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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沧海暗殇     乱三国之苟怂大帝txt下载     乱三国之苟怂大帝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二百三十九章酒后失言

    但俗言有语,说者无意,听者有心,一旦遭遇此情,必定生异。

    在吕虔怒言暴躁中,相距一桌之位的青衫文秀之士转首注目,似在琢磨情况,也就顷刻着虑,他便起身走来。

    酒桌前,吕虔灌酒泄怒,嘴里骂骂咧咧,只把邯郸商骂成狗畜。

    “格老子的混账…他前言请助小爷,后脚自己就把事给办了?莫不是戏耍小爷?”

    对于这话,吕虔的弟兄全都面色煞白,连连劝慰。

    “子恪大哥,莫要这般叫骂了,万一被人告上去,你可要遭罪的…再说了…那邯郸商大人身为京府官员,赵公子不羁宽礼之人,手下能人肯定不少,您就是没凑巧罢了,不值当生气!”

    “哼哼!”

    纵然弟兄们劝慰有理,可吕虔面色微红,酒劲上头,气胀满腔:“赵小儿之前行事,某出力甚多,他邯郸商若敢放肆,某必定对罪于赵小儿面前,介时看看那个浪儿公子哥怎么办?若是他不公,小爷的拳头可不是摆物看的…这件事,他邯郸商必须给小爷一完美的礼面,否则小爷…”

    眼看吕虔头昏欲烈,众弟兄只能上前夺了吕虔的酒碗,让后急呼店家。

    “堂倌,会账…”

    “放肆!”

    冷不丁被拦,吕虔怒斥挥手,气力沉重,直接将挡酒的弟兄给甩开,如此险些冲撞到走来文士。

    “哎呦…”

    文士一声惊呼,吕虔扫眼冷视:“哎呦什么?”

    饶是这文士大度宽心,举杯笑意:“兄台饮酒寻怒身前弟兄,这般景象看着可不美气啊!”

    听得这话,吕虔眉皱三分,直接起身:“小爷如何做?干你屁事?速速闪开,莫要讨罪吃!”

    言风逼耳,笑声浮面。

    那文士哈哈一笑,当即落杯请饮:“兄台这性子…直爽刚烈,观其面相,日后必为沙场悍者!”

    转念捧脸,加之礼数到位,吕虔心气稍缓,直接还饮一杯:“不敢,不敢,瞧先生模样…敢请教否?”

    “言重,言重!”

    文士三言两句落座道:“在下姓王名谦,现为廷尉府吏从官,掌符节丞一职,方才听得兄台气愤京府官员无为,心生好奇,特来聊谈,如有冒犯,请兄台见谅!”

    一通话恭卑满合,吕虔听得顺耳,加上王谦身为朝堂官员的身份,他游走江湖历练多年,自然有几分大度,不与之争教。

    于是乎,吕虔缓下火气,借着酒劲与王谦笑说起来,算是暗中道歉,以宽王谦刚刚受扰于己的冒失。

    片刻后,王谦听透吕虔火烧胸膛的缘由:“兄台,某听你一席话,送你一言笺!”

    “敢请王大人赐教!”

    “事过如风,寻故无踪!”

    这话入耳,吕虔稍稍愣神,再欲开口时,那王谦已经起身。

    “兄台,某还有要务,就此告辞!”

    “王大人慢走!”

    吕虔顺口一句,王谦便离去入街消失在人群中。

    只是吕虔坐下后,随着酒劲散去,他心中不知怎的…竟然生出不好的感觉,且身旁的弟兄也道:“子恪大哥,刚才那人…我们怎么感觉他与你聊得不太对劲啊!”

    “为何这般说辞!”

    吕虔反问,弟兄们着虑片刻,左右各异与说:“您刚刚烈酒上头,言出不逊,而那人看似宽慰您,实则却在套京府的事…这…这用咱们江湖上的道道来看,那不就是反口吹风,以生事端嘛!”

    话到这里,吕虔脑子一转念,顿时抬手抽脸:“该死…我真该死…如何就没有想到这一点!”

    “子恪大哥,现在该怎么办?要么我们去追那人?探探他的底!”

    众弟兄意识不对,赶紧出言,可吕虔深知江湖不与官风斗连的理儿,唯一一个能够搭话的官家主还在豫州贼祸中没有脱身,一时间,吕虔有些后悔自己的任性妄为。

    反观王谦,在眼下洛阳蒙受肃杀令时,他意外听到这个消息,可以说这不亚于在干柴中扔进一只冒火的油桶,就差最后砰的一声响了。

    王谦理清之中的道道,速速赶回廷尉府请见杨赐,以说心下思量,来寻机其中的关键。

    奈何杨赐人老力衰,无心再掌大局,加上肃清令这等要命的帝皇心作之罚席卷百官,他借口身躯有恙,已经多日未入职,得知这个消息,王谦心中急躁不堪。

    “乱事将前,身为朝廷肱骨之臣,却不思为汉庭分忧,当真腐朽也!”

    王谦气愤杨赐所为,直接狠声怒言,府堂左右吏官听到,也都懒得搭理这个刚刚进位的符节丞,待牢骚落地,王谦甩袖离去,不成想碰上豫州平贼功报传来。

    那府堂内的吏官赶紧出迎,其中吏长令冲王谦狠声:“还立在这里作甚?快快出礼迎报!”

    王谦不敢忤逆府吏规矩,只能忍气吞声,与众官出门迎报。

    那剿贼大军的旗令官一众通念,吏长令代为出接手,末了旗令官还沉声:“此乃剿贼监察使、侍中何进大人亲笔落书,其中包括虎贲中郎将袁术、光禄勋卫吴匡、黄门侍郎荀攸、尚书侍郎郑泰、京兆府代罪吏官肩剿贼前营虎贲郎中赵范及中牟县、长社县、许县、荥阳县等一百二十余位官将之劳,尔等务必火速成书,通传诸府,上奉陛下,如若有误,必定严惩不贷!!”

    面对旗令官的狠声,吏长令连连应声,不敢托辞丝毫,毕竟这是陛下亲令剿贼监察使的大功录,里面牵扯众多朝臣,万一谁人漏封,谁人漏赏,无论是陛下怪罪,还是何进怪罪,他们这些管文书接送的高堂从吏都得掉脑袋。

    须臾不过,吏长令亲送旗令官离去,让后与十多名吏官快速准备,各传功事准备,想来不久之后,何进就会班师回朝。

    只不过王谦看着这般情况,听着刚刚的话,他眼前一亮:‘廷尉杨赐已然不掌世事,袁逢、袁隗这等名门高族又无目赏识某之才华,某为何不去从侍中何进大人?以其尊士之名,想来会重用某这出身之人!’

第二百四十章班师回朝

    想到这一茬,王谦不做犹豫,直接向外赶去。

    与此同时,豫州荥阳县外,剿贼大军中营主帐。

    何进宴请剿贼有功之士齐聚在此,一巡酒落,何进功得退兵的态势便成定局。

    左手列末座,赵范与戏忠、田丰小声说这话。

    “何进无愧于小市屠户之目,权聚其身,却不追贼于末路,照此看来…嵩山贼祸必定尾大不掉,来年再度成灾!”

    田丰暗语抱怨,赵范赶紧道:“田哥,你我事在人为,其它的莫要多嘴!小心惹来旁人谏罪!”

    戏忠也从旁附声:“元皓兄,世道将变,乃是大势所趋,你如此刚直不藏,日后如何施展才华?”

    听到这话,田丰一怔,他转目看来,戏忠似笑非笑,当真让人心生几分燥乱。

    赵范未免二人话多牵扯,赶紧倒酒,转开苗头。

    几杯酒入腹,赵范看着主位上大说特说的何进,他冲二人道:“此番回朝也好,介时我从中游离左右,只要能够攀附何进这杆大旗,纵然他不为…我也可有为!”

    “公子高见!”

    戏忠最欣赏赵范的就是这般不羁,哪怕你是官绅士族又如何?真的事到关键,若是被虚名俗礼所禁锢,那简直就不是愚蠢二字能够形容的…

    于后,赵范细听何进之言,不外乎笑谈夸赞左右从人之智之勇,除了荀攸、郑泰、袁术、吴匡这些人,其余的诸如中牟县县令冯岱、长社县县令王沈、禹城孔伷等等,全都附和捧言,只把何进说的功高如日,耀阳满天。

    足足一个多时辰,这酒宴才算结束,待何进令出,诸官各散,不过散之前,何进留下赵范。

    赵范打着酒嗝,嘿嘿笑道:“何大人,您老有什么吩咐?小子我一定全力帮办!”

    听到这话,何进哈哈一笑:“雍瑞…平贼事落,吾等即将归朝,你难道就没有什么想与本官说的?”

    话有深意,赵范听了,立在原地细细想了片刻,才道:“何大人,小子此番能有这样的功劳和结果,全凭大人相助,待小子回去,一定如实向叔父请告,转言何大人之恩!”

    何进听了,微微点头:“雍瑞,本官果然没有看错你,往后啊…你要好好干,要不了多久,本官保证你可以位进三阶,如九卿之官列!”

    面对这般允诺,赵范心里乐开了花,不管他说的真假,总比袁术那种货色上来就逼压的强。

    须臾缓神,赵范赶紧躬拜大礼,那副浪荡无尊的样子简直就美到何进骨子里,毕竟何进出身低层,比之赵范这样的官绅家世错着位置,现在赵范能够屈礼跟随,简直把何进的虚荣心给满足透顶。

    于后,二人虚言左右片刻,赵范才离去。

    回到骁骑营,田丰、戏忠二人早已列阵整装完毕,只待何进大营挑旗西出,赵范便上马出行,跟着何进的营列往洛阳走去。

    行进中,田丰、戏忠于赵范低言着虑回朝后可能发生的情况,赵范一通思量后,道:“田哥,戏哥,不管旁官如何挑事…这回的平贼…我打算暗中相助陈王一合!”

    闻言,田丰、戏忠皆皱眉,须臾之后,戏忠舒缓面色:“公子,你可要想好,那陈王自战后这两日,似乎与袁术走的有些近!”

    “无碍!”

    赵范强声:“人嘛…都有趋利追名之心,他陈王骁勇善战,平贼功大,却刻意被何进抹去大半,这事换做谁都受不了,袁术自诩四世三公高门名望,借此勾连陈王,以利其勇,算是拿捏住何进的漏洞,我虽然不过是从吏,勉强有分能耐,但是经此一战,我真切的明白…这世道…想要活的顺畅,就得自己有能耐,当然…前提攀附强者以充自身…陈王这个茬子…他之前暗允我,我必定要回,否则岂不是故成敌对?”

    “公子言之有理!”田丰接腔:“但是丰还是希望公子把守两点…一…莫与陈王名交落实,二…切不可冒失突为,否则朝堂四面谏言落地,京兆府哪里不好受!”

    面对交代,赵范一一应下。

    再看陈王刘宠,眼下何进班师回朝,他以地方封治皇亲的名头化作从将跟随,虽然面上看来功高威风,实则暗话早就传开,何进抹了他大半功劳,想来也是党锢之祸的封禁令结果。

    对于这般情况,骆俊强声谏言,务必要刘宠守住性子,切莫乱言,否则只会把口舌落实。

    刘宠虽怒,却也知道骆俊一片苦心,便一路装作不知,缓缓跟进,期间,袁术不断派人来传话相请,虽然还没有明言,可骆俊却告诫刘宠,连而防之,切莫中了旁人的诡计,在这样的情况下,直到剿贼大军行过虎牢关,何进令传准备整列入都,袁术那面的风头才算歇息。

    京兆府。

    赵忱身为诸府司的权官,在剿贼大军功劳录传回后,他便密切关注,加之邯郸商以肃清令的苗头暗行捉贼之为,彻底将洛阳城方圆的黄巾贼首拿入府牢,两相一合,赵忱在汉帝面前请功的砝码大到无法比拟。

    寒冬严节前日,赵忱得上官令报,汉帝对于豫州剿贼大胜的结果甚是高兴,特令百官出迎五里,以犒赏何进诸官,凡五品官员以上,务必亲身列迎,因而赵忱早早准备好,赶往洛阳城东门的望阳亭。

    远远看去,望阳亭方圆旗帜林立,除了汉帝的龙旗御撵外,百官的从驾也是铺排数里,壮观至极。

    “看来豫州平贼果然是大捷啊!”

