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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沧海暗殇     乱三国之苟怂大帝txt下载     乱三国之苟怂大帝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八十九章猴子作为

    “哈哈哈…”

    赵范浑话连篇,一言一捧使得赵延心乐不已。

    但瞧赵忱推开怀里的伶人美妓,摇晃走到近前,搭肩赵范笑言:“你小子和你叔父季雍一个样,猴精猴精,老子喜欢,走…老子请你这小子喝一杯,顺带教你几招厉害的…”

    “那小子恭敬不如从命了!”

    这赵范能出仕京府少不了赵延、赵忠这些人暗中帮衬,况且赵延虽然是宦官赵忠的弟弟,为人恶混,仗权乱为,可他对叔父赵忱真的没话说,故而赵范对这位浑人长辈好感倍加,满口应下。

    故而言:黑夜冷风袭满身,浑人老小浪狂言。

    远远看去,赵延、赵范这两个同姓货当真属臭鼬一窝,勾肩搭背毫无体统,倘若被杨赐、黄琬、袁逢那些个自诩清流高岸的士族臣吏看到,必然气急上请,以正汉庭官吏纲常之尊。

    当赵延、赵范二人笑呵呵的离了花楼寻酒楼时,身后,颜真、胡车儿与赵延的部将亲随相视一眼,皆是满脸的无奈,但身为亲随家从,心向家主乃是根本,故而这一帮人急急跟了上去,以免洛阳城中的某些宵小之辈从暗作祟。

    来至酒楼,赵延大面一摆,掌柜的如见亲爷爷,点头哈腰亲自侍奉左右,饶是赵范心知掌柜的不易,便道:“公辅大人…您老教小子春庭秘笈,如何让外人在这?”

    “哈哈哈…”赵延笑指赵范:“你个猴精种,莫急!”

    随后赵延冲掌柜的道:“没有老子命令,不准任何人打搅,否则老子拆了你的酒楼!”

    “小的谨遵赵爷之命!”

    掌柜的赔笑心怕离开,出门前,赵范关门时冲掌柜的示意:“老倌,别怕,我这长辈喝多了,你只管做你的生意去!”

    有赵范这般提点,掌柜的才算安心许多:“多谢公子爷,若有需要,只管来言,小的尽力伺候好二位!”

    没了闲杂人等,赵延话语如风,连连贯耳,只把赵范听得心花荡漾。

    “小子…老子告诉你…这男的想要痛快,就得用强,玩美妓顺顺当当没意思,她不反抗就像死猪一头!”

    听得这话,赵范只感觉眼界明亮许多,而赵延也是喝的有点高,说完耍美妓的事,继续扯闲话:“再进一步来看,出仕为官与玩美妓一个理儿…强逼压制彰显威风权势,反之就得像阿猫阿狗,任人宰割,比如你们京府的司马直…”

    话到这里,赵范一怔,旋即笑言:“公辅大人,你这是…”

    “哼哼!”赵延一股子沉气油然释放:“小子,别以为上面不知道,不过要老子说,近来京府的事…你做的漂亮!”

    话越说越混,可赵范却有种越来越心明的感觉。

    “怎么着?还要老子提醒你?司马直…那个从身清流士的门族官吏,不是你小子给挑到钜鹿县的?”

    “公辅大人,您…”

    赵范彻底惊明,可赵延却像无事一样继续痛饮胡咧咧。

    “那司马直与清流士钟繇走的很近,我等都很厌烦,刻意压制逼官,一旦士族上奏,又是麻烦,没想到你小子刚进京府就把他给捯饬走了…这事干的真漂亮,老子给你倒一杯!”

    看着赵延给自己倒酒,赵范大张嘴巴,不知该说什么,在他心里,他以为自己做事已经够风平无形,可现在看来,赵延这御林府的人都知道,想来自己水平差的远着呢。

    见赵范惊蛰不动,赵延打着酒嗝道:“小子,愣什么,喝啊,自己人,老子与你说这事,那是代你叔父教养你!”

    虽然赵延说的已经透彻,可赵范也有自己的想法,那就是死猪不怕开水烫,故而赵范缓了口气,嘿嘿贱笑:“公辅大人,不不…公辅叔,您老这是喝多了吧…小子咋越听越浑呢!”

    面对赵范这般反应,赵延嘴角上扬:“小子,够种,够浪,够贱,不过老子再提醒你一句…”

    “小子愿闻其详!”

    “这次京府动人,你叔父身为议郎令不曾有丝毫动静,你知道为何不?”

