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 UU小说历史军事乱三国之苟怂大帝TXT下载乱三国之苟怂大帝章节列表全文阅读

乱三国之苟怂大帝全文阅读

作者:沧海暗殇     乱三国之苟怂大帝txt下载     乱三国之苟怂大帝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百四十九章贼风暗起

    虽然赵范说的风浑满耳,可何苗心里的算盘也拨到哗啦啦的响。

    一息不过,何苗起身阴笑于赵范:“小子,给本官实话说来…这事你已经从中抹去多少私利…”

    此话入耳,赵范一怔,瞬间哀声欲哭:“何大人,何大爷,您可是看错小子了…小子受您恩护躲罪在此,唯有一心报恩之情,怎敢胡乱谋私?就算有…不也得何大爷您老点头啊…哎呀…老天啊…您老看看我赵雍瑞的心吧…它要是黑的…小子我直接切了它…”

    撒泼浪言加哀情,何苗明显不适,也就稍稍着虑,他皱眉叱声:“住嘴!”

    威吓入耳,赵范立时收声,让后用两只牛蛋眼呆呆的看着何苗。

    由于何苗心有顾忌京兆伊赵忱的权位,且二人约定合作,一息不过,他面色缓和:“本官不过是问问,你这是嚎个什么劲儿?再说了,此事你所言有些道理,真要事成收网…不管多少,本官与你二分利,算是对你的孝心赏赐!”

    话锋沉定,事成借威。

    赵范知道自己已经走通何苗这条路,于是他立刻转哭为笑,几如傻子捣蒜般连连躬拜:“多谢何大爷,多谢何大爷,若无它事,小子这就回禹城撒网去!”

    在赵范乐哉哉的耍弄自己的小聪明时,席卷汉庭大地的天道风潮已经在昏暗中缓缓袭来。

    嵩山阳翟村。

    几日来,彭脱宴请传话洛阳东至豫州、黄河至西南宛城地界的江湖草莽英豪,所连大小头领上百,聚义各行弟兄近数万人,这样的结果让彭脱心悦不已。

    “大贤良师的天道大义果如圣灵,一旦入耳,人人倾心向之,介时旗令出,山河动,我等不愁大事不成!”

    阳翟村南郊,彭脱于院中痛饮自语。

    面前,亲信小头目秦乐道:“大头领,虽说此次咱们连声众多,可有两位势强之人并未应声!”

    彭脱闻之皱眉:“谁人未应?”

    “江夏陈氏陈恭、陈颌,古城周直,这两家都是襄江、渝水地界上的游侠,名重势大,尤其是那周直,近几年族阔庭开,麾下聚得门客两千余,若是这两家也能追随大贤良师,那么豫州至荆州的渝水、襄江一线将会牢牢把握在咱们手中!”

    听到这些,彭脱也想起日期陈恭赴宴,不至散席便先行离去的情况。

    一时间,彭脱略有怒色:“这周直听说位进乡绅,势大名重,苟利傲骨,我等得亲身上门登拜探得其意,至于陈恭…他来而急走,大有不给面子的味道…”

    “大头领,陈恭若真不给面子,那我等就不需要留情!”

    秦乐狠声:“陈恭行侠仗义,麾下门客弟兄也有千人之多,他若不从,我等起事之际,少不得会咱们生麻烦,所以还是行万全之策为好!”

    “言之有理!”

    随即彭脱起身冲秦乐吩咐:“立刻点调几十骑亲信弟兄,与我古城走一遭,先看看周直的意思,让后再说陈恭一门!”

    长社县,陈氏小宅。

    陈容祖籍于此,眼下祭祖归来,陈恭、陈颌又生事外出,倒把她自己搁置一边,不过陈容也算明理妻人,知晓男人大事女人莫言的理儿。

    这日正午,陈容正在收拾宅院,听到门外马鸣厮叫,陈容赶紧来迎,却只见其弟陈颌,不见己夫。

    “士安,你姐夫呢?怎地就你自己回来!”

    不成想陈颌面色阴沉,铁青如石,根本不应长姐问话。

    细眼看去,陈颌大步下马,直奔卧房,片刻不过,他背挂行囊上马欲走,这可把陈容激住,一息不过,陈容怒声:“陈士安,你给我站住!”

    厉声相对,陈颌扯缰勒马,转首妄言:“阿姐,你莫再管我,那陈恭打心眼里看不起我,我就此离府,生死不再与他有丝毫干系!”

    “放肆!”

    陈容气急:“你怎敢胡言?”

    奈何陈颌秉性直愣莽撞,根本听不进去话,须臾不过,他已拨马飞奔。

    见此陈容连声呼唤家奴追去,奈何陈颌飞骑狂野,家奴追赶不上,事到这里,陈容心乱如麻,些许思量后,她只能派人急去寻找陈恭,以告家门杂事!

    这陈颌离府南进,本想顺着渝水下襄江,让后转路回江夏寻过往的河道旧友,自谋生路,可路过古城时,周直家奴首管常忠发现陈颌一人经过,由于双方以前有过不快,故而常忠耍笑来拦,陈颌脾气暴躁,自然不会容这些曾经的对手。

    一言不合,双方开打,可陈颌独木难支,不多时就被常忠抓了。

    “古城双虎之一的陈二虎就这么点本事,看来徒有其名啊!”

    常忠嘲弄不断,陈颌被缚于地,目瞪欲裂;“常狗,莫要呱燥,若非我有伤在身,独身一人,你这狗畜生怎能败我?”

    “哈哈哈!”常忠狂笑:“败了就是败了,何需多言呢…”

    在常忠戏弄陈颌时,周直在府上听到消息,顿时狐疑:“陈颌身为陈恭的妻弟,如何会独身南进?莫不是其中有什么事?”

    思量中,家奴又报,乃江湖草莽彭脱来见。

    对于此人大名,周直有所耳闻,起初是河北冀州地界的贼头之一,不知怎的就渡河南进,眼下盘踞豫州地界,麾下贼兵数千上万,声势浩大如虹,因此周直并无怠慢得罪之意。

    “传令下去,摆宴迎客!”周直撂出此话。

    家奴又问:“那陈颌呢?”

    “先带进府来,好吃好喝伺候,毕竟他姐夫陈恭有些势力,太过得罪,日后碰面也不好说,当然…若是陈家真的有事…我这身为兄弟的…也得帮衬一二!”

    周直这么一吩咐,家奴立刻会意照办。

    那常忠听到消息后,直接把陈颌‘请’入偏院柴房,美其名曰好生照料,实在囚禁欺辱,如此可把陈颌气到头昏。

    周府正堂院内,周直与彭脱正坐上阶,阶下美妓女乐相伴,彭脱观之笑声:“道真老哥…你这日子过得不错啊…”

    “大头领言重!”周直举杯请饮。

第一百五十章贼风暗起2

    “某不过区区地方小户,哪比得上大头领威风?再说了…大头领麾下数千弟兄雄壮威武,兵锋所指,谁人敢抵?纵然是豫州的那些官家将种们,一旦迎面碰上大头领…只怕也要退避三舍?”

    “哈哈哈!道真老哥,你这真会说笑!”

    彭脱被周直夸的心乐,可他接下来的话却让周直身僵半空。

    “眼下世道浑浑,灾乱四野,正是我们江湖英豪的出头之际,若能得到道真老哥的支持,那兄弟我更当如虎添翼…”

    杯盏相对,脸上浮笑,心下却冷。

    这周直面色惊变须臾,直接挥手示意,一时间阶下家女乐美妓全都出去,眨眼之后,正堂内只剩下二人。

    “大头领,您这话…老哥我不太明白…”

    周直虚言躲闪,可彭脱已经放下酒杯变笑为沉:“道真老哥青壮当年,想来耳朵不背…难不成是兄弟舌头打结说的不清么?”

    一来一往,二人已经生隙,有那么一瞬,周直感觉事态不对。

    恍惚中,周直凶光暗中闪烁,似有暗起府门家奴出手将彭脱随行而来的几十骑人给解决掉,让后抓了彭脱送往官府邀功的想法。

    但彭脱来此也不是没有准备,他咕嘟一口,灌空酒盏,有意无意的说:“道真老哥…来之前兄弟我给寨里留了话,若一夜未归,寨兵尽起来寻人,不过兄弟又想了想…道真老哥行走江湖十几年,乐善好施,大义待人,肯定不会强留兄弟…您说对吧!”

    话逼直白,周直有种骑虎难下的感觉,借着这个机会,彭脱开始宣声大贤良师的天道大义。

    一席话后,周直彻底明白彭脱的深意,当然周直也看到眼下世道的情况,在威逼利诱实情的冲击下,周直最终服软。

    “大头领,你此言确实有理啊!”

    此话入耳,彭脱立时起身抱拳:“道真老哥高义,小弟佩服!”

    “不敢,不敢!”

    周直眼下心想只有一件事,那就是赶紧送走彭脱这个大瘟神。

    可彭脱吃定周直不敢用眼下的家资拼斗自己,他继续嘿笑:“道真老哥,既然您愿意从身大贤良师,与兄弟走上江湖豪杰路…眼下,兄弟真有件小事想求求道真老哥!”

    “说吧,只要愚兄能够办到的…一定尽力!”

    “兄弟寨中弟兄日益增长,所需粮草钱银供给愈发的多,所以…”彭脱沉笑,抬手按桌,伸出无个手指头:“恳请道真老哥资助兄弟钱粮五万石…”

    “你…”周直明显一怔,想来是被彭脱狮子大开口给惊住。

    “怎么?若道真老哥有难处,只当兄弟刚才的话是放屁…”

    言锋欲狠,周直不敢冒险,须臾不过,他使劲咬牙:“也罢,五万石就五万石…只是愚兄需要时间…”

    “多少日?”

    “十日!”

    彭脱摇头:“太长了,三日,至多三日!”

    “你未免太放肆了!五万石钱粮非小数,以牛车拉要百驾…”周直逞怒,可彭脱却早已派人打探清楚,只见彭脱笑笑,咂着小酒开口。

    “道真老兄,你这府院宅门聚客两千余,东西左右粮草堆积如山,少说三五十万石,还有就是你发家的老宅,良田千亩,护院数百人,仓房府库更是占地半个村落…”

    听到这话,周直当真是气也气不得,怒也怒不得,毕竟贼人无道,倘若彭脱派人去劫掠老宅,他的半辈子心血就要毁于一旦。

    在这样的威胁下,仅仅僵持三息功夫,周直松口:“罢了,三日就三日吧…”

    话锋入耳,彭脱立时起身:“多谢道真老哥,日后如有所需,兄弟我必定鼎力相助!”

    也就话落,门外家奴急声来报,周直本就憋怒,直接抄起酒坛子砸上去:“混账东西,滚出去!”

    “老爷,不好了,那陈氏混种挣脱绳索往外逃去…”

    “废物!都是废物!”

    周直气急败坏,险些抽刀斩了这家奴,倒是彭脱听之琢磨瞬息,道:“陈氏混种?此为何人?”

    “江夏游侠门世,水虎陈恭的小舅子陈颌,他独身经过老夫府门,些许争斗将其拿了…”

    周直随口说,可彭脱却心生计较:“那陈恭与道真老哥同行襄江渝水,也是江湖英豪之一,可惜之前他不从愚弟的召令,当真气煞人心!”

    说者有意,听者更有心,周直因彭脱威压大出血而难受,此时一个提点,他立时道:“大头领,您为大贤良师行天道大义,此等义举怎能少得了水虎陈恭?”

    “不知道真老哥有什么好办法?”

    “陈二虎此番独行,怕是有事…若可以从他的口里寻机,想来水虎陈恭必定来投!”

    周直笑言,彭脱连声:“如此甚好,倘若事成,这豫州黄巾大头领之位…愚弟必定和道真老哥共同享之!”

    周府南向野地里,陈颌夺马狂奔,可惜常忠等十多骑周氏走狗紧追不杀,也就一声响嘀刺耳,陈颌坐骑直接中箭卧倒,继而把他给甩了出去,也亏得是野地土松,否则陈颌必定驾鹤西去。

    “把他抓起来!”

    常忠大呵一声,左右家奴健仆立时扑上,将陈颌绑缚。

    “陈二虎,你挺能耐啊…这么能跑,来人…将他双腿断…”

    听得这腔,纵然陈颌被摔得七荤八素,可还是强撑叫骂:“常狗,有种与我比个高低,莫作狗仗人势的龌龊行!”

