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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沧海暗殇     乱三国之苟怂大帝txt下载     乱三国之苟怂大帝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二百五十四章谁敢拦我

    奈何张让心烦,管家紧紧从身左右,根本不像往日那般来为府上的美妓伶人供应新鲜果菜,面对一众农户的围堵求钱,管家怒斥,左右健仆立刻抄棍扑打,农户们哪会想到这些,直接吓的抱头鼠窜。

    借着这股子乱势,曹操快步冲上前去,那管家正在呼呵左右收拾不长眼的农户,并为注意到曹操的不轨,曹操箭步来至车驾前,马夫连忙扯缰刹住,让后破口大骂:“你这贱骨头,寻死也不看看地方,敢挡中常侍大人的车驾,不要命了!”

    怒声脱口,车驾厢的张让听到这话,立时皱眉,让后挑开棉厢帘,沉声道:“莫要拖沓,将贱民打到一旁,速速起行赶往皇宫!”

    马夫听到身后的呵斥,赶紧扯缰起行,不成想曹操已经箭步冲上,车驾前的两个健仆探臂抄棍阻拦,结果曹操抽出腰刀左右横斩,两个健仆立刻中招倒地,呜呼哀哉,看到这,马夫骤然变色,惊慌大吼:“张阿爷…刺客…刺客!”

    一声腔出,车驾厢内的张让心生激灵,不等他挑开棉厢帘察看情况,马夫已经啊的惨叫,紧接着便是一句‘阉狗乱权,该死以谢罪天下’的怒吼传入。

    在这生死陡转之间,张让也顾不得什么脸面和威风,他不做犹豫,直接扑身车驾厢的后窗,一骨碌撞出来,而曹操跃上车驾辕子后,抄刀迎面捅进,却泄力满臂,气怒之下,曹操扯去棉厢帘,这才看到张让老狗已经从后窗处逃去。

    车驾后,张让囫囵滚落,那般狼狈模样简直跌落所有人的眼睛,并且他急中难爬,连连打滑,嘴里更大声叫唤:“救我…快快救我!”

    嘶哑刺耳,管家与一众健仆觉察意外,赶紧弃了不长眼的农户,转身冲向车驾上的曹操。

    “拿了他…快拿了他!”

    管家急呼,左右十多名健仆挺棍打去,曹操一击失手,直接冲入车厢暂避,让后从破烂的后窗处跃出,如此正好追在张让屁股后面。

    张让看到粗不麻服、满脸胡须浪荡样的曹操,吓的体能爆发,直接爬起前跑,一头扎进府邸,由于逃的太快,他在过门庭时落空受绊,整个人成大字飞扑出去一丈远,哪怕他摔的体无完肤,却依旧扯着公鸭嗓子叫吼不断。

    “来人,快来人救我…”

    惊嚎下,张府的健仆家奴齐齐冲出,足足几十人,至于曹操,他追冲过张府门庭,盯着近在眼前的张让抄刀就劈,奈何老天不亡张让狗命,这一刀竟然因为太过用力,手滑脱力,飞出虎爪。

    眨眼之后,腰刀的刀把撞在张让的屁股上,吓的他惊魂一颤,骚尿横流。

    “天不佑汉,天不佑汉…阉种…阉种…”

    气急生乱,接连失误,看着迎面冲上的张府家奴健仆,曹操目瞪扯吼,几乎沙哑,也正是这般英豪气息支撑,他空手握拳,挡身夺刀,更是反杀数人,如此英勇姿态使得张府家奴健仆心怯数分。

    瞧此,曹操粗吼虎啸:“某杀阉种以清朝纲,尔等从狗,安敢无道无义拦某?”

    逼问威散,张府家奴心性晃动,大为惊蛰,一时间竟然不敢上前,那张让见状,尖声呼呵:“拿下此贼,上金千两!”

    重赏冲胆,家奴赫然惊醒,旋即齐力冲来,曹操顿时目瞪,反手抄刀,单臂擒住一人哨棍,继而斜挑上斩,砍下那家奴的头颅,任由无头尸首踉跄后仰,血贱三尺。

    “从狗无心无义,尔等当真要誓死不明?”

    曹操一手抄刀,一手提家奴头颅,众人看之,好不容易涨起的心胆劲儿硬是被压下去,在这种情况下,曹操目瞪众健仆身后的张让,心道没有夺命机会,便提着头颅转身退去,由于威势强劲儿,张府家奴竟然不敢追身三步之内。

    只不过气顶满身仅仅是虚威,曹操退出张府门庭,转入东向小巷,也就一息过后,曹操赫然拔腿就逃,看到这般情况,张府家奴才算彻底回神,继而追身上去。

    长阳街东向小巷里,曹操奔逃,气喘如牛,身后几十步外,张府家奴就像阴魂一样死死追赶不放,眼看就要被追上时,曹操转过前面的岔口,众家奴紧随冲入,却接连传出惨嚎。

    紧接着便是家奴们仓皇退出的模样,而岔口内,夏侯渊以粗布扯面,手持长刀立地无动,在他脚下,几名猝不及防的张府家奴已经鳖反弹。

    “阉人走狗,安敢冲吾?不怕死的尽管来!”

    夏侯渊扯呼大吼,挡路厉声,那些家奴犹豫不定,夏侯渊竟然抄刀冲步来杀,家奴顿时散做鸟兽,没了惹人厌的追狗,夏侯渊这才止住脚步,顺着反向朝北逃去,至于曹操,早已不见踪影。

    反观张让,由于突然要命的袭击,他整个人狼狈不堪,管家将其搀到正堂后,小声道:“张阿爷,那贼人跑不了,想来不久就会有消息!”

    “混账贼人,怎敢欺辱咱家,这个仇…咱家一定要报,一定要报…”

    怒火自语中,家奴匆匆进来,一句追赶受挫,有人接应入耳,张让顿时目瞪:“怎么着?让那贼人逃了?”

    家奴不敢应,张让气的抄手杯子砸上,家奴头破血流,也不敢嘟囔一句。

    须臾之后,张让急声:“快,快送咱家入宫,咱家这次一定彻底严查,看看到底是哪个混账这么惦记咱家!”

    当张让匆匆赶往皇宫,几欲下令官旨来严查遭受袭击之故时,曹操与夏侯渊从不同的方向悄悄返回洛阳东城的曹嵩府邸。

    由于曹嵩从老家歇职归来需要料理官家事务,直接入府司掌职,几日来并不在府上,现在曹操带着夏侯渊从后门悄悄进入,算是安稳无人可知。

    柴房内,曹操撤去面皮上的鬓须,气声不断:“天不助我,天不助我啊!”

    听着叫骂,夏侯渊赶紧道:“兄长莫气,此次不成,我们还有下次!”

    “哪有什么下次,以张让的奸诈苟且,这回落空,日后他必定防范严密,也不会再来私宅偷乐!”

第二百五十五章诸府生隙

    曹操眼光独到,一针见血。

    夏侯渊听了,顿时大骂老天无眼,可事实已成定局,他再怒也无用,只能任其放之。

    奈何俗话说早就说过,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这曹操痛恨阉人祸乱朝纲,暗行不轨之道,为的是汉臣之志,乃大义也,但龙兴汉帝心欲成海,不以英明之君像来昭示天下,因而导致百官争权,各显其威,面对这样的形势,以张让阉狗独有的阴作秉性,要不了多久,一场彻查百官安定其位的风潮必定来袭,那时曹操如何避祸,当真是个大难题。

    巳时一刻。

    张让火速赶到内侍总宫阁。

    那赵忠已经得人通传,知晓张让于私府门前遭遇刀手贼袭的情况,因而在见到张让后,赵忠急声:“张阿爷,竟然敢有人在咱们头上动土,当真胆大妄为!”

    声腔同心,气欲同出,张让咬牙切齿道:“这伙人当真大胆,先暗中宰了咱家的宝贝疙瘩,以激怒咱家扰乱思绪,继而借着出府无妨的机会,夺命相杀,也亏得咱家命大,那些个混账没有得手!”

    “张阿爷洪福齐天,如何会被几个蟊贼伤了!”

    赵忠顺口:“眼下咱家已经着廷尉府派专人去查,另让武卫郎中府、京卫阁等府司派人携同,彻底封禁洛阳城,只要那些混账敢露头,必定受缚!”

    听到这些,张让缓下三分怒:“赵阿爷着虑满满,咱家谢之!”

    “你我二人情同手足,何需此言!”赵忠随意应答。

    末了,张让、赵忠二人缓歇饮茶,期间,张让静心琢磨,须臾不过,他道:“陛下还未起宫传令吧?”

    “不曾起来!”赵忠应声:“以灵思皇后的侍寝习性,这陛下怕是得到晌午头了…”

    说起灵思皇后,张让眼前一明,似乎想到什么。

    “赵阿爷,你说会是什么人来行刺咱家?那些个士族种?还是何进这外戚狗?”

    冷不丁的被问,赵忠有些脑混:“张阿爷,你怎么突然这般说辞?”

    “赵阿爷,你想…这内侍与士族不和,自先帝时就有,至于外戚…也就随着灵思皇后登位以来显露头角,虽说这回何进剿贼功成,你我二人从旁虚语,助其上位,可别忘了…何进之前与咱们不温不热,态度迷离啊!”

    对于这话,赵忠眉头三分,片刻后,他摇头:“要我说…必定是士族中人所做,何进…那个屠夫他没有这胆子!”

    “哦?”

    张让狐疑拖腔,赵忠细细解释:“张阿爷您看…现在京府赵忱执掌肃清令,这肃清令从何而来?乃是何进暗旨陛下所出,你我为了脱责,将这事压给赵忱,赵忱浑头不清,把洛阳城搞得人人自危,加上之前他那从子与诸府司内斗,惹祸外出的因由,保不齐有些士族眼红生怒,继而搞出这般行刺之举,以泄心头怒火…何进要是直接冲咱们下手,在士族根基不动的情况下,没有咱们从中平衡,他一个屠户种怎能相敌?”

    “这…”张让拖腔,良久成句:“照此看来,赵阿爷所言有几分道理,只不过赵阿爷…你以为是哪些人从中作祟呢?”

    赵忠着虑片刻,道出几个人名:“廷尉杨赐,大鸿胪曹嵩,太仆卿袁逢,这三个老鬼可行性大些…”

    “这三个老东西可都不是善茬…”

    张让感慨一声,赵忠笑笑:“那是自然,若是寻常小吏,谁人敢与咱们作对?那杨赐自诩清明,时时刻刻看咱们不顺眼,真要着莽夫暗作,情有可原,曹嵩老狗贪利,挂着士族之名搜刮钱银,以饱其腹,说白了就是士族中的败类,先前咱们与之争言,他借口体躯有恙歇职归乡躲避,现在重新掌职,指不定会做些什么苟且浑人事来报前仇,至于袁逢嘛…”

    说起这最后一人,赵忠嘴角上扬,一副阴作像:“他们袁氏四世三公,之前因为党锢之祸暗低身调,现在党锢之祸逐渐消散,杨赐又因老退位,他们为了收拢士族之心,什么事做不出来?所以说…张阿爷,你我就从这三大家高门查起来,想来肯定有所获!”

    张让听完这通话,心中愈发明了,随即张让沉声:“也罢,就依赵阿爷所言,从这三大混种开查!”

    少府司。

    临近寒冬佳节来临,为了满足汉帝老爷的享乐之欲,少府司上下忙碌,其大鸿胪曹嵩趁机赶回掌职,以其周转调度府库钱银奉上的借口,开启自己搜刮钱银的大戏。

    此刻,曹嵩在自己的府阁内细细察看各门呈上来的账事,奈何灾年情况不容乐观,各门官吏呈上的账事浑浑不清,就像用尿泡水和面,满满的骚臭味扑鼻。

    “来人!”

    曹嵩看不到一半,心烦怒声,呼呵落地,府令小吏匆匆进来。

    “曹大人有何吩咐?”

    曹嵩直接将账事本摔倒府令小吏的脸上,怒声道:“佳节之时马上就要到来,各地税收入库理应结束,如何就只有这么点钱粮帐数?”

    面对曹嵩的威声,府令小吏跪地叩首:“大人息怒,小人不知!”

    “浑言!”

    曹嵩起身,他三步并作两步冲来,直接揪住府令小吏的发鬓,抄手打去:“必定是老夫歇职归乡多日,你等无人管教,从中胡为,饱腹自己?”

