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 UU小说历史军事乱三国之苟怂大帝TXT下载乱三国之苟怂大帝章节列表全文阅读

乱三国之苟怂大帝全文阅读

作者:沧海暗殇     乱三国之苟怂大帝txt下载     乱三国之苟怂大帝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百一十九章深夜受刑

    末了杨赐与余者恭杯聊谈,直至深夜,才算闭门谢客。

    只是杨府虽然落幕入沉,可京卫阁内的牢房灯火却依旧明亮。

    牢房内,赵范解缚躺身于茅草床上,囚门外,牢头与几个牢吏低谈饮酒。

    “大哥,你说里面那主到底什么来头?这都好几天了,打不得,骂不得,审不得,算什么事?”牢吏不解发问。

    “老子给你们说,那小子的水…混着呢!”

    牢头瞟了茅草床上的赵范一眼,说:“听说那小子是新任京兆伊赵忱的从子,虽然名风不怎么好,可与一些士族子弟交际不浅,眼下郭典大人和刘震大人磨事不进,想来也是在看情况…”

    “话虽这么,可他们内斗磨事干咱们屁毛关系?这一天天的干耗着?谁人受的了?”

    牢吏心有不满,牢骚满腹:“再说了…之前刘震那家伙就给一点油水,屁用不够,要么咱们弟兄也试试里面的主?看看能不能刮点油水下来?”

    此话入耳,牢头立时变脸:“你个西皮昏头货,别给老子找事!”

    “大哥,弟兄就是说点心里话,您急什么?难不成你就没点想法?”

    牢吏有些不甘心,可牢头心清目明,在这等地方混了一辈子,什么肉能吃,什么酒能喝,什么钱能拿,他太有分寸了。

    也就缓息顷刻,牢头狠声道:“老子告诉你们,这事不是咱们能掺和的…远的不谈,就咱们京卫阁的张猛、淳于琼那些人…背地里已经与郭典、刘震对顶,你以为是什么?还不都是里面的主有能耐?所以你们千万想着乱中摸鱼,那叫找死!”

    几声斥责,牢吏们算是压下心底的贪婪。

    于后,牢头几人碎语小饮,偶尔看看囚栏方向,纵然远观赵范似已躺下酣睡,可实际上赵范心里透亮如明镜,毫无睡意。

    ‘到底是怎么个情况?已经这么些天,怎么还不放我出去?难不成那些人要来真的?还是叔父把我给忘了?’

    赵范受缚其中,困惑不解。

    这时,牢门尽头传来一阵声响,赵范一个激灵,起身望去,那牢头也如小妖般提着屁股前去接迎。

    不多时,牢头一脸怵色进来,其后还跟着几人,赵范仔细一看,竟然是刘震和几个京卫。

    这刘震深夜带人来此,瞧其模样,想来没抱什么好心。

    那刘震进来后,掏出几只小银锭扔到牢头的酒桌上:“带着你的人去外面巡查巡查,看看有什么情况没!”

    闻言,牢头一怔,再看牢门里的赵范,他瞬间明白一切,旋即,牢头作揖拜谢,让后领着几个牢吏往外走去。

    见此,赵范心中愈发不安:‘狗东西…小爷倒要看看你能耍什么把戏…’

    心骂中,刘震笑嘻嘻的走到囚栏前,

    “赵侍曹,这么晚还不歇着…”

    阴笑如雨,凄冷刺骨,赵范没来由的打了个冷战,可面子当前不能怂,就是怂也得忍着,因此,赵范强撑道:“刘震,小爷睡不睡关你毛事?反倒是…大半夜的不睡觉,跑牢里面耍着玩呢?要么咱俩换换地?”

    对于赵范的浪言,刘震自知不是对手,直接嘴角上扬,也就一招手,身后的京卫打开牢门,左右冲来。

    赵范一怔,立时往后躲去,嘴里还怒声大呵:“刘震,你个龟孙王八蛋,别以为这是京卫阁就能放肆…小爷把话给你放这…小爷要是少了一根毫毛…”

    奈何刘震心有计较,又是在自家地盘,他根本不虚丝毫。

    “一根毛?哼哼!”刘震沉笑阴声:“押他过来!”

    话落,赵范被京卫束缚按在地上,直接拖到刘震面前,刘震顺手揪下赵范一缕头发,只把他疼的龇牙咧嘴。

    “赵范,别以为你叔父是京府的官,就能够给老子肆无忌惮,老子告诉你,在这里…老子让你生,你死不了,反之…你也没活路!”

    “刘震…你这王八羔子不带毛的秃噜皮…小爷之前后悔没打烂你的脑袋…”

    赵范疼怒满腔转,几乎失去理智,可刘震却愈发猖狂,他一使眼色,左右京卫立刻拿出夹棍,对着赵范的双手便整上去。

    瞬间,杀猪般的叫声吼破整个府牢。

    牢门外,牢头几人听着这声,心里全都一怵。

    “大哥…刘震大人想要干什么?可别闹出大事啊!”

    “大哥,咱们几个当值,要是里面的人出事,咱们只怕也脱不了干系啊!”

    牢吏心怂害怕,碎岩不断,牢头面上不动,可心里早就是野驴撂橛子,就差那最后一甩蹄。

    也就片刻功夫,牢头一咬牙,狠声道:“估计要出事,不行…咱们就是当差的,没必要陪着刘震冒险…”

    “大哥,你的意思?”

    “快,去找张猛大人!”

    牢吏立时奔走,而牢头着虑片刻,憋了口气,向牢房里走去。

    京卫阁,东司。

    张猛正在呼呼大睡,随着一阵锤门禀告,张猛带火起来:“格老子的混账,谁人不长眼,大半夜敲老子的门,当真找打…”

    门开不见人,张猛气骂,结果身前阶下黑影里,跪地的牢吏急声道:“张大人息怒…小的该死,小的有要事禀告大人…一刻之前,卫士令刘震带人去府牢了!”

    张猛正要发作,猛然听到这话,立时变色:“刘震?他去作甚?明明已经京卫诸司议事,不准任何人私下审讯赵范,郭典明声应下,他…”

    话到一半,张猛意识到情况不对,于是乎,张猛立刻穿衣,与牢吏赶往牢房,可走到半路,张猛再一转念,便停下脚步。

    “此事牵扯甚多,某不过是秉承人情之故出手,若太过分,只会得罪郭典之流太深…”

    牢吏见张猛驻足,顿时蒙神:“大人,您这是…”

    “稍等,容我去寻淳于琼大人!”

    话毕,张猛竟然转道离开京卫阁,这可把牢吏看的想哭:‘我滴爷爷们啊…你们到底要做什么…’

    牢房内,赵范一通遭罪,以他的二狗鸡子合体身板,早就撑不住,此时他趴在地上,有一口没一口的喘着气,面前一步处,刘震老太爷似的坐在靠椅上。

第一百二十章贪种之为

    “赵范,要老子说…你认了得了…那样京府、京卫都有台阶下,对大家都好!”

    “认了?…咳咳…你说的倒轻巧…咳咳!”

    赵范方才挨了背杖,此时肺腑气憋,语顿不断:“什么袭斗安防,什么揪罪于众,这些个屁话若是全都罩小爷头上,介时小爷满身骚臭等着下罪…你会给小爷活路?狗屁!”

    “下罪?不不不…”

    刘震阴晴不定,故作姿态出手将赵范从地上搀扶起来:“你堂堂京兆伊之子,行仁义高风,外有暗财,掌商庄行当于市…真可谓官富齐于一身…我怎敢下罪你呢…要是把你下罪…你的商庄行道怎么办…你的那些家从悍人又会做出什么乱事?我可不敢猜!”

    几巡戏言不离商字,赵范虽然混,可脑子还在。

    也就瞬息不过,赵范便嗅到刘震贪婪如狗的臭味,只是他不确定刘震到底想借机吃狠多少,因此赵范仍旧忍着,哪怕后腰被杖木打到湿热发烂,他都不敢松下最后一口气。

    再看刘震,一会儿阴冷,一会儿摆弄,当真把赵范折磨的像死狗。

    “赵范啊赵范,你说你为何这般倔硬?事已至此…你招了…老子兴许还能开恩三分,不招呢…老子可就把当做毡板上的肉,一锅炖了!”

    话到这里,刘震还故作深意的说:“忘了告诉你,老子胃口好的很,逢肉便吃,从不吐骨头…”

    又是一番威言落地,可赵范却没应声,这让刘震耐心逐渐消失。

    三巡间隔后,刘震再度示意左右京卫上刑,那京卫汉子们动手架起赵范,准备来狠。

    对此,赵范不敢莽撞强撑,只能缓气哀声:“刘震…刘大人…莫打了,再打我可就没气了…”

    “没气了好啊…”

    刘震毫不在意:“在这牢里死过的主不下百十个…多一个不多,少一个不少…”

    “那少我一个罢了!”赵范知道自己身处弱势,强顶无果,只能转换态度。

    “少你一个?凭什么?”

    刘震眉眼放光,好似狼一样盯着赵范,他在等眼前的官家儿自己开口。

    果不其然,赵范顺着话意往下:“只要别给我加罪,别再动手…你要什么…我都给…”

    “哈哈哈!果然是阉人从狗之风!听话的很,不知你打算给老子什么…说来听听…”

    刘震笑言浮骂,赵范听出他的深意实在骂赵忱,可屋檐压身,只能低头。

    “刘大人…近来不都是传言卖官的事…大街小巷的人都疯了一样,要我说,您有才有能,区区一个卫士令太掉身份…所以…”

    赵范说话时断断续续,可目光一直在观察着刘震。

    细微之余,刘震贪心作祟,想法几如波浪涟漪,全都露在面上。

    “所以什么?快说!”在刘震期盼中,赵范撂下根底话:“我打算给刘大人弄些银钱垫垫脚,往上挪挪…弄个诸府长史什么的…不知大人能否看在眼里!”

    听得这些,刘震目光再度黯淡三分:‘诸府长史…算下来也就二十万钱左右…哼哼,赵家浪儿…你可真大方啊!’

    心想不满,刘震直接起身,让后扔下一张做好的罪书,冲几个京卫道:“时间不早了…本官也该回去歇着了,你们把事收个尾…明日听本官传令!”

    京卫得令,再欲动手,赵范急了:“刘大人…刘哥,刘爷…”

    “等等!”刘震听到‘爷’字入耳,抬起的脚步硬实落下。

    “赵侍曹,你方才喊什么?”

    看着刘震那张阴晴不定的贱脸,赵范强撑笑意,憋着怒火,道:“刘爷…您老别慌着走…往上挪位置的事还没有说好…您老急什么…”

    “哼哼!”刘震重新坐下:“孙子给爷爷请安,爷爷肯定得大度,只是孙子的话太浮漂…听不进耳啊…”

    嘲弄不给脸,里子似挨刀。

    赵范看着刘震高高在上的模样,当真有提刀敢为英雄汗,势要将其剁八段的狠心,可是事实压死人,报仇不在眼前,一口闷气压进肚子,他强撑笑脸:“您老说的对…我赵范就是浪人一个…说话浑言胡语…若是刚才的话不招您老高兴…那咱们换一个…诸府长史往上挪挪…府衙或州地的郡史、都候?再不行就大夫郎中?”

    此言话位挑风,刘震心里的热浪蹭蹭往上冒,想他不过是八品官阶的虚职,可在赵范话意下,那敢情就是往地方权官的位置上奔,就算使钱…也得五六十万钱的垫脚。

    也正是这般油水大利让刘震像吃了猪油蒙心一般,逐渐昏眼。

    最终,刘震嬉笑不减,也不言其它,而是掏出另一张书案,赵范大眼一看,顿时目瞪溜圆,敢情刘震早就准备好细作事,只要赵范签字画押,那么他役钱代罪的名必将落实。

    “来,赵侍曹,签了吧…这样既可免收皮肉之罪,又能早早出去!”

    听着刘震的笑言,赵范气憋满腔,半晌没动手,这让刘震再怒:“怎么着?不愿?行啊小子…”

    话风再变,刘震起身,几个京卫立时动手,不成想牢门外,牢头急急奔来跪地。

    “刘大人,莫打了,再打要出人命了,介时上官来查,小的难以交代啊!”

    “放肆!”

