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九章夜战颖水2
随着火折子相擦发出阵阵沙耳声,刘古看到一缕缕的明光出现在草坡上。
瞬间,刘古惊蛰万分:“不好…有诈!快撤!”
可惜陈到埋伏此地数刻,怎会让突到眼前的贼兵安然退去?一声呼呵脱口,身后的弟兄立刻以火引撂空,随着火把落地,刘古这数百人出现在陈到伏兵视野中,仅仅眨眼之后,陈到与其后的弟兄抛射短枪,刘古左右的贼兵喽啰躲闪不及,再度被射到不少。
“该死的官兵…”
刘古叫骂中回撤躲避,只是陈到自知己方情况,并不与之强战,借着刘古撤退的机会,他立刻带着自己的弟兄向颖水北岸营地跑去。
刘古遭受反杀,情况不明中回撤下来,黄邵瞧之,顿时大骂:“废物,官兵势弱,不过是些许哨探伏兵,你如何不战而退!”
听得叱骂,刘古头都不敢抬,连连自罪:“黄头领息怒,小的这就去回冲!”
话毕,刘古带着弟兄再度冲杀,可是等他奔上草坡后,哪里还有陈到的人影,一时间刘古气急交加:“弟兄们,此番不灭官种,老子誓不为人!”
颖水北岸赵范营地。
当南面一里处的草坡发生情况时,朱灵、张郃等人已经各自率部撤出营地,仅仅留下李通领着百人虚作防守,以待贼兵来击。
片刻不过,陈到撤回营中,他道:“公子何在?”
“公子已经撤退,我等虚作防守!”李通应声。
陈到明了,并且他还闻到一股子浓浓的刺鼻味:“文达,留置空营,可是以待击贼?”
“正是!”李通沉笑:“这营地各处已经浇灌火油,只要贼兵来袭,我等虚晃抵战,强势撤退,火烧贼群,弱势反冲,以火为上!”
“甚好!”
陈到兴悦:“如此某与你一同把守!”
再看陈王营地,那骆俊与田丰谋划不差上下,此刻贼兵如浪滚滚来袭,刘宠亲率麾下各队脱营,军司马蒋珲领精骑绕奔贼种侧翼,一路狂奔,蒋珲来到何仪的东向。
远远看去,何仪麾下数个先锋令如狼似虎狂冲杀向营地,蒋珲大眼观之,发现贼影浑浑,于是他道:“贼兵自以为突袭的手,胡乱冲杀,必定阵脚慌乱,只要营盘火起,我们立刻冲其贼首所在,贼首一死,余者必定溃散!”
“军司马大人,殿下不是说…让我们探敌么?您这贸然改令,万一…”
麾下都伯心有顾忌,话出暗闻,蒋珲听之恼怒:“区区洛阳昏官之子都能在豫南战贼大捷,我们堂堂陈国精锐,怎可退居其后?尔等听着,一会儿全都与本司马强势冲杀,胆敢妄退者…斩!”
蒋珲逼压下令,众兵都伯不敢违抗,只能从命。
约莫片刻功夫,何仪麾下的先锋令刘辟、龚都二人从东面越过浅滩河道,冲进陈王营地,一通乱毁后,刘辟大怒:“这是座空营…”
龚都目瞪溜圆,扯呼大吼:“该死的官种都在哪?给老子找…”
话落慢了三分,仅仅一息不过,在其营地西面,赵范营地中,突然火起冲天,刘辟、龚都大惊:“黄头领的人中计了…”
殊不知刘辟、龚都二人也在刘宠的计策内,不待二人话音散去,这刘宠的营地四面接连飘落火矢,刘辟、龚都惊蛰回神,下一秒,熊熊的火蛇好似长了眼睛扩散开来,直接堵住刘辟、龚都的后路。
半里之外,负责围堵包抄陈王营地的何曼瞧见这般情况,立时刹住脚步。
“快传告小帅,官军有诈!”
亲信喽啰匆匆回奔,何曼大眼一看,转道往北,试图从后面冲杀官兵,可惜刘宠、骆俊早就带人脱营一里地,即便何曼绕后,也顶多在刘宠的阵前三百步之距。
黑夜中,赵范、刘宠二人立在各自的本队阵前,望着自家冒烟着火的营地,二人反应出奇的一致。
“好大的火…暖和,真暖和!”
赵范搓着手嘿嘿笑声:“田哥,这已经火起烤贼,得派人上去接应李通、陈到他们了吧!”
田丰点头,回身看向朱灵,朱灵当即提刀上马,田丰再三交代:“切莫与贼斗狠,寻势而观!”
“田大人放心,某知道该怎么办!”
话落,朱灵率部冲出,也就半杯茶的功夫,朱灵直接从营地西侧杀奔向前门,营门附近,刘古、郑季二人左右其冲,却落得火烧眉毛的结果,除此之外,营中伏兵探敌的李通、陈到二人像两把锥子一样,纵然数百人不过,却把刘古、郑季两队合兵倍于千人之贼给打的心惊胆颤。
更为甚者,刘古、郑季还未在火中稳下阵势,安然撤出,朱灵再度杀奔来,一时间,侧翼刘古心神大乱。
“混账官家种!”
叫声脱口,惹来杀神注意,那朱灵纵马游斩贼兵乱阵中,一眼看到掌旗的刘古后,朱灵扯缰拍马,冲斩袭来,刘古抬刀迎挡,却被朱灵一记落地斩送往西天之路。
郑季看到刘古身亡,心胆欲裂,一息不过,他仓皇南撤,朱灵瞧之,也不追赶,他冲路汇合李通、陈到二人,三人携力反扑,几如三头猛虎暴虐羊群,仅仅半刻不过,黄邵的突袭前队两千人马彻底溃散,除却逃命千余外,半数亡于火营中,半数被缚。
只是赵范营地火攻探敌策略大获成功之际时,刘宠的探敌计略却生出变化。
原本刘辟、龚都二人冲营无果,何曼围攻破口,更被刘宠的强弩队反射三合,命丧数百弟兄,借着这股子风头,刘宠作势亲战,何曼知晓情况于己不利,匆忙回撤,越过陈王营地东侧门墙时,刘辟、龚都望旗追上,真可谓陈王一龙怒三豺,豺豺怯弱如鬼祟。
望着这般情况,本阵前的骆俊唯恐贼兵后力大势反扑,连忙止住刘宠的杀势,另着人去传韦昌,速速接应探底本阵的蒋珲回撤。
也就半刻不过,传令飞骑赶回:“相国大人,军司马蒋珲深入敌阵,已经被围,韦昌都将冲迎弱力!”
第二百一十章夜战颖水3
“什么!”
骆俊一怔:“这个蒋珲到底想怎么样?”
气声中,传令飞骑再道:“相国大人,韦昌都将从侧翼掠阵时粗略估计,那伙贼人至少在一万以上,具体旗号…由于夜黑遮目,看不真切!”
听到这些,骆俊心道不好,赶紧奔往刘宠近前相告。
刘宠得知,眉宇微皱,想来这事在他预料之中。
“蒋珲生性孤傲,之前就不服赵小儿的豫南平贼,现在贪功入危,不管他有何过错,都要在战过再言!”
“若是这样,想来殿下治他的罪…他也无话可说!”骆俊附声,刘宠微微点头,须臾不过,刘宠扯缰转马,呼声靳平:“立刻率领前队弟兄,随本王冲击贼兵右翼,接救蒋珲!”
“属下得令!”
靳平粗吼,一声号角呜鸣过后,刘宠带着靳平前队往南冲去。
对此,骆俊心有忧虑,毕竟深夜难测,未免贼兵空耗刘宠战力,他立刻道:“去传赵范,让他从西面呼应帮忙!”
赵范阵前,随着己方的杀势号角愈发响烈,赵范、田丰心气宽慰。
“公子,瞧此看来,贼兵已经弱势…剩下的可观情而动!”
只是田丰话音刚落,东面的陈王营地方向便传来阵阵的急促号角声,闻声,田丰一怔:“陈王殿下如何发令强势出击?”
“出击?难道他们打算来个大反杀!”
赵范满是兴奋:“田哥,反正贼兵已经势弱,我们也来个反杀助助兴!”
“不可!”
田丰强声道:“贼兵势弱乃是前阵,后阵如何我们并不清楚,且我们不过这两三千人马,唐突冒进,打蛇不得七寸反被咬,那陈王明明已经得到我们的传话,以其相国智谋,不可能看不到这一点,因而丰猜测,怕是他们部下伏兵出了什么问题,使得陈王不得不出手相救!”
这番话落地,赵范的心情骤减三分:“你意思是陈王出问题了?不会吧!”
“战时多变,不好说!”
着虑中,骆俊派来的亲骑直奔赵范、田丰大旗,寻到二人,那亲骑请战相助。
田丰这才明了,稍加着虑,他道:“请转告相国大人,我等必定相助!”
“多谢!”
待那亲骑离去,田丰冲赵范道:“公子,方才你听到了吧,陈王麾下军司马擅自强战,现在被后阵的贼兵给缠身无脱,黑夜中,四面合围情况皆不明白,足见莽撞之余的后患!”
赵范无言以对,只能干眨巴眼。
须臾不过,田丰冲张郃道:“儁乂,你立刻率部出击,切记掠阵关键,决不能像陈王麾下兵将一样混行!”
“元皓兄放心,某知道怎么办!”
张郃笑声,领兵出击。
颖水南岸,东向贼兵乱如潮水,刘辟、龚都、何曼三人不敌陈王回撤,如此一来,彻底把突袭何仪本阵的蒋珲给围到阵中。
那蒋珲骁勇善战,奈何骆俊仅仅给他二百骑兵以作突袭探敌之用,并非让他化身莽夫狂斗,现在事出意外被围,蒋珲心底悔恨不已。
“弟兄们,这伙官儿子不把咱们弟兄放在眼里,咱们要让他们知道…死字怎么写!”
刘辟冲击陈王营地不果,现在好不容易得到发泄的机会,他绝对不会放过,一声粗嚎落地,刘辟当先冲出,龚都不甘落后,环刀舞的像风火轮。
蒋珲独战二人不退,奈何身后弟兄却招架不住,虽然贼兵围堵,二百骑兵消耗甚快,不多时,便只剩下十几骑围簇在蒋珲左右。
生死之间,蒋珲嘶吼:“陈王骁勇,尔等决不可坠了殿下的英明,与我杀!”
呼声相应,同如惊雷,再看刘辟、龚都,此二人惊蛰回望,赫然发现自己的阵列侧翼生乱,原来,韦昌掠阵片刻不过,刘宠来击,韦昌与靳平左右同行,以刘宠的勇锋为刃,活生生的把贼兵撕裂出一道口子。
不消片刻,刘宠冲入阵中,左突右冲之下,何曼强势来顶。韦昌蛮力相对,竟然弱势三分,何曼顿时勇硕三分,但强顶无后支,仅仅两合不过,何曼便看到刘宠的杀意。
一时间,何曼拨马脱走,刘宠无追,才算让他捡回一条命。
随着刘宠出击,东侧贼兵阵势逐渐转变,本阵旗下,何仪大怒不已,呼声左右,扑力全部弟兄,但是老天有眼之余也是无眼,在一众贼兵拼斗刘宠这名骁勇汉庭皇亲时,南面野道上,一人影呼哧呼哧奔来。
待其奔近瞧之,赫然是胡车儿。
原来这胡车儿凭借老天庇护,总算摸个大概方向,加之颖水方向火起冲天,乱战不断,胡车儿只道是官贼大战,便匆匆赶来,索性再加三分马力冲来,大眼看去,正如其想,因此胡车儿不做丝毫犹豫,抄起自己的重槊呼啸杀出。
“贼种…爷爷在此!”
叫吼如雷,只把贼兵本阵旗下的何仪惊蛰三分,他回身看去,发觉一人从后面冲来,这让何仪大怒:“哪里来的混种,左右,与老子拿下!”