    “大人恕罪,小的不敢,小的不敢!”府令小吏哀声:“自您歇职归乡后,少府司的账事钱粮管备已经交由新任的大司农崔烈大人料理,且他在库农司另起帐台,小的不敢异议,只能从之,至于大人所言账事稀薄,想来是这是帐底,真正的账目应该在崔大人手里!”

    这话入耳,曹嵩火气骤散,他皱眉沉面,思量起来:‘崔烈不是已经使钱买官,位进司徒令?如何还赖在大司农的位置上不动?有鬼,必定有鬼!’

    嗅到其中的道道后,曹嵩松手放过府令小吏:“你去吧!”

    府令小吏如临大赦,仓皇爬出,曹嵩来回踱步片刻,最终打定主意要去会会这个崔烈,毕竟他已经升职,贸然留尾巴,不外乎给曹嵩看的。

第二百五十六章诸府生隙2

    不多时,曹嵩移步农府司,离得老远,崔烈长子崔均崔元平就看到曹嵩进来,于是乎,崔均赶紧上前招呼。

    “曹大人,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

    面对崔均的请礼,曹嵩背手而立,一副老太爷巡视的高傲样,从鼻子里哼声道:“元平,你身为奉常府议郎,当值时间不在自己的地方待着,跑到这里做什么?”

    听出曹嵩不怀好意的话,崔均笑笑:“曹大人说笑,下官来这里可是公干!”

    “公干,哼哼!”

    借口对冷言,互不相让,恰逢崔烈听音出来,他从后道:“元平,不准对曹大人无礼,你自顾行事去!”

    老子发话,崔均自然不敢忤逆,转身拜礼后,便匆匆离去。

    崔烈走到曹嵩面前,笑声:“曹大人,您老回来了?在乡可歇的舒坦!”

    “人老力衰,能舒坦到哪去!”曹嵩应声:“听闻崔大人已经升任司徒令,如何还在这农府司待着…更把本官的掌下职权都给掳走,这未免有些过吧!”

    “哈哈哈!”崔烈听声大笑:“曹大人说笑,本官何时掳走曹大人的职权!”

    “没有?那为何隶属少府司的府库账事空薄?眼瞅着陛下口令的佳节大庆将要到来,若是出了差错,本官可担待不起!”

    曹嵩拿汉帝来压崔烈,可崔烈也不是善茬,他反口一句回顶曹嵩:“曹大人,这话您说的就不对了,某眼下还是大司农丞的主官,掌有钱粮进出监察之职,您老虽说有问责调度之权,却也得与本官平议,不然这农府司不就是曹大人您做主了?介时传出曹大人一职两府司,如此风言,只怕陛下听了也会不悦吧!”

    崔烈挑刺,曹嵩面上笑脸,心里却暗骂不已,不过崔烈所言为实,曹嵩眼看不能太过强压,便借着话锋转向其它,崔烈瞧之,也大度的请曹嵩入内饮茶,聊表府司之主的礼面。

    饮茶中,二人互作虚面,谁也不愿让对方丝毫,那曹嵩自知准备不足,未免太过失面,待杯中清茶见底,曹嵩起身请离,结果正好农府司的府令来传,言曰廷尉、御史阁同时令告诸府,以严监察。

    对于这个消息,崔烈眉头微皱,有意无意的冲曹嵩道:“曹大人,你说近来是怎么回事?先是肃清令搞的百官人心惶惶,现在肃清之风还没有飘过去,又来什么诸府严监察,唉…真是累人!”

    “崔大人所言极是!”

    曹嵩顺口一句,让后问那农府司的府令:“具体严监察什么?可曾有说?”

    府令小吏道:“回大人的话,听说是中常侍张让大人今早辰时在自家府门前受刀手贼袭,险些丧命!”

    “什么?”

    崔烈、曹嵩闻之,皆是惊蛰。

    一时间,二人再无虚话可言,那府令小吏传完话,转身请离,至于曹嵩,他深知阉人要开始严政挑刺,未免被拖陷其中,曹嵩赶紧离去,对此,崔烈不多言语,送其至门外,只是细看就会发现,崔烈看向曹嵩背影的眼神却别有味道。

    回到少府司,曹嵩细细着虑这事,心中满满的不安,究其缘故,乃是半年前的一次汉庭礼乐大会上,因为汉帝耗费钱银问题,曹嵩与张让、赵忠等人暗中对言,过后曹嵩未免拖身,直接请歇,现在刚刚回来,张让却遭人贼袭,以其阉人性情,十有八九会怀疑到自己头上。

    “这些个阉种,当真不省事!”

    心烦中,曹嵩唾口一句,连带着理政的心思也没有了。

    片刻后,曹嵩起身,几欲归府,不成想有人求见,曹嵩直接回绝不见,待至门庭时,那求见者却贸然上前拦路,如此使得曹嵩大怒。

    “尔等混种,安敢拦本官之路?”

    面对叱声,九卿从吏许攸抱拳:“曹大人,您不认得在下了,在下是许攸许子远啊,当年与孟德兄同窗伴当,听闻您歇职结束归来,特地拜见您!”

    “许攸?”

    曹嵩疑声自语,须臾不过,他才想起眼前的青衫文士小吏。

    “原来是子远小儿!”

    曹嵩念在其子曹操的份上,这才缓下怒气,收住脚步,许攸嘿嘿一笑,抱拳道:“曹大人,晚辈来见,恳请大人赏光小饮一杯!”

    由于心烦,曹嵩索性应允,于是许攸赶紧迎着曹嵩上了自己备好的车驾,二人往宫外行去。

    来至一家酒楼,寻处僻静的小隔间,许攸请饮曹嵩,三杯清酒入腹,曹嵩道:“子远,你与阿瞒少时相交,现在也出仕了,不错,不错!”

    虚言夸赞,许攸嘿笑:“曹大人说的是…只不过…”

    话不落地,曹嵩便知许攸心里憋着什么屁,故而不待许攸话出落地,曹嵩端着酒杯道:“这酒滋味不错啊…”

    明着转话,许攸面笑,心里暗骂:‘老油子,果如风传所言,贪婪至极,只是你看着,要不了片刻,您老就笑不出来!’

    嘿嘿落地,许攸再度请杯,待曹嵩酒盏空底,许攸有意无意的道:“曹大人,不知您老听说没?中常侍张让府门前受袭,险些命丧!”

    冷不丁的听到这话,曹嵩立刻沉面。

    须臾不过,曹嵩皱眉:“子远,你想说什么,就直说,莫要与本官转弯弯!”

    “曹大人…”许攸立时起身拜礼:“晚辈希望大人提携一二,否则晚辈这一腔才华将入朽木,空置腐烂也!”

    “提携好说…只是子远,你应该明白现在的朝堂情况?阉人胡乱,何进上位,士族以杨赐、袁逢交替不定,您若想受提携,要么从何进,要么勾连阉人,要么杨赐、袁逢这等士族委身…”

    “曹大人所言极是,可晚辈不屑于勾连阉人和何进,这一内官,行事无度,一外戚,有权为名,至于士族…”许攸嘿嘿一笑:“曹大人,您说到底是谁袭击张让阉狗呢?依晚辈看来,怕是这人为士族中的一员啊!”

    话有深意,让人不定,曹嵩心中有怒,却不得直出,一时间,他沉面无声,看着许攸表演。

第二百五十七章诸府生隙3

    与此同时,那农府司里的崔烈也在着虑张让受袭的事。

    ‘曹嵩从谯县归来,前后不过几日便发生这事,可疑,可疑啊!’

    崔烈暗自碎语,思绪翻滚不定,不待他明了现状,杨赐的府人来传,请其登门聊谈相见。

    对于这事,崔烈满心意外,至于原因,乃是当初阉人张让、赵忠二犬奉承汉帝心思,搞出卖官鬻爵的乱风之道,以为皇门府库敛财,而崔烈身为士族,却不满于大司农丞这等中上不下的位置,借着杨赐斗谏朝堂落败求稳不出的机会,崔烈暗中交际京府赵忱,以其两面圆滑的姿态勾连上阉种张让、赵忠,更以钱财买官升职,补下司徒的空缺,现在崔烈虽然还挂着大司农丞的官位,却仅仅是虚名,只等来年春天百官监察调职,他便可顺利升位换地,只不过利弊同存的理儿永远不变,虽然崔烈暗中做事期盼来高位,却也与清流士高臣、自己曾经的门师杨赐断决联系。

    ‘某与廷尉大人相断多时,他现在突然来召,莫不是有什么紧要事?’

    一时间,崔烈急思寻由,可惜事到眼前,他不应,那意思不外乎在杨赐的老脸上打上一巴掌,若应,自己使钱攀官的事必定被杨赐重新摆到面前,后果如何,崔烈无法断定。

    犹豫中,那杨赐的府人再度发话:“崔大人,杨大人请您聊谈相见,您到底什么意思?”

    直面相问,崔烈念在士族的风向,最终压下心底的顾忌,道:“请回话杨大人,下官稍后便去!”

    杨赐府人领声谢去。

    崔烈缓了缓心绪,自顾抱怨一句:‘老了就退了,为何还要这般多事?唉…真是愈乱生乱,不怕乱其身!’

    两刻后,崔烈车驾停在杨府门前,杨赐之子杨彪早已等候在外。

    “崔大人,家父等候许久,请移步书房!”

    “有劳文先候迎!”崔烈礼回一句,杨彪笑笑,抬臂作请。

    书房内,杨赐执笔游书,一转三分劲,生魂‘士’字名,也就笔落瞬间,恭请之声从门外传来。

    “杨大人,下官崔烈请见!”

    闻声抬头,杨赐面色阴沉,道:“进来吧!”

    崔烈入内,一眼就看到杨赐面前桌案宣纸上的士字,不觉中,他似乎感受到什么。

    杨赐酝酿片刻,说:“崔烈,你可知道自己的身份?”

    此话入耳,崔烈心思翻转,犹如波涛,瞬息之后,他强笑道:“下官出身吏士,现在身为汉庭臣子,杨大人,您老身体近来可好?”

    虚话浮应,半道转言,杨赐如何看不出崔烈的小心思?但瞧杨赐皱眉顷刻,让后起身踱步来至屋门前,望着灰蒙阴沉的天色,道:“崔烈,老夫老了,这士族的旗号背不动了,可你还有力可为啊!”

    “大人…您…”

    崔烈生怕被杨赐带沟里,赶紧起身,奈何杨赐心明意了,他强声无断,由不得崔烈打岔。

    “崔烈啊…你想上攀,老夫不怪你,可是在其位,就要谋其职,行其责,少府司曹嵩贪利忘义,揪起缘故,乃是他与宦官世家有所牵连,不说也罢,可你身为堂堂的大司农丞,明年的司徒,如此高名高位,怎能与曹嵩行一条路子?暗作账事,以权谋私,此乃贪赃枉法之为啊!”

    杨赐直接挑明崔烈近来的不轨,一时间,崔烈心有急促。

    也就杨赐话落,崔烈赶紧跪地:“大人息怒,下官知罪,下官为了谋官位,几乎耗尽家财,所造空缺,无处可补…请大人恕罪,莫要将这些混事透漏出去,否则下官必定遭言官谏罪!”

    一转一反,崔烈彻底被杨赐拿捏在手。

    听着崔烈的怯弱声,杨赐喘了口气:“唉…你知错尚且能改,如此还算不晚!”

    杨赐转身,礼搀崔烈起身:“眼下肃清令将洛阳朝堂搞得风起云涌,人心惶惶,那袁逢兄弟作壁上观,这等局面下又发生张让遇刺事件,若是士族再不作为,一旦风雨吹起,寒潮必定冲根啊…”

    听到这话,崔烈赫然反应,敢情是杨赐想要借着机会再斗一番,只不过阉人受宠,何进上位,士族各谋心思不定,这等局面,贸然出手,成功几率太低,搞不好要遭受其罪。

    理出这些情况,崔烈没有再开口,杨赐却不依不饶,虽然他人老心累,可经历望阳亭汉帝恩赏逼命一茬,虽然现在经由赵忱谏罪避过灾祸,他却从中反思一生,未曾得到什么,于是乎杨赐心生功成圆满而退的想法,几经着虑后,杨赐把目标放到崔烈这个中柱臣吏身上。

    眼下威严逼耳,崔烈却无声相对,这杨赐倒不啰嗦,他出门前留话。

    “崔烈,老夫就这么点念想了,你当初也是从老夫之门,现在独身,老夫欣慰,但别忘了,你终究是士族,阉人…容不下你!”

