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九章猛人陈王
不多时,胡车儿折返离开,朱志则率领五百县兵紧随其后,看到这,杨崎忍不住发问:“相国大人,那胡汉话不连句,倘若有诈…”
“绝无可能!”
骆俊信心十足:“方才我已暗中观察,虚作狡诈之人故作传言都会有暗藏神情内的疏漏,可这胡汉纵然话不连句,却心气铿锵有力,且之前本相也听闻西面贼风横行,眼下真发生贼乱也不足为奇!”
“照相国估量,那我们要早做防备!”
杨崎顺言,骆俊点头:“你在此观望局势,该出手时决不能拖,本相这就赶回顶城,传告陈王殿下!”
话毕,骆俊带着十多骑亲兵离去。
顶城,陈王府。
汉明帝刘庄玄孙,陈敬王刘羡曾孙,陈顷王刘崇之孙,陈孝王刘承之子刘宠正在府内校场操技,纵然阴云连天,校场泥泞飞溅,可刘宠生性好武,每日不纵马迸射斗技,那绝对的全身不痛快。
远远看去,身高九尺,银甲着躯,臂开五百石强弓的陈王刘宠目观二百步外的游骑靶子,随着他精光爆射臂力强出,那强弓砰砰砰三声弦颤,三支羽箭骤变流光追月呼哨飞出,下一瞬间,三只游骑靶子赫然中箭,且羽箭后颈十足,只把游骑靶子活生生射裂崩落。
“威武,威武,威武!”
瞬间,刘宠的亲随队中爆发出呼呵声,刘宠听了,大笑:“尔等莫要虚捧,本王武技如何心中有料…岂是你等胡乱高吹!”
“陈王殿下谦逊!”
亲随列中,郎官周宣出列:“日前下官夜梦飞虎过梁,此乃虎跃冲宵之兆,今日陈王殿下冒雨操技,精武扬威,怕是要有好事发生!”
对于这话,刘宠来到近前:“周孔和,那你说说…本王会有什么好事降临!”
话落,令兵飞奔来报:“殿下,相国大人从梁县回来了,他有要事禀告!”
“哦?”
刘宠一愣,旋即吩咐:“立刻接见!”
半刻后,刘宠回到宫堂,骆俊一身湿漉立位阶下。
“相国有何要事?速速说来!”
骆俊抱拳:“殿下,豫州西界贼风肆虐,诸县城乡已经遭灭,如此之际,殿下当以骁勇之兵出战平乱,介时功德无量!”
闻听此言,刘宠思量:“周宣刚刚话出本王将有好事临身,转眼相国便请事本王,看来周宣梦言为真,此战一出,名威可扬!”
于是刘宠立刻调兵两千,与骆俊同行西进。
路上,骆俊将自己的着虑全盘拖出,刘宠颇为认可:“相国大事小事着虑满满,本王深以为靠,此番若贼兵肆虐为真,本王平叛有功,相国当从列左右!”
“多谢殿下!”面对刘宠的恩护,骆俊心感戴德。
与此同时,梁县西向二十里的野林子附近。
张老爷子、谢达等七八百疲惫不堪的禹城百姓正在往东走,由于百姓贫弱,根本走不快,且正如张老爷子所料,不消半个时辰,贼人果然从西面小道追来。
胡晟追杀来袭,望着前面零零散散的逃命百姓,胡晟抄刀冲骑,一马当先,简直就是豺狼作狠,谢达等人见了,立刻转身去挡,可惜这些人逃命一夜,又累又冷又饥饿,根本不敌。
不过一个贼冲,谢达这些人便死了大半,剩下寥寥二三十胡乱奔逃,简直就是猫鼠种。
张老爷子见状,直接心凉无生,瘫软跪倒:“老天爷,您当真不打算给我们活路啊!”
也就话落,东面泥泞小道粗嚎来袭,张老爷子耳闻心怔,再转头看去,赫然是去而复返的胡车儿。
远远望去,胡车儿泥泞满身,可想他一路狂奔有多快。
“逃,快往东逃…”
胡车儿望见贼杀来袭,嘶吼左右,自己更是抄着一杆不知从哪捡来的断口长刀冲上。
“彪汉子,老子寻你一路了!纳命来!”
胡晟对胡车儿印象深刻,此时再见,他一刀砍翻马前背向逃命的贫贱百姓,让后扯缰冲骑,呼声左右:“小的们,给老子冲杀那个杂种…拿他的脑袋给告慰死去的弟兄们!”
听到这话,木字棚目小头领与十几骑弟兄直奔杀来的胡车儿。
胡车儿面对众骑撞身,直接横斩长刀,也就错眼的瞬间,当先的贼骑直接被刀杆顶下战马,而胡车儿更是夺过马缰,一个原地臂擒二虎,竟然将这马匹给横甩回来。
木字棚目小头领瞧之惊蛰,连忙收力躲闪,可惜泥泞路滑,坐骑刹不住脚步。
眨眼之后,砰的闷响传出,木字棚目小首领与其它数骑皆被胡车儿给砸翻在地,借着诸贼手忙脚乱,无空起身的机会,胡车儿抡起断刀砍下去,立时送数贼上西天。
十几步外,张老爷子、谢达那些个人看到这,只感觉心中热泪横流:“义士,当真义士啊!”
但情况不仅仅是这般,胡车儿飞奔赶回,其后朱志领着五百县兵紧紧跟随,由于胡车儿速度比之马匹还快三分,使得朱志队伍脱节,这会儿仅仅几十骑县兵赶到,余者大队还在后面。
那朱志看到溃散逃命的百姓和其后追杀的贼兵,朱志也顾不得势弱,直接呼声左右兵甲冲出,迎上胡晟的贼锋。
“胡大头领,那是官兵…”
前面的贼兵喽啰接战县兵,赶紧来报胡晟,胡晟大眼观望,咬牙道:“区区几十骑巡安的官家狗,无需顾忌,一并杀之!”
话虽这么说,可胡车儿立身其中,宛如猛犸象左突右冲,胡晟的弟兄实在不敌,就连他自己,面上再怎么狂妄叫嚣,心底却不敢真的接战斗狠,也正是这个原因,胡晟逐渐势弱,大约半刻功夫,四散的百姓已经逃出一里地,逐渐和贼兵分割,看到这,胡车儿冲谢达等人大吼:“快,快撤!”
谢达等人且战且退,算是脱开贼兵的圈子,而朱志等骑感觉火候差不多,也左右一散,往东退去。
胡晟还要再追,结果五百步不到,已经赶上的梁县县兵严阵以待,刀甲林立,只等贼兵送死。
第一百八十章围三缺一
面对县兵的强势出现,胡晟念在追赶半夜,麾下弟兄疲惫冷饿,只能暂避锋芒,转身撤退,那朱志看到贼人退去,这才下令县兵缓缓回撤,两个时辰后,朱志总算护行张老爷子等人进入梁县,经过清点,七八百逃命百姓现在剩之四百不到,对于这个结果,不少百姓哀声哭泣,只把朱志、杨崎等官看的心酸。
待百姓的哭声小了些,杨崎才道:“禹城的父老敬请放心,尔等进了梁县,就无需再怕贼杀,待这股贼风过去,本官会护送尔等返回禹城,再建家门!”
“多谢大人!”
谢达、张老爷子等百姓跪地还声,不成想胡车儿话出突兀,惹来杨崎注意。
“既然百姓已经安全,那某就不再此留身,要立刻去长社找我家公子,请县令大人开门,某要离去!”
“你家公子?”
杨崎顺声看向胡车儿,狐疑道:“你家公子何人?眼下贼人已经遍布整个长社方圆百里地界,你贸然独行离去,实为唐突之想!”
“只要能寻到我家公子,什么唐突不唐突的…某不在乎!”
胡车儿粗声执拗,杨崎不愿在面前胡人身上费功夫,索性冲朱志道:“给他一匹马,备上一些干粮,任他离去!”
对于杨崎的吩咐,朱志有些犹豫,之前朱志亲眼看到胡车儿骁勇善战,身负数处伤势仍旧死撑不弱,这样的人绝对是个实心忠主的汉子,值得敬佩,现在放任离去?岂不是有点见死不顾的味道?
因此朱志着虑片刻,低声说:“杨大人,此人虽然血统浑杂,负名胡种,可纵观其行,那绝对是忠心的主,他现在有伤,若任由他去,肯定会出事,不妨留他歇养救治后,再做定夺!”
杨崎皱眉思量,结果东门县兵来报,陈王刘宠率兵赶来,于是杨崎冲朱志道:“你暂且安置他们,我去接应陈王殿下!”
杨崎离开后,朱志冲胡车儿道:“壮士,你有伤在身,又来回奔波几十里,还是歇歇为好!”
胡车儿执拗,饶是张老爷子、谢达等人也劝说,末了胡车儿道:“那某就在此歇脚两个时辰,天黑前一定要走!”
在胡车儿帮助禹城老弱逃命至豫东梁县,暂且安身立命时,南顿县,赵范一行也退撤此地,可是彭脱追击要比胡晟狠三分,故而一路追战,赵范等人损失惨重。
将至申时二刻,赵范安然进入南顿县,而尾随赶到的彭脱毫无犹豫率部围攻县城,并在四个城门外驻扎营帐,堵死出路,面对这样的情况,县令陈孙大惊失色,连带看向赵范的眼神都变了味道。
“县令大人,在下乃是京兆府原侍曹吏,现受命于河南尹何苗大人,代荥阳府衙监察令,此番遭遇贼袭,请县令大人立刻集合县中团练登城抗贼!”
县府,赵范请声自说,陈孙面色苍白,语气不畅。
“你…你这厮…突兀前来,引发贼斗,怕是身后有诈,来人…将这身份不明的混儿给本官拿下!”
听到这话,赵范顿时怒急:“大人,在下所言句句为实!”
其实陈孙也知道赵范所言非假,毕竟有腰牌在身,可是南顿县贫瘠户少,数百几千人而已,寥寥二三百团练兵,如何能够抵挡贼人?往常之所以能够免除贼祸,乃是陈孙与周围的贼头豪强有所暗连,以上供岁奉的路子保平安,现在赵范引贼围城,他急心之际,竟然想出绑缚来人交付贼种出气,以解困境的法子。
但廖淳、李典、颜真、李通、陈恭等人如何会从?
一言不合,双方作势将斗,僵持中,陈恭出言,陈孙在听到陈恭水虎威名后,这才缓和颜面,只是陈孙依旧勒令赵范等人必须在县中校场歇息,换言之,这些人的一举一动都得在监视下,以免生变无控,至于城外的贼人,陈孙再想法子去解。
校场木屋内,赵范等人聚桌商议。
“那县令当真混种,竟然想把我们绑了送贼,要某说,直接宰了他!”
颜真粗声叫呵,赵范瞪了他一眼:“事急生乱,你安生点!”
于后,赵范看向陈恭:“陈大哥,这个县令的反应实在让人意外,怕是咱们不能依托稳身,可现在城外贼人又围攻四门,不知你之前所言…还可行否?”
“可行!”陈恭断言:“某的弟兄皆为勇义之辈,他们肯定会来。关键是要有人冲出去与之汇合接话,否则那些弟兄从颖水登岸,寻不到我等的消息,只会转而离去!”
“我去传话!”
李通硬声:“士安兄,此事非我莫属!”
“李通兄弟英勇!”
赵范沉声一赞,紧接着他冲颜真、李典、廖淳等人道:“贼人围攻四门,可是一路追击,这会儿肯定都很累,要我说,你们突然冲杀出去,吸引贼人注意,为李通兄弟出城创造机会!”
“我等从令!”
廖淳几人应下,赵范又道:“那陈孙县令不是个好种,他让我们在这是为了监视咱们,一旦有变,咱们生死无暗,况且贼人的屠刀就在脖子上,所以说…小爷宁愿反口刀刃剌开旁人的脖子,也不能落在咱们自己人的身上!”
“公子,你这话意思?”
陈恭嗅到其中深意,赵范阴声咬牙:“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这般混事小爷背了,只是需要劳烦陈大哥诸位兄弟!”