话说的轻巧,结果来的更干脆。
十多名贼骑冲杀胡车儿,却一合不定,残留性命的小贼瞧之,顿时惊怕逃离。
何仪瞧之,满面不信,而胡车儿兴起力涨,嗷嗷的奔来,几如疯牛冲宅门,四面胡乱顶。
正是这般突兀,何仪只能掌旗后撤,如此一来,前面的刘辟、龚都、何曼三人心神大乱,刘宠借机冲杀,汇合蒋珲,蒋珲泣声,刘宠唾骂:“将者,宁死无泪,立刻与本王冲出去!”
当何仪阵旗不稳生乱,西面的黄邵也被前阵情况给激住,可以说,二人的突袭计划就像烂了洞的渔网,网网空捞,起初黄邵本阵还算稳固,在何仪方向生乱之际,他还欲派人相助稳固一二,结果朱灵、张郃接连绕行击翼,黄邵拿不准虚实,索性撤退,半个时辰后,黄邵、何仪结伴向南退去。
对于这般结果,刘宠驻马颖水南岸前,缓息歇力,身前,蒋珲跪地泣声,刘宠持槊压首,怒声:“尔不听本王之令,空耗数百精骑性命,这个罪…你可认!”
第二百一十一章东西之别
面对刘宠的威呵,蒋珲怎敢不应?
“末将知错,恳请殿下降罪!”
听到这话,刘宠心气平复三分,他收回槊锋,沉声道:“此番正值贼战之际,你之过,战后再行论处!”
结了蒋珲这茬子,刘宠率队速速回撤,以免贼兵反扑。
再看黄邵、何仪两贼,原本二人气势汹汹的来战官兵,更要与陈王刘宠叫板,现在倒好,一个突袭冲斗丢了千把弟兄的性命,这让二人越想越怒。
撤了三四里地,何仪压住阵脚:“该死的官家种…我等兵力数倍于他们,如何就不敌?黄邵呢?他的人在哪!”
叱问中,何曼道:“小帅,黄头领的人就在咱们后面!”
闻此,何仪立刻去寻黄邵,一通抹黑找到黄邵,何仪咬牙切齿:“黄头领,方才你为何突然撤战?”
冷不丁的被何仪质问,黄邵有些蒙神,也就一息不过,黄邵反应过来,旋即怒火比之更烈:“何仪,你这话什么意思?明明是你自挑起冲斗陈王大旗,打了一半却贸然撤退,老子有心助你,却左右难顾,怎么着?你还想问罪老子!”
话中不恭,身后的弟兄立时抄刀,何仪见状,面色再变三巡。
须臾之后,何仪退下身后的弟兄,道:“黄头领,某也是被刚才的情况给气疯了…现在想来,你我都有些虚力不定!”
这话说的有三分理,黄邵面色也稍稍迎洽:“小帅所言极是,那些官家种怕是早有夜哨四防,咱们行进拖沓,必定被他们得知,这才有了火攻反杀的结果!”
“唉…”何仪叹了口气,黄邵取下酒葫芦,递与何仪灌了几口。
于后,何仪道:“既然这样,你我二人应该尽快整合队伍,稳下军心,歇息半夜,明日一早,再战官家种!”
“某也有此意!”
黄邵附和,何仪这才拜离回队。
颖水北岸附近,赵范、刘宠两座营盘皆被大火烧的干净,纵然贼人退去,可是操战许久,贼兵损耗并不大,因此赵范心有不安,他与田丰商议片刻,便亲去面见刘宠。
但是再去见之前,赵范却意外地得人来报,胡车儿回来了。
那胡车儿抹黑冲斗何仪本部,直接将何仪乱中逼退,算是间接助力陈王,待贼人退去后,胡车儿追赶无果,凭着感觉,他往颖水北岸火光亮起的地方走,仅仅一里不过,一队骑兵从后赶回,胡车儿警惕相对,结果那骑兵队的将领赫然是朱灵。
朱灵与张郃操战黄邵,二人得势无追,左右破之溃散贼种,朱灵先一步撤回,相遇胡车儿后,二人皆是大喜,让后一同面见赵范。
看到胡车儿的糙脸后,赵范喜的就差蹦上天:“老胡,你他奶奶的传令传哪去了?足足小半月没影,吓死小爷了!”
对于这话,胡车儿憨笑之余,竟然哭起来,见此,田丰、李通、廖淳、颜真等人皆大笑相对。
半个时辰后,赵范稳住这糙汉的心,让后去见刘宠,刘宠知道自己麾下将领冒失,险些酿出大祸,因而在赵范、田丰商议接下来的行进方略时,他并未太多的附和。
“陈王殿下,贼人纵然退去,可是主力依旧在,以下官之见,我们应该赶紧撤往嵩北村,那里一来是豫州地界数县中心的交汇处,二来临邸嵩山的东脉,地势较于防守,三来嘛…倘若我们扬旗战贼的名头挑开,必定可以得到方圆诸县的追从!”
听到田丰这话,刘宠并未应声,他先看向骆俊,骆俊着虑一二,微微点头,刘宠才算放话:“也罢,本王稍后下令与你等兵列同行,前往嵩北村驻防!”
辰时,天色微凉,风吹刺骨,赵范、刘宠两部合兵五千余总算赶到嵩北村。
远远看去,嵩北村地横嵩山东向山脉末尾,以其西高东低的态势成向阳村,虽然贼祸四起,使得村中的百姓早已逃离,可换个角度来看,完完全全给赵范、刘宠驻兵平贼提供了便利。
立在村道上,赵范、田丰、刘宠、骆俊四骑并驾望去。
田丰道:“公子,陈王殿下,此村呈东西建列,西低东高,以丰之见,由我家公子驻守西面矮坡,把守西、北两个方向的县道,由殿下驻守东面,以察东、南两个方向,若有变,无论是西援东,还是东援西,皆可行!”
对于田丰的这番安排,刘宠似乎不是很满意。
约莫片刻,刘宠笑声:“赵小儿,你以为本王武战如何?”
冷不丁被刘宠问话,赵范嘿嘿笑声:“殿下骁勇,几如那盘蛟卧虎,上擎天穹,下撑瀚海,无人可及,无人可敌!”
如此马屁脱口,刘宠乐得哈哈大笑:“好一个油嘴滑舌的赵小儿!”
只是陈王笑声陡转急变,让人难以捉摸:“若本王骁勇如你之言,为何你的门下先生却谏言本王去把守优势之处,难不成害怕本王失守西面,败于嵩山贼兵大敌否?”
转言三圈,嗅到其味,敢情刘宠要亲战贼敌于强势,田丰好心为赵范奉上却不得领,一时惊蛰中,田丰尴尬无应,还是赵范心机瞬转,接下刘宠的茬口。
“殿下此言差矣!”
“怎讲?”
赵范贱笑:“殿下,您都看出此地西缓易攻,东高易守,那贼兵肯定也能看到,如此一来,贼兵若是瞧见殿下大旗稳守西坡,必定畏惧其名,直接撤逃,那时咱们驻守此地可就没意义了…所以说还是小子在西面,待贼兵大势来攻,小子不敌之际,殿下从东包抄杀来,必可功成名扬!”
这话落地,刘宠嘴角上扬,其眉宇间的傲气好似晴空朝阳,让人钦佩。
“油嘴滑舌!”
撂下四字,刘宠下令骆俊、蒋珲:“立刻带领本王各队兵马往东去!”
二人分开前,刘宠还道:“赵小儿,如有危难,速速传令请救,本王必定亲来!”
“多谢殿下!”
刘宠离开后,赵范缓了口气,让后冲田丰道:“这等傲骨之人得顺着,不然顶到驴蛋上,你我可是要倒霉的!”
第二百一十二章何大威风
可惜田丰生性刚毅,哪会做这些油水曲折的事?
须臾不过,田丰缓息:“公子所言极是,但丰生性如此…现在看来,唯有公子容忍丰这秉性!”
“都是自己人,别啰嗦!”
赵范笑声发话;“赶紧驻营防备,小爷我得歇会儿!”
当赵范、刘宠驻守嵩北村,好似尖刀一样插进豫州贼乱的中心之地时,洛阳派出的平贼大军已经到达荥阳。
何苗得知何进赶来,匆匆出迎。
远远看去,何进身着银甲,胯下枣红乌骓驹,加上腰悬金光闪闪的监军剑,别提多威武后,再往后,荀攸、袁术、郑泰等一干从者左右其随,相当有面,至于那五千洛阳御林军,早已驻营荥阳城西,连营数里,可以说,何进这番行头阵势一出面,荥阳方圆的大小贼群便轰然消散,无影无踪。
“下官何苗参见剿贼监察使、侍中何大人!”
不多时,何进来至西门,何苗赶紧领着孔伷、吴继、应勋等官员接迎拜礼。
何进晃动着肥胖身躯驾骑上前,一眼瞧之,他满是大度气派的说:“众官免礼!”
听得这话,何苗等人才算缓缓起身,何进扫了恭身拜礼的何苗一眼,并未多言什么,也就一转念后,何进大摇大摆的入城,倒是门下侍郎郑泰看出一二,他不动声色的经过何苗身前时,故作停留,低声与说:“何苗大人,请将近来贼况整报后,一并交付监察使大人!”
面对郑泰的吩咐,何苗连连点头:“郑大人暂请入府歇脚,稍后下官便派人上奉方圆贼祸情况!”
郑泰得话,这才甩袖离去。
半刻不过,何进一行人进城完毕,到这里,何苗才算松了口气,他望着那些洛阳官员的背影,面色铁青,咬牙愤懑,奈何贼祸事态超出掌控,他也只能忍受大哥何进及其手下的官员傲骨。
“大人,我们该进城了,不然让监察使大人久等…怕是不妥啊!”
主薄吴继侧面提点,何苗瞪了他一眼:“你等若怕,立刻滚去见何进!”
“大人息怒,下官该死!”
吴继知道何苗心嫉为谁,连连改口,须臾之后,何苗才算整理仪态,大步往府衙走去。
府衙正堂,何进品着香茶,待心口的热气散去,他才一脸和蔼的模样道:“诸位,我等身负皇恩来此平贼,眼下诸位有什么想法,尽可言来!”
左手上阶处,郑泰起身抱拳:“监察使大人,眼下贼行四野,各自为战,但是关键却在嵩山地界,吾等都知道,在嵩山有一贼首名为波才,其麾下贼兵数万,可以说…整个豫州地界的贼兵都是依附在他的旗下,因此…下官建议监察使大人兵进嵩山,封锁嵩山以东所有通道,在第一场冬雪降下前,隔绝豫州地界的贼兵联系,另传令中牟、长社、许县、颍川等县官员,派兵同助,如此合围一成,波才贼兵将困守嵩山地界,其余散在各处为祸的贼群也将无分崩隔绝,介时大人寻机出战,定可大获全胜!”
听到这话,何进笑声:“公业所言极是啊!”
“监察使大人,末将有所不认!”
话起话出,反意明显,郑泰皱眉看去,乃是本次剿贼统兵将领、期诸殿门阁的光禄勋卫吴匡。
吴匡粗声出列,话指众人:“此次豫州贼祸绵延数百里,贼兵群落分散不清,但总计至少三五万之多,此还不包括嵩山地界的波才力量,若是我们贸然围攻嵩山,那波才必定会全力出击,介时劫掠在外的贼兵从四面反扑,岂不是把我们给置于险地?”
从军略而言,吴匡所言也有理。
主位处,何进听到这番话,眉宇瞬变一二,想来心有计量不定。
须臾不过,何进道:“照吴将军所言,那围攻嵩山的法子怕是有危啊!”
“末将正是此意,末将以为,贼人四处劫掠不外乎是为了过冬口粮,我们若是堵了他们的退路,必成困兽之斗,反之,我们寻其关键强势出击,震乱贼心…”
随着吴匡话锋刚烈,何进耳根子发软的毛病再度显露,一时间,目观全局、深谋大略的郑泰气急败坏,连连目瞪吴匡。
眼看郑泰将言锋反顶吴匡时,何苗匆匆进来。
“下官河南尹何苗参见监察使大人,此乃郑大人所传的方圆近来贼情,请大人过目!”