    面对这样的情况,赵忱感慨,不成想邯郸商从旁低言:“大人,旁人风语也就罢了,您如何还信呢?”

    虽然说得浑然,可赵忱是什么人?直接转首目瞪:“邯郸商,记着,此番平贼…就是大捷!”

    前后语气不一,邯郸商稍稍着虑,豁然明了:“大说得对,下官方才浑然了!”

    二人聊谈中,中常侍孙璋、宋典等人走来,赵忱瞧之,赶紧拜礼:“下官参见诸位大人!”

第二百四十一章半路截胡

    那孙璋位列张让、赵忠之下,算是阉人中的三号掌权‘爷们’,平素与赵延交好,此时面对赵忱的问礼,他心中鄙夷,根本不应。

    一声冷哼甩袖,孙璋径直走开。

    赵忱来个热脸贴屁股,换做性情刚烈的主,必定面沉显怒,火冒三丈。

    可赵忱浮沉官场二十载,心劲内敛,早就吃透那些阉种的心性,加之眼下洛阳朝堂风向不稳,他根本不会擅自妄为,做出荒唐腐怒,惹来祸上身。

    因而赵忱缓息,面笑无变,继续礼拜孙璋身后的夏恽、郭胜等其它身负要职的中常侍,直到数名内宫中常侍‘爷们’接连走过,赵忱才微微起身。

    赵忱身后,邯郸商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他着虑片刻,附耳低言道:“大人,那些阉种狂妄无尊,以下官之见…不如借着肃清令的机会…您出手一二?”

    饶是赵忱看得开,根本不在乎。

    “是福是祸,自有老天之言,你我何须多语?”

    邯郸商稍稍品味,立刻通晓赵忱的意思,于是他缓声息语,待孙璋那些阉人走的远些,赵忱抬脚同向应卯官列桌案台时,后面又一声传来,赵忱回看,乃是中常侍宋典。

    “赵大人,您来的早啊!”

    相比较孙璋之流的傲骨,宋典就圆滑的多。

    赵忱应着这位御史阁大人的面子,满满的礼尊,于后,赵忱与宋典同列往诸府司的官点大台走去,只是这般景象被前面的孙璋看到,他冷声自语:“宋阿爷如何与那墙头草混在一起?”

    对于这话,夏恽道:“孙阿爷,宋阿爷掌御史阁之要任,负有奏章上下通传,赵忱身为京兆府府伊,也有独奏陛下之特权,宋阿爷因公与他有交际,想来正常!”

    夏恽为人平和内敛,私下与宋典交好,自然会往好地方说,孙璋听了,冷哼一声,随即转身离去。

    至于赵忱、宋典二人,他们结伴来到应卯台前落笔,而廷尉杨赐正立身桌案后,以作监管,毕竟此次豫州大胜极度振奋人心,汉帝很重视,特命这位廷尉老臣亲临来监,在他的注视下,每名参加迎礼的官员必须亲手落笔,包括中常侍在内,谁都不得殊例。

    只不过在赵忱探手持笔准备落字时,杨赐面沉无变,冷声开口:“赵大人,听说你那从子在豫州平贼中立了大功,不知真切否?”

    听到这话,赵忱面色瞬变一二,想来被杨赐暗带嘲讽的话给激住,奈何宋典弃厌杨赐的作为,直接尖笑从后,挑过这茬。

    “杨大人,豫州剿贼乃是陛下亲令侍中何进大人的旨意,今儿个也是迎接何大人功高归来的喜事,您老怎么扯到旁人小儿身上…莫不是年老力衰?头昏神乱否?”

    对于宋典的多言,杨赐自然没有好脸,毕竟阉人的名声实在臭气。

    “宋常侍…若是应过卯,就尽快入官列,莫在这里遮挡旁人!”

    话出不屑,宋典笑笑,不再多言,那赵忱也借机放下朱红笔,转身离开。

    杨赐看着二人的背影,嗤之以鼻:“身为官绅世家,负有士者之名,却与无根阉种混行一路,当真可耻也,其子行事放荡,无礼无尊,更是可耻中的败类!!”

    再看赵忱、宋典二人,离得三五步远,听着杨赐的嘲讽,赵忱面平如云,宋典贱笑不断。

    须臾不过,宋典毫无顾忌的冲赵忱说起平话:“赵大人,有些人啊…就是属狗的种,看到旁人受赏,自己就心里不舒服,妄图嘴上说几句风言话,逼压逼压旁人心,殊不知…这根本就是狗咬尿泡…空欢喜的果!”

    “宋大人笑言有理,笑言有理啊!”

    比起杨赐的不屑斥责,赵忱、宋典的话更有流氓味道,而这绝对比杨赐的话更加气人,哪怕二人没有明言,可杨赐听得清楚,也知道是说自己。

    一时间,这位老臣只能目瞪溜圆,气憋满腔却无言可出。

    赵忱、宋典二人余光看去,这才心满意足的大步离开,不多时,二人来到汉帝御撵行列外,赵忱身为朝臣,无召不可入内,宋典只能招呼一声,便与他分开,独自进入御撵行列。

    御撵列后的内官大帐,宋典看到孙璋、夏恽、郭胜等中常侍早已齐聚,于是宋典小跑两步,来到众人跟前道:“诸位阿爷来的早啊…”

    夏恽、郭胜等人纷纷还礼,唯有孙璋面带不悦:“宋阿爷,不是咱家说你…那赵忱就是个墙头草,白脸种,你刚才凑上去算什么?”

    “嘿嘿!”

    宋典笑笑:“孙阿爷说的对,咱家以后注意!”

    “哼,最好注意点,否则张阿爷、赵阿爷知道,小心你的皮肉!”

    孙璋傲声训斥,宋典连连作揖顺从,待这茬子话落地,宋典问:“不知张阿爷、赵阿爷何在?咱家算着时间…二位阿爷应该到了吧!”

    也就话落,一辆红漆车驾在内侍小黄门马倌的呼呵中停在御撵列外,紧接着张让、赵忠二人走下,孙璋瞧之,赶紧笑脸小跑,比之孙子还孙子。

    对此,宋典心中满是不屑:‘不就是仗着张阿爷、赵阿爷的宠恩狂妄乱为,放心,你的话…你做的事…咱家都给你记着,别让咱家寻到疏漏,否则有你好看!’

    暗话中,宋典、夏恽、郭胜等阉人纷纷围上迎接,那张让、赵忠受众人簇拥,威风满满。

    几句尖笑话落地,孙璋等人恭迎张让、赵忠进入御撵大帐。

    帐内,汉帝靠在龙床上歇息,身旁灵思皇后侍奉笑语,只把汉帝逗得心乐,忽然,禁军统领、代君朗将蹇硕来报,言曰张、赵二人来了。

    闻言,汉帝挥手应允,灵思皇后则很有眼色的起身,须臾不过,她碎步施礼拜别汉帝,转身向外走去,临出帐时,正好与张让、赵忠二人相会,二人赶紧躬拜:“皇后千岁万福!”

    面对恭敬,灵思皇后淡笑无应,张、赵二人只能低头恭请,直至皇后消失在帐外,他们二人才快步走到大帐正中跪地请声。

第二百四十二章半路截胡2

    龙座上,汉帝粗声:“阿父,阿母,你们怎地才来?朕都等的急了!”

    闻言,二人叩拜:“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奴才因故来迟,请陛下恕罪!”

    听着这般虚话,汉帝怎会处罚臂膀?他道:“此番豫州平贼大成,关于何进的功录奏本,阿父阿母可有什么想法?”

    张让听之着虑片刻,道:“启奏陛下,以奴才来看,虽然何进剿贼功成,可若没有陛下的恩福庇护,怕也不会有这样的结果…况且他的奏本封赏人数众多,其中必定有虚…所以今日接迎礼上,陛下大可先封诸位首功关键将吏,至于其它的…交付御史阁斟酌成奏,再行定夺!”

    对于张让的话,汉帝毫无迟疑,直接点头,让后他看向赵忠。

    与张让暗中威压何进权风不同,赵忠回想着刚刚进来时,灵思皇后笑言低语汉帝的模样,他犹豫一息,才开口:“陛下,阿父所言有理…只是有些情况,奴才昨日才从宫外风言得知,细细思量后,感觉还是有必要向陛下亲奏,让后再定夺平贼功赏!”

    “阿母此话怎讲?朕听得不太明白!”

    汉帝狐疑。

    赵忠解释道:“昨日奴才与京卫诸将会面察事,听得那些将人说…此次豫州平贼,陈王刘宠也率部出击了!”

    这话脱口,汉帝面色直接沉冷,张让从旁连连暗中提点,那意思就是说‘莫再多言!’

    之所以这般,乃是陈王刘宠身为皇亲,当年又受党锢之祸牵连,这才受封豫州东界以成封臣,好似囚虎般拴在洛阳城内的汉帝眼下,除此之外,哪怕汉帝这些年浑浑噩噩整日古怪奇耍,死死背负上老刘家几十代儿孙里的另类种,可汉帝掌权的心却从未歇散过,否则张让、赵忠之流如何狂妄放肆?换言之,主人不授意,家犬安能放肆尔?

    现在赵忠扯起汉帝最不爱听的话,也难怪汉帝脸色大变。

    须臾不过,汉帝沉声:“阿母,你这话…到底想说什么?”

    “陛下!”赵忠赶紧跪地:“奴才知罪,可是奴才心系陛下汉庭至尊,那陈王刘宠受故封压,现在莫名出现,想来是雄心不减,但其人行事大义若林,陛下强行斥罪,只会扫落皇家颜面,因而奴才着虑一夜…觉得还是要从何进豫州剿贼的奏令出手,封断刘宠的功名路,可若是明着来…刘宠必定会嫉恨陛下,毕竟他的陈国兵马出力甚多,要是刘宠哀声上请,介时皇亲列内必有异议!”

    “异议…”汉帝声沉拖腔,似在思量,张让瞧之,既然赵忠挑开话头而没有惹来龙庭大怒,他索性顺风上水,继续拖话。

    “陛下,阿母所言也有几分道理,自当初党锢之祸牵扯官流巨变,其中陛下亲列多有暗怒不得释放,倘若陈王刘宠借着平贼功事欲争其名,陛下刻意不为,那抹亲列诸臣肯定会联名奏请,以先帝之名来问罪,介时陛下就会被动了!”

    听到这里,汉帝沉面逐渐缓和,足足半刻功夫,汉帝没有出言,张让、赵忠二人琢磨瞬息,在张让的眼神示意下,赵忠继续:“陛下,依奴才之见,那何进虽然功请虚言,张阿爷所言为明面大理,可暗中…还是与他一个紧要官职,最为关键的…以何进独掌将兵之权,来统辖洛阳方圆及诸州郡兵监察事宜,介时陈国必定在其职下,对于陈王的封赏,当有何进代出,是非如何…皆与陛下无关?”

    赵忠试探请柬,汉帝眉皱川印额,须臾之后,他挥手示意:“传奉车都尉曹节来见!”

    闻言,张让苦笑:“陛下,曹大人月余前中风,已经不得下床,这会儿怕是没剩下几口气了!”

    “什么?”汉帝一怔,想来意外三分,既然不能召肱骨阉人曹节来见,那汉帝只能再度着虑,又是一刻功夫,汉帝道:“传黄琬、袁逢、皇甫嵩、陈寔依次来见!”