    “哈哈哈!”

    常忠狂笑,须臾不过,他冷目瞪来:“说老子狗仗人势,你呢?若没有你姐夫陈恭这头襄江水虎站着…你以为自己是个什么东西!”

    “你…你…”

    陈颌几欲争辩,却又无可言出,僵持中,周直竟然纵马赶来,看着陈颌的模样,周直沉声:“给他松绑!”

    此话落地,常忠愣住:“老爷,这就把他放了?应该让陈恭那混蛋来求你…”

    “难道尔等聋了!”

    周直狠声,常忠不敢忤逆,只能松绑陈颌,陈颌得空,一个不注意飞扑上来,将常忠撞下马去,常忠不妨,被打个正着,其它家奴健仆欲上,可周直却道:“让他打!”

第一百五十一章夜戏上演

    一时间,常忠与陈颌斗在一起。

    正如常忠所言,陈颌蛮力骁勇皆有,唯独缺了脑子,十合不过,陈颌被常忠寻机打翻在地。

    “陈二虎…你就是只披着虎皮的废物猫崽子,没有陈恭,你什么都不是…”

    嘲弄刺耳,怒如滔天,陈颌还与抗争,结果周直上前,一鞭子抽下,发威叱声:“你擅自与老夫家奴相斗,当真不把老夫放在眼里,此次若没有陈恭前来赔罪请茶,你休想离开!”

    “莫给老子提陈恭,有能耐你杀了老子!”

    陈颌叫嚣反顶,虽然只是一句狂妄话,可周直听之思量,嗅到其中的异样味道,于是周直下令:“抓回去!”

    周府,陈颌再度被关进柴房,几个时辰过去,陈颌已经没有力气叫骂,几乎昏睡时,周直带人家奴进来。

    几声杯盏碟子相碰的声音传来,一桌酒肉好菜摆在陈颌面前,而周直也淡笑盘膝坐在桌案后:“士安老弟,闹腾那么久,累了吧…来,吃些!”

    面对突兀不解的情况,陈颌沉色不言,可周直似乎看透他的心思一样,说出让人为之触动的话。

    “士安老弟,这么多年来…江湖的朋友只知道水虎陈士定,却不知你陈颌,真是可笑!”

    “老东西,你到底什么意思?”

    陈颌反问,周直笑笑:“老夫看你一人行囊着身,又话里行间厌恶陈恭深重,难不成你们二人分道扬镳?各走各路了?”

    “老子如何要你管?”

    “哈哈哈!”周直大笑:“我是没有管的意思…但你这样憋屈的活着,老哥我看的难受!”

    话落,周直起身往外走:“吃饱喝足赶紧滚,不然陈恭寻来,老哥我还得跟着你一起受气…唉…水虎英威襄江传,可笑二虎陈士安…”

    一言一语皆有刺激,陈颌憋劲瞬息,直接抬手拍桌,吼道:“站住!”

    勒令传来,周直阴笑着回头:“怎么着?二虎兄弟有何指教?”

    “你这老东西,我与陈恭如何?用不得你来指手画脚,若再呱燥,老子…”

    “杀了我?哼哼!”周直冷笑:“杀了我也改变不了你无能陈二虎的处境,除非你把用在老兄我身上的狠劲使到别处去…”

    话有深意,陈颌微闭眉眼,其精光四射,让人难以捉摸。

    周直拿住陈颌的心思,继续道:“眼下世道将乱,英豪草莽更迭倍出,你这样可怜兮兮的活着…真是有辱江湖英豪的名!”

    “够了!”

    陈颌心思翻滚,不想再听,可周直却字字紧逼:“陈颌,你心里憎恨陈恭,只不过不愿承认罢了,眼下老哥我也受不了陈恭行事狂妄自立的模样,若是你能够与老哥我联手…必可除去襄江水虎之名,那时,老哥我与你立约,平分渝水至襄江的商路名道!”

    “你这畜生…贪利忘义,当年不是陈恭支持你,你会有今天?”

    “贪利忘义?何为贪?他陈恭掌控襄江水道,以名传威,这不是贪?若说义,老子与你们一同行走江湖,之前可曾出头露名?”周直所言为实,陈颌无可反驳。

    最终,陈颌心劲消散,黯然低头,周直上前道:“陈颌,还想什么呢…与我联手吧,事成之后,保你扬名于渝水襄江江湖道!”

    “你这老东西…”

    虽然陈颌没有直言回话,可周直知道眼前的汉子已经同意,于后,周直笑言相请陈颌去见彭脱,在看到近来风头正盛的豫州绿林豪杰雷公彭脱,陈颌彻底陷入葬身之路。

    禹城,陈府。

    自之前陈到斗狠冯栎后,虽然双方面上没有什么夺命争勇,可暗地里的作祟却没有停过。

    “邯郸商大人…方才家奴传话来,冯栎纵容家奴健仆在庄堡那边闹事,咱们好些佃户百姓都被打伤,您看我该如何做?”

    陈到心急问话邯郸商,可邯郸商却一副悠哉模样。

    “叔至公子莫急,他们闹…任他们闹,等到关键时刻,他们必定要跪下来求您。”

    “这…”

    陈到不是很明白,两日前,陈恭、李通二人与邯郸商商议后离去,具体作何,他陈到不知,现在冯栎仗势压到头上,他要是再不反击,只怕日后难以立足。

    可邯郸商看出陈到的深意,笑笑:“叔至公子,算着时间,今日赵公子就会赶回,若无差错,今夜好戏就要上演,那时您和您的佃户庄堡爷们儿就是戏中主角!”

    也就话落,家奴传话赵范来了,陈到赶紧去迎。

    赵范荥阳、禹城两面跑,一副风尘仆仆的模样,陈到迎声:“赵大人,某立刻为您接风洗尘…”

    “免了,免了!”赵范摆手:“邯郸兄,事情办得如何?”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甚好!”

    赵范一喜,让后拍着陈到的肩膀道:“立刻赶往你的佃户庄堡,召集老少爷们,我有事宣布!”

    半刻后,陈到、赵范、邯郸商等人来到田地附近的陈氏佃户庄堡,远远看去,一片破败景象,即便如此,那些佃户也从心感谢陈到的收留之恩,否则他们指不定在哪里的沟壑野地里逃生呢。

    “陈公子,您总算来了…求你给我们做主啊”

    见面呼声连连,陈到纵然怒不可遏,却因为赵范的缘故,只能托辞左右,于后赵范开口:“老少爷们儿,眼下有口饱饭吃,有个窝棚住,比之先前,舒坦不?”

    众佃户庄堡汉子听了,不解赵范的意思,全都愣头愣脑。

    赵范讨了个尴尬,只能换了更直白的话:“有人来抢你们的窝棚和口粮,给不给?”

    须臾不过,一汉子怒声:“谁人抢我活命的粮食和窝棚,我和他拼了!”

    “拼了,一定跟他们拼了!”

    “活路都没了,要命做什么?”

    一时间群情激奋,见状,赵范冲陈到笑笑:“这个劲头够了,剩下的…就由你来说!”

    陈到点点头,于后,陈到借口防贼保家的名头,在这几百户流民灾人里选了几十号汉子以作护民队,剩下的贫弱老幼,陈到暂令他们前往城北的林子里打营地歇脚,至于佃户庄堡内,全都换做陈府的家奴健仆。

第一百五十二章夜戏上演2

    了却庄堡佃户这事,陈到问赵范:“赵大人,接下来我等该怎么做?”

    赵范阴阴一笑,说:“当然是等贼人来喽!”

    入夜,禹城一片寂静,除了些许巡夜的更夫叫唤敲锣,基本上没有什么动静。

    冯府,正堂明灯四照,人头窜动聚众,细眼看去,冯栎正冲诸门乡绅老爷子发话。

    “诸位…那陈氏小儿虽然猖狂,可他犯了众怒,两日来我们行事暗斗,他都没有反应,想来是心虚泄力不顶,如此我们可借机今夜合力出手…一并毁了他们的佃户庄堡,驱散那些个流民灾人,还咱们禹城安宁平静!”

    “乱斗袭武,一旦官家问罪,我等又该怎么办?”

    人群中突兀此音,冯栎厉声:“尔等都不动动脑子,中牟县令是我兄长,此为官家屏障也,再者言…灾年流贼四起,皆出自流民灾人,我们纵然有些乱为,可明日一到,那些灾人流民已经被驱散,何来罪证?况且我们联名上告陈氏聚灾而生贼乱的过错,他陈到又有何反驳?可以说…这一斗我们必能将其赶出禹城!”

    冯栎说的强硬干脆,其余乡绅名望虽然心劲有所虚力,可大势在前,他们不能不应。

    片刻后,诸门乡绅名望老爷回府下令,让后由冯栎来集合诸门家奴共计五百余人,稍作准备,这些禹城乡绅名望的府下家奴们蒙面作贼行,火速赶往陈氏兼并夺得的城南阳川河畔的佃户庄堡。

    子时三刻,夜凉风起。

    在城野地小道上,冯栎以家奴护院周灿为首,合五百家奴之力突杀而去,由于声势浩大,负责南城巡夜的更夫发现这情况,顿时吓到魂飞魄散。

    “贼袭…贼袭…”

    更夫惊呼逃窜跑向南城哨楼,奈何周灿察觉,一声令下,三五名周府家奴追来。

    不消百步,哨棍飞来击身,更夫直接倒地,让后就是一顿暴打,可怜更夫连个哀鸣都没有便昏死在地,只是锣声脆耳,倒地惊动哨楼上的夜防团练兵的注意。

    团练兵只道是附近方圆的贼种来袭,不敢拖沓丝毫,赶紧去报督邮令孔伷。

    孔府卧房内,孔伷得知情况,顿时吓到腿软,险些摔下床去,由此可见,孔伷虽然身负名才二字,可其心胆却如猫鼠,无丝毫的掌局能耐。

    急乱中,满头是汗的孔伷不管情况如何,直接下令衙差、捕头、团练营出击迎贼,但是黑夜兮兮,鬼知道有多少贼人来攻,团练营的都伯和衙差捕头们又都是老油头,听声推言,完全没人愿去干这不要命的事,因此在禹城府衙官吏差人的拖身中,城南方向情况及城外庄堡佃户居所的乱象骤增数倍。

    与此同时,陈府陈到得知贼起城南田地佃户庄堡的情况,立时相告邯郸商、赵范二人。

    “赵公子,贼袭已来,我等可否出击迎贼?”

    可是赵范对于这‘贼袭’明显惊蛰三分。

    “贼袭?不对啊…我等商议的时间是丑时三刻,现在早了一个多时辰,难不成他们打算借机浑水摸鱼?”

    赵范着虑中,胡车儿从外飞速奔来:“公子,陈恭、李通已经带人赶到城东半里外的野地,他们派人传话,等候您下一步命令!”

    闻此,赵范心下再度转弯,而后看向邯郸商:“邯郸兄,这陈恭、李通才到地方,那城南的贼乱是个什么情况?”

    邯郸商思量一二,疑声道:“陈恭、李通二人皆为义气英豪,断然不会反悔,现在他们都在等您命令,要我看…此时的城南贼乱怕是有旁人执手!”

    “冯氏!”

    陈到骤然反应吐这话:“要么我立刻去察看一番!”

    饶是邯郸商眉眼瞬变,急思灵光满心,须臾后,他看向胡车儿:“你腿脚快,立时赶往南城,趁乱捉其贼人一名,让后火速转向东城外的野地见我们!”

    “得令!”

    胡车儿腿脚如飞,眨眼窜没影。

    不做缓息,邯郸商冲赵范道:“公子,事不宜迟,咱们得赶去东城外会见李通、陈恭二人,决不能让旁人夺了先机!!”

    “那我呢!”陈到接声。

    “你率领护民队在南城阳川河畔东面的柳叶亭等我们消息,没有我们的命令,决不能轻举妄动,否则只会便宜了外人!”

    短短几句话,陈到、赵范等人兵分三向,各行其事。

    也就一刻功夫,赵范、邯郸商在颜真、廖淳的护行下,飞骑赶到东城半里外的野地,灌木林子里,陈恭、李通二人正领着三百渝水方圆的游侠弟兄静声候命。

    见到赵范赶来,陈恭、李通赶紧下马跪迎:“赵大人,因为时间紧凑,我等只聚得渝水方圆百里内的弟兄,粗略估计三百人不过,其余接到飞书的弟兄仍旧在沿河赶来,若再有两三日,在下聚得千人弟兄不是问题!!”