纵然是兄弟,可公众之下,何苗恭礼全如小厮,何进也没有丝毫的照料之意。
“传上来!”
何进发话,自有亲卫代为周转,不多时,何进看完何苗的贼情奏事录,从其面色来观,似有变化,郑泰、吴匡等人着虑中,何进道:“尔等都传着看看!”
于是郑泰、吴匡、袁术、荀攸等人相互传看贼情奏事录。
片刻不过,郑泰甩开吴匡那茬子,直接看向何苗:“何苗大人,敢问这嵩山地界的贼情防范…你是如何提前防做?你这奏事录里的黄巾传道…又是什么情况?”
由于贼祸严重,何苗生怕缠身落罪,只能尽可能的在奏事录中提及之前的所有杂事,现在郑泰等人都看到不对劲,直接发问,何苗心乱,不知该怎么回答,毕竟他不能说是自己为争功得名暗地里私做的胡事。
但何苗心机谋略不足,却歪心满满,须臾思量,何苗缓息,召来府衙司吏李浑,让后上请回话。
“回郑大人,关于尔等所问,乃是从最初贼人口讯逼供所得,其中细节,可由府衙司吏来说!”
何苗推脱,李浑无可避免,只能跪地道:“诸位大人,此事说来话长,最初…”
足足两刻功夫,李浑从月余前相会洛阳小南渡口河运监孙勃的夜捕贼斗开始,中间穿**供贼人周朝所得黄巾贼道大义的暗谋,最后才落到眼下的豫州贼乱。
待话说完,李浑叩首贴地,不敢再多言,环顾周围官员,袁术等人皆面色阴沉不定,其中犹以郑泰、荀攸深思一样,想来他们彻底从中嗅到异样的味道。
第二百一十三章何大威风2
那郑泰稍加着虑,转身看向何进:“监察使大人,看来这股贼祸怕是另有隐情?”
何进纵然谋略机敏非高士智者那般,可他能够在汉廷内自成一系,游龙似水,也足见其能绝非低劣蠢者,因而面对郑泰的话,何进笑呵呵起身,冲众人道:“贼事复杂,本官需要细细着虑,尔等暂且到堂外饮茶候命,郑泰,荀攸,你二人与本官进来!”
话到这里,明眼人都知道何进有私话交代,于是吴匡、袁术等人起身自顾往外走。
唯有何苗犹豫一二,似藏不舍。
可李浑、吴继从旁提点:“大人,监察使已经亲抓此事,您还是别缠手了,否则惹祸上身!!”
后堂。
何进面沉如冰,问话郑泰、荀攸:“公业,公达,这所谓的黄巾道…怕是不像面上那么简单,本官以为…贼祸席卷豫州,它脱不了干系,不知你二人如何看?”
郑泰心有计量,直截了当的说:“监察使大人所言极是,此贼乱必有暗谋,而关键苗头当在黄巾道,倘若不查清根除,必定危及汉庭!”
“唉…灾年流世,万户不安啊!”
何进眉转不定,叹息连连。
那荀攸着虑一二,才抱拳发话:“大人,黄巾道最初名传为医者救世,出现在两年前,也就是光和一年左右,那会儿旱灾初起,在下借着未出仕的白身机会,游历陈留、颍川等地修养学识,当时便见到腰缠黄带、头裹黄巾的良人百姓们施恩于众,后来在冀州邺城、荆州襄阳、兖州陈地、淮南诸县也都蔓延开来,有的甚是开坛作祭祀,只不过在下当时并未注意,现在贼祸风起前,暗中着虑,其中勾连黄巾道的影子甚是深重,因此,公达以为…这其中暗连复杂,通络甚远…否则贼人根本不可能一呼群起,千万同应,席卷豫州!”
相比较郑泰粗狂,荀攸更为细腻,且言之更有说服力。
也就稍稍思量,何进面色愈发难看。
“公业,公达,若是这番贼祸暗连生于所谓的黄巾道…想来那些四散行祸的贼群后面有头目所连,其主定然是豫州嵩山波才!”
“怕是不定!”
郑泰附声:“监察使大人,方才公达已经说了,他游离诸州皆见黄巾施恩救济之景,那波才不过是豫州的贼头,怎么会有能力执掌诸州行道?依下官之见,这黄巾道背后必定有高人,当然…眼下豫州平贼息祸最为关键,若是能够在寒冬第一场雪前平复四野,大人于陛下面前也好交代!否则贼祸拖行,来年难以作想不说,袁逢、张让那些人也会暗生说辞,挑讽大人…”
“在下附议郑大人!”
荀攸抱拳:“大人,纵然我们嗅到黄巾道的暗祸,可明面上的豫州贼祸还是关键,对此…在下建议大人立刻发令回洛阳,请陛下下旨暗中搜查,对于任何聚众可疑之事、之人进行羁押审讯,绝对能有所获,而我们则以缓兵急攻的战略出杀贼群,每破一贼群,留下贼首逼供,看看他们到底如何相连?又连为何主?想来要不了多久,此祸将会公之于众,消于风潮下!”
待荀攸话音落地,何进最终定下心行,拍桌狠声:“本官身为汉庭肱骨,怎会让贼人肆虐汉旗皇名,传本官令,立刻进发嵩山,以战贼兵,另传长社、荥阳、中牟、颍川、许县等一十二个附近县地派兵同助,违令者…立斩!”
由于何进享有汉帝亲授的监军行事权,故而下令刚硬,完全不给诸地官员缓歇推脱的机会。
两日不过,中牟县冯岱、荥阳何苗、长社王沈等官员皆出兵来援。
何进欣然接纳外力,让后以五千御林军为中军,各县兵马合兵号为辅军,共计一万人向嵩山开进。
那荀攸察看嵩山地势后,谏言何进转中军于荥阳东南、颖水尽头的嵩北村,以此地为中旗调度,遏制各处要道,平压诸地贼兵反扑,至于五千县辅军,则分兵五队,每隔十里驻营,呈东南至西北向防范于嵩北村的南北官道上,并建火楼相互传号,以此观望嵩山贼首波才的动静,再行进退出击与否。
只是何进没想到,在他的兵锋还未到达豫州平贼关键之地嵩北村时,嵩北村的赵范、刘宠二人已经得知这个消息,为了避免下吏压臣,呈现内外分对的局面,田丰、骆俊皆谏言赵范、刘宠亲自迎接何进。
路上,赵范骑着自己的小马驹摇头晃脑走在前面,其后刘宠道:“赵小儿如此没心没肺,却又行事突兀离奇,说真的…本王有些看不透他!”
对于这话,田丰赶紧应声:“殿下言重,赵公子只是浪荡洒脱,不拘泥世风俗礼,从深来看,放眼官绅世家门阀子弟,完全没有他这等直性的青岁!”
“哼哼!”
刘宠傲声沉笑:“田丰,你这秉性的官吏能够从身那等浪浮之辈,只怕也是汉庭独见!”
听着不知是嘲讽还是夸赞的话,田丰索性笑笑,不再多言。
这时,赵范勒马缓行,回头道:“殿下,你说这何进大官人是个啥样的人物?连你都要亲自迎接?小子我感觉有些怪,不如您回去,由我这去接迎?”
“不可!”
刘宠的郎官周宣赶紧道:“相国有所交代,殿下务必亲自恭敬迎礼何进!”
“本王知道,用不着你啰嗦!”
刘宠厌烦接连提点,他止住周宣的话,让后冲赵范道:“小子,你叔父乃京兆伊权官,风有传闻何进勾连你父,现在你与之相见,有何怪不怪的…”
“嘿嘿!”
赵范贱笑满脸:“叔父如何做?那是叔父的事!小子我不过一狗运小吏,顶天了也碍不着诸位大人,换言之,您老都去接迎,小子我怎敢不去!”
话转两面不倒翁,刘宠不再搭理赵范,于后众人起行,结果走了二里地不到,一队精骑探路经过,继而拦住众人去路。
那为首的精骑都伯沉声:“尔等何人?”
第二百一十四章何大威风3
赵范赶紧抱拳:“小子京兆府代罪官吏赵范,特与陈王刘宠殿下来迎见剿贼监察使大人!”
“赵范?”精骑都伯着虑片刻:“可是京兆伊赵忱之子!”
“您认得小子?”
赵范浑然,不成想精骑都伯已经下马:“赵公子,某乃皇甫坚寿,曾听兄长皇甫郦说起过您!”
“原来是皇甫老弟!”
赵范喜声,那般自来熟只把刘宠看的眉皱,想来是无法理解赵范的脑子里装的什么玩意儿。
几声奉礼寒暄,皇甫坚寿道:“赵公子,某之前听闻豫南大捷…当真如风言那般所说?”
皇甫坚寿忠勇有志,对于英者颇为赏识,现在看到兄长皇甫郦口中的官绅浪荡主,他惊讶之余,更多的是上请探教,饶是赵范也分得开轻重,三言两句遮面后,皇甫坚寿便带路领着赵范、刘宠一行向中军营列赶去。
剿贼御林军中军旗下。
何进正在临时大帐内歇息,听闻京府代罪官儿赵范与陈王刘宠来见,何进着虑一二,道:“命赵范来见,至于陈王殿下…先请偏帐招待,过后本官亲自去见!”
之所以这般,乃是何进很清楚汉帝的心思,对于皇亲治下诸王,汉帝面上松散无理,实则内忌的狠,否则以刘宠之勇,怎会封治豫州东界的陈国小地?他何进本就是靠妹妹灵思皇后吹风上位的攀附主,倘若被人寻机传言高驾召见皇亲,一旦汉帝理会,那可都是事,为了避免这些情况发生,何进宁愿得罪陈王,也要故作降低皇亲身份。
御林军大营外,皇甫坚寿得传回话赵范、刘宠二人。
二人得知召见结果后,刘宠骤然暴怒叱呵,那般暗劲险些把赵范吓的卧马。
“殿下勿怒,殿下勿怒!”
可周宣反应极快,立时上前劝慰,至于赵范,他回神以后,也连忙问话皇甫坚寿,饶是皇甫坚寿不过是个低级军官,哪里知道缘由?
当然,刘宠无愧于皇亲高主,哪怕一时心有暗怒,但还是能够明白情况,须臾不过,他缓息平复,道:“赵小儿,既然剿贼监察使大人有令,你我便照令行事便是!”
“殿下,你…”
赵范话未脱口,刘宠已经拨马跟随带路小吏离去。
皇甫坚寿瞧之,撇嘴道:“这陈王殿下可真有脾气,倘若监察使大人见了,还不定怎么说事呢?”
话有暗意,赵范一着虑,赶紧道:“皇甫老弟,陈王殿下就是近来战贼有些疲乏,一时心火而已,没事,没事…你给老哥个面子,这茬就过了!”
听得赵范所言,皇甫坚寿沉笑:“赵公子,看来你与这陈王殿下关系不错啊!”
“嘿嘿!”赵范贱笑奉上:“哪有啊…人家是殿下,咱就是一小民,真论起来,还是和你关系近!”
三言两句挑开皇甫坚寿的注意,索性皇甫坚寿只当没这回事,带着赵范前往何进大帐。
帐内。
何进独坐高位,赵范入内扫眼左右,除了袁术见过,其它人他都不认识。
带着些许不定,赵范笑脸有些僵硬,上拜奉礼:“小儿赵范叩见剿贼监察使大人!”
听到这话,一众从帐官员纷纷漏出不屑,想来心底是在嘲弄京兆伊赵忱,但是何进对于赵忱颇为赏识,现在召见其子,他自然不会和那些官员一样。
“雍瑞…听闻你父将你下罪转至此地,原意为代罪,怎地你摇身一变成为豫南平贼大捷的官吏旗风,这可着实让本官惊讶好久!”