    张让、赵忠赶紧应命,不多时,受召诸人纷纷来到御撵帐外,由于有令,诸人只能一个一个进,

    足足半个时辰,黄琬、袁逢、皇甫嵩、陈寔四人才受召见完。

    在这期间,四人虽然都是士族,却在入帐进谏后速速离开,根本没有与其它人交流丝毫,后来从张让、赵忠的风言话中得知,那汉帝以四人同为士族,却不同出系的方向暗言令语豫州剿贼之事,黄琬身为两朝老臣,以其名门高权的身份来看事,说是高岸名华也不为过,对于何进功赏,完全就是无条件反对,以遏制外戚之名,袁逢四世三公,同为名门,奈何威满天下,心胸志向已然悄悄变化,对于何进这茬,他口出混混,以应汉帝,至于皇甫嵩,凉州外系士族,于洛阳朝堂行步艰难,面对暗含党争之风,他以全心从陛下之志,得到汉帝少到不能再少的夸赞,最后陈寔这个名满天下的名士大儒,身无高权,却有臣子不能有的独特见解。

    四人四言,阉人家犬护门,多面相合,堪称刘氏万古家业的奇葩主汉帝心中便有了十足的计较。

    一个时辰后,小黄门从东面奔来请传,言曰何进的剿贼大军已到洛阳东界五里处。

    汉帝得知消息,立刻下令百官列迎,以待胜战之师归来。

    只是在望阳亭东面官道三里处,王谦早已赶到此地。可以说他也是抱着不成功便成仁的态度来迎何进。

    焦躁等候两刻功夫,何进的前营缓缓走来,其光禄勋卫吴匡高头大马行进开路,按照迎礼规矩,待大军行至望阳亭东一里的界碑时,前营暂歇,调转旗列,以中营先出受迎,前营归列后营,同等命令。

    现在还有好几里地,吴匡倒也心宽,不成想哨骑突然来报。吴匡还以为是贼人乱为,吓出满身冷汗。

    “何事?速速报来?”

    吴匡急言,饶是哨骑道:“吴大人,有一廷尉府吏官拦路,跪求请见何进大人!

第二百四十三章半路截胡3

    听到这话,吴匡转惊为怒。

    “陛下迎礼在前,吾等怎敢拖延丝毫?尔等立刻动手,速速将其驱赶,如若不从,直接就地正法!”

    令狠无情,哨骑愣神,须臾不过,哨骑回神,让后赶紧转身行办。

    结果郑泰受命何进前来传话整列,意外听到这事,郑泰急思转目,连声急叱:“吴将军且慢!”

    吴匡听得叫唤,当即拦住欲走的哨骑,让后匆匆驱马来至郑泰面前。

    “郑大人,有浑人拦路妄为,本将正要…”

    不待吴匡说完,郑泰道:“廷尉府乃诸司三权府之一,其从九卿上尊,你若贸然正法府下官吏,万一其中真有关键,此不是白白自讨麻烦?换言之,若是这事被杨赐那等老东西知道,保不齐又是一通朝堂争锋,所以听某一言,此事稍缓三分,由某去看看情况再做定夺!”

    “可是陛下迎见紧迫,万一当误了…这个罪责末将担不起啊!”

    吴匡心有顾忌,郑泰也是急性人,一息不过,他沉声道:“如若有罪,某来担之,与你无关,另外…你立刻准备调转旗列,以候监察使大人前出列队!”

    郑泰一通吩咐,吴匡只能照办。

    半里外,剿贼大军前队骑兵挺枪立威,王谦束手待身,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那哨骑伍长面色焦躁,行与不行犹豫满满,想来再等吴匡的命令。

    忽然一阵马蹄声传来,伍长回头看去,乃是郑泰快马奔来。

    于是伍长赶紧上前:“大人,那文士自称廷尉府的从吏,嚷着要见监察使大人…”

    郑泰勒马止住,应声:“某已知晓,没你的事了!”

    随后郑泰下马快步走王谦身前,而王谦之前在宫中见过郑泰,直接抱拳:“郑大人,在下山阳高平人氏、廷尉府从吏王谦,有要事求见监察使大人,请大人通融引见…”

    说话中,王谦又拿出廷尉府从吏的身份腰牌,以作凭证,郑泰见了,再品味王谦的名字,稍稍思量,道:“敢问前朝太尉王龚与你是何干系?”

    “乃在下祖父!”

    此言落地,郑泰眼明三分,须臾不过,他压着心底的意外之气道:“原来是高臣之后,只是你可明白…无令私自拦路,若非某意外碰见,怕是你的脑袋已经落地!”

    听得威吓,王谦大笑:“若真是那样…只能说天命不佑,但于在下看来…身为汉臣,才华满腔,如临朝风不正之际,若不能以力而除贼惩恶,即便活着…也脱不开行尸走肉的懦言!!”

    王谦大气无畏,郑泰欣赏满满,旋即他道:“算你走运!与某来!”

    片刻后,郑泰引着王谦来到何进驾骑前,他上前低言:“何大人,此人乃高臣王龚之后,现为廷尉府从吏,想来有要事求请,在下特来引见,恳请何大人恕罪!”

    何进闻听王谦是士族出身的官吏,顿时面笑。

    “公业有心为本官行路,何罪之有?让王谦过来!”

    待何进应允,郑泰摆手,王谦赶紧走来。

    “何大人…在下有一心,虽然暗聚冒失不尊,可还是敢请何大人给句实言,乱贼之下,大人能否以平贼之心来行古之周公、尹伊高臣之为?”

    一句高捧顶出,何进面色僵硬三分,郑泰更是没想到王谦敢这么说话,直接动怒。

    “放肆!大人身为汉臣,当以汉尊,怎能如你口中狂言,来人…将其拿下!”

    令出,兵至,刀压,缚身。

    不成想何进一摆手,退下左右,直视王谦:“你这么高捧顶言,到底有何要事?速速说出,否则本官必定斩你头颅!”

    “此言关系甚多!”王谦立位,大有视死如归之态。

    何进踌躇片刻,挥手左右,旋即,郑泰、荀攸、袁术及近前亲卫等百人纷纷退去,离得三十余步远,全都背身而立,这么一来,只要何进、王谦二人不似狗叫唤,旁人必定听到一丝一毫。

    “现在可以说了吧?”

    何进沉目相对,王谦跪地叩首:“何大人,方才在下冒失,乃是试探大人之心性,此刻看来…大人无愧于豫州剿贼监察使之高位!”

    “虚言莫啰嗦,速速道来!”

    “遵在下命!”

    王谦起身上前,道:“大人,洛阳肃清令以京府京兆伊独权受旨,暗查百官,此外表看之,当为祸连封权之下的汉帝正纲肃清之为,可是在下偶然听到些许消息,稍加思忖,赫然发现…这肃清令乃是豫州贼祸平复的关键!”

    听到这话,何进眼睛眯成一条线,配上他的大胖脸,明显心浪暗起:‘此人以区区风言估量,便能寻到贼道些许关键,看来是个能人…’

    何进着虑中,王谦口风无停:“现在大人平贼得胜过来,陛下兴悦之至,百官迎列,当为举国之庆,可是暗地里贼祸如何?想必大人心中有数,远的不谈,那嵩山的贼窝毫无触动,豫州千疮百孔,落得贼刀下的覆巢之名,加上寒冬大雪一落,灾狠欲重,只怕明年初春不到…祸风将会再起,介时可就不单单是豫州之灾了…”

    话到这里,王谦突然语气强劲三分:“何大人,眼下朝纲不稳,阉人作乱,清流士暗藏争锋夺斗之心,相较之余,唯有您可以英勇掌兵立旗,以为汉庭之柱,故此在下贸然请谏…务必要借着得胜之功,寻牵京兆府的肃清令,彻彻底底的将贼祸暗连苗头扼杀在风潮之下…”

    说完,王谦冲着何进重重叩首,想来也是心中志向所驱。

    反观何进,猛然听到王谦的话,有那么一瞬间…他心潮涌动,似乎自己真的就像王谦口中的古朝名臣高将,以其英力出身,扶救汉庭于水火中。

    带着这般思量,何进缓了缓心绪,又问:“虚言人人都会说,你这般突兀,本官如何要信你?”

    “在下汉心可鉴,如果有虚言,当万死不辞!”

    顶气之余,王谦直接抽出藏在腰带内的匕首,何进一惊,还以为王谦上谏无果,怒而行刺。

第二百四十四章半路截胡4

    正要脱口呼呵救令时,王谦竟然扯开自己的衣襟,露出胸膛,直接刀锋自斩,以明心意,饶是何进惊中动手,抽剑挥来,刺伤王谦的手肘,救下他的性命。

    “汉心藏于胸,天地日月影照可知,如此自残,乃是蠢夫之为!”

    何进叱骂:“有这般勇气,那就跟在本官左右,用你的智谋和胆气来行汉臣之义!”

    声转意起,王谦触动三分,旋即跪地再叩:“下官拜谢何大人厚恩,自此之后,万死不辞!”

    片刻后,郑泰、荀攸、袁术等人纷纷归列,而王谦已经不见。

    郑泰询问,何进笑笑:“那人自行其事,吾等起列赶往望阳亭,受旨觐见!”

    对于这话,郑泰虽然心中有疑,却也没有再多言,至于荀攸、袁术,荀攸一副老神在在,无问不脱言,沉默的就像颗老枯藤,倒是袁术心中生疑,稍加着虑,他借着何进不注意,悄悄脱开中营赶回自己的队列。

    一个时辰后,何进率受封诸将吏来至望阳亭东官道界碑处,远远看去,官道两旁驻满御林军,那般金戈铁甲甚是威武,而在界碑前,中常侍宋典正在八个小黄门拱卫下束身等待,仅仅一眼,何进立刻下马,小跑上前。

    离得宋典五步远,何进噗通跪地,大胖脑袋死死顶在地上:“豫州剿贼监察使、侍中何进,参迎陛下旨令!”

    宋典面沉无变,转手托起铜锡案书,高声道:“皇天上帝,后土神只,眷顾降命,属令恩赏,以正其名…何遂高,念你豫州平贼卓著,安民扬威,陛下有旨,特赏其功,加封将作大匠,肩卫尉,领前将军,督御卫府,察洛阳及豫州诸军行事,钦此!”

    尖声落尾,宋典余光微扫地上的何进,发现他肩甲微抖,想来是心颤不定,对于这般细微发现,宋典清了清嗓音,低声提点:“何将军…陛下的功赏旨意…咱家已经念完了…您老…该接旨了!”

    听到这话,何进如梦初醒,酣然挺身举臂,抬头高声激动:“臣何遂高谢陛下隆恩,愿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高声中,何进双臂颤抖,微微举起,宋典这才将铜锡案书放在他的糙手里。

    “何将军…豫州平贼,陛下欣悦,您可要好好努力啊…”

    “臣…臣…臣…臣一定为汉庭肝脑涂地,万死不辞!”

    在心潮激动中,何进将圣旨盆在胸前,于后,宋典又从身后小黄门的金丝托盘里拿起另一份圣旨,何进瞧之,赶紧将手里的旨书递给身后的亲卫,再度叩首。

    奈何前旨封赏重如泰山,后旨封赏就平平无奇了。

    从中听来,仅仅是对何进此番剿贼大军里的诸官将吏进行寥寥带言,其光禄勋卫吴匡位进半阶,领光禄勋丞,郑泰领侍御史,荀攸无动,袁术虎贲中郎将也无动,仅仅加封个县公的爵位,想来是也对他四世三公之门的安防,诸如豫州诸县县令等官,压根就没提一个字。

    听完这些,何进有些愣,那宋典笑声道:“何将军?您怎地又愣住了?接旨啊!”

    “哎哎…”何进回神,赶紧出手代诸从人接下圣旨,末了,他小声问道:“宋大人…豫州平贼得功者过百人…难道只有这么几个官员…”

    话不落地,宋典笑言再转身,让后取出第三份圣旨:“何将军,您莫慌,这不还有呢!”

    “哎哎…”

    何进大脸笑应,可从心细看,就会发现他的心态有些变化,至于原因嘛…掌军一官者高升数阶,大权突来,简直就是坐了火箭往上飞,还不带刹车,可他麾下的人却像鳖反弹,蹦蹦跶跶连个屁响都没有,如此麾下诸人怎么会心服?

    带着这般疑思不定,何进仔细听其第三份功赏奏折,结果宋典拖沓一息,转头来回看了好几眼,末了才问:“何将军,不知京兆伊之子赵雍瑞何在?”

    “啊!”

    何进一怔,想来没有预料到宋典会这么问。

    看着何进的惊蛰脸,宋典轻咳,笑意褪减:“何将军,这旨意是给京兆伊之子、京府代罪侍曹吏、豫南平贼官员赵雍瑞的恩赏书…您代接不合适,还是速速传命让他来吧!”

