给咱们杨府一个最后的名声!”

    杨赐说的有气无力:“唉…阉人作祟,外戚当道,士臣不恭,难道这天真的要变了,可怜老夫无命矣…”

    在杨赐的哀声之下,黑夜缓缓退去,次日辰时一刻,皇宫玄武门大开列迎,百官顺次入内,直至大雄宝殿,至于杨赐,则完全是被藤床抬进去的。

    辰时二刻,百官立位等候,由于近来朝纲不定,朝风混乱,整个大殿的氛围肃杀不已。

    细眼看去,何进立身武将次位深思,在他面前乃是代军郎将蹇硕,可让何进狐疑不解的是…往日蹇硕早就到了,怎么今日没有出现?带着这般狐疑,何进余光微扫左右,左侧士族文官列内,袁逢、袁馗等人老神天外,杨赐靠在藤椅上气喘连连,如此大的差异让何进瞄到机会。而右列的内官系,张让、赵忠还未出现,赵延、段珪等人立位待命,可赵忱的位置却又有些变化,身为京兆伊的赵忱此刻竟然没有站在归属内官诸府司的位置上,反倒列入士族侧列,这也让何进心有怀疑。

    “难道赵忱觉察本将暗作肃清令求功的深意了?”

    思忖中,一声尖叫袭来。

    “陛下驾到,百官跪迎!”

    呼声惊蛰人耳,须臾之后,何进收回神思,与百官同跪,足足半刻功夫,汉帝才从龙台的偏阶上缓缓入位。

    那张让顺势‘平身,’百官方可站立。

    于后,汉帝好似睡梦钓鱼台般眯眼拖身,那张让代为出声,徐徐道来。

    “冬节重典,诸官有奏上请…”

    张让腔调未散,赵忱急步出列:“臣有奏!”

    汉帝微微摆手,赵忱便打开话匣子,罗里吧嗦的念起早已备好的奏本案事,他从肃清令为引子,一言到底进入冬节祭祀、围猎两件要务,只是明眼人都看的出来,赵忱话风再偏,而且是偏的离奇。

    “陛下,肃清令行察安防,乃是为了平息豫州贼祸的风浪,现在微臣以为冬节将至,围猎、祭祀两大要务皆要尽快妥当,便强令察贼,如此得罪罚官吏百名…”

    赵忱说着又从袖囊中拿出一本奏案,虽然只是个小动作,却把满堂的官员给惊到心凉三分。

    “那赵忱搞什么鬼,他哪来的罪罚官吏之权?”

    袁逢皱眉低言,袁隗从后提点:“兄长莫急,看看再说!”

    相比较袁氏兄弟的观风斗浪,阉人那边彻底坐不住了,首当其冲的便是孙璋。

    “陛下,奴才有请!”

    一声脱口,打断赵忱的奏本,可谁成想汉帝根本不应,于是乎赵忱继续。

    “诸府司,京卫阁司吏陈希…御林府参事王奎…”

    随着一个个的名字念出来,百官面色由青到白,由白到黑,想来是被赵忱的作为给惊住,只是这还不算是骇人的,当赵忱念到一半,他缓了口气:“陛下,鉴于肃清令的暗查,微臣还从这些将落罪罚之名的官员背后串联寻索,发现贼祸暗有内情,当以黄巾道为号,其势大之,有内官从中作祟相帮,因此,微臣斗胆谏罪内官中常侍…封谞…内中常侍徐奉…内官…”

    事已至此,早已牵连翻浪。

    不待赵忱话毕,孙璋怒斥:“赵忱,你休要狂言胡语,如此诋毁内官,你到底有何居心?莫不是要借由奉车都尉的领职之权夺威否?”

    强声呵斥,赵忱息声,直直看向汉帝:“陛下,微臣一心忠上,绝无作祟私心,愿陛下明察!”

    同一时间,孙璋也急急跪地:“陛下,奴才斗胆谏言,赵忱乱行权祸,苟且混为,长此下去…”

    “够了!”

    一直昏睡好似不醒的汉帝拖腔撂话,孙璋、赵忱全都闭嘴。

    “阿父…”

    声出入耳,早已立身龙座前心颤呆愣的张让回神转首,搀起汉帝:“陛下,小心脚下!”

    “阿父,您说冬节这事该怎么办?”

    话不应请,必有深意,张让面色贱笑嘿嘿,可是心底早已如浪翻滚,不知定向为何?那赵忠看到张让的面色,急思瞬息,赶紧道:“陛下,冬节要务自然为汉庭之重!”

    “阿母说的对!”

    汉帝微微点头,继而目指阶下,环顾众臣,最后落在杨赐身上,那杨赐力疲病躯,纵然听了赵忱之言,心惊不已,却也无力反声,现在被汉帝暗意指住,他自然无躲。

    “杨卿,您老身为卫尉府的廷尉首尊,对于这些事…说说吧…”

    杨赐微微挺身,轻咳一二,道:“陛下,老臣以为陛下心有所定,冬节要务比之肃清安防,当以后者为重吧…”

第二百六十一章龙吞虎啸

    “后者为重…杨卿所言正合朕的心意!”

    汉帝破天荒的迎合一句,虽然只是浮话顺口,可在百官听来,那就是‘事出无常必有妖’!

    一时间,不管是刚刚上言的杨赐,还是赵忱、何进等官员,全都息声屏气,而汉帝果如百官猜测那般,踌躇顷刻后撂出话风。

    “肃清令以安察巡防为重,朕身为天尊之子,当以万民而基,现今安防有功,又怎能不将此功告知先祖?”

    话转三分,扯到祭祀上去,更为甚者,汉帝这话转的弯明显有些大,直接把杨赐给激的有些反应不过来。

    “陛下,列祖列宗高瞻远瞩,雄伟四海,陛下有此心意,想来足以在天有灵,得以通晓…”

    杨赐知道自己话出刚硬,莫名落入汉帝挖好的坑里,因此他妄图再行谏言,以正其名,可惜汉帝听了前言如阳,后语似冰,根本不在理会杨赐的话茬谏言。

    “杨卿,您身为廷尉府首尊,掌法度,论纲常,朕欣慰你之忠言,来人,着朕旨意,赐杨卿紫玉腰带,加封县公勋爵,领万户…”

    恩威同出,重赏似山,直接把杨赐压得心闷不已。

    “陛下,老臣…老臣…”

    杨赐不敢应之,结果汉帝已经沉面,须臾不过,汉帝沉笑:“杨卿,莫不是你方才浑言于朕?还是说朕已入老,耳背思钝?”

    眼看着汉帝面色骤变,话威陡转,杨赐愕然,有那么一瞬,他忽然明白汉帝先前问话自己的所为,敢情是汉帝需要有朝堂士族权威老臣出言立名,再正肃清令的同时立起法度之威,而汉帝恰好可以借力发力,以满足自己内心的贪婪之欲。

    此刻,汉帝重赏强加,他杨赐不应,就是自认刚才浑言戏上,以汉帝的性情,强罪之下,诛杨氏九族也不为过,反之他杨赐就只能老老实实的受下这般不清不楚的恩赏,等候气咽归西的那一刻,毕竟百年汉庭,未出一名士族封侯过万户的高臣,如此厚赏不外乎催杀令的飘荡。

    思量出这些深意后,杨赐泪出两颊,其后长子杨彪面色几经转变,那般欲出求请的态势实在明显,可杨赐到底后手暗摆,最终他缓缓下来藤椅,双膝跪地,重重叩首。

    “老臣谢陛下隆恩,愿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龙台之上,汉帝听得这声,骤然眉开眼笑:“杨卿无愧于汉庭肱骨之臣,朕心欣慰,朕心欣慰啊!”

    眼看朝风转变到这地,放眼百官,除非是蠢到姥姥家的混种们,只怕没有人不明白汉帝的心意。

    于是乎,那张让不敢在管孙璋及其麾下阉人到底有什么罪罚落名,直接道:“陛下,京兆伊请奏未结,那肃清令所察罪落百官是否继续?”

    听到这话,汉帝转身示意:“阿父所言极是!”

    一声脱口,那阶下跪地叩首脸贴地面几乎僵硬的赵忱硬是颤着腔调应言:“微臣谢陛下…关于那肃清令所罚的罪令百官等人,微臣以为…既然冬节将至,肃清安民以正皇威,威罚不外乎削职、流放、斩首三道,如此为何不行罚以役代?即刻将罪官惩治,又能以其之利为冬节助基?此一来可充国库,二来可兴民造市…”

    赵忱罗里吧嗦一通话到底,张让、赵忠、何进、袁逢之流面色各异,因为他们都明白赵忱之前狂妄所为的根源在哪。

    龙台上,相较之百官暗变,汉帝那张胖脸几乎笑出褶子印,待赵忱说完,汉帝脱口沉言:“赵卿辛劳,朕心知晓,只是不知赵卿将欲如何罚以役代?”

    “陛下,罪落其名,削职取顶,若知自错,可行罪价对顶…诸如乱纪法度,行罚万钱,以此类推,直至最高!”

    话到这里,赵忱将事先准备的好肃清暗查落罪官员奏本上奉,那张让千万不愿,却也只能接下转呈汉帝。

    汉帝草草过目,半刻后,他重重合本,道:“内官封谞、徐奉何在?”

    声威落地,孙璋惊蛰,不敢再言,其后宋典应言:“陛下,中常侍封谞、徐奉二位大人今日当值内宫,并未来朝!”

    汉帝面色无变,又道:“大鸿胪曹嵩、期诸殿门阁武卫刘勋、京卫阁卫参令淳于琼、御史阁司法参事田丰…”

    又是一串姓名落地,那士族官列第六位的曹嵩赶紧跪出:“陛下,微臣在!”

    汉帝扫了他一眼,没有应言,让后继续观望百官,结果卫尉府掌职的何进代为出言,说出刘勋、淳于琼、田丰等人未到原因,乃是官阶不够。

    至此汉帝沉言:“方才所说官列,皆由少府掌罪以役罚事宜,京兆府从旁监审,不得有误!”

    令出,少府令张俭匆匆出列:“陛下,关于这罪以役罚的要任,微臣恐怕…”

    “恩?”

    汉帝冷声拖腔,张俭顿时吓的心胆颤气,还是赵忱明眼三分,赶紧道:“陛下息怒,微臣会以京兆之力从旁相助,确保罪以役罚顺行无阻!”

    “恩…”

    腔调由高到底,方显汉帝心情平顺,而少府令张俭面色惨白不说,心底早已浪潮滚滚,估计正在问候赵忱的祖宗十八代,为何将自己莫名其妙的拖出这场朝风泥潭。

    了却张俭受命行事的茬子,汉帝这才收目看向曹嵩,其实曹嵩心中有数,那赵忱所谓的肃清令不过是个屁帽子,根本深意压根就是为皇帝筹措冬节祭祀围猎的所需钱银,因此,当汉帝借故点了他的名之后,曹嵩直接请罪哀声,简直把自己说成狗屁,把汉帝恭维成万世无一的圣人。

    也正是曹嵩带了头,那阉人张让、赵忠心明三分,借着曹嵩的茬口,二人想要低言吹风汉帝,缓了内官的罪罚,不成想汉帝来一句:“今日朝议事关众多,朕有些乏累,想来百官也站的疲惫…”

    张让愕然回神,还想着代为汉帝呼声退朝,结果汉帝整出‘诸卿移步静心庭歇脚,一个时辰后继续朝议’!