何进说话慢条斯理,加上其肥胖笑呵的模样,显有一股子和蔼气态,以至于赵范都有些不信。
须臾之后,赵范回神,让后笑声应言:“大人,小子这都是走了狗屎运,要小子说,豫南平贼能够胜利,全赖大人您的福分相护!”
浪言无度,郑泰、吴匡等人鄙夷之色更深,袁术却似笑非笑,至于荀攸,则一脸漠然,完全看不出丝毫的变化。
上首主位,何进听了这些话,换做旁人士家子弟说与入耳,他必定心厌,可赵范浪荡不羁的风名早就传遍洛阳诸府司,因而他也算接迎,且赵范暗中拍马屁的道道让何进很舒服,并未多加阻拦。
赵范顺着驴腿摸驴蛋,感觉自己似乎合了何进的路子后,他继续道:“那豫南平贼,小子我以代罪之身领荥阳府衙、河南尹何苗大人的令,为平贼巡安监察令,聚得三两千弱兵出击,奈何那些贼人不争气,听到何大人您率兵入驻豫州后,直接胆散溃败,由此小子胜利!”
话到这里,赵范再拜何进,一连数声之后,何进摆手:“小子,你年岁不大,可名头不小,之前本官与见你叔父,你叔父那般沉稳干练,与你几如天上地下,让人无法相信啊!”
句句不离赵范叔父,何进暗连之意太过明显,于是赵范借着叔父的名头上杆子。
“何大人,小子现在与陈王驻兵嵩北村,以其关键之路扎根贼兵进退要道,但是贼兵势大,小子不敌,千呼万盼中何大人来了,小子高兴之至,所以恳请何大人率部进驻嵩北村,以扬汉庭高名,介时小子一定亲告叔父…乃是何大人您救助了小子!”
听到这话,何进心乐,敢情赵范把所有的路子都上捧出来,根本用不着他何进多一句话。
只是当何进准备应下时,荀攸却突然起身:“何大人,嵩北村虽然地处要道,可是驻兵防备顶多三两千,若是过多兵马驻扎,反倒行事无力,所以在下建议…大人率部驻扎嵩北村的河道附近,以观势变!”
冷不丁的转变策略,这让何进狐疑不定,奈何荀攸才名为人所知,何进暗中看向郑泰,郑泰也微微点头,如此情况使得何进皱眉一二,最终道:“也罢,本官就从公达所言!”
阶下赵范见何进临到关键变口,一时摸不着头脑,且何进已经起身:“小子,待会儿本官设宴,你小子与座,现在…本官要去迎见陈王殿下!”
第二百一十五章何大威风4
眼看何进欲行离开,赵范可不敢胡言多语。
须臾不过,赵范如小妖似的位列道旁,躬身拜礼,目送何进离去,于后诸官随行,唯有袁术途径身前时刻意留步。
冷不丁瞧见这位大爷驻足面前,赵范有些惊愕。
那袁术沉笑相对,赵范心有不定,便腆着脸道:“袁…袁大人…您老有什么吩咐?”
殊不知袁术仅比赵范大十岁而已,根本说不上‘老’字,除此之外,这位袁氏二爷相貌虽然不似兄长袁绍那般俊帅有姿,可也比赵范的瘦猴子样强上太多太多,眼下相对,大有皓月反衬余辉的对决。
一息无应,赵范笑意有些僵硬。
二息静谧,赵范尿意缓缓袭来。
三息憋劲,赵范几乎被袁术看的心底发憷时,这位袁二爷总算开口了。
“雍瑞小儿,你代罪就代罪,避祸就避祸,老老实实不行?”
听到袁术这话,赵范有些蒙,他实在不明白眼前的大爷干嘛说这些前后不搭的话。
“袁大人…您这是…小子不明啊!”
赵范赔笑,袁术冷哼:“诸府司到处都是你的臭名,你叔父纵然掌权,可老子告诉你…他的位置烧屁股呢…若非老子对你有几分赏识…你以为你能在这里代罪避祸安稳?”
话半藏意,袁术甩袖离去。
赵范听得目呆,须臾不过,他忽然意识到什么,便抬步往外追去,眨眼之后,赵范溜嗒嗒的跟在袁术后面,一张笑脸几乎扭曲。
“袁大人…不不…应该是袁二爷…您对小子真是好,眼下小子不知路该怎么走,您老既然赏识小子,就给小子指点一二呗!”
话求有心,先给好处。
赵范趁着左右无人,赶紧附耳续话:“袁二爷,小子在禹城时…借着河南尹何苗大人的名头…弄了百十万粮钱银,虽然禹城发生那等惨烈事,可小子之前把钱粮都藏在陈氏庄园的地窖里,想来无碍,此番相遇二爷您,小子要把这些钱粮全都献给您…”
闻此,袁术转头瞟眼,那股子威慑傲慢让赵范不明话风左右。
“二爷,您这是…”
“你未免太看老子了?”袁术傲气冲天:“想我袁公路出身袁氏,祖上四世三公,田产家奴无数,你这区区巴掌所得…”
“二爷恕罪,二爷恕罪!”
赵范知道马屁拍在驴蛋上,赶紧躬拜认错,袁术念在赵范反应机敏良好,索性一把揪住赵范的衣肩,将其扯进旁边的帐列角落,低声道:“小子,你给老子实话说…你是如何与陈王搭上线的…”
问有深意,徐徐如浪,哪怕赵范怯怕袁术这等望族子弟,却也知道露底丢命的理。
一时间,赵范的八核大脑火速运转,就差口吐白沫爆机,他总算哼唧一句:“袁二爷,哪个…哪个陈王啊?”
“还敢与老子装蒜!”
袁术心气赵范故作浑傻,抄手打来,赵范躲闪不及,脑袋挨了一巴掌。
“二爷,您…”
委屈哀声,似有万千苦楚,可袁术是什么人?
“少废话!”又是一声叱呵,袁术阴如暗月,即便如此,赵范面上装的很怕,心底却愈发警惕。
须臾不过,袁术总算话出深意:“小子,陈王是个烫手的山芋,碰不得,你若不想惹祸上身,就告诉陈王…封治令自党锢时期落旨,可到今时已经近十年,那刘焉、刘表之流如何?把这些话传给他,他必定明白!”
“这…这…”
赵范结巴不定,袁术只道赵范心底通透,最终转阴为笑:“浪荡小子,洛阳城里,诸府司已经受命阉人暗中围谏你叔父,清流士高台望月,你要是想叔父安稳一些,就给老子跑个腿,老子不会亏待你!”
话落,袁术昂首挺胸离去,任由赵范在帐列角落内着虑。
待其回神,赵范眼前赫然站了两个御林军,他们瞧着赵范,道:“大人,你在这作甚?”
面对两个兵崽子问话,赵范总算扬眉吐气一瞬,只见他鼻孔看天,使劲扯了扯腰带,大气道:“小爷在这撒尿了,怎么滴!”
“这…”两个御林军显然没料到赵范会这样浪荡无礼。
见二人无应,赵范直接大步离去。
偏帐内。
陈王刘宠独坐矮桌后闭目养神,一旁周宣侍奉。
忽然寒风吹来,周宣赶紧上前躬拜:“下官参见剿贼监察使大人!”
饶是何进根本不理周宣的问话,直接笑声抱拳面冲矮桌后的刘宠。
“剿贼监察使、侍中何进参见殿下!”
对此,刘宠睁眼起身:“何大人礼重,请!”
简短的两句话,看似二人和气,实则已经交锋,那何进淡然坐下,毫无下臣之弱尊,刘宠立位看似无动,实则在何进自报官名的瞬间已经弱了皇亲的威名。
那周宣看到二人落座,赶紧为何进奉茶,结果何进二度摆了周宣的礼面,更为甚者,刘宠看在眼里,却没有丝毫的怒气外露。
“殿下,此番豫州贼祸四起,您率领陈国精甲出击,本官得知消息,甚是惊讶…”
何进话意了当,刘宠沉面应声:“何大人,本王所做皆为豫州百姓,上有青天白日可照,下有瀚海星辰可撑,若有私心作祟,甘愿受万辱之刑而死!”
“好…不愧是汉庭肱骨勇战之英!”
何进笑言拍腿,那股子气势比之陈王不弱三分:“如此本官这就上奏陛下,为陈王请功!”
此话入耳,刘宠原本沉色无动的神情骤变三分,一旁的周宣也听之急声拜礼:“何大人,殿下来亲见迎你,就是自发剿贼之心,愿受大人所驱,况且贼事未歇,何来报功之言,就是有功…也是您智略有方,当居功列前位啊!”
周宣说完,余光使劲暗示刘宠,刘宠压着心底的怒浪,强颜礼奉。
“何大人,某之吏所言为正,请何大人勿见怪!况且贼事仍旧浮尘不定,眼瞅着寒冬大雪将至,为了避免脱祸生外,本王请何大人发令,以动兵锋,立时出击,杀贼安民…”
第二百一十六章各有心机
眼看陈王弱势到这样的地步,何进才算笑呵呵的起身。
“既然殿下平贼心切,本官也不能太拖延,也罢,本官就准殿下所言,稍后将以奏书上报汉帝,言曰陈王骁勇,愿为本官平贼先锋!”
“多谢何大人!”
刘宠起身抱拳,何进摆摆手,转身出帐。
待何进肥胖的身影消失不见,刘宠气的握拳发力,那咯吱咯吱的闷劲作响,倘若此时冲来一只猛虎,只怕也在刘宠面前活不过一息。
“殿下息怒,殿下息怒!”
周宣赶紧劝慰,须臾之后,刘宠咬牙缓声道:“好一个外戚狗种,假以时日,本王必定要…”
话不落地,周宣赫然跪地:“殿下勿言,小心隔墙有耳,相国交代,一旦请见何进后,立刻回营,殿下…下官求您了!”
反观何进,他迎见了刘宠之后速速离去,回帐路上,郑泰、荀攸等人跟随左右。
“大人,刘宠身为亲王,行事武断,为人又骁勇,他贸然前来,无召无请,以下官之见,还是将其所为上报汉帝,以免节外生枝!”
郑泰着虑汉庭这些年的封治令,索性谏言。
可何进听之驻足顷刻,才道:“方才本官那样探言,陈王殿下都能够忍耐,想来心悸封治令的禁锢,早已扫去当年的桀骜不驯,况且汉帝近来已经被贼祸搅得心烦,这事…就暂且搁下,否则上旨报送,只会让陛下心情更差…”
“可是…”郑泰还想说什么,不成想何进已经转话。
“方才本官受请那赵小儿,为何你们突然反对本官率兵驻扎嵩北村?放弃关键要地,转驻河道,此非平贼大略的方向?”
“大人,难道您想受人风言掣肘?”
荀攸开口,何进皱眉无应,荀攸道:“此番平贼牵扯甚多,其暗藏黄巾祸乱已经有蛀虫吞柱之嫌,若是再牵扯上陈王殿下,一旦阉人或者袁逢那等高臣寻机挑讽,大人少不得朝堂斗言,如此还不如退营分扎,放出嵩北村与陈王,况且以其骁勇,想来绝不会有失!”
“公达所言极是!”
郑泰附议:“现在赵小儿也率兵马驻扎嵩北村,以其性情和之前的所为,此番他贸然出身行事,必定心想借功名一路摆脱之前的困境,大人只要稍稍允诺功名利禄,他必定投身左右,介时陈王有变不轨,他赵小儿也会来告知您,就算赵小儿真的与陈王有什么勾连…不还有赵忱这个京兆伊立位朝中?那时追责,一切罪果由他来担,大人当如白身浮云,乱不了丝毫尘袖!”
听到这些,何进释然:“既然这样,那本官立刻下令拔营,赶往嵩北村附近的河道,以作中旗行贼!”
“我等从命!”