    话说的这么明显,何进心中五味杂瓶,满满的冲头感。

    可宋典携天恩临面,他没胆抗逆,只能速速传令后队,让赵范赶来。

    剿贼大军后队,骁骑营前,赵范与田丰、戏忠等人坐在官道路边的石墩子上侃大山,远远看去,他简直就是二流子的模样。

    “田哥,戏哥,你们说何进能够得什么赏?我又能得什么赏?叔父他收到我的口话后…会不会替我上旨请奏?又能不能走咱们的请功录圆了陈王那茬…”

    面对赵范一连串的问话,田丰满脸黑线,戏忠也是眉头高挑。

    片刻无应,赵范似似乎乎的再说:“二位老哥…你们俩是怎么个情况?如何不说话?”

    不成想身后的颜真闷声来了句:“公子,你一通啰嗦问了那么多,这换成谁也回答不了?”

    对于这话,戏忠当即抱拳:“颜卫士所言正合某意!”

    话风相对,颜真嘿嘿傻笑,赵范不干了,转身就是一脚:“你个糙汉子,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滚去巡营!”

    一通叱声,颜真嘟囔着离开,胡车儿更是借机闷声:“颜老粗,啃到驴蛋了吧…”

    “老胡,你丫的也给我滚!”

    两声叫唤,两个大老粗结伴悠哉离开,剩下的任先面面相觑,由于赵范行事浪荡,颜真、胡车儿有得真传的味道,而任先随其父入了赵儿旗帜后,经过这些日子适应磨炼,也逐渐吃开赵范的心思。

    此刻两位前辈都扯伙,他犹豫了下,说:“公子,他俩都滚蛋了,我留下来是不是不太合适?要么我也去巡营?”

    闻此,赵范直接气蒙,戏忠、田丰则大笑不止。

    “负俗之讥,浑言无度,公子,这回你可栽倒自己的沟里了!”

    面对众人的笑话,赵范脸憋得发青,不等他叫唤耍浪,前队的李通速速赶来。

第二百四十五章半路截胡5

    “公子,何进派人来传,让你速速前去迎旨!”

    “什么?”

    赵范一惊,似有不信:“此番功赏,他何进一人领之即可,让我去…岂不是兵压将名?”

    疑思不定中,戏忠快速着虑,让后冲赵范道:“公子,怕是您叔父那边起到作用了!这旨意想来是陛下的意思,您若拖延,有违尊崇皇恩之态!”

    听到这话,赵范一琢磨,似乎就是那么个理儿。

    于是乎赵范也顾不得斗嘴之气,转身上马,往封赏之地赶去。

    片刻不过,赵范骑着小马驹飞奔赶来,离得众官派列十多步远,赵范急如二狗打滑,匆匆奔下来,让后颠颠小跑近前,宋典远远看到赵范,面色瞬变不定,心底暗言道:‘赵大人的从子还是这般样子,看来豫州行也没让他的浪荡性子改变多小,真不知陛下如何会给他一道封赏旨意!’

    那赵范噎着粗气奔到近前,何进正在躬身礼示一旁,看到赵范这般模样,他眉头如川,面色阴沉的厉害,可赵范却装着混脑子的小二郎姿态,冲着何进一礼,不管何进应不应,他都噗通一声跪在宋典面前,嘴里更是高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卑微小吏赵雍瑞恭请圣恩!”

    冷不丁的这一出声,直接将宋典搞得激灵,想来没有预料到赵范的擅自妄为,但若细想,赵范这礼面给的太过火,比起何进那等虚作臣礼要好上几分。

    在这般念想中,宋典清了清嗓音,快速诵读起来。

    “皇恩在上…念京兆府侍曹吏赵雍瑞豫南平贼之劳…加封赵雍瑞为从事中郎,领虎贲中郎,掌宫掖门司马令,钦此…”

    赵范听得这些,虽然对其中官职到底都是什么,他并不清楚,可单单一个‘加封’,足以证明他的位置往上爬了,因而赵范乐的面笑褶子生,脑袋砸地砰砰响,只把宋典看到有些受不住,低声呼唤。

    “赵忠郎,莫磕了,先把恩旨接了!”

    “哎哎…”赵范一抹脑袋起身,稳稳把恩旨抱进怀里。

    至此,宋典封赏完毕,他看向何进:“何将军,陛下恩旨封完,你立刻整列,让后率领受封人员成队,掌豫州剿贼大旗前去觐见,受迎陛下!”

    何进正心疑闷火赵范独自受封的缘由,可宋典的话一入耳,他只能急声受命。

    宋典得到回答,先行离去,没了传旨阉人从旁搅扰,何进直接转身看向赵范,饶是赵范正冲着恩旨流哈喇子。

    “雍瑞…”

    一声唤无应,赵范只顾摸索着恩旨,嘴里还不住道:“这布绢…指定是上好金丝内衬…回去得供起来!”

    “雍瑞!”

    又是一声吼,赵范哆嗦瞬息,赶紧抬头:“何…何大人…您老叫我?”

    瞧着何进的怒面,赵范面上怯怕满满,心底却再急思寻机:‘你个大胖子没有想到小爷能够独自受赏吧…哼哼…利用小爷可以,但是让小爷当傻子给你使唤…绝无可能!’

    带着这般念想,赵范哆嗦着走到何进面前,何进纵然刚刚有些气,可一息不过,他思绪快速平缓,继而放平心态,以较为舒缓的语气道:“雍瑞…没想到你竟然能够独自受封,真是让本将意外啊…”

    受封瞬时,位进数阶,何进不觉中已经从官进为将,连带着气势都有些不一样,而赵范又是属哈巴狗的种,一鼻子嗅到关键,顺风上水,直接捧言开吹。

    “何大人…不不…应该是何将军了…您老可真是受恩于龙庭之下的高人,小子和您相比,那就是个屁…噗…一吹…没了…”

    浑言自贬,何进明显不适,毕竟这等浪荡话他可不能接着说,否则传出去,只会让那些士族更加瞧不起屠户出身的他。

    一时间,何进强笑无言,赵范继续嘿嘿:“所以说…小子我能够受赏,还不都是何将军您的出言鼎力…在这里小子表个态,等到回城以后,小子已经带着叔父请您老上府喝酒,聊表我们的赵府叔侄的谢意!”

    听到这话,何进思量快速转变:‘赵忱?难不成是赵忱在朝堂里做了什么?等等…肃清令的事…王谦不是告知本将,京兆府已经代为执掌,更捉到什么黄巾道贼首,若是这般,以其独上庭堂的特权,赵忱要是吹些风,陛下肯定会卖他个面子…肯定是这样!’

    冷不丁的想到赵范受封关键,何进心中的嫉妒瞬间减少三分,况且他接下来要立旗扬名于朝堂,势必对决清流士和阉人,而这些关键大事里少不了京兆府的帮助,于是乎何进压下所不快,冲赵范道:“雍瑞,待会诸官受封迎见陛下,你就走在本将列后,莫要拖尾!”

    “小子谨遵何将军之令!”

    话毕,赵范溜嗒嗒的往自家营列奔去,而何进看着赵范的背影,嘴角微微上扬:“弱种小儿,苟且浪荡的浑人…哼哼!”

    半个时辰后,何进等受封将吏自成一列,专门前去受迎汉帝的百官列,至于麾下大军营队,则在汉帝的迎召结束后,由武卫郎中府的掌旗将军令官来召,重新收归各营,只不过其中有些小小的变化,那便是赵范的骁骑营。

    这兵马不足三千的小营列不归属武卫郎中府,乃是战时由诸县兵丁、江湖勇人急凑,按说不合法度,可何进心思暗生,将其变成合法,就差印信落审,而汉帝观见请功录后,寻谏诸人着虑自量,也意外脱口,赏职赵范,使其成为御卫府下辖的官员,受掌于内宫,因而这支兵马直接过武卫郎中府,受命进御卫府,介时张郃、朱灵这两名京卫阁的将领也会自动调职前往御卫府,至于往后会发生什么事,那都是后话了。

    望阳亭楼前。

    御驾高旗,甲士林立,远远看去,当真气派,随着汉帝一声令落,何进、荀攸、郑泰、袁术、吴匡、赵范等二十二名剿贼主要将吏列队行来,道边百官瞧之,却没有丝毫的胜迎喜悦,还是张让公鸭嗓子高呼领示,百官才呼声齐出,算是应承汉帝的威名耍弄。

第二百四十六章半路截胡6

    只不过汉帝根本不在乎这些,他要的是一种姿态,他…刘宏立威天下的英明永远不会晃动。

    当何进等人跪地叩首,以拜谢汉帝的恩赏时,赵范偷偷以余光看向御驾龙座上的皇帝老爷,大眼一扫,赵范有些失望,那汉帝虽然黄袍加身,帝冕遮面,给人以迷离深邃的高贵感,可是那身板…算是小一号的何进,更为甚者,汉帝靠在龙座上,整个松松垮垮,根本没有丝毫的精气神。

    正是在这样的失落中,赵范心气隐约泄了三分,可也就瞬息不过,赵范忽然感受到一股子寒意从上袭来,让他背身冷息。

    龙座上,汉帝正在示意赵忠代为宣讲豫州胜战的说辞,偶然那么一瞟,竟然发现何进左手其后一位处的官吏偷偷抬头瞄向自己,如此之为放眼百官,那可都是大不讳,但同样的…汉帝本身也是不按套路出牌的主,当赵范偷偷瞄完低头后,汉帝却一个劲儿的盯上他,加上几十年来的帝皇威气,那股子威压当真让赵范受不了。

    片刻后,赵忠说完,轮到汉帝总结两句,不成想汉帝没音,赵忠微微转头,发觉汉帝在皱眉盯着一人,赵范低声道:“陛下…奴才已经说完了,该陛下您了…”

    听到提点,汉帝这才回神发话,他缓了缓气,起身道:“众卿辛劳,以平豫州之祸,此功…乃众卿之有!”

    “臣等受顾皇恩,方能有此大胜!”

    何进赶紧顺风上捧,汉帝笑笑:“何爱卿心系于朕,朕欢愉之…借此大胜之际,朕下令…即日起至佳节期间,洛阳解除宵禁,万民同欢!”

    面对汉帝的这般话,杨赐当即出列请谏:“陛下不可,贼祸虽平,可灾年未过,若是解除法度…必定引来后患,所以臣恳请!”

    杨赐所言有理,但是你得看看情况再说,汉帝心中贪欲耍乐,你直接油锅里泼水,汉帝不怒才是怪。

    果不其然,杨赐话落,汉帝面色阴沉,可杨赐心性坚韧,并没有丝毫退却,毕竟他这样的臣子就是为了进谏龙庭之主,安定汉基而生,除此之外,杨赐的跟随着也纷纷从言,一时间,清流士的半数官员附议,唯有袁逢、袁馗这等新晋掌清流士大旗的高臣没有开口。

    那袁逢扫眼一观,心中暗笑:‘杨赐老儿还是这般的目无天怒,想来他是老迈脑昏,分不清境况为何?’

    也就袁逢暗想话出,那龙座上的汉帝沉沉一笑,冷声道:“杨爱卿,朕听闻您近来身躯有恙,已经多日未入廷尉当值?”

    话出藏意,杨赐却不退丝毫,以他心性,文死谏乃是臣子的最高荣誉,故而他强声道:“老臣力弱体衰,将至命数,可老臣心系社稷…所以…”

    “杨爱卿无时无刻不心系社稷,朕深感臣意,念你身躯有恙,来人,赏杨爱卿珍品山参数只,交付御膳房熬炖补品,日日送往杨爱卿府邸,以养其身!”

    话到这里,汉帝已经走下龙座,张让瞧之,赶紧从声:“恭迎陛下!”

    反观杨赐,他话不落地,汉帝赏恩离去,根本不应其言,可把他的给压的不轻,除此之外,杨赐更从惊愕呆然,半晌没能反应。

    等到百官跪送汉帝离去,杨赐才踉跄一颤,瘫软在地,其后,太常丞杨彪、郎中肩中散大夫王朗等人急急奔来,缠住杨赐,至于何进等人,在汉帝登驾离去后,直接自散,根本不管杨赐这死谏的高臣。

    唯有赵范心生不忍,在经过杨赐时想要出言帮衬,结果官列内的赵忱早已奔来,一把扯住赵范,沉声:“吾儿,速走!”