    话落,杨赐离去。

    崔烈听声空站半晌,赫然才发现,自己从应下杨赐那一刻召见时,就落入了杨赐的陷坑中。

    心乱之余,杨赐出了书房,缓步向外走去,猛然感觉脸颊微凉点点,抬头看去,憋闷许久的寒冬大雪终于飘落下来。

    酒楼独阁。

    许攸与曹嵩对饮,一番言锋对话,曹嵩面上不言,心底却对许攸另眼相看。

    不得不说许攸才高八斗,眼界高岸,可也正是这般优秀的资本加之于身,使得许攸性情狂傲,言锋毒辣,目光卓著。

    此刻,许攸请助攀力曹嵩的心性已定,曹嵩估量左右,他可以不应,但是许攸暗言传递,似乎张让的受袭事件与曹氏有关,至于真假,曹嵩不敢断定,更不敢冒言,否则许攸转头通话阉人,那就是于己不利。

    面对这样模棱两可的局面,曹嵩最终笑饮结话:“子远,老夫听闻你所说,深感你之才华,况且你与孟德又是同知好友,老夫怎么着也要帮衬一二!”

    得到曹嵩允诺,许攸立时起身:“晚辈拜谢曹大人提携之恩!日后大人有需,某许子远必定全心效力近前!”

第二百五十八章诸府生隙4

    闻言,曹嵩起身离去。

    只是出门前,许攸似有无意的出声:“曹大人,没想到你我饮酒片刻,天空已然落雪,如此回府后,请告知孟德兄长,某担心他的安康,可切莫让他乱行外出!”

    对于这话,曹嵩背向而立,余光扫看窗外,果然大雪纷飞,可是明眼人都知道,许攸这话绝非面上那么简单,因此曹嵩只当没有听到,继续离去无应,奈何许攸眼尖,早已看出曹嵩顿身一息。

    待曹嵩出了酒楼上车驾离开,许攸站在窗阁处望景,嘴角上扬道:“阿瞒兄,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袭杀中常侍张让…真有你的…不过你爹倒也大气一回,愿意相帮,不然某可真要相助你曹家一二!”

    雪飘寒风吹,酷冷袭满身。

    在张让受袭险些丧命的消息传开后,满街都是搜索过往行人的衙差兵甲,那情况不知道的还以为出什么天王老子大事了!惹得人人自危。

    但危风吹身必看主家,旁人官员或许会害怕,可对于京兆伊的府邸而言,那是根本没有丝毫的波澜,毕竟肃清令的威杀就是京兆府在料理,没有哪个不长眼的混蛋会上京兆伊的门府去纠察。

    “阉狗受袭,这消息真他娘的带劲儿,就是不知道哪个爷们干的…而且没有成功,可惜,可惜!”

    赵府院内,赵范坐在八角台楼下笑谈无度。

    桌案前,邯郸商、杜畿、戏忠、任峻四人听得轻快,之所以这般,乃是赵范说了很多朝臣想说愿说却不敢说的话。

    待浪言落地,邯郸商举杯:“来,诸位为这义士行勇庆祝一杯!”

    “必须请饮!”

    赵范嘿笑,直接转身应着漫天大雪空洒:“爷们,干的漂亮,虽然老狗没伸腿,可你做的够硬气,我赵雍瑞敬佩你!”

    呼声应天,风雪呼呼,乍眼一瞧,竟然显出赵范三分英杰样儿。

    奈何狗皮包层狼裘子,须臾不过,赵范已然变回原形,他稀利哈达的冲几位智士笑言打屁,只把邯郸商说的大笑,杜畿虽然不似邯郸商那般放旷,却也连连摇头自饮,以解心情。

    相较于这二位京府吏官,仅仅从名赵范官职司下的戏忠、任峻二人却异差几巡。

    那戏忠醉意满面冲任峻道:“伯达,你如何这般神情?难道你觉得公子所言不对否?”

    任峻摇头,低声应语:“非也,乃是某觉得这赵公子太过放荡,简直没有丝毫的官绅士礼!”

    “官绅士礼?哼哼!”

    戏忠落杯不屑:“伯达,以你我的眼界,还真的在乎那些虚礼?再或者你是真的不明白某背负‘负俗之讥’的妄名缘由?”

    面对戏忠的直言,任峻无言以对,说来当真如此,灾年流民四起,官家无顾,高臣争权,万圣皇尊更是每日醉生梦死享乐,哪曾有过丝毫的赈灾旨令?倒是眼前的赵范小儿出资聚民于庄园,行出三分仁事。

    稍稍思量,任峻举杯示意戏忠:“志才兄,某明白,只是某实在耐不住这赵公子的性子,倘若…倘若…”

    话顿有变,深意满满,结果戏忠毫无顾忌:“伯达,只管说…在这赵府…无论你说什么,都不会传出高墙之外!”

    硬声有底,满满的信任,最终,任峻扫除顾虑,继续道:“倘若灾年无退,天下骤变,以赵范之能,可到什么地位?你我又能从于何处?”

    “奇人有青气之面,狂心却藏仁义之本,这样的人…有了我等相助,又能位低到何处?”

    戏忠回答永远是那么的圆滑沉稳,任峻挑不出丝毫疏漏,却又能够明白其心何意,惊叹之余,任峻二度请杯,结果赵范溜嗒嗒的拎着酒壶绕过来,直接拦住任峻的肩头,如此亲密之为让任峻有些惊蛰不适。

    可赵范却不在乎这么多,他嘿嘿笑声:“戏老哥,小子我高唱大戏,邯郸哥、杜哥都从旁呼呵,给咱三分面子,你俩在这嘀咕个不停…说…你俩整什么小九九呢?”

    “这…”

    任峻才腹满腔,乃是正道中规中距,对于这等浑话,他错的太远,根本应不上。

    见任峻踌躇尴尬,戏忠接腔:“公子,你这话如何说?我等不过是畅谈古今,论今时天下,哪里有什么小九九?”

    “呦呵?还不承认!”

    赵范盯着戏忠沉笑不变的老脸,直接挑眉:“那成,你说说…古今有啥奇闻妙事?今时天下又怎地?”

    “古有贤明之君逢时以立天下,今时寒冬大雪遮陋,来年丰谷可转运时,否则必起兵祸!”

    话出干脆,且戏忠这话落地,杜畿、邯郸商、任峻三人全都是一副沉思模样,唯有赵范依旧嘻嘻哈哈:“变就变,小爷的人生格言…天下随便走,路就在我手…”

    一句顺口浪中带着狂的风言落地,任峻目中闪过明光,再看戏忠,这个家伙已经抱起酒壶咕嘟嘟的喝起来,让后起身应着漫天大雪吟诗高诵。

    远远看去,别有滋味,而赵范也特别的自在明目,直接附和从语,跳过沉重暗藏的气氛。

    与此同时,赵范的内府红颜美妓苏沫离却与柳儿结伴冒雪前往洛阳城南的观音庙祈福。

    之所以这般,乃是赵范带着二人来到洛阳后经历甚多,现在好不容易扎稳脚跟,苏沫离、柳儿只道是往日求菩萨的恩果,借着大雪清灵,赶来还愿。

    来至观音庙前,苏沫离与柳儿收拾好所需供奉的果品,让后冲护行赶驾的颜真道:“颜大哥,庙内多为女流之辈,你等进入不合适,在此等候即可!”

    颜真笑声:“好说,苏姑娘,你只管去,有事着丫鬟来传!”

    苏沫离点头,让后与柳儿进入。

    没了杂事,颜真命弟兄将车驾赶至道旁树下,让后招手任先与几个弟兄移步庙道旁的汤棚子歇脚。

    一碗热汤入腹,几块肥肉嚼口,那感觉别提多爽了。

    片刻不过,任先手脚皆暖,腹中舒坦,他打了个饱嗝道:“颜大哥,没想到公子待府人如此好,简直惊煞某之眼睛!”

第二百五十九章庙观生非

    颜真听了,嘿嘿笑声:“那是…在赵府,咱们这些人过得日子…那简直舒坦极了,可以说公子吃啥都忘不了咱们,像这等出来溜腿的活计,管家老爷子也必定给私钱花,换做别的府门,你就老老实实当个家奴得了!”

    话到这里,颜真探手搭肩任先。

    “老弟,听兄长一句,咱家公子就是官绅世家里的奇人,善人,高人,他的所行所为皆与常人不同,跟着他…这辈子吃不了亏!”

    粗言实理儿,惹来自家弟兄的呼呵。

    换言之,今日大雪漫天,寒风嗖嗖,好些洛阳官家的内人郡女全都前来庙里求缘求福,相比较颜真这伙随意自在的护院健仆,其它府上的家奴弟兄们就跟人棍一样立在庙门台里,等候自家主子命令,生怕一个不留神惹来主子怒火,如此明眼看到的事,除非是个傻子,否则必定心理感受之至。

    聊谈中,颜真一伙人吃饱喝足,起身来到庙门台里。

    那些个冻身许久的旁府家奴健仆们全都把颜真等人的行为看的眼里,一时间个个眼红不已。

    “爷们…敢问你等是哪个府上的?以前怎么没有见过?”

    颜真右手边,一三旬护院汉子打着哈气发问,颜真瞧着他冻嗖嗖的模样,直接扔过腰间得劲酒葫芦:“喝口酒暖暖身子再说话!”

    那护院汉子倒也不客气,接过酒葫芦闷了两口,让后抹着嘴道:“在下卫坤,河东卫氏子弟,眼下行护于大儒蔡邕先生府上!”

    卫坤自报家门,颜真嘿嘿一笑,满是傲气的说:“某颜真,效力于宫掖门司马令、从事中郎赵范赵大人府上!”

    “赵范?”

    卫坤听声惊蛰,也就话出瞬间,周围其它歇脚的府院健仆纷纷围过来.

    之所以这般,乃是近来豫州剿贼大胜迎赏望阳亭,陛下独自封赏京兆伊从子赵范的事传遍街巷,使得赵府名声大响,现在颜真于一干护院健仆面前撂话,简直羡慕死旁人。

    仅仅片刻功夫,颜真这个糙种就被卫坤等人簇拥恭贺,浑话敬意不断,颜真一时飘飘然,便忘了自己的职责,倒是任先从旁笑笑,对这些人情之理并不上心,于是任先冲身旁的赵范弟兄交代一声,自己便进入庙观探探情况,毕竟苏沫离、柳儿等人已经进入半个时辰,这般天气,还是早早回府的好。

    祈福堂内。

    苏沫离与柳儿跪在蒲团上,瞧她们默念祷告的模样,可想二人诚心如何,这时,身后传来一声请,苏沫离转身看去,乃是一挽鬓插簪的秀气俊女,比之苏沫离还要大上几岁。

    “姑娘,我等候拜福两刻了,瞧你等一直无起,才贸然打扰!”

    听着这话,苏沫离赶紧道:“阿姐切莫这么说,乃是妹妹我祈福入神,忘却时间了!”

    说着,苏沫离赶紧示意柳儿起身,二人冲俊女道:“阿姐,您请!”

    闪出位置,那俊女这才上前,只不过她颇为赏识苏沫离,毕竟一个女流之辈能够熟识大体义理,当属不易,因而在苏沫离出堂前,俊女又道:“姑娘,姐姐我姓蔡名琰,不知妹妹芳名?”

    “姐姐赏识妹妹了,妹妹姓苏,小字沫离,无名…”

    对于这话,蔡琰稍稍一怔,须臾不过,她便明了,直接万福还示,苏沫离这才与柳儿脱身。

    来到祈福堂外,踏着软软的雪地,柳儿略有不悦:“苏姐,你为何要让那个女子,咱们先来的…祈福多久那是咱们的事…”

    “柳儿妹妹,你还是太年轻,不懂世道!”

    苏沫离曾在红楼之地待过,见惯了人生浮沉,更懂得避祸保身,她笑了笑,解释起来:“那女子年长我们,且俊秀端庄,必定是哪个府上夫人,放眼洛阳城,达官贵人数不胜数,公子好不容易从豫州贼祸之地脱身归来,又得到陛下封赏,必定惹人眼红,在这个时候,你我身为侍女内人,要想着如何为公子求平安,而不是逞威作福,招混招祸!”

    这话入耳,柳儿一脸尴尬:“苏姐,听你这么一说,还真是那么回事!”