    “够了够了!”

    赵范喜声:“没想到二位爷们当真义气,小爷我佩服,在这小爷啰嗦句,此事过后,小爷我必定高摆宴席…接请二位!”

    “多谢大人赏识!”

    陈恭、李通起身笑言起身。

    于后,邯郸商将城南的意外情况告知陈恭、李通二人,不成想二人听了,立时回绝:“绝不可能是方圆的贼寨来袭,若有消息,我等身为江湖中人,如何不知?”

    “士定兄说的不错!”李通也附声:“我等行走襄江渝水方圆数百里的河道地域,对于那些贼寨归属动向清楚至极,他们作祟避不开我们弟兄的眼睛,要我说…那些贼人必定是借着眼下世道情况暗行假作出来的…”

    听到二人的果断话,赵范道:“若这么看…那禹城内能够假扮贼人行事的唯有陈到对头…”

    “冯府及其它乡绅名望!”

    邯郸商已经嗅到其中的深意:“公子,要我看,那些人肯定以为陈到近来泄力不顶,想要一力平事,而后借着陈到擅自聚流民灾人于佃户庄堡的由头…以其灾年贼风四起的口舌,反咬诬陷陈到,将其赶出禹城地界!”

第一百五十三章夜戏上演3

    “没想到那些自诩名风在上的老爷倌儿们也会耍这些龌龊事!”

    赵范嘲弄道:“邯郸兄,原本我们打算来个‘假贼’袭乱,贫人反救,好做戏陈到,让他扬名立威,我等取利其下,不成想他们却抢先一步…有点意思!”

    “谁说不是呢!”

    邯郸商也是满脸笑意,可以说冯栎的计划看似万无一失,但由于邯郸商、赵范谋划早了一大步,此时的冯栎就像黄雀嘴边的肥肉虫子,不吃都对不起老天。

    也就顷刻间的缓息,赵范便冲陈恭、李通二人下令:“二位老哥,立刻带着你们的弟兄赶往南城佃户庄堡…管他们真贼假贼…一通收拾了,让后听得三通惊锣响起,你们便开始佯装败退…切记,务必佯装败退!但是记着…退却后转道去袭击那些老畜生们…让他也尝尝贼袭的滋味!”

    “大人放心,我等知道该怎么做!”

    陈恭、李通二人应下命令,火速带人赶往南城阳川河畔。

    与此同时,在陈氏的佃户庄堡里,陈府的几十名家奴健仆在管家陈靳的带领下严阵以待。

    “老管家,外面的声音那么乱,该不会是真的贼人来袭?”

    家奴有些心慌,可陈靳却道:“纵然真是贼人,我等也要以命来护,这里是陈府的庄堡,由不得那些畜生作乱!”

    也就话落,一家奴从前门奔来:“老管家,前院的大门已经被冲破了,那些人眨眼功夫就到这里!”

    “众人听着,老夫受公子所托要守在此处,就是死也不会退一步!”

    陈靳气势刚烈,反倒压下众家奴的怯弱,须臾不过,家奴顿时齐力同出:“老管家,我等与你同在!”

    结果众人的声音还未散开,十多步外的庭院阁门也被撞开。

    陈靳抬头看去,火把丛丛,人影如蝗。

    “陈府的走狗原来藏在这里,弟兄们,给我上!”

    周灿呼呵一声,身后的诸府家奴们立刻抄棍冲来,眨眼之后,双方斗做一团。

    只是周灿来的一路也心有困惑,明明陈府的佃户庄堡里足够容纳数百户人家,整个禹城也都风传陈到聚拢流民灾人上千口子,可现在打了一路,完全就是雷声大,雨点小,人影似屁毛。

    “不对劲儿…有问题!”

    看着眼前的乱斗,周灿心中升起不好的感觉,于是周灿狠声下令:“把那帮混种里的领头爷们活捉带来,爷要问问清楚!!”

    由于周灿人多势众,陈靳不过寥寥几十人,也就撑个片刻,陈靳这些人就全部被拿下。一通逼问,陈靳被带到周灿面前。

    看到陈府佃户庄堡的领头人竟然是个老家伙,这让周灿唾口不屑:“老畜生,陈家是没有人了…让你这么个老骨头来撑门面?”

    “哼哼哼!”

    陈靳乱中被打了数棍,现在能够喘气也算是奇迹,他粗息几口气,强撑还声:“贼种,老夫虽老,却知忠主,你等浑人以贼行浮世…早晚有一日,必定落同样的下场!”

    “放肆!”

    周灿气急,抬脚踹来,陈靳哪里撑得住,直接昏死过去。

    瞧此,周灿直接跳过陈靳,让后冲其它人道:“找,挨门挨户的给老子找,老子不信…这么大的佃户庄堡就这几十人,除非陈府的那些狗杂种们全都长了翅膀飞走!”

    “得令!”一众家奴立时散开,以作强人之为。

    当周灿带着数百家奴大闹陈府的佃户庄堡时,禹城内,孔伷总算集合起衙差、捕头、团练都伯,所有当差的满打满算也不过百人。

    “尔等都听着,此番只要能够退贼平乱,本官一定给你们请功!”

    虽然孔伷大话口气满天飞,可对于衙差、捕头这些老油条而言,他确实不够看,除此之外,这些衙差捕头团练都伯也都心眼多如莲藕洞,十个里面九个半都是依托冯栎那些乡绅名望,平日除了混吃抹油外,根本没有干过正经事,此时孔伷要众人去拼命,鬼才愿意。

    孔伷见麾下诸官不应,气的咬牙切齿,几通呵斥,衙差捕头团练们哼声:“我们去看看!”

    话落,这些人悠哉哉的往城南赶去,只是路上不断有人偷偷撒丫子,来到城南河畔亭子方向时,百十号人只剩下孔伷及十几个衙差捕头头目。

    “大人…要属下说,咱们还是回去吧,管他什么贼乱不贼乱的…明日一早他们自然会离去,就算不走,中牟县,荥阳府衙,陈留县府那些个上官地界必定收到消息,介时兵甲来袭,保准把这些贼种一锅拿下!”

    捕头笑言,好似城南阳川河畔响彻震天的夜乱不过儿戏。

    饶是孔伷听了,险些一口闷气憋死过去。

    “你们…你们这些蛀虫混种,整日无所事事…本官…本官一定要向上官告尔等混罪!”

    孔伷叫嚣,结果捕头、衙差、团练伯长这仅剩的十几人竟然齐齐反顶:“孔大人,你以为自己什么东西?不过是举孝廉不果,贬职在此的小吏而已,我等称你一声大人…那是给你面子,若不然…你狗屁不是!”

    “你…”

    “你什么你,我们走,让这个老东西自己去寻死!”

    撂下狠话,捕头一行人转身离去,而孔伷有种提刀砍人的狂躁,可惜他连提刀的劲儿都没有。

    憋闷颤身中,一声呼呵从后传来。

    “孔大人?”

    孔伷转身看去,几步外,陈到持槊立马,也亏得孔伷认识陈到,否则必定被陈到这般模样吓死!

    “你如何在这?”孔伷惊气怕急,胡乱发问。

    陈到应声:“有贼人袭击在下佃户庄堡,便召集家奴青壮来看情况!”

    “袭击你的佃户庄堡?难道不是贼乱通斗?”

    孔伷一怔,陈到灵光一转,道:“大人既然来了,一同看看便是!”

    二人话有混意,孔伷心中气闷不明,他想要收拾那些不作为的衙差捕头团练都伯,必定要有实据,因此在陈到英武威压的支撑中,他胆大三分,愿意同行。

    对此,陈到嘴角上扬,欣然领之,于后陈到下令几个健仆护在孔伷左右,自己仍旧张望东面,等候赵范的消息。

第一百五十四章夜戏上演4

    大约半刻不过,颜真总算飞骑赶来,陈到立时迎上:“赵大人如何说?”

    “立刻出击!”

    这话入耳,陈到憋力许久的臂膀立时高举步槊,让后呼声左右:“弟兄们,出击剿贼!”

    只不过陈到口里的剿贼并不是真的与贼人拼命,在赵范传话陈到出击收尾前两刻时,李通、陈恭已经率领三百游侠弟兄杀来。

    陈氏佃户庄堡,那周灿正命令自己的人去冲击搜打佃户庄堡内的民居,猛然听到外面吼声乱起,周灿顿时一惊。

    “周哥,周哥,不好了…有贼骑来袭…”

    惊呼伴随踉跄身形冲来,周灿顿时目瞪溜圆:“贼人?你莫乱言?”

    “周哥,真是贼人,那些家伙冲击强劲,咱们的弟兄根本顶不住啊!”

    也就话落,马鸣嘶吼传入门庭,周灿定睛看去,十多名骑汉已经冲来,那森白的枪锋刀刃就像索命死神一般,惊蛰痛击着周灿这些人的心胆。

    “贼人…快,快迎击!”

    周灿身旁的弟兄大吼,几十个家奴立刻抄着哨棒冲去,可惜李通骁勇如狼,手中三十斤重的铁混枪舞动成风,借由马力来袭,一记环平扫击,挡在马前左右的冯氏诸府联盟家奴便倒落一地,而且李通有赵范的交代,使劲收拾却不伤及性命,否则这招挑月式足以收走十多人性命。

    那周灿看到来骑如此凶猛,心中惊蛰满满,可他是冯栎亲点的家奴护院,一个憋劲,周灿提刀冲上。

    李通扫眼观之,冷笑瞬息,手中枪锋如月散光,只把周灿打的措手不及,也就数合不过,周灿的长刀被李通打飞,人更是被刺中肩头倒地败落。

    “贼种,休要猖狂!”

    李通傲声大呵,周灿勉强留命,根本不敢多言,至于其它家奴健仆,在看到这一幕后,立时散做鸟兽,各自逃去。

    李通正要借机带走周灿,以为赵范逼问行事助力,结果外面又传来惊锣声,也就一耳听之,李通知道赵范的人来了,于是乎李通放过周灿一马,快速向外撤去。

    野地街巷中,陈恭带人直接冲散周灿的家奴,看似五百余人,可是比起陈恭麾下的游侠弟兄,当真老鼠见了猫,在一铁杖打翻身前的混种后,李通匆匆赶来。

    “士定兄,该撤了!”

    陈恭缓息拨马:“你先一步去做其它的事,这里有我来佯装演戏!”

    于是乎李通带领半数弟兄先一步离开,而陈恭则调转马头杀向“来敌!”

    阳川河畔东边半里地方向,赵范、邯郸商已经赶到,远远望去,那陈府的佃户庄堡却是火光冲天,惊呼不断,想来情况不咋地,身旁,胡车儿脚踏捉来的诸府家奴,好似石碑立地,那家奴任凭四肢如何挣扎,也完全撼动不了背上的莽夫丝毫。

    这赵范大眼看了片刻,让后冲胡车儿道:“老胡,你捉来的贼老鼠不怎么听话啊…”

    “公子说的是!”

    胡车儿应声加力,脚下的人立时哀求:“大爷饶命..饶命…”

    “哼哼!”

    赵范懒得去问,邯郸商蹲下身子,笑声:“说吧,把知道的都说出来!”

    对于这话,受问的家奴直接蒙了:“说…你们想让我说什么,你们倒是问啊!”

    “哎哟哟!”

    赵范突然打茬:“这天气真是冷了,咱们得赶紧过去烤烤火,老胡,赶紧料理完,让后把人扔河里去!”

    一吐一咽完全露意,这让捉来的家奴吓出尿屎:“大爷,几位大爷…小的什么都愿意说,求你们饶我一命,你们想知道什么,只管问,小的求你们了!”

    饶是邯郸商再度开口:“爷们,别让我们公子心烦,没人愿意问你,你要是想活命,就把知道的全都说了!”

    于是乎,为了活命的诸府家奴如倒豆子似的把禹城里乡绅名望联合的大小情况,包括冯栎最近吞并几笔高利贷的事…全都撂了出来。

    赵范听得这么些消息,乐得笑言:“没想到那些乡绅名望们真是属癞蛤蟆的…皮面虽光,却疙瘩满身!”

    “公子,估摸着陈到已经和陈恭、李通他们接上火,咱们得赶紧去!”

    廖淳提点,赵范这才点头:“走,贼人闹完了,我这个监察令该露面了!”