郑泰、荀攸皆领之,待二人去安置军需阵略要务时,何进呼声去召光禄勋卫吴匡、虎贲中郎将袁术,毕竟二人是军中的关键武职,行兵少不得二人相助。
结果等了片刻,吴匡匆匆来见,袁术却没了踪影。
何进皱眉,吴匡也不悦,低声道:“大人,这袁公路目无军纪,行事散漫浑然,长此下去,必定扰乱军心!”
对于这些,何进心里清楚的很,可是袁术门族兴旺,其父袁逢又是清流士的权臣,他收袁术为左右,不外乎作面给袁逢及其士族看,自己并无对敌士族之意,以此减少袁逢对自己的敌视,再者言…袁术借着门族望名,收拢不少骁勇之辈,眼下平贼恶战,他确实所需。
思量到这些深意,何进揉了揉眉鬓,让后冲吴匡下令:“袁术自作,随他去吧,你立刻掌旗中军,起行赶往嵩北村的西向三里处河道驻营,具体事宜…去问荀攸、郑泰二人!”
瞧出何进心有疲惫,吴匡不敢多言,立时得令离去。
半刻后,御林军中军营起行往东,至于赵范,眼瞅着混不上何进的宴请,索性寻见刘宠同走回营,结果皇甫坚寿告知赵范,刘宠在何进召见后,立时离去,算起时间,差不多一个时辰了。
对于这个结果,赵范心道刘宠不够意思,回去的路上,赵范把所遭际的事告知田丰,田丰着虑片刻,眉宇暗皱,想来觉察不少关键。
“公子,看来何进与陈王之间干系混杂不定!”
“谁说不是呢!”
赵范抱怨道:“你说咱们一块去请见何进,你何进多大个官啊…干嘛要把陈王撂在一边,这不摆明作眼么?还有就是那袁术…他堂堂的袁氏二大爷,小爷不就之前在洛阳的大酒楼里和你怼了一回架,用得着这样作斥小爷?还美其名曰的赏识小爷,小爷赏识他奶奶个腿…拿小爷的叔父威胁人…去他大奶奶的老祖坟!”
赵范暴躁叫骂,想来心里不顺,可田丰却道:“公子,万万不可此时折面袁术,他既然敢这么让您传话,肯定有所依仗…甚至有所图谋,丰以为…您要顺势而行,探探意思,做个明眼人,看看陈王和袁术皆为何故?毕竟现在您夹在何进与陈王中间,要是惹祸上身,就是京兆伊大人也不好相助,甚至于坏了咱们之前商议借路功名回朝的计划!”
听到田丰提点,赵范仔细一琢磨,似乎就是那个理儿。
也就须臾缓气,赵范扯缰拍马往前奔去,嘴里还叫唤着:“奶奶个腿…都是人精,活的累不累啊!”
对此田丰无语,护行的颜真、胡车儿等骑更是面面相觑,不知所云。
一息之后,众人跟上赵范的小马驹,嗒嗒齐声往嵩北村的西营赶去。
入夜,嵩北村西营一片明亮,可往东看,陈王的营地就昏暗许多。
赵范坐在村前的土墙上啃肉干,望着东村方向入神,结果身旁胡车儿、颜真两人吧唧着嘴,越吃越响,待到极致,赵范回神:“颜老粗,老胡,你俩饿死鬼托生?能不能小点声?”
听到斥责,二人憨憨一笑:“公子,您说这灾年流民无数,饿殍千里,可俺们却能吃肉,这是多好的事…如何能小声!”
第二百一十七章渠帅兵锋
歪理脱口,赵范撇嘴,也就转念之后,赵范忽然想起来什么,他直接跳下土墙,往大帐跑去。
帐内,田丰、朱灵、张郃在商议军略,冷不丁赵范进来,三人转首注目。
赵范道:“田哥,陈国现在治下如何?”
“陈王刘宠骁勇,无人能敌,其相国骆俊深谋,如此文武相合,纵然灾年,可陈王境内情况的说是百姓富足,兵精粮满也不为过!”
田丰话落,赵范赫然明白:“原来如此,怪不得何进要提防,袁术要暗作!”
此言出口,田丰三人皆是一怔:“公子,您是说…”
“陈王骁勇善战,骆俊谋略高岸,加之封地富庶,如此大势的皇亲,换做谁都想要与之合谋行事!这么一来…不就解释通袁术的贼心所为!”
虽然赵范并不是很清楚其中的道道,可是联想后世所闻汉风群雄事迹,那袁术胡为乱来冒天下大不讳,足见其心,此刻袁术仗势门族威望来逼压赵范苟且从事,赵范为何不反其道行之,暗投何进麾下,以何进之力来压袁术?
只是田丰着虑比之赵范要清醒深远太多。
一息不过,田丰来到赵范面前,道:“公子可知袁氏于汉庭何位?”
“四世三公,门传天下!”
“不错!”田丰点头:“只是这些都是众人皆知的面子,里子如何?你可知晓?”
“这…”赵范哑语,田丰缓声:“袁氏势大,朝堂主掌清流士,天下诸州士族从者三四,如此门族嫡传子弟…行事绝不会像公子暗想那样冒失,再者言…就算他袁术心有不轨,想要借着陈王的路子来行事,可您别忘了,何进如日中天,身前郑泰、荀攸之流皆为智者,怎能看不出?就是他何进自己…心里也清楚的跟明镜一样,之所以大家伙都不说,仅仅是保持一个平衡而已…倘若公子你身陷其中未脱身,又以直言暗传,介时风起浪翻,公子…不是丰刻意吓唬你,一旦情况到了那地步,纵然你的叔父是三公…怕也救不了你!”
对于这番话,赵范目瞪溜圆,惊愕不已。
半晌,赵范才缓过了来劲儿。
“田哥,这事…我莽撞了,我歇歇去…歇歇去!”
顿语落地,赵范转头离开,那朱灵、张郃二人上前,低声冲田丰道:“元皓,眼下情况对于我等…尚且安好吧!”
田丰眉宇微皱,心燥聚额:“不好说,从心来讲,何进掌权对于公子一门有好处也有坏处,陈王勾连公子暗通其叔父京府的上请路也浑浑难定,更为重要的…袁术为人奸诈阴险,行事无度,他若想做什么?某当真无阻,只能尽力为公子避之!”
细想也是,田丰为人刚烈中正,善阳谋直策,利在军阵政略,对于这等暗作官斗,非他长处。
朱灵、张郃二人听得这些话,纵然有心相助,却也力衰无应。
再看赵范,他回帐以后歇息,却翻来覆去睡不着,仔细想想,田丰所言很有道理,现在他的就像馍夹肉里的那张皮条子,左面是何进大官人,右面是陈王老爷们,上面盖两个青菜叶子,本来就有些闷气,最后还挤进来一坨袁公路牌辣椒酱,真是爽得他上厕所通透无比。
“唉…”
不觉中,赵范叹了口气,正欲裹着被子蒙头憋憋劲儿时。
营地里竟然响起阵阵号角声,这让赵范直接驴打滚起身爬出来。
“怎么回事?”
赵范呼声左右,守帐的颜真匆匆跑来:“公子,南面官道上发现贼骑,数目不详,李典已经带人压上去了!”
也就话落,东面村落的号角声响的更加剧烈,赵范转头看去,陈王的营地内,火把成龙,快速往东南方向移动。
“陈王竟然出兵了?难不成贼人这么快就来袭了?”赵范自语。
殊不知事实正如赵范所言,之前他与刘宠接连战败黄邵、何仪等贼头后,看似豫州的南面和东面逐渐平缓灾乱,实则不然。
那波才原本是为了遮掩贼群中的黄巾暗谋串联,为彭脱这个混账堵窟窿,不成想行事反差太大,直接把豫州推入贼乱深渊,随着洛阳兵出过虎牢,豫州境内的各县结兵从战,波才散出去的贼群弟兄大败连连,照此下去,倘若波才不做些什么,挽回局面,等不到过完寒冬,他之前奉令聚起的十几万江湖灾人流民贼旗大军必将四散奔逃。
面对这般可能出现的结果,波才狠下心来,一面传话洛阳城中的马元义、唐周等人,让其代为周转朝堂方向的局势,自己则亲率三万弟兄兵出嵩山,前往豫州中南地界立威,当然,波才也并非无脑,他出兵不过是挑起大旗扬名聚心,而非死命斗官,按照估算,眼下距离寒冬第一场大雪还有半月不到,这十几天里,只要他波才大胜一场,聚群撤回,这场豫州的贼祸就算完事。
此刻,波才于阳翟出兵,沿着颖水一路往东,沿途汇合了彭脱。
彭脱自知行事出错,跪地求饶,波才念在彭脱以往功劳,暂且饶其性命,稍加整顿,彭脱率领本部弟兄三千人马杀奔向嵩北村,以破官兵封锁要地。
为了保证彭脱一战得胜,波才又派出麾下骁勇将领孙承、王超二位头领各领三千人马为彭脱左右侧翼,同杀嵩北村。
嵩北村正南方向,孙承、王超二人各领弟兄扎下阵脚,从之前的消息来看,二人只道是剿贼监察使何进率兵驻扎在此,因而二人悍战急躁,意欲斩杀何进,扬名立威。
“咚咚…”
三更时分,号角大作,擂鼓喧天,王超、孙承立时出击,在南向官道上,李典率五百人马驻守于附近的林坡,望着远处的火把明光,李典道:“火矢准备!另传李通、朱灵、张郃,随时侧翼突击!”
半刻后,孙承部率先冲入李典的攻击范围,李典呼声一落,火矢接连射出,孙承前队受袭,立时惊乱,其后孙承本队喽啰抄刀威慑,压住军心,继续冲杀。
第二百一十八章胜负难分
李典见状,只能撤下弓弩手,自领三百刀卒顶上,一时间,双方于林坡前血战难分。
营门前,赵范、田丰立身临时搭建的角楼,远远看去,一里外的前哨地界已经发生战斗,对此,李整急声:“公子,田大人,曼成值守夜防,贼人大势突袭,某请战速速救援!”
赵范本想应之,结果田丰却沉声道:“李典骁勇有度,沉稳如石,贼人前哨攻杀看似猛烈,却因地势不足,难以快速攻克!倒是侧翼方向的贼兵平铺大势需要警惕防备!”
田丰不允李整搭救其弟,李整急躁不堪,也就喘息中,嵩北村的西侧传来呜呜号角,田丰听了,顿时急呼:“立刻发号朱灵出击!”
西向半里处的谷场上,朱灵率领五百人马火速赶到此地,还未歇息一口气,营地方向出击的号令随风袭来,朱灵立时挺起青锋枪,呵声左右,旋即,五百人马朝着敌号袭来方向杀去。
二百步外,王超与孙承同进半里后,直接转向绕了个弯子,欲从西面直接围堵偷袭嵩北村,不成想朱灵早已率部把守在此,双方黑夜照面,一个惊蛰后,顿时冲杀,那股子咆哮声几乎震破夜空。
与此同时,嵩北村的东面小道上,火光四起,刀光闪动,细眼望去,在那贼列前队,彭脱披甲挺刀,当先冲上,奈何陈王营地夜哨严密,彭脱偷袭的计划败露,现在双方照面,当如猛虎对头,非死不让。
“贼兵納命来了…”
陈国精兵阵前,左都将韦昌一杆丈八三尖刀左劈右斩,只把贼人当做烂菜肆虐,一阵猛击,贼人畏惧,皆不敢靠近身前一丈范围。
可是彭脱知道自己的情况,私自行事豫南勾连江湖豪强周直不果,挑起波才贼出的苗头,现在若是不强势战出威名,那么嵩山贼界将再无他彭脱立脚之地,带着这般想法,彭脱冲步上前,以劈山之势重头迎击。
昏黑乱战中,韦昌杀贼不防,冷不得一杆环刀从空落下,韦昌慌忙抵挡,奈何那刀锋力道十足,韦昌双臂如击麻石,震颤不已,且那环刀的主人后劲如浪翻涌不断,直接把韦昌逼退数步。
“小的们,给老子杀,一颗脑袋…赏百钱!”
