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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沧海暗殇     乱三国之苟怂大帝txt下载     乱三国之苟怂大帝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百零四章追斗管亥

    傍晚那会儿,皇甫嵩得知京府京兆伊这等重要位置换人,并没有太大的反应,仅仅回来歇养吃饭,只是将要休息时,从子皇甫郦来见。

    “叔父可歇了?”

    听得门外呼声,皇甫嵩放话,皇甫郦进来道:“此时来扰叔父,乃是有事所问,请叔父见谅!”

    “哦?”皇甫嵩一怔:“只管说来!”

    “之前侄儿与那赵府浪儿赵范有过一面之缘,其人说浪,却带着五分真,说混,心有挚诚,唯一不足之处,便是苟且性情深重,故而侄儿与之相交别离后不再有所牵连,但是日前听闻此子广施仁心,收纳流民灾人与府下庄园,此等仁者高义的行径,侄儿钦佩,现在听闻他入狱落罪,侄儿心有挂念,不知该不该相帮,毕竟这些年来,侄儿也看透所谓的清流士风…若是能够借机搏名出位,与咱们皇甫氏倒也不错…”

    皇甫郦话意很混,可皇甫嵩却明白侄儿所想。

    这皇甫郦打算借着赵范遇难之际从中帮衬,让后得其叔父赵忱好感,介时升迁由京府出力相帮,想来能够让皇甫氏回调凉州,远离洛阳这片浑水之地。

    皇甫嵩思量出皇甫郦的深意后,足足半刻,他才道:“吾儿,你的想法…叔父不是没有考虑过,只是清流士与阉人的关系实在难说…后面还有外戚何进一派盯着,叔父现在能够稳身侍郎一位,已经不易,万一有所差池…咱们皇甫氏将行路何方?”

    听到这话,皇甫郦面色黯然,想来有所失落。

    不过皇甫嵩接下来的话让皇甫郦重拾斗志:“不过这次京府无风无浪的变动,倒也是打破朝堂派系平衡的机会…以叔父之见,清流士绝对不会无动于衷…”

    “叔父,那您是同意侄儿…”皇甫郦一喜。

    饶是皇甫嵩沉面:“这事不可急动,要缓缓的来,明日一早,叔父去见见卢子干,他与我们干系比较密,此事可从他的口里探听清流士的风声,至于往后如何,再说吧…”

    “叔父高见!”皇甫郦笑声一句,让后退身出门:“时辰不早了,叔父请歇息,侄儿告退!”

    是夜,洛阳笼罩黑幕下,看似沉静一片,可那一股股的暗风早已吹起风波,等到太阳再度照耀城墙,明光重新洒向汉庭宫城之际,围绕着赵府叔侄落罪升迁的朝堂飓风将在党锢之祸沉歇十年后,再度刮起。

    次日凌晨,寅时二刻,渑池县北,小南渡口。

    管亥一众道徒急奔一日夜,总算来到此地,由于时辰尚早,渡口还未开栅,故而没有什么船家走客,于是管亥这些人只能在小南渡口东边的村子里歇脚。

    “管大哥,咱们这一趟可真累人…来回上千里…却连一个子都没有着落!”

    篝火前,小方头目郭石抱怨。

    听到这话,墙根处歇息的管亥怒声:“大贤良师心系天下,以拯救万民苍生,如此大义天道,你等却苟且小利,当真妄为人种!”

    怒声相对,郭石赶紧收声缩头:“管大哥勿怒,小的只是随口说说…”

    “哼!”

    管亥深信张角之道,因此绝不允许旁人乱言,那郭石论武论位皆在管亥之下,眼看管亥火头飘出,他便借口小解,外出躲个清净。

    来到村后的屋落下,郭石低骂:“大道…天义…这些高上伟岸的事能填饱肚子?狗屁!”

    暴躁中,郭石放水完毕,正要拴好裤腰带转身回去,结果一记猛拳从后砸来,郭石虽然身有感觉,可他手拿腰带,下系不得,上还却慢了三分。

    “咣”的一记闷声受力,郭石‘啊’字未出口,直接昏头,双手松开腰带,摇身瘫软,眨眼之后,两个汉子拖起郭石离开。

    “哗…”

    一葫芦冷水冲面,昏死不过半刻的郭石被激醒,可不等他张口呼嚎,一只大手死死卡主他的喉咙,且周围反射出寒光的刀锋就在脸上抵着,倘若他稍有异动,必定亡命。

    “老子问你什么…你就答什么?敢乱言一个字,老子活刮了你!”

    威言入耳,杀气扑身,郭石不过是小方渠下的头目,不像大哥管亥一样受到大贤良师的看重,在生死之间,他果然抛弃大道和天义,以求活口。

    “呜呜…别…别杀我…”

    郭石为了保命,死撑憋劲撂出这话。

    闻此,那卡脖威声的汉子回头道:“庞大哥,怎么办?”

    身后,追赶管亥一路的庞安上前,推开弟兄,道:“说,你们到底是什么人?为何而来?又去何处?与那唐周浑人又有何干系?…”

    一连多问,郭石哪里回答得了,也就同时,村屋方向,管亥与其它弟兄找来,毕竟郭石撒泡尿足足一刻不回,在管亥眼里,他要么是被狼叼走吃了,要么就是掉坑里淹死了!

    “郭石…你个混账,赶紧给老子出来!”

    管亥大声叫骂,话音不落,另一弟兄周朝过来:“管大哥,郭石出事了…”

    “什么?”

    管亥一惊,周朝打着火把来到郭石撒尿的地方:“大哥,你看,那是郭石的腰带…谁会撒个尿把腰带扔了?除非有人在他撒尿时阴了他!”

    这话入耳,管亥立时皱眉,须臾不过,他道:“赶紧走!”

    旋即,管亥一众转身向渡口方向奔去。

    暗处,庞安见状心急三分:“该死的贼种…”

    “庞大哥,咱们怎么办?”

    “追,把那个什么管亥大头目给抓了,想来足够问出些什么关键!”

    庞安下令,一众家奴健仆立时抄刀冲出去,至于郭石,还没有嗷一嗓子,庞安直接一拳落头,他再度昏死过去。

    前往小南渡口的村道上,管亥行不过二百步,身后传来追声,管亥听之大怒:“该死的混账…果真有狗尾巴,弟兄们,抄刀宰了那些家伙!”

    粗声一嚎,管亥环刀当前,周朝等二十多个弟兄腰刀哨棒紧随其后,也就眨眼功夫,庞安几十人与管亥相遇,双方立时斗在一起。

    那庞安长刀如风,呼呼发力,只把管亥的道徒弟兄当做狗畜砍。

第一百零五章贪心作祟

    见此,管亥、周朝大怒,左右夹攻。

    可是庞安身为凉州人,在武风彪悍之地走商搏业,一身本事当真不是盖的。

    看到两个贼首模样的人来袭,庞安立时以摆刀斩拖地前出,周朝不明虚实,一个砍空,直接被庞安脚中腰腹,其力之大,让周朝倒地喷血,若非管亥从旁相救,他必定被庞安就地斩做两段。

    一来一回两合过手,自持武力还不错的管亥竟然发现自己不是眼前汉子的对手,于是乎,他拖起周朝就往渡口边逃,庞安见状,赶紧追上。

    奈何双方拼斗异常激烈,引来渡口方向的安防棚屋前的巡夜哨骑注意。

    不过片刻,十多名巡哨夜骑冲来察看情况,那管亥仗着力猛勇悍不怕死,迎击夜骑夺马逃离,而庞安是奉了邯郸商的命令暗中行事,况且他非贼种,有商铺庄户扎根洛阳,倘若这等杂事被官家查到,于后不利。

    故而急思瞬息后,庞安放弃追赶,一声呼哨,便带着自己的弟兄撤离,至于管亥的弟兄,或逃或死或被抓。

    巡夜哨骑追赶管亥不得,只能再度折返,将受伤的周朝及其它数名道徒贼种给捉拿带走。

    小南渡口的安防棚屋内。

    河南府府尹阶下的卫士令李浑正在与当值的河运监孙勃夜饮。

    待巡哨夜骑来报捉拿不少乱斗贼种后,孙勃借着酒力道:“又是流民灾人闹事,全都拖到河边宰了!”

    如此干脆的话使得李浑摇头笑骂:“孙老弟,怪不得你在这渡口不挪窝,敢情不会作戏啊!”

    这话入耳,孙勃打着酒嗝道:“李兄,你这话什么意思?”

    “哼哼!”李浑坏笑:“流民灾人乱斗,不过是乡野猪狗尔,可若是贼人来袭劫斗,那便是安防上的事,如此报了,至少是个功劳业绩!”

    一句话提点,孙勃豁然开朗。

    可孙勃不过是个运河监,管着百十号船夫罢了,因此稍加着虑后,孙勃敬酒李浑:“李兄,你常在府衙走,这事您看着办,若有功劳,全都归你!”

    “哈哈哈!”李浑听之大笑:“孙老弟,你要早这么精滑,还怎会在此待着?也罢,这事我给你报了,若有功劳,一并还你,谁让你是我兄弟呢!”

    “那就有劳李兄,假以时日,我若升迁,必定忘不了您的好!”

    孙勃、李浑二人笑言对说,片刻后,酒足饭饱的李浑带人押送周朝及数个道徒贼种回都。

    洛阳城河南尹府衙。

    何苗今夜当值未回,几个时辰前,他听闻京府京兆伊之职换人,对于这个消息,何苗心中估量:‘张让、赵忠想要做什么?如此唐突换人?莫不是想要暗起动作?’

    其实京兆伊盖勋入狱不过是个莽撞事,那赵忱升职也仅仅是阉人旗下的官员罢了,奈何近来,卖官鬻爵的乱事起风,由不得这各派各系的官权士族们不多想。

    何苗着虑中,还未摸索出什么头绪,卫士令李浑巡安归来禀告。

    “何大人,下官在小南渡口遭遇贼人劫掠,在河运监孙勃的相助下,斩贼二十余人,另收押贼种四人!”

    听到这个消息,何苗沉笑起来:“李浑,你这是什么运气,出去巡查一拳,就能抓几个贼人回来,有意思…”

    “全都拖大人的福分!”李浑溜须拍马,上前:“大人,下官来时的路上逼问,发现一些意外的情况!”

    “哦?”何苗疑声:“说来听听!”

    “大人,这些个贼人似乎不是普通的流贼!”

    何苗皱眉:“那又如何?你想说什么?”

    “嘿嘿!”李浑也是人精一个,在卖官鬻爵的风头上,他心里痒痒,有上爬之心,可惜腰包太瘪,掏不起那个钱财。

    冷不丁碰上庞安追斗管亥这些道徒贼种,几经逼问,除了周朝不言一字,其它三人都说的似似乎乎,这让李浑看到了其中的油水。

    片刻后,何苗听出李浑的意思,敢情这伙贼人是从河北方向来的,似乎是与洛阳的什么人物送钱,一时间,何苗道:“既然这样,那本官与你人手,细查此案!”

    相反的,庞安抓捕管亥失败,只能将郭石带回去,面见邯郸商。

    那邯郸商已经断定渑池县的唐周与道徒暗连做事,此时得到庞安回话,邯郸商道:“看来那些人已经在筹划中,具体为何,我等还不知…”

    “邯郸兄,有一事某比较怀疑!”庞安琢磨道:“这郭石曾交代,他们从河北来是为了给洛阳的什么人运送钱银,您说…这些贼人该不会是想要买官?让后暗通诸司官府?若是那样的话,可就有些惊人了!”

    “此事不好说!”

    邯郸商思量片刻,道:“这样,我等立刻回洛阳,让后寻到赵范、杜畿、田丰等人,共同商议…这两日流民灾人明显增多,若是联想这些事…绝非好迹象!”

    于是邯郸商与庞安押着郭石火速赶往洛阳,可是回到京府后,邯郸商傻眼了。

    面前,田丰、杜畿同样是沉色满面,先不说盖勋这个京兆伊落职,单单赵忱上位,赵范入狱的情况就让邯郸商脑子反应不过来。

    “田先生,杜大人,赵范他怎么就入狱了?这未免太荒唐了吧…”

    邯郸商发问,可杜畿、田丰二人也没法解释,毕竟这事出的太突然。

    一时间,邯郸商心瓷:“好不容易有些着落,现在倒好…主事的人没了…”

    对此,杜畿道:“邯郸兄,你也莫急,虽然赵公子入狱,可赵忱已经任职京兆伊,绝对不会坐视不管!”