    “嘿嘿!”赵范继续傻笑。

    饶是赵延抬手抽了他一巴掌:“还给老子装…老子告诉你,那是你叔父在避风观看时机,毕竟刚刚从议郎降职议郎令,不能太动作,否则只会惹来闲话,但是他暗中传风给我,所以韩志的官员案录上交御史阁时,就是老子顶身避开卢植,直接交给咱们的人下通,否则的司马直相交的士族动风上旨,你小子安生不了!”

    “原来如此!”

    话到这里,赵范心生感慨,敢情司马直耍弄他,他坑玩司马直这事就像猴子跳大神,也亏得赵延借着酒力装大扯出来,不然他永远都不会知道。

    稍稍思量片刻后,赵范起身端酒,冲着赵延一拜:“公辅叔,小子不才,却有叔父和你从后指点照料,这个情小子谨记在心!”

    “啰嗦!”

    赵延为人粗咧,不在乎这些屁话,毕竟他在御林府混了这么久,见惯太多的虚作和士族党锢官斗,也正是因为赵范浪荡不羁却又诚心之至,加上赵忱与自己的交情,他才心生帮衬之意。

    须臾不过,赵延抬手压着赵范坐下;“小子,今个老子玩的舒坦,喝的也痛快,更碰见你这个混小子,索性话多了点…毕竟一个赵字写不出两家姓…来,你再陪老子喝点…老子就再教你一些为官之道…”

    “好说!”

    赵范应声,果如那牛犊子,一撸袖子,抱起一大坛子烈酒灌了起来,听着咕嘟咕嘟声,赵延目瞪,旋即呼声:“好小子,干脆够劲,老子喜欢…”

    是夜,赵延喝的伶仃大醉,还是赵范将赵延一路送回府邸。

    可回家的路上,赵范忽然感觉很冷:‘难不成我真像个猴子一样…为何叔父没有指点我?’

    心藏这般困惑,赵范回到府上,颜真、胡车儿二人在偏房歇息,赵范则独坐庭院,一直到次日。

    那赵忱起床出门,得管家来报,赵范一夜未睡,这让赵忱不解。

第九十章暗出结网

    一言召见后,赵范吞吐片刻,才道:“叔父,司马直那事…您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恩?”

    赵忱微微疑声:“雍瑞,你问这作何?那事已经过去,你做的不错,何需再提?”

    仅此一句,赵范明白,赵忱果然知道其中的作祟。

    见赵范絮叨不定的模样,赵忱笑了:“公辅那个浑人,喝些酒便把不住口风,早晚要吃亏的…”

    “叔父,您当时真的像公辅大人所言那样么?”赵范低声发问。

    赵忱着虑片刻,索性坐下:“雍瑞,叔父只能教你如何去做事,而不能帮你做事,毕竟叔父已经这般年纪,假如哪日不在了,你又该怎么办?所以司马直的事…叔父只能在后面看着,况且你表现不错,韩志也顺风顺水料理了他,如此结果叔父何需多言呢?”

    虽然赵忱说的轻描淡写,可赵范却有种跳梁小丑的失落感。

    不成想赵忱立时沉面:“雍瑞,记着,永远不可消沉低落,叔父用了二十年才在洛阳城站住脚跟,见惯党锢之祸的狠辣,也看透士族清洗的残忍,凡是消沉者,他们的尸骨已经不知道粉化到何处?”

    威声入耳,心惊震撼。

    赵范未出言,赵忱继续道:“本来司马直这事叔父想让你自己琢磨,那样有助你成长,谁成想公辅多嘴说了出来,既然这样,叔父再教你一句…为官做事,不外乎利威名三个字,只要把利威名的根底拿准,纵然你是个苟且人,纵然你不是高门名士,纵然你浪荡不羁,毫无礼尊,也定然可以走出自己的路…”

    听到这里,赵范只感觉闷堵的心再度云开见明光。

    须臾不过,赵范叩首:“叔父,侄儿真感觉自己很幸运,在家有爹爹教养,在这里有您教养,在此侄儿心中已有计量,假以时日,侄儿功成名就,扬我赵家门楣之时,一定要带着您和爹爹去到没有任何斗争的安生地方,为您和爹爹养老,安度晚年!”

    闻言,赵忱上前搀起赵范,淡笑道:“雍瑞,你有此心,叔父足矣!”

    洛阳城西,渑池县。

    马元义正在县北一处宅子歇脚。

    自唐周那浑人出事后,马元义唯恐事情败露,惹来官家注意,便转移来此,眼下,他焦急等待消息,直到晌午,唐周的风声才传回来。

    “马大首领,唐周回到洛阳城西的宅子了!”