彭脱一斩击退韦昌,呼声左右,再提战心。
一时间,身后的贼兵喽啰好似打了鸡血一样疯狂冲上,眨眼不过,韦昌败落,左右亲兵瞧着贼兵大势,护下韦昌就往后撤,彭脱连追不舍,可惜贼人无脑,行事糙莽胡为如柴草垛。
这韦昌乱中不敌彭脱,连连退过前哨阵列,在彭脱以为一击定胜时,擂鼓轰鸣左右四起,彭脱大惊,众贼皆颤,四面看去,火把突起,呼声如雷,彭脱目瞪欲裂,狠面咬牙:“官家狗种,莫以为区区伏兵就可以战败老子,弟兄们…我们人多势众,继续杀!”
蛮到极致不知怯弱,右侧,军司马蒋珲领兵杀向彭脱阵腰,左侧,右都将靳平直扑彭脱,彭脱一阵被切三道,纵然力战,却也没有三头六臂迎击之法。
危乱中,彭脱扯呼麾下弟兄,立刻去求后援,靳平距之不过十几步外,望见贼兵有转身脱战的迹象,他立刻冲上堵路。
彭脱求后无果,只能拼死力战。
远处百步之外,刘宠率领亲骑稳身如石,望着营南道上的乱斗,刘宠心缓平气,毫无乱脚态势,哪怕韦昌、靳平、蒋珲三将早已熬战彭脱三千余人马到关键,他也没有出击的意思。
这时,一骑从东面奔来,急声相告:“殿下,贼兵后阵东北方向发现大量后援,具体数目不详!”
听此,刘宠目**光:“贼人此番大势出击,想来有驳面官家的劲头,现在看来...本王要拿出些真本事了!”
话毕,刘宠率领亲骑越过蒋珲、彭脱这等乱斗,直杀其后尾随出击的贼兵。
彭脱东北方向,黄邵、何仪二人正在火速行进,先前二人因虚实无定败落赵范、刘宠之手,撤退整兵以后,还未出击,波才的命令传到,二人立刻受命赶来,远远望去,嵩北村的东南方向火光冲天,野地里吼杀连连,二人不做犹豫,当即分兵左右呈合围态势杀出。
只是刘宠心有预料,因而二人兵进一半,其左翼的何仪便迎上刘宠这个勇王。
双方照面,纵然何仪麾下兵马数倍刘宠,却也畏惧刘宠虎威,有所不定。
“贼种浑人,若想活命,速速退去,否则本王的槊锋不认人!”
刘宠立马虎啸,震耳欲聋,何仪面色大变,有怒而不敢出,一息不过,其后何曼、刘辟、龚都三人杀出。
“陈王又如何?不过一颗脑袋,我等弟兄数千把悍刀锋刃,还愁杀不了这个混主?”
何曼吼声,刘辟、龚都立时嗷嗷大叫,好似狼嚎。
眨眼之后,三人率部其冲杀向刘宠,面对大势贼袭,刘宠缓息一气,赫然发力扯缰,胯下坐骑嘶鸣奔蹄,刘宠好似扑山猛兽一样冲出。
短短百步不过,刘宠单骑如洪钻入贼群,但瞧他臂展如燕飞,槊锋转斩成弯月,如此轻柔之态,却将所过身前一丈范围内的贼兵送入地府,说是血溅环身成雨都不为过。
“休要猖狂,某乃截天夜叉是也!”
力汉莽夫何曼抄锤冲上,刘宠目光睥睨,傲视一瞬,何曼锤刃砸来,这携力千斤之物落石石碎,落铁铁弯,当真悍猛,奈何他碰到的是陈王,一记环挑,锤刃飞划侧向,直接砸向数名围攻的贼骑,须臾之后,贼骑呜呼哀哉。
何曼惊蛰,刘宠傲声咆哮:“区区雕虫小技,安敢在本王面前撒野!”
呼声出,槊锋斩,何曼坐骑瞬间受袭断裂两截,他人聚蛮力,横锤挡身,却被斩断锤柄,落得人仰倒地的后果。
刘辟、龚都见此,自问实力还不如何曼,怎敢再上前,索性呼呵贼兵一窝蜂的阻拦,他们则托起地上昏死不明的何曼往回逃去。
与此同时,嵩北村的西面河道附近。
剿贼大军营地内,何进得哨骑来报,贼攻嵩北村,何进眉皱,召来荀攸、郑泰。
第二百一十九章胜负难分2
“深夜召二位前来,乃是嵩北村发生贼袭…”
何进先声开口。
那郑泰来时路上已经得知此事,因而稍稍着虑,郑泰道:“大人,此番贼袭必定是波才闻讯来战,依下官之见,大人大可先观风向,后动兵锋!”
“哦?”何进狐疑些许:“公业为何这般说话?”
“大人…您忘记了?嵩北村现在由谁人驻防?”
郑泰提点,何进立时反应过来,只是何进身负剿贼重任,放眼洛阳朝堂,数不清的眼睛在看着他,要是做的太过火,一旦有心人追究起来,介时都是事。
“话虽如此…只是…”
何进似有不定,郑泰唯恐何进改变注意,贸然行事,赶紧抱拳道:“大人,万不可因小失大,那嵩北村易守难攻,赵范苟且油滑,刘宠骁勇善战,二人东西分防,战败贼人尚且艰难,可若自保…绝对绰绰有余,况且刘宠身份尴尬,他势强势弱与大人皆不利,所以请大人三思而动令!!”
“下官附议郑大人所言!”
荀攸也出声鼎力:“大人,现在四面昏黑,贼人动向为谁?兵力几何?我等皆如空白,要是贸然动兵,只会惹来贼人注意,那时大人出击不可平贼,退之又有后患,前后估量,当以不动来应万变!”
眼看荀攸、郑泰二人说的刚硬无变,何进飘忽不定的心绪到底硬实下来。
末了何进下令:“传令吴匡,派出左都兵马驻防嵩北村,监望战况,若有变,速速来报!”
“大人英明!”
郑泰、荀攸虚言落地后,便匆匆离去。
嵩北村南偏西一里地方向,朱灵对决王超、孙承两部上千人马,纵然强战无退,可孙承、王超有着巨大的人数优势,加上黑夜号令浑杂无定,朱灵难以施展阵略,不过两刻功夫,朱灵的防御便呈现出败落迹象,这让朱灵心燥癫狂。
“陈造…陈造…你给老子死那去了?左翼几乎空缺,你给老子顶上去!”
情急乱吼,相距朱灵百步之外的旗令官陈造哪里能够听见?眼下陈造领一棚弟兄好似尖刀般刺进孙承贼阵中央,换言之,应该是孙承的贼兵包围了陈造,面对数百人的围攻,陈造只能强撑力战。
“陈旗令,这么下去不行啊…咱们弟兄再骁勇,顶多半刻就会被贼人给磨死…”
对于这话,陈造比谁都清楚,急切中,陈造突然望见几十步外火光前的大旗,也就转念之间,陈造狠声:“弟兄们,贼兵势大,汹汹如洪,我等必须杀贼七寸处,宰了贼头,否则不等张都尉他们驰援掠阵,咱们就得见了阎王!”
声逼刺耳,势转无定,在这样的情况下,陈造转守为攻,好似疯狗一样杀向那明光大旗。
再看朱灵,随着贼兵动向愈发混乱,他不支的态势愈发明显,呼声陈造把守侧翼不得后,朱灵心生死志,他一枪挑死眼前的贼种棚目,让后凸步前冲,贼兵不妨眼前的官将为何?连连后退。这么一来,朱灵得势夺路,亲自冲向左翼。
只是奔路不过十多步,朱灵忽然发现贼兵大旗方位燥乱连连,仅此瞬息的刺目,朱灵忽然明白为何寻不得陈造。
“陈造…你当自己有几颗脑袋?”
唾骂激心,可下一秒后,朱灵赫然改变主意,呼声一号,放弃溃乱的左翼,竟然也向贼旗方向奔去,其后几十号弟兄瞧之,毫无怯意,尾随追上。
孙承、王超的前阵贼旗下,百十号嵩山老营弟兄把守在此,为首的棚目瞪眼如牛蛋,死死望着远处的战况。
“嗖…”
棚目望阵中,一声破空急音袭来,这棚目毫无反应,直接闷头撂倒,映光看去,一支短枪已经穿透他的胸甲,即便这样,百十号老营贼兵竟然没有丝毫的退意,反倒纷纷抄刀前拥,眨眼之后,血贱满身的陈造破开前出的贼兵阵列,杀奔来袭。
老营贼兵瞧之,二话不言,破命拼上,陈造骁勇,可也疲力过度,望着近在眼前的贼旗,他心急欲哭,却又无法再进,随着身旁的弟兄逐个倒下,陈造哀声将出,结果一声虎啸破风袭胆,让陈造在贼刀下捡回一条命。
“陈造,贼旗未倒,安能亡命乎!”
“朱大人…”
三字含泪,乃是血战之余的通心之感,他陈造无声无报,朱灵却能够感知前助,这等情份,当为男人间最为纯粹真挚之义,接下来,朱灵顶力陈造,其冲贼旗。
纵然老营贼兵心胆皆为上乘,可朱灵、陈造这几十号汉子更如疯虎,不消片刻,老营贼兵亡命半数之多,借着贼队防守疏漏,陈造一刀砍断贼旗,继而大呼:“杀贼,杀贼,杀贼!”
黑夜中,怒吼随风飘,人心战鼓叫。
那孙承、王超二人只道一股脑的冲杀拦路官军,哪能想到乱中生漏,被朱灵、陈造越战拔了股腚门,一时间,王超、孙承心乱如麻,不待二人稳住阵脚,东西两向皆传出呜呜号角。
不待声落,张郃领兵从东杀来,李通领兵从西杀来,即便人少,二人出击时机实在巧妙,仅仅一个照面,孙承、王超的弟兄便溃散撤退,对此,王超、孙承大惊。
“不准乱,不准乱!”
孙承呼声叫嚣,手中的长刀接连砍杀从身旁奔退的贼兵弟兄,奈何人心乱,无力聚,孙承悔恨太过蛮冲。
百步之外,张郃好似猛虎冲骑不断,之前待阵中,张郃听着朱灵这面的杀势,早就心怒难耐,可为将统兵讲究奉令寻机,他不能浑然,否则只会让弟兄们陷入泥泞战斗。
现在士气陡转,张郃飞冲压阵的孙承,孙承慌忙抵杀,却被张郃一刀劈首,人头落地。
王超见状,彻底心弱,径直带人撤下去,如此一来,朱灵、李典两面的压力大减,不消片刻,朱灵、李典二人从侧翼方向撤回,张郃瞧之,二人及其麾下残活弟兄好似在血盆里泡过澡一样,即便这样,人活便是胜。
第二百二十章潜意要名
须臾不过,这千余骁勇汉子立在嵩北村的西南野地缓坡处狂笑起来,但若细听就会发现,朱灵这些人的笑声里更多的是血杀之后的苍凉。
“贼兵撤了!”
黑影中,一骑火速奔往村西的营列阵前,赵范、田丰听到这话,心中皆松了口气。
须臾之后,赵范道:“田哥,贼人突袭退了,却不知陈王情况如何?我们可否派人去察看?”
“公子,陈王骁勇,必可胜之!”
田丰果断落言:“况且…有何进、袁术在上,您还是稳身为好!”
对此赵范无应,其目浑浑,更让人不得清明。
南道上,陈国兵将拦路搏虎,彭脱强战不退,若是这般僵持下去,彭脱胜之的机会当有六七成,可惜陈王如蛟龙卧海,区区贼妖怎能相敌?哪怕加上黄邵、何仪二位头领的数千来援,他们的胜算也迈不过一成的高山坎。
随着何仪迎顶刘宠不果,黄邵包抄的计略也如尿泡般破碎,仅仅留下些许骚臭味儿,算是告诉陈王兵甲他们来过。
远远望去,夜道火起四面通亮,刘宠长槊立马好似战神般定于道中。
相距几十步外,贼兵结阵窜动不定,何仪、彭脱、黄邵三人齐力对望,却也如散了魂的河鱼,终有被吞的那一刻。
“贼种速滚,明日…本王必定取尔等头颅,以告慰灾年流民之亡魂!”