    “没错!”田丰也接声:“昨日我与盖勋大人入宫,仅仅离开片刻,就发生了那样的浑事,看来阉人作乱已经成风,可赵忱与阉人干系甚密,想来赵公子这事不过尔尔,说之即平!”

    杜畿、田丰二人说的干脆,邯郸商也只能应下,末了邯郸商问杜畿:“不知洛阳方圆的富豪门族联系的如何?”

    “唉…”

    杜畿叹了口气,道:“看来我等高估那些个富豪门族了,眼下唯有乘氏小县堡的李氏、颍川的戏氏、山阳满氏等寥寥数门应声,其它的要么虚话满口,要么托辞连连,可笑我竟然还以为士门高风,可笑,当真可笑!”

第一百零六章贪心作祟2

    听着这些话,田丰深有感触,换言之,有些时候赵范虽然浪荡无礼,可他做的事却让人信服,反观所谓的豪门士族,当真不堪入目。

    但是赵范突生意外入狱,在没有出来前,邯郸商、杜畿这些人也无心再去管什么道徒混种,如此反倒给唐周、马元义生出行事的机会。

    当邯郸商、庞安撤走监视的人,唐周与马元义携带礼数去拜见封徐二位官人。

    中常侍封府,后院偏房。

    昏暗的小屋里,封谞独坐上首,一副老神在在,阶下,马元义、唐周二人屁股搭在椅子边,几乎是靠着两腿的气力撑着。

    眼看封谞说话断断续续,马元义有些心急,他示意唐周,可唐周很清楚这些阉人的性子,那便是神经傲然,说一道二,什么规矩不规矩的,根本别想。

    但唐周被马元义催的有些狠,便道:“封大人,小的其实没别的意思,就是想请大人通融一二,给小的一些令书,以作周转…”

    说起令书,乃是张角预谋中的关键,只要中常侍能够下发令书,张角便可以用这些东西来避开官府的彻查,毕竟阉人当道的势头,料想那些州府官员不会不从,再者言,数百道徒聚众尚且还好,可上千上万之后,保不齐就会被某些人给盯上,介时一旦官府查来,阉人的允诺传道令书一露,那些官员自会退去。

    可封谞这等阉人早就得过贼人的诸多好处,此番唐周带着所谓的大方渠帅首领来,那价格不会低。

    于是封谞故作姿态,等着唐周再涨价码。

    片刻过去,封谞几乎打盹,无法之下,马元义不顾唐周的阻拦,直接开口。

    “封大人,在下奉仙师之命而来,所为的可是天道大义,若是封大人能够助力一二,在下必定深感谢之!”

    听到这话,封谞打了个哈欠:“咱家也坐的这么久了,身子骨乏了,二位若是无它事,暂且回吧!”

    “封大人,你…”

    马元义面色骤变,几有怒气生出,谁成想封谞也跟着变了脸,让后挥手把桌上的锦盒给退了下来,里面散落出几只大金锭。

    见此,唐周赶紧跪地:“封大人勿怒!”

    “咱家本来是看在这几只金锭的面上,想着听听你们的废话…结果你们却给咱家耍怒?哼哼!”封谞一脸狂妄:“也不看看你们都是些什么人,咱家一句话落,你们立刻人头落地?”

    威胁压身,马元义直接把怒火憋着心口,而唐周接连叩首不断,末了还强行拽下马元义。

    “马大首领,封大人是看的起咱们…才接见咱们…”话顿再转,唐周冲封谞道:“封大人,我等就是山野糙人,性子急了些,不懂什么规矩,您老别见怪,而且我们不白求您,只要您应下我等的请,日后您想要什么,我等都给您!”

    唐周开口,封谞阴笑:“哼哼…你个糙种混人,说话混如风,莫不是欺负咱家见识短?说什么要什么给什么,你这口气就不怕闪了舌头?”

    一语险些噎死唐周,可唐周也知道阉人不敢得罪的理儿,他缓了口气,微微转头看向马元义,二人眼神交流,纵然不算太清,可唐周还是憋着气力道:“封大人,这几只金锭不过是踏门日礼,只要大人愿意照料我等,日后至少这个数…”

    唐周伸出一个巴掌,封谞扫眼,不屑道:“你这是什么意思?咱家不识数啊!”

    “五百万钱…明日我们就给大人送来…”唐周说的掷地有声,封谞直接被吓的激住,险些呛着气,反观马元义,他也是面色骤变,一双眼睛恨不得瞪死唐周。

    可惜唐周开口,马元义若是贸然阻拦,一旦事不成,损失的可就是大贤良师的伟业。

    须臾不过,封谞缓过劲儿,连带面色都变了许多。

    “唐周,看来咱家果真小瞧你了!”

    此话一出,唐周就知道封谞这个阉人心底松气,于是他顺着话意往上说,不多时,封谞笑言不断。

    半刻之后,唐周与马元义离开封府。

    二人行至不多远,马元义转身出手,将唐周按在墙上,让后臂膀发力,直接将他提离地面:“你这混账,那五百万钱是仙师与我等周转整个洛阳方圆所用,现在倒好,你一句话全都送给那个阉人,你到底是何居心?”

    “马大首领…你以为那些阉人是善人?狗屁,区区百两金子根本不顶用,他之所以那样拖延逐客,等的就是价码,你若不想给,大可带着你的钱财离开洛阳,至于仙师的交代,恕我无能为力!”

    唐周也撂明底话,马元义着虑片刻,最终松手,让后狠声道:“你个混账…”

    话落,马元义先行离开,唐周揉着脖子,阴沉自语:“五百万钱不过是小数,那些阉人的胃口深着呢…由不得你不从!”

    当马元义与唐周回到城西的避身宅院,已经是深夜,因此唐周回屋便睡,可马元义却心中烦躁,五百万钱被送给封谞做事,接下来必定还得用钱铺路,可两手空空,马元义思来想去,只能派人手下亲信火速赶往河北,传话大贤良师,让后再筹措钱银来助。

    谁成想这事没有着落,渑池县方向,自己留守看押钱银的弟兄竟然来报。

    “马大首领,管亥那些人出事了!”

    闻此,马元义本来浮面的困意瞬间消散:“出什么事?速速道来!”

    也就半杯茶的功夫,马元义心中已经有所计较。

    须臾不过,马元义这弟兄附耳几句,末了交代道:“务必小心谨慎,若是走漏消息,你我都没有好结果!”

    “马大首领放心,小的知道该怎么办!”

    当这传话弟兄离开后,马元义转首观望唐周的屋子,除了一片漆黑,便是猪一样的呼噜声。

    “难道不是你走漏了消息?”

    想着唐周做派,马元义心中狐疑不定,却没有在往深处想去。

    次日一早,京府开衙,一夜未睡的赵忱顶着疲乏满面的老脸出职应卯,让后火速赶往皇宫,参与朝会。

第一百零七章贪心作祟3

    皇宫,内侍总宫阁。

    此时离朝会还有些时辰,因此张让赵忠二人在这里小憩歇息,毕竟天天陪伴汉帝是件累神的差事。

    面前,掌控御史阁的中常侍宋典如小妖似的躬身禀告:“赵阿爷,张阿爷,那盖勋不知好歹,竟然胡言犯上,以寻机咱家的刺,这还得了?奴才生怕他给二位阿爷搅和出什么乱子,便借机将其拿下入罪,另任命议郎令赵忱为代京兆伊,暂掌京府事务!”

    听到这话,张让并未有太大的反应。

    “盖勋那个混账,屡次与咱家作对,还时不时的惹怒陛下,现在收拾了也好,足够让咱家耳朵根清净些许时日!”

    可赵忠比之张让要深谋三分,他暗自着虑片刻,让后开口:“盖勋虽然刚而犯上,但也算个能人,仔细算算,他出仕升任京兆伊以来,一不从清流士,二划界外戚,三虽然与我们敌对,可士族的陛下家臣,正是这般原因,陛下虽然数次恼火其为,却也一直没有动他,现在咱们私下动了,诸府的平衡被打破,就算能堵住陛下的口,只怕也会被那些个老东西寻机发难,说咱们夺权太深,闹不好还会扯出其它事来…!”

    赵忠说的威言,可是张让却不以为意,且宋典也笑语连连。

    “赵阿爷,奴才以为您老多虑了!”

    赵忠皱眉不应,宋典嘿笑继续说:“盖勋此番是咎由自取,并非咱们刻意做坏,试想?哪个府司中枢大臣可以口出狂言,乱议朝政上庭?治他得罪是汉庭律法所定,况且京府议郎令顺位调职京兆伊,此合乎常理,现在两件事合一,就算那些朝臣老东西想找借口…不也得掂量下情势?”

    对于这话,张让颇为认同,他伸了个懒腰,起身冲赵忠道;“赵阿爷,您老也是太小心过度了,要咱家看,赵忱做这个京兆伊也不错,他就是咱们养的家犬,好使唤多了,况且陛下眼前最为看重的内库问题,只要咱们卖官的风头压下去暗行,让后把筹措钱银的事办好,区区一个盖勋…还不就是茶盏中热气,吹之即散么!”

    “话虽如此…可…”

    赵忠还是心有不好的感觉,奈何张让已经往大雄宝殿走去,顺带还叫唤道:“赵阿爷,赶紧走吧,若是陛下醒来看不到你我,只怕又是一阵唠叨…”

    辰时一刻,大雄宝殿,百官早早的等候在此。

    不多时,汉帝在张让、赵忠二人侍奉下进来,百官立时躬拜万岁。

    待汉帝入座,张让扯着公鸭嗓子道:“诸官有事请奏…无…”

    话不落音,杨赐毫无例外的出列禀告:“臣有奏!”

    汉帝瞟了杨赐一眼,心知这些个老臣嘴里没好话,便从鼻子哼出一声:“杨爱卿,你有何事上奏?”

    “陛下…老臣近来听闻些许乱风,似有扰乱朝纲的迹象…”

    此话出口,张让、赵忠二人立时嗅到一股味道,可杨赐身为重臣,二人不能太过放肆阻拦,只能任由他说下去。

    “先帝在时,曾立下朝规,官从调凭任,而非旁支歪道,但眼下却连生官乱之风,如此岂不是对先帝的不尊?”

    杨赐不愧是老油条,说话很满,却又给自己留下一条顺当的退路,虽然他没有说出卖官鬻爵这等祸风乱事,可但凡有脑子的人都明白他话指何方,况且杨赐又拿出先帝来当挡箭牌,若是有人反顶,那便是对先帝不尊,若不顶,卖官鬻爵引发的官员调任情况就只能被摆在面上,由不得汉帝不应。

    面对这番话,汉帝果然皱眉半晌,才缓口出言:“杨爱卿…你此言所为何意?”

    “陛下…”

    杨赐得到暗允,立时上前跪地叩首,将早已备好的奏书奉出。

    见此,龙座下的内侍立刻代为接手,由张让转递给汉帝。

    饶是汉帝瞟眼几息,眉宇间的愠怒更加深重,这让一旁的张让、赵忠有些忐忑。

    “唰”

    汉帝合上奏章,道:“召京兆伊盖勋来…朕要问问近来的官员监察情况?”

    一言落地,满朝皆静,汉帝见状,再度怒声:“召京兆伊盖勋来见!”

    殊不知盖勋此是正在御史阁的下阶府牢内,如何能见?至于御史阁的宋典等人,听出风声不对,早就吓的瑟瑟发抖,不敢多话一字。

    僵持无应中,汉帝面色愈来愈差,杨赐等老臣却一副安然自得的模样,他们在等阉人自己跳坑。

    果不其然,当汉帝即将怒威齐出时,赵忠比之张让快了一步,下阶转而跪地:“陛下息怒,奴才罪该万死!”

    听到这话,汉帝眉宇微皱,满是不解:“阿母,你这是作何?朕唤京兆伊,与你何干?”