    这话入耳,马元义简直怒到心爆:“混账东西,自己惹出祸事,还敢回洛阳,万一官家觉察怎么办?”

    瞧着马元义的大怒,道徒弟兄赶紧解释:“马大首领,唐周传话…他没事,那私自寻仇的主竟然是自己人…都是信奉大贤良师道义的道徒…”

    “自己人?”马元义浑然:“这是什么话?自己人还用得着寻仇?他唐周到底再搞什么鬼!”

    带着这般疑问,加上唐周的回话,马元义只能冒险回城相见,毕竟封徐二位官人的要事还堵在眼前呢。

    洛阳城,京府内。

    赵范应卯之后,先去寻见田丰,聊了几句闲话,让后扯出近来流民灾人的事,田丰听出赵范上请做事的意思,甚是欣赏。

    “公子,若有需,丰必定全力相助!”

    “嘿嘿!”赵范笑言:“这事还不没着落呢,不过有个事…确实需要田哥帮忙!”

    赵范话顿犹豫,田丰瞧之,上前低声:“公子可是有事?只要不违背纲常大道之理,丰绝无二话!”

    “田哥,听闻你与杜畿近来关系不错,有件事…我想请你二人来帮,我这直接说话不合适,您给通通气?看看杜畿的意思?”

    片刻后,田丰、杜畿来到赵范的侍曹屋,除却三人,还有吏官邯郸商。

    “下官邯郸商参见二位大人!”

    面对邯郸商行礼,田丰、杜畿二人微微示意,只是杜畿面看赵范的态度有些鄙夷,毕竟他与叔父赵忱从身宦官,这点干系实在刺目,若非田丰出言,他是绝对不会来此。

    但赵范不在乎这些,他知道杜畿与田丰一样是个才者,更为关键的是杜畿不像司马直一样身近清流士族,他仅仅以才立身,如此一来,赵范想做的事,杜畿名与才合于一身,必定可以出力,而且不会受人掣肘。

    稍稍缓息,赵范说出传道聚众与流民灾人的异样情况,那邯郸商从旁细言多加解释,田丰、杜畿二人豁然惊蛰。尤其是杜畿,他可没想到浪荡无尊的赵范会心阔这样的无利事。

    须臾不过,杜畿缓息,冲赵范躬拜:“赵侍曹,您果如志才兄所言,之前某因为阶位行事相顶于您,在此某惭愧,敬请赵侍曹见谅!”

    “见谅个毛线啊!”

    赵范嬉笑:“杜大哥,你有才有名,就是礼数多了点,想法古板了点,小子我浪荡惯了,旁人不喜也是正常,眼下需要杜大哥帮忙,您不介意小子我,我怎会多事您?就算您还不待见我,可咱们点头之交依旧在心里,所以无碍,莫啰嗦多言!”

    一番浑话几乎飞上天,也亏得杜畿早已见识过,索性摇头自笑:“负俗之讥,果然是负俗之讥啊!某难以应言!”

    眼看杜畿笑言,田丰知晓杜畿与赵范直接的芥蒂消散,便开口:“公子,若流民灾人与传道聚众有牵连,这事可得提早上报预防,否则灾年惊变,难以预料!”

    “不可!”赵范果断拒绝,让后他示意邯郸商出言,待邯郸商说出深意,田丰、杜畿二人全都陷入沉思。

    “照这么看,我等很是被动啊!”

    “被动尚且有,可还有回转余地!”

    邯郸商笑声:“之前我等羁押那浑人贼种唐周,几经逼供,他全都招了,可某估量他应该是个底层的小喽啰,顶多在洛阳、并州、兖州等方圆州府地界传话联声,现在各地贼乱多,却不曾听闻道者生事,贸然出手,只会打草惊蛇,引发流民灾人的抗声,毕竟官家不作为的根子太重,闹不好还要重蹈某在陈留县时上请县令郡守的不果局面,所以某以重金威胁相加,控唐周于手,让后再与赵大人谋划下一步!”

第九十一章马大首领

    听了邯郸商的话,杜畿眉宇微皱,细细着虑起来,片刻不过,他便思量出其中的道道,旋即开口:“照你所言,这档子事不但不能明行,还得暗中拨水深游!”

    “杜大人果然机敏,一言中底!”邯郸商奉声上捧,饶是杜畿心沉,无所谓什么拍马屁。

    一息不过,杜畿继续道:“方才某想出一法子,那便是暗传方圆诸县的豪强门族,这些人不在官家掌控内,且多有实力,重情重义重名,以某之能去联合,想来足够驱使他们,只要暗中结网防备,纵然些流民灾人聚身道旗有变于诸州府地,我们也有足够的机会和时间出手,那时官名可正,事罪可出,案录可落也!”