惊吼出胸,贼群万惊,最终彭脱咬牙:“我们撤!”
是夜,嵩北村战杀凄惨,万余贼兵两面同攻,奈何赵有悍将智策,陈有勇王立威,贼出无果,亡命两三千,真可谓百里夜幕送魂丧,不知毙命在几何!
辰时,遮蔽天际数日的阴云缓缓散开,待第一束暖阳照耀大地后,俯眼看去,嵩北村南面的河道早已变成红色,而环绕村落的官道、野地上,残缺僵硬的尸首横乱分布,给人以哀鸣四野的感觉。
西村赵营前。
赵范坐在木墩子前烤火,篝火上的石锅内发出滚烫冒泡的声音。
这时,胡车儿来报:“公子,朱灵他们回来了!”
闻此,赵范起身去见,营门外,朱灵、张郃、李典等人血迹满身,其后的弟兄也都同样,由此可想昨夜的战斗情况。
“公子…我等为防贼人反扑,私自率兵追击十五里,并在河道西南的渡口方向驻扎半夜,以监视贼情,违令之处,请公子责罚!!”
张郃抱拳请声,赵范缓息一气,道:“儁乂老哥,你做的对,何来请罪?”
“多谢公子!”
张郃话落,田丰赶来,看着众人的模样,他也是一脸黯然,不等众人跳过这茬子氛围,西面传来号角声。
田丰听之开口:“公子,何进的召营令!”
赵范皱眉着虑一二,道:“田哥,你掌营安防,命张郃等人好生歇息,我去请见何进!”
“公子,切莫提及昨夜贼斗,切记!”
田丰告诫,赵范品味须臾,点头:“我知道该怎么说!”
半个时辰后,赵范来到何进的大帐。
此刻,何进面前的矮桌上摆满酒菜,他笑呵呵的冲赵范道:“雍瑞,昨日本官因事忘记宴请之事,来…今日与你补上!”
赵范深吸一口气,摆出笑脸:“多谢何大人,如此小子不客气了!”
话落,赵范抓起面前坛子里的肥鸡,好似见了仇人般吞咬起来,也就片刻不过,一只二斤重的肥鸡被赵范吞吃大半,兴许噎的慌,赵范扔下鸡架子,抱起酒盏咕嘟嘟喝起来,于后才抹着嘴巴道:“好肉,好酒,嗝…何大人,您这饭管的可忒好了!”
面对赵范这般模样,何进笑意虽然无变,可心底却浮现丝丝涟漪:“赵小儿怎么如此能忍?难道他不打算与本官相告贼袭的事?”
思量中,赵范见何进不开口,便起身抱拳:“大人,小子已经前来应卯,若无旁事,小子请声离去,毕竟营地事多…”
眼看赵范都自己脱口离身令了,何进忍不住道:“雍瑞,你营内事务有田丰照料,坐下,再与本官喝点!”
上官有请,下官安敢不应?于是赵范只能重新落座。
一杯,两杯,三杯,何进脸上露出微红,赵范却依旧贱笑吞吃不饱的模样。
至此,何进潜言探问:“雍瑞啊…本官昨夜听得嵩北村方向有号角战令声...具体情况为何?可否与本官说说!”
三转两绕回到贼袭问题,赵范打了个酒嗝道:“没啥,些许小贼而已,吹之即散!”
听此,何进笑呵呵的点头:“那就好…那就好。”
“必然好!”赵范上奉:“有大人在身旁待着,小子我做啥事都有劲儿…”
话到这里,赵范卖了个关子:“可是有劲儿得吃饱才行,现在小子吃的饱不假,麾下的那些弟兄却饿着肚子…唉…小子真是心里难受…”
对于赵范胡乱转方向,何进心中大数早就定下,他起身走到赵范面前:“雍瑞啊,你这是什么话…若是粮草不足…只管言来,本官立马调派与你…若是嫌远,嵩北村的东防陈王营地也多的是粮草,你开口…他不会不给吧!若是那样,本官立刻责罚他!”
话有深意,赵范嘿嘿打笑装浑:“大人,其实小子所言饱腹并非粮草…”
“哦?”
何进狐疑。
“嘿嘿,大人,俗话说...得方为正,眼下贼起出战,小子这代罪官儿名就像臭狗屎一样,永远押在头上,实在不舒坦…”
冷不丁闻听这话,何进有些意外,但是暗中要名的法子乃是赵范打定主意的事,毕竟他不想做何进、袁术、陈王中间的夹生馅儿。
须臾不过,何进骤然明白,但面上却依旧装糊涂:‘昨夜贼情深重,陈王勇战无报,你与本官也遮掩,莫不是要藏功?现在又口提名事…小子,你的胃口有些深啊!’
在何进想着这些茬口时,赵范细眼观望三分后,直接抱拳跪请:“何大人…小子也是幸运,能够得到大人赏识,待这事结束…小子一定要请大人府上坐宴,请大人指点小子将来路…”
第二百二十一章得名骁骑
“哈哈…”
何进闻声大笑:“雍瑞小儿,你莫要与本官耍嘴皮子,要本官说…你小子想的可真多!”
“嘿嘿!”
赵范顺着驴腿上攀,大有以面求请的姿态,他倒了杯酒端给何进。
“何大人,小子不才,却也知道高名厚禄的光荣耀眼,所以说…请大人帮帮小子,当然…小子一定会把这里的情况如实告知洛阳的叔父,介时小子叔父也会感激大人的恩情!”
若说赵范厚脸皮独要,何进那是万万不会应,可要是话里扯出赵忱,那何进就得考虑一番了。
‘公业之前就谏言我想法收用此子,只要他从于我的麾下,那赵忱就算再怎么表明立场,可终究脱不开干系,介时我大可暗话传言,代使京府之权!’
想到这些,何进笑容满面:“雍瑞啊…你这话说的本官着实有些为难!”
事到关键,何进摆露姿态,赵范后世身为四好小青年,对于人情世故颇有感触,倘若何进不打算应他的茬,那绝不会说什么难不难,既然行事为难的说辞都撂到面上,其深意不外乎彰显上官姿态,剩下的就看赵范能不能给出足够的诚意和忠心了。
带着这般念想,赵范好似小妖般上前躬身抬臂,冒着负身狗腿子之名为何进捶腿揉肩。
“何大人…您赏识小子,小子打心眼里想要出头露面,最好在这平贼战事中立下大功,等到回洛阳后,小子一定满口传风大人的好…”
听着这些话,感受着赵范**的态度,何进心满意足。
须臾不过,何进转身回坐,开口下令:“赵范,眼下贼事四起不定,你本就受名代罪之职,念你豫南剿贼有功,本官特以陛下独授监斩平贼之权,任命你为剿贼大军前营旗官,号骁骑,领虎贲郎中,肩从典军尉,具体印信凭物,待回洛阳以后再行补发!”
“骁骑…虎贲郎中,从典军尉?”
赵范嘟囔自语:“这…这都是什么官…名头怪长的…”
“哈哈哈!”
看着赵范白痴一样的神情,何进又是一阵笑言:“雍瑞,这佩剑乃本官行令凭证,你拿他回去,便可行本官所授职权,若实在不明,就告知你那从吏、司法参事田丰,以他的脑袋,他知道该怎么说清本官的令职!”
眼看何进话到这地步,赵范心知见好就收的理儿,当即躬拜大礼,让后接过何进的佩剑,颠颠离去。
待赵范走后,郑泰、荀攸二人进来。
那郑泰道:“大人,您对那小子未免有些太好了,不过是一京府吏官,更有代罪之名,区区一虎贲郎中令的虚职就够了,为何还要与他立营得号的职权?介时回洛阳,廷尉、御史阁、武卫郎中府等处,您怎么交代?”
“公业勿忧,本官自有着虑!”
何进仍旧是笑呵呵的模样,他看了荀攸一眼,似问非问的说:“公达,你能猜到本官的想法否?”
荀攸眉皱三分,须臾之后,他抱拳摇头:“大人恕罪,在下不知!”
“虚言,故作,你呀…也快学成公业的为人了!”
何进嘲讽笑谈不定,荀攸淡然无变:“大人教诲,下官谨记!”
不多时,郑泰、荀攸二人出帐,那郑泰拦住荀攸,问道:“公达,你当真不知大人的所为?要某说,你应该与某一起同谏,让大人收回赵小儿的职令!”
“下官知道又如何?不知又如何?公业大人既然谏言无果,下官又何必多此一举呢?”荀攸回答圆滑无漏,郑泰不悦。
“大人封令赵范太过,一旦清流士和阉人寻机,少不得又是朝堂斗阵!您身为大人从吏,怎能不为主分忧?”
郑泰气愤荀攸不为,饶是荀攸高谋比之郑泰还强三分,出仕升名不假,可趟浑水的事…那是万万不能做。
“公业大人,俗言道…车到山前必有路,你我身为从人门吏,上官已经心定,下官何需旁外多言?况且…那京府的赵忱已经掌权实位,立于朝风而不倒,以其之能,清流士和阉人再想乱为上旨可都得悠着点,否则置陛下于何处?在下这么说…公业大人您应该明白何大人的心向了吧?”
话毕,荀攸转身离开。
郑泰着虑一二,赫然明白:“原来如此,敢情何大人是看中了赵忱那京兆伊之权啊!!”
除此之外,何进下令赏职赵范这事如风吹叶,转眼就换了地。那赵范离营片刻不过,偏营内,虎贲中郎将袁术便得知此消息,一时间,袁术大怒不已。
“何屠夫简直妄为!竟让与一浪荡混儿阵前立营职令?实在…实在浑礼自作!”
一声怒斥毫无尊礼,以至于袁术的从吏、主薄阎象赶紧起身请谏:“大人切莫这般说辞,小心隔帐有耳,暗生祸端!”
听到这话,袁术缓息一气,咬牙道:“某出身汝南袁氏,祖上四世三公,家父更是当朝高臣,那何进之前不应某之独领营旗的请,现在倒好…转眼间就应允那浪到苟且种,如此实在不把某放在眼里,当真气煞心肺!”
“大人,俗言有语,行其事,必谋其利,眼下贼人势强,何进纵然一时不得大人所请,可过后也必有大人之位,此不就是…力不出而功至身,况且那赵家小儿贪心苟且,好利趋义,他喜好送死张扬…您就随他去!”
阎象看事深滑,这番说完,袁术的火气果然小了不小。
只是袁术眼界比之寻常门族子弟要高远不少,哪怕他暂且从身何进旗下,也不过是观朝风而动,况且他还有心与连陈王,因而缓息片刻,袁术起身:“不行,某要去见见赵小儿,他那只翘尾巴的狗崽子,如若不威慑几分,只怕就会撒了丫子胡为,介时再把某的交代抛之脑后,那可就当误事了!”
“大人不可!”
不成想阎象再拦:“大人,您这会儿去寻赵范,但凡有些眼力的人都能看出您的意思…这对您的名声可不好,依在下之见,您只当没有这事,静观其变为上!”
第二百二十二章肃清之令
面对阎象再三阻拦,袁术眉皱如川,最终他重新坐下:“也罢,某就从你之言!”
与此同时,洛阳方向,朝堂里的呼声弄言没有丝毫减少,其中对于何进掌兵平贼的事更是口诛笔伐,险些把汉帝给厌烦到发疯。
“放肆,简直放肆!”