    心结疙瘩解开,苏沫离、柳儿相互挽臂,碎语慢慢的往外走去,奈何有人不长眼,转过庭廊迎面撞来,加之积雪湿滑,苏沫离、柳儿二人年轻腿稳,踉跄三巡,把住身资未倒,可撞人的主家却哎呦一声,来个倒马趴,沾了满身的雪水。

    “哎呦”一声尖叫脱口,苏沫离、柳儿二人惊蛰三分。

    低头看去,那身着绸缎皮裘的贵夫人气声满腔,不待苏沫离开口,那贵夫人先声撂话。

    “你这小贱人,走路如何不长眼?撞煞老身了!”

    先声问罪,毫无礼度之说,可把柳儿气的不轻。

    “你这人怎么说话呢?明明是你撞得我们,怎么反口倒咬,难不成你是属狗的…”

    柳儿声强刺耳,那贵夫人气的浑身哆嗦,兴许是她平日威风惯了,此刻面对两个平均年龄超过二旬中岁的小娘子呼呵,简直踩了她的老长的尾巴骨。

    也就一息不过,这贵夫人从地上爬起来,不顾身后侍女的搀扶,直接甩手推了柳儿一把,还别说,她人老劲大,简直就是头母猪,柳儿不妨,直接脚滑摔进雪地里。

    “小贱人,怎么说话呢?老娘如何做?还用的着你叽歪,撞了老娘不认错,吃了豹子胆!”

    叫骂混语,毫无女流该有的礼数,只把苏沫离看的气火满腔:“你这老妇,我等就事论理,你如何狂妄浑言,莫不是昨夜家里的汉子没有把你喂饱,惹来满腹的脏火到此发泄?还是说想着求福菩萨以降恩种,饱饱你的荡风腹!”

    嘲弄不带脏字,却将贵夫人骂的面皮全无,由此可见苏沫离的口才有多好。

    那贵夫人欺辱顶语不过,直接动粗:“来人,把这小贱人的嘴打烂,给老娘打烂!”

    呼声落地,贵夫人其后数步外候等在廊台前的家奴汉子们闻声冲进来,大眼看了情况,三个家奴汉子齐声呼呵:“孙夫人,您莫怒,奴才这就给您出气!”

第二百六十章孙府恶妇

    苏沫离怒语夺面,却不过是口舌之快。

    粗息喘斥中,柳儿从雪地爬出来,可她一眼就看到跃身孙姓夫人前来的三个膘壮汉子,仅仅转念功夫,柳儿拉着苏沫离就往后躲:“苏姐,那老东西不是个人种,她要来狠得啊…快躲开!”

    只不过汉子之力哪能是女子可比?

    也就晃眼之间,三个汉子冲到跟前,一人抬手扯身,直接将苏沫离甩到一旁,随行侍女拦身,却被其后的爷们抬脚踹倒,半晌爬不起来,至于柳儿,她也是泼辣性急,抱着一个汉子的胳膊咬了上去,奈何寒冬季节,汉子穿的厚实,根本没有伤到丝毫,反倒抽手在柳儿左脸上留下一个紫红的巴掌印。

    于是乎,在三个汉子手起手落中,苏沫离、柳儿几个女子全都倒地,而孙姓夫人满脸傲骨,得意昂扬的看着苏沫离几人。

    “小贱人,吃点苦头就知道老娘的厉害了!”

    反观苏沫离、柳儿几人,猛然间遭受汉子的抽打,那股滋味当真不好受,况且还是在庙观里,来来往往多为官家府邸的夫人青女,她们看到这里,有的人上前乱言与说,有的想要劝慰平和,可孙姓夫人横肉坠脸,一副不讲理的模样,使得想要出口搭话的女子夫人们退了下去。

    在众目指点中,孙姓夫人抖了抖身上的雪印子,让后摆出高傲的姿态冲家奴道:“教训完就行了,咱们走!”

    话落汉子散开,苏沫离忍痛起身,在侍女的搀扶偎依下,她低声道:“柳儿,你怎么样?”

    “苏姐,我…我…”

    由于柳儿被汉子一巴掌抽在下巴,那股子力气几乎把她打的颊骨脱臼,现在话都说不完整了,看到这里,苏沫离怒了,她强撑身子,起身怒斥:“贼妇,光天化日之下,高雅庙宇之地,你怎敢这般妄为?简直目无法度,丢尊弱理,不堪为人,我与你拼了!”

    狠声冲耳,孙姓夫人转头,还没发威痛斥,苏沫离竟然冲上来,那模样简直就是发疯的小母狼。

    孙姓夫人惊蛰瞬息,连连后退,还是身旁的家奴汉子抬臂挡住了苏沫离,左右各抓一只臂膀,苏沫离立刻被束缚如栓囚柱。

    “该死的小贱人,你真是活腻白了,你也不打听打听老娘的身份儿…既然你不知死活,左右,给你毁了她这张小俊脸,让她知道什么叫做厉害!”

    孙姓夫人狠声落地,家奴汉子竟然探手去抓苏沫离的脸。

    看到这里,周围的人全都不忍,几个三旬左右的祈福良人女前来求声,却被孙姓夫人一目瞪走,更有甚者…认出孙姓夫人。

    “那个女妇好像是中常侍孙璋的乳母…”

    “孙璋?不就是宫里张让、赵忠之下的三爷官?”

    “要是这样…那小姑娘可就倒霉了,竟然惹上阉人…唉…”

    听着周围的妇人夫人们的叹息,孙夫人更是狂妄三分,在她眼里,谁人敢找孙璋的麻烦?只不过人非同类物,或长或断都不一定,在孙夫人的家奴做坏苏沫离俊脸时,一声满是中气的细语从后传来。

    “住手!”

    孙夫人转头看去,乃是祈福完毕的蔡琰,她出了祈福堂,一眼就看到庭廊上的乱象,原本蔡琰知书达理,不愿沾惹不恭之事,可扫眼之余竟然看到两个汉子束缚下的苏沫离,仅仅转念不过,蔡琰箭步冲来。

    苏沫离看到蔡琰,泪即欲出,柳儿更是倒地不起,两个侍女也畏缩不敢上前,可想眼前的恶妇作为。

    一息不过,蔡琰狠声:“你这妇人,好生无礼,怎敢在庙宇之地乱为,难道就不怕老天爷降罪!”

    声冲乱耳,孙夫人满脸不屑,她抬手暂止家奴之为,让后冲蔡琰道:“你这娘们儿又是谁?今儿老娘是走什么运了,接连碰上不长眼的货色!”

    粗鄙无礼,蔡琰面沉铁青,相较苏沫离的内敛怒直,柳儿的青嫩薄为,她相当稳中立威,毕竟她是堂堂大儒蔡邕之女,才腹满腔,名女之风通传洛阳,更嫁入河东卫氏为嫡系妻人,士风左右皆有相顾,就是杨赐、袁逢、张让等人见了,也都会称之一声先生,以表尊礼。

    只不过情况陡转急变,不等蔡琰稳住形势,又是一声虎吼从后传来,直接惊的众人惊魂。

    “混账贼种,安敢欺辱某主内人!”

    伴随着斥吼,孙夫人转头看去,一青汉飞速冲来,眨眼之后,他脚落面门,直接将束缚苏沫离的家奴汉子给踹飞撞墙,继而重重落地,不等旁边的混种反应,他又拳出扫面,那混种汉子连个呼呵都没有脱口,直接被封嘴趴下。

    再看孙夫人,冷不丁被一青汉搅扰惊吓,她面色煞白,哆嗦两口气。

    “你…你这混账,好大的胆子…”

    奈何青汉不是旁人,正是进来寻看苏沫离等人祈福状况的任先,身为士子之儿,他见不得弱人受欺,因此在出手时,他毫无顾忌。

    现在拿下孙夫人的家奴,他也根本不管孙夫人什么态度,直接搀住苏沫离,让后冲侍女道:“快来!”

    侍女缓过岔气,接手任先扶住苏沫离,得了空挡,任先转目盯看孙夫人,那股子怒气几乎能把眼前的老种给吃了。

    “你…你要干什么?”

    孙夫人心怕三分,毕竟孙璋的威风大是事实,可眼前无人能挡莽夫青汉却是现状。

    任先缓气,咬牙道:“恶妇浑人,某打你是为民除害!”

    吼起拳出,孙夫人不敢在逞威,她连连后退,脚滑摔落庭廊阶下的雪地,不过苏沫离很清楚现状,以孙夫人的作为,必定不是寻常主,她急声一呼,拦声任先:“莫要强打!”

    与此同时,蔡琰借过近前,同与侍女搀住苏沫离:“苏妹妹,快让你那府人住手,否则要出大事!”

    二人同想共知,算是拦住任先的拳头。

    “苏姐,让某打烂的她糙脸…否则这等恶妇还会欺辱旁人!”

    任先憋气,苏沫离肺腑气息不畅,加上寒风冲体,她说话断断续续,倒是蔡琰通晓其意,代为出口。

第二百六十一章各有千秋

    随着蔡琰一语危言压住任先怒火,间接解了孙夫人的围后。

    那孙夫人才算长出一口气,只不过她面色惊白,看着任先不敢再多嘴丝毫。

    借着这个机会,蔡琰以理来压孙夫人:“夫人,庙宇之地,清修尊雅,你如此妄为强势,就不怕菩萨降罪?别忘了…眼下洛阳城可乱事连连,包不起就会牵扯到谁头上!”

    听着暗有深意的话,孙夫人使劲喘了几口粗气,到底没有应声什么,于是蔡琰搀起苏沫离等人离去。

    直到蔡琰、苏沫离这些人的身影消失在庭廊尽头,孙夫人才如梦初醒,破口大骂。

    “你们这些卑贱的小娘们儿,敢这么对待老娘,老娘一定饶不了你们”

    庙门台里。

    颜真正与卫坤等人吹牛打屁,好不自在,冷不丁转眼看到苏沫离、柳儿出来,他骤然惊住,仅仅一息不过,颜真蹭的冲不上去。

    “苏姑娘,柳儿,你们这是怎么了?”

    面对问话,苏沫离弱声应答:“无碍,颜真,备驾回府吧!”

    说这话时,一旁的蔡琰冲苏沫离交代道:“苏妹妹,你我相见如故,在这里姐姐提醒你一句,方才的强横夫人来头不浅,您可要小心!”

    苏沫离点点头,随后蔡琰越过颜真,径直走向卫坤等人,卫坤那些人看出有事发生,全都收了心思,快速护送蔡琰离开。

    回去的路上,苏沫离暗中着虑此事,一旁柳儿面色难看,想来是身躯不适。

    车驾辕子上,颜真问话任先,任先起初不开口,可耐不住颜真的逼问,他才说出苏沫离、柳儿遭受强心老妇欺压的事。

    闻此,颜真气的面色狰狞。

    “该死的老东西,竟然敢欺负赵府中人,当真活腻白了!”

    叫呵中,车驾厢内的苏沫离听到动静,挑开厢帘道:“莫要胡言!”

    “苏姑娘,你等莫名受欺,乃是我颜真护行不周,这个罪某得替你们讨回来!”

    苏沫离不愿在赵府刚刚平静下来时惹出是非,再三强令颜真,莫要胡来。颜真不能忤逆苏沫离的哀请,最终保证,不将此事传出去。

    奈何苏沫离不想惹事生非,那孙夫人却有心报仇。

    回到孙府大宅后,孙夫人气愤不过,直接将此事告知孙璋,内侍总宫阁内,孙璋连日来听从张让、赵忠之命,彻查张让府门受袭的事,奈何那刺客贼人就像屁一样,直接消散无影,根本寻不得丝毫的踪迹,至于张让、赵忠怀疑的曹氏、袁氏、杨氏三门,这三家来头都不小,孙璋无从下手,如此召来张让、赵忠的训斥。

    憋屈之余,孙璋疲惫不堪,几欲出宫回府歇息一两日,结果又听到自己的养娘孙氏遭受旁人欺辱的事,可像孙璋心情如何。

    “谁人家的贱骨头,竟然敢欺负到咱家头上来,当真放肆!”

    孙璋急急赶回府邸,亲见养娘,养娘孙氏泣声泪语,只把自己说的无助,孙璋虽然是个阉种,可是少时出身卑微,家中老父老母归西不知多久,全凭同村的寡女孙氏养大,其感情深厚,比之亲娘儿也错不了多少。

    现在孙氏受欺,孙璋直接狠声:“来人,立刻去给咱家查清那浑然贱女到底是何来头?务必将其狠抓来,给咱家的老娘叩罪!”