    刘震本就是借机割肉,现在赵范这头猪拖来拖去就是不应,若强行逼押,赵范只会把做好的书案给整出痕迹,之后呈在府堂上公审,明眼人一瞄就能看出来,因此,刘震威逼刑罚不断,只盼着赵范这头猪松口。

    现在事到肉烂不出锅,牢头又来打茬,刘震气急,一个箭步冲出,抬脚踹在牢头脸上。

    “废物东西,拿着老子的钱银,却替赵范那京府种说话,你当真是喝酒喝昏了!”

    饶是牢头挨了打骂不还不定,刘震威压不住,冲京卫大呼:“把这废物拖出去!”

    两个京卫奔出,正要下手,赵范开口了:“刘大人…你我的事,何需牵扯旁人,这书案…我签了!”

    话毕,赵范在刘震备好的书案上画了押。

第一百二十一章蓄势待发

    见此,刘震笑意再度浮面。

    细眼观之,刘震悠哉哉的走到赵范面前,他先瞄了瞄书案上的方正认罪指印,再看看赵范一脸死狗样认输模样,瞬息不过,他心底的乐潮好似滚水一般翻涌起来,紧接着便嗤嗤笑起来。

    “赵侍曹啊赵侍曹…你说你早这样多好…那样的话…兄弟我怎么会为难你呢?”

    听着刘震的卖乖话,赵范纵然心底憋气到炸,恨不得把刘震一口吞吃嚼碎拉出来,可现实面前,他确实被打成孙子样,加之左右几个京卫时刻准备动手,赵范不敢再冒险找打,只能将怂孙二狗样布满整张脸!

    几句话落,刘震收好赵范认罪书案往外走去,结果在牢房大门处碰上急急赶来的张猛、淳于琼二人。

    张猛顾忌刘震身后的刘勋,便刻意去寻卫参令淳于琼,以淳于琼监察府牢的职责来给自己遮名。

    现在双方碰面,张猛、淳于琼皆是面沉不定,而刘震有赵范的役钱代罪认罚书在手,根本不怯眼前的对头。

    一息不过,刘震抱拳上前笑声:“张大人,淳于大人,你们怎地不睡?半夜来这里?难不成是耍乐?”

    “本官听闻有人对赵侍曹动私刑,这可是有违司兵参军大人的亲笔令!”

    淳于琼拿出郭典来挡风,奈何刘震目的达到,他根本就没什么顾忌,因此面对淳于琼带有问罪的话头,刘震冷笑:“淳于大人…看来您老的耳风还真有些混,要下官说,三更半夜的…谁人会没事跑到牢房来寻私?说不定是有人刻意放屁乱传呢…”

    一番糟践后,刘震扬长而去。

    张猛看着刘震的背影,气怒满腔:“这个狗仗人势的混种,若没有刘勋在背后撑着他,我怎会容他?”

    淳于琼知晓其中缘由,便从旁劝说:“罢了,瞧他那模样,我们指定来晚了!”

    牢房内,赵范在牢头的帮衬下勉强趴在茅草床上。

    “侍曹大人,方才您出言相助,小的多谢您了!”

    牢头感激赵范刚才的作为,但赵范却没有那想法。

    “老哥,别那么说…我只是受不了那顿打,若是刚才不应,只怕我连今夜都过不了!”

    “可您画了押,法理上…那就是认罪,明日开堂,刘震指证,您可就没退路了…介时钱银脱手推罪,调职或者贬罚…这可都归人家说了算…”

    牢头经历甚多,很清楚其中的道道。

    虽然他对赵范这样的官家子弟谈不上什么好感,可下位者对上位者的尊怕让他不敢放肆,加之赵范眼中有下人的位置,刘震傲骨欺人,牢头的心底也憋了一口火,不觉中竟在话意下添了几分私情。

    只是对于牢头的提点,赵范苦笑:“小爷知道刘震那龟孙暗作与我,可人在毡板上,由不得我不从啊!”

    “侍曹大人…您这次可要吃大亏了…”

    牢头还想说什么,牢吏来传:“张猛、淳于琼二位大人来了!”

    闻此,牢头叹了口气:“来晚喽!”

    片刻后,张猛、淳于琼二人看到牢房中的赵范,饶是赵范趴着道:“二位大人怎么来了?”

    “赵侍曹,那刘震果然冲你动私刑了…”

    淳于琼当属人精,立刻面露愠色,以作施恩好感,可谁成想赵范摇头不应。

    “淳于大人,张大人,你们这是哪里的话…小子我是自己摔着了…没事!”

    “那刚才我们在外面碰到刘震…”张猛似有不信,连声发问。

    可赵范却嘿嘿直笑:“张大人…不,张哥,真没事!”

    眼看赵范不应,张猛、淳于琼二人也只能作罢。

    几句之后,张猛、淳于琼二人离开,临走前还交代牢头好生照看赵范。

    待牢房静谧下来,牢头过来道:“赵侍曹,您为何不实言说话?张猛二位大人有心帮你…”

    “帮我?嘿嘿啊…”

    赵范沉笑数声,其深意满满,牢头不解,却不再多言,仅仅低声相告:“侍曹大人,若有需要,只管来叫小的!”

    听此,赵范眼前闪过精光一抹,旋即道:“如此我还真有一事需要你去跑跑腿!”

    深夜,丑时一刻。

    京府东街,邯郸小宅。

    邯郸商看着手中的书信,再仔细打量眼前的小吏官,道:“你当真是京卫的牢头?”

    “回大人,小的确实是牢头孙胜…此乃腰牌!”

    “那你为何送这书信给某?”

    邯郸商心有警惕,即便看了腰牌,仍旧继续发问。

    牢头孙胜解释:“那卫士令刘震私刑赵侍曹,小的害怕出事,便有意劝阻,却遭刘震打骂,赵侍曹看不下去,出言相帮,虽然只是一句浮耳话,可小的知道…赵侍曹非混种官尔,于人有意,对于这样的上官,小的愿意代为跑腿!”

    听完这些,邯郸商一着虑尚在情理,便信下牢头孙胜的话。

    于后邯郸商赏银孙胜十两,结果孙胜却不要:“大人,小的在府牢那等污秽之地见惯人命罪罚,偷奸耍滑也全都干过,可赵侍曹为人不错,尤其是他仁心救助流民灾人的事…小的虽然帮不上大忙,却也心有一绺正气,这银钱,收不得…告辞!”

    孙胜离开后,邯郸商稍加着虑,立刻出门前往商栅栏,半个时辰不过,酒庄吕志、布庄掌柜骆荥匆匆来见。

    “邯郸大人,深夜召我等,有何要事?”

    邯郸商道:“赵公子有危,某要救之,需尔等急助!”

    吕志、骆荥听之抱拳恭礼:“愿为公子出力!”

    “甚好!”邯郸商狠声:“寅时三刻之前,务必筹措三十万钱分作十份交与某备用!!”

    “什么?”

    吕志、骆荥全都惊蛰满脸,虽说三十万钱对于两个掌柜不算多,也就十几车货物,可关键是深更半夜去哪聚资?就算是两个庄铺主柜上的现银汇聚,也仅有十万钱用简单的周转,其余大量的钱数都在钱庄里放着。

    奈何邯郸商急言:“有人已经逼迫赵公子画押认罪书,天亮之后,京卫必定开堂审罪,在这它之前,某要用钱银逼开某些人的嘴…所以恳请二位掌柜帮忙!”

第一百二十二章风雨前兆

    话毕,邯郸商躬身一拜。

    吕志、骆荥意识情况紧急,只能道:“我等尽力而为!”

    随后,邯郸商不做停留,立刻去寻颜真、胡车儿等人,那胡车儿、颜真、廖淳等人得声,立时来见。

    可听完邯郸商的话后,这些人全都有些困惑,纵然李典、廖淳都混混不清。

    须臾不过,廖淳问道;“邯郸商大人,白日里我等已经暗作于刘勋,从他的小妾入手,想来白日一到,朝会上赵忱大人将与其它官员上奏启事,挑开外府乱权之为,介时京卫压力一增,由不得他们不放人!倒是您老这一出…我等看不懂!”

    对此,邯郸商眯眼狠声:“某这是为公子先求死,后得生!!”

    “什么?”

    众人皆是一怔,就连前来告知邯郸商庄铺银钱凑够情况的吕虔都愣在门前,不明邯郸商所为几何。

    “你为公子求死?你到底是何居心?”

    颜真顿时大怒,几欲动手,可廖淳知道邯郸商的为人,他拦下颜真,沉声怒问:“邯郸大人,可否说明白一些…”

    “京卫的人已经逼罪赵公子,公子被迫下了认罪的役钱代罪书,明日朝会上不管发生什么,那是大面上的事,可小面京卫阁里,那些人足够给公子定罪,介时后果如何?尔等可清楚?所以某要赶在定罪前一举封了那些人的口…让他们无法给公子下罪,这样京府才有机会去反声…否则公子自罪无果,京卫又逼问下罪,我等再上告无缝,三方其下,公子将无任何优势可言…”

    一席话说的四面俱全,纵然吕虔、李整、李典三人都听得心惊,从心佩服邯郸商的智谋远虑。

    “邯郸大人高见!”

    廖淳反应过来后,立时拜谢。

    故而,在邯郸商的指挥下,众人意识到巳时一刻京卫开堂,他们还有近五个时辰做事,因此邯郸商吩咐落地,声不散开,一众人便带着银钱散开。

    是夜,整个洛阳城沉浸在漆黑的夜幕中,可夜幕下的赵府从人们就像豺狼偷猎一般潜入敲开不少京卫官员府邸。

    这些个大小参军府吏们面对胡车儿、颜真、廖淳、吕虔青汉子的尖刀和银钱,但凡有脑子的都知道该去选哪个,除此之外,胡车儿、颜真这些人所留的话也很怪异,乍眼一看,他们完全就是刘震、郭典的府下从人,为保明日开堂下罪京府侍曹吏,就此串声逼供的作为,虽说这些官吏都是京卫的人,可京卫大了去了,油水散了多了,这些人没有得到多少,本意懒得掺和,却在胡车儿、颜真、廖淳这些人的钱银诱惑逼问下,他们很顺的屈从。

    直至辰时一刻,天色微微发亮,胡车儿、颜真这些人才算归来。

    看着众人疲惫不堪的模样,邯郸商缓了口气,道:“剩下就得看老天爷了!”

    辰时二刻,赵忱离开府邸,前往京府应卯之后,领着田丰入宫,路上,赵忱的车驾与崔府的车驾前后行进。

    那崔府家奴快步送上一纸书条,赵忱看了,面无表情的冲田丰道:“烧了它!”

    田丰应声,将书条扔进车驾底厢的火盆里,随着一缕黄色焰苗飘出,那书条化为灰烬。

    末了赵忱交代:“待会儿入宫后,你代我的话去御史阁,见见宋典、卢植二位大人!”

    听到这话,田丰着虑片刻,道:“大人,宋典与卢植素来不和,下官一时同见二人…只怕会引起不必要的误会!”

    “误会?”赵忱冷笑皱眉:“老夫要的就是误会,若是雍瑞不能安身出罪,那阉人与老夫的干系…就此到头!”

    一言落地,田丰豁然明白:“原来如此,那丰知道如何做!”

    后面的车驾上,崔烈与崔均同乘,崔均道:“爹,待会儿入宫,是否需要儿去连声韩斌大人?”

    “不必!”崔烈抚须淡笑,全然养神姿态:“韩大人知道该怎么做,我等只需看看即可,再者言…”

    话到这里,崔烈目**光:“估计此番朝会除了京府、京卫两家的事外…杨赐、黄琬,乃至何进都会有动作吧…”

    崔均明白其父深意:“爹说的对,若赵忱斗权赢了,尚且还好,反之赵范危已,京卫、京府将彻底决裂,如此空缺无系的权官,杨赐、何进那些人可都想争取…”

    “争取吧…全都去争取吧!”

    崔烈以自语笑声嘲弄:“当你们相互争取时,老夫才能有机会更进一步!”

    辰时二刻,万寿宫。

    灵思皇后为汉帝束腰理服之后,柔声道:“陛下,近来朝事杂乱,如秋末寒风袭耳,臣妾虽然不懂朝事…可也希望陛下以身体为重,万事有下面的人操忙…实在不行…也可让家兄多多出力…他一身肥膘,早该动动了!”