事已至此,只能破山开路,陈恭急思一瞬,点头应下,而后赵范冲苏飞道:“苏兄弟,劳烦你带着几个弟兄跟我县府走一遭!”
苏飞目瞪沉声:“全凭赵公子吩咐!”
南顿县外,彭脱以两千贼兵围攻县城,虽然势大,可是一时间也攻不下,索性围城等候时机,除此之外,彭脱也心有计量,由于该死的传令徒已经被解决,没了眼睛盯视,他大可放开手脚去干,只要到时钱粮到手,渝水、襄江一代江湖游侠归顺自己,扩大雷公寨落大旗力量,他便可在波才大渠帅面前硬上三分,介时此番出击的罪名什么…也就寥寥而已。
第一百八十一章围三缺一2
心想这些虚名妄利,彭脱这个贼老粗不觉中憨声笑起来,这时麾下喽啰来报,彭脱问道:“何事?”
“周直来了!”
听此,彭脱喜声:“周老哥行事果然迅速,快请!”
片刻后,周直进来:“彭大头领,老夫幸不辱命,已经从古城聚集门客青壮两千人赶来!”
“好,好!”
彭脱粗声大笑,一把拉起周直上阶与自己共坐一位。
周直酝酿一息,道:“大头领,这回老夫可是把家底都压上了,倘若事成…”
“周老哥放心!只要解决掉陈恭,顺带抓了那个什么官家儿以作要挟,这豫州渝水、襄江一代的旗令大头领非你莫属,介时你我弟兄在渠帅面前平起平坐,共创大业,岂不快哉!”
周直听得心悦,全然没有当初从贼风旗令的后悔,由此可想此人的心性如何。
几番狂言相谈,彭脱与周直正要小饮几杯,以作庆祝时,彭脱的喽啰又来传报,乃是南顿县北门突然冲出几十骑,负责驻守北门的小旗令贼头黄景已经带人和他们打起来。
听得这个消息,彭脱摔杯怒声:“呱燥混种,城内的蝼蚁欲作逃命之为,简直痴心妄想,传令北门小旗令黄景,全力出击,一定要把那些人的脑袋砍下送来,给老子煮了下酒!”
南顿县北门。
天色将欲昏黑,小雨淅淅沥沥不停,廖淳、李典、颜真三人领着几十骑冲杀出来,贼兵小旗令黄景觉察,立刻领兵来战。
眨眼功夫,数百贼人将廖淳、李典、颜真等骑团团围住,鏖战中,间隔藏后的李通趁着贼兵不注意,飞骑冲出城门,顺着护城河往北面的野地冲去,黄景觉察,顿时大嚎左右追拦,就这一嗓子叫唤,使得颜真盯视奔来。
“贼头,尔生为人种,却行畜生作为,当真该死!”
怒声呼面,黄景一怔,回头望之,颜真已经独骑挺刀杀来。
面对颜真狂浪威杀,黄景心胆骤惊,目瞪欲裂,急言嘶哑,左右喽啰几如群狼扑上,但是猛虎下山勇不可挡,也就一骑冲马错身,双方长刀铁枪碰撞,未曾力散,黄景已经被颜真斩落马下。
众贼瞧之,立时怯弱三分,借着这个机会,廖淳、李典、颜真等骑算是全身而退,回到城内。
洛阳,京兆府。
自朝风斗乱以来,清流士内裂暗生,外戚上出露头,阉人胡作非为,在这样的局面中,赵忱借由诸系敌对的风浪摇船直上,成为京兆伊,把住京府的大权,纵然得罪赵延,拨身敌对这位御林府的大员,可在暗地里,赵忱的势力逐渐扩散,以至于一些士族、权官都暗自搭线,其中犹以侍中何进最为明显。
但赵忱知道自己的深浅,不敢太过放肆,因此他摆正身资,独尊皇命,这么一来,何进观风而退,以为朋交,毕竟没有谁敢和皇帝争权。
时至天黑,街面在御林军的巡查中肃静如墓,可可京兆府后堂书房内,除了檀香袅袅飘荡府平人思绪,赵忱仍旧在赶书案卷宗。
一卷书案梳理完毕,赵忱推笔缓歇,还未清茶入腹,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外传来。
“大人,出事了!”
人未至,声先到,赵忱抬头看去,邯郸商面色苍白不定,闪身踏入书房。
“到底发生何事?”赵忱反问。
邯郸商缓了口气,道:“之前下官以为何苗会看在您的面子上,半推半就闭眼帮公子避祸,谁成想他贪心不足,妄图借用您的力量给自己争取利益!”
“为何这般说?”
赵忱思绪浑然不解,毕竟他与何苗也有约定,不过都在数日前的朝谏中做了。
但邯郸商却再度解释:“大人,非之前所约啊!”
“什么?”
惊愣不解中,邯郸商似有愠怒:“之前的事下官知道,从禹城回来也都一并通传给大人,可谁成想,就在今日,下官拜见何进大人,传话您的敬意时,何苗竟然也派人去见何进,这可实在稀奇!当时下官注意到,那何进听完来者的话,直接变了脸色,顺口也把在下支开,下官心有怀疑,便暗中寻机,找到那传令的人,结果从他口里得知…豫州地界发生贼乱,禹城被屠,长社、颍阳、颍川、古城、中牟等地界情况不明,而…而赵范公子更被他…”
此话落地,赵忱直接惊的站起来:“说…说下去…”
“何苗那浑人派赵公子代为监察令,去督防贼人动向,此举不外乎暗中示意您请上派兵,结果贼人突然异动,惹来大祸,他收不住尾,才来求兄长何进!”
话到这里,邯郸商心有愧意:“大人,此事乃是下官的疏忽,没有料想到何苗贪心不足蛇吞象,行事放入浪海行船,简直…简直胆大妄为啊…”
赵忱听完这些,背后冷汗直冒:“你是说…雍瑞被何苗那厮推进贼人祸乱中…”
“大有可能啊!”
邯郸商燥心不断:“大人,禹城算是河南地界尚且安稳的地,它都被屠城了,可想贼乱如何?现在当务之急…是把公子找回来!”
“找,一定要找!”赵忱面色铁青,想来是被何苗的作为给气的不轻,只是一息不过,赵忱硬是沉下心来。
邯郸商瞧之,狐疑:“大人,您这是…”
须臾不过,赵忱道:“立刻传田丰、杜畿、张温、韩志等人前来!”
二刻不过,几位京府要员匆匆赶来,赵忱沉声:“贼祸初起,屠城乱民,此当为近几年来的大事,那何苗身为河南尹不的压制,求情何进,明日早朝肯定会重臣谏言出兵,但是本官与御林府关系紧张,而吾子雍瑞深陷贼地,兵出剿贼,定然不顾其命,所以本官心燥,请助几位出策!”
听出赵忱心意,杜畿当先道:“贼祸风起,此事公子早有计料,奈何公子受诸府权斗缠身,给了那些贼人空子,为今之计,当请助御林府左右府司出兵先行,以小暗追!”
“话虽如此,可赵延一旦知晓本官意,必定会从中掣肘!”赵忱忧虑,饶是杜畿有料。
第一百八十二章围三缺一3
“大人忘记朱灵、张郃二人否?此乃公子当初相交的义者从人,忠贞勇悍,只要田丰大人谏言廷尉上书,以杨赐大人的态度必定不会与大人为敌,介时他下令御林府,就算旁人受命赵延不出力咱们京府,可以朱、张二人的秉性,必定会从!”
“杜畿大人说的不错,除此之外,丰受公子大恩,现在贼乱屠民,公子受危,丰责无旁贷,此事丰请出,保证请谏成令,只不过丰希望与兵一同出令!”
田丰接腔杜畿,赵忱点头:“准你所言!”
了却暗行兵巡相助一事后,赵忱冲韩志、张温二人道:“韩孝文,你立刻去寻你兄长韩斌,请他在朝堂上为京府监察剿贼多言,这次的事…一旦有何进兄弟掺和,十有八九要被清流士们给顶风,至于能拖沓到什么地步,本官不敢估测,但雍瑞有危,本官当误不得,只能先行一步!”
“大人放心,下官这就去求见兄长!”韩志领声。
最后赵忱看向张温,张温心中有数:“大人,可是想让在下出府代言?”
赵忱点头:“博慎兄,当初盖勋任职京兆伊,你从心助他,现在某不才,顶位而上,你多多少少有些不畅,但是…”
“大人此言差矣!”
张温出身高门,肩负名士,眼明心清,对朝堂之风看的透彻,因此他绝不会让自己的上阶官员说出下请的话。
一语顿声,张温拦下赵忱:“下官冒昧些许,您当初虽然风名不正,可您所做的事下官都看在眼里,此番贼起,乃乱世之迹象,必须尽快压下,所以下官一定会尽力!”
“那就多谢博慎兄!”赵忱顺话:“只要博慎兄说动盖大人从许县出兵,此平贼的事…当成一半,剩下的就看何进、杨赐、袁逢那些人的作为了!”
赵忱说完,杜畿等人各自行事,匆匆离去。
是夜,洛阳诸官惊动不眠,直至次日一早,朝会方开,贼屠禹城、乱起豫州的危风彻底传开,且朝堂上的情况几如赵忱所料,那何进直言上书请战,可明眼人都清楚,何进这是在借机邀功,增长何家外戚一系的威名,因而清流士们骤然不悦,相比较之前杨赐,继领士风大旗的袁逢更为油滑,几言相斗,何进受挫,奈何何进麾下郑泰、荀攸之辈伶牙俐齿,论成风圆,只把袁逢顶得憋气三分。
一来二去交锋,双方不分上下,何进、袁逢烦不烦不知道,以汉帝的性子,绝对厌恶,为了避免这种情况发生,张让、赵忠二人赶紧下令暂歇朝会,安神汉帝,免得这位老天爷暴怒群落。
看到这里,官列中都赵忱赶紧示意从吏传话殿外候命随身的田丰,田丰得声,借着朝会歇时的功夫赶往廷尉府,面求杨赐。
那杨赐知道田丰背后为谁,再得知田丰深意后,这位斗心日渐衰弱的老臣没有多加阻拦,直接应允,让后传书御史阁,御史阁当值的卢植对于平贼呈现全力支持的态度,奈何何进与袁逢请战为谁争论不休,他心忧之余,廷尉杨赐书请京府以作监察巡安的职责卷宗送到面前,思量着赵范之前的行善聚恩民之为,卢植顺水推舟圆下这事。
田丰两家齐手得到令奏,气不喘匀便赶奔向御林府。
御林府赵延曾有令诸府司及下阶门阁,凡京府所有请,皆拖不应。
但凡事都有意外,当田丰的京府监察巡安出兵令奏上报府堂时,御林府的吏官并不入册传言,田丰急躁中,淳于琼正好来报京卫阁的近来诸事。
看到田丰,淳于琼招呼打笑,田丰急转思绪,转而求声淳于琼,淳于琼为人利字当头,义字从后,在田丰暗意允诺中,他道:“既然有廷尉府、御史阁的令奏,眼下赵延大人参加朝会未归,按照急令传奏的规矩,您大可直接下传京卫阁,毕竟京卫阁肩负京师地界巡安职责!”
一句话点透,田丰拜谢离去,饶是那御林府的小吏怒目袭来,淳于琼也只当空气无物,根本不理。
半刻后,田丰来到京卫阁,在校场内,阁内四门八都尉正在操练,那接令的吏官与御林府吏官一样,推脱不应,饶是田丰使了个计较,借由府中旁人传话朱灵、张郃二人,校场中正在操训的二人听得消息,赶紧来迎。
“文博,儁乂,公子出事了,眼下朝堂大令出兵不定,某以小道寻来着监察巡安的令奏,恳请二位相助!”
田丰急告,饶是朱灵、儁乂已经听说贼风乱潮,在得知赵范也落身其中过后,朱灵变色:“公子有危,某义无反顾,某这就去调聚本部兵卒出发!!”
“且慢!”