    百官听了,怎敢说个不字,只能跪地先行请退汉帝。

第二百六十二章龙吞虎啸2

    那张让、赵忠二人跟着汉帝离开大雄宝殿前往上书房暂定事宜时,张让示意赵忠从旁探风,赵忠仅仅话出一句,汉帝便道:“阿母,莫急,朕的将军快回来了!”

    听着这般囫囵不清的话,赵忠、张让有些浑然,但是二人又不敢贸然问,也就须臾不过,汉帝竟然靠在龙床上打起盹来,二人见状,只能退至门庭屏风外候身等待。

    与此同时,在静心庭下,百官齐聚一处,几张奢华的圆桌对位,几只隔开的歇屋相错,百官三五一群,七八个一伙各自为众待在所谓的派系圈子内商讨。

    那东位的歇脚屋内,杨彪细细侍候老子杨赐,可杨赐的情况看起来很不妙。

    身旁,王朗、王允等人纷纷担忧不已。

    “文先,你父情况堪忧,依某之见,应该快快请召太医来!”

    听得二人的话,杨彪起身,正要去传小黄门,不成想杨赐探手拉住杨彪的衣角,让后道:“文先,算了!”

    “廷尉大人,您如何这般!”

    王朗跪地请言,可杨赐根本不应,他冲杨彪道:“文先,老夫不行了,往后的路你得自己走了,切记沉稳平心,忠上奉义…”

    “爹,您…”

    杨彪感觉不妙,却又无法阻拦,只能任由杨赐示令王允,那王允身为杨赐门生,便应下令说,不多时,王允召来小黄门,小黄门笑声:“廷尉大人有何吩咐?”

    “送老夫回府!”

    杨赐有气无力的说,那小黄门一怔,面带为难:“廷尉大人,陛下有旨,一个时辰后,朝议再度开始,您老现在离去,怕是不妥啊!”

    “将死之人,怎敢亡于华殿之地!”

    这话落地,小黄门面色已经彻底改变,须臾不过,他赶紧跪地:“廷尉大人息怒,小奴立刻去请令!”

    片刻后,小黄门来到外庭,中常侍等人齐聚在此,那封谞、徐奉二人得令赶来,听到朝堂议事的情况,二人险些吓出屎尿,回神之后,二人跪地求苦孙璋、段珪,请救小命,可汉帝之威如虹,谁人敢冒大不讳之险去请言,故而孙璋心燥,恰好小黄门来报,孙璋听到杨赐的情况后,立时借口出来。

    来至庭内,见到杨赐,孙璋道:“廷尉大人,您当真想要现在离去?”

    杨赐缓息点头,孙璋先前在朝堂上见到杨赐出言受恩的情况,在那样的厚赏之下,放眼满朝百官,只怕也没有第二人,因此,孙璋对于将死之人并没有什么敌意,于是他道:“既然廷尉大人心意已定,咱家立刻通传御史阁的宋典,让他着人落案,另送大人归府!”

    杨赐听得这话,便闭目不言,孙璋匆匆出来,途径西位歇脚屋时,孙璋看到赵忱与卢植、朱儁等人坐在此处,想着封谞、徐奉的闹事,孙璋气火满腔,一个不定神,他大步进来。

    “京兆伊大人,您好大的威风!”

    赵忱正在与卢植、朱儁谈论朝堂之事,虽然赵忱与卢植、朱儁不是同一条路子的人,可是卢植、朱儁相当钦佩赵忱的所为,以一己之力斗罪内官,这样的作为放眼士族里,比之高者也不为过,现在几人凭借义理在此聊谈,冷不丁被孙璋杀进来怒眼,赵忱自然不会惯着他。

    一息不过,赵忱起身:“孙大人,内官行事如何,本官不敢妄言,可肃清令为上,百官人人尊崇,有罪即罚,无罪即安,大人这般焦躁怒气,莫不是有事在其中!”

    “赵大人,孙大人只是一时口误,你又与他作何争论?”

    卢植本就看不惯孙璋作为,这会儿出口搭话,明显在斗孙璋的威风,孙璋面对二人齐力,险有不支,只能怒视顷刻,最终甩袖离去。

    待孙璋离开,卢植、赵忱二人重新坐下,一杯清茶入腹暖身,那朱儁没来由的脱口:“二位,你们有没有发现陛下今日行径异于往日?”

    “朱大人这话怎讲?”

    赵忱心思翻转,朱儁皱眉:“朝议转风不定,借言强势内出,这样的内外交合,怕是没有谁敢顶下,就是赵大人您…心里也应该有数吧!”

    对于这话,赵忱心知肚明,先前在他的百官奏罪书上,所列官员大多为中下阶的府吏,可是到了汉帝嘴里,大鸿胪曹嵩、京卫阁的淳于琼、御史阁的田丰等等全都扯出来,这完全就不是赵忱斗罪的人选。

    但是赵忱又不能说出来,现在朱儁提起,赵忱惊蛰之余,思绪飞转,待眼明之际,他忽然发现汉帝的胃口竟然那么大,竟然有一气吞山河的态势。

    “好一个龙跃擎空吞万海…”

    嗅到其中道道,赵忱心颤感慨,卢植、朱儁二人也是同样:“唉…陛下性情难测,所行所为皆在法理之外,真不知道一个时辰后会发生事,难,难啊!”

    在三人的叹息中,那汉帝的座下亲信皇家奴犬早已派出蹇硕暗中行事,这蹇硕执掌武卫郎中,统皇宫禁军及卫尉府的半数令职,可想其权之大。

    此刻,整个洛阳城内街面市巷早已被禁军兵甲给戒严,那蹇硕麾下司马潘隐行赵忱之前的上言谏罪,使得不少官员直接被破府抄家缉拿入狱,更为甚者,在赵忱几乎借用黄巾贼道的茬子拉扯百官以落罪聚资之时,汉帝以渔翁之利夺了所有的功,此刻,京兆府的杜畿、邯郸商、张温、韩志等府吏官员全都被禁军羁押在偏院,看着那明晃晃的刀锋,杜畿等人心惊不已。

    半刻不过,府吏从牢房赶来:“杜大人,马元义被禁军带走了!”

    听到这话,杜畿几人顿时目瞪:“怎么回事?卫尉府掌军为主,何时能够这般强势夺令?”

    气愤之余,杜畿想要冲守卫的禁军将领问罪,奈何那禁军校尉沉声:“吾等奉皇令来察,尔等莫言,否则当以抗逆击杀!”

    狠声威逼,杜畿蒙在原地:“怎么会这样?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当然,惊变事不单单在京兆府,就连卫尉府也是同样,那王谦受命何进,暗中从追京兆府的黄巾贼道纠察。

第二百六十三章龙吞虎啸3

    虽然王谦顺利夺押黄巾信使唐周入狱,却不能迅速撬开这混账贼种的嘴巴。

    眼下汉帝借着朝堂百官议事,帝心口谕四面飘出,只把百官诸府玩弄在掌中,可以说赵忱、何进、张让、袁逢所有人的料想全都落了空。

    当京兆府被禁军强行搜查时,杜畿等人纵然明白其中干系,却也无能为力,顷刻不过,禁军校尉押着马元义一干要人及问罪审讯书吏离去,而卫尉府的王谦比之杜畿更为倒霉,好不容易发挥才智妄测朝堂风向,只为何进领功封赏的名,却在半道遭拦,成了狗咬尿泡空欢喜的主。

    卫尉府的府牢。

    王谦、王匡等人面对禁军的强势搜查,二人不敢妄言一句,不多时,唐周、廖景等人全都被带走,王谦想要多嘴,那禁军都伯冷声道:“大人,此事您最好莫多言,小心祸连满门!”

    一句警醒,王谦浑身冷汗直流,待禁军都伯押着唐周、廖景等人离开后,王谦双腿有些发软,也亏得王匡从旁相扶,不然他指定要摊倒在地,

    “长史大人,您这是怎么了?”

    王匡急问,王谦呆然目瞪,心慌满满:“要出大事了…要出大事了…”

    “那是…吾等费劲功夫得来的平贼安察要犯被禁军带走,这事要速速告知何将军…”

    “不可!”

    王谦好似激灵般挑腔,只把王匡吓的一怔。

    “祸连满门…好一个祸连满门,如此威慑之言,放眼天下,又有谁人敢出…”

    这话落地,王匡愣神须臾,随即反应:“难道…这是陛下的意思…”

    洛阳北门。

    赵范、陈到、吕虔一行匆匆归来,虽然赵范派陈到、胡车儿等人从暗跟踪,却也没能真正的拦救下吕虔,最终使得江骓毙命,对于这样的结果,吕虔自问行事有所不恭,无言相对,赵范则沉默不语,仿佛没有什么任何事发生。

    行至城门甬道,一直未出声的吕虔道:“公子,某行事有罪,愿受惩罚!”

    听到这话,赵范没有应声,反倒冲胡车儿、陈到等人下令:“立刻将封济押送进京兆府,不得有误!”

    “得令!”

    陈到、胡车儿受命欲走,结果一队禁军从甬道内走来,那带队司马潘隐大眼一观,立刻拦下陈到、胡车儿等人。

    “赵中郎,本将等你许久了!”

    潘隐先声开口,赵范并不认识,面露混色:“你是?”

    “赵中郎,劳烦您和您麾下的这些人随本将走一趟!”

    潘隐话出招手,身后的禁军直接挺枪列阵,哪怕潘隐说的客气,但凡明眼人瞧去,都会心生一种感觉——敢不尊令,就地处斩!

    威逼之下,赵范身后的颜真正要强声争理,远处,又是一人奔来。

    “公子,公子…”

    连声呼唤中,戏忠快速跑来,从他的模样估测,想必也是在此等候许久了。

    眨眼之后,戏忠来到赵范马前,赵范立时下马探身:“志才老哥,你不是和田哥去永宁县拜会羊大人了?”

    戏忠心思机敏,从廖景等人押送唐周赶往京兆府,路生周折,加之阉人作祟这一系列的意外后,他早就断定肃清令背后的关键,奈何赵忱不听,戏忠只能守身赵范。

    面对几步外的禁军,戏忠淡笑礼声:“将军,劳烦在下与赵公子细言几句!”

    潘隐身为蹇硕的麾下将领之一,也算是有能耐、有眼力价的主,现在赵范等人明显浑然不应,他没必要吧事情搞得太僵,因此潘隐抱拳:“先生尽快,半刻起行!”

    “多谢!”

    戏忠连连作揖,让后不顾赵范愿不愿意,拉着他往道边的城门洞梁子角落走去,来到角落,赵范急声:“志才老哥,你到底怎么回事?”

    不成想戏忠面色沉冷急切:“公子,出大事了!”

    “什么?”

    赵范惊蛰不明,戏忠速语连连,顷刻不过,赵范脸色煞白:“当真这样?我叔父他就没有丝毫的迟疑着虑?”

    “公子,事变如风,前吹后袭,谁人可控?要是早知这般,当初在下就不去拜会名士羊大人了!”