    “杜大哥说好的!”

    赵范拍腿笑言:“在小子眼里,您的威名飘满洛阳方圆百里,加上您又不从身所为清流、外臣等杂乱的官系,所以说…这事除了您,只怕没有多少人可办,现在有杜大哥这句话,小子我可放心多了!”

    “赵侍曹言重,此等小事比起赵公子聚民于庄园的仁义事,当真算不得什么!”杜畿淡声相应。

    赵范、邯郸商皆抱拳礼敬,如此几人关系愈发亲密。

    于后,赵范看向田丰:“田哥,近些日子我与杜大哥将会操忙一些,你身为盖勋的亲随笔吏,要时刻注意洛阳城内及周边县府郡城上送监察巡安书,若有动静,立时告知我们,以免那贼种唐周悖逆我等束缚,暗作胡来!”

    对于这番交代,田丰抱拳沉声:“公子且请放心,此等利民之为,丰必定全力以赴!”

    到这里一切安置妥当,当如那俗语所出:‘好汉需成帮,好事得成双’。

    再观浪荡官小儿赵范,有田丰、杜畿二位大才左右把关,邯郸商这等沉稳之主身后扶舵,赵范心里彻底放松,须臾不过,他回身坐下,翘着二郎腿喝起茶来,让后浪言胡咧咧起来。

    “这事说起来也有意思,那格老子的混蛋路中挡道,还想当碰瓷狗坑小爷,你说小爷这揍性脾气会不会容他?指定不会给那孙子脸…所以说…不收拾他都对不起小爷的脾气!”

    此话落地,再搭配上赵范的小资二狗样,当有乱起来不偿命的架势。

    面前,田丰、杜畿、邯郸商三人相识一看,嘴角上扬,立时齐声道:“眼瞅晌午了,咱们也该去吃些饭食,祭祭五脏庙…”

    “丰知道一家小铺子,老伯的干饼手艺很不错,配上青葱热汤,别有滋味,要么去尝尝?”

    “那田大人请!”邯郸商笑礼先出,田丰抱拳于邯郸商、杜畿二人:“那丰就不客气了!”

    于是乎,田丰三人有说有笑的离开,如此可把赵范看懵:“我说你们几位哥…你们什么意思?难道我说错了?不是…你们咋说走就走…好歹都是一个府衙下当差的弟兄…田哥,老田,喂…你的裤裆上有条缝儿…我说…等等我啊!”

    笑声出,浪人追,对于田丰三人不应赵范浪荡言的景象,一追一叫唤,可惹来府中旁看官吏的笑声,殊不知,后堂庭廊方向,盖勋正立身看向这边。

    “大人!那赵范私下召言田丰、杜畿、邯郸商三人,似乎在商议流民灾人的事!”

    张温从旁相告,结果盖勋笑声:“灾人流民这茬子一直是陛下最厌恶的事…既然赵范有心去搂这茬,本官没理由拦着…纵然朝堂怪罪,他背后也有赵忱顶着,再说了…”

    话顿片刻,盖勋继续道:“不过本官之前确实没有发现,这浪荡小儿除了有聚悍人从令的本事外,竟然藏着大多数士家子弟不曾有的怜贫之心,有点意思…”

    “大人,那您的意思是?”

    张温低声探意,盖勋笑笑,毫无应言。

    张温着虑片刻后,他嗅到笑声的意味,道:“下官明白了,下官会给予一二帮助,但都挂在赵家小儿名前,不给大人添麻烦!”

    对此盖勋点点头。

    随后盖勋、张温二人乘驾离府,半路上遇到出宫回衙的赵忱,盖勋停下车驾,冲赵忱道:“赵兄,今日闲来无事,你我去喝一杯?”

    面对盖勋的礼请,赵忱心中一琢磨,抱拳:“那某恭敬不如从命了!”

    洛阳西城民坊街的巷子里,一处毫不起眼的宅院内。

    唐周独坐屋内,经历了赵范撑木锤的审讯,到现在他的裤裆下还是凉风阵阵,但这些都算不了什么,重点是他松口交代了不少传道事。

    “该死的…这下该怎么办?”