张郃断声一句,朱灵顿时瞪目:“儁乂,你这是何意?难不成你心有背离,不愿相帮!”
“非也!”张郃沉声,他看向田丰的令奏,缓了一口气道:“文博,元皓,此令奏说行可通,说不行则为私请,现在赵延与赵忱关系僵硬敌目,你我这般冒失,过后必定有祸,所以行事务必周全!”
“这…”
田丰听出张郃的意思,不成想朱灵急中怒出:“张儁乂,听你话意…周全的结果便是等候赵延的命令再行?好…当真好法子!”
“朱文博,你以为我张儁乂是什么人!”
张郃也火出三分:“你我从事无碍后罚,可是你我麾下弟兄怎么办?换句话说,我张儁乂纵然脱了这身皮也绝无后悔,可连累那数百弟兄…他们的日子将怎么过?你我心中无愧否?”
此话一出,张郃大局观骤然显现,再看朱灵,也是犹豫一息。
看着二人的模样,田丰皱眉:“事已至此,我等这么拖延,怕是豫州情况就会坏一分,不如这样,此令奏你二人传话麾下兵卒,从者可去,过后有罚,京府代为周转,以调其名令,不从者,无令脱身,只当不知便是!!”
“某正是此意!”
张郃应声田丰,让后他看向朱灵:“文博,为将行事稳妥,方可掌大局态势,你这般急燥…当真不像你!!”
第一百八十三章贼卷豫州
朱灵意识到自己急中生乱,此时回悟,心感谢意:“儁乂兄有理,某受教了!”
不多时,张郃、朱灵集合各自麾下兵卒,合计千人传话,由于张郃、朱灵二人行事刚正勇义,一番话出,麾下果然有不少弟兄从之,可也半数犹豫。
瞧此,张郃抱拳道:“诸位弟兄,我张儁乂不过一阶武夫,此番行令恐有后罚,尔等不从,我张儁乂绝无心妒,所以大伙凭心而行即可,在此我张儁乂拜谢之…”
面对这些说辞,左右都队的弟兄议论纷纷,忽然一声粗呵传出,众兵卒望去,乃是张郃麾下兵司马白寿。
此人身高八尺,臂粗如腿,擅使一杆步槊,当有拔牛开山之力,之前张郃空降领任右都尉,白寿不服,与之相拼斗狠,却在张郃面前走不过五合,后来张郃大义恩威同出,白寿彻底信服,现在令奏模糊,诸人不定,白寿却义无反顾的带头,有了他的憨声追随,也就瞬息功夫,余者接连过百。
看到这里,那朱灵麾下的队旗官陈造也大步出列,此人出身长社,从伍前遭受贼袭,心厌甚多,虽然张郃、朱灵的作为不合乎京卫阁调兵的规矩,可理义为首,平贼为后,他有心从之,须臾思量后,便带头从风左队的令,其他弟兄看到儒风文将陈造都凛然追随,他们若不从,岂不是比之娘们?
因此不消片刻,跟风人数再涨二三百,张郃、朱灵二人清点,合计召令六百余。
半杯茶的功夫,张郃、朱灵二人便要出发,结果京卫阁的堂门官吏闻风冲来,拦下二人:“尔等怎敢私自出兵,难不成要造反!”
“放肆!”
张郃虎音冲身,官吏直接怯颤后退数步。
“我等有廷尉、御史两下同出的监察安防令奏,此如何是私自作为?”
“赵延大人有令…非他亲言,谁人都不可乱为带兵巡出!”
官吏拿出赵延压声,可京卫阁所有人都知道,监察安防的职责是京兆府的内权,但军政归统皇庭,京兆府权出需要御林府出兵配合,现在赵延与赵忱反脸,赵延绝对不会帮他,再者言,田丰也说的明白,以何进斗嘴袁逢那些人,没个两三日,怕是平贼大军出不了洛阳城门,他们要是跟着上面的风头拖拖拉拉,指不定豫州地界的贼祸变成什么样,更重要的是赵范深陷其中,从何求生,当无人可知。
因此张郃、朱灵二人以刚直心性冲开官吏的威压,下令继续出营,更为甚者,那兵司马白寿心燥猛人一个,平日里就看不惯堂中官吏的娇作傲气,此时遭到拦路,他大步冲上抽脸吏官。
官吏顿时吓懵,还未缓神,他便被白寿抄手提起。
“浑娘小儿,莫要拦爷们的路,爷们去杀贼,这事放到哪都是天义,你个呱燥浑娘小儿,滚!”
话冲发力,官吏直接被白寿摔飞,足足后仰一丈之距才落地,其后的张郃只当看不见。
“弟兄们,出发!”
了却浑人拦道,一众兵卒跟随朱灵、张郃奔出校场,留下其它都尉目瞪口呆。
“那张儁乂、朱文博是犯了什么疯?倘若赵延大人得知…怕是二人少不了杖刑降职!”
“你懂什么,人家两兄弟出身京兆府京兆伊之子麾下,而赵忱现在可是陛下钦点的京府权官,就是赵延想动手,也得掂量掂量!”
“唉…都是权争惹得祸,咱们没根,还是莫要掺和了!”
几个观望的都尉一阵议论后,转而散去操练,殊不知朱灵、张郃二人这般冒失为恩行义的作为看似得罪顶头大员赵延,可天命顾身赵范,二人不觉中已经踏上赵范的青云大船,不久之后,二人如风闪电般的勇将之名将响汉庭。
只不过张郃、朱灵二人率部出发的消息仅仅一刻不到,就传到宫内参加朝会的赵延耳力,得知这个消息,赵延顿时怒起,可是瞬息不过,赵延就像没事人一样从休歇堂里出来,径直走到水榭栏前的赵忱身后。
“季雍兄好雅兴!”
话风入耳,赵忱回身抱拳:“公辅大人!”
“你啊…行事永远那么阴作迅速!当真惊讶某的眼睛”
赵延暗有嘲弄,赵忱只当不知,漏出狐疑:“公辅大人此话何意?”
“哼哼!”
赵延笑声附耳:“季雍兄,你以为京府的权风是好掌控的?那何进、袁逢哪个是善茬子?何进之弟何苗更与某交好,你想着让他暗中帮忙,为你从子避祸?可你有没有想到今日的豫州贼祸?所以说…不要以为自己做的很隐秘,那只是旁人不愿搭理你罢了!”
对于这话要挟话,赵忱微微皱眉,却没有应声。
看到赵忱吃瘪,赵延哈哈大笑:“季雍兄,你从一地方官绅小吏走到现在不容易,若非之前的诸府权斗,你我兄弟还能畅饮,但既然走到眼下的路子,你还是悠着点,顺带告诉你一声,张、朱二人此次私自违令,算是愚兄给你的面子,可是你得明白…京府终究还在御林府阶下!”
撂下这话,赵延转身离开,而赵忱则目有沉色,不知再想些什么。
南顿县。
赵范立在城头,身后县中笔吏、县曹等人畏缩候命,之所以这般,乃是昨夜赵范已经借着面谈的机会,由苏飞等人出手送县令陈孙归西,面对这般结果,县曹、笔吏等人无敢不从。
“赵…赵大人!”
县曹上前抱拳:“看情况…贼人一时半会儿不会来攻,您老就下去歇着吧,有事小的会传话给你!”
闻言,赵范沉声:“诸位莫要怪我行事狠毒,此乃为了南顿县的百姓,待事过去,我会亲自向河南尹大人请罪!”
“可不敢这么说!”
县曹深知赵范身边诸人的骁勇,就算陈孙被赵范结果有失法度,可他们也不敢真的把话讲明,毕竟贼人就在城下,真要发生什么事,赵范推脱贼人所为,他们这些人可是求告都找不来门路。
第一百八十四章贼卷豫州2
“赵大人,此事过后,小的一定会联名南顿县父老为大人开脱!”
县曹心话落地,赵范离开城头,来到县府堂前,陈恭等人正在商议。
“公子…我等刚才清点城中青壮,约有三百多人,现在分列四队,勉强把住四个县门!”
廖淳当先开口,赵范叹息:“唉…这世道…”
“公子莫叹息,以某之见,顶多傍晚李通就会传来消息,介时我们在北门接应,以某的弟兄为支撑,那些贼种不过砧板上的孽畜尔!”
陈恭说的肯定,赵范点点头:“但愿事情顺利!”
当赵范等人被彭脱、周直围困在南顿县时,梁县方向,陈王刘宠已经聚兵将出。
“你这厮当真不识抬举!”
梁县西门,骆俊怒声斥责胡车儿,而刘宠似笑非笑,立在马背上观望。
昨夜刘宠率部赶来,杨崎赶紧接迎,那胡车儿被朱志等人劝说歇息后再走,便自说两个时辰后出发,可是他来回杀贼奔波数百里,更有伤势在身,结果躺下后直接睡昏过去,眼下醒来已经是第二日,这可把胡车儿给气到怒爆,由于脑子太直,他几欲怪罪朱志、谢达等人。
恰好刘宠准备出击剿贼,看到胡车儿在西门前发泄寻事,便下令左右拿住胡车儿,可胡车儿属倔驴,左右司马根本不是对手,更为甚者,胡车儿怒中胡言,口出浑话直指刘宠,因而惹来相国骆俊的叱骂。
面对骆俊、刘宠、杨崎等人,胡车儿目瞪溜圆,泪欲横出,火将散身。
“若我家公子因此而受贼杀,某一定要和你们拼了!”
狠声叫唤,毫无礼数,那朱志、谢达代为求情,刘宠听了,道:“此胡种口口声声为其家主公子,不知那公子到底是谁?”
“回陈王殿下,胡壮士乃京兆府赵忱之子,代罪荥阳监察令赵范的从人!”
杨崎已从谢达等人口中摸清关系,赶紧回答。
骆俊听了,皱眉道:“殿下,此人的名字似乎在哪听过!”
刘宠笑笑:“京兆伊的浪荡小儿,之前挑起朝风士斗的就是他…”
“原来如此!”骆俊恍然大悟。
那胡车儿看到刘宠笑面傲骨,心中气急,竟然冲上前来斗拳,骆俊、杨崎赶紧呼呵左右,不成想刘宠翻身下马,挥手退下左右。
胡车儿不管三七二十一,砂锅大的拳头狠狠砸出,按照往常的情况,胡车儿在力气上不曾遇到对手,就是张郃、朱灵等人都不敢硬接,可刘宠力臂千斤,最高可开八百石硬弓,骑射三百步远,如此悍勇,放眼汉庭也是少有,因此一拳迎面,一掌出梭。
“咔”的虎爪锁臂,胡车儿竟然被刘宠给制在眼前。
“这…”
胡车儿惊讶万分,刘宠大笑:“莽汉,你家主子浪荡浮华不羁世风,名头都传到本王的治下,而你这个胡种也是糙莽不长脑子的主,若非本王对你家主子有几分兴趣,必定将你治罪!”
面对刘宠戏虐的话,胡车儿嘴笨不会应,加上力起冲斗撞墙,一时间他蒙在原地。
瞧此,刘宠再说:“不过禹城贼乱你出力甚多,诸人为你求情,本王心与你功,若是就此拜服本王,本王任命你为陈国中营军司马如何?此不比你跟着那浪儿当从人家奴要好?”
听到这话,胡车儿一怔,顿时再涨三分火气:“某虽然蠢笨,可也知道从主而终的道理,让某拜服你,休想!”
吼声力挣,胡车儿脱困,但是实力相差太多,也就转眼一瞬,刘宠重拳袭来,以掏月式正中胡车儿的腰腹,于是乎,胡车儿吐出酸水,跪地不起。
“莽夫!”
刘宠嘲弄一笑,回身上马,胡车儿强撑憋劲,才算没有昏过去。
那杨崎正要下令左右绑缚胡车儿,以正陈王之威面,结果刘宠道:“此人是个纯儿糙种,心直忠主,也算有点用处,来人,与他一壶药酒润腹缓气,另送铠甲、重槊一套,让他随本王出击平贼!”