    戏忠略有自责:“眼下百官朝议,必定是汉帝揭帐之时,以在下估测,无论是阉人,还是诸府司、外戚、士族,没有一家能够逃掉,现在京兆府的马元义、卫尉府的唐周等等…全都被禁军带走,如此迹象,还用猜么?所以说…公子,你待会儿进入皇宫以后,无论上面审问你什么,你都不要隐瞒,丝毫都不要…”

    “啊!”

    听到这些,赵范已经心凉:“我…这事…不不不…志才老哥,你让我缓缓,缓缓…”

    “没时间了!”

    戏忠狠声:“公子,你记着…汉庭之深,非你我可猜,百官深流,无人可静,以汉帝的性情,无论是肃清令还是冬节,不过是他行事的一条理由罢了,在这样的时候,任何隐瞒都是找死…只有顺着汉帝心意走,方才有活路…切记,切记!”

    “可是阉人作祟,我刚刚抓住内官封谞的混账子封济,只要逼他开口…”

    话到这里,戏忠突然大呵:“公子,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话,都什么时候,什么问罪逼迫内斗,全都是浮云,唯有汉帝一言生死才是真…”

    也就声出,其后的禁军司马潘隐已经走过来。

    “赵中郎,时候不早了,该走了,否则本将难以交差!”

    狠声逼迫,赵范无可拖延,末了戏忠叹了口气:“公子,当初某选择你…看中的便是你放荡不羁,无拘世风枷锁,若是此刻你纠结其中,必定祸连赵府,那样的话…某就先言告辞之说了!”

    哀声满面,足以彰显情况。

    一息激神,赵范忽然反应过来,旋即,他使劲抽了自己一巴掌,使得脑子清醒三分,让后道;“志才老哥,你放心,我肯定会回来,你立刻回京兆府,与邯郸商、杜畿等人掌令诸人,切莫生乱!”

    “某知晓,公子自安!”

    话毕,戏忠闪开,潘隐抬手作请,赵范便走向禁军队列,至于那封济,直接从马上拖下,好似玩物般绑缚在潘隐的囚驾车上。

第二百六十四章龙吞虎啸4

    待赵范被押走,陈到、吕虔等人全都惊讶满满,他们簇拥上前,忧心发问,结果戏忠仅仅一句话:“回京兆府,安身候命!”

    两刻之后,赵范、封济在潘隐的押送下进入皇宫,不同以往,他们直接被送到禁军府牢的大堂。

    直到进入门庭的那一瞬间,赵范才看清眼的情况。

    在那受训囚栏内,一干人等排队列身,最让赵范意外的是…田丰竟然也在。

    借着禁军清点人数之际,赵范窜到田丰身后,田丰直接一个眼神示意,赵范立刻低头,下一秒,潘隐从后走来。

    “田大人,该您了!”

    话冲无情,田丰抱拳:“下官领命!”

    潘隐笑笑离开,田丰临出栏之前,冲赵范留话:“公子,天聚阴云,沟壑将满,切莫鬼祟…小心,小心啊!”

    听着这话,赵范着虑,发现田丰的提点与戏忠一模一样,至此,他环顾周围,那前后长龙般的官员受训队列就像一条无形的枷锁,将所有人拴在了同一条要命船上,若想活命,就看谁能够抓住那微小的救生圈了!

    上书房。

    “啊…”

    一个多时辰过去,长而沉韵的哈欠音从内庭传来,屏风外的张让、赵忠二人如临惊雷,赶紧小跑进去,跪地请声。

    “陛下,您醒了!”

    龙床上,汉帝伸了个拦腰,一副睡咪咪的样子:“阿父,朕歇了多久啊!”

    “回陛下,一时一刻!”

    听到这话,汉帝挪动身板下床,张让、赵忠赶紧上前搀扶,来到御案前坐下,汉帝道:“传内侍监进来!”

    不多时,内侍监李巡小跑入内。

    “陛下有何吩咐!”

    “先前交代可有传话回来?”汉帝笑问,李巡道:“回陛下,蹇硕将军还未回来!”

    “恩?”

    汉帝略有不悦,眉头微皱,李巡赶紧解释:“半个时辰前,蹇硕的黄门令来传,言曰府牢那边的案事问罪还需要一个时辰左右,方能立出草章!”

    “不必了!”

    汉帝沉声:“立刻传令,让他归来,记住…朕先前所言前列的官员一并拿下送往大雄宝殿殿外候命,至于案事草章…”

    话到这里,汉帝着虑片刻:“传张俭来见!”

    禁军府阁,府牢录事司。

    张俭匆匆赶来,门庭内,蹇硕披甲持剑,立身压阵,诺大的司门里来来回回官吏数百人,可以说那股子态势直接惊住张俭。

    愣神中,蹇硕觉察张俭赶到,便大步近前。

    虽然蹇硕是阉人,可他生的雄壮,加之其武艺高强,操战军略掌内宫禁军多年,其气势真不是吹得。

    仅仅四目相对,身为少府令的张俭便心生压迫感:“蹇硕将军,本官奉令来监察案事…”

    “张大人,本将已经整出奏事百余份,奈何那些府吏无能,不足以整出草章,劳驾张大人亲力相助!”

    蹇硕出声,张俭抱拳应下,随即张俭跟随来去匆匆的府吏进入录事司内屋,在那接连几十米的桌案上,一本本奏事被府吏们快速整理,只是明眼人看去就会发现,这些由几句问话而成的案事记录根本没有成效力,说是糊弄人的都不为过,但是…汉帝性情难测,所行所为皆在常理之外,这么一对比,就会发现眼前的案事完全就是铁板钉钉的罪证。

    于是乎,张俭也不顾不了什么,快速接看传至面前的案事,只是张俭算是顶钢受命的官员,加之汉帝也言语京兆府京兆伊赵忱从旁相助,现在他一人来行职,心中着实不安。

    忽然一本案事传到面前,张俭正要过目落笔,可当他看清那案事本的问罪官员性命后,张俭笔锋颤抖,直接呆住。

    “这…这…赵范…这不是赵忱的从子么?”

    自语惊声中,一阵急切的脚步声从后传来,张俭心感不妙,赶紧起身。

    “张大人,速速列出草章,与本将面见陛下!”

    蹇硕急言催促,张俭听之惊愣:“蹇硕将军,这…这未免太过儿戏了吧!”

    “放肆!”

    怒声从后来袭,张俭越过蹇硕看去,乃是御史阁的宋典,此刻,宋典面色干白急切,想来是被汉帝催怒给压得。

    其实细想今日百官朝议,无非就是汉帝以京兆府之口为引,用士族杨赐的法度纲常为旗,故作姿态扯出的大戏,至于演戏的人...全都是之前暗中作祟不恭无礼的官吏们,宋典身为御史阁的监察使,少不了被汉帝糟践。

    “张大人,陛下催怒来袭,若是半个时辰内不能将草章送去,你我都要人头落地!”

    狠声刺耳,张俭心颤,最终张俭只能顾得小命安危,草草总落:“宋大人,本官这就办,本官这就办!”

    半个时辰后,宋典、张俭、蹇硕三人来到上书房。

    那李巡立在门庭来回踱步,几乎成了老鸭子散步,看到三人深意,李巡急声:“咱得祖宗们啊…可算来了,快,快与陛下进言告令!”

    宋典、张俭、蹇硕三人不敢拖沓,快步入内。

    一刻之后,汉帝传令张让、赵忠二人:“令百官入殿,朕将亲宣诏议事旨意!”

    大雄宝殿。

    当汉帝重新落座后,阶下的百官如立冰窟,颤冷不已。

    那汉帝目观百官,随即道:“诸卿,自高祖立汉以来,臣乱内起,权争夺利,党争暗斗…数不胜数,现今贼祸暗起,诸州不定…如此境况下,朕身负汉庭基业,必定要以汉威安定,以成万民福康,故而…朕行肃清令,察官行,灭贼风,行祭祖,显天威…”

    一串话出,百官心中干冷不已,此刻,他们已经彻底明白汉帝的意思——开刀百官,立皇之名!

    须臾缓歇,汉帝回身坐下,想来是说的太多气喘过度,无法之下,汉帝令御史阁监察使宋典高念百官罪事刑罚旨意。

    待第一句罚而无果,当以决根为名时,阶下的孙璋、赵忱等人全都心里一颤。

    “察中常侍封谞勾连贼名,祸起内庭…察京卫阁卫参令乱权谋私,目无法度…察御史阁郎中田丰,士名不正,行有悖逆…察….”

第二百六十五章激涌百官

    随着宋典尖声呼出,那一个个‘察’字就像尖刀利剑直戳百官的心魂,只把这些人给激的上下无定。

    “这…这…陛下到底想干什么…”

    士族列内,袁隗心中愈发不定,一时无忍,他低声脱言,不成想前面的袁逢直接微转怒视,那意思不外乎‘住嘴!’

    袁隗心怵三分,赶紧重新低下头。

    可是今日之事注定不打算让百官士族安生,这袁隗心绪方才平复瞬息不过,宋典再度挑腔。

    “察太傅掾袁绥,风行不正,故作浑为…察虎贲郎将崔钧,仗势妄为,肆意谋私…察从事中郎赵范,目无法度,悖逆纲理…察前将军府吏应勋,弱名出仕,无规无矩…察…”

    当这几个人名落地,宋典有意无意的顿声三分,顺着他的余光看去,其后龙座上的汉帝老神在在,全然一副沉睡不醒的模样,至于阶下百官,虽然他们全都低着头,可从其肩头微颤、身形不定的状态估测,想必是蹦极状态来个三百六十度的转向,直接头朝下玩个铁头娃——脑袋嗡嗡的!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左手官列第六位的赵忱惊心满腔,可以说…汉帝这招釜底抽薪玩的当真狠,简直把他这只做事的奴犬也给扔进锅里了。

    心潮涌动中,宋典又寥寥几句,吐出几个人名后,便转身冲汉帝恭礼:“陛下,百官罪事录已经全部念完!”

    听到这话,汉帝微微睁眼,淡笑道;“宋卿退下吧!”

    于后,汉帝看向张让、赵忠二人,张让早在上书房已经得汉帝暗意,因此这会儿面色平淡许多,他理会汉帝意思,上前道:“传令…武卫郎中将蹇硕入殿!”

    呼声传出,大雄宝殿外守候率兵护卫的蹇硕大步入内。

    百官转头看去,蹇硕披甲持剑,那模样简直就是上阵杀敌前的立威。

    “陛下,末将在!”

    相比较其它阉人自称奴才,蹇硕掌兵从旅多年,早已成为汉帝心中的将领,因此汉帝对他格外关照恩宠,任由其自语。

    “蹇硕,罪行百官,当即行令,你可听到?”

    汉帝发问,蹇硕沉声:“末将已经一干要犯罪官押至殿外,只等陛下令旨,即刻行刑!”

    听到‘行刑’二字,不劳士族动风,前将军何进已经忍耐不下,他急声道:“陛下,微臣有奏,恳请陛下听言!”

    呼声出,无人应,何进就像个棒槌一样晾在大殿中。

    那汉帝重蹇硕点头:“去吧,罪有罪行,罚有罚理,冬节之前,朕容不得那些作祟混为的臭虫!”

    对此,蹇硕二话不言,转身来至大殿外,旋即怒声:“将罪吏带上来!”