    陈府佃户庄堡外,冯府集聚的诸府家奴早已溃散,可是紧随其后的贼人四散‘劫夺’甚是强劲,眼看事态无助压制时,陈到带着几十个家奴青壮赶到,那般威武模样当真让人心中热泪爆棚。

    “陈公子,竟然是陈公子…”

    “他怎敢带着几十人来平贼…”

    一时间,诸府溃散四逃的家奴们心惊愕然,他们无法想象,为何冯栎老爷子口中十恶不赦、贪财无义的陈到如此英勇大义,殊不知就在半刻前,他们这些人正是自己口中的“贼”!

    黑影火光中,陈到勇悍如风,一骑扎入陈恭的弟兄阵内,几招几式相斗,只把陈恭等人打的抬不起头,而这景象在远处的孔伷看来,当为义者勇人也。

    “陈公子果然好样的…”

    孔伷心中不觉的夸赞一句,只是情况转变太快,根本由不得孔伷细想,那陈到勇斗陈恭等‘贼人’,陈恭感觉火候到位,立刻呼哨一声,于是左右的弟兄纷纷逃离。

    陈到瞧之,心中有数,并不太过追赶,几个冲骑过去,方圆已经不见‘贼’骑踪影,他才返回孔伷近前,一句话没脱口,赵范一行压着点子赶到。

    孔伷看到赵范,不待发声,陈到已经抱拳:“监察令大人,您如何来了!”

    声有上请官名,孔伷惊中带着疑惑,而赵范顺势笑言:“何苗大人很重视禹城的情况啊…”

    听到这话,孔伷心思再转:‘何苗?难不成此人是河南尹府衙的人?’

    困顿连生,孔伷非常想讨个明白,但赵范就是不给他这个机会,从心而言,赵范已经在刚才陈到健仆私自传话里得知情况,以目前的境地估测,孔伷这个督邮令便是今夜做戏以外最大的所得,能够以官家人来口风言说,赵范这场戏绝对是老天帮衬着演下来。

第一百五十五章夜戏上演5

    奈何赵范不是那种故作姿态高高在上的娇作种,因此缓息顷刻不过,他便笑脸迎上禹城督邮令孔伷。

    陈到见状从中引介,两句不落地,赵范自来熟的浪荡性子便发挥出来。

    “深夜贼起成风,如此危机时刻,孔大人竟然独身来查,勇气可嘉,小子我钦佩之至!”

    胡言高捧,头绪难寻,虽然孔伷很想来句‘咱俩很熟么?你谁啊?’,可惜赵范当真是猪嘴拱地力道十足,完全把孔伷的所有话都堵在肺腑里。

    须臾之后,孔伷才寥寥数言,赵范知道今夜重心在哪,根本不顺孔伷的路子走,也就转念功夫,他再度扯到陈到身上。

    “孔大人,贼人袭乱,可陈公子却心藏贫人百姓,哪怕弱势来救,也足以让我等称赞,您说他是否为当得起英杰二字!”

    听到这话,孔伷虽然有些不悦赵范的自顾直说,可他也亲眼看见陈到退敌平贼的英勇之为,加上孔伷受堵禹城府衙官吏,他打算借势来料理下禹城的府堂情况,便顺风说话:“赵大人说的对,陈公子当真是英杰也!”

    这话入耳,陈到赶紧抱拳:“二位大人言重,在下万不敢当高名啊!”

    “什么高不高的…有孔大人亲自为你正名,本官就不信那些猫在被窝里的老东西们能够当得高名亮节之称,孔大人,您说是吧!”

    赵范话转三巡,句句有意,孔伷眉宇瞬变不定,似在思量。

    在此之前,孔伷早就听说陈到与冯栎等本地乡绅名望的斗争事,此番贼乱来袭,明眼观之,陈到英杰聚义于身为其一,那贼斗单单肆虐陈府佃户庄堡为其二,禹城的衙差捕头团练都伯蛇鼠名望一窝,毫无依仗为其三。

    三道烂名之怒疑点满满,使得孔伷憋怒于心,故而缓息一气后,孔伷沉声:“赵大人所言极是,本官当亲自为您正名,待天亮之后,本官就会赶往中牟县传报此事!”

    眼看孔伷代为出头,陈到大喜,再度躬身拜礼,赵范目的达到,虚言相捧几句,才算收回自己的浪言态势。

    只不过三人没有歇脚一刻,那颜真匆匆奔来。

    “赵大人,陈公子,不好了,刚刚那些肆虐佃户庄堡的贼人已经撤往西城方向,现在正袭击西城庄户院落!”

    听到这话,陈到怒声:“贼人如此猖狂,我陈叔至若不为民除害,当非人子!”

    声威突起,赵范暗乐,孔伷气急:“府衙那些个蛀虫混种,贼种乱语面,他们却背身而逃,老夫必不饶他们,必不饶他们啊!”

    城西,门氏庄户院落街巷。

    放眼看去,火把林立,呼声连连,那些个乡绅名望此时完全乱做一团,由于冯栎下令家奴护院周灿率领诸门家奴赶往城南做事,此刻的诸府府门空虚如麻,面对突然出现的游骑贼种,在一众强弓乱射,刀冲门户下,这些乡绅名望根本不敢迎锋拼斗丝毫,其中一些年长的老家伙们更是压不住心胆,直接惊吓抽过去。

    “老爷,院门快顶不住了,咱们该怎么办啊!”

    冯府内,管家惊声哀嚎,可冯栎也不是什么强人种,论资论名他有些能耐,让他出去和门外的贼汉子拼刀搏命,一百个冯栎捆在一块也顶不上李通。

    因此,冯栎面对管家的叫唤,他心胆欲裂,面色煞白,就差钻进桌底下抱头做鼠了。

    眼瞅着那些贼乱声越来越强烈,冯府老少几十口子人即将成为刀下鬼,一阵阵惊锣呼呵声由远及近传来,紧接着便是贼人乱斗相拼的大骂叫唤。

    闻此,冯栎白着面皮急声发话:“快…快去看看到底怎么回事?是不是中牟县派救兵来了!”

    一众家奴赶紧攀上梯子趴在高墙上往外张望,街巷里,陈到率领几十名家奴青汉匆匆赶来,纵然人少力薄,可陈到带头凶猛似猛虎,那李通与麾下弟兄望之,左右冲上拼斗,陈到槊锋大开大合,所过之处,根本无人可挡一招,如此使得墙头的诸府家奴们欢呼雀跃,为之叫好。

    乱斗呼呵夹杂不清,李通知道左右墙头有不少乡绅府院家奴在观看,若是败的太离谱,只会把好戏做成烂戏,除此之外,李通也像讨教一下陈到能耐。

    于是乎,李通转念瞬息,独骑飞奔杀来:“混种小儿,莫要猖狂,某来战你!”

    声威迎面袭来,陈到转目一瞟,正好对上李通的怒目,瞬息中,陈到愣神:‘几个意思?不是耍两招就撤走么?’

    奈何情况紧急,二人可不敢面对面的问个好,眨眼之后,李通的铁混枪已经落下,陈到只能扬臂挺槊抵挡。

    错身之余,陈到压低嗓门道:“李通兄弟,你这是做什么?赵大人不是交代了?咱们只不过做做样子…如何还要真的拼斗?”

    “叔至老弟莫惊,你看看左右墙头上的龌龊种脑袋,若是我等败的太离谱,这戏就露尾巴了!”

    话入耳畔,陈到瞬间明白了,且李通根本不做拖沓,他继续发力摆身,那枪锋好似白蛇出洞,直奔陈到的腰窝,陈到扯缰夹马,马鸣厮叫力出扬蹄,陈到借力槊锋横挡,只听‘噹’的清脆,枪锋、槊锋碰撞力震两臂,二人皆是一怔。

    “好劲道!”陈到暗声脱口,对此,李通沉笑:“叔至老弟,你也不赖嘛!”

    就这样二人你来我往十几回合不分胜负,那赵范等人远远瞧之,心下所想各异,尤其是孔伷。

    “陈公子果然好样的…”

    一旁赵范听了,借着黑夜明光不足,冷笑撇嘴:“我们这些人…随便挑一个都比你丫的强!”

    纵然这样想,为了尽快了结做戏,赵范下令颜真、胡车儿、廖淳三人齐出,这三人糙莽力强,也就顷刻不过,李通弱势大显,于是乎,李通虚晃一枪,拨马撤去,陈到作势追击,陈恭却从南面小道赶来驰援,双方又打了几合,便各自收兵,到这里,一场人作贼人行贼乱斗的戏场在英杰斗贼大胜中落幕。

第一百五十六章名利双收

    至于冯氏及其它乡绅名望门户,在贼人退去之后,纷纷开门出来观风,孔伷意识到这是扬官威的好机会,便不由分说的出头撂话,如此倒给赵范遮了面。

    看着孔伷嗷嗷嗓子,赵范赶紧冲廖淳示意,廖淳借由无人注意,悄没声息转身离开。

    顺着街巷小道来到城西的官道上,远处的野地里,李通、陈恭二人正等在此地。

    廖淳来到近前,道:“二位英杰,今夜之事,公子心有高谢!”

    “能为赵大人效力,乃是我等的福分!”陈恭笑言:“除了大人交代的事,我们又抓了些许假贼人,都在野地里绑着,若有需,廖兄弟可现在带走!”

    “甚好!”

    廖淳笑言,旋即,李通派几个弟兄换上陈府家奴衣物,跟随廖淳押着诸府家奴贼儿子返回城内。

    再回到街面上。

    孔伷一通高谈阔论亮相后,赵范这个临时委任的监察令也被孔伷拖进众人视野。

    相比较孔伷的虚礼高名,赵范就接地气太多,先是恭贺众人摆脱贼乱,让后高唱陈到大义凛然的激情调子,那些乡绅名望遭受刚刚的乱斗,早就吓得三魂七魄撒丫子未归,哪里能够明白赵范的深意?故而一转二吹三迷惑中,众人点头拜谢,彻底把赵范给推捧上去。

    眼看事态已经掌控自己手里,赵范赶紧暗示几步外的邯郸商,邯郸商立时领身陈到立位正中,在陈到推脱不应众人谢意时,吓到软身的冯栎才在家奴的搀扶下出见。

    瞧此,陈到恭敬笑声:“冯老爷,您这是如何了?”

    面对陈到的明知故问,冯栎心有估量,今夜的事必定有古怪,可怪在哪里,他摸索不到,加上孔伷和赵范两个官家种附声,他除了低头外,并无其它路可走。

    原以为事情就这样结束,诸府乡绅名望大可等到天亮后再做贼斗定夺。

    不成想廖淳呼声传来,赵范听声暗笑,使得旁人不解。

    那廖淳奔到近前,气喘吁吁道:“赵大人,我等一路尾追,抓获不少袭击城南佃户庄堡的贼人,特押来审问!”

    听到这话,不待赵范开口,急着扬名立威的孔伷赶紧先声发话:“将那些混种带上来!”

    须臾不过,周灿等数名诸府家奴‘贼人’被拖了上来。

    冯栎看到周灿,直接愣神,其它乡绅名望也意识到情况不对,纷纷缩头,奈何孔伷不知深意情况,一时间,他官威四起,强夺大审。

    周灿等人不应,但赵范可不是软茬子,也就一个眼色,胡车儿、颜真提着长刀冲来,作势欲砍。

    周灿等人顾忌小命,直接求饶脱口,只是几人仍旧不招冯栎的事,毕竟家奴就是家养的狗,狗无论如何也不会反咬主人。

    赵范皱眉思量,也就灵光闪目,他顿时阴阴一笑,让后冲孔伷道:“孔大人,这些个混账嘴硬,小子有一法子,必定可破!”

    “赵大人请言!”

    “扒光衣服埋草垛,深秋虫死僵而硬,咬人必要其小命!”

    “这…”

    孔伷没想到赵范会说出这浪荡话,一时拖沓,不成想胡车儿、颜真二人却提溜着周灿等人往不远处的水坑草垛子奔去。

    由于二人粗狠毫无顾忌态势,周灿和那家奴彻底怕了,不消衣服拔干净,二人便脱口乡绅门户联名暗斗的口风,听到这话,孔伷愣在原地,冯栎等人更是面色骤变不定,唯有赵范怒声叫骂不断。

    “狗屁,这些个贼种胡言乱语,把他们的舌头割了…在我眼里,冯老爷子和其它门户老爷都是德高望重的长尊之人,怎么会做这些龌龊事?他们要是敢做,老天指定会打雷劈来!”