    “陛下,奴才糊涂啊…”

    赵忠知道清流士在挑卖官鬻爵的事,可那些老东西却借着京兆伊交替换位之际,以此暗捅篓子,试想,汉帝身为万民之尊,纵然他有心暗允张让、赵忠这等家奴阉人去干龌龊事,但绝不会应下龌龊事的卑劣面根,否则皇威何在?

    正是这般原因,赵忠比之张让要反应快上三分,在清流士欲挑阉人的遮羞布,以给汉帝施压逼权之际,他必须先一步把这遮羞布给套在自己脸上,以保皇家之威。

    “陛下,奴才近来疏于诸府司的传令监察,以至于京府京兆伊政务出现乱像,继而影响了诸州官职调令,发生混风乱为,气急之下,奴才与京兆伊发生矛盾,以至于京兆伊刚而犯上,随后奴才擅自做主,将其拿下,另着人替代其职,以保政务通畅!”

    赵忠啰嗦一通,汉帝果然大怒:“阿母,你怎能如此混行莽撞?那盖勋乃是朕当初钦点的京兆伊府官,你…”

    杨赐等人见汉帝骤然怒气,心中更加自在。

    与此同时,身在左侧府官列下,赵延、赵忱、郭典、何苗之流却面色难堪至极,尤其是赵延,他已经看出清流士发难的迹象,若非在朝堂上,只怕赵延已经将杨赐那些人给乱棍打死。

第一百零八章贪心作祟4

    “该死的老畜生…”

    赵延低骂中,身后的赵忱皱眉思量,须臾不过,赵忱意识到风头迹象,也就流光闪目之瞬,他突然鼓劲出列,接跪于赵忠身后两步之处。

    瞧着这般突兀,杨赐那些人心中暗想连连:‘阉人从狗,莫名出请?莫不是请罪求饶?’

    奈何杨赐等人低估了赵忱之能,想他能够在洛阳之地沉浮十年,不从党锢之祸加罪,不从派系博弈丢命,足见其才,再看赵忠,他也没想到赵忱会在这个时候出列。

    当众人疑惑赵忱出列所为何故中,汉帝沉声:“你是何人?怎敢冒不讳之过,抢上官之说?”

    面对斥责,赵忱泣声:“陛下,罪臣该死,罪臣本就是京府从吏,幸得机会偷钻升任京兆伊,纵然有搅扰朝纲之迹,可罪臣心藏苟且,以为可过,不成想现在惹来陛下心燥,罪臣该死,恳请陛下降罪…”

    话落叩首,次次听声,汉帝纵然厌恶,可是从身思量,汉帝却暗有一分赏识,那便是赵忱这么一整,直接把杨赐暗挑卖官鬻爵的引子给跳过去,继而转言成赵忱一人之为。

    且赵忠听了赵忱的话,瞬间理出深意,于是乎,暗自松气中,赵忠顺着赵忱的话意说:“陛下,奴才一时疏忽,恐京府中枢生乱,便将京府议郎令暂提京兆伊,这赵忱便是被提之人…奴才自知身错,请陛下责罚降罪…”

    一句话成事,汉帝面色铁青,直接怒言:“尔等可真放肆!”

    虽然汉帝说的狠烈,可是张让在这一瞬却松了口气,他知道,有人替汉帝脱了龌龊名,而这可比什么纲常更重要。

    须臾中,满朝大臣跪地请声于汉帝,奈何汉帝却揪罪在此,直指赵忱,明眼人细看,就会发现赵忠这个本该当做事头的主却被撇在一边。

    “小小的议郎令竟然敢探谋权位,果然杨爱卿所言,不从先帝‘官从调凭任’的规矩,实在放肆…”

    汉帝怒斥,赵忱不敢多言一字,唯有叩首谢罪,短短一句话的功夫,赵忱竟然把自己的脑袋磕成乌紫铁青,旋即昏死过去。

    见此,汉帝眉宇纵然紧锁怒皱,可他的口风却再度转变:“罪身之人不落罚,怎敢先行昏死?来人,召医官为其救治!”

    话落,两名羽林卫冲进来,将赵忱拖出大殿。

    于后,汉帝缓息,冲赵忠道:“阿母,你这事办得真混,那盖勋举孝廉出身,名风尚高…纵然刚言犯上,可也不至于下罪入狱…”

    面对汉帝的教训,赵忠连连应声:“陛下说的对,是奴才疏忽了…奴才该死…奴才该死…请陛下息怒!”

    在这一怒一认中,汉帝缓了口气,道:“只不过盖勋历任京兆伊多年,也该换换位置了,否则岂不是屈了他的一身才能?”

    风头转向,直接惊蛰杨赐等老臣的耳目,不得不说龙座上的汉帝不讲规矩,可换言之,人家就是皇帝爷,什么不都是自己说了算?眼看朝风都被赵忱、赵忠二人挑歪,汉帝不上赶,那才叫傻?

    张让听出汉帝的深意,赶紧示意诸府司的上阶府衙御林府官员出言,

    于是乎赵延等人出列,应汉帝的口风,可惜汉帝的想法实在古怪,一息不过,汉帝道:“阿母,既然京兆伊这事是你等做浑…那盖勋也不该入狱…尔等就与他寻个去处…当然,你浑事不堪…”

    赵忠被点,张让赶紧从旁请声跪求。

    饶是汉帝道:“也罢,有阿父为你求情,就扣罚你俸禄一年,以儆效尤!”

    区区一出自导自演的戏在满朝文武面前演完,杨赐、黄琬等人当真大跌眼镜,却又无言可出,否则就是斗胆犯上。

    那赵忠避开祸事后,先跪地谢恩,让后快速思量,以官吏无罪高进不下落的规矩,道:“陛下,盖大人文武全才,入政可掌令,入军可操行,奴才以为,眼下四野诸州贼乱兴起,可升任盖勋为讨贼校尉,肩许县郡守!”

    对于赵忠的这般提议,汉帝毫无犹豫,直接应允,仅此一瞬,杨赐、黄琬彻底明白,敢情他们想要执掌插手京府,借机问罪阉人卖官鬻爵的心思再度泡汤。

    毕竟汉帝自己都在避实就虚,还有赵忠、张让之流从旁掩护,他们再过分,可就真的说不过去了。

    也就片刻不过,京兆伊的事就被汉帝给揭过,紧接着汉帝笑问杨赐:“杨爱卿,对于朕的处置,你有何想法?”

    臣列内,杨赐被汉帝问住,明显心有顾忌,毕竟事态超出他的预料,一时间,杨赐无言,汉帝见状冷笑,随即开口:“苟且之人可否醒来?”

    “回陛下,那京兆伊赵忱醒了!”

    羽林卫于门庭外禀告,汉帝道:“立刻召进来!”

    话落,赵忱顶着乌青肿胀的脑门进来,只是从心来讲,赵忱这几十个脑袋磕的值,赵忠心念他的好不说,就连汉帝也记住此人。

    “陛下,罪臣…”

    由于刚刚泣声过度,此刻赵忱有些虚力,饶是汉帝为显龙恩宏大,道:“赵忱,你以议郎令的身份进位京兆伊,逢时却不逢事,所以朕要责罚于你,给百官一个交代…”

    “罪臣愿领陛下之罚,谢陛下!”

    赵忱受罚再谢,汉帝越发喜欢这个京府新晋官员,至少他说话比盖勋听起来舒服多了。

    于后,汉帝下罪赵忱,暂去京兆伊之职,重任议郎,领代京府,除此之外,还与赵忱一个小小的惊喜,那便是赐爵于赵忱,如此可猜陛下的心意,京兆伊之位还是赵忱的。

    一个时辰后,朝会结束,离开大雄宝殿后,百官各自结伴离去。

    那杨赐、黄琬等人暗怒满腔,路过赵忱、赵延之流时,皆怒目相视,饶是赵忱毫不在乎,赵延回顶瞪目,只把一群老家伙气的不轻。

    回去的路上,赵延、赵忱结伴而行。

    “季雍兄,你这回可真大胆!竟然敢冒大不讳之言,也亏得陛下开恩,不然肯定治你大罪!”

    赵延笑声,赵忱面上说着运气而已,实际上心底却道:“你兄长赵忠为了阉人旗列出身,你不知为其代罪,那就只有我去,否则祸之后的福分怎能落来?”

第一百零九章贪心作祟5

    只不过赵忱知道自己的位置,更清楚自己在洛阳城中安身立命的依仗是什么,因此,面对赵延的耍笑,他除了陪声外,并无二话。

    不多时,二人转道商栅栏。

    闻着那股子酒香,赵延道:“季雍,今个的朝会虽然有浪头打脸,可是你干的漂亮…兄弟我佩服,来,咱俩去喝一杯,助助兴!”

    “公辅兄请!”

    赵忱礼为先,赵延大摇大摆的进入酒楼。

    雅间里,二人酒过三巡,氛围明显欢快不少,可赵忱却心中有数,趁着赵延在兴头上,赵忱道:“公辅兄,有一事…公辅兄想来听说了吧…”

    “什么?”

    “吾儿雍瑞被京卫阁羁押的事!”

    赵忱直言相告,赵延立时笑道:“原来是那小子的事…老子知道!”

    “公辅兄,小儿初来乍到,行事莽撞,就算是小儿得罪了京卫阁,可也不至于从京府中拿人,将其给押到京卫的牢房吧…”

    听此,赵延笑笑:“季雍,你这说的什么话?京卫、京府同出一家,自家人发生嘴角斗斗气,太过正常了!这事你放心,回去老子就命人放了雍瑞,不过有句话咱也得说下,那些朝臣可一直盯着咱们,你可要好好管教管教雍瑞,切莫让他犯浑,不然自己人斗起来,只会让外人捡了便宜!”

    “公辅兄说的是!”

    赵忱默默应着话,以为赵范的事足以落声。

    奈何古训先言更迭不变,那赵延就算是御林府的阎王爷,可京府、京卫的小鬼却难缠至极。

    当赵延、赵忱各自离去后,赵延传话京卫阁,赶紧把赵范放了完事,奈何刘震这人不知从那旮旯的风槽里听到赵府财资深厚的消息,借着眼下卖官鬻爵的风气,刘震心有暗想,故意下狠招,以赵范为猪腿肉,狠狠宰上一刀,可是他没那刀把子力气。

    故此刘震再去寻兄长刘勋。

    “大哥,那京府的赵家小子在商栅栏处有两家商铺庄,愚弟以为,不妨借着这事狠狠敲他一笔,也好给咱们自己铺路用?”

    对于这话,刘勋皱眉,想来在考虑其中的利弊。

    “这事有些过了吧…”

    刘勋道:“我听闻御林府的赵延已经放话,尽快把赵范给放了…”

    “大哥…这么好的机会,您就没什么想法?”

    刘震话里有话,刘勋犹豫不定:“这…”

    “大哥!”刘震接连劝声:“那郭典当初与你有同伍之情,况且此事他已经得罪京府,以愚弟之见,所得好处分他一份儿,他没理由不做,再说了,京府、京卫是一家,赵延也说了,不准这事闹的太大,愚弟不过是借机狠狠整那孙子一回,其它也没什过分之处,若是京府不给脸,赵延都不愿意!所以愚弟以为…这事利大于弊!”

    最终,刘勋在刘震的撺掇下,贪心为重,再度下令给郭典,务必把赵范袭斗安防棚屋的罪给落实,如此一来,赵延下令京卫阁放人的话自然不顶用。

    赵府,赵忱书房内,原本从身盖勋的笔吏使田丰此刻转而从赵,对他而言,这可真是转了一大圈以后,再度进入赵家的门。

    除了田丰,还有张温、韩志、杜畿、邯郸商等人。

    赵忱揉着两鬓,道:“雍瑞的事到底如何了?”

    韩志上前:“回大人,赵侍曹他仍旧被京卫牢看押!”

    “雍瑞何时能够出来?”

    对此,韩志哑语,田丰缓息片刻,道:“赵大人,侍曹他行事糙莽,被京卫的人寻到疏漏,丰听说一些消息…那郭典已经对其落案下罪!”

    “放肆!”

    赵忱愠怒暗起:“郭典算什么东西,区区京卫阁的司兵参军,就敢对京府的人指手画脚…他未免太狂妄了!”

    见赵忱火起,张温犹豫道:“大人,下官觉得这事说简单,也简单,说难吧…也难,明明赵延大人都发话了,他们还敢这么做,想来肯定有外力作祟!!”