    久别月余,再见叔父,赵范心中生暖,他琢磨一息,可赵忱直接目瞪生威,于是乎,赵范只能把冒到嘴边的话给咽下去。

    叔侄二人离开御驾迎礼台后,刚出望阳亭的官列驾骑口,郑泰早已等候在此。他拦下赵忱的马车,笑声道:“京兆伊大人,小中郎大人,在下奉令请宴,恳请二位登门何府!”

    对于这话,赵范明显一怔,之前处处耍滑顺水时,赵范都是口请赵范,现在冷不丁被何进先言,他还真有些不定。

    只不过赵忱老谋胜算,心沉如石,面对郑泰的刀子话,他抱拳道:“何将军厚恩于家儿,此情本官心中谨记,劳烦郑大人回话,本官歇职之际,必定携家儿去拜请何将军!”

    话毕,赵忱叱声家奴护院赵昇,赵昇立刻扯缰,马匹扬蹄,嘶鸣前出,转眼后,赵氏父子匆匆离开,对于这般结果,郑泰面色略沉:“好你个赵忱,虚言浮应何将军,果然有几分胆量!”

    带着这个结果,郑泰火速回报何进,饶是何进哈哈大笑:“果如本官所料,那个赵忱无愧于沉浮官场几十载的老种!”

    “将军,您已经位至高升,放眼朝堂,除了蹇硕那个阉人外,几乎没有什么士族将领可以对抗您,他赵忱不给您面子,依在下之见,应该暗中给些绊子,让他分清那面风高,那面墙低!”

    郑泰从言,何进摇头:“不用那么急躁!”

    话落,何进招手,王谦从后进来。

    郑泰瞧之,何进道:“方才本将传请,不外乎试探赵忱,既然心有顾忌,那本将就给他来个绝的!!”

    话落旁出,王谦拜礼郑泰:“郑大人,下官王谦已经为将军梳理清楚京兆府的肃清令暗事…那赵忱借着何将军的威名来行事,其豫州勾连下的洛阳黄巾贼道种已经受缚京府,此时将军高名出,权威进,在气势如虹之际,大人借由廷尉、御林府的肃清令缘由出察,必可夺京府之面,介时让他赵忱进退难行!”

    闻言,郑泰稍加琢磨,顿时明了:“原来将军早有着虑,下官钦佩!”

    面对手下拍马屁,何进哈哈一笑:“公业何时也会这般说辞了…”

    随着笑言落地,何进继续道:“眼下清流士一分为二,袁逢、袁隗深谋观风,其子袁术在本将麾下游离,算是一线牵连,杨赐贸然死谏,必将受祸,阻扰本将者再少一关键老种,至于阉人嘛…”

第二百四十七章士者难行

    顿言之下,何进神色陡转急变:“一群无根种,不过是仗着陛下宠护狂吠,可家犬就是家犬,如何狂吠也变成狼畜,只要稍稍给根骨头,足以收缚脚下…”

    听到这些,郑泰、王谦稍加思量,便同声抱拳:“将军深谋远虑,如此阉种可平也,朝纲可正也!”

    在何进借着此番功赏归迎的机会暗中图谋时,那廷尉杨赐算是一念疏忽,即将落命成仁。

    自望阳亭迎礼归来后,杨赐直接瘫软倒床,再也起不来,更为甚者,他嘴里哀声默念,让人混混不清。

    “爹…把汤药喝了!”

    床前,其子杨彪面色愁容,心里憋屈极了,几声相劝,杨赐却摆手道:“吾儿,事已至此,你就莫寻郎中与父医治了…”

    对此,杨彪气急:“爹,您以汉臣礼谏,这可是历代先皇所推之殊荣,如何就会落得明赏暗逼?不行,儿不服,儿立刻联合谏臣,上书陛下,请他网开一面!”

    话出刚烈,带着些许的桀骜,奈何杨赐行走官场一辈子,早就看透一切,现在杨赐心急蒙眼,杨赐怎能让儿子再入火坑?须臾缓息,杨赐道:“吾儿,汉帝性情愈发古怪,走到现在的地步,乃是为夫自己的疏忽,你莫多事了!”

    不待话落,门外杨府家奴匆匆来报。

    “老爷,黄门侍郎荀攸来了!”

    “荀攸?他来做什么?”杨彪心厌何进这个外戚权狗,连带着他麾下的从吏也恶心三分。

    怒声叱问,家奴不知该怎么办,杨彪接着再开口:“愣着做什么?将那士族败类轰赶出去!”

    “且慢!”

    杨赐突兀强声,拦下杨彪。

    饶是杨彪不解:“爹,那荀攸不分理义,为了仕途甘愿投身何进屠狗麾下,现在他来…怕是借机嘲讽咱们杨府啊…”

    “吾儿,退下!”

    杨赐强撑起床,让后冲家奴摆手:“传荀攸于书房相见,另备香茶恭候!”

    家奴受命离开,杨赐缓缓下床,足足一刻功夫,他心口的浊气才算稳住:“吾儿,你也不小了,有些事…可以做,可以不做,有些话…可以说,可以不说,但是一定要把握关键,无论陛下如何待老夫,在老夫眼里…那都是恩,我们杨府都要感激涕零,奉请圣安而尊!”

    面对这般教诲,杨彪有些浑然,等到他回神后,杨赐已经离开卧房。

    书房内,荀攸正襟危坐,一副恭请上拜的模样,之所以这般,乃是杨赐有着这样的地位。

    足足三杯茶的功夫,杨赐在管家的搀扶下进来,荀攸赶紧起身拜礼。

    “杨大人…下官荀攸贸然来见,恳请大人赎罪!”

    “公达,你父与老夫曾在颍川同参士子风名会,算起来也是同知!”杨赐话挑过往,荀攸飞转思量,赶紧顺言。

    “杨伯父,晚辈未待府时,也听家父提起过您,言曰您德高望重,才名双重,当为汉庭不二肱骨,原本家父有心来拜访,可惜身躯贫弱,不受天顾,早早逝去…”

    话意上恭叙旧,杨赐听得舒服,心气也算缓和,他坐下后,摆摆手:“公达,此无外人,既然当年有旧,眼下相会,老夫自把你当亲中后子,有什么话…有何需要,老夫看在你父的面子上,也会帮衬一二!”

    一言带恩,荀攸当即跪地:“晚辈叩谢杨伯父大恩!”

    “免了免了…”说着杨赐便咳嗽起来,荀攸瞧之,起身道:“杨伯父,先前望阳亭迎礼,下官对于杨伯父之为深感不安,过后着虑许久,便下定决心来助伯父一二,以避汉帝恩赏之罚!”

    此话脱口,杨赐面色骤变,须臾不过,杨赐挥手示意,管家立刻出去代门,让后把守在外。

    “公达,老夫以文臣请谏,陛下着太医看护老夫,此为隆恩厚赏,何来刑罚之说?”

    杨赐一时拿不定荀攸的心思,故而话转旁意。

    可荀攸敢说这话,那便是心中早就数定,一息缓力,他道:“杨伯父,您以臣士谏言匡扶汉庭之歪风,可陛下性情古怪,暗中藏劣,看似与您太医及山参补品养身,实则在毒杀害您…”

    “放肆!”

    杨赐听之骤怒,想来心气憋到关键,直接将他面色给顶成红色。

    瞧此,荀攸赶紧上前为其抚背:“杨伯父,您莫急,晚辈并无它意…晚辈不忍心看着伯父您受怒憋伤西去…”

    “你为何这般无礼,幸亏府上没有外人,否则被有心人听到,不单单你荀攸罪责难逃,就是您们颍川荀氏也将临天威之怒!”

    杨赐怒叹喘息,荀攸却继续直言,相劝杨赐:“伯父,您老迈体弱,重在清养,陛下与你山参大补之物,身体受之反斥,倘若敢连连饮食补汤,不出七日,您必定气血暴涨而死!”

    话到这里,杨赐默然,除了重重的喘气声,再无其它话。

    荀攸知道自己说中杨赐的心思,一时间,他留下清寂,以缓杨赐的心神。

    片刻后,杨赐苦笑:“公达,自古臣尽其力,忠孝上君,若有罪…不外乎自罪和刑罪,现在老夫自罪加身,君下旨,老夫身为臣…如何不受?当真是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啊!”

    “死有两向,上为义,下为理,您以义而亡,那是高士,若以理而亡,那是忠士,现在受赏加身,若毙命西去,内在知晓缘由,此为君怒,可在外眼之下,当真是笑言啊…”

    荀攸句句诛心,杨赐怎能不应?

    末了,杨赐哀声:“公达,老夫走到这一步,又有何办法?阉人乱政,外戚夺权,纵然士族内部也分崩离散,老夫累了…”

    “不可!”

    荀攸怒声:“伯父身老力衰,可汉庭将临大难,您若西去,袁逢、袁馗之流不能公正忠上,领名士族大船,介时一旦阉人、外戚权争四起,士族入灾为轻,乱汉庭万民于水火中为重啊!”

    话意再变,冲心激魂,那杨赐愕然目瞪,无言可对,也就一息缓力,荀攸便转身来至桌案前,直接跪地。

第二百四十八章叔侄对饮

    “伯父,晚辈虽然出仕从于外戚,可这也是无法中的办法,党锢之祸,陛下亲言,封禁满堂,无人敢破,士族内混,阉人作祟,唯有外戚可暂掌一时,所以晚辈此会从于何进,现在您受陛下恩赏迫命,晚辈不忍伯父您驾鹤西去,空留士族遗憾,所以请谏伯父,屈名一时,通路一世,介时必可躲开此灾,再扬士者高名!”

    听到这里,杨赐心劲如潮水涌动,再起波澜。

    一息不过,杨赐颤微探臂,荀攸起身。

    “公达,您之意…莫不是让老夫坠名而行?”

    “生死交错,义从左右?孰重孰轻,伯父怎能不知!”

    话落,荀攸抱拳:“杨伯父,晚辈心言已到,旁言再无,告辞!”

    望着荀攸消失的背影,杨赐思绪如腾云翻滚,直到杨彪进来,杨赐才收回神色。

    “爹…那荀攸与您说什么了?”

    杨彪看出杨赐面色不对,心急难耐,饶是杨赐坐下,道:“吾儿,立刻与老夫备驾,前去会见京兆伊赵忱!”

    “什么?”

    惊声蒙蒙,毫无通透,由此足见杨彪不解杨赐之为。

    “爹,赵忱现在风浪之上,左阉人勾连敌对,右有士族道貌岸然,您若是去见他…岂不是败坏自己的名声?给袁逢、袁馗那些人笑言谏语?”

    “吾儿,老夫这是在保命啊!”

    不得已之下,杨赐脱口,杨彪直接息声,个中缘由,他清楚的很。

    在这父子二人对视静谧中,家奴又来报,乃是宫廷小黄门携太医前来,杨赐重重叹了一息,让后出去迎见。

    院中,杨府从人跪倒上百,小黄门尖声道一串,其后太医着医官小郎端上一坛子的山参药膳汤。

    “廷尉大人,这是陛下亲令下官熬制,专为大人补气强身所用!”

    看着山参药膳汤坛子,杨赐叩首:“臣叩谢陛下隆恩,愿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呼声落,小黄门、医官立身无动,杨赐束袖起身,打开坛子,以汤碗盛之慢饮,足足半刻,杨赐才喝掉一碗,其后杨彪瞧之,心中急切,究其原因,乃是杨赐的身体根本撑不住那么一大坛子的重补,就算换做壮年人,一坛子补汤入腹,也绝对给人撑的不轻。

    于是乎,杨彪赶紧悄悄上前,借口小黄门私言,与上一只金锭,好话陪耳,小黄门才道:“太常丞大人,咱家这是有命令啊…况且陛下厚恩,廷尉大人务必…”

    话不落地,杨彪又是一只金锭,到这里,小黄门眼睛直亮,须臾不过,他尖声一笑:“也罢,咱家还有要事,不能等在这里,太常丞大人,剩下的补汤,敬请您看护廷尉大人喝完便是!”

    说完,小黄门与太医离开,待府门关上,杨彪急声:“把那坛子里的东西全都倒了!”

    呼声落,杨彪赶紧缠住杨赐:“爹,您没事吧!”

    “无碍!”

    杨赐缓息,让后道:“备车驾,老夫要去见京兆伊大人!”