此话入耳,不单杨崎愣住,胡车儿也蒙了,他语气不定道:“你…你不抓我了?”
“抓你作何?关进牢房还要费本王治下的粮食,不如随本王平贼,否则白瞎了你的力气。倘若你还能活命,那滚回去找你的主子也未尝不可!”
话落,刘宠抽鞭,坐骑嘶鸣,发力奔出,骆俊及其陈国两千兵卒追随离去,反观胡车儿,他蒙呆一瞬后,直接冲着刘宠的背影叩首拜谢,身旁,刘宠的军司马蒋珲从后走来。
“莽夫,此乃殿下赏你的…速速追上队列剿贼!”
胡车儿看去,乃是一葫芦药酒,一身锁子铠,外加一杆黑漆漆的双刃槊。
见胡车儿发蒙,蒋珲也懒得搭理他,直接翻身上马,领着本队亲骑追出,那杨崎上来道:“胡壮士,殿下看得起你,那是你的福分,你可别不知好歹!”
但胡车儿一根筋,根本不理这下,他胡乱套上甲胄,拎起四五十斤重的双刃槊,闷头跑出去。
梁县西界的野林子。
胡晟率领所部弟兄驻扎在此,由于梁县县兵插手,胡晟相当恼怒。
“该死的官种走狗,老子若不平梁县,誓不为人!”
话虽狠,可是麾下木字棚目小头领道:“胡大头领,那梁县归属陈国地界,其陈王骁勇善战,眼下估计陈王已经得到消息,咱们是不是退回山寨为好?毕竟禹城收获甚多!”
“退?禹城被杀的数百弟兄就那么算了?”胡晟狠声:“那该死的胡种,老子一定要杀了他!”
“可是咱们弟兄只剩下千人,火字棚目他们回去山寨,一时半会儿也赶不来,区区千人,可打不下梁县!”
“打不下来?”胡晟自顾思量,须臾不过,他道:“若我记得不错,青砀山杜远,卧牛山裴元绍,此二人是方圆的大贼头,麾下弟兄数百上千,你们立刻传话,请他们来助!”
眼看胡晟心意已定,木字棚目小头领也就不多说什么,片刻后,胡晟的旗令兵分散离去。
第一百八十五章钱粮作战
与此同时,嵩山贼群总寨,张角亲任豫州黄巾天道大义的渠帅头领波才正在暴怒扯呼。
“那彭脱、胡晟好大的胆子,没有本渠帅的旗令,他们如何就敢出击围攻县城?”
面对怒声咆哮,阶下左右头目全都不敢言。
足足三息功夫,总旗令吴生才试探的说:“渠帅,事已至此,属下以为要尽快派人前往洛阳传告马元义大头领,让他从中周旋,借以阉人的号令来遮掩豫州地界的情况,不然咱们聚旗天道的事露馅,京都洛阳大军出击,豫州地界的官军围剿,我们将不得不战!”
“唉…”
波才气怒之余,重重叹了一息:“为今之计,也只能这么办!”
于是波才派出天字营棚目范进火速赶往洛阳,通传马元义戒备。
但彭脱、胡晟二人闹得太大,绝非朝夕可平。
眼下,彭脱率部两千贼兵在长社南界至古城一线大闹,胡晟则在荥阳东向至豫州东界这百里内耍威,更以屠戮禹城的作为打响旗号,因此,吴生考虑片刻,道:“渠帅,眼下彭脱、胡晟二人行事不退,官家纵然异动,但纵观官家过往作为,想来他们并不是很清楚,在洛阳马大头领行事之前,属下以为咱们可以用流民灾人来遮掩大局!”
“此话怎讲?”波才问道。
“渠帅,现今朝堂风乱,那些个阉人与士族相互争权,就算知道豫州的情况,没有两三日的争锋斗权,怕是出不了结果,出不了结果,洛阳的镇压军队就过不了虎牢关,单单以河南地界诸县的县兵团练,顶多自保,因此咱们可以派出弟兄假作流民灾人,搅乱豫州,以作鱼目混珠之法,给官家寒冬前流民灾人寻粮求生造祸的假象,那样多多少少能够掩盖黄巾道旗!”
“言之有理!”
于是波才命吴生着手此事,不多时,嵩山诸贼寨纷纷异动,少则三五百人,多则两三千人,全都偃旗息鼓,以流人灾民的态势四散出击。
南顿县城外。
彭脱与周直合兵四千余,里外三层将此地包围的严实,在围攻一日夜后,次日晌午,彭脱下令麾下开始攻城。
城头县曹大惊,赶紧奔下城头去告赵范。
赵范听到这消息,也是心里一怵,奈何城内数千老幼眼巴巴的望着,他无可退路,只能命颜真、廖淳、李典、陈到四人各领少到可怜的弟兄前往四门抵战,至于陈恭,他也意识到情况不妙,便开口借机从北门出击夺路,外连李通,看看自己的游侠弟兄到底聚众如何。
赵范虽然知道情况凶险,却也无可阻拦,于是陈恭领着十多骑弟兄往北门奔去,而他则匆匆跑向西门,只是临抬脚前,赵范冲县曹等人道:“粮食,银钱,快弄些给我!”
县曹哭丧着脸:“大人,南顿县地贫户少,哪有什么粮食银钱?就是有,也都在县令陈孙家中,现在您杀了他,他的府人没有造反已经是万幸!”
“我不管!”赵范也是拼了口闷劲:“快弄些干肉粮草银钱来,没有这些拖延时间,咱们都得没命!”
赵范强令下,县曹只能带着差人去逼陈孙的府邸。
西门前,彭脱麾下小头目带着百十号弟兄以简易攻城锤不断撞击城门,门内,廖淳领着几十人死命抵挡。
“弟兄们,加把劲,否则城门一开,我等生路乌有!”
怒呵中,这几十名弟兄当真使出吃奶的劲儿。
城头,赵范等了半刻不过,县曹急赶慢赶奔来,索性从陈府榨出一些百十篮子钱粮,看着城下密密麻麻的贼人,赵范只感觉后脊生冷,身旁的县曹更是两脚打滑。
“大人,贼人势大,我们…我们还是逃吧!”
“逃…往哪逃?”
赵范斥声一句,县曹顿时熄火,于后,赵范抄起自己制作的大喇叭冲下面吼起来:“下面的老少爷们都听着,你们累了这么长时间,不就是为口吃的?所以说…你们都停下缓缓气,看看这是什么!”
由于赵范花样喇叭声腔够亮,城下的贼人不曾见过,还真就缓下攻城动作,仰面看来。
借着这个机会,赵范憋了口气,抄起篮子道:“老少爷们,都手脚麻利点,慢了可就没了!”
话落,赵范呼啦一甩胳膊,将一篮子的干饼馒头倒了下去。
往常贼人攻城,那都是城破抢夺才能见到粮食,现在倒好,城里的人直接自己送来,一时间,贼人都有些蒙,可是转念之后,这些贼人骤然反应过来,不消一声呼呵,众贼哗啦的冲上去抢夺吃食。
后方贼旗下,彭脱看到攻城的弟兄慢下来,怒声道:“怎么回事?如何不上了?”
“小的这就去看看!”
旗令喽啰拍马冲出,来到近前一望,他傻了眼,那攻城的弟兄堆里,不少人躬身弯腰,好似刨地一般抢着吃食,再看城头,赵范与县曹等差人奋力将一篮子一篮子的肉干、干饼、馒头往下扔,毕竟这年头粮食就是命,放到眼前的活命口粮不捡不抢,那不是贼人,那是傻子。
“全都住手…不准捡,继续攻城!”
贼兵小头目回神以后,怒声叫骂,可是人心挡不住饥饿,在一日两餐顿顿稀汤的局面下,有干食下来,鬼才能忍住。
城门内,廖淳感觉撞门力度减小,立刻奔到城头去看,结果赵范正在奋力耍自己的把戏。
当半数的肉干、干饼扔完,赵范冲县曹大声:“快,把银钱也整过来…另外派人去其它城头叫唤,就说西门贼人抢到好些粮食和钱银!”
县曹完全不明白赵范的把戏,只能傻了吧唧得去行事。倒是廖淳看到这情况,骤然眼亮三分。
“公子,你这是…”
“元俭,快,做好准备,趁着那些贼兵混混大乱,一会儿出城杀他们一伙!”
赵范一边扔篮子,一边叫唤,廖淳赶紧点头,转身跑下城头。
相较于扔粮食干肉,在扔钱银之前,赵范又抄起大喇叭冲下面叫喊道:“老少爷们儿,吃饱喝足抢银子了,手脚都快点…这玩意儿能够买口粮,慢了可就没了!”
第一百八十六章暂避锋芒
赵范话落,又是哗啦一声,紧接着白花花、黄灿灿的碎银子、大钱子好似天女散花一般落下去,不少贼人看到钱银从天而降,眼都直了,有些人甚至顾不上嘴里的干肉馒头,直接扑身上去抢夺。
“全都住手…全都住手!”
面对贼兵散漫的情况,小头目急声叫唤,结果一个不留神,身后的喽啰扑撞过来,本意来看,这喽啰不过是捡夺掉落小头目脚边的碎银子。
可小头目气急,一刀下去将其砍了,此举直接引来其他贼人的仇视。
平日里诸多小头目、小头领仗势作威,就算劫掠村县后,在分钱分食上也比喽啰贼兵多的多,现在又阻止他们去捡抢白到手边的钱银,一股子火气冲头,十多个喽啰抄刀冲上将小头目乱刀砍死。
十几步外,旗令喽啰看得清楚,一时间旗令喽啰面色惊恐,慌忙回报彭脱。
彭脱得知这个消息,气到浑身发抖:“好你个南顿狗官,竟然用这等把戏来乱老子的军心,传令下去,城破之后,务必将城中狗官们斩首示众!”
话虽这么说,可彭脱还真就掌控不了南顿县城内的‘狗官’作为。
那赵范苟且浪荡,深知人性的根底,在耍计乱了西门贼人攻势时,县曹领着差人已经散到东北南三门,一通叫唤扯呼,城下的贼人顿时惊蛰不定。
“西门已经城破?”
“该死的…他们都已经开始分钱粮,我等还在这里打个什么?”
“得快些赶往西门,否则什么都抢不到了!”
一阵乱燥议论,贼兵们顿时分散,哪怕各自的小头目、旗令小头领叫唤压制都不顶用,而在北门方向,陈到集合五十余名健仆顶门抵战,看到陈恭赶来,二人几言合计,陈到狠声:“士安兄弟,某杀出城去,与你开路!”
话落,陈到突然开门,领着五十余名弟兄杀向贼人,饶是那些贼人正在散阵赶往西门,哪里可敌,纵然是旗令小头领强行抵战,领着数百弟兄冲杀陈到,结果陈到槊锋如流,连斩贼兵二十余,那旗令小头领惊慌失措,还未转身逃离,便被陈到一记追斩落命,余者贼兵顿时溃散,借着这个机会,陈恭领着数骑夺路冲出。
看到这里,陈到生怕贼兵反扑抢门,因而他冲杀百步不过,便撤回城门。
陈恭脱开外围贼兵追赶,一路往北直奔颖水。
此刻,在颖水渡口方向,李通已经集合八九百弟兄,对于这个人数,李通心急不已,可从四面赶来的弟兄口中得知,周直那老小子派人拦截颖水、襄江等地的船寨泊口,一些弟兄和周直的人发生战斗,因此未到。
“该死的周直…”
李通嫉恨叫骂,正在犹豫是否带着眼下的弟兄去驰援南顿县时,林虎匆匆奔来:“李哥,陈大哥来了!”
李通回头看去,陈恭飞骑近前,李通惊色:“士安兄,你如何来此?”
“贼人攻城,南顿县危在顷刻,文达,弟兄们召集情况如何?”
李通几句话出,陈恭咬牙:“该死的周老种,此事若过,老子散尽家资也要宰了他!”
“可是我们现在只有八百人不到!”