    在蹇硕的命令下,潘隐率领禁军将一干落罪官吏押至大殿门口,一声呵斥,连带赵范、田丰在内的所有人全都跪倒,直接将大雄宝殿前的长廊给挤满。

    “尔等为官无礼无尊无义无名,现今皇威天下,尔等自罪吧!”

    蹇硕粗声,潘隐及周围的禁军唰唰扔出几十步短剑,那赵范看着面前的家伙事,心里直接打了冷战,也就惊蛰不知该怎么办时,离得四五步远的潘隐直接揪起一名官吏。

    “如何不自罪?难道你要抗逆否!”

    威逼下,那官吏双腿打颤,一息不过,他突然跪地,脑袋如捣蒜似的猛冲大雄宝殿内哭嚎请罪:“陛下饶命,陛下饶命,罪臣知错,罪臣知错…”

    奈何汉帝心硬如石,区区几句浮漂话入耳,简直耳屎打转,让他心烦不已。

    “呱燥!”

    二字露意,龙台前的赵忠立时呼声:“斩!”

    瞬间,那蹇硕大步冲上,一把推开办事不利的潘隐,抽出自己的腰间长剑,对着那叩首的罪吏砍了下去。

    “刷”

    剑锋过首,哀声消散,下一秒,那罪吏死不瞑目的脑袋便滚落到大雄宝殿的门槛下,而他微微大张的嘴巴似乎还在哀求,可惜天命已经堵死生路,他无可选择。

    待这一幕出现,殿内的百官全都魂颤三分,更为甚者,那些官列靠近大雄宝殿门槛方向的官员们好似老鼠见了猫,全都在血贱一瞬中惊吓的失礼踉跄,倒在大殿中央,等他们反应过来自己失礼后,毫无意外的泣声请罪:“陛下息怒,微臣失礼…陛下息怒,微臣失礼…”

    对于这些官吏的呼声,张让尖声道:“尔等全都息语,莫要阻乱罪官旨罪!”

    威压冲面,百官不敢再言,倒是那前将军何进没有弱力,他继续请声,至此,汉帝才扫了他一眼。

    紧接着,袁逢也出列同请,再跟着…太常令黄琬…司徒崔烈…京兆伊赵忱…录事尚书马日磾….可以说,汉帝这一出殿外刑罚当真来的猛烈,更为关键的是…这一出大戏是百官们自己搞出来的,汉帝仅仅是借着纲常法度玩了个套路,如果何进、崔烈、袁逢、赵忱这些人不摒弃一切派系内斗同请,那么与他们相干…甚至是自己派系内官员…府下的亲者从人全都要玩完。

    一时间,大殿上请声连连。

    但是!

    汉帝在等,等他想要听得话,等第一个识趣的人开口,完美奉上皇门台阶。

    大雄宝殿门庭前的蹇硕看着跪倒满殿的官员,再看看龙座上的汉帝,他心明不已,转身道:“下一个!”

    此话落地,潘隐直接揪住田丰,田丰身为御史阁的郎中,行事刚正不阿,却也难以融入浑浑的纲常官场,故而他的罪罚之名虚飘之下还有着实意,现在被禁军将领点名,田丰缓了口气,从容的捡起面前的短剑。

    其后,赵范看到这里,他脑子乱成麻草,说真的…赵范已经被眼前发生的一切给惊住,直到田丰将剑锋架在自己的肩头,他才激灵转变。

    “且慢…且慢!”

    又是一嗓子嗷出来,田丰身形一颤,一旁的潘隐则微瞟蹇硕,蹇硕上前,低头怒视赵范:“赵中郎,你乱言什么?”

    面对山一样的威压,赵范满头是汗,心燥中,他的目光越过蹇硕腰臂,正好看到殿内跪地转首示意的赵忱,叔侄二人相对,赵忱不住的摇头哀请,那意思不外乎‘雍瑞,莫乱,千万莫乱啊…’

第二百六十六章鬼门逃生

    正是这般提点,赵范急思先前戏忠所言,暗虑田丰行径所为,他彻底明白。

    于是乎,赵范深深呼了口气,他上前越过田丰,从其手中夺来短剑。

    “公子…你…”

    田丰不堪行官受辱,在看透汉帝的把戏后,他死志暗生,现在却被赵范打断,着实不明。

    可惜赵范没有搭理田丰,他提剑来至大殿门前,跪地叩首,以谢罪恩。

    “陛下在上,天威浩荡,罪臣赵范行事不恭,乱为暗作,乃丢汉庭之颜,如此卑贱,罪臣心生愧意,愿以死谢罪…倘若有来世,罪臣必定以忠行汉义,以报陛下恩赏…”

    话毕,满朝皆静,哪怕是殿内请言汉帝的袁逢、何进之流,也都息声屏气,静静的看着赵范的罪言作为,在这当中,京兆伊赵忱如坐针毡,泪欲急出,他不住的哀求赵家先祖,务必要显灵保佑,否则今日就是赵府的灭门之时。

    静谧之下,赵范泪出满面,怯怕之情早已释放,即便这样,他还是缓缓提剑,架在自己的肩头,也就同时,龙座之上,汉帝开口:“罪者自清,来世相报,不过虚言,现世生得…却有其道!”

    一旁的张让、赵忠品味,骤然明了,旋即,二人齐声:“罪死暂待!”

    殿门前,蹇硕听到这话,一个箭步冲上,直接手刀从后落身,赵范那小鸡子身板怎能抗住?眨眼之后,剑飞人趴,来了个门槛亲密接触。

    只是赵范脑子里明白此刻不是叫唤喊疼的时候,仅仅一息,赵范咬牙爬起来,不过磕到满嘴落血的伤势,请声连连。

    “陛下厚恩,罪臣无以相报,只能以贫贱之躯,微弱之才,效力朝堂,安百事…行臣为…”

    对于这话,汉帝眉眼微挑,可以说此时的赵范已经说出汉帝想要的边角角,但还不够…因此,汉帝手托腮帮,静静的看着赵范。

    那赵范心急,脑子虽灵,确实在孬事混为上,真正的官话白面,他不是个个,因此接下来的话就白愣许多。

    “现今肃清令安察百官,以正纲常,此乃大道之为,可在罪臣眼里,当以冬节为重,俗话说…祭祖告天,求福来缘,围猎雄武,行威四海,罪臣虽然不才,可在此立誓,以家资为支,献汉庭要业,只求陛下应允罪臣小小的哀请!!”

    话到这里,汉帝顿时放声大笑,那般气势比之百官们的惊颤不定,简直就是风吹雨林啸满天。

    “好一个罪臣之为…”

    汉帝高声脱口,张让、赵忠知道关键来了,立时退后闪开,搀扶汉帝左右。

    “诸卿,后辈青岁赵范以弱身行自罪之名,尔等可都清楚?”

    反问抛出,百官谁人敢说个不字,毕竟那颗血淋淋的脑袋就在大殿门槛下待着。

    须臾不过,何进、袁逢等臣全都退下,他们知道,自己不想说的话,不想做的事,全都在赵范嘴里开了口子,更为甚者,那袁绥、应勋、崔钧等官员全都是自己的人,若是赵范这等京兆府司的小儿都知道求生为何?他们要是再不应,那无异于向其它人说…尔等死活与某不干,陛下作为如何你们自己看着办!

    故此转变之后,朝堂的肃杀气氛彻底消失。

    不等汉帝再开口,司徒崔烈泣声:“陛下,老臣有罪,教子无方,老臣恳请陛下与罪子一个机会,让其后发再起,效力汉庭,如是…老臣愿出资五千万钱…”

    三公要职,钱出高岸,汉帝听了,缓身走下,来至崔烈面前后,他笑道:“崔司徒,谁人是罪子?”

    “虎贲郎将,崔钧…老臣恳请陛下开恩啊…”

    崔烈泣声叩首,汉帝一副笑面,不再言语,直接走过其身,倒是殿门外的蹇硕看到这一幕,直接示意潘隐,潘隐立刻走到跪倒的罪官群里,他冲崔钧沉声:“起来,站到一旁!”

    崔钧自小勇武,壮硕如牛,可在天威之下,他不敢有丝毫的不恭,不多时,崔钧站到了殿门左列的赵范身旁。

    至此,其它罪官纷纷请声哀求,而汉帝听着‘一千万钱…两千万钱…五百万钱…八百万钱这些字眼’,简直心乐到癫狂。

    足足半个时辰,那些罪官拿钱买命的杂音才算消散,而汉帝则以大度高伟的姿态容纳了所有罪官的不恭。

    当然其中也有例外…那便是中常侍封谞、徐奉二人。

    对于此二人,哪怕封谞、徐奉二人以五千万钱的代价来赎命,汉帝却以收监看押夺了二人所有的职,当然这个罪事不是汉帝直接脱口的,乃是从回神之后的赵忱罪案奏请上来的,除此之外,禁军先前羁押夺走马元义、唐周这些黄巾贼道种后,把京兆府的肃清监察权分拨半数交由卫尉府,身为上府司前将军的何进自然成为首要功领人。

    那何进听到汉帝的旨意,简直像玩了个冰火两重天,惊蛰到不可自我。还是其后的郑泰连声催促提点‘奉恩’,何进才算反应,让后以上奉一亿钱的数目来回靠汉帝,而汉帝却仅仅一句‘何卿之忠,朕心欣慰’落尾,便转身退朝。

    一刻之后,百官方得出了大雄宝殿,走上回家的路。

    赵府车驾内。

    赵范与赵忱静坐无言,其实细想也能知道,这赵忱一心从令,报效皇恩,换取赵府的将来,可结果呢?险些被汉帝当做牲口宰了,至于赵范…别看他平日里浪荡作为仁心行义,真到关键时刻,但凡稍有不从帝心风向,那么屠刀就像闪电一样从后袭来,能不能躲开,全凭自己的脑袋和家底够不够硬。

    足足半个时辰,赵忱叔侄回到府邸,门前,管家赵安等人早就等候在外。

    看到赵忱、赵范从马车上下来,赵安老泪横彪:“老爷,公子,你们可算回来了…老奴还以为…还以为…”

    话半无出,赵忱摆摆手,示意众人退下,赵范相比较赵忱定性差三分,再脚落地瞬间,他竟然腿软不已,还是颜真、胡车儿左右搀扶,方可入府。

第二百六十七章外放之思

    众人见状,知趣的退下。

    随后赵忱、赵范叔侄入府,立在门庭前的戏忠思量片刻,悄悄跟上去。

    来至书房,赵忱冲赵范道:“雍瑞,你暂且去歇着吧!”

    对于这话,赵范心中不安,毕竟他在大雄宝殿前的作为太过注目,保不齐就会给赵府带来什么不测,可赵忱心知肚明,他稍缓片刻,道:“雍瑞,你无需多想,此不干你的事,去歇息吧!”

    话落,赵忱转身入内,继而关上房门。

    赵范首次讨了个无果,心中失落不堪,叹息之余,赵范转身走向自己的院落,结果在廊庭处碰上戏忠。

    “戏老哥,你如何在这?”

    赵范说的有气无力,戏忠沉声:“公子,朝堂之变,你如何看?”