    听着这番话,汉帝笑言相对:“梓童关心朕之安康,朕心暖如春…只是近来有些老东西太过放肆,朕若不开言放话,只怕他们明日就要翻天了,至于你兄长…日后再说吧!!”

    灵思皇后暗意揣风不果,只能作罢。

    汉帝几步走出卧帘门庭,外面守候的赵忠、张让见之进来:“陛下,御撵已经备好,可以起驾!”

    汉帝点头,旋即,一行人离开万寿宫,向大雄宝殿行去。

    辰时三刻,大雄宝殿外,百官已经到齐。

    远远看去,那些个官员们三三两两各自聚堆,不用猜就知道再说什么。

    “子师,切记,要巡风而动!”

    龙庭高台的水榭栏前,杨赐冲王允再三交代,王允抱拳礼声:“大人无需忧虑,下官忠心汉庭,对于那等乱风之主,必不可忍!”

    一番话说的刚烈,杨赐抚须,身旁黄琬笑言:“子师,照此下去,日后我等落位,你将挑起清流士的大梁…”

    听得这话,王允心悦,想来也是,杨赐、黄琬这些人都六旬开外,眼看都没多少时日了,他身为清流士的中流砥柱,比之钟繇、王朗尊位三分,自然有升尊之机,带着这般念想,王允不觉中豪气满腔,可一个转身扫眼后,他面色立时沉下。

第一百二十三章道貌岸然

    杨赐、黄琬不解王允的反应,浑然中,几人皆转目看去。

    十步之外,赵忱顺着庭廊台走来,不同以往,此次赵忱入宫参会竟然独身,而赵延早就在水栏附近歇脚,想来二人没有同驾。

    这赵忱来到殿门前的玉石雕台下,环顾周围中,水栏前的赵延微微示意,赵忱这才礼回打声招呼。

    只是接下来的情况仍旧让诸人心有估量,按说赵忱应该前往赵延所处,毕竟二人关系亲密为朝臣所知,可他礼落之后,竟然转身走向几位内官宫人,这么一来,由不得旁人不想。

    杨赐立身观望,须臾不过,他暗笑自语:“看来近日的风声果然不错,这对阉种兄弟已经生隙,如此当有机可乘!”

    纵然杨赐朝堂嗅觉敏锐,又老谋深算,但他身为清流士,背有名门望族之风,真要做事,左右顾忌实在太多,因此,不等杨赐暗言于身旁的王朗、王允等后辈去探赵忱的口风,远处一阵粗狂笑言赫然传来。

    杨赐皱眉转看,庭廊阶下,侍中何进领着何苗、郑泰、荀攸、袁术等人大摇大摆走来,在看到赵忱这位新晋的京兆伊后,何进毫无顾忌,直接上前开口招呼。

    “京兆伊大人,您老来的可真早啊!”

    面对这般话,赵忱抱拳恭礼:“侍中大人,下官身肩陛下之重任,必定兢兢业业,以苟贫之躯以效汉庭,如此朝会重要之际,下官怎敢拖尾?”

    “好,甚好!”

    郑泰顺着何进的话风笑口左右:“当初盖勋大人以严风名于京府诸司,现在接任的赵忱大人更为强劲,内敛而威不散,气平却不失官沉,比之盖勋大人也不差三分…好,当真是好…”

    夸言似蜜,传香三里,寻常人等,几乎招架不住。

    但赵忱沉浮洛阳龙蛇之地十多年,虽然一时意外何进、郑泰这些官员的举动,可身在朝会大殿门外,方圆百官或明或暗注视,一举一动都牵扯甚多,因此赵忱转念瞬息,便把稳心神,不露丝毫。

    恰逢同时,殿门偏庭方向,中常侍肩黄门郎的阉人韩悝来传。

    “诸位公卿大人们,咱家请令,可入殿候身拜等!”

    听到这话,赵忱赶紧借机出言:“侍中大人,陛下马上就要入殿,身为臣子,不可怠慢,我等还是先入殿候身的好!”

    对此何进乐呵呵的应下,旋即,赵忱列身一旁,摆手作请,何进、郑泰一行当先入内。

    几步外,赵延看的这情况,心中愈发不悦,在经过赵忱身旁时,赵延低声道:“季雍兄啊,燕雀知巢在,有些事别光看表面…”

    面对赵延的暗话提点,赵忱恭敬满满,低头抱拳回应:“公辅兄劳心了!”

    短短两句话,却包含着二人不同的想法,但终归共事一处,二人不到驳面之际,谁也不愿失去眼前的微薄友情,于后,二人一前一后入殿。

    与此同时,御史阁内。

    田丰立身宋典面前,一番俗言落地,宋典尖笑道:“田先生,当初你随盖勋大人来见咱家,咱家没注意过你,现在看来,你倒是个人才…”

    “大人过奖!”

    田丰闲扯中,卢植从后堂路过走来,正好看到田丰与宋典对言,这让卢植心有困惑:“半刻之前田丰才与老夫传话请助,现在又和阉人为伍,这赵忱到底打的什么主意…”

    也就一转念,卢植忽然想到什么,他立刻翻看即将呈交的奏折,须臾不过,卢植恍然大悟:“果真像皇甫郦所言…”

    原来,皇甫郦有心为皇甫氏寻机上攀,在皇甫嵩暗允后,他借着赵府的乱事机会,希望能够搏得赵忱、赵范叔侄的好感,为叔父皇甫嵩升迁把握机会,不被京府的监察诸官的职权所阻拦。

    眼下田丰借着赵忱的名头与宋典这等中常侍直接搭线,其深意让人不能不猜测。

    一时间,卢植嘲讽暗言:“阉人啊阉人…到底是无根的种!”

    话落,卢植转身离开,而御史阁的正阁殿中,宋典还在与田丰卖着威风,哪怕田丰心中厌恶之至,可赵范有恩与他,他也只能暂时听命赵忱,来做这些下贱的勾当。

    当然,田丰也知道自己的作为被卢植看个正着,想来待会的朝会上,卢植及一干士族大臣必定会有所举动,介时赵忱如何接应利用,那就得看了赵老爷子的本事了!

    只不过当皇庭风波欲起风飞扬时,京卫阁里的波浪也逐渐成涛翻滚。

    京卫大堂内,身为案事主官、司兵参军郭典独坐主位,张猛、淳于琼及其它府吏坐居侧位。

    堂下,赵范勉强坐在受训竹椅上。

    “噹噹”两声梆子响,郭典瞟了赵范一眼,冷笑发问:“赵雍瑞,你可认罪?”

    话意脱口,张猛、淳于琼就意识到情况不妙,张猛皱眉低言:“淳于兄,姓郭的开口就是认罪…难不成他们已经…”

    饶是淳于琼收钱办事,风反不行,现在赵范已经落下风,他没理由再跟着去撞墙,故而对于张猛的狐疑,他笑笑不应,张猛讨了个尴尬,意识到情况非自己可控,只能把吐到嘴边的话咽下去。

    再看赵范,听着郭典的话,他缓息应声:“郭大人,认不认罪还不都您老说了算!”

    此声落地,满堂哗然,郭典皱眉青脸,几欲发作,结果一旁的卫士令刘震先声开口:“赵范,你好大的胆子…这是京卫阁,不是你们京兆府,说话前先动动脑子…”

    “脑子…哎呦…”赵范故作声腔抱头,可暗地里赵范再希冀着京府同仁赶来参审。

    ‘杜畿…邯郸商…韩志…你们可得快些来…不然这些家伙要整死小爷了…’

    心中叫唤时,郭典已经甩下一支令签,左右京卫见状,二话不言,奔上前去按下赵范,抄起哨棒准备开火。

    只是老天不给郭典强逼的机会,京卫哨棍不落赵范屁股,大堂门前,小吏急急来传:“郭大人,京府来人参审!”

    “谁人让他们来的…”郭典叱声。

    也就声落,一声沉音相对袭来。

第一百二十四章跳坑把戏

    “诸司有法,凡察异府吏员,皆有参审之规矩,难不成郭大人想要违背法令!”

    郭典寻声看去,韩志已经大步走来,其威如风浪扑面,并且韩志身后的杜畿、邯郸商、张温等人全都沉色无畏,想来有所依仗,加之数名京府的衙差紧紧跟随保驾,当有不可抵挡之势。

    “这些人如此强势…难不成事有变化?”

    郭典狐疑瞬息,加之韩志所言为正,郭典不可抗逆,只能松口。

    这么一来,郭典借机逼罚赵范的法子只能撤下,否则就是给韩志、杜畿、邯郸商等人强罪的口实。

    须臾间隔生变,府堂安静下来,而赵范屁股得救,连忙起身观望自己人。

    一阵目光交流,那韩志面沉无变,想来是带着赵忱的命令,具体为何,赵范猜不透。

    倒是杜畿目转两巡皆指郭典阶下右列的刘震,这让赵范稍加思忖,便明白其意,估摸着是不管堂审如何变化,他都要以刘混蛋为主,咬死不松口。

    至于邯郸商,相较于前两人,他和赵范更为亲密,在他微微点头之后,赵范直接明了,那意思不外乎传话:‘赵大人,昨夜的事…办妥!’

    于后,郭典开始审罪。

    只不过郭典目的深重,句句以揪斗官风为主,看似罪名虽然不大,可一旦坐实,赵范的侍曹吏位置必定得挪挪。

    再者言,那刘震也是个狠茬子,经过昨夜牢房逼罪的龌龊行径,赵范落笔役钱代罪的罪书被呈上公堂,瞧此,邯郸商咬牙暗骂:“果如我所料,拿这些逼罪得来的玩意儿下罪,比之混种还要混!”

    但是邯郸商已经有所计较,刘震的这一招成与不成,半数都在老天手里。

    那郭典看了役钱代罪的罪书后,冲赵范冷声:“赵范,这可是您亲笔画押的供词,事到如此,你还有何不认?”

    “郭大人…小子我还是那句话,是非黑白全在大人你嘴里!”赵范当众沉声反话:“若您老说黑,小子我白不了,若您老说白,小子我得问问卫士令刘大人,那个白字怎么写才成!”

    “放肆!”

    刘震听到赵范咬声自己,顿时大怒,可他不过是个卫士令,在郭典面前逞威,若没有刘勋背后立身,他这一出已经得罪上官。

    因而郭典叱声:“退下!”

    赵范瞧之冷笑:“郭大人…其实要我说,您要是打算收拾我,直接做得了,何需这般那般的审!”

    “你…”郭典被赵范的浪言给折腾的火起,不待话出,韩志突然开口。

    “郭大人,您那所谓的役钱代罪的罪书可否让我等一观!”

    “不可!”郭典直言反对,韩志冷声:“京兆伊大人发话了,无论京府的人犯什么罪,上可通廷尉府,下可出御林府,怎么也轮不到京卫阁独自一笔落案!”

    这话说的乃是法理,郭典眉宇微皱,一时无应,可想着身后有刘勋支持,赵延的暗允,郭典转言:“罪出与京卫,当有京卫来理,尔等所言,事后再行通报即可,若有罪,本官一应承担!”

    听此,杜畿心骂:“混种胡言,事后罪定,再行通报岂不是笑言!”

    但骂归骂,明面上杜畿仍旧遵循韩志的交代,且他借机转言揪罪于斗乱,继而把刘震摆在面上,毕竟刘震与赵范的事早已查明。

    郭典没想到京府的人竟然不畏御林府的暗压,齐力反出,使得他有些意外。

    眼看双方即将呛火,那时京府强逼京卫,京卫乱权京府的茬子必定生火,一旦外传,两家谁也好不了,一旁,从未作声的京府司郎张温赶紧开口。

    “诸位大人请息声,听本官一言!”

    张温本就是司郎,掌法度,行法理,他说话,杜畿、韩志、郭典全都寻目看来。

    张温道:“既然定罪不果,以法而言,还有众评之说,郭大人,何不请府上众官来个众评落案,以备后报所需?”

    这话相对于京府而言,那就是胳膊肘往外拐,韩志听之,立时瞪目,似在质问,杜畿浑然惊蛰,想来也是不明。

    郭典瞧之,心道:‘看来赵忱也没有掌权京府,使得麾下诸官混乱,如此也好,在京卫的地头,你来个众评落审,保准你有下无上!’

    旋即,郭典应允张温的建议。

    可是结果真如郭典所料?全然相反,当京卫的诸官府吏齐聚一堂,纷纷落座亲笔上演无名评罪后,刘震还与郭典低声道:“让咱们的人评罪赵范,好不了他小子!”