“不等了!”陈恭下令:“传话下去,立刻出发!”于是陈恭、李通领着八百游侠赶往南顿县。
县西门,贼兵哄抢钱粮成麻,但是随着越来越多的贼人拥挤在此,情况变得愈发复杂,借着这个机会,赵范直接敲响铜锣。
城门洞里,廖淳听到这音,一个憋劲,立时带着几十号健仆冲杀出来,西门外,那些个贼人哪里想到城内有人杀出,直接被惊的满怀,不少贼人仓皇抵挡,奈何人心混乱,相互冲撞,以至于廖淳等人击杀的贼种还没有他们自己相互踩踏西归的多。
但是贼人势大量多,仅仅三合不够,廖淳当有不支。
赵范瞧之心急,连呼撤退,眼瞅着贼人即将冲入西门来个反扑,城门甬道内,陈到、李典二人带着百十号弟兄杀来。
此二人在听到县曹叫唤后,立刻觉察赵范心有旁计,加之北门、东门方向贼人大量减少,二人索性传话南门的颜真,让他一人暂时独掌三门,自己则带有限的弟兄来驰援,也幸亏二人赶到,否则西门必失。
贼兵列前,彭脱、周直二人看出西门的情况,直接派出各自亲信压阵,眼看就要冲破西门时,县东南方向却传来呜呜号角,这让彭脱、周直心中不定。
“该死的官家种,又打算搞什么把戏!”
彭脱大骂,不成想转眼之后,他却惊在原地。
那县东的小道上,烟尘滚滚,呼声如雷,随着一骑冲出,周直目瞪溜圆,几如见鬼:“陈恭…那是陈恭!”
也就一声落地,陈恭当先冲骑,一记抛枪袭来,射翻周直、彭脱的前阵旗令兵,如此大势可把二人激的不轻,但陈恭由东往南往西冲为一杀也,李通携势从西北往西南杀为二杀也,仅仅片刻功夫,南顿县的两侧皆出现烟尘遮目的情况。
彭脱、周直二人纵然四千人马在手,可生性贼种心思,没什么大局立脚,也就须臾不过,彭脱怒声:“撤!”
周直听了,二话不言传令自己的弟兄,城头,赵范见状,只感觉心中热泪翻滚:“老天有眼,总算赶上了,否则这破城如何守得住?”
城下,李通、陈恭两面夹攻,以虚势吓退彭脱二人一里地后,方才回守南顿县。
重新看到李通、陈恭,赵范心里安稳许多,双方歇脚汇合,再得知陈恭只聚得八百人不到时,众人全都一怔,不消片刻,陈到说出让人不安的话。
“公子,贼兵虽退,却并未损耗多少,李通、陈恭二位兄弟突袭在前,急撤在后,万一他们二人反应过来再度强攻,这南顿县将难以驻守!”
“确实!”
李典也看出情况关键:“我们人少力薄,若有上千之众,还可以抵挡对持,仅仅八百不过,城内情况又不稳,再坚守下去,并非良策!”
第一百八十七章火中生计
听到这话,陈恭愤懑满腔:“那周直老种无愧于老油子的名号,趁着我等疲弱之际,集合门客数千人四面堵截,这是某的疏忽!”
瞧此,赵范唯恐低沉氛围扩散,赶紧开口拦声。
“贼人就是属蚂蚁的种,聚堆掏窝子,咱们谁能预料的到?所以说陈大哥不用在意,既然咱们不打算守城,那就赶紧撤退,否则犹犹豫豫,定然会生其它事端!!”
说撤就撤,颜真、李通等人立刻转身去准备,结果赵范看着几步外的县曹等人,猛然想起什么。
“慢着!”
一声开口,众人狐疑,李典道:“公子,难不成还有什么事?”
“曼成老弟,眼下贼人就在城外瞪着眼珠子,恨不得把咱们给活吃了,咱们撤离南顿县,介时无人把守城门,城内的父老乡亲该怎么办?”
“这…”
赵范一言闻住李典,其它几人也都面色各异,廖淳急思瞬息,道:“公子,百姓也得走,否则只有死路一条!”
“可咱们区区千人不过,怎么能够保住数千百姓?”
颜真粗声,饶是赵范皱眉瞬息,道:“百姓们必须走,不然小爷就成臭狗屎了!这样…”
赵范低声几句,李典、廖淳、陈到三人全都目瞪:“公子,你这太危险了!”
“危险?唉…”赵范叹了口气:“这年头活着都不容易,能走一步算一步吧!”
于是在赵范的建议下,廖淳、李典、李通三人与县曹通力合作,集合县中百姓顺着北门离去,赵范、陈恭、陈到、颜真及数百弟兄虚张声势,为百姓拖延一些时间。
时过正午,阴云稍散,那彭脱望着南顿县静谧的城头,知晓先前上当,因此他与周直合计后,立刻挥兵强攻。
城头,赵范看到贼兵杀来,连忙瞧其铜锣,噹噹的刺耳声传开后,西门再度打开,那冲到门前的贼兵见状大喜,好似没头苍蝇一般疯狂的往里冲。
城门洞内,阵阵刺鼻味道四散开来,周直的护院弟兄王丰领着数百弟兄敢为先锋冲奔不停,根本没有注意到城门甬道内的异样,当他们冲过一半时,早就埋伏在城门道两侧的陈恭、颜真二人率百名弟兄杀出,王丰惊蛰,仓皇迎战,但惊变还不仅仅这般,由于贼兵冲的太急,甬道内贼兵满满当当,也就转瞬息的功夫,陈到与十多名藏匿在甬道阶梯方向的弟兄弯弓搭箭,抛射火矢。
火苗穿过贼群落地,直接点燃城门甬道内的火油,瞬间,火海肆虐,那些贼兵嗷嗷大叫,前面的拼命往前冲,后面的拼命往后退,唯有中间的成为烤乳猪,活生生见了西天大佛祖。
“该死的官家种!”
城门外,周直看到自己的弟兄身陷火海,心痛欲裂,可火油燃烧剧烈,根本无法遏制,并且带队的王丰面对前后同出的惊变,心神大乱,陈恭纵然有伤,杀力不够,可颜真这个莽夫就像一头发怒的公牛,一记冲杀挑斩,王丰便人飞马倒,呜呼哀哉。
当颜真、陈恭以突袭之利解决掉王丰这伙贼兵后,城头的赵范故作张扬姿态,乱言混语挑讽城下的彭脱、周直,彭脱火气刚烈,险些被气到抽疯。
“小的们,给老子射死城头的混账!”
一令落地,上百名贼兵喽啰弯弓搭箭,抛射呱呱如鸭的赵范,也亏得陈到护身及时,否则赵范必定变为刺猬。
“格老子的贼混混…吓死小爷了!”
躬身躲在城垛后面,赵范连声粗气,陈到透过城垛看去,发现贼兵已经散往东、北两面走,显然是要从其它门围攻。
“公子,快撤,不然贼兵从东门、南门进来,堵住北门去路,咱们可就危险了!”
“撤,赶紧撤!”
赵范急言起身,二人领着几十号弟兄奔下城头,陈恭、颜真已经料理完城门洞内的贼兵,几人汇面,立刻往北门冲去,来至北门的城道附近时,不劳赵范再说,刚刚已经被廖淳、李通等人出城时备好在城道左右两侧街栅栏处的火油瓶子直接被陈恭、颜真这些汉子敲碎,远远看去,黑糊糊的一片散落满地。
“公子,这也太明显了吧!”
哪怕颜真就是个大老粗,可他也看的清清楚楚,要是贼人追来,除非是傻子,恐怕没有人会踩上去。
不成想赵范道:“就是让他们看到,咱们走!”
话落,赵范一行匆匆逃出城,其后半刻不过,周直、彭脱等人从南门、东门杀进来,看着北门大开的模样,二人知道又晚了一步。
可在贼兵看清北门城道上的火油后,鉴于西门的烈火,此时贼兵不敢贸然前行。
无法之下,彭脱、周直等人只能顺着东门撤出,饶了一大圈往北门官道上追去。
北门官道旁的野地里,赵范与陈到、陈恭、颜真带着弟兄们藏在这里,远远看去,官道上静的连个鬼都没有。
“公子,贼兵怎么这么慢?”
陈恭不解,赵范笑笑:“西门大火烧的带劲,那些贼人看到北门城道上的火油,必定以为有诈,不敢过,只能再绕出东门来追,这么大一圈,足足三里地,让他们慢慢跑!”
也就说话功夫,赵范看到官道上现出贼兵的影子,于是赵范赶紧冲颜真下令:“颜老粗,赶紧带着弟兄去拦路,怎么狂妄怎么来!”
“公子放心,某必定将那些贼人杀到昏天黑地!”
颜真粗声,赵范抬手一巴掌:“让你装狂妄,没让你真去拼命,几千个贼兵,你脑子让驴踢了上去拼命!不行就趴着等着!”
“别!”颜真怂蛋:“某听公子的吩咐便是!”
颜真带人出去后,赵范冲陈恭、陈到说:“一会儿颜老粗去挑衅抵战,你们沿着野地左右两边悄悄上去,到达百步位置后,直接抛射火矢,如此咱们刚刚走过来的官道两侧杂草必定因火油引燃而冒浓烟,就算雨落地湿烧不死他们,也足以给他们熏成孙子,为前面的百姓撤离争夺尽可能多的时间!”
第一百八十八章陈王显威
“公子好伎俩!”
陈到对于赵范这般龌龊小计甚是称赞,顷刻不过,二人左右齐出。
官道上,彭脱、周直带人杀来,远远看到一彪汉子领着十几人立在官道上,彭脱当即勒马,左右小头目更是如临大敌,想来也是被赵范给坑出阴影了。
颜真看到数千贼人竟然势气松动不定,大有畏畏缩缩的模样,顿时放声大笑:“混账贼人,某不过区区十几人,尔等竟然怯弱不敢上前,当真属猪狗也!”
“放肆!”
彭脱怒呵抄刀,几欲拍马冲出,周直却急声道:“大头领冷静,小心有诈!”
一句话提点了彭脱,彭脱咬牙憋住心口的闷劲,挥刀左右,当有小头目领着各自的弟兄冲杀出去,颜真瞧之,立身不动,抬手甩出一杆长枪,眨眼之后,枪锋贯穿小头目的坐骑,直接来个人仰马翻。其余贼兵见状,顿时心虚三分。
小头目气急无面,憋了口气往前再冲,这回颜真可没有手下留情,又是一记长枪抛出,那巨大的冲力直接将枪刃顶在小偷目身前一步之处,其摇晃的枪杆就像索命弦音,直接把小头目吓的不知进退为何。
“小贼,爷爷就在这里,有种来啊!”
颜真看到贼兵小头目进退不定,顿时叫嚣大笑。
至此,彭脱火气爆炸,根本不在顾忌什么埋伏不埋伏,他扯缰抽马,当先冲出,周直见状,只能紧紧跟随,一时间,数千贼兵化作洪流杀来,而那贼兵小头目瞬间被淹没在贼群中。
看到这里,颜真目瞪溜圆,转身就逃,彭脱顿时大骂:“混种,安敢欺诈某!”
也就话落,嗖嗖的火矢从官道两侧袭来,彭脱瞧之心惊三分,其后的周直更是大呼:“大头领,快退,快退回来,小心有诈!”
纵然呼声这样,可贼群行事不外乎聚众携威,令行禁止这四个字几乎就是屁话浮云,吹之即散,因此彭脱心急稳阵,左右贼兵头目也连连呼呵,却仍旧无法压住,眨眼之后,火矢落下,一些倒霉的贼兵崽子中箭倒地,哀嚎大叫,若真这样,也就罢了,毕竟彭脱、周直四千多人,区区百十支羽箭不过尔尔。
可百十支羽箭就是百十支火引,那零零散散浇满火油的官道及周围的杂草沟道欲火便着,奈何潮湿原因,火引着了一瞬便熄灭,继而变成浓烟闷炕局面,那些个贼兵被烟雾遮挡视线,前后情况不分,冲势愈发混乱,而颜真却借着这般机会转身逃去。
“稳住,稳住!”