    面对问话,赵范苦笑:“戏老哥,事已至此,你问我怎么看?我除了用眼睛看,还能怎么办?半数家资换来这条小命,戏老哥,你说我是精明呢…还是愚蠢!”

    反问自哀,戏忠很理会赵范的心情,只是他来这里不是说废话的,毕竟汉帝贪心强到无人可猜,无人能承受,如果赵范不在这个当口赶紧作为,那么接下来的朝堂风向只会把赵府推到风口浪尖,最终落得无罪加名,有罪破门的结果。

    于是戏忠再度沉声:“公子,朝堂议事,根本在汉帝,汉帝有心寻利,谁人敢当,你既然以半数家资求得开脱,为何不全力奉出,搏得外放?”

    冷不丁听到这话,赵范一怔。

    “公子…洛阳龙潭虎穴,以汉帝的作为…乱风只怕会更加强烈,与其在这漩涡内寻机求生,不如借着机会外放,求得天地!”

    “戏老哥,你的意思…”

    “某的意思很明确,想来您叔父也早就知道,可惜他心有不甘,拖延故作,放落眼前困局…”

    戏忠刚硬无退,赵范有种被逼上架的压力。

    顷刻之后,赵范缓息:“戏老哥,给我一晚上的时间,明日一早,我必定与你答复!”

    当赵府陷入朝堂议事的后患内惴惴不安时,万寿宫内,汉帝赏舞听乐,心情愉悦如仙,可相距汉帝十几步的屏风外,张让、赵忠二人却心燥不已。

    “赵阿爷,这可怎么办?封谞、徐奉二人如何捐献家资求命不果?倘若他们二人出事,一旦乱言脱口,保不齐就会牵扯到咱们…”

    张让忧虑碎语,赵忠却面沉如冰,半晌,他才道:“张阿爷,事到如今你还不明白?陛下没有借着你我的口去行京兆府的权,那已经是恩宠,除了这些,你还想让陛下如何做?”

    “可是封谞、徐奉二人…”

    张让还要争执,奈何赵忠已经气愤:“够了,张阿爷,你我陪伴陛下十几载,陛下什么性情旁人不知,难道你我还不知?要咱家说,为今之计…就是收聚百官奉出的钱银,以保汉帝冬节祭祀、围猎要任无误,旁的…就什么也不要说了!”

    赵忠话意刚定,张让无言以对,也就同时,屏风内的乐声消失,张让、赵忠二人赶紧入内。

    汉帝问道:“阿父阿母,少府司的情况如何?”

    面对问话,张让赶紧道:“陛下,少府令张俭大人半个时辰前来报,言曰此次冬节聚收百官奉资共计五亿七万千钱,粗略估计,足够冬节祭祀、围猎所需!”

    听到这般回答,汉帝满意的点点头:“做的不错,剩下的就让少府令与京兆府通力合作,将冬节祭祀、围猎大小事宜全部准备妥当,后日辰时,朕亲自前往太庙,以祭天告祖!”

    “奴才遵旨!”

    张让、赵忠得令退下,出了万寿宫,二人火速赶往内侍总宫阁,张让先是寻见孙璋,三令五申让孙璋老实点,不要因为封谞、徐奉那茬子乱了自己的阵脚,让后与赵忠一起赶往少府司,亲自料理汉帝冬季要任。

    少府司内,张俭看着门前的马车驾,心中五味杂瓶:‘人啊…为名为权为利,临到生死危机处,还是自己的小命’

    自言自语中,府吏匆匆跑来:“大人,中常侍张让、赵忠二位大人来了!”

    闻听这消息,张俭立刻收起神思,他道:“速请!”

    不多时,张让、赵忠二人进来,张俭在府堂接迎,礼声未出,张让直接道:“张大人,咱家来只有一件事,百官奉资清点如何?京兆府那边的情况又如何?”

    “回中常侍大人的话,目前百官奉资的五亿七千万钱已经全数送来,至于京兆府那边…围猎的事也在三峣山准备的差不多…”

    得到这般回答,张让点头,让后与赵忠示意,二人走到外面。

    赵忠道:“张阿爷,瞧你这神色,莫不是有什么想法?”

    张让踌躇片刻,说:“五亿七千万钱,这么大的数目从百官身上剥出来…以百官的性子,绝不可能像今日大殿上议事时弱势相请,所以说…咱们得事先做好准备…”

    “放心!”

    赵忠似笑非笑:“在咱看来,这次事的替罪羊已经有了,就看陛下什么时候张口说那句话了!”

    是日深夜,少府司将钱银清点完毕,其中十几大车全都送往京兆府,府中杜畿代为接管。

    子时三刻,杜畿将消息送往赵府,赵忱得知,彻夜未眠,次日辰时不到,他便匆匆赶到京兆府。

    看着偏府院落中的十几大箱钱银,赵忱心凉不已。

    “大人,后日就是冬节祭祀,按照规定,咱们京兆府负责百官接腔的事宜…这些钱银是否散发诸府司,以助行事?”

    杜畿从旁出言,赵忱考虑半天,才道;“这事还是缓着来吧!”

    对此,杜畿有些不解:“大人,冬节在后日将开,两日内我们若是不安置好各项事宜,一旦出现疏漏,后果可不堪设想!”

    “本官知道!”

    赵忱叹声一句:“虽说京兆府受命料理此事,可你知道这件事的背后意味着什么?”

    杜畿被赵忱反言说住,顷刻思量后,杜畿沉默了,半晌,赵忱道:“你先出去吧,另外传话邯郸商、韩志、张温几人,让他们去盯好三峣山的围猎情况,其它的事…尔等无需着虑!”

第二百六十八章外放之思2

    “下官遵命!”

    话落,杜畿离开。

    来到前堂,杜畿看到邯郸商、韩志、张温等人都在,想来是在议现状情况。

    由于禁军强行来押马元义等人,使得邯郸商这些人全都如临大敌,加上昨日大雄宝殿汉帝责令禁军殿门亲斩罪官,惹来百官主动花钱买命的可笑事,只是细细着虑就会发现,这般可笑事背后却是一盘大大的棋网,除了贵为天子的汉帝,包裹中常侍张让、赵忠在内,无一不是这棋盘上的旗子。

    在这般念想高压下,杜畿、邯郸商这些人没有谁敢冒言上谏,换言之,任凭他们说的再好,计略再怎么妙,倘若皇宫中那位天子不满意,一言杀招落下,他们这些官员除了伸出脖子受砍外,根本没有其它办法。

    当杜畿、邯郸商这些人聊谈时,赵范来了,杜畿、邯郸商赶紧走来。

    “公子,您如何来了?”

    赵范一夜未睡,此刻双眼发黑,满脸疲惫,他道:“叔父可在?”

    “赵大人正在后府书房虑事,我等在后候令!”

    闻言,赵范直接向京兆府后府书房走去,来到书房前的庭廊,远远看去,赵忱正坐在台阶前呆愣,要知道现在可是寒冬,积雪可没小腿,赵范却像毫无知觉似的稳稳坐着。

    顷刻间,赵范看的心酸,他快步上前,道:“叔父,您怎地么坐在这里?”

    赵忱听得赵范的呼声,方才回神,旋即他略有失态的淡笑:“雍瑞来了…老夫方才觉得心闷,便出来讨讨冷气…”

    说话中,父子二人进入屋内。

    赵忱坐下,问道:“雍瑞,你不去羽卫阁当值,来此作甚?”

    “叔父…侄儿知道您身受朝堂压力,经过一夜着虑…侄儿决定求请外放!”

    赵忱刚硬说出这话,赵忱明显一怔,足足半刻功夫,赵忱没有应声一个字,瞧此模样,赵范跪地:“叔父,朝风乱流,事已至此,咱们赵府已经被汉帝当做奴狗尔…之前侄儿心浑不明世事,割舍不下府上内女之事,现在想来…侄儿后悔当初叔父行肃清令时没有帮衬左右,周转那些个浑人高臣之间!”

    “雍瑞…其实叔父也在考虑为你寻机外放的事,不成想你先一步提出,也罢,趁着宫内的旨令还有些时辰来传,你我父子二人就好好议议!”

    眼看赵忱淡然如水,赵范的急躁心不觉中也沉静下来。

    于后,父子二人对坐,一杯清茶,几缕檀香,只把二人的心田空静到极致。

    “雍瑞,陛下恩宠在前,驱使在后,老夫避无可避,你同样避无可避,区区一旨肃清令,不过是陛下敛财的路子,现在你开言挑风,百官僵持许久的态度彻底被打破,陛下也如愿以偿的得到他想要的…唉…好一条深谋大计!”

    赵忱感慨万千,赵范心中不忿:“叔父,你我尽心尽力上奉皇恩,到头来却逼得侄儿以半数家资相助汉庭要任来保命….”

    话到这里,赵范怒起满腔:“可是叔父您想想…汉帝老儿口中的冬节要任到底是什么?百官谁人不知?那不过是他想要的奢华享受罢了!”

    “放肆!”

    赵忱厉声呼出,强行压住赵范:“雍瑞,记住…无论什么时候,包括我在内…都不要再说这等谤臣辱君的浑话…”

    斥责下,赵范被赵忱的眼神给震住,半晌,他才意识到自己失态,旋即,赵范起身跪地:“叔父,侄儿一时冲动,请叔父责罚…”

    “雍瑞啊…现今的世道,冲动的结果,如若责罚,那便是不幸中的万幸,诸如殿外的情况,那直接都没命了!所以说…你想活着…就要把脑子摆在别人的前面,可嘴巴务必放在别人的后面!可惜这一次…我们的嘴巴走在别人前面了!”

    叹声中,赵忱重新缓和语态:“雍瑞,为今之计,借机外放乃是保身之道,老夫思量许久,决定以剩余的家资,再加上些许少府司调拨的祭祀供银,与你走内官和外戚两条路子,求得陛下放言!”

    虽然赵忱心虑赵范,可当赵范听得赵忱打算动用少府司调拨的钱银时,赵范蒙了。

    “叔父,不可,万万不可…侄儿行事,怎敢冒用内廷钱银?如果被发现,您可要…”

    “发现又如何?不发现又如何?”

    赵忱一脸淡然,似乎皇威刑罚在这一刻微小如尘:“雍瑞,你记着,当少府司把这批银钱送到京兆府的那一刻起,叔父的结果就已落定,与其定剧之下,干嘛不谋私保后?”

    对于这话,赵范一时无解,可赵忱也不打算多言,他寥寥交代片刻后,赵范转身离开,而赵忱这才传令府吏,以开祭祀安置事宜。

    三崤山。

    寒冬酷风,雪飘大地,远远看去,这座皇家固名的猎场大山在封禁两年之后,终于冲开围猎之门,此刻,除却原有的羽卫阁将吏兵甲外,更来了数队禁军,这让羽卫阁的将吏们不解。

    在猎场外的山脚冻溪前,羽卫阁的兵帐排列成营,其张郃、朱灵等人已经于两日前调派来此,对于洛阳的情况,他们并不是很清楚。

    此刻,朱灵立在营门处望着对向山坡上的禁军营地:“内宫的禁军怎么也来了?京兆府赵大人可没有给我们消息!”

    对于这话,张郃道:“我们本就不统属京兆府,来令也是羽卫阁,所以说…不干我们的事,莫要多言!”