    只把相比较孙府鸡飞狗跳大乱将出,赵府却一片祥和。

    在大雪降临以后,赵范除了与邯郸商等人饮酒畅谈,便是去府司溜达溜达,混个脸熟。

    由于赵范为人放荡不羁,没有那么官架子,府司内的官吏们都对这个空降吏儿颇有好感,因此,在阉人张让、赵忠那边有什么消息,或者士族有什么动作后,念在赵范叔父赵忱立位京兆伊,掌旗肃清令的份上,这些官吏都会私下来报,如此使得赵范有种不出门便知城中事的能耐。

    此刻,赵范与邯郸商四人酒饮入尾,除了赵范这个酒神毫无醉意外,其他四人全都闷头倒下,没了人对嘴呱燥,赵范打了个酒嗝,召来家奴将四人送进客房歇息,他则起身去后府愿溜达溜达,看看苏沫离、柳儿这些姑娘们在做什么。

    不成想赵范来到后府院后,得知苏沫离、柳儿出府前往观音庙祈福,对于这个消息,赵范笑起来:“这年头…灾年都成这样了,还祈福个毛线,要小爷说,什么事都得靠自己,信自己!”

    嘟囔中,赵范转道出来,结果迎面碰上苏沫离、柳儿,本来赵范笑脸相迎,可是发觉苏沫离、柳儿二人躲闪的模样后,赵范心感不妙,他快走两步,挡住二人的去路。

    “苏美妞,柳二瓜…你俩去祈福,也不喊着咱去…”

    赵范笑声,苏沫离低头万福,小声应语,就这瞬间,赵范感觉苏沫离的脸色不太对劲,再一细看柳儿,我滴乖乖,那脸颊肿的像个面包。

    一时间,赵范骤变面色:“到底怎么回事?”

    逼问之下,柳儿哭声与说,只把苏沫离激的火气:“柳儿妹妹,你…”

    饶是赵范眉皱三分,稍加着虑,他冲苏沫离笑笑:“没事,你俩回屋歇着!”

    “公子,奴家没事,真的…没事!”

    苏沫离生怕赵范乱来,可赵范的性子天生就不是老实种,他苟且猥琐不假,但是那股子记仇狠劲就像刺猬,全身没有一处可下手的地儿。

    仅仅片刻思量,赵范嘿嘿一笑,道:“苏美妞,听小爷的话。回屋,没事!”

    “公子…”

    苏沫离还想说什么,可赵范已经转身离去,望着雪中的背影,她心里乱极了,甚至有些后悔今日去观音庙祈福。

    来到前府,赵范直接找到管家,问出今日护行苏沫离车驾的人,让后冲到偏院,在东屋找到颜真,那颜真正在发闷火,一旁胡车儿也不晓得情况,更追问不出来,正在考虑是不是去告诉赵范一声时,赵范进来,胡车儿赶紧道:“公子,您可来了,这颜老粗不知犯什么疯,回来后就一个劲儿的喝闷酒,该不会出什么事了!”

第二百六十二章各有千秋2

    饶是赵范也不接胡车儿的话,他快步走到颜真面前,冲着颜真就是一脚。

    “说…到底是那些个王八羔子欺负小爷的人!”

    冷不丁的叱问,颜真咬牙闷声,不出一句,赵范也是急性子,又是两脚,颜真还不说,毕竟苏沫离哀请在耳,他答应了,就要做到。

    最后还是从外进来的任先拦下赵范:“公子,此不干颜大哥的事,是某护行不周,让一泼妇欺辱了苏姑娘和柳儿!”

    听此,赵范狠声:“谁人欺辱的?”

    “好像…好像…”任先有些不确定的说:“那老妇好像与中常侍里某个大人有关系…叫什么孙璋…”

    “孙璋?”

    赵范沉声一句,再看向颜真,他脸色很不好,而颜真就是个闷罐子,嘴巴笨的像个锄头,除了倒着撅地,根本没有半点旁用,还是任先代为遮拦,解释一句:“公子,此事怨我,归来的路上苏姑娘数次哀情颜大哥莫多言,想来是不愿意挑起事端,所以您莫要责罚颜大哥,要罚就罚某吧!”

    任先请罪,赵范缓了一口气,道:“罚你?等着吧!”

    撂下这话,赵范转身出去,胡车儿左右一看,冲着颜真抱怨一句:“你个蠢货!”

    雪地里,赵范快步往外走,没几步,身后重重呼哧声传来,赵范转头看去,胡车儿、颜真、任先三人不紧不慢的跟上来,看着三人的模样,赵范沉声:“小爷去找事,尔等可会告知苏姑娘?”

    胡车儿虽然糙莽,可在理会赵范的深意上,永远都那么机灵。

    “不会,不会!俺们都听公子的…公子让俺上西,俺决不往东看一眼!”

    说话中,胡车儿还踹了颜真一脚,那意思不外乎说…赶紧放个屁!

    到这里,赵范嘴角上扬,虽然是笑,可这笑里却充满雪一样的冷意:“孙璋…中常侍阉狗,有胆,他的府人欺辱小爷,这个事,小爷要是不把他挑起来,那简直就对不起小爷的脊梁骨!”

    只不过赵范行事永远是那么扑朔迷离,既然知道孙璋的府人老娘们寻事,这么大的主家直接问罪肯定不合适,因此赵范来到商行,寻到吕志,直接探口找吕虔。

    吕志得知赵范升官,连连作揖恭喜,赵范嘿嘿打笑:“老家伙,莫给小爷我耍脸皮子,快告诉小爷吕虔去哪了!”

    吕志道:“老夫那个混儿之前受请于邯郸商大人,不知怎么的…那混儿突然气怒邯郸商大人所为,现在已经四五日没见人影了!”

    “啥玩意儿?”

    赵范一怔:“这大雪天的,他能跑哪去?”

    “不好说!”吕志也对自己这侄儿感到无奈,虽说少入私塾有些文笔,常年修武还算了得,可正是这样的能耐同聚一身,吕虔的眼睛就像长错地了,直接扎到后脑勺上,根本看到眼前的人。

    眼瞅着吕志没法回答,赵范也不会做强人所难的事,他着虑片刻,道:“老爷子,吕虔若是没有回来,也就罢了,可若是回来了,你立刻让他来找我!”

    “公子放心,小老儿必定照办!”

    出了酒庄,赵范冲颜真道:“苏沫离给你交代话,那是她不愿意惹事生非,可小爷告诉你,谁人敢欺负小爷的人,小爷必定要断了他的尾巴骨,让他缩尾巴求饶都没有机会,懂么?”

    “公子,某知错了!”

    颜真粗声,赵范叱声:“知错个屁,立刻给我查清那孙家老娘们居所何在!”

    颜真的话,转身跑开,紧接着,赵范冲胡车儿、任先二人吩咐:“原本想用吕虔的路子去办这事,可他没影了,索性你俩得辛苦点,立刻去商栅栏找些泼皮,只要颜真寻到那孙家老娘们的住所,直接给小爷去耍闹,记着…是耍闹!”

    “这…”胡车儿有些不定,毕竟这耍闹的分寸不好把握,轻了无济于事,重了那可是造乱,现在正值肃清令之际,万一处置不当,那可就牵扯大发了。

    赵范看着胡车儿的脸色,直接把他看得透彻:“老胡,你哪都行,就是脑子真的不好使,回头我得给你整几个羊脑补补!”

    “公子,这…”

    胡车儿顿语无定,还是任先着虑片刻,道:“公子,这事由某来办!”

    听到这话,赵范抬手拍拍任先的肩头:“老弟,你爹执掌小爷的后营,沉稳如山,你有你爹的样子,小爷我撑着你,如若不成,所有罪责皆有小爷来担!”

    一句话就像定心丸,直接安了任先,须臾不过,任先与胡车儿接连离开,且这会儿大雪又强三分,赵范稍一琢磨,重新转回酒庄,向吕志讨了一坛子好酒,温热配上肥肉,坐在酒庄门口望雪舒坦起来。

    吃喝中,赵范问话吕志:“老爷子,吕虔兄弟到底是啥想法?他有能耐不假,可天天在江湖野道上混,那不是正经归处,您不妨与他好好说说!来小爷我的手下,给他个官职,日后也好升迁调度…”

    “公子好意,小老儿拜谢!”

    吕志激动满满,结果前声话落,后声从外冲来。

    “赵小儿,你怎地来了?莫不是替邯郸老种来请罪!”

    闻听声音狂妄豪勇,赵范便知来人是谁,他笑声落杯,转身道:“吕虔,听你这口气,莫不是要揍邯郸商?”

    “揍他?哼哼!”吕虔撤去身上的斗篷蓑衣,大步走来,那股子寒气冲的赵范眯眼。

    “小爷我想抽他的狗脸!”

    吕虔面色阴沉,粗言落座,不待赵范请声,他已经夺杯痛饮:“当初请小爷相助,寻什么黄巾贼道线索,小爷忙活一日夜,次日一早,他给小爷来个贼头已经抓获,不用小爷了!”

    话到这里,吕虔咬牙切齿:“格老子的混账…他邯郸商是把小爷当猴耍了吧!”

    对于这事,赵范有所耳闻,乃是邯郸商的好友庞安从旁所助,之所以求请吕虔,也不过是为了快些拿住贼人,以得先机,并非什么故作糟践,全是吕虔自己性情高傲过度,混想出来的。

第二百六十三章各有千秋3

    现在赵范摆下身资,请助吕虔,一番捧语入耳,吕虔心头的火气散去几分。

    “赵小儿,那你与老子说说,打算如何给老子问罪邯郸商?讨回这个面子!”

    “讨面子?吕哥,你可真是说笑!”

    赵范耍滑道:“你堂堂的江湖豪侠爷们,如狼似虎,那邯郸商不过是京府吏官,手无缚鸡之力,你与他讨面子,这事小子我给你办,可你就不怕同道弟兄嗤笑?”

    “你说的倒有几分理儿!”

    吕虔为人狂妄,却从不做任何欺压弱小的事,现在赵范潜意识提醒,吕虔想法已经变化,借着这个机会,赵范直接道:“吕哥,那阉人作乱朝堂,纵然麾下府人欺压弱民,这等狗日的事…您怎么看?”

    “老子用眼睛看,用拳头说话!”

    吕虔嫉恶如仇,从来都不把阉人放在眼里,现在赵范说来,他直接挑腔怒声,不觉中,他已经把找茬邯郸商的事给扔到脑后,看到这,赵范乐得上前端酒敬给吕虔:“吕哥,小子我就等你这句话…”

    于后,赵范将苏沫离、柳儿这些人被孙璋府人养娘欺辱的事给说出来,另把自己的想法也道个明白。

    吕虔听了,道:“你是想借着这事狠狠捯饬那阉狗一回?”

    “必须的!”赵范嘿嘿一笑:“另外还想着榨他们一笔,给那些难以过冬的流民灾人一些帮助!”

    “说的好!”

    吕虔就喜好干这些侠义事,不做丝毫犹豫,吕虔应下赵范:“你个浪官儿还算有些人性,看你刚刚那杯酒的份儿上,说吧,需要老子怎么帮你!”

    有了这话,赵范立刻徐徐废话半晌,吕虔听完,反应好一会儿,才应声:“你小子口气挺大,竟然想把孙璋拉下马,别忘了,他可是中常侍里除了张让、赵忠二人外,最有能耐的主!”

    “事在人为嘛!”

    赵范贱笑一声,末了赵范冲吕虔再三交代:“吕哥,这事赶早不赶晚,您老是不是得行动了?”

    “你格浪儿种,催老子作甚!”

    吕虔笑骂一声,重新捡起蓑衣斗笠披身,让后大步往门外走去,临消失前,吕虔回头强声:“赵小儿,庆功酒给老子摆好,这次敢晃老子的脸面,老子一定宰了你!”

    “不敢,不敢!”

    离得十几步外,赵范冲雪地里的吕虔抱拳:“吕哥,赶早结束,赶早结束啊!”

    面对这般浑话,吕虔沉沉一笑,便往外奔去。

    半个时辰后,吕虔来到城北城隍庙附近的街巷,在一家关门义行茶庄内,吕虔聚起自己的江湖弟兄。

    门外,大雪飘飘,门内,热气腾腾,即便这样,突降的寒冬雪气也让这些江湖游侠们冻得不轻。

    “子恪哥,这天出去做事…弟兄们遭罪啊!”