    也就话落,天际竟然真的炸裂一声惊雷叫。

    瞬间所有人都惊了一跳,可赵范面皮厚如城墙,依旧挑着口风不弱:“估计要下雨了,大伙赶紧去府衙说事,别在这淋着雨感冒了…”

    撂下这话,赵范当先抬脚往府衙赶,路过陈到面前时,赵范阴笑低言一句:“一帮老畜生东西,往死里咬他们!”

    陈到心明眼清,直接转首盯着几步外的冯栎,有那么一瞬,冯栎只感觉自己掉入冰窟窿,不得生出。

    半个时辰后,冯栎及诸府当家的老爷子们来到禹城府衙,孔伷上座,赵范旁座,陈到及其它人阶下候身。

    可以说赵范这一出戏搅和的整个禹城不安宁,现在冯栎等人已经知道自己掉入深坑,加上孔伷这个督邮令胳膊肘往外拐,他们真是有嘴难说话,就算强说出来的一些话…也被人当做屁话。

    除此之外,孔伷也摸索到赵范与陈到之间的关系,可他不甘立位督邮令,因此细细琢磨后,孔伷偏向赵范的路子,转而逼压冯栎,在陈到面上自谦,暗中寻机冯栎的风浪中,冯栎左右受制,无法抵挡,更为甚者,赵范浪荡上顶中堂,每每开口都是惊言,眼下,周灿等人被杖打几十棍,生死不明中扔进牢房。

    面对这一连串的冲击,冯栎最终拜身认责,虽然不明说,可大伙都知道什么意思,那赵范知道陈到夺名扬威的事办成,转而开始自己求利,借着此番贼斗,又美其名曰为了保卫禹城安危,赵范提议以陈氏为带头,征召组建府衙护民队。

    话有深意,陈到附和,一张口便是出资十万钱,可把冯栎等人吓的不轻。

    阶上主座处,孔伷心有计较,他已经把握关键所在,完全能够借势清理府衙官吏队伍,因此,孔伷思量瞬息后,一口应承,并且还扬声此事即将上报。

    眼看官家种都决定,冯栎等十几家乡绅名望无力反对,只能助力出血。

    那冯栎琢磨半晌,正要开口自己府上出钱粮的数目时,赵范又开始一个劲儿的说周灿等人的不是,什么老天降罪,雷公拿人,混账虚心不作为…总之一通浪荡话不外乎直指冯栎这些乡绅,为了不把自己折进这个狗屁监察令手中,冯栎咬牙出资三十万钱粮,并肱骨支力陈到为禹城护民吏。

第一百五十七章交心生石

    听到这话,孔伷直接愣住,显然没想到冯栎竟然敢这样胡言,反倒是赵范却拍手叫好,连呼冯栎英明,活生生把冯栎给顶到台面上无法下来。

    其它乡绅名望老爷子见状,只道是孔伷、赵范等官家种下的套子,迫使本地最大的乡绅老爷服软,换言之,冯栎兄长是中牟县县令,连他都不敢放肆,其余人谁又有放肆的资本呢?况且周灿等被捉的家奴已经关进牢房,指不定孔伷、赵范这些官家儿们过后会怎么逼供,为了不被揪到小辫子,保身渡过眼前的泥水沟,众老爷子们只能哀声自怨,开口奉出银钱,听其数目,大多十万钱、二十万钱的跟风,以得资助禹城护民队的好名声。

    时至寅时三刻,吵闹乱遭一夜的官儿戏总算落幕,用俗言笑曰,当为‘鸡飞狗跳贼喊贼闹,蛇鼠炸窝斗贼耍贼风’。

    也正是赵范的这番算计,那陈到以英勇斗贼之名传威禹城地界,还意外的挤身禹城府衙成为护民吏,彻底扎稳陈氏府门根基,真可谓名声地位府门招牌三得手,而赵范比之陈到更爽,借以护民队的风头,活生生榨出乡绅名望三百三十五万钱粮,不知道还以为他小子要开钱庄呢。

    卯时一刻,天色昏黑渐退,赵范、陈到一行才算离开禹城府衙,回去的路上,赵范嘿嘿傻笑不断,陈到也是心里畅快如洪水冲流。

    “赵大人,此事当真痛快,痛快啊!”

    “那必须的痛快!”赵范应声:“不过这事应该还没完!”

    闻此,陈到不解:“大人话意何为?若有需,叔至无所不从!”

    “哈哈哈!”

    对于陈到的心迹表露,赵范抱拳感谢:“叔至老弟有这份心,小爷我心领了,剩下的乃是小爷我对荥阳府衙的事,与你没什么干系,倒是这一夜的操忙疲惫,你可别说不表示…”

    陈到精明机敏,一点就通,旋即,陈到请声:“赵大人,还有诸位兄弟,此番事了,叔至坐东宴请,咱们去城西阳湖,某在哪里还有一户私宅小院,外人不知,甚是僻静,可以畅谈痛饮!”

    “妙哉之地,用于歇脚美的很,只是还要请上陈恭、李通等游侠弟兄,没有他们帮忙,这事少不得还要再转几圈麻烦!!”

    赵范多加提言,陈到连连应下:“此不劳大人费心,叔至一并办好!”

    话落,众人走城南河畔小路直接转西,不过二里地,便来到陈到在这里的私宅院落。

    当太阳重新跳出地平线,苍茫的柔辉再度洒落屋舍城墙时,陈家小院里笑声满满,几如春风浮浪。

    “诸位…诸位…暂且听某一言!”

    那陈恭起身端杯,笑语众人:“先前某之门亲乱为扰了陈公子,更惊伤赵大人,这个罪…某心里愧疚,所以这一杯酒,乃是某自罚请上!”

    桌前正位处,赵范听了,赶紧起身回礼:“士定老哥,之前我等不相识,各有其路,相斗乃是正常,你自请罚己,小子我领之,可这一杯酒…乃是我回敬你!”

    面对赵范大气豪爽,陈恭虎饮见底,众人皆呼声聚捧。

    末了陈恭抹嘴道:“赵大人,想我陈恭行走襄江渝水江湖路二十载,什么样的人没见过?纵然是荆州的名门官族,也都不曾你这样上下平心,诚之待人啊…”

    “士定兄说的不错!”

    李通从旁接腔:“那些官家人名言大礼一箩筐,可到近前相交,往往礼面十足,却心距旁人千里之外,眼下我们能够相交赵大人这样的性情奇人,当真感觉老天有眼!”

    李通、陈恭二人有感而发,赵范身负曾经的贫贱低微小人物之心,很清楚他们的想法。

    须臾不过,赵范道:“二位老哥,有句话…小子我多句嘴…”

    “大人敬请直言,我二人诚心相听!”

    赵范顿了顿,继续说:“灾年流民,世道将变,这怕是天兆之迹象,纵然古人云天定人生,可我相信人定胜天,只要才有其位,武有其锋,奸而有度,坏而止步,这世道应该还有得救,贫人良人也有的生…依我之见,二位义者藏心,看似草莽,实则良人,若可以…我想为二人举荐出仕,几如陈叔至那般,倘若你们有名有勇有威有义立位行事,我就不信贼人还敢放肆,贫人还能继续受之无辜虐活?”

    一席话说的分寸礼面全无,可是细品其义,比之所谓的名士高者天道大义还要本质三分,更为关键的是…赵范所言冲击众人思绪,他浪荡中带着仁心真诚,苟且流滑下却无阴沉坏秉,一时间,满桌无声。

    见此,赵范还以为自己说错了,他有些尴尬,看了一圈,才诺诺出言:“我说大伙…我这是说错了?邯郸兄,你咋也没音了!要么我把这话收回了?二位老哥莫在意便是!”

    “不可!”

    邯郸商突然沉声,继而他起身跪地叩首,惊破赵范眼睛。

    “公子,商不才,却也自小受礼义世道禁锢,行路浑浑噩噩不清不楚,回身放眼当下,朝风混乱,纲常崩坏,阉人当道,权臣夺名,左右虚作,以至于灾年连连,商迷茫中,公子出现,指我前行,商倍感欣慰,方才,公子所言看似不上高台尊礼,可其意当为灾潮万民所想,因此…商愿以贫贱之躯追随左右,至死不渝!”

    猛然间受礼受忠,赵范明显不适:“邯郸兄,不,邯郸老哥…咱们这关系…你跟就跟嘛,用不着这样…搞得我怪生份…”

    话不落地,陈到也跪地叩首:“赵大人,邯郸商所言乃是士族之礼,而您本就是官绅士门,受的我们拜之合乎义理…在此,我陈叔至及蔡县陈府一门,也愿归公子门下,至此生死追随,请受我等一拜!”

    陈到跪地,其后左右的陈府家奴健仆全都随之。

    愕然中,陈恭、李通等游侠更是干脆:“赵大人…不,公子在上,襄江渝水游侠陈氏,水虎陈恭,其弟李通,愿从公子之志,立身游斗这世道门风浪潮…为百姓寻个出路!”

第一百五十八章谯县曹氏

    众人齐声中,赵范息声定神,须臾不过,他缓缓挺身立面,乍眼一看,几如那云散阳出光洒后的山崖,释放出足以睥睨汉庭风潮乱世的英姿…

    中牟县,县府。

    巳时一刻,府衙刚刚开门,一人如牛脱缰,飞冲奔入,可把开门的衙吏吓到尿崩。

    “来人,来人…有浑人擅闯府衙…”

    衙吏呼声叫唤,以求差人兵甲赶来压制不明闯门种。

    不成想那人闻风转首一巴掌,直接抽得衙吏发蒙。

    衙吏定睛看去,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面前,发鬓散乱些许,面色铁青如厉鬼的人竟然是县令冯岱的弟弟——禹城乡绅冯栎。

    “冯二爷…您…您…您这是…”

    认“”出来人,衙吏颤声,可冯栎似有万千怒火憋闷心底,根本没有发泄的地,他一把揪住衙吏的脖子,毫无往日尊礼模样,直接怒吼:“冯岱在哪?我要见他,我要见他!”

    “二爷莫急,冯大人今日出府拜会去了!”

    听到这话,冯栎有种想杀人的冲动,当然,若是理解冯栎斗狠夺利陈到失败,更被孔伷、赵范榨出三十万钱粮的过程,换个人都会有这样的暴怒。

    眼看寻不见兄长,冯栎再问:“冯岱到哪里去拜会?快说!”

    “陈留县南,武平谯郡!”

    此话入耳,冯栎直接发力甩开衙吏,匆匆奔出府门。

    府衙门前道上,冯栎的家奴看到老爷奔来,直接摔鞭抽马,但听马鸣混杂着冯栎的呼声,这车驾好似流光一般顺道往东冲去。

    中牟县东,行至五十里便是陈留县城,再顺东往南七十里就是武平谯郡。

    话说谯郡地小人贫,城郭墙高一丈一,内屯民户两千余,加上方圆村落,总数人口也过不了五万巴掌坎,可就是这样的小地方,方圆的西向的中牟县、长社县,东向的兖州西界的细阳、梁郡、定陶县等地的县令官吏们每逢闲暇时刻,都会赶驾来此拜会一人,当今汉庭的高官大鸿胪——曹氏曹嵩。

    郡东曹府,地扩百倾,门院无数,宾客如蝗。

    在其正府院堂花园处,老爷子曹嵩曹巨高正背靠藤椅于院中饮茶,细眼看去,这曹老爷子年及六旬,气色如阳,身躯硬朗,神采生光,无愧于高门大族之主,几步外的矮桌后,中牟县县令冯岱唯唯诺诺,笑言陪语。

    “曹大人,下官听闻洛阳官风涌动,调职频频,希望大人能够为下官指点一二…”

    对于这话,曹嵩只顾小饮,足足半刻,一杯清茶入腹,他那双老目才微微闪光,露出些许狡黠之意,冯岱觉察一二,赶紧拿出随身携带的锦盒,奉在老爷子面前。

    “曹大人,这是下官从南海买来的海珍珠,通体晶亮,微凉如水…盛夏之际可做夜盏映夜…”

    闻此,曹嵩笑笑:“数月前老夫身体有恙,暂休职归来歇养,现今朝风如何,老夫并不清楚,待数日后老夫回朝入职,探听观望之后,再与你回话!”

    “多谢曹大人,多谢曹大人!”