    对于这话,郭典暗笑心乐。

    半刻后,十多份评罪书呈上,可是郭典看后,顿时蒙了。

    “这…尔等怎敢胡言乱评?”

    此话一出,满堂皆愣,尤其是那些个众评府吏:“大人,难道不对么?赵范袭斗有罪,理应严惩重处!”

    话虽这么说,可是郭典与刘震目的是在役钱代罪的官风,奈何这些府吏在邯郸商的暗计下,完全被颜真、胡车儿、廖淳那些人的深夜作为给搞蒙,下罪赵范,严加重处,轻则削职,重者流放。

    眼下,郭典手里拿的所有评罪书上,无一例外的要求严惩不待,甚至有些人还建议将赵范给下狱刑罚数年之多。

    可赵范好歹是京府的官吏,且他的作为不外乎被刘震捡了漏子,若是将赵范严惩,一旦上报御史阁、廷尉府落案,只要眼睛不瞎,都能看出京卫这出罪审是胡闹。

    一时间,郭典挖坑前跳不愿,后退又无路。

    倒是阶下的邯郸商见状,立时请声:“郭大人,如何不说话?莫不是罪书有问题?还是说这众评有疏漏?”

    借着此言,韩志上前:“可否让我等一观,毕竟事关京府官员!”

    面对京府咄咄逼人,郭典慌了,若是这样的混乱评罪露出来,不消一日,京卫蠢货罪审之名就会传遍整个诸司府。

    “该死的混账…”郭典低骂一声,虽然腔小,可韩志几人还是听得真切。

    那杜畿厌恶审案拖沓,当即再请,其后邯郸商也是憋着一股劲,大步上前,请拿评罪书。

第一百二十五章脸面为重

    纵然杜畿、韩志强声夺辞,可手里的众评罪书关乎郭典的官风和面子,因此他死撑不应。

    饶是邯郸商秉性内沉,外刚如火,明眼看出郭典的拖延藏拙心思后,他直接箭步冲上,继而探手去拽。

    郭典怒斥,刘震慌忙来帮,更有京卫作势拿身邯郸商。

    可郭典忽及杜畿、韩志、张温三人。

    “郭大人,当着我等的面,再度逼压京府吏员,你好大的官威!”

    韩志呼声一呵,身后的京府衙差立刻奔上,拦住京卫。

    借着双方各自顾忌不敢强出的机会,邯郸商目瞪刘震,厉声如雷:“浑人竖子,浮身罪行,莫不是要抗尊法理否!”

    刘震不过是卫士令,那点官威在邯郸商这等士族名者面前几乎可略。

    也就惊蛰瞬息,刘震力钝三分,邯郸商眼疾手快,猛地一拉,硬是从郭典的袖压下扯出数份众评罪书。

    “放肆,实在放肆…来人,把邯郸商给本官拿下!”

    郭典急声失态,可左右列的京卫它官员却清楚之至,尤其是张猛、淳于琼等人,在双方几乎呛火之际,为免事态失控,决不可论言对错,因此,张猛箭步中堂阶下,雷声呵斥:“全都住手!”

    虎吼冲耳,无论是京府衙差,还是拿人的京卫,全都在这一声令下止住身形,而邯郸商立时退步扫眼扯来的众评罪书,一眼观之,邯郸商顿时暗乐藏心,只是他的面上却暴怒不已。

    “郭典,你如此教唆手下串声强加罪名于赵侍曹,莫不是生有黑心畜胆尔!”

    怒问逼人,刺耳摄魂,郭典无法解释,至于刘震,更是混混不清,加上张猛立威平复双方言斗,在这顷刻的僵持中,阶下的赵范也看出苗头不对,且邯郸商以不觉人察的动作频繁示意赵范。

    赵范迅速一着虑,立刻开口:“邯郸商,此乃京卫,我若有罪,请郭大人下罚便是,而众评罪书乃是公道,你如何敢抢?简直胡来,那上面可都是公道话,你立刻退下,不可为难郭大人了!!”

    听此,邯郸商立即来个白脸戏。

    “赵侍曹,众评罪书,却无众人之心,此乃莫名强加刑罚之罪,那是要你的命啊,你若不信,下官立时念于你听…京府赵范揪斗,无视法度,按律削职流放…还有这个…京府赵范揪斗乱法,目无官礼,议罚入牢三年…”

    邯郸商急声念出众评罪书的内容,赵范听了,直接抽在原地,须臾不过,赵范发彪。

    “刘震…你个龟孙王八蛋,你劫小爷赈济流民灾人的布匹货…小爷不就打了你一顿,你用得着这样?苍天啊…大地啊…这世道没公理了…我赵范不过犯了些许小错…竟然要用命来抵…换言之…你们屁股上长疮寻求郎中医治,郎中直接给你开了几副老鼠药灌肠祛毒,你们好狠的心啊…”

    哀声哭嚎如风如浪,只把刘震给激的白色铁青,毫无控制之力。

    “赵范,你怎敢如此毁我?来人…给我掌他的嘴…”

    刘震气急败坏下令京卫,可赵范接下来的话更让他憋闷。

    “大伙都看看,这就是京卫的官…好大的威风啊…言理不通,便要打人,昨夜我已经被打的皮开肉绽,现在还要挨打,只怕命不久矣…”

    赵范浪言四面飘,顺带倒地软身,那些个京卫吏官瞧此,全都面面相觑,不知该怎么办。

    反观杜畿、韩志、张温、邯郸商四人,面对赵范的浑言俗理,几人面上虽然青白不一,可心底却止不住的想笑。

    “赵侍曹果然奇人,什么话到他嘴里,几如野鬼嚎叫还带着理儿…”

    张温暗言几句,韩志、杜畿听了,知道机会来临,便抢在郭典、刘震话头面前,亲自压下赵范。

    “赵侍曹,你身为京府的官…如何能够这般浑言?立刻住嘴,郭典大人会给你公道!”

    两个黑脸齐声,相比较邯郸商的白脸,郭典此时心中不亚于山崩地裂,恨赵范入骨髓。

    于后,在京府官员一众齐声反压中,赵范从落罪到翻罪,继而使得郭典无法下罪,真可谓环环相扣风上头,头痛淌血滚滚流啊!

    “大人…这京府的人擅言乱纪,不拿下他们…如何正京卫名威…”

    气昏头的刘震还想着拿下杜畿等人,稳下形势,可郭典心里的骂娘声堪比机关炮,已经把乱言不断的刘震祖宗十八辈给问候完,换言之,若郭典照刘震所谏把杜畿一众全拿下,不消一个时辰,京府的官吏必定来堵门庭,紧接着就是御史阁、廷尉府两大上官府门来问罪,那时他郭典官位丢掉事小,脑袋挪地方事大。

    也就须臾不过,郭典白面青脸,呵斥刘震。

    “胡言混语,你给本官滚一边去!”

    刘震被郭典不留情面的斥责,直接憋屈哑语,蒙在原地,而郭典缓息须臾,立刻起身冲杜畿等人道:“诸位大人,京府京卫本就是一家,赵侍曹的事也不过安防滋斗上的小事,咱们这么做…怕是有些过了,依本官之见,咱们不妨都缓缓,赵侍曹呢…先行回去,至于罪书落案什么的…有京兆伊大人站着,本官一定秉公查办,给你们一个交代!”

    无人挑风,郭典自己先弱了气势。

    杜畿、邯郸商、张温、韩志听了这话,皆转目赵范,一息不过,赵范嗅到其中台阶的味道,且他也清楚官家人的脸面问题,仅仅顷刻,赵范故作深沉抱拳:“郭大人,可否听下官一句?”

    “赵侍曹请讲!”

    赵范上前至郭典桌案后,以只有二人可听的声音道:“郭大人,刘震和他兄长刘勋不知给了你多少好处,你便这样的卖力,说个数,小爷也能拿的出来!”

    “你…”

    郭典火气汹涌,几欲大怒,可怒憋嘴边,硬是没法脱口。

    “嘿嘿!”

    赵范得了便宜还卖乖:“郭大人,小爷不是什么恶种,可也知道脸面二字,你这次要脸给了台阶,我下了,可若有下次…你等着瞧,不是你的脑袋换地方,就是小爷驾鹤西游…至于原因嘛…很简单,小爷我记仇!”

第一百二十六章朝斗如洪

    话意逼声,不留丝毫余地,哪怕郭典想一刀劈了眼前的浪种官小儿,却也得思量一下后果。

    至此,赵范退步至堂中阶下,以礼面给到位的姿态,冲郭典行了个躬拜大礼。

    “下官赵范多谢郭大人开恩,日后落罪书案备好,请移送京府,下官必定尊受刑罚,不给大人添堵!”

    礼上无回,赵范暗笑一瞬,与一行京府官员离去。

    待堂中空静下来,回过神的刘震看着京府众人扬长离去的背影,简直气到肺腑爆炸。

    “郭大人,纵然众评罪审有误,可也不能放他们离去…那样我们京卫的脸面何在?赵延大人那里…咱们怎么交代?”

    听到这话,郭典咬牙切齿:“你个废物混种,句句浑言,挑事给本官,若非有你兄长在,本官岂能容你,滚!”

    又是一通斥责,刘震挨了个满头炸。

    这次不待刘震回神,郭典已经先身离堂,而张猛、淳于琼见状,也都冷笑散去,毕竟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嘛!

    当京卫阁的权斗暗作歇声落幕时,皇宫大雄宝殿的朝风却在清流士、阉人、外戚三方风言中愈发激烈混然。

    自汉帝进来开朝,张让出言有事请奏后,那尚书郎韩斌先声纲常风正之礼,诉说朝中官员暗作乱权,不行仁政,真可谓句句刺骨。

    一通话落,明眼人都知道韩斌所指的正是近来京府、京卫内斗及京兆伊官位升迁落罪两相齐发的事,可汉帝听了,眉头紧锁,全然一副不悦的模样。

    待韩斌说完,崔烈同请,这么一来,观风欲出的杨赐便意外满满。

    对于韩斌的作为,他尚可理解,可崔烈附议,就显得有些娇作,试想,士族官员同声请谏,杨赐还没有发声,崔烈越身附个屁的议?

    只不过崔烈意图不在纲常,而在御林府的内斗,在京府的大员赵忱,他要以攻声御林府,揪斗暗中浑人,肃清朝风的机会,为赵忱夺面。

    也就顷刻不过,崔烈声落,比之韩斌,他的话更加浑浊。即便这样,满堂文武也知道二人的请奏深意。

    众所周知,御林府下辖一府三阁,现在京兆府与京卫阁斗风频繁,大有乱法之迹象,以汉帝之想,必定会深究,顺着这条路往下,身为御史阁御史大夫的卢植就可顺理成章的将之前得声皇甫郦、朱儁等人的请书作为奏章奉上。

    果不其然,汉帝愠怒顷刻,卢植上请,而汉帝左右两侧的张让、赵忠早已惊蛰余朝会上的乱象,但卢植上请奏章在即,他们不能不转,须臾不过,张让代为转手汉帝,可汉帝仅仅瞟了一眼,直接甩手越过龙案,砸向左侧前列官员御林府的城门尉赵延。

    一时间,满朝风向左右摇摆不定,赵延更是被砸的心胆剧烈,神散魂飞。

    右侧官列方向,何进、杨赐这些人也都看的发蒙。

    “到底怎么回事?清流士如何转言反声御林府?这有些不连啊…”

    何进低声自语,其后郑泰小声道:“大人,方才下官觉察那杨赐的神情于您同样混不可清,想来事态有变,所以一定要按耐主心性!”