听着贼兵群里不断呼嚎出来的声音,百十步外,赵范咬牙狠声:“贼兵混种,若非你么人多,小爷怎会饶你?也罢,就给你们画点非洲状,算是教训!”
撂下这话,赵范与颜真、陈到、陈恭等人下了官道,顺着小路往北撤去。
梁县西面二十里处的野林子。
胡晟派喽啰传话方圆的江湖绿林贼头杜远、裴元绍两大贼种。那裴元绍、杜远二人本就是贪妄种,他们知道胡晟是豫州大贼波才的手下,而波才已经聚贼兵数万,在这样的大势之下,杜远、裴元绍没有拒绝胡晟的传话,纷纷带着自己寨中的弟兄来助,一时间,胡晟聚兵五六千之众。
“二位头领,我胡晟说话算话,此番战败梁县官兵,所劫掠的钱粮一并交付二位头领,我胡晟不拿丝毫!”
胡晟说的干脆,杜远、裴元绍心中狐疑,杜远笑声:“胡大头领,你这麾下千把口子弟兄从嵩山方向杀来,什么都不要,这未免太怪了吧!”
“哼哼!”胡晟冷声:“实不相瞒,屠灭禹城,老子已经劫掠所得十几大车,足够寨中弟兄数月用度,现在区区小县,老子看不见里,但有一件事…二位头领得从老子的令!”
“胡大头领请讲!”
“那从禹城撤退的百姓差人队里,有一胡人彪汉子,甚是勇猛,他杀了老子不少弟兄,此番攻破梁县,若抓住这胡人,必须交付给老子,让老子亲自宰了他,以泄心头之恨!”
听到这话,杜远、裴元绍皆不在意,区区一个胡人,二人当真看不眼里,殊不知,仅仅几个时辰后,当陈王刘宠率领麾下精锐来袭后,那胡车儿险些要了杜远、裴元绍二人的性命。
一通商议,胡晟、杜远、裴元绍合兵一处六千人马向梁县开进,但是仅仅走了十里地不到,前面的贼兵喽啰匆匆来报。
“胡大头领,一里外发现官军,数目约在两千左右!”
“可是梁县的县兵!”胡晟急问,喽啰摇头:“不像,那些官兵打着陈王的旗号!”
“陈王!”
胡晟、杜远、裴元绍皆是一怔,须臾不过,杜远、裴元绍骤然目瞪:“不好,豫东陈王!”
此话出口,已经带着几分的弱气,胡晟皱眉咬牙,道:“陈王又如何!”
“胡大头领,风传陈王骁勇善战,我等还是撤退吧!”杜远劝声,可胡晟却抽刀扬臂,大有威胁之意。
“杜远,渠帅已经聚兵数万,整个豫州都在掌控之下,老子不过先一步扬威,尔等又是各自寨落头领,麾下弟兄数千,此时将战,却自顾逃离,不知尔等过后还怎么立威!”
一番话说中杜远、裴元绍的心底,二人犹豫不定中,胡晟怒声:“传令弟兄们,迎战!”
陈王军列前,刘宠高头大马走在最前,骆俊紧随其后,方才哨骑来报发现贼兵,骆俊道:“殿下,贼人虽多,却仗的是众势,您只要一击关键,便可驱散!”
“相国言之有理!”
刘宠笑声,左手边,胡车儿已经赶上来:“大人,某愿意为前锋出击!”
“你…”
刘宠摇摇头:“你已经战贼多时,此番歇歇脚,容本王活动下筋骨!”
说话中,早有亲兵取来刘宠的龙骨弓,而军司马蒋珲则传令左右,不多时,两千强弩兵分列四阵,待敌来攻。
一通鼓落,胡晟率领六千贼兵杀来,放眼看去,百步之外,贼兵浩浩荡荡,刘宠冷笑,抄起龙骨弓,让后冲胡车儿道:“莽夫,决胜贼兵,下者斗命,中者斗阵,上者斗势!”
第一百八十九章陈王显威2
对于这话,胡车儿几如听天书。
索性刘宠也不懒得与胡车儿解释,望着由远及近的贼兵,他沉笑抬臂,随着臂膀挥落,其后的弓弩手们纷纷放弦,只听砰砰砰的弦震,上千支羽箭化作流光破空飞去。
贼兵阵前,胡晟、杜远、裴元绍三人持刀纵马,缓缓压战,纵然看到陈国兵马的旗帜,胡晟仗着麾下兵力众多,根本不在意,不成想还未叫阵,刺耳的箭风声便袭杀落下,这可把胡晟、杜远、裴元绍三人惊了个满怀。
“该死的官家种…”
杜远大骂,也就话出瞬间,一只羽箭已经射进他的肩头,巨大的撕扯力让杜远惨嚎一声,摔落马下,裴元绍惊蛰,直接扯缰拨马,欲作调头撤退,胡晟怒声:“不准撤,集合弟兄,杀那些狗官一个反冲!”
听到这话,裴元绍抄起环刀边挡袭来的箭雨,边呵斥左右:“都他娘的被人射成筛子了,还反冲什么?老杜,咱们撤!”
饶是杜远落马摔得不轻,一时间头昏脑涨,根本分不清东南西北,还是亲信喽啰弟兄拼命救护,他才没有被袭来的箭雨夺去性命。
陈国弩兵阵前,刘宠看着贼兵大乱的情况,笑声道:“左右都将何在!”
一声令下,左都将韦昌、右都将靳平齐马出列,大眼观之,韦昌消瘦却暗力十足,手持一杆丈八三枪刀,当如山狼扑兽,而靳平膀大腰圆,乌黑的开山斧甚是惊人,比之山熊不差三分。
“殿下有何令出!”
“立刻冲杀贼兵,务必取其贼头归来!”
“得令!”
虎吼冲耳,二人齐齐杀出。
胡车儿见状,身为外将自然不能落后,他匆忙上前道:“殿下,某也愿意冲杀贼人,以谢殿下先前开罪之恩!”
“哼哼!”
刘宠沉笑:“胡种汉子,你若愿冲,只管去便是!”
于是胡车儿紧追韦昌、靳平杀向阵脚大乱的贼兵。
贼兵阵前,由于刘宠箭雨连射,贼兵猝不及防,彻底散了斗志,胡晟虽然有心抵战,可杜远、裴元绍二人却是投机种,本来跟风出击仅仅为了劫掠钱粮,现在倒好,屁毛没有见到,先死了不少弟兄,因此二人心生退意。
随着陈国兵将韦昌、靳平二人左右冲杀来袭,杜远、裴元绍不做丝毫拖沓,转身就走。
乱阵前,胡晟一记劈斩,直接决了杜远身旁的喽啰,这让杜远大怒:“胡晟,你怎敢杀老子的人?”
“尔等见兵怯弱,当真属猪狗,某后悔传言尔等!”
胡晟叫骂,杜远纵然有气,可韦昌、靳平转眼就到,因此二人憋气不应,向西面退去,没了二人助力,胡晟以两千贼众顶上韦昌、靳平左右都队六百薄甲兵卒。
一个交锋,胡晟本就溃散的贼列更似混水乱到无法制止,眼看大势已去,胡晟心生退意,不成想胡车儿早就盯上这个贼人,他一人几如野马尥蹶子杀进阵来,面对乱贼,他抄起重槊胡乱砍来,周身一丈内没有可当之人,连韦昌、靳平都惊讶于胡车儿的蛮力。
“好一个蛮种汉子!”
韦昌夸赞一句,转首刀锋斜斩,贱血眼前的贼兵小头目,相隔十多步外,靳平大斧以劈山之力横冲直撞,也就那么一瞟眼,靳平粗吼:“那胡种奔贼头去了,莫要让他抢了功劳!”
听到这话,韦昌边战边往胡晟那边靠去,奈何千余贼兵混乱成麻,韦昌一时冲不上去,只能眼睁睁看着胡车儿接战胡晟。
胡车儿冲到胡晟坐骑后,直接挑斩马腿,胡晟坐骑嘶鸣,扬蹄反倒,下一秒胡晟便摔落马下,胡车儿冲战胡晟大骂:“你这贼种,禹城乱为欺杀百姓…现在还敢强战老子,老子若不杀你,当誓不为人!”
威声脱口,胡车儿的槊锋已经落下,胡晟拼劲全力抵挡,却落得刀碎人归西。
胡晟毙命,众贼最后一点支撑消散无影,远处刘宠看的清楚,道:“传骑队出击,收尾结战!”
半刻之后,胡晟这伙贼人彻底败落,除却少数四散逃离,大多数被缚,而被斩杀于乱战中的足足有千人之多。
看着满地的贼尸,骆俊道:“殿下,如此众多尸首务必就地掩埋,否则尸腐骨毒传开,于民不利!”
“就依相国所言!”
刘宠下令麾下众兵掩埋贼尸,期间韦昌、靳平来报,对于脱逃的杜远、裴元绍等贼人,刘宠道:“尔等立刻率部追击,务必将贼人击杀,否则贼兵归山,重新聚战,只会祸害百姓!”
“遵令!”
韦昌、靳平二人率领本队弟兄追击,胡车儿见状,再度请战:“殿下,贼兵方才西逃,某腿脚甚快,可再出力相助!”
对于胡车儿的话,刘宠颇为欣赏:“你这莽夫当真属拉磨的倔驴,不知累身为何?也罢,你与他们一同前去,只要贼灭,你大可随意离去,不用来向本王禀告!”
“多谢殿下!”
刘宠阔如湖海的心地让胡车儿感恩戴德,不多时,胡车儿跟随韦昌、靳平顺着西道追贼。
正如胡车儿所言,他飞步如鹰,不消三刻便追上歇脚的杜远、裴元绍二人,此时二贼集合散而重聚的贼兵一千多人,还未喘匀气息,胡车儿、韦昌、靳平杀来,二人惊中怒起。
“弟兄们,抄起家伙与那些官家种拼个高低!”
裴元绍怒声下令,周围的弟兄全都群情雀跃,转身杀出,杜远犹豫一息,可还是跟随上去。
不多时,双方相冲杀成一团,那韦昌、靳平虽然只带了数百人来追,可是精兵胜过草莽种,况且杜远、裴元绍二人合起来也不是胡车儿一个人的个儿,因此冲战仅仅数合,杜远、裴元绍便意识到自己犯了一个巨大的错误,那就是与追兵为敌。
混战中,胡车儿如斗牛冲撞,所过之处全都是哀声呼嚎,杜远、裴元绍自负蛮力加身,可是与胡车儿相对之后,他们才知道什么叫做开山之勇。
“噹噹”两声,杜远、裴元绍的环刀被胡车儿的槊锋斩断,二人吓到面色骤变。
第一百九十章主从相聚
一息不过,二人头也不回的死命逃离,其余弟兄瞧之,立刻散做鸟兽。
韦昌、靳平本意是斩杀完周围的乱贼,再议进退定夺,奈何胡车儿生如蛮牛一根筋,眼里除了两个落荒而逃的贼种外,根本不顾忌其它,等到韦昌、靳平二人将乱贼给斩杀殆尽,平了此处后,再去寻胡车儿这个莽夫时,却发现到处都没他的影子,这让二人心中不定:“老韦,那个胡种往哪去了?”
听得靳平的话,韦昌摇头喘息:“管球他呢,不过是汉胡杂血种,指不定追什么贼儿子去了!”
虽然韦昌说的轻巧,可靳平却有心与这胡种一斗,毕竟他也是刘宠麾下第一力将,左右两臂各有五百斤之力,生撕虎豹几如儿戏。
犹豫一息后,靳平开口:“罢了,那胡种勇猛有余,可脑子不够数,殿下数次饶他不敬之罪,也算给他脸面,此番战贼,倘若他被贼人坑杀,一旦殿下知道,你我少不了受牵扯!”
“你这意思是?”韦昌浑然。
靳平集合十几名亲兵上马:“我去寻寻他,就是让他离去,也得说些送行场面话,否则咱们陈国兵马脸面何在?”