    冯岱连声拜谢,曹嵩摆摆手:“你一大早从中牟县赶来拜见老夫,老夫甚是欣慰,待会儿莫记着离去,先陪老夫下几盘棋,看看你的长进如何,往后一同入宴,算是老夫略表地主之谊!”

    “全凭曹大人做主!”

    冯岱乐声,曹嵩心里舒坦,旋即二人起身往走去,一路漫步来到后府庭院小校场。

    远远看去,几名青岁正在斗舞操练,冯岱瞧其骁勇之态,随口道:“曹大人,校场中的几人英姿勃发,想来日后前途无量啊!”

    曹嵩抚须笑言:“老夫府儿个个骁勇,当为人杰也!”

    话风自夸,可见曹嵩自长门风的傲骨态势,可冯岱身为下官,纵然上官嘴里含着屎,怕是他也要说香的流油。

    笑谈中,二人进入校场,细眼看去,校场中间,一人观望,两人以槊比拼。

    那招式急如烈风,面容消瘦却青须两鬓的青岁姓夏侯名渊,乃是夏侯氏嫡系子弟之一,现今寄居曹氏府门,而与之对敌的八尺虎躯、身形微胖的青岁乃是曹纯曹子和,曹氏诸辈的庶出子。

    拼斗中,二人槊锋相撞力抗泰山,三十余合过后,仍旧不分胜负,以至于几步外的灰面青岁夏侯惇嘲弄声来。

    “妙才,你如何这般拖沓?怎地三十合还未结果,急煞我也!”

    听到这话,夏侯渊心急一分,不成想曹纯借机虎斩扫地,夏侯渊顿时目瞪溜圆,奋力反挡,借由二人的碰撞之力,夏侯渊扯步圈外,让后挥臂槊锋指声夏侯惇。

    “你又不战,莫要呱燥,啰嗦如鸟,炸人耳朵!”

    夏侯惇被弟弟反声,直接气的面色憋胀,饶是已经收下槊锋的曹纯笑言:“二位兄弟莫斗嘴,如若不服,切磋一下不成了!”

    “你闭嘴!”

    夏侯惇、夏侯渊二人往日便是言锋相斗如公鸡,一个不妨,二人齐声反嘲曹纯,以至于曹纯面漏无奈,耸肩转身欲歇息,结果一眼望之,曹纯赶紧回头放话:“莫要斗嘴,叔父来了!!”

    夏侯二人闻言转首,十多步外,曹嵩正与一官士模样的人踱步走来,于是乎,三人赶紧上前束礼。

    “叔父!”

    三人齐声,曹嵩笑言:“妙才,元让,你二人如何又斗起嘴来?让外人见了,岂不是笑话咱们亲疏不明,不懂礼数?”

    虽然是笑言,可夏侯渊、夏侯惇二人如临斥怒,连连应声,还是曹纯代为开口:“叔父,妙才与元让就是这般德性,私下里某与阿瞒哥、子孝、子廉他们也都这样…”

    “你们啊!还是年轻放荡!”

    曹嵩笑声落地,让后冲冯岱道:“咱们去池边看看河夫有没有钓上肥鱼,若有秋后肥鱼,今日午宴的主菜便可定下…”

    “大人请!”

    待曹嵩、冯岱二人往里面走去,曹纯三人才算松气,望着二人的背影,夏侯惇皱眉道:“那人好像是中牟县县令,某听过他的名声,不是什么好种!”

第一百五十九章奸雄青风

    听到这话,曹纯、夏侯渊皆一脸狐疑:“元让,你这又是什么话?小心叔父听到斥责我等!”

    “某说的是实话!”

    夏侯惇义正言辞,刚直满腔:“听人说,冯岱虽然身为县令,可却放任其弟冯栎乱为,私自兼并田产庄堡,驱赶流民灾人,伪做出一副四野升平的假象,说其混账,已经是轻言也!”

    对于这般说辞,曹纯皱眉摇头,夏侯渊更是干脆拦声。

    “你小点声,此时那人登府拜礼,是非如何自有上官察定!岂是你能多言管教?若惹来叔父不快,一旦传话族中,你我必定受到长辈训斥,这个果子…我可不与你一起吃!!”

    三人低言中,家奴来传:“诸位公子,有人传话,让你们赶紧去偏府石院相聚!”

    “谁人?”

    曹纯反问,家奴故作笑笑:“那人说了,你们一去便知!小的此时可不敢言,否则必定召来斥罚!”

    话有惊奇,风吹心潮,曹纯三人满满的寻解之心,于是三人快速束服理身,赶往偏府石院。

    半刻不过,三人来至院门前,刚过庭门,三人便被眼前的景象给激喜立身。

    院内石桌后共有三人,左侧一人依靠石栏而立,身高八尺有五,壮硕如牛,正是曹仁曹子孝无疑,而与他一步之距,处身中位背坐者,纵然无法观面,可其微胖身尊让人似曾相识,加之那铿锵有力的笑言传出,曹仁附声连连,曹纯三人彻底激喜满腔。

    “那是…那是…”

    曹纯三人喜将呼声时,屋堂内,束发青衫、满是油滑声腔的曹洪曹子廉端着杯盏匆匆出来,如此正好看到院门前的三人。

    一时间,两面诸人心悦如浪翻滚,曹子廉放下杯盏,笑声冲中位处的青岁道:“大哥,子和他们来了!”

    声落人起,转身双眼对六目,也就须臾的灵光之交,曹纯三人与那微胖者连声齐出。

    “子和,妙才,元让,还记得愚兄否?”

    “阿瞒哥…你怎么回来了,可真是想煞我等啊!”

    曹纯三人呼如风吼奔雷,其中尤以夏侯渊最为激烈,他惊呼脱口,飞扑跃身几欲熊抱,饶是面颊形正、高颧骨突、似如茄子内衬面皮的曹操根本不敢硬接这位悍猛堂弟,一息激神,电光飞,火石转,曹操已经扯步躲身曹仁身后,如此使得夏侯渊扑了个空。

    瞧此,曹操笑言:“妙才,某这几些天日夜兼程赶回,一路疲乏,四肢松软如棉,你这飞扑,愚兄当真难接啊!”

    “哈哈哈!”

    声落笑起,曹纯、夏侯惇才快步簇拥上来,而夏侯渊激动之余做出那般唐突之举,也是也有缘由在内,数月之前,夏侯渊方从陈留府牢放身归来,其中当有曹操周转寻机之力,此时相见,他诚心感之而已。

    “阿瞒哥,你怎么突然回来了?”

    待笑声落地,曹纯发问:“听叔父说,您已经被举荐为议郎,事务繁忙,在这朝风不定之际,您贸然回来,万一有事…岂不当误了?”

    听到这话,曹操先示意众兄弟坐下,让后双手揉搓两鬓,满是愤懑的说:“阉人当道,权臣不为,士者争锋,外戚寻利,倘若这般下去,灾卷风袭汉庭大地,要不了多久,大汉基业将要毁于一旦,万民则陷入水火不得生路…”

    声威皱起,众人皆沉,恍眼看去,曹操那张形色突兀几乎挂丑的脸皮上却释放英魂雄主之采,尤其是那双连眉细眼紧皱聚神,其精光似利剑暗出宝鞘时滑溅的闪电,让人不觉中心生诚服之感。

    “阿瞒哥…您这是…”

    曹纯等人听出曹操话中暗意,一时间,众人面色皆沉,而曹仁更是起身关上庭院大门。

    “阉人祸乱,不为人事,我曹孟德立志天下之道,绝不容许,所以…”话顿威起,众人屏声息气。

    目观众人,曹操咬牙吐字:“杀其乱首,匡扶朝纲!”

    纵然只有八个字,可它所蕴含的冲力不亚于山洪海浪翻滚,激荡人魂,半晌,众兄弟才微微缓气。

    “此事关系甚多,非至亲相帮不可为,所以我偷偷回来,请助一位兄弟与我同去!”

    话落,曹操起身抱拳环拜诸位,结果又是夏侯渊挺身急出:“大哥,我去!”

    声腔似雷入地成坑,曹操目瞪:“此事若败,性命乌有,你可想好了!”

    “哼哼!”

    夏侯渊傲骨一声:“男儿生于天地,志从高远,大哥心有社稷天下,区区妙才贫贱之躯,纵然失了,又有什么可惜?”

    “好,好,好!”

    曹操连声三字,可见其心激荡汹涌:“妙才,数年前你替我顶罪入狱,方才脱身数月,现今又要与我踏上风浪之路,我曹孟德…拜谢你!”

    “大哥,我也去!”

    夏侯惇、曹纯、曹仁、曹洪四人回神齐声追后。

    奈何曹操心有计量:“实言来说,元让力稳而果敢有弱,子合刚勇十足却不适临机惊变,子廉机敏多变却虎力铿锵差之,子孝大局掌控余力甚多,却小事细作把握够,如此看来,妙才身经牢狱卑贱之地,见惯人世百态尔虞我诈,勇武加身,心机沉沦于混世根底,方可帮我啊!”

    “大哥…您放心,我已誓死必成事志!”

    夏侯渊厉声落地,曹操点头,于后,众兄弟于院中小饮,以畅谈聊情,只是相较于曹孟德心怀大志敢做敢拼的英豪气节,其父曹嵩就差太多了。

    府院正堂,桌宴已摆,肥美的秋后烧鱼装盘上桌,香气四溢,那冯岱看了,面上夸赞,心中却嫉妒道:不愧是高门大族,吃穿用度如此奢华富丽!何时我也能达到这般身位?

    当然心言只归自己所说,无论如何也不敢脱口外露。

    “来来,绩休,好好尝尝老夫的寒舍酒菜!”曹嵩笑言相请,冯岱赶紧恭杯请谢。

    只是这桌子好菜还未入腹一巡,曹府家奴来报,门外有人喧哗请见。

    闻此,曹嵩皱眉:“何人大胆,敢乱老夫门庭,来人,将其轰打出去!”

第一百六十章野火初升

    “得令!”左右家奴正欲奔出料事,那传话家奴却又来了句:“老爷,那来人口口声声要见冯大人!”

    “要见某?”冯岱一怔,满脸的狐疑不解。

    倒是曹嵩人老成精,知道事出必有因,为了不多生是非,他道:“绩休,旁人寻你都寻到老夫门前,这是何故啊?”

    “曹大人息怒,下官这就去看看情况!”

    冯岱连声请罪,让后匆匆去见来人。

    曹府门外,冯栎焦急等待,片刻不过,冯岱慌慌张张的跑出来,在看到冯栎后,冯岱气不打一处来。

    “你如何来此?”

    饶是冯栎也气憋满腔,哪里会受冯岱的斥责:“大哥,你可真是清闲啊…跑到这里来拜会人,若非我急来寻见,怕是等你回去后…我的府宅田地奴人都要改名换姓了!”

    话有深意,直接惊住冯岱,瞬息思量,他拉着冯栎往墙根走去。

    “到底怎么回事?”

    “怎么回事?之前我派人去求你相助,你两面堵风不管不问,现在倒好,整个禹城的乡绅名望都被那外来户给压了,昨夜我等又被荥阳来的监察令给狠狠宰了一把…你知道愚弟出了多少血么?三十万钱粮啊!!”

    冯栎说到痛处,几乎落泪,冯岱也听出事态不一般,须臾不过,冯岱道:“你等着,我这就拜离曹大人!”

    与此同时,偏府石院内,曹操几杯清酒落腹,思量归来理应拜见老父,于是他起身前往正府,留下曹纯等人痛饮。

    正府院内,曹嵩正在小饮,抬头看去,冯岱急奔近前,托声几句,曹嵩笑笑:“你若府衙有事,只管离去!”

    “下官礼数不周,敬请曹大人恕罪!”

    冯岱唯恐得罪曹嵩,连连作揖,曹嵩笑笑摆手,不再多言,冯岱转身快步离去,走的太急,直接与入府门的曹操撞在一起,由于曹操身材微胖,长不过七尺五,比之冯岱矮了半头多,晃身抬目相看,大有冯岱低视曹操模样。

    一时间,曹操沉眉瞪目,精光如剑,只把冯岱看的后脊发冷,不知言出何为?

    “孟德?你如何回来了?”

    忽然一声从后传来,曹操这才收回怒视,大步上前,冯岱连连作揖,方敢离去。

    出了曹府府门,冯岱登上冯栎车驾,一声甩鞭响起,马车立时转向北奔而去。

    “爹,方才那人是谁?”曹操端杯润喉。

    曹嵩道:“那人是中牟县县令冯岱,来寻老夫讨路子,倒是你…怎么突然回来了?莫不是有事?”