    在杨赐受赏几乎入危之际,京兆府,赵忱、赵范叔侄两人算是乐事同生。

    后府正堂内,叔侄二人摆酒坐桌,喝的甚是痛快,三巡过去,赵忱语重心长道:“雍瑞,眼下你独受封赏,必定惹人眼红,行事务必要小心谨慎,切莫冒失!”

    “叔父放心,小子我知道该怎么办!”赵范嘿笑:“叔父,侄儿听说肃清令的事…咱们抓到勾连豫州贼种的黄巾聚道首领了?”

    面对问话,赵忱点头:“说来此事,还是你当初乱为的结果…一通胡为,邯郸商留有旧道,现在那马元义就在京府牢内,老夫以为…等这两日肃清令的风头缓下去,立刻上请,奏告陛下!”

    “没错!”赵范顺声:“何进那家伙一直想勾连逼用咱们京府的权旗,侄儿回回装傻不应,他索性也没有强逼,但是看情况…怕是不能再拖了,得想法子独树领权,与之同行,却又不受掌控,另外就是…”

    话顿一息,赵范试探的问:“叔父,关于陈王刘宠的功事,何进那浑人自作主张,全都封压,可侄儿想借着京兆府的路子,通通御史阁的阉人,给陈王请名!”

    听此,赵忱立刻皱眉:“雍瑞,叔父刚才说什么来着?莫要乱为!难道你想把眼下得到的一切全都给祸祸掉?”

    嗅出赵忱的怒气,赵范赶紧认错:“叔父,您误会侄儿…侄儿怎会拿着咱们赵家的基业却乱来?”

    “那你还故作浑言!”赵忱气声:“陈王刘宠当年受祸党锢,封压多年,陛下都没有饶他的意思,况且此刻朝纲不正,杨赐死谏,受恩赏将入毙命之路,这等局面中…你要是敢提党锢之祸的苗头,怕是早时话出,午时人头落地!”

    危言刺耳,赵范吓了一哆嗦。

    只是赵范早就在田丰、戏忠二人的计略中有了局势规划,加上何进这个已经上位的胖猪将军,他不赶紧做些事拉起名号,袁术那厮必定会有动作,而陈王这条助力路线也将断绝、

    于是乎,赵范缓息,道:“叔父,侄儿之所以那么说…乃是袁术逼压之故!”

    “哦?”赵忱一怔,似有不明。

    待赵范说出袁术威风暗出,强行逼使自己通传陈王的事后,赵忱面色更加青白,想来怒气满满。

    “袁公路这个高门混种,仗着门氏威风,竟然敢欺负到老夫头上。如此老夫必定与他斗个没完!”

    赵忱狠言,赵范急声:“叔父,咱们直接与他斗,那是鸡蛋碰石头,况且陈王刘宠是个义气英勇的主,侄儿与他交际,纵然权利上面不敢完全保证相交,但至少他不会下作咱们,除此之外…侄儿是这么考虑的…咱们虽说是以京府的名头为陈王请功请名,可还要走御史阁阉人的路子,加上之前赵延与咱们绝交敌对,阉人这条路也是断断续续,赵忠一面不说轻重,张让、宋典却还能作为一二,要是陈王的名成功,阉人才是首推的道路,介时陛下恼怒,首先惩戒的就是阉人,若不惩戒,咱们也就蒙混过去,那时陈王肯定得记咱们的好,至于袁术这等高门士族…再想妄动咱们就得掂量掂量…”

第二百四十九章利字为上

    赵范所言从深着虑,那可行性也是非常高。

    毕竟阉人生性贪得无厌,眼里没有所谓的是非理义,在某些情况下,只要利益给到位,保不齐宋典、张让这些家伙就会忍不住贪婪而做出什么事,再者往远看,赵范借着豫州平贼的风头得了封赏进位,面上看威武不已,实则却根基薄弱,因此他需要攀着何进这头外戚将军爷的大旗扯起虎皮干大事,只不过利威之下还得小心受命左右,不能傻了吧唧的给何进那些家伙做了替罪羊。

    也正是在如此多的情况和可能影响下,赵范打定心意,必须要得到陈王刘宠这等皇亲主的助力,哪怕就是口头上的风言支持,保不齐在什么情况下就会起到关键作用。

    再回桌前,赵范话毕盯视,赵忱通晓赵范心意后,半晌没有出声。

    赵范生怕赵忱太过谨慎,导致风险机会错过,他便起身斟酒,请饮赵忱。

    “叔父…这事侄儿在豫州回来的路上就细细思量过,虽然风险大,可是后利也不小,就像俗话所说…富贵险中求嘛,况且咱们赵家走到现在这一步不容易,若是不能百十竿头更进一步,彻底摒弃那些士族、阉人、外戚的欺压,自立名堂,一旦朝风大变,咱们家何去何从?谁人可测?”

    听着这些话,赵忱端起酒杯细细品味,足足一刻功夫,赵忱才生一股愠气,直接顶胸憋口。

    “雍瑞…你若真的这么做,那叔父可就没有退路周转了!”

    危言刺耳,赵范心中一颤。

    但是细想先前豫州剿贼中袁术、何进那些家伙的逼压威胁,赵范宛如闷了一口烈酒,使劲咬牙道:“叔父,侄儿苟且浪荡的秉性您是知道的…可咱们若是没有足够的立足之地,再怎么避祸也是空谈,所以这一次…侄儿斗胆请谏叔父,容许侄儿冒险上攀!”

    话毕,赵范跪地叩首,那般真挚气势让赵忱心劲鼓足。

    须臾不过,赵忱搀起赵范:“吾儿有胆,老夫欣慰,也罢,这一次…老夫就全力一搏!”

    “谢叔父支持!”

    赵范激动不已,连连叩首,待其起来后,赵忱细细交代朝堂近来情况。

    诸如中常侍阉人队伍里中谁人可以利用,谁人要小心防范,士族中哪个府司的大人有交情,哪个府司的将吏要委曲求全小心戒备,这些话…赵范足足听了两个时辰才算完,也正是这一刻,赵范才知道赵忱二十年来的沉浮之路有多难。

    一时间,赵范心惊不已。

    “叔父,您这些年过得如此疲累,往后…这事该有侄儿来承担了!”

    纵然是一句很平淡的话,可在赵忱听来,其心潮泪海涌动,让人险些泄力,奈何他还不到隐身退位之际,所以只能缓息继续撑着。

    “吾儿有心了!”

    赵范感慨,末了他道:“雍瑞,接下来行事归行事,只是家中情况也要顾念,近来老夫听闻河北地界不安生,冀州刺史韩馥与其麾下将领不合,生隙各守地界,导致灾民动乱,流贼四起,若是可以…与你爹打封书信,派人赶往真定老家细说情况,让后将府上诸人全都牵来,暂且落脚洛阳西永宁县赵氏庄园,往后具体安家何处?老夫与你爹再好好商议!”

    闻此,赵范抱拳:“叔父,我爹知道您的想法后,肯定会全力支持,不过您老既然提起来,侄儿想再加一句…”

    “哦?”赵忱稍有不解:“不知吾儿还有什么想法?”

    “冀州刺史韩馥是个弱官种,对上委曲求全,对下不能御众,早晚要出大事,不如让爹爹他们把所有家业全都变卖,只留下老宅一处,倘若河北日后无事,我们回乡祭祖,否则咱们另寻安身之地…换言之…”

    赵范嘿嘿一笑,继续说:“只要爹爹举家资来牵,介时咱们暗中走卖官鬻爵的路子…钱银够数,以叔父的资历大可外调一地之守,那时咱们山高皇帝远,还不都是自己说了算!”

    冷不丁听到这话,赵忱面色再变三分,须臾之后,赵忱才低语道:“雍瑞,你这话所言不无道理,老夫要好好斟酌斟酌!”

    奈何府上亲聚外事扰,这赵忱与赵范心言相说时,管家来报,言曰廷尉杨赐请见。

    对此,赵忱皱眉:“高臣来此,必无好事!不见!”

    “且慢!”

    赵范急思瞬息,道:“叔父,那杨赐上谏陛下受恩赏暗罚,此时来见…必定有求,若是不见,与咱们是没什么影响,可若是见了,只要在能力范围内,稍稍帮衬一二,侄儿稍后行事中,士族方面的阻力必定会减小甚多!”

    “这…”赵忱犹豫:“话虽这么说,可那杨赐是何人…你应该清楚,况且陛下那等恩赏就是逼着要命的…”

    “正所谓要人命,求请需抵命,他杨赐不想把老命丢了,来求咱们做事,深意不外乎把命暂且押着…要是他敢耍花样,就一条高臣私通京府要员的罪名…足够他杨府慢慢喝!”

    赵范历经豫州贼祸,苟且浪荡性子不改是面上的形色,可暗地里脑子也活络数分。

    现在一番话说完,赵忱略有欣赏:“看来吾儿豫州代罪历练长进不少啊…”

    赵范嘿笑,赵忱摆手示意管家,不多时,杨赐入府亲见。

    看到赵家叔侄俩,杨赐面色聚满尴尬愤慨和憋闷,还是赵忱叔侄同声请拜上官,打破屋里氛围。

    待杨赐上座,赵范为其笑言斟茶中,赵忱才道:“不知廷尉大人莅临寒舍,有何贵干?”

    杨赐踌躇一二,道:“老夫有一事希望赵大人能够帮忙出言一二…”

    奈何赵忱心中早有估量,面对士族里的上任扛把子请助,他要是不摆几分谱,那简直对不起老天爷给的机会。

    稍稍思量,赵忱笑言不应,转话其它:“杨大人,前些日子下官受旨行使肃清令,眼下已至末声,马上就要上书奏案,下官一时有些糊涂,不知该怎么措辞…且下官久闻杨大人才高八斗,恳请杨大人相助,下官必定万分感谢!”

第二百五十章帝心难测

    一通虚言入耳,杨赐心有憋闷,可面上却得摆出礼态。

    “赵大人言重,老夫那不过是有几分虚名罢了,以赵大人行走官场二十余载的阅历,区区奏案,如何不会书写?再者言…老夫虽然即将归歇,但今年还算稳职,介时奏案经廷尉府上转御史阁,老夫会与杨大人执笔一二…”

    听出杨赐暗意相帮,赵忱赶紧拜谢:“多谢大人!不知大人有何需助,下官一定尽力!”

    话转给台阶,杨赐徐徐道出,大意不外乎请赵忱奏书一封,直谏杨赐种种不是,尤其是在卖官鬻爵、朝纲风乱上的不作为。

    “这…”

    赵忱一时狐疑不定,可他无愧官场老手,联想今日汉帝恩赏杨赐的情况,仅仅片刻不过,赵忱抱拳:“下官明白,下官这就作书!”

    有了这话,杨赐才算心平,他起身道:“既然这般说定,那老夫就不多留了,告辞!”

    “杨大人慢走不送!”

    赵忱礼回,待杨赐出了赵家们,赵范才从旁发问:“叔父,这老家伙如何让您参他的罪?”

    面对问话,赵忱沉笑:“杨赐老谋深算,想要借着朝堂风乱来暗自请罪陛下,以老夫的着虑,此番罪书由京府上奏,加上肃清令的状况,陛下念在杨赐过往劳苦功高,肯定不会再说什么,否则就是与百官开刀的态势!!”

    “原来如此!”

    赵范豁然明了:“照叔父所言,杨赐借着大面的罪风来遮掩恩赏暗逼的小过后,当真聪慧也,真说起来…他也是个干臣了,可惜这老家伙不懂得顺势上言,非要逼到死路才知悔改!”

    “怕是其中另有隐情!”

    赵忱嘴角上扬,沉笑起来:“以他的性子,没人指点,他怎么屈尊来咱们府上?”

    是故所言,高请下贱,贱行浑事,众名皆混混不清!若以白言来说,那便是赵忱不屑交际杨赐这等士族高臣,杨赐这等名门也打心眼看不起赵忱,奈何朝堂风向所驱,二人浑浑相交一二,各取所需,不外乎求利也。

    是日傍晚,赵忱一书两案本,前本为陈王刘宠的请名,他交付韩志携厚礼送往御史阁,直接求得中常侍阉人的帮忙,再转御庭面前,是福是祸,只能明日通晓,而后本则是杨赐的告罪书,一笔落下摆列杨赐三大不尊不立之为,由赵忱自己亲自入宫,递交汉帝。

    殊不知在赵府叔侄私心作为中,在那万寿宫内,汉帝刘宏也在打着自己的龙心算盘珠,观望整个汉庭官风。

    “陛下,已经亥时三刻了,您该歇着了!”