    “武卫郎中府,左府司京兆虎牙都尉,刘勋!”

    杜畿从旁接声:“赵大人,下官已经探清其中的情况,乃是京卫阁的卫士令刘震暗请其兄刘勋发令所为!”

    “刘勋!”

    赵忱琢磨一二,让后起身:“韩志,你去京卫阁寻张猛,就说本官有请!”

    韩志奉命离去,借着赵忱冲田丰道:“田元皓,盖勋在任,你为笔吏使,盖勋既然离去,以你之才,身为笔吏使有些大材小用,即日起,你继任司马直的位置,领司录参军!”

    冷不丁被提拔,田丰有些意外:“赵大人,您这是…”

    “雍瑞这事…你给老夫鼓着劲去做!”赵忱话意沉狠,田丰皱眉,半晌,他才抱拳:“下官尽力而为!”

    至此,赵忱已经大致安排好,加上今日朝堂叩首几乎把脑袋磕烂,因而他身躯疲惫不堪,早早的躺下歇息。

    田丰等人各自离去后,邯郸商与杜畿道:“杜大人,照此看来,赵侍曹的事…只怕还不妙啊!”

    “谁人知道呢!”杜畿也惊蛰与京府变化之快:“既然赵忱领代京府,这事他不出头,谁人出头,倒是赵公子所言的流民灾人聚众于庄园、暗察道徒的事怕是要搁置下来!”

    “某以无心管那些!”

    邯郸商很是反感京卫阁的行径,以其官家之名不做官家事,他们又何必费心费力去做些下贱的活,如此一来,杜畿、邯郸商把注意全都放在赵范的罪事上,反观唐周、马元义等人,在唐周的贪心下,马元义就像个猪头一样被唐周牵着走。

    城西民坊街的宅院内,马元义早早离院,唯有几个道徒弟兄看押唐周。

    唐周冲几人笑道:“几位兄弟,这日子越过越差,就没什么想法?”

    “信使大人,我等奉命行事!”

    “老子知道你们奉命行事!只是你们甘心这样天天为了个天道大义的虚无玩意儿过活?你们就没想着给自己弄些银钱,保着后半辈子安身立命?”

    唐周浑人出身,清楚这些底层汉子的心性,几句话落,加上时隐时现袖囊中的金锭,这几个道徒哪是唐周的对手,不多时,便被唐周给收买了。

第一百一十章七寸何在

    于后,唐周交代一番,几个已经改旗易帜的道徒趁着马元义不在,直接为唐周做起事来。

    回到屋里,唐周躺在床上,悠哉道:“马大首领,你总想压着老子,可是老子属驴蹄子的…你呀…死活压不住压不住老子的…”

    洛阳城东,马元义早些日子就派出亲信弟兄前往豫州、荆州、青州等地,算着时日,今日便是回信的时候。

    时至正午,数骑江湖刀客汉子模样的人来见,马元义瞧之,立刻认出来人,乃是绰号雷公的江湖绿林贼头彭脱。

    之前在张角兄弟的博陵山庄江湖绿林会中,雷公就是受邀人之一,虽然当时他与同为贼头草莽恶张白骑发生口角,更挑起后来的贼斗,可这些都无关紧要,现在,彭脱受命大贤良师张角的天兆之风,领任豫州道徒大方渠帅副手首领。

    看到马元义,彭脱粗声道:“马大首领,老子一听到你的消息,立刻马不停蹄的赶来,不知你有何要事?”

    “彭大头领,屋里坐!”

    马元义请入彭脱后,将封谞给的传道令书递出一份。

    “彭大头领,此乃官家传道令书!”

    彭脱是个粗人,对官家从未有什么好感,看到那小小的一张书谏玩意儿,顿时唾口:“奶奶个龟孙,老子要这玩意儿作甚?马大首领,你别给老子说…你的要事就是给这玩意儿?”

    虽然彭脱粗狂无礼,可马元义倒也习惯。

    “彭大头领,你可莫要小看此物,它可是我等传道聚众安身的宝贝,有了这东西,若是诸府县衙派人来查,只要你把这书谏拿出来,他们必定不敢管,否则就是扰了中常侍的权威!”

    听此,彭脱瞪着两只牛蛋眼,道:“区区阉人种,他们写几个字就这么厉害?”

    “哼哼!”

    马元义沉笑,末了他问:“不知豫州境内聚众传道多少弟兄了?”

    “嘿嘿!”彭脱立时傲然满面:“不多少不少,足足二十万人…且还在继续增加!”

    “好!”

    马元义欣喜不已:“以此态势,等到仙师下令我等,那时万千民海必将如潮水一般四起大地,介时管他们什么阉人官人,通通决了!”

    说到兴起处,马元义与彭脱全都哈哈大笑。

    不多时,马元义交代完,彭脱告辞离开,待至傍晚,荆州南阳地区的道徒孙仲赶来,作为荆州大方渠帅、神上使张曼成的副将首领,孙仲为人精明,在看到马元义交付的书谏令后,他立时惊讶。

    “马大首领,这东西哪来的?”

    饶是马元义也不多言:“此乃仙师操办所得,在仙师的号令未出之际,尔等务必安身蓄力,不得有误!”

    “马大首领放心,我等深信仙师天道大义,这条命就是仙师救得,如何会不听令?”

    孙仲说的圆滑,比之彭脱要顺耳,不等他离开,青州地区的道徒者吴敦也匆忙赶到。

    相比较豫州、荆州地区,青州的暂定大方渠帅头领黄龙卜已要沉稳许多,因此这吴敦来了以外,对于马元义的身份再三确认,方可脱口暗号。

    对此,马元义甚是称赞,可吴敦却道:“马大首领,来的路上,某发现些陈留、长社、中牟等地似乎有些情况!”

    听到这话,马元义稍有浑然:“此话何意?”

    “这几个州府县界流民灾人虽多,却大都无聚,且那些个富豪门族派出不少家奴从骑来回巡视各自地界,可比官家还要勤快…这些情况…不知豫州的渠帅头领告知你没有?”

    此话入耳,马元义的笑意全然消散,就连一旁的孙仲也意识到不妙。

    但孙仲是荆州地区的道徒头目,对于豫州地界的情况,他可懒得操心,因此一句话打面,孙仲匆匆离开。

    吴敦见状,也道:“既然无它事,某立刻带着这书谏令回禀黄龙大首领,马大首领,告辞!”

    虽然吴敦离开,身前清净许多,可是马元义的心却杂乱起来。

    “陈留、长社、中牟等县界的豪强大族从骑遍布,这情况未免太奇怪了吧?”

    马元义一时想不出缘由,只能将这些杂事埋在心底。

    中牟县,乘氏小县堡,李府。

    自十多日前杜畿来请声传话后,李乾老爷子从心底佩服京府浪荡小儿赵范的作为,更以‘浪言浮面仁藏心’的话来形容赵范,眼下,赵老爷子以庄园门户安防为由,组织府上门客千余人,从骑数百,每日巡安李氏地界五十里,一旦发现贼人聚众等情况,毫无例外的驱逐,如此倒使得地界安稳许多。

    “爹…咱们这么做有什么意义?官家都懒得管那些个流民灾人,咱们为何多事?”

    时日正午,李整率队归来,直接叫苦老子李乾,可是李乾却说:“大丈夫以义行走天下,这一点…你可比不上曼成!”

    说李典李曼成的好,李整撇嘴,而李典也正好进来禀告出巡,瞧此,李典笑声:“叔父过奖,细说来,近几日的几次剿贼都是兄长所为,比起侄儿的不作为不言苦,兄长才是个沉身者!”

    话捧李整,李乾何尝不知,他笑笑摇头,让后冲李乾道:“曼功,事不能只看眼前,要放长远,在这里老夫不是夸赞那京府浪荡小儿赵范,他能够以青岁身居京府要职,不单单有族们力量在里面,更有他自己的魅力和能耐?换言之,连杜畿这样的才者名士都愿意为他传话,可想其力何深?”

    几句话说出重点,李整心中豁然开朗,末了他道:“爹,您一直夸赞那赵范如何好?可上次儿并不真切与之相交,不妨这两日得空去洛阳走一遭,拜见一下,顺带说说咱们李氏做的事,总不能咱们白干无人知吧!”

    “兄长言之有理!”

    李典也赞成李整的话,毕竟豪强门族比不上士族,他们有资才无名,若是能够搏名四野,想来日后更加通畅。

    李整着虑片刻,应允二子,于是李整、李典将安防四野的事交给家奴门客,二人轻骑出发,向洛阳赶去。

第一百一十一章七寸何在2

    几个时辰后,李整、李典兄弟来到洛阳城镇郊。

    眼看天色阴沉即将下雨,二人便歇脚于附近的食肆中,缓缓气,看看情况再做行路打算。

    吃食中,李典瞟眼旁边桌子上的三位青岁汉子,他们身吃如狼吞虎咽,其中二旬左右的鹰目小哥还冲两个弟兄交代道:“都吃快些,趁着夜深城门关闭前,咱们得进城去!”

    这话出口,其中一名弟兄道:“廖二哥,你说那些个狗官到底是什么想法?竟然敢胡乱抓人?还有没有王法了!”

    对此,被唤做廖二哥的人抹着嘴粗声:“狗日的世道,阉人作乱,咱们都快没活路了,也不见那些个狗畜生立身救难,所以得给他们一些颜色看看,让那些混账狗东西知道,这世道不是他们说了算,你们赶紧吃完,咱们立刻出发去见大哥,让后谋划一番,寻那些狗畜生的混种小命!”

    几句狠言说到刺骨,不过是,三人将碗碟里的菜肉清扫干净,撂下一串钱后匆匆离去。

    看着三人的背影,李典眉宇紧皱,一息不过,他冲李整道:“兄长,刚才那三个青岁汉子言辞刚烈不正,瞧其身段似江湖混种,闹不好要生事端…”

    “生事端?难不成是贼种?”

    李整疑声看去,奈何那三人走的太快,李整瞧不真切,只能再问:“曼功,你是什么意思?”

    李典着虑之后,道:“兄长,既然这事让咱们碰上了,那肯定不能不管,否则就有违咱们李氏的义者家规!”

    “你呀…”

    李整对于李典多事的作为感到无奈,可还是三两口扒拉完饭,让后和李典匆匆离店跟上。

    也就一里地不过,李典、李整追上三人,恰逢左右林道空旷无人之际,李典直接拍马冲上,拦下三人去路。

    “尔等混种站住!”

    一声呵斥,李典刀锋已经大开夺路。

    三人都被惊了一跳,一弟兄立时挺枪戒备:“你这混账,怎敢拦我等去路!”

    “速速滚开,否则爷们的刀锋不认人!”

    又是一声呼呵,乃先前声称的廖二哥。

    李典看着三人的反应,面色阴沉:“如此狂躁行事,必为贼人宵小,某劝一句,尔等立时束手就擒,还可活命,否则别怪某的刀锋不留情!”

    在李典眼里,食肆口出狂言的廖二哥三人就是心怀不轨的流贼,对于这号人,轻者抓了送官,重者就地斩首,以替天行道。

    那廖二哥也是气急者,三言两句不对味,直接挺枪冲上,其后两名廖氏族人更干脆,左右夹攻,大有一鼓作气拿下李典的态势。

    可是李典青悍有勇,不乏机智,面对三人来攻,李典一眼看出廖二哥为首的姿态,故而他虚晃一招,避开廖二哥的枪锋,不等其余两人攻至身前,他直接跃身飞扑,以狼突式逼压聊二哥。

    廖二哥见状,赶紧回枪扯步,可是他技不如人,一合不过,廖二哥被李典迎头劈斩迫退三步,继而倒地,下一秒,李典的刀锋已经顶在他的胸前。

    其余二人见状,当即刹住脚步,连声呼呵犯人,可是李整已从后面冲上,须臾不过,三人全都被缚。

    “轰隆”一声惊雷,昏暗的天际即将落雨。

    瞧此,李整转身上马,催促李典:“区区小贼,杀了算了,咱们还得赶紧入城!”

    “兄长稍等,愚弟这就结果他们!”