    “无事!”曹操大声正言:“儿出府数年,眼下进位议郎,便想着告知爹一声!”

    “吾儿才高志远,区区议郎又有何乐?”曹嵩混迹官场一辈子,实在清楚其中道道,当然他也明白曹操心有私事,既然儿不说,他又何必问呢?

    于是乎,父子二人淡言相交片刻,曹操起身道:“爹,儿今日便回洛阳,您什么时候结束休歇归职,儿当亲自迎接!”

    “吾儿有心!”曹嵩抚须,曹操拜礼,只是他出门前,留话一句:“爹,那冯岱观面知心,当为苟小利无志者,爹爹莫要因为小事与他牵扯,否则日后生出麻烦,必定会损咱们曹氏颜面!”

    对于这话,曹嵩不以为意:“吾儿勿忧,老夫自知事将何出?”

    眼看曹嵩自有想法,身为人子,曹操自然不会多言,出了府门,在偏府方向,曹纯等人已经备好坐骑候等。

    曹操来到近前,夏侯渊道:“大哥,我等准备出发否?”

    曹操点头,翻身上马,几句交代完,曹纯、曹仁、曹洪、夏侯惇皆领命待守曹府、夏侯府府宅,于是曹操、夏侯渊飞骑离去。

    再看冯岱、冯栎兄弟,一路急赶回到中牟县,冯岱了解禹城情况后,心怒不已:“这个陈到如此放肆,眼里当真没有本官!”

    “大哥,除了陈到,还有督邮令孔伷,监察令赵范!”冯栎火上吹风,可冯岱心气不足,一个督邮令让他顾忌两分,再来个河南尹麾下官吏,他直接怂意暗出。

    “这…”

    “大哥,你难道真愿意看着愚弟尽失家产,那样你我还有何颜面面见祖宗!!”

    冯栎急声,但冯岱仍旧皱眉,片刻后,他才开口:“何苗大人势强利重,若那监察令是他的人,你损失三十万钱粮能够堵漏,还算可以接受,否则得罪何苗大人,不单单你,就连本官都要挪位置!”

    “你…”冯栎听出兄长怯弱怕事的意思,憋气一息,直接拍案:“大哥,若你还是不言不动,愚弟就此与大哥决裂,天各一路!”

    话落,冯栎癫狂离去,冯岱气闷交加,却不敢说出那硬气话。

    这时,笔吏使进来奉案,冯岱看了,发现孔伷早已上请告罪禹城乱象。

    “这孔伷到底要做什么?难道禹城府衙里的人都猪狗畜生否?”

    冯岱气闷一句,身后,得知爹爹归来的冯习上前道:“爹,辰时三刻那会儿,孔伷便来府等候,听其风传话,那孔伷似乎要动土禹城官吏!”

    “他好大的胆子!”

    “非也!”冯习颇有独见:“爹,您刚才拒绝叔父请助,叔父暴怒憋心,必定生事,而孔伷为人攀名,肯定也会借机大展手脚,但禹城官吏与乡绅名望勾结许久,几如干柴撞烈火,十有八九要斗乱,所以说…爹爹一定要安抚下叔父,断开叔父与禹城官吏的联系,否则后果难测!”

    虽然冯习话有几分理,可冯岱心烦如麻,根本无空听小儿之言。

    “为父自有决断,你莫要多嘴,立刻去后府寻夫子学习!必然为父必定重惩于你!”

    冯习受斥,只能叹息离开,冯岱着虑片刻,到底顾忌三分,于是他冲笔吏使道:“立刻命人集合县中巡安营,本官要往禹城走一趟!”

    禹城,陈到升任护民吏,虽然孔伷并未多言,可是他府下的那些官吏炸锅了,但陈到根本不予理会,且邯郸商、赵范二人留话给他,把牢乡绅名望供给的钱粮差事,不日之后,他便会从荥阳赶回扫尾。

第一百六十一章义字藏刀

    于是陈到按照赵范的交代,以护民队大旗为遮掩做事,至于李通、陈恭二人,便拜别返回长社,待有所需时传话归来。

    可陈恭没想到,他还未入长社家宅府门,陈容派出寻找自己的家奴已经闻风迎来,三言两句听得要事关键,陈恭怒火再起,继而狂奔回府。

    陈恭夫妇二人相见,一通话谈,陈恭愈发气愤:“你弟弟当真混账,行事无度,乱为无思,长此下去,必遭祸风!”

    面对斥责,陈容泣声不断:“士定已经离家四五日…若他因此而出事,妾身该怎么向逝去的爹娘交代!”

    “够了!”陈恭压怒:“都是你宠护的结果…”

    “难道你就没有错?时时处处训斥他,换做旁人,谁受得了?”

    陈容抗争,陈恭气急:“我那是为他好,行走江湖,无心无义,指不定什么时候就被人害了!你现在埋怨老子,好…老子再也不管他了!”

    话虽这般说,可陈恭娶陈容时,陈颌不过十多岁,现在十多年过去,那份情到底埋在心底,须臾不过,陈恭起身出门。

    院内,李通早已听到情况,犹豫一息,李通道:“士安兄,要我说…先去寻人为重!”

    “唉…”

    陈恭叹息揉鬓,似要驱散那股子的头痛:“传话下去,让渝水方圆的弟兄帮忙,算着时日,怕是他已经回到江夏!”

    “不应该吧!”李通分析:“士定虽然莽撞,可他独身一人回江夏,又能作何?想必是在哪里猫着呢!”

    “若真这样,那他应该还在豫州境内,真是可怜我的一腔教养心,快去寻找他吧!”

    当陈恭、李通带人寻找陈颌时,陈颌却在古城与周直混做一气。

    “老爷,常忠回来了!”

    家奴通报,周直应允,常忠进来后,道:“老爷,属下去探消息,你猜猜属下都收到什么风了?”

    “什么?”

    “嘿嘿!”常忠笑笑:“那陈恭、李通二人竟然召集渝水方圆渡口的弟兄前往禹城,似乎是在给什么官家爷做事!”

    “哼!”周直不屑:“陈恭这个混账竟然也会苟且于官绅…”

    “若是这样,那就更不能留了!”常忠谏言:“您现在脱去游侠身份,就是得益于结交豪门名望,而陈恭也有此迹象,若他也洗白开府,以其威望,日后这襄江、渝水行当的商货贩旅的路子怕是要被截断…”

    “他敢!”

    周直大呵一声,常忠哆嗦瞬息,继续道:“眼下彭脱大头领与您有约,不妨借着他的人,用陈颌为饵,一举除掉陈恭!”

    “老夫也有此意!”周直起身下令:“立刻召陈颌来!”

    不多时,陈颌进来,周直道:“士定,眼下有个机会能够让你翻身,可愿意做?”

    “若能独掌得天,老子必定去做!”

    “好!”周直沉笑低言几句,陈颌面色瞬变一二,可还是应声:“早该如此!”

    傍晚,彭脱得到周直传话的消息,派来几十名黄巾健儿,这些人面相凶狠,如狼似虎,其带头者为秦乐。

    “周老爷子,大头领让我带话给您,有事只管吩咐!”

    周直笑声:“那老夫就多谢大头领的好意,日后有需,老夫无从不从!”

    片刻商议后,周直、陈颌、秦乐三人带着几十名黄巾健儿出发行事,次日一早,周直一行来到颍阳,在镇郊过往客栈歇脚中,周直发现一些游侠的踪迹,稍加打听,周直立刻冲陈颌道:“眼下你姐夫正在着人寻你,成败在此一举,你若后悔…”

    话不落地,陈颌狠声:“我已与陈恭一刀两断,再也不从他的旗号!”

    “如此你照我所言!”

    周直暗中几句,另召来常忠与陈颌一同行事。

    颍阳北面酒肆,数名游侠在此小饮,那面朝南坐,身材魁梧,目如铜铃,紫须环鬓的游侠汉子苏飞灌了一口酒,道:“陈恭老哥当真迂腐…他那小舅子就是个不成器的东西,既然离去,何需再找?”

    “苏哥,话不能这么说!”对面的游侠汉子林虎反声:“那陈恭大哥义气重情,陈颌再不是东西,可还有陈夫人在哪站着,要我说…咱们尽力去找便是!”

    “唉!啰嗦!”

    苏飞抱怨一句,让后甩出几只大子,酒肆老倌赶紧过来:“苏爷,您老这是做什么?此顿酒全当小老儿请您的…”

    “放屁!”苏飞粗声:“你个老倌一日进项能有多少?若是我等个个来吃酒不付账,你一家老小不得去喝西北风?”

    虽然苏飞话粗难听,可老倌却笑脸心顺,临出店门前,苏飞道:“老倌你听着,不管其它绿林草莽的人如何耍混,我们襄江渝水道上的游侠弟兄们…凡是来此饮酒,必须给钱,否则你只管告诉老子或者陈恭大哥,我们必定给你们做主!”

    “多谢苏爷,苏爷慢走啊!”

    遭老倌叫唤中,苏飞等人大摇大摆离去,殊不知常忠已经带人跟上,看着苏飞这些人,常忠一面命人去告知周直,以免悄悄跟上,可谁成想,也就转过街角的功夫,苏飞等人消失在岔口前。

    “该死的…”

    常忠跟丢苏飞等人,顿时心急,他小跑几步,立在岔口前左右张望,结果一声呼哨传来,常忠一怔,还未来及反应,便被身后突袭的拳头撂翻在地。

    “苏哥,这小子鬼鬼祟祟…指定不是什么好种!”

    林虎束缚常忠,狠声叫呵,常忠回头看去,苏飞已经从西向岔口下的野地里出来。

    “好家伙…赶跟踪老子,活腻了!”

    苏飞说话功夫,已经抽出腰间的月牙刃,常忠见状,急声道:“苏大哥,莫杀我…我是常忠啊…你不认得了?”

    听此,苏飞一怔,细眼相看片刻,苏飞才认出常忠,数年前,苏飞结识陈恭,在襄江渝水地界上游荡时,对陈恭身旁的几个弟兄有所了解,而常忠就是周直手下的小哨。

    “松开他!”苏飞发话,林虎方才泄力,常忠解缚后,赶紧抱拳:“多谢苏大哥!”

第一百六十二章义字藏刀2

    “呱燥!”

    苏飞狠声:“老油子周直早已退出游侠行当,你不跟着那老油子混吃等死,在这尾随老子作甚?”

    “唉…”

    面对叱问,常忠摆出叹息姿态,道:“时过境迁,当初的老油子周直已经摇身变为乡绅老太爷,我不过是游侠出身的粗鄙野夫,哪里陪的上周直老爷的身份?早就被他赶出门下,昨日,我游荡寻财中碰到陈恭的小舅子陈颌与老油子的家奴发生搏斗,所以赶紧来报陈恭大哥,不成想半路歇脚时看到你们…起初我还以为看错了,便悄悄跟着…现在大可确定…我没有认错人!”

    常忠话乱轻飘,可苏飞等人却面色一变,但瞧苏飞上前出手,揪着常忠的衣领子急问:“你说陈颌在哪?”

    “不清楚…”

    常忠摇头:“我也只是碰巧在古城北面二十里草柳沟见到,当时他们拼斗狠烈,我不敢上前,原本想要转身离去,可念在当初陈恭提携我的份上,索性来告诉他一声,却又意外碰上你们…看来咱们还挺有缘啊!”

    “老油子混种!”

    苏飞怒声一句,甩开常忠,让后冲林虎道:“你立刻去传话陈大哥,就说发现陈颌的踪迹,让他带人来!”

    可林虎反声:“苏哥,那老油子当初就不是什么好东西,现在与陈颌发生争斗,您这么去,怕是有危险!”

    “区区老油子,爷还不至于怕他!”

    苏飞强声一句,带着几个弟兄往草柳沟赶去,林虎见状,不敢拖沓,只能转身赶往长社县求告陈恭,常忠瞧此,面上虽无表现,可心底却暗自生乐,趁着苏飞、林虎不注意,他快速离开,传话周直去了。

    荥阳府衙。

    赵范面见何苗后,虽然对于何苗的妒忌贪婪性情深有把握,可是当何苗暗意脱口,赵范还是被惊了一跳。

    “三百多万钱粮,赵范,真有你的…”

    听着这不是嘲讽还是夸赞的话,赵范干笑两声:“何大人,您莫要说笑小子,小子我所做一切…还不都是给您老拉车嘛!”