    听此,何进缓下心中的困惑,他用余光看向左手边后隔两个人位的京兆府赵忱,那赵忱一副立身低头的倾听样,让人看不出什么结果。

    狐疑中,何进再看向龙台之下,赵延已经出列跪地,昏头不清中,赵延只道‘陛下息怒,罪臣该死…’

    可要赵延说自己该死在哪,他也说不清,毕竟这事的关键是在御林府下的京卫阁,再往深一点,京卫阁生乱的根苗是武卫郎中府刘勋私心作祟,使得刘震、郭典之流做事,现在被清流士以纲常朝风之口挑出,鬼知道谁在其中作祟。

    但汉帝立身天下位,纵然是刘家诸多皇尊里的奇葩主,可越是这样的人,他的心思就越难猜,行事法子也就越出乎意料。

    龙座上,听着赵延的惊怕声,汉帝斥罪赵延掌令不严,引发下辖府阁生乱,首要问罪便是京卫阁诸官及京兆府的京兆伊。

    对于这般口风,赵忱急思瞬息,直接出列请罪,虽然不曾多言出一句,可汉帝却知道赵忱升位的原因,此时他不会拿着赵忱来打自己的脸,却也不能放任京府不管,于是乎,在汉帝着虑如何下罪时。

    阶下百官也都在观风而动,那中常侍赵忠面对眼下的事态,深谋片刻后,他估量出其中的大概情况,虽然不清楚赵忱与赵延之间发生什么事,可阉人掌控的御林府及下辖府阁的关键不能乱,因此赵忠斗胆转身,上言于汉帝,不成想受教杨赐的王允、王朗感觉机会到来,也以治罪平风为由,把矛头落在御林府,问罪袭声。

    至此,刚刚寂静片刻的大殿再度斗声。

    “该死的老畜生们…”

    地上,叩首不起的赵延被突然情况给激到脑崩,低骂自怒中,与其同列跪地的赵忱却传来一言细语:“公辅兄…勿忧,此关键…武卫郎中府…”

    “什么!”

    赵延惊蛰一息,余光看去,赵忱已经再度陷入沉声,而赵延也不敢开口去问,否则揪罪汉帝,他有十颗脑袋也不够砍。

    同样的,赵忱心里跟明镜一言,他知道,这事一开头,不管是外戚何进,还是清流士杨赐,再或者阉人赵忠,没有谁会在这个当口来寻自己的刺,除非他想打汉帝的脸。

    “陛下,朝纲不正,朝风不稳,近来京卫、京府接连变动,御林府身为上官掌旗,当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王允义正言辞,如石坚硬,王朗比之缓力,却也句句为实。

    “陛下,臣附议子师大人所言,身为官者,怎可疏于礼数,浮夸弄权,那几如祸国奸人尔!”

    二人声出,汉帝面前沉入古井,不显丝毫波动,想来是在着虑。

    顺着二人往后看,跪地的赵忱为与赵范脱罪免责后患,在王朗、王允话落,他赶紧以为百官之鄙夷的罪名请罚,算是回应二人的话。

第一百二十七章风向逆转

    只是高台龙座上的汉帝并没有太大反应。

    王郎、王允二人谏言无果,满心的尴尬不知所措,赵忱请罚没尾,反倒召来赵忠、张让的怒视,一时间,朝堂氛围瞬变不定,让人背后生寒。

    但是京卫、京府的乱风根由脱不开权斗谋私,汉帝看似浑浑不清,实则心中空明,为上御下,要的就是左右相斗,那样皇位才能安稳。

    龙台阶下,面对汉帝似似乎乎的反应,赵忱快速着虑,顷刻不过,他便反应过来,也就转念憋劲瞬息,赵忱继续以揪罪请罚为由,牵出武卫郎中府的权官暗作行径,结果这一声虚话飘传大殿后,汉帝面沉的脸色立时生变,哪怕仅仅一丝一毫的气息微转,也足以惊吓赵忱、杨赐、何进这些人的心胆。

    “武卫郎中府…此又为何?”

    汉帝声沉怒问。

    之所以会有这个反应,乃是在汉帝眼里,无论大臣阉人外戚如何斗,都是下臣奴才,可武卫郎中府隶属皇城禁军,换言之,这是把守汉帝寝宫安危的绝对力量,决不能有丝毫的问题。

    三声龙威散开,无论是赵忱,还是王允、王朗等人,全都知道要起风,因此他们老老实实的承受汉帝怒火,不再多言。

    反观汉帝,气怒冲顶之余,左侧内官列,武卫郎中府的中府官、代军郎将蹇硕匆忙出列请罪。

    这蹇硕身高八尺,相貌堂堂,披身薄甲,大有将风之气,若没有中常侍内官的名号挂在身上,旁人绝对不会想到…这样一名英武汉子竟然是个阉人,但是在细想,若蹇硕不是阉人,只怕武卫郎中府代军郎将的位置还轮不到他,毕竟之前的党锢之乱让汉帝心有余悸,非内臣者,不可信。

    可惜汉帝怒火似天雷,哪怕蹇硕是内臣家奴,此刻受威阶下,他也不敢有丝毫的忤逆。

    “陛下息怒…陛下息怒…武卫郎中府官风不正,暗出权斗,这都是奴才管教不严…”

    对此,汉帝余威徐徐,似那波涛浮浪。

    “朝风不稳,纲常不正,尔等莫不是要翻天否?”

    天命之话拖口,连带蹇硕、赵忱等人在内,所有官员全都跪地请罪:“陛下息怒,臣等绝无乱贼之心…”

    齐声告罪中,汉帝根本不理,他冷声于蹇硕:“既然武卫郎中府都有权斗乱风之像,你立刻带人集令清查诸将,凡官风不正,名位不正者,立刻处置,绝不轻饶!”

    “陛下息怒,奴才这就去办!”

    蹇硕连声得令,随即跪退离大殿。

    出了殿门,蹇硕怒声门外当值的禁军小队:“立刻传咱家的府下督查令,以等咱家之命!”

    话毕,禁军小校当先传令,而蹇硕一转念,先奔至御史阁,寻到宋典,他狠声急言:“近来可有诸官监察书事?”

    虽然宋典与蹇硕不和,可看着蹇硕气急沉冷的模样,他也清楚朝会出了大事,因此不敢当误丝毫,连连回话:“蹇阿爷勿急,一个时辰前,卢植整理上奏折子,顺带将所有官员的监察书事拿走了!”

    闻此,蹇硕再度奔回大雄宝殿,一言请示汉帝,汉帝勒令卢植回答,卢植早就有备,也就须臾功夫,他袖囊中京府赵忱上交的诸官监察书事交付蹇硕,蹇硕一通察看,赫然看到京兆虎牙都尉刘勋不尊官风名礼,暗养青楼风尘伶人的折子,除此之外,刘勋更有不少龌龊行径,须臾不过,蹇硕气火洪流,汹涌满腹堂。

    “混账东西,当真气煞咱家…”

    蹇硕暗自叫骂一言,可上有天威,他也只能缓息先请汉帝,汉帝听了,仅仅出一句‘府将自监’的话。

    蹇硕快速品味,立时明白朝风乱斗的态势彻底惹怒汉帝,眼下就连禁军将领都牵扯进来,不管他蹇硕有没有随风,这掌管禁军调度的武卫郎中府是一定要清洗,由此估量,刘勋这个混种是无法脱身了。

    也就须臾不过,蹇硕再度奔至大殿廊庭方向,此时受命捉拿将领的督查令集合待命,蹇硕一声令下,这十几人奔向武卫郎中府左府司。

    可笑的是刘勋当值未参加朝会,这会儿的他几如老太爷,正在左府司里与其它将领笑声高谈,冷不丁小吏来传,蹇硕将军来查,刘勋愣神:“蹇硕将军此时不是在朝会上么?如何来此?”

    狐疑中,刘勋赶紧去迎,结果在门庭处相见。

    “将军如何来此?可是有…”

    话不落地,蹇硕目瞪狠言:“混账东西,胡作非为,当真咱家不知否?左右,将此人拿下!”

    轰雷之声直炸心魂,刘勋毫无反应,便被督查令们拿下,待起回神,他立刻大声吼叫起来:“将军,属下犯了什么错?你要这般…”

    刘勋欲作争辩,奈何蹇硕遭受汉帝雷霆之威,心火憋炸肺腑,哪会给刘勋啰嗦的机会?

    一腔不落地,一力强出击,但见蹇硕箭步冲上,以刀柄重击刘勋的小腹,刘勋毫无抵挡,闷劲灌身,使得他张口吐出满腹的苦水,继而跪倒在地,耷拉了脑袋。

    “混账东西,平日里乱为,咱家睁只眼闭只眼也就罢了,可你好的的狗胆,竟然敢乱名施威,暗下诸府,咱家若是不好好收你,怕是你不知道死字怎么写…”

    蹇硕狠言唾口,刘勋昏头不应,也就一息不过,蹇硕押着刘勋离开左府司。

    当蹇硕押着刘勋重回大殿,一声上请后,汉帝看都不看,直接摆手。

    旋即,刘勋便稀里糊涂的被压入大牢,至此,朝堂风向陡转急变,连赵忠、张让都感觉不妙。

    可汉帝态度不清,没有人敢再胡言上奏,约莫半杯茶的静谧后,汉帝看向赵延,赵延感觉天威注视,吓的浑身发抖,汉帝再转王允、王朗之流,二人同样兢颤不定,面对这样的情况,杨赐、何进这些打算借机揪斗阉人、染指掌控京兆府的想法硬是不敢再露丝毫。

    “赵忱…”

    汉帝冷不丁的唤声,阶下赵忱打了个激灵:“陛下…臣…臣在!”

第一百二十八章帝心难测

    “京兆府如此不安稳…诸府司乱像丛生…你说该怎么办啊…”

    直言沉问,毫无余地周转,赵忱纵然背脊生冷,可天尊之人发问,他怎敢不回?

    也就顷刻的转思,赵忱心底不稳道:“陛下,罪臣不才,愿以贫贱之躯呕心沥血,严行政令,来治诸府司的乱象!”

    对于这般大面的话,汉帝息声须臾,竟然笑出声来,如此使得赵忱更加不明汉帝的心意。

    “赵阿母…”

    冷不丁的又是一声,赵忠被汉帝叫的心里发憷。

    “陛下,奴才在…”

    “御史大夫卢植!”

    又是一声唤,闭声半晌的卢植也赶紧出列跪地:“臣在!”

    “你二人立即赶往御史阁,将秋末百官监察书事取来!”

    听到这话,不光赵忠、卢植二人不明,就连杨赐、何进也都昏了方向。

    “陛下这是要做什么?”

    “监察书事全都被宋典那个阉人掌控,他的会有什么好评!”

    “莫要多言,看看情况再说!”

    一时间,朝臣议论纷纷,那霫霫葱葱的杂音就像老鼠一般,惹来汉帝皱眉:“诸卿都在说什么呢?声音大点,也好让真朕听听!”

    威声起,杂音落,汉帝见无人应答,起身前走,张让赶紧从旁搀扶:“陛下小心阶下!”

    汉帝缓缓走下龙台,来到大殿中间,看着低头望地的百官,汉帝沉声:“杨爱卿,方才你等在说什么?”

    杨赐身为九卿大员之一,名高尊望,此时被点,他赶紧躬身跪地:“陛下,老臣方才没说什么…”

    “哦…”汉帝拖腔:“那他们说什么?您老可听见了?”

    “没…没有…”杨赐语顿不连,汉帝倒也没有过多为难这位老臣,他继而往前走,停在何进面前。

    比起杨赐的士风礼傲,何进眼色活络三分,不待汉帝开口,何进赶紧跪地:“陛下万岁!”

    “何爱卿…起来说话!”

    何进这才拖着肥胖的身子起来,虽然他面带强笑,可心里如何,只有他自己知道。

    “何爱卿,刚才他们说什么…你可听到了?”

    “这…”何进犹豫瞬息,余光扫视郑泰、袁术、荀攸等人,那些个从者皆低头看地,无人示意为何。

    “何爱卿?”汉帝又是一声唤,至此,何进不敢在龙威面前耍心眼,他缓了口气,道:“陛下,臣听到了一些…却不怎么真切!”

    “哦…说于朕听听!”汉帝面沉似笑非笑,何进咽了口唾沫,小声嘟囔起来:“方才陛下所言,臣等以为陛下要重新监察百官职风评事…可近来朝风混混有目共睹,若陛下这般查了…只怕…只怕…”

    “只怕什么…”汉帝步步紧逼,何进退无可退:“只怕牵连人数众多啊!”

    一句话说的满堂哗然,不少朝臣都冲何进瞪目,想来他这话把一些暗藏不正之风的人给推到面上。

    可是即便朝臣骚动再起,汉帝却像没事人一样,转身离去,留下何进不知所措。

    片刻后,汉帝重回龙台高座,而卢植、赵忠也将刚刚过去的监察书事总汇给取来。“陛下,只有这么多…至于州府地方官员的…目前还未整理出来!”张让从旁解释。

    汉帝摆手退下张让,自顾翻看起来,每看一本,阶下百官中有的人便紧张一分,一个时辰过去,汉帝将十几本监察书事看到,让后冲百官道:“近来朝风混混不清,朕起初不信,现在看来,当有其事…”

    “陛下圣明!”