    金锡琉璃盏下,汉帝斜靠龙床望顶迷离,身旁张让贱笑细声与说,奈何汉帝神思不再跟前,张让话完,也不见汉帝有什么反应。

    也就同时,赵忠匆匆进来,他一个眼神,张让赶紧退出来。

    “赵阿爷,有何事?”

    “灵思皇后来了!”

    赵忠小声说,张让听了,顿时皱眉:“不是说陛下今夜独寝?怎么皇后突然来此?”

    “小点声!”赵忠提点:“陛下这么说没错,可皇后的尊驾你敢冒然相拦?况且何进又名阶升位,与你我抵挡士族的口风之谏,所以咱家不好太过强硬多言!”

    听出赵忠的意思,张让重重哼了一声,让后道:“既然这样,那咱们速速去迎!”

    万寿宫门前,灵思皇后的凤驾稳稳停着,不多时,张让、赵忠二人匆匆来见,离得三步远,二人跪地叩首:“奴才恭迎皇后娘娘!”

    凤驾车帘内,灵思皇后柔声细语:“二位大人辛劳!福儿,看赏!”

    话毕,灵思皇后驾旁的贴身侍女福儿上前,掏出两只金锭递与张让、赵忠。

    张、赵二人谢礼,让后闪身领路,引着皇后驾行入内,来至庭内,张、赵二人很有眼色的从偏门退去,灵思皇后这才独进宫阁内庭。

    龙床上,汉帝游神,冷不丁听到皇后的柔声,他才回神。

    “陛下,妾身私自来侍,恳请陛下恕罪!”

    灵思皇后万福作礼,汉帝笑颜浮面,哪有什么怒气。

    “梓童乃是朕的心头肉,何有罪罚?”

    笑声中,灵思皇后碎步近前,顺势偎依在汉帝的怀里,亲近肌肤之中,灵思皇后道:“陛下,妾身见陛下自迎礼豫州剿贼军归来后,就一直面沉不悦,不知陛下有什么心事?可否与妾身说说?妾身也好为陛下您分忧啊!”

    “梓童有此心,朕高兴之!”汉帝轻笑,须臾不过,汉帝叹了口气,道:“唉…梓童,你可知道…虽然百官从令奉职,可是比起多年前,他们的心都野了…想法也多了,朕每每想到这些…都厌烦的很!”

    闻此,灵思皇后直起身子,转身靠后,为汉帝捏起肩膀来。

    “陛下,您是天子之尊,那些人身为臣子,若有不到之处,您尽管刑罚便是,再挑有能者效之,为何要憋心气闷呢?”

    “梓童,你呀…”汉帝话半摇头,径直起身,空留灵思皇后一个狐疑不解。

    细眼看去,汉帝踱步庭府内,哪怕他身负万民敬仰,号天威之成,可相较少时昂扬继位的雏虎啸天,青时雷霆果敢统政之雄,此刻当真疲弱太多太多了。

    “梓童,帝者皇尊,万土归朕之所有,朕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可偏偏有那么一群人自诩高名,以义理之名,先帝之言逼压禁锢朕,这等作为…朕心厌之!”

    汉帝怒气中烧,似有万千烈火将出,以至于灵思皇后都不敢贸然多话。

    足足一刻功夫,汉帝稍稍平歇心气,才沉声道:“梓童,朕告诉你,朕想做什么,朕就能做什么,那些个高名为前,私心为后的混种们阻挡不了朕,当然…朕不会杀他们…杀了他们,还有第二批…第三批…生生不息,永世往返!”

    “陛下…”灵思皇后弱声一语:“您心厌百官之为,奴其风言,却又不肯杀他们,岂不是给自己添堵?”

    “添堵?”

    一言回看,汉帝面色阴沉如冰,灵思皇后心惊,当即滚下龙床跪地。

第二百五十一章御犬之道

    “陛下息怒,妾身口浑,妾身知罪,妾身知罪…”

    瞧着灵思皇后心惊胆颤的模样,汉帝沉冷之余却又放声大笑,那模样说之癫狂也不为过。

    “哈哈哈…人生一世,心路怎能时时通畅?想当年汉高祖中时方才立汉,却在晚时遭受权臣威逼之祸,甚至受围白登山,几乎命丧…相较之余,那等添堵比之朕更危也,却也不见高祖息威?如此…朕当自诩享乐天成,谁人敢拦?”

    汉帝狂言,灵思皇后除了惊愕怯目,根本不敢再言丝毫,随后,汉帝缓息继续。

    “梓童啊…你看着吧,现在朕任由那些老东西们胡言上谏,一旦机会来临,朕必定反其斗乱,让他们更加添堵堵,介时朕该怎么快活,就怎么快活…那些老东西除了眼睁睁气煞肺腑,根本不能阻拦丝毫。”

    一席反转纲常伦理的话脱口,也就是灵思皇后属内宫女流,换做杨赐、袁逢、何进那些官员,只怕心颤满腔,暗生波澜,毕竟古语早已说过,天子一怒一狂人,万民必定血流成河。

    只是汉帝性情古怪无愧于转瞬即逝,待话音落地,他又重回笑脸。

    两步上前搀起灵思皇后,汉帝笑呵道:“梓童,寒冬气冲,你如何跪在地上?朕不过是气说那些臣子,你又何需这般?”

    听到这话,灵思皇后才唯唯诺诺的起身拜谢:“妾身谢陛下不罚之恩!”

    “哎…朕宠爱于你,何来责罚之说!”

    笑语中,汉帝与灵思皇后重新坐回龙床,几句聊谈撇开刚才的威怒,不待皇后侍寝,宫门外的内侍小黄门来报,言曰京兆伊赵忱夜中请见。

    对此,汉帝皱眉,似有愠怒,可仅仅须臾功夫,汉帝却道:“传他进来!”

    身旁的灵思皇后不解:“陛下,时辰不早了,您该歇着了,明日见那人也不迟!”

    奈何汉帝没有应皇后的话,他来到宫庭前府,赵忱在小黄门的引进下快步上前,一跪到底。

    “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臣…”

    “免了!”

    汉帝粗声,赵忱畏缩瞬息,让后将上谏告罪杨赐的案书递给小黄门,小黄门转交汉帝,几眼过后,汉帝顿时大笑起来:“好你个赵忱…可真会挑时候说人短话!”

    饶是赵忱来之前就有所估量,此刻听着汉帝的语气,他赶紧道:“陛下,微臣奉命执掌肃清令,百官纵高,却也不得逾越法度,因此微臣才敢冒不讳之为,来谏罪廷尉大人…”

    “说的好!”

    汉帝随手将案书扔给小黄门,自己转身上座,赵忱跪地无动,继续听音。

    “赵忱,你可知道朕为何冒言官谏风之阻,任命你这个绅官出仕的小吏接替盖勋为京兆伊?”

    “微臣愚钝,不敢妄测帝心!”

    赵忱怯声,汉帝却直言逼问:“你若是愚钝,那这诸府司就没有聪明人了…朕想听听…你只管说,否则朕立刻将你削职羁押,明日便交由廷尉查办,至于这封谏罪书,也一并交付杨赐,想来那个老东西会很乐意罪罚你!”

    话转强压,赵忱后脊生冷,汗珠突显。

    也就顷刻急思,赵忱噎着气道:“陛下息怒,微臣以为…百官以士族为基,此乃朝堂的门庭支柱,而微臣出身河北官绅小门,比起高门士族弱名太多,与之攀附又无果,左右遭难,好似浮萍无根,陛下才看恩赏识,继而任命朕之现职,不知此言可否应陛下之问?”

    “有几分道理!”

    汉帝还算满意赵忱的回答:“既然你有这想法,朕任用你也就不算失眼,眼下何进剿贼归来,士族的老家伙必定要动弹动弹…如此朕有意看看你的表现!”

    话到这里,汉帝突然探身笑眼,直盯赵忱:“那望阳亭迎礼之际,何进其后的无礼小儿赵范当为你之子吧?”

    冷不丁提起侄儿,赵忱有些不定,连带语气都有些颤。

    “府下犬子赵范本是京府侍曹吏,因故代罪平息纷争,下放豫州,偶然碰得何进大人提拔,才有了剿贼之功…”

    罗里吧嗦一通回话,可汉帝根本不在乎这些,他阴笑道:“住嘴,朕对你那小儿的浑为没什么兴趣,倒是那小儿挑斗诸府司内乱的能耐…还算有些看头,否则朕为何要与你那弱名小儿封赏?”

    言锋至此,暗意连连,哪怕赵忱沉浮官场二十载,却在这一刻心生干涸无应的惊惧感。

    奈何汉帝早就看透赵忱的心思,他逼威点到三分当止,算是放过赵忱一马。

    稍稍平息后,汉帝道:“你心里明白就是…至于这谏罪书…罢了,杨赐身为两朝老臣,侍奉过先帝,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放他一条生路!”

    “陛下英明,微臣受教!”

    “哼哼!”汉帝冷声:“生路虽有,却要有所出,你亲自操办,明日午时前,朕要看到成效!”

    话落,汉帝转身离开。

    一刻后,赵忱才出万寿宫,立在宫门外,待一股寒风吹来,赵忱这才发觉自己的内衬衣物已经全都湿透,望着夜空阴月,赵忱自言自语道:“帝心难测,难应啊!”

    只是帝心御下妄图掌主威之令,官吏暗起行志以报雄心之梦,两相交际之下,必定生乱为世道之本,那赵忱惊怕消散,出宫归府,路行长阳街时,护行的赵昇在车驾外传话:“老爷,巷子哪边有情况!”

    闻言,疲惫满腔的赵忱道:“与老夫无关,何要多言?”

    赵昇听之,直接闭嘴,让后呼声左右健仆家奴,务必再加三分警惕,以防宵小不恭,片刻后,赵忱车驾驶离长阳街。

    殊不知那长阳街的偏巷子里,一双眼睛死死盯着赵忱的车驾马车,直到它消失到借口尽头,这眼睛的主人才动身转向,急奔而去。

    也就两个小巷转弯,这暗观街面情况的不明汉子立身停在一户院落后门,两声叩响,门开闪入。

    来至屋内,汉子撤去面罩,映着灯火看去,乃是夏侯渊,约莫等候半刻功夫,前门传来脚步声,夏侯渊赶紧去迎,不用想必定是兄长曹孟德。

第二百五十二章汉志之勇

    那曹操进入屋内,扯去身上的御寒皮裘,道:“情况如何?”

    “兄长,如您所料,这长阳街夜中巡视乃是三刻一巡,至辰时换京府监察,但是通过近几日观察,由于京府的衙差捕快懒散,基本上都是辰时夜巡归属御林军、京卫阁的肃清队撤去后,直至巳时一刻左右,街面上才能防范巡查妥当!”

    听到这话,曹操一估量,双眼直**光:“这么看来,辰时至巳时之间…这长阳街至少有一个时辰的空置区,如此够我们除掉阉狗了!”

    狠言突兀,杀气四溢,饶是少时青勇满腔,青时血溅多人性命的夏侯渊也不免心颤一分。

    “兄长,话虽这么说…可事实难料,就在一刻前,愚弟监巡长阳街东西两巷情况时…意外发现京兆府京兆伊的车驾从中路过,且他的麾下护奴似乎发现愚弟,却不知因为什么…不曾理会!这么一来…近两日兄长行事,若无意外还好,反之必定生危!”

    夏侯渊思绪沉杂,曹操直接叱声:“男子汉大丈夫,志从高远,身为汉臣,当以扶汉之志为生,如若志亡,纵然活着…岂不是行尸走肉?”

    眼看曹操心性坚忍,不为外患所动,夏侯渊心潮受激,澎湃不已。

    “兄长高义大勇,愚弟自愧不如!但愚弟有心为兄长羽翼,因而明日之行…恳请兄长允诺愚弟操刀,杀阉狗于门庭院前,以正汉家士人高名!”