    “哼哼!算你会说话!”何苗笑言中,吴继来了,赵范赶紧冲这位爷拜礼。

    饶是吴继早就知道赵范在禹城做的大事,索性借着何苗的口风道:“赵范,这监察令与你…看来做的不错啊…以挑诸门相斗,扬威立名…”

    “吴大人,您这话说的…没有您老点头,没何大人在后面撑腰,小子我算个屁啊!”赵范自嘲,只把何苗、吴继二人说的舒服。

    末了何苗摆手:“去吧,剩下的事收个尾,莫让禹城生乱,至于那三百万钱粮,就按之前说的办,尽快给本官送来!”

    “多谢大人!”

    赵范告退离开,吴继才冲何苗道:“何大人,李浑传来消息,那黄巾贼人确实有谋…”

    “当真!”何苗惊喜:“照此看来,这个功劳非本官莫属了!”

    “不不!”吴继赶紧接腔:“虽说那些传道黄巾种在算计什么,咱们也抓住了一些苗头,可是从李浑的追踪寻风中发现,那些黄巾道徒的势力相当大,就在咱们河南府衙治下,嵩山附近便有好几个贼寨打着黄巾道的口号行事,小寨聚得流民灾人三五千人,大寨估计得上万!”

    “竟然这样!”

    听到这话,何苗惊蛰,思量片刻后,他道:“要真这样…怕是这个功劳本官还吞不下去了!”

    “唉…有此可能!”

    吴继跟着叹了一息:“大人,现在李浑带着荥阳巡安兵驻扎在长社西面,以观态势,但真要动手,除了借助当地县府及豪强的力量,您恐怕还得上请您的兄长何进,让他在洛阳动事派兵相助…”

    “狗屁!”何苗怒声:“让我去求何进,做你的梦去!”

    一息过后,何苗道:“你立刻去传话赵范,让他继续以监察令的职责着手此事!”

    “他?”吴继愣住:“他不过是代罪避祸在此的官儿,禹城的事已经够给他脸面了,这回要是还用他,怕是有些过了!万一洛阳廷尉、诸府司知道,您少不了一堆麻烦事!”

    “此无须有心,本官有所考虑,他赵范虽然代罪,也没什么能耐,可他叔父赵忱已经大权在握,独掌京兆府,若是赵范去监察巡贼平乱,力弱无根,他赵范必定玩完,可力强就必须有赵忱撑腰,依我之见,赵忱决不会看着自己的从子死在咱们这…”

    何苗说的阴沉,吴继却听得后脊生冷。

    “大人,您这有点冒险,万一赵范真的死了…赵忱必定与您不死不休啊!”

    “那咱们就赌一赌,看看赵忱对他的从子上不上心!”说这话时,何苗咬牙切齿,目射青光,几如狼崽子吞羊,腹中无底:“只要赵忱得知消息上心,他有的是办法请声廷尉、御林府、武卫郎中府这些掌兵的官爷们!”

    在何苗贪功谋划,再度将赵范摆进自己的棋盘时,赵范正与邯郸商聊谈接下来的情况,按照禹城的情况,邯郸商返回洛阳传告赵忱赵,赵范则回禹城将陈到的事收个尾,于后不消两日,禹城‘平贼’的告书上请,赵范从中有个三分功劳,赵忱就能借故将其调回洛阳,就算何苗也没有权力揽着。

    只是二人还没有商议定底,何苗的府下小吏赶来传话,派赵范督管嵩山、长社、中牟地界道徒贼聚的事,对此,赵范惊蛰疑声:“何苗这是什么意思?他如何知道道徒贼人的事了?我不过是代罪避祸的官儿,他还打算让我常驻在此?”

    对于这话,邯郸商着虑片刻,立刻转身去追传话小吏,而赵范也是机灵,紧随其后,抬手就是银锭相送,小吏耐不住钱银诱惑,直接把所有知道的给说了,虽然似似乎乎不太连贯,可以邯郸商的脑子,不消片刻,便摸出来龙去脉。

    送走小吏后,邯郸商道:“公子,看来何苗那人贪心不足蛇吞象,打算把你推到风口上,借着您叔父的力量来给自己邀功!”

第一百六十三章义字藏刀3

    “那个老家伙,小爷给他送来百十万钱粮,他竟然还不满足!真是气煞小爷!”

    赵范暴躁唾骂,邯郸商又快速着虑顷刻,而后沉声发问:“公子,这回的事不太平稳,路已现,却有五分险,成了您必定加名加官返回洛阳,不成你可有性命之忧,不知您敢不敢走!”

    “有什么不…不…”

    赵范憋劲数息,才算把‘敢’字吐出口:“你只管说,小爷怕个毛线,况且咱们之前就注意到传道道徒和流民灾人之间的事,若非小爷受洛阳诸府牵连,肯定早就联合尔等灭贼立威,还用得着何苗那个老杂毛呼呵小爷?”

    邯郸商点头:“既然这样,那在下立刻赶回洛阳请声赵忱大人,当然,在下途中会转脚乘氏小县堡李氏一趟,请求李老爷子派人赶往禹城相助公子,那时有李氏、陈氏门客家奴护卫在您身边,就算行何苗令事后力不足,可自保有余!”

    “邯郸兄好计量!!”

    赵范应声,于后二人分开各行其事。

    几个时辰后,赵范赶回禹城,陈到得知情况,他立时自荐请言:“公子,您若有心寻机灭贼,我陈叔至必定率领陈氏家奴健仆及禹城护民队保身左右!”

    “甚好!”

    赵范声落之余,又道:“此事牵扯甚多,禹城没什么兵甲相护,孔伷忙于自己的威风立名,那些差人勾结冯氏乡绅,根本无法调派相帮,所以我打算再请助陈恭、李通那些游侠,他们讲义骁勇,一其为后力,必有所用!”

    “那我这就派人去传话!”

    陈到当即欲办,可赵范着虑一二,摇头拦声:“罢了,长社县距此不远,骑马两个时辰就到,我还是亲自走一趟,你在这里接应李氏李典、李整弟兄!让后等待我的消息!”

    对于这般安排,陈到应允。

    只是为保万全,陈到还是集合府门所有家奴健仆共计百十人交付廖淳暂领,以护赵范安全。

    入夜,长社南向野地一片昏黑,草柳沟更是兽叫豺鸣四散飘,随着阵阵马鸣厮叫传出,低头看去,那荒道上火把飞动,正是陈恭带着几十骑狂奔而来,此刻,陈恭心底疑云胀腹,让他颇为不安。

    “你当真确定陈颌被周直的家奴给羁押了?”

    陈恭发问传话的林虎,奈何林虎也不确定:“陈大哥,苏哥与我在颍阳附近寻找时,意外碰上被周直斥罚赶出府门的常忠,这个消息就是他告知我们的…”

    “常忠是周直的家犬,月余前某路过古城相见,他还在周直身前耍威,怎地一转眼就被主人扔出门外?简直就是胡言屁话!”

    陈恭唾口一声,林虎也不多言,况且苏飞已经先一步赶去,陈恭深知游侠伴当苏飞的性情,那可是刚烈狠主,早先年苏飞就与周直不和,此时因为自己的求助,苏飞带人来帮,一旦碰上周直,双方稍稍擦火,后果不堪设想。

    无法之下,陈恭赶往古城北郊草柳沟一探究竟。

    时至深夜丑时一刻,陈恭、林虎一行总算赶到地方,可是草柳沟漆黑一片,哪有什么人影。

    “不太对劲!”

    陈恭警惕,林虎等人几十骑弟兄立刻四散防备,不多时,西面的林道中,几骑打着火把走来,陈恭身后的弟兄立刻弯弓搭箭,可来骑却先声发话:“来者可是水虎陈恭?”

    闻言,陈恭怒声:“尔等何人?”

    饶是对方根本不应,反倒笑声:“你弟弟在我们手里,要想他活命,你就得跟我们走!”

    “不可!”林虎赶紧开口:“这些人身份不明,您若是跟着去了,万一…”

    但陈恭行走江湖二十载,大风大浪见过太多,对于这些要挟手段,他清楚的很,也就稍稍着虑,陈恭压住林虎,让后应声:“我与你们去!”

    “陈大哥…”林虎欲急劝声,可陈恭却低声交代;“苏飞先我来此,却不见踪影,你们立刻去找,另外飞骑传话李通,让他带着弟兄直接赶往古城周府大宅…他知道该怎么做!”

    话毕,陈恭独骑上前,那几人笑笑,转头离去。

    沿着林道左拐右转七八回,陈恭几乎生迷,他们才在一处野院落前停下,那骑人冲陈恭道:“陈爷,请吧!”

    陈恭下马入内,院里火把林立,抄刀汉子十几人,而在破堂门前,秦乐正坐在桌案后,看到陈恭,秦乐道:“水虎陈恭,来…坐下小饮一杯润润喉!”

    “陈颌在哪?”

    对此,秦乐起身:“陈爷,你小舅子安稳的很…所以说..咱们先坐下喝一杯,再聊其它!”

    面对二度邀请,陈恭松口上前坐下,他左右一观,似在估量,秦乐道:“陈爷,小的先自我介绍,某乃嵩山绿林大头领,雷公彭脱帐下的小旗令秦乐!”

    这话入耳,陈恭皱眉,秦乐嘴角上扬,继续说:“大头领很欣赏你,所以…”

    与此同时,在草柳沟的南面,苏飞等人与周直的家奴对峙在此,之前他搜遍整个草柳沟,总算在南面的窝棚附近发现动静,一个对峙逼问,才发现这些人都是周府的家奴。

    “苏爷,没想到您会来这…小的失礼了!”周直的护院王丰笑声,可苏飞没有心思与他牵扯,再三叱问无果,苏飞掉头就走。

    王丰赶紧上前拦身,苏飞怒目相视:“你敢拦我?”

    “不不!”王丰沉笑:“我家老爷有话,让小的在这里等候陈爷,没想到陈爷未到,却等来襄江白浪苏飞,你说这大半夜的…小的空手回去交差,必定要被老爷叱骂,所以…就只能委屈委屈你了!”

    “放肆!”苏飞怒呵,提刀砍来,王丰惊蛰撤退,苏飞得空,转身拨马离去。

    望着苏飞的背影,王丰怒声:“狗日的混账,莫要嚣张,明日就是你们的死期!”

    稍稍缓息,王丰冲身旁弟兄道:“立刻传话周老爷子,就说白浪苏飞往北去了!”

    颖阳县南,客栈。

    陈颌、周直在此歇息,寅时三刻,散出去的家奴回话,周直听后,沉声自语:“没想到陈恭把苏飞都找来了!”
本节结束
阅读提示:
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net/r32722/ 第一时间欣赏乱三国之苟怂大帝最新章节! 作者:沧海暗殇所写的《乱三国之苟怂大帝》为转载作品,乱三国之苟怂大帝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①书友如发现乱三国之苟怂大帝内容有与法律抵触之处,请向本站举报,我们将马上处理。
②本小说乱三国之苟怂大帝仅代表作者个人的观点,与UU小说的立场无关。
③如果您对乱三国之苟怂大帝作品内容、版权等方面有质疑,或对本站有意见建议请发短信给管理员,感谢您的合作与支持!

乱三国之苟怂大帝介绍:
苟,随随便便。怂,无能软蛋。
随随便便的无能软蛋赵范意外来到了英杰辈出的汉末三国大地,论武艺提不起二斤菜刀,论智谋被卖了还在帮数钱,为了活命,赵范拼尽脑汁粪憋脑袋,意外发现了自己苟活于世的唯一资本——不要脸!
刘备,你自诩仁义,我当孙子恭顺你,这算个屁!
曹操,你奸诈狡猾,我当孙子溜须你,这算个屁!
袁绍,你高门望族,我当孙子奉承你,这算个屁!
袁术,你贪心强权,我当孙子遵从你,这算个屁!
董卓,你牛叉轰轰,我当孙子拜捧你,这算个屁!
孙坚,你虎威能打,我当孙子跟着你,这算个屁!
数年之后,游离无数牛人之间的赵范屹立虎牢关。
望着群雄,赵范拍屁股笑声:“为了个虚名面子抢着见阎王,真是二百五它哥,三八浪人侠!”
话毕,身后一众部将齐声道:“公子,高见,威武!”乱三国之苟怂大帝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乱三国之苟怂大帝,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乱三国之苟怂大帝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