    李典话出,立时抬手挥刀,可三人心愤不平,生死之际,廖二哥怒声嘶吼:“苍天不公,昏人独行,可怜我廖景杀贼求正之心不果…可恨啊…”

    此话出,心魂震,李典即将落下的刀锋硬是停在半空。

    看着自言为廖景的三名‘贼人’,李典皱眉怒斥:“贼就是贼,死到临头胡言什么?难不成你等贼人乱身为正道?我等却是那胡作非为的恶种?”

    话锋挑起,廖景冷笑:“昏人就是昏人,可惜我等没有机会杀了那些狗官,以报赵公子之恩…也罢,你这愚蠢混种仅此而已,我廖景若是眨下眉头,就不是人养的种!”

    越说越浑然,以至于李典的刀锋都无法再提起。

    须臾不过,当第一滴雨水砸于满面后,那股子激灵清凉感让李典思绪回转,于是乎,李典收起刀锋,冲廖景三人道:“是不是贼…某必定会审问个清楚,尔等若是胡言,某绝对将你们剥皮碎骨,以示贼风!”

    紧接着大风雨落满苍天,足足半个时辰后,大雨的态势才稍减三分。

    林间路边的简易窝棚下,廖景三人已经解缚,而李典、李整兄弟也弄清楚廖景三人口出狂言的来龙去脉,更为甚者,李典惊讶于廖景等人受恩的主家竟然是自己此番入城拜见的官家儿。

    “照你所言…赵公子现在被官家抓了?”

    李典似有不信,接连再问,可廖景亲得兄长廖淳的口风,想来不会有错。

    “李大哥,那赵公子之前与我们避寒布匹衣物时,路上遭到安防京卫阻拦,因此而的祸,现在我兄长召我等来,就是打算以外乡人的身份做个狠茬事,给赵公子出气!”

    廖景说的阴沉,李整道:“可你等有没有想过,你们做的事,后果将会如何…”

    “男子汉大丈夫,受人恩,行义道,此乃天理,况且我们廖氏从未有过怯弱怕事之风,现在恩人遭受刑罚,那些欺压混淆黑白的官员却安生活者,这才是老天的不公,换言之,老天不管,我们管!!”

    话到这里,廖景起身:“二位大哥,方才误会,这会儿无事,我等还得赶紧赶路,天黑前入城!就此告辞!”

    不待廖景三人离开,李典赶紧道:“三位兄弟,眼下世道不平,宫庭阉人作乱,士族纷争,我们能够活命已是万幸,你们这做事的想法太过莽撞…哪怕赵公子落罪入狱,可他若知道你们这样胡乱,想必也是怒火中烧…所以说…你们还是三思而行!”

    “这…”

    廖景被李典劝说,心有犹豫,李典赶紧接声:“不如这样,我们也是去寻赵公子,既然碰上,就一起去拜见,若有机会,我们也会从旁帮忙,解决赵公子的难事!”

第一百一十二章七寸何在3

    廖景一时心中不定,算是缓下口风。

    随后,廖景三人与李整、李典兄弟结伴向洛阳城赶去。

    洛阳城,赵府。

    书房内,张猛与赵忱面对而坐,两杯清茶入腹,伴着庭院里滴答节奏有致的雨声,张猛笑声道:“京兆伊大人,下官能得大人来请,当真心感殊荣…”

    “叔威贤弟,某不过是个议郎,京兆伊之位轮谁做还不可知,你莫笑言胡说!”

    赵忱淡笑应答,张猛连连摇头:“京兆伊大人,谁都知道您此次朝堂上请,搏来汉帝的青睐,更让中常侍赵忠大人看好,如此两面逢春风,下官倒要看看,谁人敢夺大人您的位置…”

    “哈哈哈!”

    赵忱放声大笑:“叔威,你可真会说话!”

    只是赵忱话风一转,让张猛略有不适。

    “可是目观眼下,还真有人与某作对!叔威,你说那人到底为何?”

    看似问言张猛,实际上却是对张猛立身位置进行探底,这张猛本就有心相助于赵范,奈何郭典那家伙得了外力,因此才让张猛事出力出而不得果,此刻被赵忱直接挑到面上,张猛思量片刻,恭敬回话。

    “京兆伊大人,关于赵侍曹的事,非下官不尽心,乃是下官能力有限啊!”

    对此,赵忱并不接腔,而是小饮品茶,张猛缓了缓,继续:“京兆伊大人,那郭典亲抓此案,于情于理都在职权,下官插手太过,只会惹来旁人嫌,再者言…郭典与武卫郎中府的刘勋有过同伍之情,现在刘勋身居洛阳军职要位,郭典肯定会卖他面子,可以说…现在郭典之所以不顾赵延大人的命令释放赵范,一来原因在与赵范行事莽撞,被郭典、刘震这些人寻到明缺漏子,二来就是刘勋这个后力在顶着!”

    话到这里,张猛上前低言:“京兆伊大人,其实此事解决还在于刘勋,只要拿住他,不管是刘震,还是郭典,全都不足为惧!”

    这些话入耳,赵忱心中着虑满满,武卫郎中府不同于京卫、京府,它于御林府平级,有些事做起来,只怕不易。

    见赵忱沉思,张猛低声:“京兆伊大人,这刘勋虽然身居要职,可下官听闻他新納了个妾室,还是从花楼里重金买出来的…再联系其弟刘震私自扣押赵侍曹的布匹车驾,这其中只怕有些由头…”

    “由头?”

    赵忱眉宇微皱,须臾不过,他沉面转笑:“原来如此…”

    “嘿嘿!”张猛笑笑:“大人,下官也只是猜测,毕竟近来卖官的风头也飘起来了,是个人都有想法…”

    “既然这样,那本官就喂饱他们!”

    “大人高见!”张猛不觉中拍了赵忱一个马屁,虽然二人说的含含糊糊,可是人老成精的赵忱已经嗅到刘震、郭典直流强押赵范深意,剩下的事就如他所言,喂饱那些混账。

    当赵忱与张猛商谈其中道道时,赵范的偏院里,柳儿、苏沫离二人连日来以泪洗面,至于胡车儿、颜真、廖淳三人,若非有赵忱严加叱令不得私自出府乱为,只怕三人已经得机收拾刘震那混账去了。

    天色将黑时,三人还在院中闷气,结果管家赵安来报。

    “元俭,你弟弟来寻你!”

    闻言,廖淳赶紧起身:“多谢老管家通传!”

    不多时,廖景三人与李典、李整二人进来、

    廖景看到兄长,赶紧道:“大哥,需要我等怎么做,你只管言,那些个该死的混账!”

    可廖淳看着李典二人,心中有些熟悉,须臾不过,他立时想起二人,于是他道:“不知李家二位公子来此作何?”

    “我等拜寻赵公子,不成想听闻公子他因事入狱了…”

    李整叹声,廖淳等人皆面沉憋劲,于后众人相谈中,赵昇来召胡车儿、颜真等人。

    看到李典、李整,赵昇惊疑三分,待二人解释话出,赵昇道:“你们也一起来吧,公子不在府,老爷会接见你们!”

    书房。

    胡车儿、颜真、廖淳三人听声于赵忱。

    “三位都是雍瑞的从人伴当,眼下雍瑞入牢代罪,这等事真让人燥心,老夫身不由己,只能托付三位去办些事,尽可能早救雍瑞出来!”

    闻言,三人躬拜:“老爷勿忧,公子之事,便是我等之事,有话您只管吩咐,我等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片刻,三人离府,至于李典、李整二人,赵忱与其老子李乾有几分交际,对于二人远道赶来,他自当代赵范尽地主之谊,可二人也是义气人等,对于赵范帮扶流民灾人的仁义之为钦佩之至,因此李整道:“赵老爷子,雍瑞入狱,此等不公之为,若有需,只管吩咐我二人!”

    “二位小兄弟不愧是李乾老爷子教养出来的仁杰,老夫代雍瑞谢二位了!”

    客气话完,赵忱却与李整二人交代一番话,二人听之点头,立时离去。

    到这里,赵忱才算背靠藤椅,沉面望顶:“刘勋…刘震…好一家子刘姓,你们不是贪图富贵钱银么?老夫给你吃个够,就怕你们没有胃口消化…”

    反观刘勋、刘震兄弟,在赵忱命人行动时,他们也在动作中。

    洛阳城商栅栏,满圆春,天字阁雅间。

    刘勋、刘震、郭典三人陪酒赵延,抬眼看去,赵延左拥右抱,喝的好不痛快。

    酒过三巡,赵延面上泛红,刘勋挥手退下左右小奴,起身抱拳,见此,赵延立时相对,毕竟刘勋身为京兆虎牙都尉,隶属期门军系,与御林军系的赵延算平级,任凭谁出礼面,对方不接,那可就打脸了。

    “此番能请公辅兄宴谈拼酒,当为某之荣幸!”

    刘勋自谦,赵延笑着摆手,可刘震顺风夸赞的功夫着实厉害。

    “大哥,不是小弟与你吹,在御林府,小弟只听过赵大人把旁的喝趴下去,却不曾听过旁人吧赵大人喝趴下,您老这么请杯,可得悠着点!不然咱们两弟兄今夜都要找不到家了!”。

    对于这话,赵延哈哈大笑:“好你个刘震,油嘴滑舌,有一套,果真有一套!”

第一百一十三章七寸何在4

    “嘿嘿!”

    刘震陪笑不断,那赵延打了个酒嗝,略带管教下属的口气说:“只是这回的事实在打脸,细说来,你与赵范都是本官门下的人,如何就搞成这个样子?”

    听着训斥,刘震倒也不慌,他给赵延倒了杯酒,笑声道:“赵大人说的对,下官我什么事都以您为尊,这您心里透亮,可换个位置来想,那京府的赵小儿算什么东西?无名无声就谋了个侍曹吏的职,还不就是仗着他叔父赵忱有点能耐,不然他算个屁啊!”

    刘震话锋糟践满满,可赵延面上却未露丝毫不悦,至于原因,乃是这两日刘震已经给他送了五万贯大钱,如此手笔,以赵延这性子怎能拒绝。

    现在刘勋也坐桌陪酒,于情于理,赵延都没有发怒的理由。

    况且赵延也有自己的想法,那便是赵范此次做事确实莽撞,而赵忱即将上任京兆伊的情况更是突然,论府衙所属,虽然赵忱还是在御林府之下,可论职位权力,几乎和赵延平级。

    除此之外,朝会请谏自罪,为赵忠脱罚,为汉帝遮羞,这样的搏位使得赵忱一时间声望分化极致,纵然清流士们厌恶赵忱,可汉帝、赵忠二人却愈发赏识,真可谓前无量,也正是这个原因,使得回过神来的赵延心生嫉妒,若是挂念所谓的官场兄弟情,那绝对是狗咬尿泡空欢喜的屁话,过后还都在裤裆里憋着呢!

    眼下,刘震联合郭典恶整操刀砍肉赵范,哪怕京卫与京府的矛盾又深了三分,可赵延依旧没有过多插手的意思,他只想看着眼前的这场戏,让后从中给自己搏取更大的利益,更为甚者,他也想从侧面探探赵忱的心意,否则家雀长大成为猎隼,反过来啄了主人的眼睛,那才叫失算。

    再回酒桌,刘震一番深意话说完,那赵延仍旧只笑不言,刘震这才断定自己的做法完全合了眼前大爷的心意,于是乎,刘震马屁不断,只把赵延哄得乐呵满腔。

    一旁,刘勋觉得火候差不多,微微示意郭典,郭典立刻从桌下拿出一只锦盒,奉到赵延面前。

    “赵大人,这是下官从河北讨来的好玩意儿…特意送给大人补身子用…”

    闻言,赵延笑声:“补身子?此乃何物啊?”

    “大人打开看看便知!”

    带着些许好奇,赵延打开锦盒,一根须白粉嫩,肚如娃娃的野山参映入眼帘。

    “人参?”

    赵延喜中带惊,郭典顺势道:“大人,关于人参…俗有七两为参八两为宝的说法,这一根老山参重约七两七钱,须长三寸一,虽说还不到成宝的地步,可用来补身壮气刚刚好,下官知晓大人为国事而操练,费神费力,故而送于大人养身…”

    听着这些话,赵延心里畅快极了,且刘勋也借着这个机会从旁插话:“赵大人,眼下朝风不稳,士族伺机而动,那赵家小儿为官不稳,处处惹祸,这次算是自己人之间的矛盾,混混可过,倘若是士族外戚那些人抓住把柄,只怕咱们谁也安生不了,所以说…得给他个教训!”