    吕虔的铁杆弟兄陶嗔抱着膀子嘟囔,也正是这么一腔开口,其它弟兄也都嚷嚷起来,饶是吕虔顿时目瞪:“格老子的…都打算给老子造反?”

    叱声冲胆,哪怕陶嗔八尺壮躯也顶不住那一声威,他哆嗦瞬息,赶紧起身:“子恪哥,您别气,兄弟就是抱怨一句…再说了,那京府的赵范算个什么东西?区区官家种,与咱们都不是一路子的人,您次次帮他,他给您啥了?”

    “老子如何做?还不用你们多嘴,怎么着?在外面挂上头了?打算自开招牌?”

    吕虔眼尖,直接看透陶嗔这些人的心思。

    陶嗔虽然有些小心思,可从任城跟着吕虔以来,数年中也算功苦满身,香辣全得,因此他赶紧解释:“子恪哥,您别气…小弟确实与人搭上头了,乃是…乃是中常侍封谞大人!他想要寻些游侠健仆作护院亲随,每月一百贯大钱,不过…”

    话不落地,吕虔直接抄刀,先是抬脚将陶嗔踹翻在地,继而刀锋压首,逼的陶嗔面色大变:“子恪哥,您听我说,我没应…我真的没应,要么我也不会回来了!”

    也就同时,周围的弟兄接连求声:“子恪哥,陶嗔所言不假,我们都和他一块回来了,倒是江骓和十几个弟兄投了阉人!”

    经弟兄们一阵乱哄叫唤,吕虔才发现自己的臂膀之一江骓没了踪影,思量片刻,吕虔收起腰刀,陶嗔这才缓过一条命。

    “子恪哥,小弟以为…大家都是一条路上走得人,既然要分道扬镳,索性和气点,便没有阻拦江骓…”

    “这吃里扒外的东西!”吕虔怒声:“眼下阉人作祟,祸乱朝纲,我等虽然是江湖豪侠,却也有着杀贼之心,他江骓敢为了钱银蒙眼做事,也罢…下次见他,老子一定要宰了他!”

    话到这里,吕虔冲陶嗔等二十多号弟兄说:“你们给老子听着,豪侠豪侠,意以豪气侠者为本,现在老子之所以帮那京府的狗屁官吏赵范,乃是他行径比之旁的虚作官吏要真切再多,就凭他在永宁县收拢聚救的灾民,老子就愿意帮他,现在阉人孙璋似有暗谋作祟,挑斗赵儿,老子要挖出来孙璋及其麾下私府苟且的龌龊事,拔了他们的根子,你们若是不愿意,现在就可退出离去,老子我钱银奉上相送,否则…”

    吕虔威出狠言,当如随时扑身的野狼:“老子就地宰了你们,省得你们眼昏投靠阉人!”

    听到这些话,陶嗔缓了口气,道:“子恪哥,我陶嗔誓死跟随您!”

    得到众弟兄的忠心话,吕虔转身推门,大雪纷飞,寒冷刺骨,可他杀人之怒已经彻底翻滚,不过片刻,吕虔与陶嗔等弟兄散入雪茫之下。

    内侍总宫阁。

    张让、赵忠二人陪伴汉帝于长乐宫,如此使得孙璋自由甚多,此刻,孙璋已经暗派人去追查那苏沫离、蔡琰的情况,得知蔡琰是大儒蔡邕的女儿,河东卫氏的卫觎之妻,孙璋心中虽怒,却也不能对蔡琰下手,否则卫氏寻罪,蔡邕上奏,孙璋指定搂不住。

    越过蔡琰这为名传汉庭的才女,就剩下苏沫离,相比较蔡琰出身显赫,苏沫离就贫弱太多,以其红楼美妓出身,赵范又是个浪儿官种,放荡无礼,面上这般,私下里更是狐朋狗友一箩筐,红楼小娘夜夜换的主。

第二百六十四章各有千秋4

    加上赵忱身份尴尬,与赵延、赵忠不怎么对付,真要拿他的从子女侍出手,想来也不会有多大的麻烦。

    于是乎,孙璋打定主意,要用苏沫离来平复自己的养娘怒火。

    但孙璋也有几分脑子,他知道自己身份尴尬,直接行事恐有后患,故而孙璋传令召来阉人中的奴儿封谞、徐奉二人。

    封谞、徐奉二人相比较宋典等人,他们招揽完阉人行当里的所有下贱事,面对孙璋的暗话命令,二人不敢忤逆,立时照办。

    末了,孙璋笑声:“二位,这事办好了,给咱家出了恶气,咱家一定好好封赏尔等!”

    “孙阿爷言重!”

    封谞、徐奉可不敢应孙璋的恩,毕竟在中常侍圈子里,孙璋是有名的性情阴狠种,吃人不吐骨头,要么他也不会立位到张让、赵忠身后,居名‘三爷’!

    在这般威压下,封谞、徐奉不敢当误孙璋太多时间,草草了话,离开内侍总宫阁。

    回到内侍府司。

    徐奉冲封谞道:“封阿爷,听着孙阿爷的意思…好像是让咱们做了那官儿的女侍?”

    “咱家感觉也是这个意思!”封谞点头自语:“孙阿爷性情狠烈,他的养娘受辱,不亚于他自己受辱,也罢,你我就吹风京兆府,拦拦京兆伊赵忱的眼睛,让他顾不了自己从子的事,剩下的…就直接派人盯梢做事,只要结果了那女侍,咱们这差事就算完成!”

    封谞、徐奉打定主意,立刻去办。

    面上,徐奉借由御史阁宋典之利,代为传诸府司的监察令,以报张让受袭调查情况,其中当以京卫阁、京府、武卫郎中府三家为主,私下里,封谞命内宫掌灯总管李巡代为传令操办。

    “李巡,这事办好,咱家升你的职!”

    封谞冲李巡笑言,李巡身为阉人,比封谞还要早进宫十多年,可到现在却待在掌灯总管的内侍位上不动弹,封谞自以为允诺诱人,足以满足李巡,奈何李巡生性清白,入宫当太监全因家贫没有活路所为,心底对于权争名望不敢兴趣,因此,李巡明白封谞的暗意后,当面回绝。

    封谞顿时大怒:“你这贱人,竟然如此不知好歹!”

    “封大人,您这话就不对了,咱家不过是内宫的小奴,哪里敢离职乱为?要是让张阿爷、赵阿爷知道,咱家的脑袋可就得换换位置了!”

    李巡拿出张让、赵忠来挡,封谞无可反驳,只能转身离开,嘴里更是骂骂咧咧不断:“李巡,咱家算是看清你了,就你这能耐,活该你一辈子当个小小的掌灯太监…”

    唾言刺耳,李巡气闷满腔,但是官高一级压死人,加之封谞又是苟且之种,行事卑劣,李巡到底没有相顶,任由其离开。

    没了耳边的呱燥,李巡平缓心绪,了却完份内的事,他才回到内侍住所歇息。

    可人心有事,面上难藏,更何况是看人脸色过日子的阉人,那李巡遭际的一切全都摆在面皮中,同屋的小黄门内官丁肃见了,上前多言安问,李巡这才暴躁叫骂一通,丁肃比之李巡要油滑三分,他稍加思考,道:“李大人,您想不想顶封谞那个混账一次?”

    “丁大人话意何向?”

    “嘿嘿!”

    丁肃沉笑:“封谞让你去使钱勾连江湖人暗作,您不愿,他面子落地,日后刁难你肯定坐实,与其日日被人整着过活,不如先行下手,打他个措手不及,就算事情闹得,让张阿爷、赵阿爷知道了,您平日里无错,对他们二人还算孝敬到位,想来张阿爷、赵阿爷不会太过难为你!”

    “理儿倒是这么个理儿!”

    李巡琢磨一息:“可咱家该怎么做?这是个问题!”

    “好说!”丁肃靠前贱笑,那股子油滑模样简直和赵范一模一样:“李大人,咱家有着内宫小黄门的身份,可以随意出宫行走,方才那封谞不是让您着人暗作京兆伊赵忱之子赵范府人么?您现在就手书一封,咱家给你送出去,以赵范大人往日行事的风名,肯定会记你这个好,甚至还能先手行动,抽封谞一个无妨,介时封谞挨了收拾,您老出气不说,还能交下赵范大人这个朋友!”

    “赵范…”李巡琢磨:“近来关乎他的风言甚多,算是个仁义有为有能的主!”

    “那可不!豫州贼祸,豫南大捷就是这位赵范大人做出来的…”

    丁肃再三多言,李巡打定主意,立刻手书,半个时辰后,丁肃将李巡的手书藏在内衬里悄悄出宫,赶往京兆府。

    反观封谞,他妄图使唤手下内官做事不成,心燥之余,他也出宫来到自己的私府。

    府上管家封济得知封谞回来,赶紧去迎:“爷,您怎么回来了!”

    封谞道:“咱家受命要做些事,手中缺少勇人,你立刻与咱家寻些精壮可靠的江湖游侠…”

    听到这话,封济赶紧道:“爷,说来也巧,自肃清令下旨京兆府,在那些个衙差捕快的捉命中,城内好多义庄行当都关了门,至于游侠青勇刀客们,也都消失的一干二净…”

    “什么?”

    封谞顿时大怒:“如此你让咱家怎么办?若是孙阿爷问罪…咱家吃不了兜着走!”

    不成想封济话转笑言;“爷,您老别急,容奴才说完…”

    “混账!”

    封谞叱声,封济根本不怕,毕竟他是封谞收养的干孙子,日后接掌家业的主,区区卖个乖,也在情理中。

    “爷…虽然京府那些混账查的严,可奴才运气甚好,在收转一批州府官员上供时,意外碰上一群豪侠汉子,奴才见他们颇有勇力,便花钱雇来,现在偏院暂居!”

    听到这话,封谞才算松了口气,末了他抄手一巴掌打在封济的脑袋上:“你这混儿,莫要拖沓,立刻去召人,咱家有话吩咐!”

    片刻后,封济带着十多名青勇之人走来,那为首的八尺瘦汉正是吕虔麾下的弟兄之一江骓。

    江骓见了封谞,抱拳道:“某任城豪侠江骓,参见大人!”

第二百六十五章各有千秋5

    封谞傲气满面,微微点头。

    “尔等青勇豪气,咱家瞧的真切,眼下咱家有个要事需要尔等去办,只要事成,人赏百金不说…只要尔等愿意,咱家甚至可以帮尔等引路,出仕成兵,以其勇悍为汉庭效力…”

    高言恩赏,对于日日前餐饱腹后餐无影的江湖豪侠们而言,简直就是天降福赐。

    江骓愣神须臾,立刻跪地叩首:“多谢大人恩赏,多谢大人恩赏,某等必定效死命!”

    看到这里,封谞笑言满面,殊不知阉人内心作祟成性,如何会这样好心?

    于后,封谞细细吩咐封济操办此事,封济领命,正要带着江骓等人出府时,内宫黄门令来报,封谞皱眉,还以为孙璋又派人来传什么话,便赶紧前往正堂去迎接。

    正堂内,一内侍小黄门立身等候,看着他面色凝重的模样,封谞心有不定的问:“可是孙大人来话?”

    “封阿爷?您什么意思?奴下不明白!”

    小黄门愣了愣,旋即道:“封阿爷,曹节大人去了!”

    “什么?”

    封谞一惊:“曹节…曹节大人…”

    说这话时,封谞抬手指了指天下,小黄门点点头:“没错,这会儿陛下已经下令,传告所有内官及五品以上的官员入宫!”

    “咱家领旨!”

    封谞惊蛰之余,赶紧领命,小黄门这才离去。

    身后封济上前道:“爷,曹老狗眼下去了…内宫这一系…怕是有变啊!”

    听到这话,封谞直接转首瞪目:“混账,休要胡言,立刻去做事!”

    一声马屁探风话没有得到回应,封济撇了撇嘴,转身离去,但封谞心底却有些躁动,对他而言,虽然现在朝堂上有张父赵母之威,可是在阉人内官派中,曹节的威望仍旧存在,就连陛下对曹节也是恩宠有加,奈何曹节人老心淡,自己退出权力中枢,歇养于府,现在他没有了,阉人的势力平衡将会重新改变,而曹节所执掌的奉车都尉要职必定空缺,介时谁人会领任此职,那就有的猜想了。

    路上,封谞坐在车驾里自言自语:“曹节啊曹节,你走的真不是时候,清流士内讧外争,外戚何老种攀峰上冒,就是咱们内官圈子里…孙璋、宋典等人也都各有位置,唯独咱家这样的小奴艰难行之,要是能把奉车都尉搂到手,以恩宠掌兵内宫禁军要令,咱家看谁还敢吹胡子瞪眼!”