    夏侯渊请出,奈何曹操沉笑摆手:“妙才,此事乃为兄之想,所受之祸也应有为兄来担,你只需从旁相助即可,当然,若老天不助…”

    话半而顿,曹操正目,夏侯渊立身挺直,以待令落。

    “真的让为兄失败,那也只能是命,你只管自己逃去,待时变之际,扬旗出击,以从汉志!”

    闻言,夏侯渊重重的点了点头,于后,二人举杯小饮,以平心绪。

    几个时辰后,天色黑幕缓缓退去,将至辰时之际,曹操已经换装修面,以作遮蔽,而夏侯渊则腰携短刀,先一步出行。

    辰时一刻,长阳街面上,那些赶早前往商栅栏的过路百姓三三两两结伴,面对道中间的巡查换职的官差兵甲,这些百姓纷纷低头,不敢直视丝毫,可想肃清令与整个洛阳带来的威压有多大。

    长阳街东街门巷,此地乃是内侍官员的外藏宅邸坐落地,诸如张让、赵忠、宋典、孙璋之流,全都在此有房产,其内圈养金丝雀,以供欢愉,眼下,曹操以民户装扮顺着街道尾随稀疏行人从西往东,行至岔口后,曹操进入路边刚刚开张的汤饼铺子。

    那老倌看到曹操,笑声道:“客官,小老儿这刚出点,饼子还没出炉,您可得等会儿啊!”

    “老倌自顾便是,无需管某!”

    曹操话沉抬手,直接给出一串小钱,老倌见钱眼看,赶紧端了一碗热汤:“客官,您老先喝口热乎的暖暖身子,待饼子出炉,小老儿立马给你上!”

    说话中,老倌顺手拿走钱串子,曹操则端起汤碗,小口吹息品味起来,可若细看就会发现,他的眼睛好似钉了钉子一样死死望着东巷尽头的朱漆红门双石狮子院门,那是中常侍张让的私邸,近来张让每每深夜归来,奈何夜中护卫甚多,唯有次日辰时左右出门寻机,算着时间,差不多就是这会儿。

    双石狮子院内,正堂桌宴已经摆好,管家察看一二,确定没有疏漏,才去后堂请声主子。

    来到后堂门外,管家跪地叩首:“张阿爷…早宴已经备好!”

    听到这话,张让放下茶盏,摆摆手,那意思就是不用了。

    管家不敢异议,只能接声:“那奴才直接传令备马车?”

    不成想张让还是摆手,这么一来,管家彻底不解了,一息思量,管家道:“张阿爷,您这是怎么了?昨夜归来后就是一副疲惫模样,今个虽说不用上早朝,可您不不都是敢在辰时三刻前入宫?不然陛下那边醒了,召您您不在…”

    “莫多言!”张让尖声一句:“近来朝中事多,咱家疲力的很,昨夜灵思皇后侍寝陛下,以皇后往后的侍奉习性,今日陛下不睡到日上三竿,那是绝不会醒来,索性咱家就好好歇歇,真要有事…昨个赵阿爷守在内宫,足以顶事!”

    眼看张让说的明白,管家不再废话,赶紧退去,空留张让独自安静。

    细眼看去,这张让背靠老藤椅,一副游离天外的模样:‘何进…杨赐…袁逢…这些个家伙若是安生,咱家的日子可就不好过了…不行,得借着肃清令的机会,让何进动动事,否则如何对得起咱家与他的封赏!’

    带着这般思量,张让活动活动身子骨,让后起身往外走,一声叫唤,管家匆匆奔来。

    “张阿爷…”

    “咱家要出府!”

    “奴才明白!”管家赶紧操办,片刻后,车驾准备妥当,张让上了车驾,正要出发,结果后府家奴匆匆来报。

    “张阿爷,不好了,出事了,出事了!”

    听到这话,张让眉头紧皱:“出什么事了?”

    “奴才…奴才不敢说…”

    家奴怯声粗气,可张让却不吃这一套,他虽然尖声细语活,脱脱的娘们儿种,可骨子里的男人强势丝毫不弱于正常汉子,一息不过,张让抬脚踹来,正中家奴的面颊。

    威斥下,家奴捂着脸道:“张阿爷,咱们后院偏门里的看门犬被人杀了…正吊在门庭上!”

    “什么?”

    张让惊声,但让人惊蛰的不在于这一点,那家奴不做缓息,继续道:“更让人不可理解的是…那看门犬的根物被割掉…也一并掉在门庭上!”

    若说看门犬被杀是江湖汉子揪斗作乱下的意外,尚且说的过去,可加上犬畜的根物也被割下吊在门庭上,晃刺家门主人的眼,那意思就太多太多了,当然其中的关键足以看出,这作黑手的浑人就是与张让对着干。

    一时间,张让气的面色铁青,浑身颤抖:“混账,混账,混账….”

第二百五十三章阉人怒出

    面对问话,美姬哪敢应声。

    可以说…从她被张让买回来的那一日起,她就没有睡过一个安稳觉,比之生不如死也不为过。

    此刻,美姬哀声泣语,无所应答,张让面皮褶皱随笑拥挤,呈现老种阴作之像,也就须臾不过,张让探臂伸手发力于指,使劲在美姬的腰腹嫩肉上拧起来。

    一记梅花印,一声哀怜腔,如此美妙声音飘荡入耳,加上美姬哀求欲死的模样,张让只感觉心通气透,舒坦极了。

    “你这小美人不应咱家的话,那咱家告诉你,人啊…要是长得俊俏,那可真有用,比如皇后大人,她就把陛下迷的颠三倒四,区区几句床头话,便说的何进狗畜位进高堂,而你呢…不过长得俊俏小脸,就让咱家花了足足三百万钱买回府上…如此纵观,你说是不是有用啊?”

    阴声折磨,阴气逼人,美姬几乎体痛昏死过去,结果管家却冲来急报,使得张让兴致大减,怒起满腔:“混账,咱家不是说了…非宫内传令,任何事都不得近前相告?”

    面对张让的怒声,管家颤声满腔,犹豫再三,几乎泣声,张让念在管家跟随自己多年的份上,方才松口:“罢了,咱家饶你一次,说罢,又有什么事?”

    管家得到应允,这才哆嗦的开口:“张阿爷,出事了,您那…您那…”

    话断不连,张让眉头紧皱,感觉不妙:“出了什么事?莫要与咱家拖言,赶紧说!”

    “张阿爷,您那只金鳌犬被人杀了…”

    管家怯声哆嗦脱口,张让顿时目瞪。

    一息不过,这阉种蹭的起身冲上,一把揪住管家的衣领子:“你说什么?咱家的宝贝疙瘩被人杀了?”

    之所以张让会暴怒如此,乃是汉帝喜好游耍狩猎行当,为此,张让特意花了大价钱从北方寻来一只黑猫铁背金鳌犬,以讨汉帝欢心。

    现在倒好,自己的宝贝疙瘩被人宰了,这无异于使劲抽张让的老脸。

    燥怒冲头,管家吓的裤裆湿了大片,但张让身躯残缺,心智放荡,常人之怒之狠,不外乎杀伐,可他若是怒了,当以疯癫为先,折磨为后。

    尖声之下,管家连连叩头请罪,只把脑袋磕的血红四流。

    “张阿爷…奴才知罪,请张阿爷饶命,请张阿爷饶命…那金鳌犬一直在后府偏院供养,谁成想刚刚奴才着人去供食时,发现金鳌犬已经被人吊在中庭门前的树上,其看样的十多个家奴也都昏死于地…”

    话到这里,张让眉挑鼻抽,咬牙僵面,待心底的闷火扬出,他一把抽翻管家,让后嘶声:“立刻领咱家去看,到底是哪个畜生敢这么不长眼,惹到咱家头上!”

    威斥下,管家不敢拖沓,当即引路张让,往后府偏院赶去。

    来到院中,往日里漂亮雄壮的金鳌犬此刻萎嗒嗒的吊在中庭门下,只是让人可气的不单单是这一点,在中庭门旁边的格子灯台上,还挂着一堆血糊糊的玩意儿,张让目盯细眼,结果瞬息之后,张让雷霆暴怒,几乎失智。

    “来人…将这院子里的看护家奴全都绑了,吊在左右,与咱家的宝贝疙瘩一块迎风受死!”

    怒啸中,前府的几十个家奴直接将那些昏死的家奴给活生生打醒,让后不顾哀求,连个吊起,有人请罪的烦,更是割了口条,以歇其声,而管家根本不明所已,结果等到他走到格子灯台柱上后,才算看清那血糊糊的玩意儿——乃是金鳌犬的根物。

    到这里,管家彻底心裂,若说金鳌犬被杀是作祟种揪斗作乱挑讽张让朝堂权威的浑事,那么还算说的过去,可加上犬畜的根物也被割下摆至面前,那就是晃刺家门主人的眼,甚至于在嘲讽张让这个身躯不全的阉人秉性。

    在满院家奴的哀鸣中,张让早已面色铁青,管家唯唯诺诺,不敢大气丝毫,生怕张让怒落让他也陪着金鳌犬吊挂在此等死。

    须臾不过,张让咬牙厉声:“立刻传话御林府,派兵来此封禁彻查,另告京卫阁、京府,尤其是京府…肃清之责不明,浑漏百出,咱家就是告到陛下面前,也要驳他们几个官员的脑袋…”

    “奴从遵命,奴从这就去办!”

    管家听此,确定自己小命保住,赶紧应声去办,结果张让又道:“金鳌犬辰时发现被杀,夜中没有动静,想来贼手刚刚作虐还未逃远,你等散出府上家奴,四面追踪,一旦发现可疑人员,就地拿下!”

    至此,张府数百家奴全都动弹起来,而张让也没了歇脚耍弄美姬的心情。

    辰时二刻,张让着身换服,阴着脸面出门乘驾,回宫应职,殊不知在府门外,要命的风潮早已暗中涌动。

    张府宅邸巷子西道岔口,曹操正与几个赶早挑送新鲜果菜的民户站在一起,那几个农户蜷缩着身子,双手插在袖中,嘴里不住的抱怨寒冬下的灾情。

    曹操听了,有意无意的问:“不知尔等年尾收成几何?可否过一个安稳年?”

    听得这话,农户们转头看来,一人道:“老哥,你莫不是头昏了?现在地里收成十不足一,也亏得我等有几分私田种些果菜,赶早送往巷中大户府邸换些钱银,否则今日的饱饭都是个问题!”

    “就是…我们这些人可不比洛阳城里的高官大人们,我们就是饿死街头也不一定有人来收尸!”

    浑言乱出,曹操听得眉皱,结果那当先开口的农户问道:“你是给那户送果菜的?之前怎么没见过你?”

    冷不丁被问话,曹操眉皱三分,随意应声:“某不是送果菜的…某是在这等一人!”

    “就你?”

    农户们似有不信,毕竟巷子里的门户主人多为内宫官员,而曹操一身粗布麻服,若他能够与巷子里的门户主人搭上关系,还用的着穿成这样?

    嘲弄不信之下,几个农户不再搭理曹操。

    只是不等他们再扯话,张让府邸正门打开,车驾缓出,几个农户赶紧挑着挑子跑上前去。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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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三国之苟怂大帝介绍:
苟,随随便便。怂,无能软蛋。
随随便便的无能软蛋赵范意外来到了英杰辈出的汉末三国大地,论武艺提不起二斤菜刀,论智谋被卖了还在帮数钱,为了活命,赵范拼尽脑汁粪憋脑袋,意外发现了自己苟活于世的唯一资本——不要脸!
刘备,你自诩仁义,我当孙子恭顺你,这算个屁!
曹操,你奸诈狡猾,我当孙子溜须你,这算个屁!
袁绍,你高门望族,我当孙子奉承你,这算个屁!
袁术,你贪心强权,我当孙子遵从你,这算个屁!
董卓,你牛叉轰轰,我当孙子拜捧你,这算个屁!
孙坚,你虎威能打,我当孙子跟着你,这算个屁!
数年之后,游离无数牛人之间的赵范屹立虎牢关。
望着群雄,赵范拍屁股笑声:“为了个虚名面子抢着见阎王,真是二百五它哥,三八浪人侠!”
话毕,身后一众部将齐声道:“公子,高见,威武!”乱三国之苟怂大帝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乱三国之苟怂大帝,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乱三国之苟怂大帝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