    此话入耳,赵延虽然酒醉拂面,可心底却在等着关键话入耳,果不其然,那刘震气声急出。

    “赵大人,赵家小儿仗势胡来,眼里压根没有法度,以下官之见,要狠狠的惩治落罪,让后重罚于他,不然他日后只会更加嚣张…”

    “刘震说的不错!”郭典也附声:“下官听闻这赵范为官不净,刚刚在京府任职侍曹吏多久,便从商栅栏街得来两家商铺,细算来月入银钱上万,这等货色…不给他刮刮油,他都不知道旁人的刀锋有多利!”

    郭典、刘震二人把根底摆出来,赵延端杯品酒,道:“本官说了…京卫、京府都是一家人,没必要闹的太僵,否则只会让外人看笑话!”

    “赵大人说的对!”刘震起身再度斟酒:“以下官的意思…这事大人只当不知道,等到事后,下官还有重礼相送!”

    这般话落,刘勋立时端杯:“赵大人,来,听闻你酒量如海,某今日可要讨教一番,咱们不醉不归!”

    至此,刘勋、赵延这些彻底放开大喝,那一声声的叫呵只把四周阁间里的酒客给惊扰的厌烦。

    旁边的雅间内,崔烈正与其子崔均坐饮,从隔壁传来吵闹声后,崔均便去寻小二打听,得知是赵延、刘勋等人,崔均立时来报崔烈。

    “爹,这武卫郎中府的人怎么就和御林府的人混在一起了?”

    崔均狐疑,崔烈皱眉思量片刻:“近来京府赵氏风头正盛,赵忱升迁,一人独大京府,直通御史台内宫,其子赵范却浪荡浑人作为,被捕入狱,这样的反差只怕大汉开过至今都不曾有过…”

    “爹…儿之前听过一些风声,那赵范虽然浪荡浑人,可做的事当真让人佩服…诸如并州西河郡退贼,永宁县赵氏庄园收聚流民灾人…否则那京府的杜畿、田丰等名士孝廉之人如何会相帮左右?”

    崔均这话落地,崔烈眼前一亮,道:“有了!”

    “爹,您说什么?”

    饶是崔烈自笑起来:“之前老夫去暗请张让、赵忠之流,结果二人避嫌,竟然不见,那杨赐、黄琬等人对老夫早有不满,倒不如借着这个机会位进一步,方才你说的话让老夫想到一条门道,若是可行,只怕不日之后,老夫就能够与杨赐、黄琬等人平级,那时看他们如何压制老夫!!”

    话到这里,崔烈也无心喝酒,直接与崔均离开。

    深夜,街面寂静,偶有更夫巡卫路过,除此之外,再无动静。

    赵范门前,几个守夜的家奴打着瞌睡,忽然一阵马车声传来,家奴抬头看去,那马车稳稳停在门前,紧接着崔烈下来。

    “立刻去传报,大司农丞崔烈请见!”

    听此,家奴不敢拖沓,赶紧去传,后宅,赵忱已经歇下,可听到崔烈登府后,他满满的意外。

    “士族高员来请见老夫?怪哉,当真怪哉!”

    奈何近来风声不正,赵忱只能恭请,崔烈来到书房后,赵忱道:“不知崔大人深夜来此有何要事?”

第一百一十四章七寸何在5

    “赵大人,听闻你的从子深陷京卫牢门?数日不可脱身?”

    崔烈笑言出,赵忱面色沉。

    一时间,二人深意各虑,须臾不过,赵忱道:“崔大人,你若有话敬请直言便是!”

    崔烈笑笑:“我听闻你与御林府的城门尉赵延关系甚好,为何这次他没有出力相助?”

    “崔大人!”

    话风混混深藏刺,赵忱立时暗怒丛生。

    见此,崔烈心知火候到位,便不再绕圈子:“赵议郎…不不,应该是京兆伊大人,老夫虽然唐突三分,可是关于你从子的事,老夫实在想告知几句!”

    片刻后,赵忱眉头紧锁,崔烈道:“那赵延与武卫郎中府的刘勋串联,不乏他们外力勾结之姿,让后借着这个机会来压你,试试你的心意,而我不忍看你蒙在鼓里,受人摆布…这才好心相告!”

    “赵延乃某之好友,你莫多言!”

    赵忱半晌回绝,可身为人精从来不会把路走死,须臾缓气,赵忱问崔烈:“你深夜来此不可能只是为了这几句虚话,你到底想做什么?”

    “很简单,我想请京兆伊大人代为监察举荐本官,让后转通中常侍,借以近来的风气向上挪挪!”

    崔烈白话落地,赵忱眉宇瞬变不一。

    崔烈唯恐赵忱回绝,赶紧再道:“当然,本官也会从士族这面与京兆伊大人的从子好言上书,介时纵然有外力阻隔,以您之力,两面平衡,想来您的从子赵范很快就可以无事!”

    平白互传,利益分明,如此转变让赵忱不得不为后路考虑。

    片刻后,赵忱道:“崔大人,时间不早了,您该回去安心歇着了!”

    虽然还是白话一句,可崔烈稍加思量便明白其中的深意,旋即,崔烈起身:“那老夫告辞!”

    回崔府的马车上,崔均问话崔烈:“爹,情况如何?那赵忱可愿意相助?”

    “当然!”

    崔烈胸有成竹:“阉人如狗,转面即生,这赵范在京卫阁的牢狱里待着,时间久了只会多事,赵忱肯定想把他早早捞出来,既然御林府赵延暗通旁人,不想多言,那赵忱就得换条路走,而我们士族的风声就是最好的开门砖!”

    “只是这么一来,咱们崔府可就要彻底得罪杨赐了…”

    崔均有些顾忌,奈何崔烈却毫不在乎:“杨赐把持士风这么多年,老夫除了围身旗下,并没有得到丝毫的结果,现在汉帝暗中传风,阉人祸乱搏财,老夫不过是顺机而动罢了!”

    “爹爹说的是!”

    “元平,明日一早你就去见尚书郎韩斌,他是京府司法参军令韩志的哥哥,虽然二人平日无甚交际,各谋其事,可好歹是亲兄弟,现在韩志身立难处来回不定,借我们的口去开言韩斌,他不能不动,只要他动风,我们立刻上书请谏,如此便可为赵忱之子打开局面!”

    崔烈细细交代,崔均满口应下。

    次日一早,刘震、郭典早早的赶到京卫阁,开始着手审罪赵范的事,结果淳于琼、张猛二人赶来,直接以罪证不明为由,把羁押赵范改为提调,这么一来刘震、郭典想要操作的机会就被打断。

    与此同时,颜真、胡车儿、廖淳兄弟、李整兄弟分散行事,细细追查刘勋妾室的情况,打算以官风不正的罪名来挑刘勋,借以逼压京卫。

    奈何这些官家人金屋藏娇甚是隐秘,一行多人搜寻半日无果,那胡车儿、颜真气急,直接怒声:“娘的混账畜生,他们若敢冲公子使坏,我等拼了命也要宰了那些牲口玩意儿!”

    面对这话,李典道:“二位兄长莫怒,怒则生混,混则乱智,眼下京兆伊大人与我等有话,那我等务必要按令行事,否则只会给大人空添麻烦!”

    也就话落,身后酒肆方向传来一声叫唤。

    “曼功兄?”

    听闻这声,李整转头看去,几步外,青俊吕虔正看着自己。

    “子恪,你如何在此?”

    李整也是惊言,吕虔确定自己没认错人,立刻笑言走来。

    歇脚中,颜真等人才知道,这李整与吕虔少时便因故认识,加之二人皆有侠者义心,故而相交,只因吕志举家来到洛阳,吕虔才与李整断了来往。

    谈笑中,吕虔从李整、李典口中再度听得赵范的事,这让他困顿自说:“那浪荡人当真有这么好?”

    “放肆”

    吕虔浑言惹来胡车儿的怒声,李整见状赶紧拦下。

    饶是吕虔冷笑揭短:“你这胡种有何资格叱声小爷?若非看在我曼功兄弟的面上,小爷必定打烂你的口舌!”

    威言冲耳,胡车儿气的拳头紧握咯吱响,就在他发作之际,廖淳开口了:“吕兄弟,你口口声声言曰我家公子浪人混行,可某要告诉你,他救了我廖氏百十号老弱,更收聚数百流民灾人,以供吃食安身,纵然是你口中的胡种,也依旧在我家公子的仁心内,反观你…狂言无度,几如真浪种也!”

    “你…”

    廖淳言辞有度,吕虔无应,直接脸色铁青。

    眼看双方这呛火态度即将爆发,李典开口:“二位,我们都是因赵公子聚合在此,现在公子被浑人落罪,我们不思搭救,这等自乱,岂不是可笑!”

    紧接着李典又冲吕虔道:“子恪兄,我李氏以义名为本,现在我兄弟二人都愿意相帮,你若不愿,大可离去,莫在此添乱!”

    声狠不留情,吕虔憋了两口气,道:“你们口口声声说其好,小爷就不信了!”

    “不信你就亲身去见,若有差别,某把脑袋赔给你!”

    廖淳也是刚硬。

    见此,吕虔狠声:“也罢,小爷就和你赌一回,若赵范真是浪名虚身,小爷打烂他的脑袋,反之小爷任受其罚!”

    话毕,吕虔问话李整事欲何出,李整说出赵忱的要事交代,吕虔道:“此事交给我,半日之内必有消息!”

    虽然廖淳、胡车儿、颜真等人对吕虔这个游侠性子的青俊印象甚差,可吕虔确实有能耐,半日不过,他便寻到刘勋金屋藏娇的主。

第一百一十五章七寸何在6

    “刘张氏年芳二八,之前是戏坊街上万花楼的头牌,三个月前被人以十万钱的价格赎身,后不得踪迹,没想到竟然是被武卫郎中府的都尉刘大人买走!”

    吕虔笑言嘲讽,似乎刘勋的作为就像屎壳郎玩米田共,臭里带着劲道味儿。

    反观面前的李典、廖淳等人,他们稍加着虑,道:“这些风言浑话说了有何意思?我等得知道那个伶人在哪,让后从她入手掘开刘勋的七寸骨,从官面上给赵老爷子助力,治他脱罪赵公子…”

    “哼哼!”

    对于几人的急切模样,吕虔感到一丝舒坦。

    只见吕虔转身一跃,跳上街边的护栏墩子,让后摆出侠风坐姿,冲几人道:“小爷混迹洛阳数年,此等浪荡事既然脱口,那肯定是手到擒来的果,只是有一点小茬子,不知几位敢不敢应…”

    吕虔顿声,略带挑衅的看着廖淳、李典。

    “那小娘子就住在北城民坊街,东巷子南头第三户水榭庭院,不过那地方是官家人金屋藏娇的地儿…每户门庭皆有健仆看护,这刘勋的小娘子院中至少有十多人,你们确定要去?倘若失手被抓,官家落罪必定为实,那时不单单帮不了你们的浪荡公子爷,自己也得搭进去…”

    听到这话,颜真立时怒浮满面:“格老子的混账,莫用这些屁话吓唬老子,老子这辈子就不知道什么叫做怕!”

    “走,抓了这娘们,不信逼问不出刘勋的混事,只要拿住那家伙的短处,老子一拳打烂他的七寸骨,让他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胡车儿也怒声附合。

    紧接着廖景也冲廖淳道:“兄长,我们几个在洛阳没有露过面,先去探风,你们紧随其后,这样就算被抓,也是我们,不影响大局!”

    “元恭,你这是什么话,难道为兄就是怕事之人?”

    廖淳叱声弟弟,让后故作姿态摆风于吕虔:“咱们廖氏抗贼,哪怕族灭都不曾后悔,现在恩人有难,区区贱命一条,何需挂怜?颜真,胡车儿,有的人想看咱们笑话,可咱们还真不给他机会,走,立时动手,不信拿不住那该死的官种伶人!”

    一席话反嘲讽,纵然不言身主,可是身主听了仍旧如坐针毡。

    须臾不过,廖淳这些人转身便走,李典立时冲李整道:“兄长,我们也去!”