    朱灵听了,索性不再多说什么。

    于后,朱灵、张郃歇脚帐内,大概一个时辰的功夫,廖淳从外面进来,瞧他满身积雪的模样,张郃道:“元俭老弟,来喝杯热酒暖暖身子!”

    可廖淳却道:“儁乂老哥,猎场已经大体安置防卫结束,禁军来算怎么回事?夺京兆府的功?还是压我们羽卫阁门楣?”

    面对廖淳的反问,张郃、朱灵全都面露沉色,似在着虑,廖淳刚刚巡防前山,发现禁军的哨帐安置特别有意思,全都是对称形,几乎把整个前山猎场给收入视野下,这么一来,恐怕夜里有几只耗子从猎场经过,都逃不脱禁军的眼睛。

第二百六十九章外放之思3

    一时间,张郃、朱灵、廖淳三人不明所以,哪怕心有困惑不解,也只能暂且搁置。

    时至晌午,各帐列开始生火造饭,篝火前,张郃嘴上吃着刚刚烤热的干肉,心里却在想着禁军协同防守猎场的事。

    “佐事大人,喝口热汤压压干劲儿!”

    身旁的兵司马白寿把盛好的热汤递到面前,可张郃心里有事,根本无没有注意到,白寿无奈,只能将汤碗放下,结果一不小心,把汤碗给放歪了,里面的热汤直接淌了张郃一脚,这可把白寿吓了一跳。

    “佐事大人恕罪,下官…”

    急声之余,张郃豁然回醒,加之靴子皮厚,热汤并没有烫伤丝毫。

    “区区小事,无需放在心上!”

    张郃寻常一笑,白寿这才放在下心来,随后白寿略有抱怨的说:“佐事大人,这一次的围猎明明是冬节要任,陛下钦点,咱们虽然奉命赵中郎之命来帮衬京兆府,可也不至于天天喝这些白面汤吧!”

    听出白寿的意思后,张郃道:“这不是还有干肉烤饼相伴嘛,你就莫啰嗦了!”

    “佐事大人,话可不能这么说…”

    白寿小声嘟囔:“就在一个时辰前,下官去领取诸府司下放的粮草,发现那些禁军所领物资比咱们多不说,更有酒水年品等物件…佐事大人,他们也就刚刚来到三崤猎场啊…这里,里面的活计全都是咱们弟兄干的,他们屁事没有…却落得那么多好,当真笑人也!”

    “竟有此事?”

    张郃似有不信,可白寿说的信誓旦旦:“当然,对了…下官还发现那些禁军的甲胄弓弩兵刃来了几大车…也亏得是陛下口说冬节围猎,不然我等还以为禁军要有什么大动作呢!”

    虽然白寿的说轻飘,可张郃听得却不是那个味儿。

    思量中,营门哨兵来报,言曰赵范来察,张郃立刻冲白寿下令:“传命廖淳、朱灵来见!”

    片刻后,赵范入帐,张郃三人把几日来的围猎巡防情况告知赵范后,赵范着虑一二,转身看向身同行的戏忠。

    “戏老哥,关于儁乂所言,你有什么想法?”

    戏忠稍加思量,再三确定张郃所言:“张佐事,关于禁军备令甲胄兵刃,这事确定否?”

    “这…”

    张郃犹豫:“此乃某麾下的司马所见,某不曾亲眼相见…”

    “这样啊…”

    戏忠缓和语态:“那无事了…只是…”

    话半语顿,戏忠冲赵范道:“公子,眼下围猎事宜交付京兆府,您既然从旁帮衬,在下以为,咱们还是再细细察看一边,以防有漏,到时惹来祸端!”

    赵范品味戏忠的话,笑着应声:“戏老哥说的是…那咱们就去转转!”

    张郃、朱灵、廖淳瞧之,自然不会有异议。

    随后,张郃安置好巡防事宜,便派白寿领着一队兵士跟着赵范、戏忠等人进入三崤山猎场。

    走在林中雪道上,也就半里地不到,一队禁军骑兵从林子中出来,直接拦住赵范等人。

    白寿瞧之,上前怒声:“尔等好大的胆子,羽卫阁从事中郎、宫掖门司马令赵范大人来察安防巡猎事宜,速速闪开!”

    那禁军骑兵都伯听到这话,立刻扯缰转马,让开道路,赵范一行方才过去。

    过了禁军骑兵拦路这茬,赵范问白寿:“之前你等巡防准备时…可遭遇过这情况?”

    “没有!”

    白寿回到的干脆:“那禁军昨日晌午才进入三崤山…”

    赵范点点头,一副明白的模样,半个时辰后,赵范一行走到三崤山猎场的主要狩猎区山坡,从这里看去,整个猎场的三分之二地界都能收入视野,一通打量后,赵范与戏忠往前走去,白寿则远远站着守卫。

    没了旁人,赵范问戏忠:“戏老哥,你是不是有什么心话要说?”

    “公子,从目前情况来看,这陛下围猎…怕是有其它想法在内!”

    戏忠面露忧色:“试想,京兆府一手负责围猎,更有羽卫阁从旁巡防,就算禁军来了,根本无需大量备甲,除非…”

    “除非什么?”

    赵范心感不妙,戏忠硬声:“除非汉帝想要在围猎之后彰显天威,血溅此地,以扬汉庭之风!”

    “什么?”

    赵范惊蛰:“戏老哥,这话可不敢胡说,大雄宝殿前的肃清令罪罚买命事已经够乱,汉帝老儿更是赚的满盆满钵…”

    “公子,话不能这说!俗言道…帝心难测,帝心难测…况且当今的汉庭天子更是一个荒唐到极致的君主…回想之前,卖官鬻爵,权争党祸,纵容内官,放权外戚,这一切的一切…有那一件事是明君作为?”

    戏忠话意中肯,赵范听得后脊生冷,须臾不过,赵范急声:“戏老哥,要是照你这么说…这京兆府、羽卫阁怕是没法躲开之后的灾祸了!”

    “倒也不是一丝机会都没有…”

    戏忠思忖片刻,撂出这话:“公子,眼下您叔父赵忱已经是骑虎难下,阉人那边是得罪死了,士族、外戚方面,在下不好说…否则您以为汉帝为何莫名的升职您叔父?让他领职奉车都尉?”

    话到这里,赵范心凉如冰,戏忠看出赵范的惊怕后,稍加安慰:“公子,在下以为…您立刻回府,让后携重礼去见何进,让后再见张让…”

    “此时去见他们…那不是直接向他们撂底赵范没有退路了?”赵范心慌不定。

    不成想戏忠沉声:“没有退路也比进入死路强!况且这只是在下的推测而已…真正如何,还有转变,现在何进、张让皆因肃清令损失惨重,其首要的苗头便是赵府,若您携厚礼去求请,以何进、张让的心性,必定不会拒绝,只要二人不拒绝,那您外放求请便有极大的机会,只要您离开洛阳,在外扎住脚跟,您叔父自然就安全了,毕竟没有那个皇帝会直接落罪外官家氏的朝堂权者!!”

    眼看戏忠说的清楚,赵范心中也有所有定,须臾之后,二人匆匆赶回羽卫营列。

第二百七十章甘当孙子

    简单与张郃等人招呼后,赵范便和戏忠匆匆返回洛阳城。

    只不过赵范在回府前拐弯到自己的商行,那酒庄的吕志与绸缎庄的骆荥匆匆来见,赵范道:“二位掌柜的,小子不才,有难了,希望二位掌柜相助!”

    听到这话,吕志思量片刻,齐声道:“公子…有句话,小老儿不知当讲不当讲…”

    “吕掌柜但说无妨!”

    “陛下在大雄宝殿上逼压百官,以得聚奉,您为保性命,开了献资奉钱的口子?”

    面对吕志的质问,赵范不带丝毫犹豫,回话:“您老说的不错…”

    吕志顿时皱眉:“公子,您这么做…似乎不合官绅世家的风范规矩啊!”

    “规矩?”赵范苦笑:“吕掌柜…如果昨日我没有那么做,今日又怎么会站在你面前说话?相比较那些虚作不肯开言的士族,我可比他们坦荡多了!”

    粗言有理,吕志无言以对,倒是骆荥比较认可赵范的所为,须臾不过,骆荥道:“公子,您这次需要多少钱银周转…”

    “数目不定,越多越好,甚至可能将酒庄、绸缎庄给卖了!”

    这话落地,骆荥、吕志全都怔住,足足三息功夫,骆荥、吕志才算回神。

    “公子…您莫不是说笑?”

    “二位掌柜,您看小子我像说笑么?”

    赵范心知自己危机如何,要想在这样的局面下打开何进、张让二人的口,些许小利根本不够,因此赵范打定主意要赌把打的。

    那吕志、骆荥眼看赵范心意已定,片刻后,吕志当先开口:“公子,酒庄现有流通钱银六十万,如果把酒庄卖出…大概在三百万钱左右…”

    “绸缎庄抵押聚钱,差不多也在四百万钱左右!”

    听到这两数,赵范抱拳:“多谢!不过二位暂且放心,小子我现在是先死而后生,只要破了眼前的困境,小子必定有重现朝阳的那一刻…介时你们还是小子的商行掌柜!”

    “远话无需多言!”

    吕志、骆荥心有落寞,毕竟这两家商行是二人一手打造的,十几年来也有感情,稍稍缓息后,吕志、骆荥又问:“公子,不知您何时要这些钱银…”

    “今夜!”

    “这…”

    二人惊蛰,但商场中人寻机投利,眼看主家这么说,二人只能照办:“公子,我等尽力!”

    片刻后,赵范出了酒庄,道边的马车驾上,戏忠正在等候,赵范上来道:“酒庄、绸缎庄大约可聚七百万钱…”

    “太少了!”

    戏忠断口一句,赵范心里也清楚:“如此就只有赵府剩下的半份家业了!”

    “公子,有失有得,轻重分离,方有日后…就在刚才…在下突然想到一人,公子也可去探探他的口风!”

    “谁?”赵范不清楚朝堂现状下,除了阉人系的张让、外戚系的张让外,还有什么人能够影响汉帝。

    戏忠缓了口气,一字一句道:“陈王刘宠!”

    洛阳东城,朱雀街,陈王府。

    自豫州剿贼平祸来都以后,陈王刘宠除了迎礼、殿封两次朝会中出门,其它时间全都老老实实的待在汉帝亲赏在洛阳城内的院落。

    此刻,刘宠正和骆俊静坐书房,比拼棋艺。

    可惜刘宠生性勇武,军略高著,却在棋艺上烂到骨子里,接连两盘斗比,全都被骆俊杀的大败。

    当骆俊最后的‘合围吃根’落子,刘宠直接道:“相国好棋艺,与本王比斗…实在太过弱力了!”

    “殿下笑言!”骆俊淡笑,让后推开棋盘:“其实棋道就是人道,进为功,退为守,稳为连,冒为破,这些道理在人生官场征途比比皆是,殿下应该好好历练一些,如若殿下心性平缓下来,以殿下之才之姿之勇,假以时日天下大变,殿下的前途将不可限量!”