    对于这般自语,封谞说的顺当,想的美好,可事实呢?他根本就不够格。

    半个时辰后,封谞入宫,进入大雄宝殿。

    此时陛下未到,百官皆在殿外的场庭下,由于大雪不断,整个场庭白茫茫一片,那些受令来见的百官们三五个一群,七八个一伙,各有内侍小黄门掌伞避雪。

    封谞转目找了一大圈,才算看到孙璋、宋典等人立在西南庭廊下的华盖内,于是封谞小跑过去。

    来到华盖内,封谞抱拳:“诸位阿爷来到快啊,看来咱家落尾巴了!”

    听到这话,宋典、夏恽、郭胜三位中常侍与其私交一般,仅仅抱拳点头,段珪、韩悝从孙璋如走狗,孙璋暗令封谞做事,便笑言相对,二人眼明风吹,紧随其后,封谞观出众人心性,索性一个招呼后,立在孙璋身旁。

    孙璋望着其它华盖下的百官,自言自语道:“曹节大人驾鹤西去,咱们内官派又少一座大山,真不知道那些个士族权狗们会有什么动作?”

    这般话入耳,负名张让、赵忠,代为行使卖官鬻爵关键要令的段珪嘿嘿一笑:“孙阿爷您可真是忧心,那些官员再怎么蹦跶,也就是田间地头的蚱蜢,就算锄人歇脚西去,也非他们可以撼动!”

    言出拍马,屁味十足,孙璋冷笑,算是满足,封谞为了不落后,也从声夸赞,只把孙璋说的高岸无比,可这么一来,宋典等人却愈发看不上段珪、封谞等人。

    “宋阿爷,这孙璋近来放肆的过火…您说咱们是不是借着机会向张阿爷、赵阿爷点句话?”

    夏恽心中不平,不过细想也是,大伙都是阉人,同为中常侍,负名受令张让、赵忠麾下,若说对外,这些内官没有二话,可人嘛都有私心,外部矛盾平淡时,内部自然要擦出火星。

    数月来,自卖官鬻爵的混事出令,孙璋、段珪等人赚的满盆满钵,夏恽、宋典等人却捞得可怜,现在段珪捧话似狗,孙璋傲慢如雀,简直把夏恽给气的咬牙,只不过事有规矩,大伙谁也不能太过放肆,否则张阿爷、赵阿爷那边交代不了,因此,面对夏恽的不悦,宋典笑笑,低言与说:“夏阿爷,莫气,莫气,人嘛,都有些尾巴,指不定啥时候就翘起来了,看在同派的份上,您老就别多事!”

    不成想这话刚落,孙璋转首看来,叱声道:“宋阿爷,您老说什么呢?叽叽歪歪,声似娘们儿,有啥乐子,与咱家几位都说道说道!”

    冷不丁的被挑名,夏恽皱眉闭嘴,宋典眉眼一转,嘿嘿贱笑:“孙阿爷,瞧您老这话,咱家就是个掌笔观策书的门堂…哪有什么乐子!”

    “哼!”

    孙璋冷声瞪目,嘴上不说什么,可暗地里警告夏恽、宋典的意味相当明显。

    宋典点头哈腰避开这茬,几位中常侍才算歇火。

    这时,御史阁的御史大夫卢植走来,孙璋挑眉细眼,全然没把卢植当回事,可卢植身为北地豪门名族的士者官员,又怎会把孙璋这等阉狗夹在眼里?

    但瞧卢植大步近前,冲着宋典道:“宋大人,陛下亲令传书,你我需要赶往御史阁掌案!”

    闻言,宋典心知轻重,根本不顾孙璋什么态度,直接笑声:“多谢卢大人相告,咱家立刻与你同去!”

    话毕,宋典、卢植小跑向庭廊道上,在那道台下,御史阁的车骑早已备好,二人登驾离去。

    此景让庭场上的百官看到眼迷。

    “曹节西去,陛下召集百官,这是几个意思?”

第二百六十六章各有千秋6

    东北角的华盖下,从吏官员低声发问身旁的人,可那袁逢沉面着虑,并不应语,倒是袁隗与几人絮絮叨叨,似在猜测事态。

    末了,袁逢冲袁隗道:“次阳,情况如何,等陛下召见便知,你我何需多言多事?”

    “兄长,杨赐老儿体弱病歇,此番你我受召前来,以曹节生前的殊荣,陛下肯定会与赐追赠曹节西去官爵,介时他离职空下来的位置当有谁人顶之?”

    袁隗继续暗言相问,结果袁逢瞟了袁隗一眼。

    “谁人顶之?这是你我能够探手可摸的?”

    话到这里,袁逢转头看向三十多步外的南廊水台前,在那华盖下,何进、郑泰、荀攸、袁术等官员同立。

    袁逢目观何进等人与话袁隗:“次阳,你能想到的…那些人必定也能想到,除此之外,张让、赵忠之流也不会任凭阉狗权系插进外人,所以有些事可为,有些事不可为,否则出了差错,你我可担待不起!”

    虽然袁逢话有退缩之意,但纵观眼下时局,杨赐退而不定,老气连连,他袁逢没理由太过冒尖,否则被人顶了缸,后果如何,根本不可掌控。因此,袁隗明白袁逢的心意后,只能闭嘴。

    相反的,何进借着剿贼升位的殊荣,大方阙词,心志四散。

    当然,从侧面来看,何进此人当有面愚心滑之尊,相较于袁逢等人退而不进,以保全身,何进早已动了心思。

    候身观雪中,何进冲郑泰道:“公业,这曹节西去,其职必定空缺,加之关键,陛下肯定会安置官员顶名掌职,您以为…谁人可胜任?”

    话明直白,奈何郑泰却顾忌甚多,不敢冒言:“何将军,此事难说啊…”

    “哦?”何进笑言继续:“那会不会由曹节弟弟曹破石领任?”

    “绝不会!”

    荀攸突然开口断言,何进品味其意,转话相问:“公达,您为何这般果断?”

    “曹节历任先帝陛下两朝,先帝时受宠,陛下时权达高至,更在党锢之祸中立的大功,如此能耐,其弟曹破石相差甚远,所以说…曹破石蒙荫受恩越骑校尉的职权已经顶天,陛下又怎么会昏头行事,将卫尉府下掌内宫禁军中府司五千人马的刀甲之门交付弱力无名者?”

    荀攸话出重心,只把利害讲明。

    郑泰听了,也是眼前明光闪过,接腔从语:“何将军,公达所言极是,除此之外,还有一关键人物…那便是武卫郎中府的代军郎将蹇硕,此人勇武忠智,曹节在时,蹇硕与曹节左右同位,把持陛下的内宫府司大权,现在一臂断去,蹇硕独木难支,由此猜测…这领位者必须是内官中的一员,曹破石非阉人,不足以上位!”

    听到这些,何进眉宇微皱,想来在思量。

    “既然尔等已经看清奉车都尉的候职之人出身,那言外之意就是…清流士与本将两系皆无人可出!若是张让、赵忠等人继续上位掌权,介时本将这个前将军可就坐不稳当了!”

    何进忧言落地,荀攸、郑泰面面相觑,却一时无言,因为此刻就是个死局,大权风向皆在陛下手里,他们这些下臣谁也不敢妄言。

    除此之外,何进着虑的一点都没错,他一个外戚上位,纵然有陛下偏爱灵思皇后,恩赏何进剿贼功劳味道,可要是一点深意都没有…那根本不可能。

    远的不谈,就说眼下洛阳城的情况,京兆府赵忱从阉人手里执掌肃清令,看似有着勾连何进的意思,可实际上何进根本与赵忱搭不上一毛钱关系,唯有赵范哪个浪儿从中耍滑,虚伪攀附,奈何这等深意局面在百官眼中却是另一番情况,诸如杨赐、袁逢、张让之流,他们都以为何进与京府关系密切,加上肃清令的威胁,张让受袭事件的捯饬,直接让百官人心惶惶,不觉中,何进已经暗中得罪好些府司,几乎到了林刺满身的地步。

    现在曹节西去,卫尉府司下空缺出内官三品大员要职,想来百官都在瞪着眼睛相看,谁能得到这块肥肉?

    若是阉人上位,以其睚眦必报的性格,首冲面前的便是何进这位掌御林军之一、权分卫尉府中府司的前将军,所以说,何进不能像袁逢那些人一样作壁上观,他得想法子打开局面。

    一阵深思过后,何进没有想出什么偏门道道,也估测不出汉帝下诏此令的意思,至于郑泰、荀攸等人,郑泰想没想出来,不敢确定,但荀攸绝对有些办法,只不过荀攸身后站着士族,藏有颍川荀氏的门府牌匾,他不能太过火,否则到了荀彧等长辈面前,他交不了差。

    故而在这般沉默中,大雄宝殿殿门前传出一声尖语。

    “陛下入殿,百官进迎!”

    呼声落,百官立时整身掸雪,按照官礼规矩逐步入殿,在蹬走朝阳台时,何进看到赵忱与崔烈、皇甫嵩、朱儁等人结伴入内,这让何进有所狐疑。

    “这赵忱何时搭上崔烈的路子了?”

    疑声中,其后的郑泰小声提点:“何将军,小心脚下湿滑!”

    听声回神,何进皱眉,心中暗骂:‘赵小儿,这就是你与本将所言的拜谢请礼?既然你敢诓骗本将,那你也安生不到哪去!’

    寒风吹身中,何进因赵忱的些许行径揪怒赵范,殊不知赵范根本不晓得这些屁事。

    酒庄门前。赵范活脱脱的门堂小二模样,此时他已经等了三个多时辰,可茫茫大雪铺满街巷,银装素洁遮蔽所有污垢尘迹,让人心感通透,怒气狂躁骤降甚多。

    “唉…若是这人心都和雪一样白,那世道可就干净稳当多了!”

    赵范自语感慨,其后庄庭柜台后,吕志笑呵呵的端着热好的酒盏走来:“公子心志高岸,能耐出人,想来汉庭日后必定会如公子所言…”

    对于这句不动声色的马屁,赵范勾头笑言:“吕老儿,你啥时候也会拍小爷的马屁了?小心小爷给你一屁熏晕过去!”

第二百六十七章各有千秋7

    “哈哈哈!”

    吕志笑声:“公子说笑,小老儿听之新奇,新奇啊!”

    “那是…”赵范自恋不见底,想来面皮厚度堪比猛犸象。

    于后,赵范饮者小酒,眯着眼睛,望着雪景入神起来,直到一连串的叫声入耳,赵范才看到身旁的来人。

    “公子,事情弄清了!”

    粗声傲骨满脸,乃是吕虔无误,由此可见,他当真有几把刷子。

    听着吕虔的话,赵范赶紧起身端酒:“子恪大哥,来来来…先喝口热酒暖暖身子!”

    饶是吕虔一把推开,直接拉起赵范道:“公子,你速速与我来!”

    “啊?”

    赵范有些浑然,奈何吕虔强硬不容反驳,一息不过,赵范从之,其后,吕志连声叫唤吕虔:“子恪,小心点,照看公子,若出了差错,老夫饶不了你!”

    “叔父,您老别多嘴了,该怎么做,某心里有数!”

    吕虔生性傲强,耳里自然容不下旁言,胡乱一句,赵范被吕虔拖着消失在雪地里,只不过前后脚功夫,任先、胡车儿二人归来,且在二人身后,还跟着七八个冻成孙子的泼皮种。

    任先急问吕志:“老爷子,我家公子何在?”

    “真不凑巧,就在半刻前,吾儿子恪带着公子往北城去了!”

    听到这话,胡车儿一怔:“吕虔回来了?”

    “正是!”吕志瞧着任先、胡车儿冻的面皮发僵,赶紧着人端来热汤肥肉。

    “二位,这天寒地冻的…你二人赶紧吃些在做事!”

    面对吕志的好意,胡车儿、任先也不客气,直接糙手捉拿肥肉,大口吞咽起来,身后,泼皮种们看的眼中直勾勾,就差掉地上了,任先余光扫视,道:“你们也吃吧,吃完给某尽心干活,某亏待不了你们!”