    唐周自语低骂,虽然他不曾说出大贤良师就是张角,也没有言明自己身为传道信使子弟的身份,可以赵范那些人的机敏,真要深究摸索查出来,恐怕也用不了多少时间,除此之外,最让唐周无法拒绝的便是眼前的金锭。

    此刻,唐周面前足足摆着一木盒的金锭,那黄灿灿的玩意儿就像毒药一样勾着唐周的心。

    之所以会有金锭缠身唐周,当为邯郸商眼目如毒的能力,在赵范审讯中,他看透唐周趋利苟且却又草莽悍人的秉性,于是乎,邯郸商利威同出,简直把唐周束缚成木偶,任凭自己耍弄。

    可凡事总有意外,更何况是唐周这样的货色。

    思量中,唐周有感觉,那赵范一伙人不会放过自己,却也暂时不会动自己,毕竟传道聚众的暗波未出,自己还有价值,想到这一茬,唐周咬牙狠声:“娘的西匹种,俗言说富贵险中求,老子在洛阳苦熬十年,什么天命天义,全都不曾见过,倒不如多弄些实实在在的金子,以保吃食活口!”

    低骂中,院门方向突然传来响声,唐周一惊,赶紧将金子包好放进水缸后面的墙洞,也就刚刚回身坐好,马元义带着几名道途弟兄进来。

    “马大首领,您可算来了…”

    唐周一转一变,笑脸相迎,谁成想马元义早已憋怒许久,此刻看到唐周,几如那狼扑羔羊,箭步冲来,须臾闪身,他虎爪袭身,唐周猝不及防,立时被按在桌子上。

第九十二章三士醉谈

    “混账东西,大贤良师怎么会有这你这样的徒弟…”

    马元义怒火满腔,咬牙切齿,唐周吓的浑身哆嗦:“马大首领,你听我解释…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解释?你想怎么解释?”马元义狠声:“你违背大贤良师暗中行事的命令,将我等聚来上供的银子拿去聚赌,更为甚者…私自下令召集道途子弟袭人做事,你可真大胆…”

    这话入耳,唐周算是明白,敢情自己出事这几日,马元义已经派人四下摸底,搞清了自己乱为。

    一息不过,唐周索性横心死硬:“不错,老子是拿钱去赌了…可老子那是为了做事,众所周知,赌场花楼酒肆等地浑如泥潭,下至三教九流,上通高堂府门,不使钱那么做…老子如何勾搭上府堂官人,如何完成恩师的命令?”

    “你还敢胡言!”马元义也是生怕唐周惹来的乱事泄露行动,故而此刻强声诈他,奈何唐周草莽悍人的秉性与他苟且趋利一样重,既然束手无策,索性强顶不屈。

    “胡言个屁,你若不信,立刻杀了老子!看你到时怎么去上结封徐二位宫人!”

    唐周直接闭眼咬牙,等着落脖子的一刀。

    结果半晌无动静,紧接着按在脖子上的大手泄去了力道。

    唐周揉着发痛的脖子,转身看去,马元义已经坐下。

    “马大首领,怎么着?不打算杀我了?”

    唐周故作挑衅,马元义虽怒,却也不能真的宰了眼前的混账。

    “废话少说,何时联系封徐二位宫人?”

    面对问话,唐周冷笑:“你急什么?时间还早呢?豫州、兖州、徐州、并州等地的大方首领们还没有回话,我们这边时间充裕着呢!”

    “放肆!”

    马元义怒斥:“眼下已经仲夏末尾,步入秋时,等到寒冬落雪,四野官道封堵不通,各州旗号怎么联系?”

    “那可就没办法!”

    唐周也是耍起性子:“马大首领,现在与封徐二位官人的联系还未定好,你急也没用,况且恩师交代过,星兆北转,以甲子为令,眼下还差着年份,所以说…只要这些日子能够与封徐二位宫人相连顺畅,我等才算事成,而马大首领您则慢慢去联络诸州的首领,以观静变!”

    唐周说的有理,马元义无可反驳。

    须臾不过,马元义才沉声:“从现在开始,你要与我寸步不离,什么时候封徐二位宫人连声完事,什么时候你才能滚蛋!”

    当马元义、唐周这些所谓的传道聚众行天命的苟且作祟种暗自游动时,朝堂也在无风无浪的权斗中走向风波。

    那何颙随行赵范来到洛阳后,直接去寻当年旧友颍川荀氏荀爽、太原王氏王允,而王允、荀爽得知何颙避祸归来,立时聚于荀爽府邸。

    后堂花园庭下,何颙、荀爽、王允三人于亭下畅饮。

    “伯求,此番归来,有何打算?”