野地小道上,杜远、裴元绍奔骑仓皇逃离,奈何小道泥泞,胯下坐骑接连失蹄打滑后报废卧倒,杜远气的一刀砍了坐骑,让后与裴元绍徒步继续逃离,这么一来,二人的速度骤减,不多时,胡车儿追赶上来。
听到后面的叫唤声,杜远、裴元绍一颤,险些滑到道边的野沟里。
可是一息不过,二人缓神看清追兵只有胡车儿一人后,二人在被逼的无奈情况下,索性生出些许拼杀心劲,但想着胡车儿那股子蛮力,杜远刀锋未提,便又怂了三分。
犹豫不定中,裴元绍忽然发现道边的野沟里有很多杂草枯藤,常年生长在方圆地界的裴元绍很清楚这些杂草枯藤,因此他一扯杜远,几句话落,杜远目漏狠光:“若可行,老子一定要砍掉那颗惹人厌的黑头!”
百十步外,胡车儿看到杜远、裴元绍,再鼓三分劲冲来,当胡车儿冲到杜远近前十多步时,杜远突然回身跪地,哀声叩首求饶。
“爷们饶命,爷们饶命!”
听到这话,胡车儿缓下动作,重重唾了一口:“呸,尔等贼种,无恶不赦,怎敢求饶!”
“话不能这么说!”杜远连声:“眼下世道艰难,我等也是被逼无奈!”
话头悔意哀怜,但贼人就是贼人,胡车儿岂会动心?一口闷劲憋下,他再度举起槊锋冲上来,杜远见状,赶紧后滚躲闪,胡车儿一槊锋落空,杜远也滚落到沟里,看到这里,胡车儿不做犹豫,紧追跳进去。
“刷”的一阵藤蔓扫身,胡车儿才发觉野沟里还有一人。
转头看去,裴元绍将一坨子枯藤胡乱当做马套绳缠来,让后转身就逃,杜远则顺着裴元绍的步子前扑滚爬,胡车儿根本不在意,奋力去扯,不成这些枯藤在野沟里层层相连,早已粘连成片,随着发力,那些枯藤竟然越发的韧性,这让胡车儿气急不已。
“该死的贼种混账!”
叫骂中,胡车儿抄起重槊斩去,唰唰的枯藤断裂,胡车儿往前拖走,可是那野沟里泥泞虚实不定,胡车儿深一脚,浅一脚,仅仅十多步不过,他便被枯藤再度缠身,加上泥泞脱力,一时间根本无法挣脱。
至此,已经撤退逃离三十余步的杜远、裴元绍折返回来。
看到野沟里的胡车儿,裴元绍嘲弄:“莽夫,你身为杂血种,却一个劲儿的与老子作对,该死的才是你!”
“与这胡种费什么话,杀了他!”
杜远急声,抄手长刀作势砍下,由于胡车儿身躯被缚,以低迎高吃了大亏,因此一合抵挡,胡车儿踉跄后倒,二合不至,便看出生死危机。
“去死!”
“嗖”
狠声伴随急音来袭,杜远的刀锋还未落下,一只羽箭竟然来袭,直直射中他的刀柄,且其力巨大,杜远臂膀一震。
“贼种,安敢放肆!”
寻声看去,壮硕的靳平已经带着十多骑亲兵追来,瞧他张弓强射的模样,杜远心有余悸,不敢相对,一个喘息后,杜远、裴元绍二人逃之夭夭。
靳平逼退杜远、裴元绍二人后,奔骑来到近前,让后下马跳进野沟,几刀斩断那些枯藤,让后道:“胡种,此乃老枯藤,你若是用力,它便越发难扯,熟识的人都知道,顺着力道轻轻一松便可脱身!”
听到这话,胡车儿只恨自己不知,白白放走两个贼头不说,还险些丧命阴沟里。
于后,靳平救出胡车儿,胡车儿拜谢:“大人,您救我一命,日后我一定会还!”
“身为将者,平贼当为天理,更何况你英勇杀贼救民,某心有敬佩,加之你骁勇力大,若有机会,日后一定要与你比试一番,看看是你的力气大,还是某更胜一筹!”
“待某寻到公子,平了这贼乱,某一定来讨教大人!”
胡车儿咧嘴一笑,让后再度解释:“之前陈王殿下也说了,这些贼人解决以后可任由我离去,所以我将赶往长社寻我家公子,不再复命殿下!”
“殿下有言,末将自当尊崇,只是此距长社地界不过六十里,以你的速度,顶多两个时辰便可到达…”靳平话半犹豫:“奈何眼下四野贼乱不定,依我之见…你不妨…”
不待靳平话完,胡车儿赶紧道:“大人无须忧心,某还不至于被小贼戏耍!”
此话出口,胡车儿便有种被打脸的感觉,饶是靳平笑笑,转身上马:“也罢,命有天定,你勇而负疆场冲杀之才,必不会这般落幕,那么就此别过!”
长社南界,日前贼乱横行,长社县令王沈因为怀疑胡车儿的请令,结果造成贼势一发不可收拾,眼下纵然传话上请荥阳县府两日多,可惜何苗那等人果真属老牛的…仍旧没有派兵来助,但从心细想也能知道,此番情况不能单单怪何苗,归根结底还是洛阳朝堂的问题。
第一百九十一章主从相聚2
那何进、袁逢等人争功夺利,若不斗出个一二三,即便豫州境地的贼乱似风扬尘卷天际,怕是他们也不会请战兵出虎牢关平乱,再言老刘家千古一绝的汉帝刘宏,这位汉朝天子生性慵懒古怪不说,其心暗藏狡黠多变,让人难以捉摸。
面对朝臣谏言相斗,他乐得看戏,几日来,这位汉帝爷除了浑浑噩噩居坐龙位打笑外,根本没有第二个反应,更为甚者,期间数次何进与袁逢拼嘴请战斗言,几乎到了大打出手的地步,咱这位汉帝爷非但不加以为威慑制止,反倒打了个饱嗝,算是回应何进与袁逢四面横漂的唾口星子,对此,何进心浑不定,袁逢也暗中多想,不敢太过放肆,最后还是张让、赵忠二人代为出言退朝,以‘明日再议’四个字决了百官的心思,只是这样一来,豫州荥阳、中牟、长社、颍川等地的局面愈发混乱。
长社县,王沈求助无果,只能以仅有的县兵、团练防御四野,除此之外,他还下令将城外的村落百姓牵进城中躲避贼杀,可长社方圆民有几万户,人口十几万之多,小小的长社县城根本囤不下,更为甚者,一些百姓还不愿离开赖以活命的家园,索性报守孤村。
在这种情况下,波才派出大量贼兵假作流民灾人四处出击,长社县兵四野调派防御不过来,两日内,长社县方圆的一些村落遇贼遭屠,所过十室十空,凄惨不已。
时至晌午,县兵突然来报,言曰有一队官兵从西赶来,这让王沈大喜。
“快,快请!”
片刻后,田丰匆匆进来,王沈赶紧上前道:“不知大人…”
“在下田丰,京兆府府吏司法参事!”
“田大人!”
王沈只道是田丰带人来平贼,面笑如阳,可田丰下一句让他心凉:“王大人,不知县中有兵甲几何?某一路赶来,所遇贼兵大队千人,小队也有数百,真可谓蝗虫过界,让人心颤,在此请县令相助兵甲五百,以供驱贼所用!!”
听到这话,王沈面色再变:“田大人,您不是洛阳派来平贼的?”
田丰摇头:“县令大人误会在下了,某所部不过六百兵甲,仅仅以先行探贼之责,希望县令大人派人相助…”
“唉…”
王沈明白田丰的意思后,直接叹息:“田大人,长社县可战之兵不过千,如何还有旁力相助!”
田丰身在京府沉浮之地,很清楚地方官员的秉性,既然王沈明言不愿相助,田丰倒也不多废话,直接抱拳拜礼:“若情况如此,那在下就不搅扰县令大人了!”
于后田丰转身欲走,王沈思量瞬息,念在田丰是京府的官员,便抬步追上:“田大人,兵甲纵然不可相助,但是尔等远道赶来,本官理应供给粮草甲胄!”
说话中,王沈冲县丞下令,立刻从县府府库调派粮草甲胄数车交付田丰。
县府西门外,朱灵、张郃二人率部暂歇在此,一个时辰不过,田丰在王沈相送中出来。
“田大人,您说…平贼的大军何时会来?”
离开前,王沈再问,田丰摇头:“此有朝中暨定,若快,飞骑朝夕可至,若慢…我等身为汉官,当尽力斗贼护民!”
一番话圆滑无角,王沈不再说什么,田丰抱拳一拜,与张郃、朱灵带人离开,路上,张郃道:“元皓兄,那县令怎么说?”
“不过是安守自保的弱种,不值一谈!”田丰语出不屑:“儁乂,文博,接下来只能靠我们自己了!”
正说着,负责前队探查情况的兵司马白寿驾骑奔回:“张都尉,一里外发现贼斗,粗略估计,大约百人左右!”
听到这话,张郃立时道:“立刻出击!”
长社县西南方向的松树林下,李整独骑强冲左右,一杆马槊早已被鲜血浸红,即便这样,那些个贼人仍旧冲追围堵,没有退去的意思。
“此人不是官家中人,便是豪强门族子弟,务必要拿了他!格老子的…”
二十多步外,贼种小头目黄令呼呵不断。
先前黄令奉命劫掠长社南面的村落,凑巧碰到驾骑良驹的李整,因而黄令带着百十号弟兄脱开大队追堵杀来,希冀着另有所获。
可惜李整骁勇,黄令损失十几号弟兄也没能围堵下来,眼瞅着李整又将脱战逃出,黄令心急:“废物,全都是废物,既然冲堵不住,那就射杀他的坐骑!”
听到这话,十多名喽啰抄起背后的角弓,张弓欲射,不成想一阵强弩先袭来,黄令右侧的弟兄不妨,直接撂倒一大片,惊心之余转头看去,白寿一马当先,好似蛮牛般杀来。
“贼种…休要猖狂,爷爷白寿来也!”
呼声如雷,黄令怕不怕先不说,他手下的弟兄已经散开,借着这个机会,李整一记虚晃冲枪挑杀马前的拦路贼兵,夺路撤出圈子。
黄令见状,自知不敌来兵,便转身拨马疯狂逃离,白寿追赶百步不过,为免贼兵有埋伏,他便折返回来,与李整照面。
“爷们好身手!”
白寿粗声,李整收槊于马鞍挂绳,让后抱拳:“多谢大人相救!”
“杀贼乃本分,何来相救之说!”
几句俗言落地,田丰、朱灵、张郃率领大队弟兄赶到,白寿代为引见,李整自报家门,田丰直接愣住:“你是乘氏小县堡李氏子弟?”
“正是!”李整定不准田丰的态度:“不知大人何意?”
“哎呀!”田丰愣而大声:“没想到…没想到会在这里碰上李氏子弟!”
浑言中,朱灵、张郃皆是不明,饶是田丰缓了口气,说出邯郸商相告赵忱请助乘氏小县堡豪门李氏相护赵范的消息,李整明白后,急声道:“天意,此乃天意相帮!”
顿声一息,李整徐徐说出赵范近来的情况,两日前他从南顿县方向杀奔出来,原以为一日便可赶到长社,不成想到处都是贼人,李整一路躲战,方才行到此地,而田丰得知赵范在南顿县方向依托县城抵抗的情况后,直呼不好:“公子浑头,公子浑头啊,南顿县小力微,贼人四起势大,如何能守得住,快,我们赶快前往南顿县接应公子!”
第一百九十二章主从相聚3
于后,田丰、朱灵、张郃三人率部跟随李整,一路狂奔前往南顿县。
与此同时,围斗李整无果,又被白寿突袭大败的贼人头目黄令先已经赶回颍阳西面的临时营地。
营中主帐,波才麾下诸头领之一的地蛟黄邵正在与众头目商谈。
“黄头领,渠帅这是什么意思?你说弟兄们要么出来劫掠饱腹,要么回寨歇养,现在倒好,装作流人灾民的贫贱样去打家劫舍,每次动事前还得故作姿态一番,要说…这压根就是脱了裤子放屁,多此一举!”