    众官声落,汉帝冲赵忱道:“赵爱卿,此事监察由你负责…若再有漏…你难辞其咎!”

    闻言,赵忱赶紧叩首:“臣下不敢,臣下必定全力以赴!”

    “只是你句句请罪自身,莫不是以其遮面犬子斗罪京卫的祸…”

    猛然间听到这话,赵忱脑袋瞬间空白,他只道崔烈、韩斌等人上请汉帝是朝风,可如何会有赵忱的情况,这简直意外到天外十八弯!

    “陛下,罪臣…罪臣…”

    这一刻,赵忱再无说辞,反观赵延,由于赵忱与某些士族的关系,他在遭受惊吓之后,乐得看这位‘好兄弟’的水火路。

    “武卫郎中府乱风下延,京卫、京府内斗不定,百官谏言朝风,这一切的根源都在尔等官名身上…眼下武卫郎中府肃清风气,京卫诸吏也要理理…”

    话转此处,汉帝重新看向赵延:“御林府掌官何在?”

    “陛下,罪臣在!”赵延乐呵不过顷刻,再度应到风头上,汉帝沉声:“京卫理风,你亲抓下罪,若有漏,你自己想吧!”

    “罪臣领命!”赵延茫然受令。

    到这里,赵忱意识到一切的根源都是士族,须臾不过,他再度叩首:“陛下,罪臣教养无方,从子生乱,引发朝风,罪臣愿为从子请罪!”

    “准奏!”汉帝干脆道出二字,纵然赵忱心凉,可也无能为力。

    当御林府、京卫、武卫郎中府、京兆府这一系列的阉人旗下诸府全都受罪落罚之后,杨赐、黄琬等士族清流者们已经心乱,他们很清楚,以汉帝古怪的秉性,绝不可能这样轻易消减阉人势力。

    思忖中,杨赐还欲猜测汉帝帝威将出何处时,龙威之声已经落到他的门下从者王允身上。

    “数年之前,党锢祸起,风连满朝,朕责令尔等清身自俭,不可乱言名出,但是尔等不自知…莫不是以为朕昏头黑目否?”

    叱声暴起,王允、王朗二人听之嗅味,赶紧叩首请罪:“陛下息怒,我等心昏一时,斗胆上言…请陛下息怒…”

    事到这里,杨赐反应过来,敢情汉帝转言一圈,是要给所有人一个警告,而最后的警告便是清流士。

    当然汉帝不会傻到去动门阀风起的士族大山,但是落罪一两人,那可就太正常不过了。

    望着王允、王朗的请罪模样,汉帝冷笑,并不多言,而是转令廷尉府,下罪王允、王朗,事后奏折上报,杨赐听之,赶紧上前领命,毕竟他就是府司廷尉,根本无可避身。至此,一场由京卫、京府内斗引发的朝风浪头在汉帝席卷满堂百官的颜面中落下帷幕。

第一百二十九章环环相扣

    于后,汉帝在一众官员‘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的虚作恭祝中退朝,没了龙威在上的压抑,百官们几如大赦,立时褪去那般凝重的模样,就连喘气声也像猪哼哧一般四散开来。

    “意外,实在让人意外…”

    大殿外,众官依次出去,那侍中何进喘着粗气自言不断,想来是为朝堂上的惊变感到后怕。

    紧随其后的郑泰道:“何大人,幸亏您刚才没有出言上谏,否则不管言风吹到哪边?以汉帝刚才的情况,您都少不了受罚…”

    “谁言不是呢!”

    何进感叹,也就一转念,他赶紧去唤荀攸:“公达留步!”

    几步外,荀攸听得这话,立时驻足抱拳回应:“大人有何吩咐?”

    “公达,还是您说得对…巡风观阵,后起而动,要是没你的提醒,本官一早出言,只怕也像那些人一样遭受龙威怒火,所以说…待会儿咱们一同承驾,本官还有些许问题想请教一二!!”

    面对何进的尊礼,荀攸毫无托大,一个拜身大礼把何进的面子给到足足:“何大人言重,下官全凭大人吩咐!”

    话落,何进与荀攸结伴离开,殊不知,几步外的何苗冷眼旁观,满是不悦。

    望着何进的背影,何苗重重唾了一口,低声呱燥:“如此攀挂士族,殊不知在士族眼里…你就是一坨臭狗屎!”

    暗地唾骂几句以发泄嫉妒之情后,何苗转身张目寻人,在看到独身走至水榭庭廊阶下拐角处的赵忱,他着虑一二,赶紧快步追上。

    此时赵忱心情沉闷不已,可以说汉帝的反应超出他们所有人的预料,一口气斥罚了诸多府司,连京兆府也不例外,足以猜测汉帝的心思,现在他要回府着手赵范的斥罚,轻了,御史阁那边过不去,重了,他自己也受不了。

    一时想不到解决头绪,赵忱两鬓的褶子面深深皱起:“唉…雍瑞,此番可要苦了你了!”

    喃喃自语中,身后一只巴掌拍来,可把赵忱吓的不轻。

    回头看去,何苗一脸笑意的说:“京兆伊大人…如何这般模样!”

    赵忱心烦意乱,没什么兴致去奉承外戚权臣之弟,仅仅抱拳回应:“大人,下官有要务待办,无法与大人多聊,敬请恕罪!”

    “哼哼…”何苗沉沉一笑,探手拦住赵忱的肩膀:“京兆伊大人,有什么要务那么急着办?”

    “大人莫要戏耍下官!”

    赵忱心中几乎生怒,结果何苗低声一句:“赵忱,御林府的赵延因故与你生隙,赵忠大人那里情况如何?只怕你不好猜吧…”

    “你…”赵忱不明何苗深意,只能目沉皱眉,饶是何苗继续说:“别的府司多多少少都有人落罪,你亲手下罪自己的从子,轻了交不了差,重了也下不去手,这滋味如何…不用我多言吧!”

    嗅到话里深味,赵忱沉默了,何苗顺势一句:“季雍兄,既然事已至此,不妨到某府衙一坐,兴许还能有回转呢!”

    京兆府。

    赵范回来后,一屁股坐下,那感觉…酸爽里带着些许麻辣。

    “奶奶个龟孙…昨夜可把小爷打的不轻,幸亏你等今日赶到及时,不然小爷指定玩完!”

    赵范自顾啰嗦着,面前,韩志、张温二人道:“赵侍曹,既然你已脱罪,至于京卫怎么落案,那是他们的事,过后送来我等观看即可,想来他们不敢太过放肆!”

    “不错!”杜畿附声:“京兆伊大人已经入朝参会,想必朝会上也就狠斗武卫郎中府的刘勋,那刘勋龌龊罪连连,一旦被拿,京卫的混账没有依靠,以御林府赵延大人与京兆伊大人的干系,此事必定不了了之!”

    “甚好!”赵范听得痛快,大手一拍桌,笑言于几位:“小子我能安身拖罪,诸位同僚大哥功不可没,今夜小子我摆酒谢恩,你们可都得来啊!”

    “我等敢不从命否!”

    韩志、张温等人笑言,末了诸位各自散去,唯有邯郸商跟随身前。

    没了旁人,赵范这才低声道:“邯郸兄,昨夜我托人传话给你,你全力相助,才有今日脱罪,这个情分,小子我记心里!”

    对此,邯郸商笑笑:“大人哪里的话,这世道官家士族如风如雾,可像你这样的人却没几个,能为您做事,那是下官的福分!”

    “嘿嘿!”赵范咧嘴一笑,让后探手搭肩邯郸商:“既然我的事了了,之前咱们商议流民灾人和传道混种的事…现在情况如何?”

    “这…”邯郸商略有犹豫,赵范不解:“邯郸兄,你这是啥子表情…”

    “赵大人恕罪!由于你突然出事,牵扯甚多,下官心愤,便与杜畿等人奔波你的事,至于流民灾人传道种那边…已经搁置多日了!”

    这话入耳,赵范倒也理解:“搁置就搁置吧,现在我回来了,咱们继续…毕竟有始有终才算个理儿!”

    “赵大人说的对…”

    二人聊谈中,还没有把事理出个大概,赵忱回来了,除此之外,何苗竟然带着不少府衙差人,那态势就像要拿人似的。

    “叔父…您回来了!”

    赵范喜声迎上去,结果赵忱直接转身冲何苗道:“劳烦何大人了!”

    何苗点点头,便冲差人下令:“将赵范拿下!”

    一句话落,赵范愣在原地,邯郸商也蒙了。

    “叔父…这…这是什么情况?我才从京卫阁的牢房出来啊!”

    赵范发问,可赵忱面色阴沉浑然不定,而何苗也不多言,带着赵范就走,邯郸商心急,几欲开口,结果赵忱一声令下,压住邯郸商。

    眨眼之后,赵范被河南尹何苗押走,而赵忱冲邯郸商道:“立刻召集所有府官来见我!”

    不多时,杜畿、韩志、张温及一干京府的官员集聚一堂。

    “尔等听着,陛下责令本官,即日起,严查官员风令,凡有违者,不管高低,皆要处置,现在,就从本官之子入手,谁人若敢讲情,定惩不待!”

    杜畿等人听了,只能得令照办。

    了却令旨这一茬,赵忱看向面色骤变不一的邯郸商,道:“即刻起,你升任为京府的司令郎,掌法度,谁敢不从,直接拿下!”

第一百三十章不得不为

    一通下令,纵然杜畿、韩志、张温、邯郸商等人心里存在很大的不解,可看着赵忱那张不似作假的青脸,他们到底没说什么,见无人异议,赵忱休府离去。

    反观赵范的情况,他从狼窝出来,却又被带入虎穴,更让赵范蒙呆的是何苗当着自己叔父的面抓人,这让赵范脑袋像挨了驴腿猛踹,根本不明白哪是哪,因此一路上,赵范的嘴就没有停歇过。

    “大人…大人…这到底是怎么个情况?”

    囚笼里,赵范不住的叫唤,可囚车前面的何苗根本不应。

    几个时辰后,赵范出了洛阳城,再抬头看去,他才发现自己到了荥阳。

    “小子,下来吧!”

    何苗开口,差人直接打开囚笼,赵范有些怵怵的下来,他左观右看,全都是陌生的面孔,这让赵范心底不安。

    “大人,你这是什么意思?”

    何苗沉笑:“什么意思?哼哼!到时你就知道什么意思了!”

    话落,赵范被何苗麾下差人带入县城,直接关入驻府在此的河南尹衙门。

    与此同时,赵忱早早的回到府上,他召来胡车儿等人。

    “尔等听着,立刻快马赶往荥阳县,在县东的赵门小院落脚,让后赶赴河南尹衙门连声雍瑞,记着…一切听从河南尹的安排!”

    对于这话,胡车儿、颜真二人完全听不明白,倒是廖淳有几分计较。

    “赵老爷,在下斗胆一句,公子前往荥阳县…怕还是和之前的京卫、京府内斗有关吧?”

    “放肆!”

    赵忱瞪目:“做好你们该做的事,护的雍瑞周全,若出了差错,老夫饶不了你们,你们也对不起雍瑞的恩情!”

    狠声落地,廖淳等人心惊瞬息,赶紧低头拜礼,匆匆离去。

    廖淳等人走后,赵忱又冲暂歇待府的李整、李典兄弟道:“二位劳途赶来相助我儿雍瑞,却不曾得老夫一杯茶水相待,此乃老夫失礼!”

    李整、李典兄弟虽然出身豪强,却也不敢在堂堂京兆伊面前摆谱,因此二人赶紧大礼相还。

    “赵老爷太客气了,赵公子乃是仁义之人,我等钦佩之,特来拜见,可惜时不凑巧,接连生事无法相见,想来也只能等公子日后闲暇时…驾临我等庄堡再聚!”

    “一定,一定!”

    赵忱说话中,管家赵安抱来一只锦盒,递与李整兄弟。

    “二位,此为一根老山参,养神聚气,乃是老夫一点心意,请二位务必转交给李老爷子,顺便给老夫稍句话,就说李老爷子的情分,老夫谨记在心,日后有需,老夫必定相报!”