    荀爽此时也是闲置在家,以躲党锢之风,故而对于何颙,他直言相问。

    饶是何颙笑笑:“没什么打算,之前游历避祸跑了数年,身心疲乏,现在回来,暂与老友们相聚,让后寻个住处,修身养性…”

    “虚作,虚作!”王允强声急语:“想不到当年与陈藩、李膺等前辈齐才名传的何伯求竟然也变得谨小慎微了…”

    面对王允的明话暗嘲,何颙直摆手:“子师莫乱说,某这是心稳而已!”

    “稳归于行,行不动,谈何稳?伯求,要我说,以你之姿,稍加动作,必可重新出仕!”

    话到这里,王允转言于荀爽:“慈明,你与伯求也是一袖子出气的秉性,全都避祸不出,眼下伯求归来,你不如也入职出仕,介时咱们才能广出,定然能够把那些个乱政宦官给清出朝堂,还汉庭青天明月!”

    “子师,此事说来也是某的心愿,但某听闻汉帝这党锢之令并未全部解除,所以某想要再看看情况,毕竟我之前有罪在身,不想招人耳目,惹来麻烦!”

    何颙说的真切,荀爽也知道当年党锢之祸牵连众多,稍稍思量,他也道:“子师,伯求所言有理,也是我的想法!”

    “你二人当真沉心也!”

    王允性情内直,志向远大,比起何颙、荀爽二位明显烈了三分。

    但二人确实名声在外,才气于身,王允从心底钦佩,眼看二人心性已定,他索性不再多言。

    荀爽见状,与二人到酒,让后冲何颙道:“伯求,既然回来了,就先在城里转转看看情况,至于住处,某在城西清林街街尾有处小宅子,你可去那里歇脚!”

    “多谢慈明兄!”

    何颙冲荀爽一拜,荀爽摆手:“你我相交多年,何需这般见外,来来来,今日我等相聚兴悦,不醉不归!”

    话毕,三人举杯笑言,畅谈于天地间,一时半刻后,三人酒力上头,皆昏沉酣睡。

    家奴前来照料,好不容易将三人送入卧房歇息,门堂来传,荀彧求见。

    “叔父酒醉歇了?”荀彧听之一怔,在他印象里,荀爽大多自律,很少饮醉。

    疑思中,家奴笑声:“今日侍御史王允王大人和老爷的好友何颙先生来了,三人于后花园的亭下畅饮,想来量多了些!”

    “何颙?他几时归来的?”

    荀彧可没想到避身党锢之祸的何颙在这个时间回来,以当时何颙从身陈藩、李膺等人的干系,纵然现在汉帝不言党锢风评,可若是被张让、赵忠这些个宦官之流得知消息,少不了又是麻烦。

    思量中,荀彧正想着如何为叔父解决这个潜在的祸事,身后门堂家奴再来报,侍中何进来了。

    对于这个消息,家奴立时看向荀彧:“公子爷,这会儿老爷正在酣睡,您看这事?”

    “立刻召荀表来!至于何进,将他请到客厅奉茶!”

    荀彧几句话落,家奴立刻照办。

    不多时,荀爽长子荀表来见荀彧:“兄长,您要愚弟如何做?”

    荀彧道:“你父才高八斗,名声外传,何进来此,必定是请你父出山入仕,从力左右,可眼下不是时候,所以你要回了何进,切记…不可得罪他…”

第九十三章官风祸起

    厅内,何进自坐饮茶。

    听得门帘处的脚步声,何进转头看去,荀爽长子荀表已经快步走来。

    “不知侍中大人驾临寒舍,有失远迎,敬请大人见谅!”

    “无碍!”何进放下杯盏,笑声:“你父慈明先生何在?他怎地不出来?”

    “家父近来偶感热风伤,卧床不起,若是大人需要见家父,敬请在此稍后片刻,容晚辈去通传!”

    这话入耳,何进面带犹豫,片刻后,他道:“原来慈明先生病下了,可否严重?要么本官立刻传命,召宫人郎中来给先生看看?”

    “多谢大人好意!”

    荀表躬拜:“现在家父得病卧床,大人这么做…过后家父醒来,只会痛斥晚辈不懂守父命,胡乱应请,劳烦大人,所以…大人的好意,晚辈心领了!”

    一句话把荀爽事后斥责荀表的意思给表露出来。

    这何进本意是请荀爽出仕以为幕僚,若是人没请到,还让人家的儿子白白受责,他于心过不去。

    稍稍思量,何进起身:“既然这样,那本官就先行离去,待慈明先生病好,本官再登门拜访!”

    “晚辈谨遵大人之命!”