    瞧着一众人心齐如石,这吕虔观风傲骨的姿态彻底破碎。

    也就顷刻之后,吕虔暗骂一句:‘好一个官家浑人主子,到底有何能耐搏得这些人的追捧…’

    撂出这话,吕虔纵身跳下,跟在李典兄弟后。

    见此,李整道:“子恪兄,此等后患不定的事,你大可不必来!”

    “浑言刺耳,你莫要多说!”

    吕虔夺声道:“尔等都不怕,小爷又怎会怕?不就是官家的小伶人么?就干她了!”

    民坊街的东巷子里,大宅林立,庭廊满布,纵然比不上官街的奢华,可也算深藏幽雅秀丽,这么一来,但凡朝中豢养伶人娇娘的官家种们,几乎都在这里有户宅院,久而久之,这里几乎成为士家官爷们对比官威能耐的风波烟尘之地。

    时至晌午还差三刻之际,东巷第三户,门匾为清风修名的院落内,刘勋的管家刘喜来了。

    “少夫人今日情况如何?”

    面对问话,守院的家奴健仆回话:“少夫人伤寒好多了,这会儿在后花园歇着!”

    园内,刘张氏正与侍女笑谈,刘喜来至身后恭礼:“少夫人安好!”

    “刘管家今日怎么来了?”

    “老奴奉老爷之命,来请少夫人回宅!”

    听此,刘张氏冷笑:“今儿个这是吹了什么风?姐姐她怎么就允许老爷接妾身回宅了?”

    刘张氏口中的姐姐乃是刘勋的正妻,身为青楼子女,地位低贱,官家正妻自然不容,可刘勋此人性情放浪,贪图美色,每每寻欢来到这里,实在不方便,在磨了这几个月后,索性下令刘喜来接刘张氏茉儿。

    但是刘张氏也算精人一个,在这她一言独大,回到刘府,只怕是龙蛇相斗,后患难测的局面。

    因此刘喜还未解释开口,刘张氏已经起身:“妾身伤寒刚好,体弱虚力,坐的久有些累,先回房歇息了!”

    “少夫人,老爷还在府上等你呢…”

    “等妾身?”刘张氏冷笑:“他若挂念,自己来便是!何需你来废话!”

    话落,刘张氏转身回房,刘喜办事不果,心烦意乱的离去。

    出东巷子时,迎面来了几个力夫,挑子里装满时令水果和一些绸缎布匹,甚是亮眼。

    刘喜知道刘张氏喜好新鲜物,便拦下发问:“尔等站住,这些多少银钱?我通通要了!”

    挑子队前,力夫模样的廖淳笑言:“老爷,这是前面张府要的…小的得给张府送去…您老要…明日小的再给你们送便是…”

    “张府?哼哼!”

    刘喜冷笑,直接扔下一锭银钱:“全都给我送到刘府清风修名的宅院!”

    听到‘清风修名’四个字,廖淳神色明显一亮,可仅仅瞬息之后,他再度换上最初的为难样。

    “老爷,您这…”

    廖淳故作不畅,可越是这样,刘喜越傲声,毕竟是士族官家的掌门老奴,他有这个资格叫嚣。

    “立刻送去,否则通通给你们赶出去!!”

    声威强逼,刘喜身后的十多个健仆直接围上,看到这般态势,廖淳这些人只能陪笑应下。

    片刻后,刘喜再度折返回府,不同之前,他身后还跟着几个挑子力夫。

    来到院中,刘喜冲家奴道:“请传话少夫人,老奴半路回来,给她送了些时令鲜果和绸缎布匹,或吃或用,全凭少夫人心情,请她莫再生气!”

    家奴点头传话。

    屋内,刘张氏得家奴传言,笑道:“算他有心,收下吧!”

    与此同时,院中等候的廖淳几人暗暗打量左右,之前廖淳还着虑如何悄没声息的进来,结果吕虔给出这个主意,毕竟大户夫人们喜好新鲜果物、艳丽布匹等,于是几人寻来挑子,装扮为力夫,又从街面上购买上等货物,前来碰运气入门,结果老天帮忙,直接碰上刘喜这个仗势老种。

第一百一十六章针锋相对

    眼下,廖淳示意弟弟廖景、颜真、胡车儿确定好院中各处健仆位置及其它门房内可能存在的情况后,便借口尿急寻声请示刘喜。

    刘喜本就不畅,听到这些浪荡话,直接大怒:“尔等贫贱之人,休要在此多事,立刻滚!”

    不成想廖淳冷笑反声:“贫贱之人?老东西,你好大的口气!”

    话意冲撞,刘喜气急,不等他斥声脱口,廖淳已经出拳。

    也就电光火石间,闷响袭耳,大力冲身,可怜这刘喜威风摆面不到头,便已然倒地哀声,对于这般突兀惊变,院里的其它健仆家奴惊蛰之余,反应过来,让后抄棍冲上。

    奈何廖景、颜真、胡车儿、李典、李整等人早有准备,那些个家奴健仆怎么是对手?

    也就三拳两脚之后,二十多个健仆倒下大半,剩下的见势不妙,转身就逃,对此,廖淳急声:“拦住他们,切莫让他们逃出报官…”

    话不落地,门外闪进一人影,其力强劲,两个冲到门前的健仆根本无妨,直接被拳脚相送,飞回倒地,廖淳几人得空看去,乃是吕虔一脸傲然的进来。

    “想跑?爷在外面守你们半天了,往哪跑?格老子的混种!给小爷老实点!”

    末了吕虔冲廖淳等人道:“几位兄弟,愣着做什么?赶紧去拿伶人小娘子!”

    “休要啰嗦!”

    廖淳回神转言其它人:“立刻去后院拿人!”

    片刻后,刘张氏这位美娇娘被廖淳等人拿住拴在院庭内,看着一帮子悍种青俊,刘张氏心惊胆颤,直接吓死过去,可胡车儿两桶冷水冲身,硬生生把她给激醒。

    “贱人,休要装死,刘勋那畜生到底做过什么浑事,全都给我等交代了!”

    面对审讯,刘张氏使劲摇头,毕竟她在青楼待过,知道眼下的情况为何,交代了,事大她得死,不交代兴许还能仗着刘勋的宠爱偷来一条生路,因此她咬死不应。

    颜真气急,直接抽出匕首顶在刘张氏的面上:“说?否则老子花了你的脸!”

    越是这样,刘张氏面上越乱神,毕竟女子胆气不如男,她使劲摇头泣声,只把众人给惹得厌烦!

    眼看拖事不妙,那李典急思片刻,立时上前:“让我来问问!”

    相较于胡车儿、颜真的草莽样子,李典儒气风散,倒让人心稳三分。

    “夫人勿怕,我等非贼,之所以做这浑事,全都是迫不得已!”

    李典先礼后兵,刘张氏这才心胆松气三分。

    李典缓了缓,道:“那刘勋为官不正,暗权胡乱,夫人您出身青楼,好不容鱼脱浅滩,却被晾在此地,这几乎就是刘勋的家养鸟雀,用之来看,弃之无惜,要我等说…夫人您不如收拾所得细软,离开此地,重新寻个地方过活,也好过做那浑人的笼中雀…生不见光,归不落根啊!”

    一息话冲心冲魂,刘张氏可怜少时被卖入青楼,流离多年原以为能够安身,结果李典的话直接挑出根底,让她心碎难忍,须臾不过,刘张氏泪流满面,哀声脱腔。

    不远处,吕虔乐哉哉的看着这般景象,让后冲身旁的李整道:“曼功兄,你这族弟心机不错啊,几句话就挑起那伶人的忧伤,想来她不说都不行!”

    李整闻之回话:“我这族弟天资聪慧,武文齐才,更重要的是他义者心生,观事透底,估摸着日后前途无量!”

    借着这个口风,吕虔再道:“只是话说回来,你们李氏以义名风传,却又如何与那赵氏浪荡儿同伍?之前,他叔父使暗招逼压糜氏脱手酒庄布庄商铺,归藏赵家小儿名下,难不成这等龌龊事也是义?”

    话从心出,李整明了,敢情吕虔厌恶赵范的根源是在于赵忱为子求利逼压糜氏的事,但其中细节吕虔也不知,那便是赵范真的帮过糜威,二人实打实的倾心相交。

    奈何眼下事出各异,李整不会与吕虔细说过去的事,他想了想,道:“子恪兄,非我多言,家父看好赵范,乃是从身观之,你可知道…那赵范虽是官家儿,其叔父赵忱暗从阉人,背代官风不正的臭名,但有些事不能只看面,要寻寻里子,赵忱从阉人,与士族斗,却不曾下压百姓,至于赵范,礼数混混不可恭维,却收拢流民灾人于永宁县…除此之外,诸如杜畿、邯郸商那样的高风亮节之士都愿意为他出言,甚至协助赵范暗中行事,以监察灾年之际道徒聚众生乱的隐情…你说这些事到底是义呢?还是混呢?”

    听到这些,吕虔呆住,他解释不了,也回答不了。

    与此同时,李典已经从刘张氏口中问出刘勋的龌龊行径,虽然刘张氏知道的不多,可也足够在官堂上抽刘勋一巴掌,让这个京兆虎牙都尉难受一阵子。

    面对刘张氏失魂落魄的模样,李典叹息道:“夫人,既然你配合我们,我们也不会为难你,现在这事发生,以刘勋秉性,你决不能留在此地,否则刘勋必定会捉拿惩治你,以决口风之祸!”

    “若真这般,贱妾这条命就靠诸位青勇相助了!”

    泪痕满面的刘张氏冲几人万福施礼,加之廖淳、颜真这些人也都不是恶种,片刻后,几人收拾妥当,便带着刘张氏离开。

    只是走之前,吕虔道:“我等走了,这满院子的刘氏走狗如何?”

    廖淳看了那些人一眼,回话:“此乃天子脚下,伤其性命只会闹大事态,以我之见,将其绑缚便是,至于后果…随他们去!”

    片刻后,刘喜这二十多人被绑在一起,只能眼睁睁看着廖淳等人离开。

    回到赵府,赵忱得到刘张氏的罪事告书,立时传话崔烈,崔烈当即命子崔均寻见韩斌。

    尚书郎府邸,韩斌知晓崔均来意后,眉宇紧皱。

    崔均道:“韩大人,此事看似小,实则牵连众多,您弟弟身在京府,若是赵侍曹罪不可清,京兆伊身位不定,他也难辞其咎,介时您也要被京卫阁的乱风给揪扰…”

第一百一十七章针锋相对2

    听着这些话,韩斌思绪浑杂不定。

    半晌,韩斌气声道:“我那不成器的弟弟,当初老夫让他早些离开京府,免受阉人混风侵扰,他却不听,现在倒好…阉人祸乱朝纲不说,自己更是鱼蛇一窝滚,谁也言不了谁的错,不知道以为是笑话事,可明眼人细观,却是浑水呛气夺权苟利的龌龊浪头…”

    “这么说…大人您同意了?”

    崔均品味韩斌话意,循序渐进的试探。

    奈何韩斌心不愿管,却不忍看着族弟韩志遭罪其中,最终他点头:“罢了,明日老夫就去御史阁请谏,想来卢植大人会给老夫一分薄面,至于韩志,若是过了这茬还不长记性,那老夫真该将他逐出韩氏族祠…”

    得到韩斌的定言,崔均心缓一息。

    于后,崔均起身恭礼:“韩大人以族门为重,晚辈钦佩,当然…在下来时家父也曾交代过,只要大人愿出声,借以士族之名谏言阉人祸乱迹象,家父也会以崔府之名,借以重整朝堂官风为由冲怼那些浑人,如此大可减少大人在朝风下的压力!”

    “你父有心了,老夫在此谢之!”

    韩斌冲崔均抱拳一礼,崔均笑笑应还,便匆匆离去。

    与此同时,侍中何府再度聚智谋划。

    傍晚时分,北城民坊街上发生一起官家宅院受袭的事,按照洛阳安防监察的规矩,这事得在两个时辰内由京府上报诸府过审,让后交由廷尉府查办,可结果呢?