    “多谢任兄弟,多谢任兄弟!”

    泼皮种们笑脸上前,哄抢拿吃,吕志索性在命人端来一盘子肥肉,吃喝中,那些泼皮种的八角胡汉子道:“任兄弟,俺们都是地面上跑的主…起初你让俺们孙阉狗门前闹事…还真吓了我们一跳,可现在饱腹热身,再看着你等言行为人,俺们反倒不怕了!!”

    “呦呵!”

    任先笑声:“这话几个意思?”

    “嘿嘿!”

    八角胡使劲咽下一口肥肉,抹着嘴角道:“眼下这世道,灾情四起,流民无数,洛阳城外是个模样,这城内又是个模样,俺们虽然不至于饿死,可也没有像今日这样吃的痛快…”

    “你到底想说什么?”

    任先、胡车儿已经吃完,准备动身,八角胡咧嘴嘿笑:“俺们是说…你们运气不错,碰上了个好主家,换做是俺们,俺们也愿意去拼命,管球它阉狗官人…”

    听出八角胡的话意,任先着虑片刻,道:“先做事,莫多言!”

    八角胡点头,立刻招呼一声,七个弟兄当即放下酒碗肥肉,那模样虽然有些浪荡,可还算有态,不至于被人夹着门缝瞧。

    “任兄弟,走吧!”

    话落,任先、胡车儿领着八角胡一群人往北城赶去。

    北城的青梅巷,吕虔带着赵范来到巷子口的一处民居,这是吕虔平日落脚点之一,二人来到屋里,赵范才发现屋里已经聚得十几个江湖汉子,从他们壮硕藏刀的模样,赵范心里怂了口气。

    “子恪大哥,你这几个意思?莫不是要把小子我宰了?”

    赵范浑言探话,吕虔直接笑骂:“杀你小子脏了老子的手不说,还坏了老子的名声!”

    说话中,又一汉子从外冲来,吕虔看去,乃是陶嗔。

    那陶嗔齿冷着鼻子道:“子恪大哥,那孙阉狗可真够能耐,除了附近四所私宅不说,就连东城交界处商栅栏南街口的红楼都是府下人开的…娘的西匹,这老阉狗到底有多少私财,真他奶奶的让人眼红!”

    一通话落,吕虔直接看向赵范,道:“赵小儿,听见了吧,那孙璋在北城、东城的私宅、铺面就有有这么多,其它的还在暗查中,你确定想要出手暗作?不用再考虑考虑?万一事出了意外,你的屁股挪地方不说,脑袋搬不搬家都是个问题!”

    面对吕虔潜意的试探,赵范回神搓脸,旋即嘴角上扬道:“子恪大哥,不就是个阉狗么?你或许不知道…小子我冬天最好吃狗肉了!”

    此话落地,吕虔一怔,瞬间哈哈大笑:“好家伙,有你的,既然你都不怕,老子就陪你耍耍!”

    于后,吕虔将赵范吩咐的事给说个明白,赵范听了,道:“敢情那什么孙老娘们儿就在这青梅巷尽头?”

    “不错!”

    吕虔应声:“孙璋的私宅有很多,可他待养娘甚好,青梅巷里五进五出的水榭庭院就是,不过里面府人家奴健仆少说上百,你要是贸然挑斗闹事,咱们占不了便宜,再者言…他的府人家奴暗中使钱搞出红楼,里面牵连官员美妓金丝雀甚多,要是不能一击打中七寸,让他疼的闭嘴,后患多的你我不敢想象!”

    “后患?哼哼!”赵范沉笑:“子恪哥,不瞒你说,咱们在这筹划中,我已经让府上的三个心腹去寻孙老娘们的茬子,只要他们定准私宅,直接来个挑逗闹事,以那老娘们的秉性,必定张扬外出,介时官家出面,捉人问罪,孙老娘们肯定会放松警惕,殊不知咱们这群黄雀还在后面…”

    说这话时,陶嗔眉头微皱,让后嘟囔起来,吕虔听不真切,问道:“你给老子嘟囔什么呢?”

    “子恪哥,这赵公子也派人去暗作…那我回来碰上的糙汉子怕就是赵公子的人!”

    闻言,赵范疑声:“爷们,你这话…啥意思?”

    眼看赵范不定,陶嗔便说出所见,赵范听了,立时道:“定然是颜老粗!该死的…小爷让他摸点,不是让他去闹茬子!”

    “闹茬子也不对啊!”陶嗔一脸的不解:“我们四面追风,虽然弄清孙阉狗的几处私宅,具体情况还没有搞清,想来不止这些,公子你那兄弟一路冲到东城商栅栏的南街口,强势逼问,可是这事你能逼问江湖小道上的弟兄?指定漏风!”

第二百六十八章鼠猫犬蛇

    话到这里,赵范坐不住了,也就同时,门外吕虔守街口的弟兄来报,言曰巷子外的街面上出现几个形迹可疑的青汉子。

    “难不成是江骓的人?”

    吕虔警惕,毕竟江骓跟他多年,机敏勇武都不差,他要是从了阉人,自己这边有什么动作,怕是江骓也能嗅到一些味。

    为免被人抄了股腚,吕虔直接狠声:“陶嗔,带着弟兄们从后墙散出去,探探底,若是江骓那小子的人…直接做了!”

    “子恪哥,您瞧好吧!”

    陶嗔傲气一声,转身抽刀带着几个弟兄出去,随后,吕虔冲赵范道:“赵小儿,得赶紧去寻你那心腹府人,不然他闹出茬子,也会影响咱们这边!”

    青梅巷口的街面上。

    胡车儿、任先领着八角胡一群人追来,可惜大雪太猛,赵范、吕虔留下的痕迹半道断了,一时间,胡车儿也摸不清左右。

    那八角胡左右看看,道:“任兄弟,要么你领着俺们弟兄先去做事?”

    “不可!”任先摇头:“起初公子计划是直接寻颜真,让后演戏做事,奈何颜真那家伙没了影,我等去哪?”

    说话中,胡车儿突然皱眉,直接转身往巷子里看去,那巷子口人影一闪,像是翻身上了墙,这让胡车儿心中警惕。

    “任老弟,先别废话找公子,好像有人盯上咱们了!”

    任先听到这话,顿时心中一紧:“难不成是阉狗的人?不应该啊…我们还没有行动,那些混账如何会知道?”

    思量中,八角胡等人也都从腰里抽出短刀,四面散开,毕竟在江湖地面上混的久了,有些事一眼就能看出,他们这是进入别人的地头了。

    “任兄弟,看着情况,好像是我们踩过点了,这地方…有主!”

    黑话脱口,任先一怔,虽然他机智有度,却弱在年轻经验不够,反倒是胡车儿明白八角胡的意思,于是胡车儿冲任先低声一句,任先立刻领着八角胡几人往斜朝北的青梅巷临街走去。

    青梅巷的街口院墙屋檐下,陶嗔把任先等人的行踪看得清楚,他着虑瞬息,道:“跟着那些青岁种,看看他们要做什么?”

    旋即,陶嗔领着几个弟兄悄悄摸上去,可是大雪遮天,街空无人。陶嗔转过街巷,立时反应过来。

    “不好,露了!”

    也就话落,胡车儿壮如山熊的身板从斜角墙根后冲来:“格老子的混账,敢跟踪爷爷,当真活腻白了!”

    怒声冲面,陶嗔顺势刀斩,可胡车儿壮硕拳狠,电光火石间,陶嗔凭借江湖经验,深知这一刀的后果,就算他砍了胡车儿,可自己也要被那砂锅大的拳头给砸死。因此陶嗔不敢硬拼,刀至半空,扯步躲开。

    ‘砰’的一声闷响,胡车儿的拳头已经砸在陶嗔刚刚立位的墙柱上,就这猛烈的一击,足以让陶嗔惊蛰半晌。

    “娘的…如何不与老子拼斗?混账东西!”

    胡车儿怒声叫唤,几如惊雷。

    临街青梅巷内,赵范与吕虔东走,冷不丁听到这腔,他突然止步:“等等,刚才那声音…好像是老胡!”

    “谁?”

    吕虔一时无感,可赵范耳朵够尖,须臾不过,他一拍大腿,急声吕虔:“子恪哥,整错了!”

    撂下这话,赵范转身往回跑。

    再看陶嗔几人,平日里刀尖过活,他们什么场面没见过,现在一个胡人在面前嚣张,陶嗔根本忍不了。

    “胡种,你这等外畜和阉狗一球样,老子今个就宰了你,算是替天行道!”

    狠声中,陶嗔憋劲冲上,那胡车儿毫无怯弱,硬拼断,数合交锋,胡车儿虽然压制陶嗔,却不能胜过这个江湖汉子,其后,任先、八角胡绕了一圈包围过来,打算将陶嗔这些圆成饺子。

    结果一声狗嚎来袭,陶嗔、胡车儿全都惊住,顺目看去,竟然是赵范。

    拼斗中,无论胡车儿还是陶嗔,再或者任先八角胡,那可都是清一色的高身勇躯之主,现在赵范这小鸡子冲上,不知道还以为给人塞牙缝呢。

    须臾不过,陶嗔急声:“赵公子莫来,小心!”

    同样的…胡车儿也是目瞪溜圆,因为他看到赵范身后紧追的提刀汉子,这可把胡车儿吓出满身冷汗:“公子,小心!”

    呼声落,人冲步,可赵范身后的是吕虔,他紧紧追赶也是相护。

    奈何大雪影响视线,除了死鱼眼加斗鸡眼的赵范二里观风看裤衩的本事外,其余人都晃了自己的二饼。

    只不过老天有眼,赵范有嗓门。

    眼和嗓门同时汇合,赵范才算止住这场不该有的血光之灾,一通喘息后,赵范噎着嗓门道:“老…老胡,任先,让你们却跟着颜真做事…你们咋追到这来了?也亏得我耳朵尖,不然要出事啊!”

    对于这话,胡车儿、任先满脸无奈:“公子,颜真没有按照你的计划接应我们,现在我们人都准备好了,却没找到他在哪!”

    “坏了坏了!”

    对于这话,赵范立刻反应过来,旋即,他与吕虔道:“走,走…去接应颜真那个糙种!”

    了却眼前的误会,吕虔、赵范等人合为一处,去寻颜真,其后,陶嗔看着胡车儿,道:“爷们,能耐啊…”

    听着不知是嘲讽夸赞的话,胡车儿粗声笑笑:“彼此彼此!”

    一息相应,陶嗔顿时乐起来:“有意思,过了这茬,兄弟我一定得讨教讨教!”

    与此同时,奉命摸底子的颜真独身被围东城商栅栏的南街口尽头。

    可以说颜真行事勇有余而智不足,他思量的没错,赵范吩咐的也没错,错在颜真太过强势,使了银子逼问江湖汉子,三言两语却干起架来,由于离孙璋的府奴管家孙氿暗掌的红楼妙音阁不远,仅仅片刻功夫,妙音阁的管是老鸨梅娘便带人出来发威,口口声声挑刺颜真,影响了她的生意。

    身为宁折不弯的汉子,更在豫州贼乱中杀贼百十人,颜真的血气怎能是江湖汉子红楼走狗可比?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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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三国之苟怂大帝介绍:
苟,随随便便。怂,无能软蛋。
随随便便的无能软蛋赵范意外来到了英杰辈出的汉末三国大地,论武艺提不起二斤菜刀,论智谋被卖了还在帮数钱,为了活命,赵范拼尽脑汁粪憋脑袋,意外发现了自己苟活于世的唯一资本——不要脸!
刘备,你自诩仁义,我当孙子恭顺你,这算个屁!
曹操,你奸诈狡猾,我当孙子溜须你,这算个屁!
袁绍,你高门望族,我当孙子奉承你,这算个屁!
袁术,你贪心强权,我当孙子遵从你,这算个屁!
董卓,你牛叉轰轰,我当孙子拜捧你,这算个屁!
孙坚,你虎威能打,我当孙子跟着你,这算个屁!
数年之后,游离无数牛人之间的赵范屹立虎牢关。
望着群雄,赵范拍屁股笑声:“为了个虚名面子抢着见阎王,真是二百五它哥,三八浪人侠!”
话毕,身后一众部将齐声道:“公子,高见,威武!”乱三国之苟怂大帝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乱三国之苟怂大帝,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乱三国之苟怂大帝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