    荀表将何进送到府门前,何进再三交代,直到荀表连连应声,何进才算离去。

    回到后堂,荀彧正在喝茶,荀表上前道:“兄长,何进已经走了!”

    荀彧点头,荀表问:“兄长此番到来可是有什么要事?”

    “没什么要事,只是去看看公达侄儿,顺道再瞧瞧慈明叔父!”

    荀彧说的简单,可荀表却思量须臾,道:“兄长,愚弟听说荀公达已经出仕,任职何进的幕僚,这事…您为何不劝劝他?”

    “他与你我不一样!”

    荀彧低声:“颍川荀氏,名门高主,若是皆不出仕,只会揪怒与朝臣,况且公达出身旁支庶系,名分上比之你差上三分,但其才却不可多得,放眼后辈,当为首尊,所以说…诸位伯父商议,才允许他率先离府,投身外戚臣系!”

    “原来如此!”

    荀表点头,以示明了,荀彧顿了顿,道:“只是某没有想到何伯求回来了…数年前,他从身陈藩、李膺,与曹节、王甫等老宦官派系相斗正憨落败,现在王甫等人已经西去,曹节时日无多,可张让、赵忠之流声势浩大,比之当年的曹节、王甫等人不差丝毫,他这个时候来与你父相交,恐怕会有祸事…”

    “这…”荀表犹豫:“何颙先生名传汉庭,当年他与家父相交深厚,若是不接迎,旁人只会说咱们荀氏门楣多变,于后不利!”

    “这倒也是问题!”

    荀彧着虑片刻后,道:“这样,我原本今日就要离开洛阳回颍川,既然碰上了,索性在这里多留两日,待你父醒来,我会与他聊聊,毕竟关乎荀氏门族,凡事要小心啊!”

    那何进离开荀爽府邸后,并未直接归府,而是去荀氏子弟荀攸的小宅。

    这荀攸出仕开以来,自开府门,今日正好歇职在家,时过晌午,荀攸小饮中,家奴小厮来传,何进登门。

    荀攸赶紧出迎,不多时,何进来至荀攸的酒桌小堂。

    “公达,你这独酒杯中落,想来日子过得怯意啊!”

    何进笑声,荀攸道:“大人莫要耍笑下官,下官恰逢今日无事,才敢稍稍放肆!”

    笑言中,何进与荀攸杯酒三巡,摆入正题:“公达,有一事,某想问问你的看法!”

    “大人只管言明!”

    “日前,陛下西园议事,以筹备军务为由,借以增加内库府的税收,奈何被一众老臣给顶了回去,现在陛下日日不乐,朝事不理,长此下去于国基不利,不知公达有何法子,能够周转当下局面!”

    “法子倒是有…”荀攸犹豫道:“就是不知大人可敢迎风而上否?”

    “这…”何进犹豫,荀攸低声道:“陛下此时心怒不畅,若有人可为陛下解困,必定能使龙颜大悦,但是此人也将受到清流士族的敌视,甚至于赵忠、张让之流也会从旁作梗!”

    听到这话,何进眉宇紧皱,半晌,他笑言道:“公达高见,一语中底,不过本官想问问…你对你祖父荀爽可了解?”

    见何进转移话题,荀攸心中叹声:‘到底是屠户出身,目光短浅,不可为啊!’

    但是面上他依旧保持恭敬。

    “荀爽祖父乃是我族名才者,负有‘荀氏八龙,慈明无双’的美称,不知大人问及祖父何故?”

    何进笑笑:“久闻慈明大才之风,本官欲请他出任幕僚,不成想他却抱病在床,可惜啊!”

    对于何进的意思,荀攸何等脑子?绝不会顺着他走,于是乎,荀攸接声叹息:“祖父他年事已高,身体有恙也算正常,可惜大人一番好意了!”

    从头到尾荀攸都不接任何的话茬,使得何进没法借由荀攸的口来探荀爽,无法之下,何进只能小坐片刻,先行离去。

    路上,何进的随身亲信门客张津道:“大人,这荀氏一门辈辈人才,就是性子傲了点…”

    “才者高风,此为古语!”何进倒也淡然:“只是荀攸所言的朝堂计略,本官还得好好想想,眼下杨赐、黄琬等人越发嚣张,纵然张让、赵忠的风头都有些落,长此下去,于本官不利啊!”

    “大人,在下以为,荀攸的法子虽然冒险,可是后利深重,只要陛下开心了,您还不是要什么有什么?”