    赵忱无愧于官场老油头,几句话把情分仁义礼面给足李家,以至于李整、李典二人都不知道该怎么接,最后还是赵忱再三压礼,二人才算应下。

    末了李典探声:“赵老爷,方才我等听到一些消息,赵公子他被河南尹带往荥阳衙门了…这又是什么事?若有需,只管吩咐我二人,毕竟乘氏小县堡距离荥阳县城不过几十里,快马加鞭半个时辰就可赶到!”

    听此,赵忱笑声:“尔等有心了,老夫拜谢!”

    不多时,李整、李典二人也离开赵府。

    了却赵范从人相护的事,赵忱立刻赶回书房,手起折子,以上报御史阁赵范落罪的事。

    “罪臣赵忱请言,子雍瑞乱斗于众,目无法理,罪代其身,以令行,责其罚,监河南府尹肃清之机,已下罪荥阳衙门…”

    不消片刻,赵忱落书完毕,只不过这张书折子不是关键,随手被扔到一旁。

    赵忱稍稍思量,再度起笔府官监察评议,相较于罪罚赵范,这监察评议满篇好话,就差捧星摘月了,顺着浮名落尾,赫然是河南尹何苗何叔达的名。

    当最后一笔落底,赵忱重重出了口气,随即背靠藤椅缓息:‘阉人…清流士…外戚…三座山连,难行啊…’

    感慨中,赵安进来:“老爷,京府官吏邯郸商、杜畿二人求见!”

    “让他们进来!”

    眨眼之后,二人进入书房。

    “大人…”

    邯郸商先声开口,可赵忱却直接拦住他的话:“老夫知道你想说什么!”

    “这…”邯郸商一怔,他转目杜畿,杜畿微微点头,邯郸商这才息声。

    “你二人看得起雍瑞…这是他的福分,之前流民灾人聚众庄园,安防监察道徒暗传,这些事你们都出了不少力,老夫我看在眼里,雍瑞能得到那些清名…你二人功不可没!”

    一番话挑出之前的根底,邯郸商、杜畿惊蛰瞬息后,当即跪地:“大人言重!”

    “起来吧!”

    赵忱缓息:“方才河南尹押走雍瑞,此乃朝堂之命,本官无可避免,与其在洛阳城内继续遭受牵连,不如外罚衙门,以避身事外,那何苗已经与我达成约定,但老夫唯恐再生是非,已经派府内从人跟去相护,你二人就不用操心了!”

    话到这里,邯郸商、杜畿二人的困惑彻底解开。

    于后,二人从赵忱口中得知朝堂上的情况后,也都陷入沉思中。

    “大人,若照你所言,日后这京府…只怕麻烦不断啊!”

    杜畿看出赵忱与赵延、赵忠阉人之间的裂痕关系后,有些忧心,对此,赵忱淡笑:“行走阉人、士族、权臣夹缝,老夫早已习惯,无什么可担心!”

    “大人高见,下官钦佩!”邯郸商恭敬,可以说之前他们根本就没有看懂赵忱,只道赵忱是阉人的走狗,现在来想,那根本就是为官之难,不得已而为之。

    在这样的想法下,赵忱彻底笼络住杜畿、邯郸商二人,加上韩志、张温,可以说日后的京兆府就是铁桶一块,只要赵忱这面旗子受皇恩暗用,那么御林府都不可撼动丝毫。

    但同样的…没了御林府的支持,赵忱路行艰难也是一定,左右摇摆之后,他只能暂时与河南尹何苗联手,毕竟何苗一面挂着外戚权臣何进弟弟的身份,一面又于张让、赵忠之流关系密切,而赵忱的独权监察又是何苗所需要的,一来二去,便有了赵忱下罪发落至荥阳的果子。

第一百三十一章福祸相依

    荥阳府衙。

    时至晌午,何苗与方圆名望聚宴,细眼看去,他满脸笑意,根本看不出丝毫朝风斗权后的危机感,不过想来也是,何苗上面有兄长何进顶着,自己又不与士族相交勾搭,阉人那边也有几分薄面,而河南尹又是不上不下的中庸位置,除非有他自己心生旁想,否则安稳的很。

    “叔达大人,有您老在这坐镇,我等心安甚多啊!”

    县中名望恭杯敬酒,以谢何苗安防的大恩,殊不知这些日子何苗连屁股都没有动,仅仅是乘氏小县堡的李氏受暗话相助从令杜畿、赵范的道徒聚众乱祸迹象,日日四野巡查防备,方才压下荥阳周边的流贼情况,造就此刻的安稳升平。

    可惜这些个名望富豪要么不知道,要么知道了也不说,免生得罪何苗的烂事,因此一来二去,何苗坐享其名。

    此时,面对满桌的名望拜谢恭敬,何苗笑言道:“诸位言重,荥阳方圆安稳,乃是诸位共同相助的结果…来来来,我等共饮!”

    笑声起,杯盏落,虚人心,浮夸为。

    这何苗在此当爷作威,一众名望众星捧月,只把他哄得乐呵,可是酒过三巡后,即将说起礼书的事时,何苗发现一些名望富豪并未来参宴,人不到也就罢了,就连礼书都少了,这让何苗心中不快。

    那李浑觉察何苗变色,赶紧道:“大人,你这是怎么了?”

    何苗从鼻子里哼出一声:“这乘氏小县堡的李氏、中牟的陈氏如何没有赴宴?”

    闻言,诸位在坐的名望富豪全都一怔,也就一息不过,左手边的本地王氏王冀老爷子道:“兴许是传话的人当误了!”

    “当误?哼哼!”

    何苗瞟了王老爷子一眼:“李氏距此不过四十里地,快马加鞭一个时辰就能来回,中牟县距此九十里,却也安防得当,贼人近来根本不露面,传话人当误?难不成半路掉沟里了?”

    “这…”

    王冀老爷子语顿无言,何苗脸色阴沉,冲李浑发令:“那陈氏分府来此,此次本官设宴,既然他没有到,不打算应本官的面子…那陈氏的请仕书就暂且搁下吧!”

    “大人,这么做…会不会太过了!”

    李浑赶紧回话,毕竟中牟陈氏分于汝南蔡县陈氏,其家族人丁兴旺,祖辈在桓帝时曾任州府高官,后来因党锢避祸才算辞官归乡,落职官绅名望,眼下,何苗以宴请未礼之故暗作其门,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可在洛阳朝风混乱之际,少一事则平安,多一事则祸乱,李浑自然不愿多挑事端。

    可惜何苗心妒成性,根本不理。

    “本官如何做?还用你啰嗦?”

    何苗叱声,李浑赶紧锁头,至此,一场宴请扬威的酒席直接在何苗的闷火中结束。

    出了荥阳府衙,那王冀老爷子叹声,身后,杜氏杜历笑道:“老爷子莫气,你这身子骨…可经不住闷气啊!”

    听着似笑似嘲的话,王冀老爷子沉声:“这何苗越来越不像话,灾年之际,各门各族皆过得不畅,他却得机搜刮,若再这般下去,老夫必定飞书于犬子,上洛阳府堂告他去!”

    “哈哈哈!”

    杜历笑笑,直接揽身王冀老爷子,附耳低言:“老爷子您可真会说笑,您儿子王瑰虽然身居要职,可人家兄长却是陛下跟前的红人,要晚辈说…您老还是回去喝些酒,暖暖身子睡吧!”

    一通劝慰,王冀这才气散三分,于后,王冀与杜历道别,各回府邸。

    这杜历回到府上后,兄长杜畿着人传话归来,杜历赶紧接迎。

    “杜二公子,长公子传话,让你去府衙见京府落职侍曹赵范赵公子!”

    闻言,杜历有些不解:“赵范?他是何人?我大哥还说什么了?”

    来人将一封书信递上,杜历看了,瞬间明了。

    “怪不得近来荥阳地界流贼祸乱少了许多,敢情是李氏相助于兄长,从令这位赵公子,如此必定是仁义之人!”

    随后杜历冲来人道:“请回话我大哥,此事愚弟必定办好!”

    待来人离去,杜历立刻带着酒肉及一些薄礼赶往荥阳府衙。

    府衙后堂,何苗闷火生气还未消落,差人来报杜氏杜历求见,何苗道:“本官正烦着呢,不见!”

    “大人,那杜历是为了赵范而来,还带着些许见面礼!”

    听到礼字,何苗面色缓和一二,稍加着虑,便明白其中道道:“想不到赵忱挺有能耐,刚刚送从子来此,就开始着手安身事宜,也罢,老子卖他个面子!”

    府衙门前,杜历等候片刻,差人来传:“杜二公子,礼书交付在下即刻,您直接前往偏府宅院,赵公子就在那里落脚!”

    “多谢!”

    杜历笑声抱拳,身后家奴很有眼色的给这差人递上一只小银锭,看在礼面的份儿上,差人多嘴道:“杜二公子,听着风声,那赵公子看似羁押在此,实则无人束罚,你往后要见,只管去即可,不用通报!”

    杜历笑笑,转身离开。

    荥阳府衙偏府的宅院里,赵范独自坐在院中发呆。

    经过一日的思量,赵范隐约明白赵忱的作为:‘叔父送我来此下罪,可是到地方却不受管教,想来是与这何苗大人有什么话,借着离开洛阳诸府眼睛的机会来避罪,唉…可惜我什么都不知道,什么忙也帮不上…’

    自言中,赵范接连抽了自己两巴掌,大有愤恨自己无能的闷气。

    这时,府外守门衙差来报有人求见。

    赵范狐疑中,杜历带着酒肉进来。

    “赵公子安好!在下杜历,特来照看公子!”

    “杜历?”

    赵范略有浑然,一眼看去,他总感觉在那见过此人,可又想不起来。

    杜历笑笑:“赵公子,在下兄长杜畿!”

    一言提点,赵范豁然开朗:“原来是杜二哥…怪不得模样有些相似,来…坐…坐!”

    热情相待,真诚之至,杜历应邀坐下,家奴立刻把酒肉摆在石桌上。

    “赵公子,兄长传话,在下已经知晓公子之为,不说别的,在下钦佩之,日后有需,只敢着人来报,在下无所不从!!”

第一百三十二章福祸相依2

    听着这些,赵范心里热乎不已,他笑着冲杜历说:“你兄长杜畿果然谋事周到,我这前脚落,他后脚安排,此情我谨记在心,日后必定重报,杜二哥,来,咱俩走一个!”

    于后,二人小饮聊情,好不痛快。

    相比较杜畿谋事沉稳,杜历较为莽撞,看似礼情在面,实则冒失连连,却豪气冲天,而赵范骨子里也是浪八仙的性子,不觉中二人越发对味。

    时至傍晚,杜历才起身拜离,赵范将其送到门外,一直注目其身消失在黑夜中才回。

    “唉…世事难料,真让人想不到…我看似来此落罪,却能够得人挂念,赵范啊赵范…你可真是好命!”

    自言感叹中,赵范冲门前守夜的衙差道:“兄弟,辛苦了!”

    衙差也是人精,知道赵范身份不一般,故而笑言恭敬:“大人言重,能为大人效力是小的福分!”

    “哈哈哈!”

    赵范借着酒劲,心悦满满,顺手掏出一只银锭塞给衙差:“眼瞅着天冷了,这是买酒钱,待会儿没啥事…你直接进院里歇着就行!”

    心言入耳,衙差感激,连连抱拳,也就话落,赵范入府休息,不多时,便从堂屋传出标志性的野猪呼噜声。

    次日一早,赵范还没有起床,衙差匆匆来敲门。

    赵范揉着睡眼开门,一眼看去直接惊住,衙差笑声:“大人,您府上的人来了!”

    在衙差身后,颜真、胡车儿、廖淳、廖景等人齐齐立在门前。

    “公子…您受累了!”

    粗声颤腔,话音未散,颜真几人已经跪地。

    见此,赵范光着瘦鸡膀子上前拉人。

    “颜老粗,你大清早跪我…是咒我死呢?给小爷起来!”

    几人起来后,赵范道:“我被京卫的王八蛋料理,与你们一点干系都没,别给自己找什么难受…小爷我不在乎啊!”