    听到这话,刘宠淡笑摇头:“相国,你这话要是早个三五年说,本王兴许还有些劲儿,可经历了这么些事后,本王已经没有那个劲儿了…”

    “殿下,汉庭风乱,王尊不明,您身为皇亲,理应…”

    骆俊还想劝说,奈何刘宠已经没有耐心,直接起身走到门庭,看着院落中白雪世界,他笑声道:“雪飘风飞舞,怎能不出勇?这般好时日…且看本王耍一阵斩槊势!”

    话毕,刘宠大步走到院中,从兵刃架上取下一杆步槊,大开大合的舞耍起来,骆俊站在门庭前望之,神色复杂不已。

    这时,府奴来报,言曰有人求见,骆俊不假思索道:“殿下有令,不见!”

    “相国大人,那人送来这个…说您见了后,肯定会见!”

    府奴低声奉上一只腰佩,骆俊斜眼扫之,立时皱眉:“京兆府…赵字!莫不是…”

    骆俊骤然反应过来,思量中,骆俊心有浮动,最终,骆俊悄悄与府奴出来,迎见赵范。

    院落前堂,赵范立身等候,在骆俊出现后,他赶紧上前:“骆相国,多日不见,您老可好?”

    “赵公子…赵中郎…赵司马令…您的头衔多到老夫不知该呼称什么!”

    骆俊话出,褒贬不一,赵范嘿嘿一笑:“不知陈王殿下何在?小子想…”

    “你有何事?只管与老夫说即可!”

    骆俊拦声,赵范干笑两声,上前附耳:“相国大人,小子不才,所说的事有些大,不知相国可敢替殿下应之?”

    “应之?笑话!”骆俊强声:“老夫听不听都是前话,何来后应之说?”

    一句话两个意思,赵范心道眼前的老家伙不好对付,索性抱拳:“既然这样,可否请小子的从人来说…”

    “哈哈哈!”

    对于这话,骆俊放声大笑:“赵公子,你自己生的舌头,却要旁人来说…真有意思…”

    “您老不也替陈王出言,这算是多嘴还是多舌?”赵范不甘示弱,直接反顶,骆俊面色转变,在他怒气脱口前,赵范又撂出一句话:“大雄宝殿,威斩罪吏,百官奉银,以求生路,这样的大事…小子相信骆俊大人心中有数!虽然陈王殿下每日安身府上,可相较于百官…陈王殿下这只老虎怕是永远不能彻底遮身起来!”

第二百七十一章甘当孙子2

    赵范话有深意,挑讽之至,骆俊笑面顿时消散,其沉色犹如酷烈的冬风,让人望之心冷。

    须臾不过,骆俊招手,身后的府奴立刻上前:“相国大人,您老有何吩咐?”

    “传告殿下,书房接见来人!”

    “遵命!”

    府奴转身离开,随即骆俊冲赵范道:“赵公子,殿下前往书房还需片刻功夫,你我就在这里饮杯清茶暖暖身子如何?”

    “好说,好说!”

    赵范乐呵应言:“不过小子的从人着实想见见陈国相令的名风,要么您老通融通融?让他也进来?”

    “公子从人,老夫怎敢不应!”

    骆俊发话,赵范拜谢,片刻不过,戏忠进来。

    看到赵范所谓的从人,骆俊打心眼里瞧不起,那戏忠也是眼尖的人,在看出骆俊的态度后,戏忠以恭卑不亢的态度上前。

    “相国大人,在下颍川戏忠,特与公子前来拜会!”

    听到‘颍川戏氏’四个字,骆俊面露惊色,之所以这般,乃是戏氏与荀氏、杨氏、钟氏等大族关系甚好,以其门族的名声位置,他无法想象赵范使了什么法子将这等族氏才子们收拢麾下。

    一时间,骆俊对赵范、戏忠的态度再度转变一二,可赵范知道戏忠的能耐,有他在,自己不用废话太多,便报以笑脸,小饮清茶,倒是戏忠开始了自己的话锋挑击。

    “相国大人,眼下朝风在肃清令的威压下混混不清,陈王殿下身为皇亲,又负勇武英者之名,理应出身,扶汉庭基业,彰显汉家威风!”

    戏忠说的大气凛然,可骆俊却听得心惊肉跳,连带着看向戏忠的眼神都变了,足足半杯茶的功夫,骆俊都没有应声,桌旁的赵范暗暗一笑,冲戏忠道:“你怎么说话呢?胡言乱语!”

    戏忠赶紧应承:“公子说的是,在下冒失了!”

    在这般虚礼话中,骆俊长长出了口气,起身:“赵公子,看来是老夫想错您了!”

    “不敢,不敢!”

    利声之下,骆俊作请:“公子,戏先生,书房请!”

    书房内,刘宠等候赵范到来,从心来想,刘宠对于赵范近来的作为很是反感,毕竟他开口顺从帝心花钱买命以奉冬节要任,这事当真荒唐,因此,刘宠打定主意,待会儿必定要给赵范一个难看。

    奈何赵范行事非常人可思,这陈王刘宠的下马威还没使出来,那赵范已经耍了一套迷魂拳。

    但瞧骆俊引着赵范、戏忠二人来到陈王的书房,这骆俊也就前脚通报,后脚赵范快步入内,不待刘宠应声,赵范已经跪地。

    “陈王殿下在上,受小子一拜…”

    别话没有,先来几个脑瓜砰砰响,刘宠虽然不喜赵范这套路,可俗话说的好,伸手不打笑脸,除此之外,赵范与其父赵忱还出任要职,之前他刘宠更受了京兆府的些许恩情,因此刘宠到嘴边的话硬是给压下去。

    这赵范先手控场,让后走起感情牌,不过赵范的感情牌与旁人不同,他更多的是沙场英杰之风,对于武将出身扬名的陈王,绝对要比旁话来的有感觉。

    一番虚言落地,陈王刘宠才出声:“赵小儿,莫要与本王废话别的,有什么事…你只管说来!”

    对此,赵范起身示意戏忠,戏忠缓息,上前抱拳:“陈王殿下,在下赵公子从人,代为谋划,关于来府拜见,乃是请助殿下,以为公子说情!”

    “说情?”

    刘宠听之皱眉:“你这厮…贫弱无名,好大的口气…”

    一旁的骆俊赶紧上前附耳,几句低语,刘宠腔调方转,他思量片刻,问话:“戏忠是吧?你堂堂颍川戏氏名门,如何会苟且从身于赵小儿那等浪荡官绅?”

    语出不逊,戏忠面无变色,笑声:“陈王殿下,世风日下,此无需多言,您贵为皇亲,执掌陈国地界,民富万户,粮过百仓,这么大的能耐,却因党锢之祸屈尊于囚笼之下,比之赵公子的浪荡混行,暗作人事…不知差上几分!”

    这话落地,骆俊心惊三分,暗骂戏忠太过狂言,陈王刘宠更是拳握生力,几欲砸出。

    但戏忠之所以从身赵范,就是二人性子皆为浪荡不羁,无受世风枷锁的放旷者,因此口出不逊,却藏深意,陈王再不喜,也没理由怒杀眼前的高门士子。

    须臾缓气,刘宠咬牙,直接越过戏忠,盯着赵范:“赵小儿,本王说了,别用所谓的费话来搅扰…”

    “殿下,小子来此只有一件事,请求殿下出言,相助赵府渡过肃清令罚的难关,只有赵府保住了,小子的这条命才能保住!”

    赵范借机撂出实言,刘宠面色几经转变,二人僵持之余,骆俊赶紧道:“赵公子,你的处境非殿下一人可变,况且殿下自己这些年过的也不顺当…”

    “相国大人,正因为无人敢冒大不讳之言改变朝风,最终造成现状!”戏忠据理力争:“赵公子因诸府司的内斗而代罪豫州,却也竭尽全力剿灭豫州贼乱,保百姓安康,在流人灾人的面前…聚私财以奉共,献赵府庄园以落脚…这些作为你等当真不知道?现在赵公子与其叔父因为汉帝的一己私利而入危,阉人、外戚、士族又有谁人会相助?如果赵公子与其叔父落罪毙命,那么京兆府必定落入那些私心满腔的浑人手中,介时洛阳会是什么局面,相国大人与陈王殿下可能想到?”

    闻听这话,骆俊沉默了,曾几何时,他也是这样的雄心,陈王更是梦想驰骋沙场,以行王公之勇,奈何世事难料,天怒无情,他们逐渐沉沦,哪怕之前骆俊稍稍点话三分,陈王便借口避开,现在被赵范、戏忠二人强言正色,骆俊避无可避,刘宠同样无处可躲,除非他现在杀了赵范、戏忠二人,以决后患,保今日谈话无人知晓,否则早晚有一天会露风。

    一时间,书房静谧无声,可想赵范与陈王各自心里的压力。

    “赵小儿…你应该清楚今日这话的后果…”

第二百七十二章甘当孙子3

    最终是陈王刘宠先开口,瞧他踌躇焦躁的面色,可想赵范的请助给他带来多少困难。

    “陈王殿下,小子我很清楚…小子我更知道…如果不在冬节疏通出一条生路,怕是几日后…殿下您就能看到小子我和赵忱叔父的脑袋了!”

    赵范说的哀声,细看之,他也是在赌,赌陈王殿下心里藏匿在深处的不甘心。

    “赵小儿…世风如此,朝纲坠名,本王也无能为力…”

    “殿下…”

    眼看陈王将要拒绝,赵范心急,双目怒睁,微红欲泪,且他重重的跪地,全然不把自己的颜面留存丝毫:“殿下,您难道就甘心这么沉沦下去,难道…您当真想要和阉人、外戚、士族那些人一样,看着小子我活生生的坠身死路!”

    “赵公子,你们赵府的情况已经超出殿下的能耐,除非…”骆俊从旁道:“除非你能让阉人和外戚两派发出同样的声音…不然…”

    “此不劳殿下操心!”

    赵范看到转机,赶紧叩首:“小子我不在乎什么颜面,更不要所为的名声,因为那些虚名都是自己挣来的…此刻,只要殿下您能从旁吹风助小子,那阉人和外戚方面,小子就算舍尽家财又如何?”

    “赵小儿…你若是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

    陈王刘宠叹了口气,不成想赵范苦笑:“殿下,您当年能否看到今日的境地?”

    “本王…”

    陈王语塞…转念之后,他摇头:“罢了,赵小儿,你请助本王吹风…帮你赵府摆脱肃清令的威杀…这事只有三成把握…剩下的…你就看老天爷吧…”

    “老天爷必定不会让我这样的实心良者死于非命!”

    赵范硬声叩首,那听响的力度足以感受到赵范的坚毅,而这与他之前的浪荡苟且差之千里。

    半刻后,赵范离开陈王府,回看书房内,陈王刘宠静坐思量,骆俊送人回来后,道:“殿下,您是打算请诏入宫面圣么?您可要想好…”

    “相国,有些时候,有些事…不到跟前…你我是想不明白的…就像赵小儿来之前,您还暗意请声我重拾当年的雄风,现在呢?赵小儿因自己的府门性命来求我相助,您又犹豫了…这人啊…永远都是可笑的…”

    话有哀怜,让人不忍。

    半晌,骆俊躬身拜礼:“殿下,请恕老夫心弱之罪,老夫这就去操办入宫请诏事宜!”

    “去吧!”