安乐宫内,汉帝大发雷霆,瞧他掀桌踹案的模样,满庭宫人、侍女如临雷霆之下,除了跪地求饶,不敢多出一息,生怕惹来汉帝的火头,遭刑罚落身。
庭门外,赵忠、张让二人得报匆匆赶来,一入门,汉帝叱呵:“把上奉这些奏章的人全都杀了…杀了…”
怒声冲耳浑浑不明,张让、赵忠赶紧跪地请声,平歇汉帝怒火,让后那张让上前亲自为汉帝顺气,赵忠则命宫人将散落一地的奏章全都撤走。
“陛下,您老可得当心龙体啊…切莫因为些许胡言而动…”
张让尖声细语的劝慰,汉帝呼哧着粗气,暴躁不定。
“阿父,那些朝臣当真阴作,区区豫州贼乱…整日在朕的眼前大放阙词,要朕说…应该砍了他们的脑袋,让他们永远闭上嘴,否则朕永远安生不了!”
“陛下说的是!”
张让附声,可是心里如何想,唯有他自己知道。
半个时辰的顺气,汉帝方才歇下,于后张让悄悄出了安乐宫,直奔来寻赵忠。
“怎么回事?这些奏章是从那送来的?”
面对问话,赵忠细声回应:“还能有谁可以越过我们独谏圣前?”
话有深意,张让眉转三分,狐疑道:“京兆府?”
“哼哼!”
赵忠冷笑:“除了京兆府,再无第二个府司能够越过御史阁的监察职权!”
一时间,张让气愤不已:“这个赵忱如此不懂事,要咱家说…奏章的主人是谁?该不该杀?咱们都可暂且不言,唯独这个赵忱…决不能留,否则必有后患!”
“说的轻巧!”
赵忠满是不屑:“要不咱家这就命人给你伪造圣旨一份,你亲自传给赵忱,让他引咎自杀?”
胡言入耳,张让憋了口气,须臾之后,他硬是缓下神来。
“赵阿爷…眼下何进平贼这事…一旦成了,其名将高岸极致,加上灵思皇后那边…你我怕是有危…”
“谁言不是呢!”赵忠也叹息:“所以说…这些清流士的朝臣谏言上旨斗风,咱家也算理解,至于赵忱到底从身哪边?”
话到这里,赵忠心乱不定:“说实话,自之前的诸府内斗后,咱家都不清楚他到底站在哪边了?你说他全心全意从奉陛下吧…何进、袁逢这些人都有拉拢苗头,他也一一回应,若说与咱家敌对吧…除了咱家那不争气的弟弟憋了个面子不放,他赵忱对咱家实在恭敬的没法说…就在数日前,他还给咱家送了二百万钱以作孝敬!”
听到这些话,张让嘴上不说,心里却在嘀咕:‘怎么着?是想用二百万钱的引子来探探咱家?他可是你弟弟御林府下阶府司,归你管,再说了,他还给咱三百万钱呢…’
当然这些话只能心里嘀咕,不能脱口,否则二人必伤和气。
赵忠见张让没有应声,索性跳过这茬:“张阿爷,以你之见,接下来咱们该怎么办?杀几个不长眼的官员?给陛下出出气?”
“此事交付你来办!”张让大气脱口,推权于赵忠,饶是赵忠撇嘴:“张阿爷,事不能让咱家一个人办,你掌内宫不假,咱家理外朝无错,可眼下咱家力疲的狠…单单一个什么狗屁肃清令都让咱家喘不过气来!”
冷不丁提起肃清令,张让也是头大。
那何进剿贼途中暗令传回,汉帝竟然破天荒的应允下旨,现在整个洛阳城内人心惶惶,但凡商市商栅栏、酒馆茶楼红楼等地,几乎没人敢聚堆,一旦发现,立刻扣下帽子抓走入牢。
眼看赵忠借口力疲不想多事,张让稍加思量,道:“赵阿爷,不如把这事独权交给赵忱…他京兆府本就负责洛阳诸官安察防范,诸州调职上旨,这事在洛阳范围内,理应归他…若是办得不好,咱们推责与他,若是办得好…势必得罪各方,介时咱们看得也出气不是?”
赵忠仔细着虑,眼前豁然明亮:“张阿爷,好计谋,您若是早点说…咱家也能早些休息!”
于是乎,张让、赵忠二人合力代传圣令,以御史阁下旨,着京兆府独权掌行洛阳安防肃清令,那卢植得知这个消息,立刻反应出来阉人的作为,念在赵忱之前与他有所交际,卢植差人先一步告知赵忱,让他在旨令未到前想法避之。
京兆府。
赵忱近来行事干脆果断,但凡无需上奏的要务,全都交付邯郸商、韩志等人料理,而他则密切收集豫南地界平贼消息,想来是在关注赵范的情况。
时至正午,赵忱正在书房看何进一日前发回的战报,门外邯郸商请见。
赵忱头也不抬道:“自行去理,莫要多言!”
奈何邯郸商低声未离:“大人,御史阁卢大人的消息!”
“恩?”
赵忱愣神须臾,放下手中的书案,抬头看来:“卢植大人?”
邯郸商点点头,让后将一封手书奉上,赵忱扫眼之后,眉皱三分,邯郸商低问:“大人,可是有什么要事?”
“陛下下令…要本官全权行管肃清令,以安防洛阳!”
“不可能!”
邯郸商骤然回声:“陛下身为一国之君,旨意通常口传诸府,怎会说的这么干脆直白?以下官之见,这必定是阉人擅自妄为,借此揪罪大人!”
对此,赵忱着虑其中深意,说:“此刻旨令还在御史阁未出,卢大人告诫于某,若想避开此令,要立刻进宫面圣!但是本官却想接下这个令…”
“大人三思!”邯郸商急言:“纵观过往肃清令,行职者无不先起后落,就算您行令有功,过后也会受制于暗罚,倘若您行令无功…轻则免职,重则入罪,毕竟得罪整个官场的事…好与不好皆无理可诉!”
第二百二十三章阉人危言
虽然邯郸商着虑有理,可是赵忱却心有它想。
一时间,赵忱闭声不语,来回踱步,约莫片刻后,赵忱道:“这肃清令是从剿贼监察使何进口中传来的…他何进当为主职者,眼下陛下应允下诏,纵然你我都知道阉人作祟其中,却不知真正底细为何?要知道…自当年的党锢祸风以来,陛下什么时候这样果断威出?以本官之见,其中必定有藏,并且张让、赵忠明眼要揪罪本官,若是借口不应,私自前去面圣,怕是会适得其反…!”
“适得其反…”
“陛下圣意落旨,下臣不应,身为上君,岂会顺心!”
赵忱言透为官之道,那邯郸商犹豫一息,道:“那大人的意思?”
“应旨从事,只是本官要弄清楚这肃清令到底为何?”
赵忱心鼓强劲定力,回身坐下,正目沉声:“本官就不信那些阉人能够翻天作害,这一次…本官势必要险中求路!”
话到这里,邯郸商只能抱拳:“若大人心意已定,那下官立刻准备开府迎旨。”
一个时辰后,御史阁监察使、中常侍宋典亲自登府,赵忱率领邯郸商、韩志等一干官吏跪地迎驾。
“臣赵忱恭迎圣令!”
瞧着赵忱的模样,宋典尖笑道:“赵大人,咱家这是给您送功来了!”
“臣愿闻其详!”
随即宋典开始诵念圣旨,片刻后,宋典收起旨案折子,由铜盘拖着递给赵忱:“赵大人,陛下重托,您可要尽心尽力哟!”
“多谢宋大人!”
赵忱应言起身,待铜盘旨案折子递给身旁的从吏后,赵忱心思快速一转,立其面前附耳道:“宋大人,下官于后堂略备酒席,恳请大人赏脸!”
“这…”
宋典很清楚赵忱与赵延之间的矛盾,虽然赵延的兄长赵忠态度浑浑不清,可他这做下属的人必须擦亮眼睛,什么事能做,什么话能说,什么礼能接,都得分的清清楚楚,否则一不留神迈错步,扯着胯事小,丢脑袋事大。
当然,赵忱也看出宋典心有犹豫,但是阉人贪婪成性,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借着这个命门,赵忱笑意上前,继续低语吹风。
“宋大人,下官近来得一宝物,乃是淮南地界搜罗来的海珍珠…特意保留至今,孝敬宋大人”
此话入耳,宋典双目闪光,那股子如狼吞肉的贪婪实在明显。
“赵大人…你也太客气,既然你已经把酒席备下,那咱家恭敬不如从命了!”
后堂。
赵忱与宋典杯盏不断,酒过三巡,赵忱将一只锦盒拿出来,宋典瞟眼观之,那盒内的海珍珠个大通透,晶莹滑亮,少说也得几十万钱,如此的大手笔让宋典心乐不已。
“宋大人,小小心意,不成敬意…”
赵忱大气,宋典贪心,二人正好相合,于后,赵忱借着时机低问:“宋大人,下官有一事不明…恳请宋大人代为指点一二!”
宋典得了好处,自然口风便宜到家:“赵大人有何不明?只管问来,咱家必定知无不言!”
“宋大人,眼下这肃清令…到底是为何而出?”
冷不丁的听到这话,宋典直接噎了一口气,连带着手里的酒盏都晃动几分。
看出宋典脸色大变,赵忱知道自己问到关键,一息不过,宋典起身:“赵大人,时候不早了,咱家该回去复命了,不然张阿爷、赵阿爷知晓,咱家可没好果子!”
“宋大人…留步!”
赵忱心量宋典害怕惹事上身,不愿多言,可赵忱怎会放过他?也就呼声落地,邯郸商端着一盘黄灿灿的金子进来,宋典被夹在中间,当真左右为难。
“赵大人,此乃圣意,咱家万不可妄言,请赵大人见谅!”
“宋大人!”赵忱心生急语,作势跪拜:“若是宋大人不相帮下官,怕是下官生路乌有!”
危言入耳,震人心魂,宋典心燥中,邯郸商也跪地道:“宋大人,眼下中常侍里…唯有赵大人您通透左右,愿交赵大人之情,比之那张阿爷、赵阿爷要好上千百倍,这些钱银乃是赵大人刮尽家资为您置备的…恳请宋大人看在赵大人一片真心份上,帮赵大人一次!”
一面是厚重的贵礼,一面是黄灿灿的金子。
须臾着虑,再看看赵忱那般面容,宋典心生一种感觉,若是他不受此情,必定要得罪赵忱到死路,那时后果如何,无人可知,倘若赵忱死到临头蛮横一搏,越职上请圣听,他御史阁的监察使位子漏洞百出,必定生火。
想到这些茬子,宋典到底缓了口气,让后道:“赵大人,您真是逼煞咱家了!”
此言脱口,赵忱知道心策已成,仅仅片刻缓息,宋典重新落座。
“赵大人,其实这所谓的肃清令…全是剿贼监察使何进整出来的幺蛾子,眼下,满朝的文武只当是新一轮汉帝党锢祸名由头,毕竟近来清流士、外戚作妖不断,借着何进掌兵外出,这可是大好机会,但要咱家说…实际上还是因贼祸而起!”
“贼祸?这是什么说法?”赵忱着实不明。
饶是宋典咬牙脱口:“咱家也是偶然那么一瞟密折,算是知晓个大意,具体为豫州贼连暗通,初起黄巾聚义,为保汉庭基石,遏杀流年灾祸,当以肃清各方之不稳…”
一通话落地,赵忱目瞪溜圆,想来惊的不轻:“黄…黄…黄巾道?”
相比较赵忱惊蛰,那邯郸商却眼前一亮,奈何宋典没有断声的意思,邯郸商只能继续闭嘴听言。
“没错!那何进上书密折,言曰贼乱豫州,面上是灾年流民动乱,实则是暗地里有人勾连传道聚旗,以谋大事,若突然州连四海,必定撼动大汉基业,因此陛下应允下诏,奈何张阿爷、赵阿爷对何进看不眼里,自然不会从心出力这般请旨令事,一二三四手转托下放,就成为赵大人刚才接手的肃清令,在这里咱家说句不敬的话,那张阿爷、赵阿爷明面托权于赵大人您…不外乎立身高位打秋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