    有了这话,颜真几人心里才算好受,毕竟身为府下从人,本职就是护得主子安全,现在主子落罪,他们难辞其咎,可赵范不在乎,大气高义,一时间,几人有种身死效力而无憾的刚直感。

    当然,赵范一个人在这心里还是有点怵,冷不丁出现这么些亲近人,他的底气暴涨,连带性子也像干草见了火苗,直接浪起来。

    不多时,赵范收拾完毕,正要上街溜达,结果碰上何苗来见。

    赵范赶紧上迎:“大人安好,您一大早来瞧小子,小子心暖如阳!”

    何苗笑笑:“赵范,你这么张扬…未免有些过了吧,别忘了,你还在落罪待职,若非你叔父苦求,本官早已…”

    虽然何苗说的很严肃,可赵范一早就知道这些官家的性子,况且他能和叔父达成协议安置自己,不外乎利字,因此赵范顺杆子上爬,近前低声:“何大人,您给我叔父面子,小子我感激,您照看我,小子我心里记,可话说回来,这地方还不就您最大,您说啥就是啥…”

    面对捧言,何苗阴笑不定,赵范再一转念,道:“何大人,小子我出来的急,也没带什么好东西,待会儿小子命人回洛阳传话,从那酒庄、布庄给你弄些好酒、好绸缎,另外小子比较感兴趣这街面上的商货铺当,若是有机会,再寻机挣它一笔,不正好给大人您的私库垫垫底?”

    一席话全是上奉的好处,何苗顿时贪欲暴涨,须臾不过,他笑言:“你个浪种小子,句句浑言,果如风传尔。”

    “嘿嘿!”

    赵范赔笑不要脸,何苗这才松口:“罢了,就照你所言…只是有件事你得记着,不可离开荥阳地界,不能私自返回洛阳,若是被洛阳诸府觉察抓走,本官可就保不了你了!”

    “小子多谢何大人恩护…不不,应该是何大爷的恩护!”

    请声呼礼,何苗面子倍爽。

    旋即,何苗笑声离开,而赵范也彻底自由,由此看来,赵范虽然因罪得祸落职,却能在这里乐呵胡为,真可谓福祸相依,难言谁轻谁重!

    来到街面上,赵范左顾右看,一趟下来小半日,时至晌午,赵范正在街面上的酒肆寻吃时,所待宅院的衙差找来。

    “赵大人,李氏来人寻见你呢!”

    闻言,赵范有些茫然,还是廖淳从旁急语:“公子,之前您被囚禁京卫牢房时,李氏的李整、李典兄弟来相帮,以在下之见,他们当真是义者汉子,既然来见,您还是去迎迎的好!”

    “竟有此事!”

    赵范惊蛰之余,赶紧道:“回去,肯定得回去接见这些个爷们汉子!”

    院中,李典、李整二人带着些许酒水待身,只是看着院中的情况,李整有些浑然:“不是说赵公子落罪在此,怎么这住所如此亮丽?压根没有罪人的模样!”

    “兄长,赵公子叔父乃京兆伊,就算落罪,能落到哪去?”李典看到比较透彻。

    李整点头明了,也就话落,赵范的呼声从后传来。

    “二位老哥,小子我未能远迎,失敬失敬!”

    李典、李整兄弟看到赵范,皆抱拳相还:“赵公子,我等奉长尊之命,特来…”

    话不落地,赵范揽住二人:“二位老哥,你们相帮的事小子心里谨记,今个相见,咱们不醉不归,有什么话,酒桌上言…酒桌上言!”

    强拽热情,由不得二人不应,其后廖淳、颜真几人也笑道:“二位兄弟,今个咱们相会,真得好好痛饮解情…”

    李整二人面对盛情,须臾不过,二人转身摆手:“赵公子上座!”

    酒宴上,一众人喝的尽兴,且借着这个机会,李典问话赵范之前杜畿传言的聚众道徒作乱的事,赵范赶紧解释一二,李典、李整听了,皆佩服之至。

    “公子虽然行事不羁放荡,外人看去,当为混种,可是一旦相交,却会发现公子非外像所为!”

    李典感叹,赵范笑笑:“做人是靠里子,面子上的活都是虚的…有些事,只要对得起老天,对得起亲朋好友,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咱们就只管做,管球其它人怎么想!”

第一百三十三章旗动威摇

    听得这番话,李典、李整心潮涌动,显然被赵范的浑话浪言给激住,不知该应什么。

    可赵范性子就似那吞了炫迈的鼓风机,咣咚起来完全刹不住马力,直接端起酒杯道:“李家二位兄弟,咱都是大老爷们儿,说多都是废话,来,今个咱们心情到位,不醉不归!”

    “没错!”

    廖淳也从旁附声:“公子说的对,大伙都是爷们汉子,没那么多虚话路数,只管痛饮即可!”

    于是乎,一帮二旬浪荡岁的义者青汉们畅饮不断,那般英杰之气不久之后当响彻汉庭大地。

    与此同时,洛阳城廷尉府。

    何苗坐在正堂饮茶,面前的廷尉小吏兢兢颤颤的侍候,待一杯茶落腹,何苗沉笑发问:“敢问杨大人何在?难不成察看京府小儿的罪事书,他老人家要看上一整日?”

    面对这般骚咸不淡的话,廷尉小吏略有尴尬,不知该应什么,毕竟何苗的为人在哪摆着,妒忌暗藏,权势夺威,这就是侍中何进的弟弟凤名。

    当然这话小吏不敢说出来,须臾不过,廷尉小吏赔笑左右:“何大人说笑了,那京府侍曹的罪事书怎么会看上一日,想来廷尉大人这会儿有些忙…稍后就有回话!”

    “忙?哼哼!”

    何苗冷笑一息,骤然变色:“难不成本官还入不了廷尉大人的眼?他好大的威风!”

    一声呵斥,廷尉小吏吓哆嗦,险些尿出来,就在何苗即将捉难小吏时,太傅马日磾从后走进来。

    “呦呵…老夫当是谁人的腔调?原来是河南尹大人驾临!”

    听到这话,何苗转身看去,马日磾那张士族老脸高高扬起,似乎根本没有把何苗这个中府官员放在眼里。

    “马大人,什么风把您吹来了!”

    何苗生性傲骨,眼里从没有士族的位置,因此他根本不尿马日磾这一壶。

    那廷尉小吏看着情况不对,生怕二人在廷尉府里呛出火来,赶紧借着二人对顶的功夫,向内堂跑去。

    内堂里,廷尉杨赐正与御使大夫卢植商议,看着二人的面色,就知道何苗上送的罪事书不让人心畅。

    之前汉帝下令斥罚京府,赵范落罪难辞其咎,这是公认的事,可如何下罪落案赵范,却被汉帝归权于赵忱,说是宠护也好,说是遮羞也罢,总之罪罚整的模糊,让人难猜。

    相比之余,那武卫郎中府的京兆虎牙都尉刘勋便倒霉许多。

    原本刘勋是个掌兵禁军千人,以守护皇城的将军,可在蹇硕被汉帝揪怒后,直接狠惩刘勋,虽然没有关入大牢,可蹇硕到底将其赶出武卫郎中府,逐出禁军将列。

    眼下刘勋已经贬进期诸殿门阁任武卫,虽然还挂着偏将的名,可与京兆虎牙都尉比,完全就是大都市的老爷子和乡镇村的小孙儿,天地之差,更为甚者,廷尉府、御史阁双令同斥,使得刘勋又被扣罚一年俸禄,三年内监察官事不可调任,如此狠辣的结果差点没把刘勋给气死。

    现在赵范的罪事书也被何苗传来,相比刘勋的果断干脆,赵范这边就拖延太多,先是京府赵忱以洛阳都事安防归由中府的由头,让河南尹何苗来彻查,外人看去,赵忱当真秉公无私,以中府官员来判,绝对的胳膊肘往外拐,十足的清正廉洁官员。

    但是何苗此人名声在外,且赵范的罪事书上仅仅‘下职京府侍曹吏,归荥阳府衙揪罪’一句话,具体如何揪,单单就免职?还是跑到荥阳县挂个落罪的虚名放风耍乐?那就无人得知了。

    此刻,杨赐心中狐疑满满,纵然汉帝有令,可以汉帝的秉性,他也不会在对同一件朝风罪事过问两遍,若杨赐把此罪事书上呈汉帝龙案,怕是他的脑袋让驴踢了。

    犹豫顷刻后,杨赐看向卢植,卢植身为御史阁的御史大夫,虽然处处被阉人宋典掣肘,可在罪罚官事上,他有着决断权,若卢植无异,那杨赐乐得让卢植落笔决断。

    “杨大人…下官虽然掌官事上奏,可京府的官员罪罚,应该由廷尉决断吧…”

    只不过卢植也很清楚事态,在看清何苗上启的罪事书后,他一转念,直接把风头扔给杨赐,由此猜测,卢植也不愿意得罪赵忱。

    一时间,杨赐心烦意乱:‘这些个浑人…’

    低言暴躁,卢植只当听不到,随后,杨赐随手一笔批阅了何苗上报的罪事书,也就同时,廷尉小吏来报,得知何苗与马日磾即将呛火大堂,杨赐顿时大怒:“这个何苗,莫不是仗着何进的威名,来老夫面前撒野!”

    兴许是气急,杨赐刚刚怒声落地,便接连重咳,几欲躬身。

    卢植见状,赶紧上前安抚:“杨大人,您老当心身体,何苗不过是屠户浑人,性情低劣,您老身负汉庭社稷,可千万别与那些人动怒,若是您躺下了,这汉庭朝风怕是又要多出不少麻烦乱子!!”

    劝声中,卢植又冲小吏发话:“立刻去传,杨大人身体有恙,已经着医官郎中看护送归府邸,他上启的罪事书批阅过审!”

    廷尉小吏点头离开。

    回到大堂,马日磾被何苗气的面色铁青,眼看这个老太傅也将气憋胸口,廷尉小吏赶紧道:“马太傅,杨大人突然患病倒地,已经着医官郎中救治看护,送归府邸!”

    听到这话,马日磾一惊:“什么?”

    相较于马日磾的忧心,何苗却沉声发问:“那本官的上启的罪事书如何批奏?”

    “何大人,御使大夫卢植与廷尉杨赐合审过目,已经批复!”

    “卢植也在?”何苗眼珠一转:‘卢植是御史阁的人,上面有宋典大人,他参与批复,此事莫不是有蹊跷?不会,以杨老东西的性格,肯定不会刻意放权,应该是想分压,罢了…管他是真病还是假病,只要批复赵范落罪结果过审,那本官与赵忱的约定就算完成,就算卢植与杨赐合谋暗作,本官日后去寻宋典大人,一探根底便知,谅他们也耍不出什么花样!’
本节结束
阅读提示:
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net/r32722/ 第一时间欣赏乱三国之苟怂大帝最新章节! 作者:沧海暗殇所写的《乱三国之苟怂大帝》为转载作品,乱三国之苟怂大帝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①书友如发现乱三国之苟怂大帝内容有与法律抵触之处,请向本站举报,我们将马上处理。
②本小说乱三国之苟怂大帝仅代表作者个人的观点,与UU小说的立场无关。
③如果您对乱三国之苟怂大帝作品内容、版权等方面有质疑,或对本站有意见建议请发短信给管理员,感谢您的合作与支持!

乱三国之苟怂大帝介绍:
苟,随随便便。怂,无能软蛋。
随随便便的无能软蛋赵范意外来到了英杰辈出的汉末三国大地,论武艺提不起二斤菜刀,论智谋被卖了还在帮数钱,为了活命,赵范拼尽脑汁粪憋脑袋,意外发现了自己苟活于世的唯一资本——不要脸!
刘备,你自诩仁义,我当孙子恭顺你,这算个屁!
曹操,你奸诈狡猾,我当孙子溜须你,这算个屁!
袁绍,你高门望族,我当孙子奉承你,这算个屁!
袁术,你贪心强权,我当孙子遵从你,这算个屁!
董卓,你牛叉轰轰,我当孙子拜捧你,这算个屁!
孙坚,你虎威能打,我当孙子跟着你,这算个屁!
数年之后,游离无数牛人之间的赵范屹立虎牢关。
望着群雄,赵范拍屁股笑声:“为了个虚名面子抢着见阎王,真是二百五它哥,三八浪人侠!”
话毕,身后一众部将齐声道:“公子,高见,威武!”乱三国之苟怂大帝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乱三国之苟怂大帝,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乱三国之苟怂大帝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