    风声吹得不小,京府连个屁都没有放出来,更可笑的是京卫竟然派人去管查,如此唐突的情况,以俗语笑骂,几如羊头长在驴身上,胡乱瞎叫唤。

    故而何进速召郑泰、荀攸、袁术等人来议,从中寻机,以求利己。

    在此之前,荀攸曾谏言何进以其弟何苗为风向去探阉人与清流士的态度,可何进行事前雄心满满,行事中却优柔寡断,因此上次出策无果,连荀攸都心生不满。

    此番京府、京卫两家生乱暗斗,何进觉察出机会再度到来,笑言相请诸人以出谋,却不知诸人已有所厌。

    “诸位,今日城内发生件怪事,不知尔等听说没!”

    何进笑问众人,不成想阶下众人沉然不应。

    一息过去,堂下仍旧无声,何进有些尴尬,他笑了笑,道:“看来诸位不知啊,那本官多言几句,午时那会儿,北城民坊街东巷的官家私宅受袭,结果京府不查为其一,京卫抢先落案纠察为其二,对于这两点怪异情况,本官着虑之后,觉得是近来阉人祸乱朝纲,使得京府、京卫官员不和所致,若不加制止,不消多少时日,这洛阳城将会生出大乱啊…”

    听着这些,阶下诸人心生各想,那袁术早就知道这事是赵范入狱引发的京府暗斗京卫之风,只不过他出身豪门,名高权重,暂且还看不上赵忱赵范父子这些府官,因此懒得去插手。

    至于郑泰,在着虑片刻后,他率先开口:“下官有一问,敢请大人明说!”

    “公业请讲,本官知无不言!”

    “何大人,京府京卫内斗,此乃阉人自己的祸水,大人何必多事呢?”

    郑泰话透根底,何进笑笑:“正因为阉人自生祸水,本官才要为汉庭忧心,否则京府、京卫这些安防中枢府司混乱,倘若大事发生,后果难测!”

    这话说的圆满,也透漏出何进对抗阉人的决心,因此郑泰才算缓下之前的不悦,道:“既然这样,下官以为这事关键在京卫…”

    一番话落,何进思虑越发明了。

    “何大人,赵忱这次升任京兆伊,按理权位高升,却在京卫阁面前留不下小小的脸面,由此可估测,京卫背后有所依仗,不出意外,必为总府司御林府!”

    郑泰无愧官场老人,一眼看透根底。

    可这还不够,何进着虑自言:“风传赵忱、赵延二人关系甚好,赵忱更在中常侍赵忠面前请罪搏名,这一家赵姓画不第二笔,如何就使得京府对京卫争锋不上?”

    “人有嫉恨,事自然就混!”

    冷不丁的荀攸出言,何进、郑泰等人听了,几如醍醐灌顶,立时明了。

    “赵延本为御林府城门尉,掌控三府一阁,赵忱原为议郎,可从钟繇与赵府的对抗观之,赵忱即为阉人家犬,现在意外升位京兆伊,纵然名位还在府下,却有着直接面见陛下的特权,加之爵位封名,与赵延几乎持平,如此主人怎会心悦?恐怕正是这般深意作祟,使得京卫揪罪赵忱之子时,赵延一直沉默不出!”

    “公达高见啊!”

    何进立时笑言,就连郑泰也为之敬佩。

    “公达,你以为接下来本官如何做,才能收京府诸官之心!”

    何进吐露心声,荀攸着虑瞬息,抱拳:“大人,下官以为,明日早朝一切都可见分晓,介时观风再动也不迟!”

    “这…”何进浑然,荀攸解释:“赵忱虽有阉人家犬之名,却也行事圆满,算得上中才,至于其子赵范,诸位大人可曾听说浪少仁心聚民的风声?”

    “公达是说赵范放风聚救流民灾人于士族豪门庄园的事?”郑泰有所耳闻,随意接腔。

    荀攸点头:“正是,这事虽小,可名风深重,现在都言赵范浪少仁心,更为甚者…京府的孝廉才士杜畿,颍川名士戏忠、襄阳名士何颙,西凉豪族,皇甫嵩从之光禄勋皇甫郦…这些人全都在风吹赵范所为,由此估测,这回京府与京卫内斗…怕是士族、阉人各以心意缠身上事的主家成群,因此下官以为何大人观风而行,明日朝会有利,直接出言捧名,此必得京府赵忱好感,反之任由那些人驱风寻利便是!”

    话到这里,何进也看出其中重点,那便是他有足够的机会去争取京府赵忱,介时京府剥离御林府,他何进在洛阳城内的话语权将会更重一分。

    同样的,何进能够看到的事,杨赐、黄琬、袁逢之流也能看到,至于如何做,做到哪一步?就要看看这些人的秉性底线在哪。

第一百一十八章针锋相对3

    廷尉杨府,傍晚时刻,杨赐下值归来。

    正堂内,杨彪赶紧来迎:“爹,您今日如何回来这么早?”

    杨赐心有要事,随口道:“今日老夫邀请诸位同僚夜宴,你立刻着人去办,不得出错!”

    闻言,杨彪稍稍着虑,问:“爹,可是为近来的京府、京卫乱事?”

    这话入耳,杨赐本已抬起的脚硬是落下,他转身驻足沉目,杨彪一怔,不明所以。

    “爹…您这是…”

    “文先,为父教过你多少次,无论何事,知道了放在心里即可,何需多言?难道‘祸从口出’的教训你从未记在心里?”

    冷不丁的受斥,杨彪纵然已是四旬爷们,可依旧像个不经世事的孩童,低头束礼:“爹爹息怒,儿知错,儿这就去催促家奴准备夜宴!”

    话落,杨彪匆匆离开,杨赐皱眉:‘内敛…内敛…不知内敛何意?日后如何接替老夫执掌族门?’

    两个时辰后,天色漆黑一片,可杨府却门庭大开。

    自戍时二刻开始,一辆辆车驾来至杨府门前,杨府家奴笑面接礼,细眼观之,来客除却黄琬、袁逢这些个清流系首尊外,诸如王允、王朗、崔烈、马日磾、皇甫嵩、卢植、朱儁、蔡邕、陈寔、钟繇等人也都到场,真可谓当朝才者权者名者无一例外。

    但是从深着虑,这些人虽然都挂着士族名门的招牌,可心向何处?恐怕只有他们自己知道。

    戍时三刻,杨府闭门,夜宴开始。

    府内正堂,右手座列,朱儁、皇甫嵩、卢植这些外府士族坐在一起,趁着杨赐在庭上高谈阔论,皇甫嵩冲卢植请礼:“卢大人,这几日小儿搅扰上请,大人赏面,此情某谨记在心!”

    听得这话,卢植回言:“义真兄,侄儿聪慧机敏,所请乃是为了朝堂正风,老夫身为御史大夫,本就身负下传上请之责,若非阉人处处掣肘,老夫早就通传陛下了!”

    卢植话意相逢皇甫嵩,一时间皇甫嵩心缓三分。

    左手边,朱儁也听闻近来京府、京卫的内斗,对于阉人旗下权争,他心有上谏之意,可阉人势大,外戚观风,清流士内部也非铁桶,故而他没有太多动作,此刻卢植、皇甫嵩话连,他才发现自己已经动身慢下三分。

    “二位,关于近来的事…二位心意何向?”

    朱儁立时低笑寻问,卢植道:“赵府虽小,却一门多连,之前老夫听闻京府杜畿、京卫张猛,甚至士人列内避祸归来的何颙、戏忠都有所吹风,况且皇甫大人的侄儿已经代为请言,明日早朝,你看着吧…必定热闹非凡!”

    “子干说的不错!”

    皇甫嵩也低声附和:“自卖官鬻爵的暗风吹起,朝纲不稳,朝风混乱,现在就连阉人手里的御林府下三府一阁都翻起波浪,可想阉人苟利不作为的贼心,趁着这个机会…我等若能从中发力,匡扶汉风高堂,也不失汉臣之任啊!”

    “话虽这么说!可是你们看看那位…”

    朱儁话转上阶主座,那杨赐正笑声高论,看似大道义理,实则混混不清,但阶下之人没有一个蠢货,对于杨赐暗意为何,他们清楚的很。

    “诸位,老夫以薄面相邀,感谢诸位来府,在此老夫自饮一杯…”

    杨赐举杯见底,阶下众人立时从饮,待杯落声歇,杨赐转目左手边座列内的郎中王朗。

    王朗举孝廉入仕,从身杨府门下,此时与诸位高臣同列,可想其主用意。

    但瞧王朗缓息抱拳,冲满堂开口:“诸位大人,本官不才,可有一句心言想说,恳请诸位大人准许!”

    “景兴,此乃老夫夜宴,在座的都是清流名者,你只管言!”

    杨赐笑允,王朗拜谢。

    只是这般自导自演的戏实在不怎么高名,那陈寔见状,面带微笑,却暗中叹息,右手边,王允道:“仲躬先生,您这是如何?”

    “老了,老了!”

    陈寔笑言遮心,阶上杨赐听了,眉宇微变,想来是对陈寔的反应不满。

    至于王朗,他话浪涛涛,从卖官鬻爵到朝风混乱,再至京府中枢升迁下罚如朝夕转变,如此相连,在场众人总算听到杨赐夜宴的深意,那便是借着阉人内讧之际,再度聚力抗争,以扬士族名风。

    可惜杨赐之前数次联合同流不果,现在更这情况,只怕更加难。

    远的不言,堂上的袁逢便是一个尴尬位,他府内二子各有千秋,长子袁绍出仕为官,结交八面,许多阉人内侍宦官斗卖其面子,嫡次子袁术从于外戚,这样的情况早就召来清流不满,却顾忌袁家威名而闭声。

    若袁逢此刻从声,一旦杨赐、黄琬这些人寻刺,他除了给袁氏招烦,并无其它好果子。

    再言于卢植、皇甫嵩、朱儁这些人,赵忱身位大变,皇甫郦求生叔父,迁声御使大夫卢植,这会儿暗上御书已经送到内宫,明日朝会必定呈现在汉帝龙案前,反观杨赐此时结名,几人没必要以身冒风作为。

    最后落目陈寔、蔡邕这些名士,蔡邕避祸党锢,现在总算能够安身,除非是杜畿那等从名四野的晚辈,他或许会出言一二,反之绝对与陈寔一样,老而心乏,不愿以身犯险。

    正是清流士这般族门各自为重的根底,杨赐想要聚力朝谏的想法还未落实,便四分五裂。

    也就片刻不过,王朗话音未散,陈寔便起身请上:“杨大人,老夫年老力衰,不胜酒力,恳请大人准许老夫归府歇息,否则醉乱满堂,传扬出去,只会坏了清流士的名声!”

    “老夫也从言!”蔡邕附和。

    对此,杨赐心有无奈,毕竟二人名风太高,他不应,只会惹来闲话,可应…心里却是有味,须臾不过,二人结伴离去。

    看到这,皇甫嵩、朱儁、卢植心下有思,几息不过,三人借以今夜当值为重,不可脱卯,同样离去。

    转眼间,满堂高臣名士几乎走了半数,王朗侧目杨赐,那张老脸已经变色,倒是王允、马日磾等人从声立言,使得杨赐缓回三分颜面。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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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三国之苟怂大帝介绍:
苟,随随便便。怂,无能软蛋。
随随便便的无能软蛋赵范意外来到了英杰辈出的汉末三国大地,论武艺提不起二斤菜刀,论智谋被卖了还在帮数钱,为了活命,赵范拼尽脑汁粪憋脑袋,意外发现了自己苟活于世的唯一资本——不要脸!
刘备,你自诩仁义,我当孙子恭顺你,这算个屁!
曹操,你奸诈狡猾,我当孙子溜须你,这算个屁!
袁绍,你高门望族,我当孙子奉承你,这算个屁!
袁术,你贪心强权,我当孙子遵从你,这算个屁!
董卓,你牛叉轰轰,我当孙子拜捧你,这算个屁!
孙坚,你虎威能打,我当孙子跟着你,这算个屁!
数年之后,游离无数牛人之间的赵范屹立虎牢关。
望着群雄,赵范拍屁股笑声:“为了个虚名面子抢着见阎王,真是二百五它哥,三八浪人侠!”
话毕,身后一众部将齐声道:“公子,高见,威武!”乱三国之苟怂大帝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乱三国之苟怂大帝,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乱三国之苟怂大帝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