    陈王缓声:“不管怎么说…赵小儿叔侄二人罪不至死,况且他们二人在百官诸派内算是少有能做实事的官绅…要是这些人都死光了,阉人、士族、外戚可就要翻天了!”

    话落,骆俊领命离去,而陈王刘宠也不知道,自己这一番冒险相助倒为他日后遇难得生求来一卦福缘签。

    反观赵范,离开陈王府后,他火速赶回赵府,赵忱因冬节要务待职京兆府,关于聚资的事早已交代给管家赵安。

    此刻赵安见到赵范,他泣声道:“公子,当真没有别的回转余地了?老爷这份家业来的不易,二十年啊…您当真要全部…”

    虽然赵安说的心酸,可是情势逼人,赵范不得不这么做。他压住心底的颤意,道:“老管家,小子我今日向您立誓,只要过了眼前的难关,不出两年,我必定重新还您一份这样大的家业,到时您还给小子我和叔父当管家!”

    誓言刺耳,赵安摇头,转头掩面泣声,其后,颜真、胡车儿、任先、赵昇、赵恪等人早已准备好,也就一声令下,府上的家奴躁动起来,瞧此,赵范冲戏忠道:“戏老哥,剩下的事你来照料,何府、张府的事,我自己去即可!”

    “公子小心!”

    “无碍!”

    赵范转身出门,结果苏沫离、柳儿从偏院赶来,对于赵府的惊变,苏沫离聪慧,只道是她与柳儿在观音庙祈福遭际权臣内官孙氏养娘的缘故,可赵范大度一笑:“爷们做事…娘们儿少说话,明个我就让颜真送你们回河北…等到这边事安定以后,我再去接你们!”

    赵范说的坦然,可苏沫离却很清楚,不过相比较柳儿的稚嫩哀泣,她很有大妇之风:“公子,奴不会说话,奴只想告诉您,事尽力而为,如果不可为,奴必定追您而去!”

    话含死志,听得赵范心瓷,半晌,他抬手一个脑瓜崩:“娘们儿家…回去!”

    撂下这话,赵范从容出府。

    一刻之后,赵范来到何进府邸,那何府家奴听得赵范的名声,顿时道:“赵中郎暂等,小奴这就去传!”

    顷刻不过,赵范被何进迎入府内正堂。

    “何将军安好!”

    赵范笑言拜声,可何进却摆起了架子,因为他很清楚赵府的情况,在得罪满朝官员的情况,以汉帝的性情,赵忱躲不开最后的谢罪自杀结果,那时他何进便有半数以上的机会夺来京兆府的关键要权。

    “赵小儿…眼下冬节将至,京兆府事宜众多,你不去相助赵忱料理各项事宜,来找本将作甚?”

    面对何进明知故问的话,赵范只把姿态摆到最低,完全就是孙子的孙子。

    “何将军,您老这话说的...京兆府忙,小子又不是京兆府的人,小子隶属羽卫阁…掌职宫掖门,这都是宫内地界儿…细算下来,可归属卫尉府管,这卫尉府谁人说了算?不就是何将军您嘛!”

    赵范话转一圈,高摆何进的威名,何进听到舒服,嘴上却依旧不应:“赵小儿,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卫尉府还分上、中、下三府司,你叔父领职奉车都尉,平权于本将,本将可不敢使唤你这青岁后辈…”

    “别介啊!”

    赵范赶紧斟茶奉杯,小妖上前:“何将军…您老可别贵人多忘事啊…豫州剿贼时,小子我亲口诚心请拜您的门下,怎么着?现在小子升职些许,您老就不应了?这可说不过去!”

    “赵小儿…”何进正要开口,赵范却故作夺话,来了个乱腔:“唉…何将军,您可真糟践小子我啊,我来的路上还想着祝贺您升任前将军府呢…你知道小儿备了多大的心血,足足近千万钱…”

第二百七十三章甘当孙子4

    这番话落地,何进神色转变一二,赵范觉察,顺杆子上爬,跪地叩首。

    “何将军,您老胸怀似海,广纳万心,小子我不才,惹来祸事,无法之下,恳求何将军开恩,救小子我一回…如此大恩,小子我永世难忘!”

    哀请之下,赵范连连叩首,早在陈王府磕到微微泛青的脑门直接整到乌紫。

    那何进看着赵范这般模样,一时心思起伏不定。

    ‘赵忱与本将军道貌合离,暗自作为,惹上肃清令的祸根,但凡陛下想法转变丝毫,他赵忱必定危在旦夕间,倒是赵小儿比起其父要通达活络三分…相较于赵忱在阉人、士族面前的死对情势…这小儿应该还有几分价值吧…’

    何进暗中琢磨时,赵范有些急躁,再度开口:“何将军,小子知道此番来求您相助出言,实为冒失混为,可是小子也是没办法了…之前阉人作祟赵府,暗中劫走小子后府内女,以坠小子颜面,现在更生的大雄宝殿庭外斩命夺资的不恭事,以小子莽夫般的开口决名,那些个阉人…甚是包括士族中人,都巴不得小子与赵府早早的暴毙荒野,以谢天罪啊…”

    说到心酸之处,赵范泣声不断,何进平日里自诩高门之风,力行上安朝君,下平群臣,做得先代伊尹那样的肱骨伟人,因此,在赵范的哀声中,他打定心中的伎俩后,准备出手拉赵范一把。

    “赵小儿,莫哭了,起来说话…”

    何进沉声一句,赵范抽噎止声,何进问道:“赵小儿,非本将不明,眼下你叔父掌京兆府,行洛阳中官大权,更有奉车都尉的内职,而你…受封虎贲中郎,领从事中郎,掌羽卫阁宫掖门,不得不说你们赵府受雇天恩深重啊…实言看去,本将都不知道该如何为你们出言!”

    对于这番说辞,赵府心中估量片刻,才道:“何将军,旁人不知,以您高谋远虑,所谓的高处不胜寒…您当真看不透?”

    “赵小儿莫要谬言,本将如何看不透!”

    何进不觉中摆了威风,而赵范要得就是这个结果,顷刻之后,借着这个茬口机会,赵范说出心中所想,何进听了,起身踌躇踱步,似在着虑其中的轻重。

    ‘谏言陛下,这事…做的顺当了,赵府祸风过去,做的不顺,本将也会遭受牵连…’

    那何进沉思无应,赵范只道何进想错了方向,赶紧道:“何将军,其实小儿是这么想的…眼下朝中谁人在陛下面前说话最有力?当属何将军您,就是阉人张让、赵忠都不比过?所以…”

    “你说什么?”

    何进被打了浑思,略有差异,赵范上前低声:“这回阉人与赵府斗狠,孙璋落骂受罚,封谞、徐奉关押入牢,不出意外也是毙命的果,你想…如果陛下不首肯,我们赵府怎敢贸然谏罪?可惜兔死狗烹,鸟尽弓藏,我们赵府龇牙以后…为了平歇左右怒火,陛下肯定也会摆好大锅,煮好热汤…所以…小子希望何将军在冬节之际寻着机会…将小子外放的想法通传上去,如此小子万谢将军,日后必定以贫弱之躯为将军效犬马之劳!”

    话说到这份上,赵范算是一点架子和面子都没有留。

    须臾不过,何进转身坐下:“赵小儿,本将这边…与你冒险谏言无可厚非,毕竟你与本将关系近上三分,只是阉人、士族那边如何?本将可掌控不了,所以你这事…机会不过三成!”

    听到何进说这句硬气话,赵范赶紧后退几步,让后躬拜大礼,五体投地:“何将军救命之恩,小子万死谨记,日后若有需,小子必定来报!”

    一刻后,赵范出了何府。

    行走在空无人烟的街巷上,赵范这才发现整个后背湿透,其心中的冷颤感就像水波一样,环环激荡,让他久久不能安静,可就算是这样,赵范也得撑着,否则冬节围猎一到,汉帝杀鸡给猴看这事不做便罢,做了…他与赵忱将入万劫不复之地。

    为了避免这一丝丝的可能,赵范只能带着剩下的巨资奉礼走近中常侍张让的府门。

    相较于何进、陈王的痛快接见,张让这边就难上许多,若说原因,一来是赵忠的干系,赵延与诸府司敌对赵忱在前,赵忠摒弃赵忱这个京兆权臣,二来孙璋与赵小儿对戏,老娘受欺无果暂且不提,他麾下的私钱袋子也被赵范的人戳破,三来便是赵忱、赵范合力玩出谏罪的道道,使得封谞、徐奉二位中常侍入狱,三件要事加在一起,张让就算在与赵忱道貌合离,也不敢贸然接触,不然惹来赵忠等人的唾骂,他可就没法在当中常侍的老大了。

    只不过赵范也是不要脸皮的主,他来到张府后,请求面见张让,张让先声不应,赵范直接跪到张让的内庭门前,那张府的家奴早就听说赵府浪儿的事迹,此刻根本不敢强说掺和。

    无法之下,也为了避免赵范跪请张让的事被旁人传说出去,惹来不利后果,张让只能怒面来见。

    “赵中郎,咱家与你无冤无仇,你何故这般作为?”

    叱问之下,赵范叩首拜声:“张阿爷,小子跪求阿爷相助…”

    话落,十几个响脑门叩在地上,张让面色青白不一,眼瞅着赵范几乎把自己的脑袋磕出血,张让急了:“罢了罢了,你这混儿,当真与你父差的八万里,有什么事…到书房说话!”

    听此,赵范才算起身,他捂着脑门的血迹,一溜跟进,宛如狗屁膏药一样。

    “说吧,你这浪儿到底想怎么样?”

    张让气出不畅,赵范直接从怀里掏出一份礼单:“张阿爷,这是小子孝敬您的,不多不少…九百九十九万钱,外加赵府这些年珍藏的珠宝一箱…”

    “什么?”

    张让一怔,显然受惊,细说来,这么些年张让什么钱没见过,就拿卖官鬻爵的事来说,崔烈使钱买了个司徒,足足五百万钱,除了半数归于汉帝内库,剩下的全都被张让揣进腰包,也不过二百万钱,现在赵范开口九百万钱,外加一箱珍宝,如此重的数目着一次性套出来,当真让张让心惊。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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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三国之苟怂大帝介绍:
苟,随随便便。怂,无能软蛋。
随随便便的无能软蛋赵范意外来到了英杰辈出的汉末三国大地,论武艺提不起二斤菜刀,论智谋被卖了还在帮数钱,为了活命,赵范拼尽脑汁粪憋脑袋,意外发现了自己苟活于世的唯一资本——不要脸!
刘备,你自诩仁义,我当孙子恭顺你,这算个屁!
曹操,你奸诈狡猾,我当孙子溜须你,这算个屁!
袁绍,你高门望族,我当孙子奉承你,这算个屁!
袁术,你贪心强权,我当孙子遵从你,这算个屁!
董卓,你牛叉轰轰,我当孙子拜捧你,这算个屁!
孙坚,你虎威能打,我当孙子跟着你,这算个屁!
数年之后,游离无数牛人之间的赵范屹立虎牢关。
望着群雄,赵范拍屁股笑声:“为了个虚名面子抢着见阎王,真是二百五它哥,三八浪人侠!”
话毕,身后一众部将齐声道:“公子,高见,威武!”乱三国之苟怂大帝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乱三国之苟怂大帝,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乱三国之苟怂大帝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