小头目郑集暴躁不断,黄邵听了,并没有太大反应,他思量片刻,正要开口,帐外突然冲进一人。
“大哥,官兵从长社方向来了!”
声急气喘,不知道还以为黄令刚刚干什么去了。
黄邵起身道:“官兵来了多少?可是长社的县兵?”
“不清楚!”
黄令回答干脆,细想也是,他被白寿几十骑冲败,哪里知道后面的朱灵、张郃人马情况,再看黄邵,对于弟弟毫无意义的回答,他大步走到近前,一个抽冷子抬脚,黄令直接被踹的后仰倒地。
“废物东西!净给老子添乱,滚出去!”
黄令挨了训斥,不敢废话,只能转身爬出去。
郑集见了,起身道:“黄头领,按照眼下的情况来看,你弟弟所言…我们不能不防,现在豫州境地散在各处的贼兵粗略估计上万人,那些官家种不可能不作为!所以说…咱们还是小心点好!”
听到这些,黄邵下令诸头目各防自己本棚的弟兄,以防官兵来袭,自己则去寻黄令,讨究个清楚。
“这么说…你是在长社西南边碰上官兵的?”
黄邵问话,黄令有了之前的教训,只能怯生生的点头,末了还提醒道:“大哥,愚弟注意到那些官兵胯下坐骑都是北地良驹,其兵身着锁子甲,看着不像是方圆的县兵!”
“难不成是洛阳派来的?”
黄邵狐疑不定,黄令深知兄长脾气,根本不敢多嘴,片刻后,黄邵道:“我与你五百人马,你立刻去探个清楚!”
“兄长,往…往哪边探?”
黄令也是个没脑子的货,直接问出二百五的话。
一声落地,黄邵抬脚再踹:“长社西南碰到官兵,往西便是嵩山,你若是官兵,会不会傻到去战冲渠帅的贼窝?”
“不不不…不会!”
“既然不往西,又从北面来,你不往东追查,你还想往那边?”
听着怒吼,黄令连连认罪:“大哥息怒,愚弟这就去!”
话落,黄令带人顺着颍阳东北两个方向散去。
颍阳东,颖水北道,赵范一行撤离南顿县后急赶不歇,勉强脱开彭脱的追赶。
“不行了,得歇歇…歇歇!”
野地小道边,赵范实在累到两腿发软,便开口叫唤,陈到见状,只能停下队伍陪身左右,但赵范也算有脑子,他知道百姓行路缓慢,说:“叔至,你告诉元俭,让他只管走,不用等我,百姓早点到长社,便能够多一分活命的机会!”
“公子,百姓们早就走不动道了!”
陈到摇头:“那些人本就饥荒疲弱,现在遭遇贼乱…要我说…这老天爷真是不给活路!”
“莫抱怨了!”赵范经历两世,算是看清三分,他喘了几口粗气,拄着拐杖起来:“走吧,继续往北走!”
也就话落,前队骤然生乱,陈到见状,心里一惊:“不好,贼人来袭!”
对此,赵范又气又怒又害怕,幸得陈恭、颜真相互,才算让他保住仅有的姿态。
百姓队列前,廖淳、李通、李典三人以健儿百名相互结阵抵战,四五十步外,一伙贼兵围堵上来。
“这么多的贫贱种,弟兄,待会儿都卖力的出手!”
贼头笑声刺耳,左右数百贼兵好似饿狼一样,跃跃欲试,廖淳瞧之,咬牙道:“贼人无道,若想活命,但凡有力气的爷们…全都抄起你们的杖木棍子往前站,妇孺老幼往后站…”
一声令下,百姓队里稀稀拉拉冲出几百户面黄肌瘦的爷们,仅仅一个缓息,那贼兵便冲杀而来。
只是老天无心绝种,那贼兵还没有冲出十多步,其后竟然生乱,小头目拨马回看,赫然是百十骑冲杀来,为首的官种甚是勇猛。
“贼人休要胡为!某朱文博来也!”
声冲如风,杀意盎然,小头目惊蛰之余仓皇抵挡,可廖淳看出机会,立刻呼声:“弟兄们,贼兵生乱,此时不杀,更待何时!”
眨眼间,这伙本欲行屠命乱为的贼种赫然成为包子馅,直接被突然赶到的官兵和廖淳等人包圆。
一刻后,贼兵溃散,在张郃、朱灵看清灾民队前的搏杀汉子廖淳后,只觉得有些熟悉,还未想出在哪见过,廖淳已经喜声:“李整兄!!”
呼声脱口,李整已经飞骑赶来,二人再见,别提多兴奋,但高兴事接二连三,那后队的赵范带人匆匆赶来助战,却看到朱灵、张郃、田丰三人,须臾不过,赵范抄手抽脸,以正自己是否清醒。
“我滴乖乖啊…八戒,老张,田哥,你们…你们怎么来了!”
此地相见,赵范沧桑满脸,几如那干瘦老幺,朱灵、张郃、田丰三人心里一酸,尤其是朱灵,其目微红,似有愠怒暗声:“公子…当真找到你了?这该死的贼乱…”
“八戒,多日不见,你这身甲胄真够帅的!”赵范没心没肺,诚言满腔,顺带抄起王八拳冲着张郃的胸甲试试力度:“老张,你也不错,这行头…已经有五分将者风范,好好努力,日后必定驰骋疆场!”
听到这话,张郃缓了口气,道:“公子,您受累了!”
“累什么!小命还在,这就是老天保佑!你等眷顾!”
哈哈笑言,痛快之至,待双方引见相识,赵范直接高捧田丰,以其才智为首,整合双方可战之兵,使得气势高涨不少,那些个灾民见了,心知生路已得,纷纷跪谢赵范恩护,饶是赵范根本不应。
“老少爷们儿,又废话的功夫,还不赶紧加把劲往长社县去?只有躲进那城门内,你们才算安稳啊!”
第一百九十三章平贼之路
面对赵范的呼声,百姓纷纷从之。
不多时,赵范与田丰等人重新出发,此番有了朱灵、张郃二人左右护行,他先前怯怕的心思一扫而空。
“八戒,老张,你们这回带着弟兄来…路上可算顺利?”
朱灵回应:“公子,贼乱四起,大小村落皆受贼击,情况不明,我等一路斗贼十多合,勉勉强强吧!”
“唉…”
赵范听之叹息:“这都是老天定下的…也罢,将南顿县的百姓送到长社县后,我立刻去荥阳府衙,那何苗身为此地的府尹大人,这事他得出大力管,不然算个什么玩意儿?”
“公子此言差矣!”
田丰断声,赵范不解:“田哥,你这是什么意思?贼人都嚣张到这地步,他何苗还不出力管管?那未免太说不过去了!”
“公子,元皓兄的意思是…何苗那等官种与朝中相连,现在朝中何进、袁逢、张让等人踢皮球斗权,在没有结果前,一兵一卒都动不了!”
张郃顺口接腔,赵范快速着虑,再看看张郃、朱灵带来的兵甲弟兄,顿时一惊:“难不成你们是偷跑出来的?”
“公子说笑了!”
朱灵应言打屁,可赵范心浪之余却是投机般的聪慧,有些事他还是看的清。
须臾不过,赵范看向田丰:“田哥,虽然我在河南地界,洛阳的事不太清楚,可我还是明白一些…叔父上位,御林府哪边就没有反应?八戒和老张更在御林府下辖的京卫阁当差,你别告诉我赵延笑脸相迎俩人,更帮忙出力督促二人来救!”
一番话说的明了,田丰缓息抱拳:“公子见识长进不少,如此日后可为啊!”
“田哥,你甭给我扯,说…他们二人带兵出来这事…是不是已经绝面御林府赵延了?”
田丰自知避不开,只能点头:“公子,权臣斗势,此乃不变的通理,你知道就行了!”
话到这里,赵范再看张郃、朱灵二人,心中升起几分愧疚:“八戒,老张,你俩一心出仕扬名,可此番因我…”
“公子莫这般说辞,某纵然心向仕途,可也知仁义恩情四字!既然那些人混混不清,某等又为何在他们的屋檐下苟延残喘?还不如来此追迎公子,战贼立功痛快”
朱灵说的干脆,张郃微微点头,以作同意,不成想赵范却眼前一亮,大有被二人点明的意思。
“立功?没错,凡事以功为重!”
一声突兀使得众人狐疑,稍稍缓息,赵范冲朱灵、张郃道:“你们二人当真是我的运气哥!”
“公子…你!”
朱灵、张郃不解,可赵范已经看向田丰,饶是田丰一眼一观便知赵范的心事,不消赵范开口,田丰笑言:“公子,你的想法…丰再为你点缀一二如何?”
“田哥不愧是我肚子里的蛔虫!”
浪言浮面,田丰无奈的摇头,让后冲众人道:“诸位,尔等追从赵公子,想来都是义者仁主,此番贼人肆虐豫州,公子因故受困避罪,可换个角度来想,这未尝不是机会!”
“机会…”
颜真粗声,完全摸不着根底,倒是廖淳、李典二人已经嗅到其味。
“田大人,你的意思是…倘若公子能够在这贼风立功上请,介时调职回都…岂不是顺畅!”
“不错!”田丰沉声:“公子因故代罪在此,又被何苗那等贪婪官种推身贼乱谋利,在所有官员都争权斗势,以寻其利的时候,公子身为京府降职官员,背后有京兆伊立旗,只要尔等从助公子平贼,以正汉庭之威,介时不用任何人多嘴,陛下自然能够看到…公子想不高升都难!”
“田哥说的好…”
赵范心情激动不已:“所以说…只要贼平事落,小爷我必定能够返回洛阳,重新上位,那时…小爷管他什么阉人、清流、外戚…小爷要用义和理二字重开一条路!他娘的…西匹种!”
声出有力,振奋人心,如此不单单使朱灵、张郃看到仕途明光,就连李氏兄弟、陈恭、李通、陈到等人也都望见脚下路途。
须臾不过,陈到当先下马躬拜:“公子,叔至不才,当为公子阵战先锋,平贼杀敌,以行义理之风!”
“赵公子,我等兄弟虽然是游侠出身,可世道将乱,我等也有心出力,为汉庭扬风,恳请公子接纳我等…”
陈恭、李通等游侠义士也从后请声。
至此,田丰区区白话落地,便为赵范聚得在场所有人的心,如此大势,赵范兴奋的高呼:“小爷有诸位相伴,此生怎能平庸?大事何愁不成!”
风吹声散飘千里,直至中都洛阳。
大雄宝殿,朝会议事,百官从列,经过三天的角逐,何进通过妹妹灵思皇后的耳边风助攻,软耳根子汉帝到底透过张让、赵忠两位爹娘的口下旨,令何进为剿贼监察使,暂领武卫郎中府、上府司五千御林军出击豫州。
那何进得到陛下令旨后,立时叩首谢恩,此景可把袁逢等士族厌恶的不轻。
待朝堂散却,何进快马加鞭赶往上府司,其府中郎将曹破石早就得到消息,由于其兄曹节有所交代,曹破石没有二话,立刻调派五千人马交付何进麾下光禄勋卫吴匡统领,之所以这般,乃是曹节已经卧床不起,瞧着情况也没多少时日,曹破石失去兄长相护,未免兄长西归,阉人曹氏受敌朝堂,他心生退意,绝无丝毫斗权与外戚的意思。
也就半日不过,吴匡领兵五千驻扎洛阳东镇校场,何进安置好一并事宜,便领着郑泰、荀攸等从者大摇大摆的出城见吴匡,几个时辰后,这五千人马东进过虎牢关,前往豫州平贼。
东门外,负责送行的清流士位列两侧,那袁逢看到何进率部离去,面沉不已,其后杨赐也是阴晴不定,但想着自己已经放权,他没有理由对如日中天的袁氏指手画脚,因此整个送兵式刚刚结束,杨赐便带人返回,结果路过东门时,却听到有人放声大笑,狂言嘲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