    张津这话算是说到点子上,何进思量须臾,仍旧皱眉:“陛下西园议事的深意是为内库筹措钱银,就算以本官的口为陛下行了那令,可钱从何而来?”

    “这…”张津也没了声。

    见此,何进道:“算了,暂且回府!”

    当何进着虑近来朝堂的事道时,那汉帝早已在安乐宫里大闹起来。

    “无趣,着实无趣,朕堂堂大汉天子,连点乐子都寻不来,要尔等何用?来人,将这些废物拖出去斩了,斩了!”

    龙威四起,吼声震耳,放眼望去,汉帝龙袍胡乱穿在身上,发鬓更是在发泄中乱的不成样子。

第九十四章卖官鬻爵

    面前,赵忠、张让跪地哀声不断。

    几步外,两名以作扑斗表演的小黄门在听到斩首命令后,立时吓的昏死过去,紧接着一队羽林军冲进来,将两个小黄门就地拖走,也就刚出宫庭门槛,便被当值的羽林都尉斩首。

    眨眼后,羽林都尉双手带血,进来禀告:“启奏陛下,已将小黄门斩首!”

    听到这话,汉帝才算气顺一些,他摆手示意,羽林都尉转身离去,让后他冲张让赵忠道:“阿父阿母,朕这个皇帝当得憋屈啊…”

    “陛下莫气,陛下莫气,凡事以龙体万安为重…”

    张让、赵忠二人赶紧跪走上前,四双老手为汉帝揉腿按肩。

    “整天都是灾事…整天都是贼祸…没有一日能让朕舒心…就连筹资军资这事都要被那些老东西忤逆…朕…朕真想一刀…”

    眼看汉帝情绪激动,似有气息不畅的反应,赵忠急声:“来人,立刻传医官郎中,顺带赶制安神汤…”

    半刻后,汉帝在赵忠、张让的伺候下昏睡,借着这个空档,二人来到庭门外。

    “要是照这么下去,陛下非得被气倒不可…”

    张让急声:“咱们得想些法子,为陛下解了这心结!”

    “如何心结?还不都是灾年惹得祸,眼下内库空虚,陛下心中不畅,若有钱银,一切都好说…”赵忠摇头。

    张让皱眉思量,随着眼前灵光一闪,他道:“不如…不如还用之前的老法子?”

    “你是说?”

    “卖官鬻爵,这事以前不是做过么,只因先前党锢之祸时被清流士们诋毁,陛下承受不住压力才停下,现在风头已经过去,咱们施行一段时间,想来足以为陛下筹措足够的钱银!”

    赵忠思来想去,也没有其它办法,于是他低声:“既然这样,咱们要好好谋划一番,免得那些清流老种从旁掣肘,半途而废!”

    当日傍晚,赵忠、张让从御史阁发榜诏令,以灾年安民为由,各州阻断,由官员亲至洛阳面上行官统调位,对于此事,汉帝没有任何反应,想来也是默许。

    次日一早,洛阳市门开面,南来北往的商贾官人如流去回之际,昨夜张贴的皇榜在风声下爆炸,那股子威力犹如重磅炸弹落水,在民海中爆发出无比强大的波浪。

    司农崔府。

    崔烈之前避风朝堂的乱事,在家休歇,今日正要出门上值,结果其子崔均匆匆进来。

    “爹,出大事了,出大事了!”

    听得叫唤,崔烈皱眉沉声:“慌慌张张,成何体统?”

    可当崔均将抄来的书印交给崔烈后,崔烈的反应比之崔均更为激动:“怎么会?怎么会…”

    顺目看那书印,上面写着承继皇恩落榜,各州府官员亲至行官统调位,试想,官员调令不过黄门骑代为通传,如何会让本人来洛阳?除非此事与党锢之祸前的汉庭聚财之风同出一辙,至于如何聚财?那就看亲至官员想要调令什么位置…或者说他的腰包有多厚重。

    须臾不过,崔烈坐下,缓息道:“西园议事兴备军务,筹措军资以充内库不过,现在倒好…陛下怒起风啸,当年的党锢之祸风乱再度吹来喽…”

    也就话落,府门门堂匆匆来报:“老爷,廷尉杨赐大人传令,要你速速去廷尉府觐见!”

    此话入耳,崔烈沉笑:“杨大人可真是急性子,估摸着一早得到消息,便老气横出,也罢,本官歇养这么多日,也该去了!”

    在崔烈受命入见上阶大人时,诸如外州之地的官员也都蠢蠢欲动起来。

    洛阳城西面,曹阳县,孟佗一行自劫掠糜氏商货得手后,火速赶来此地,经过这些日子的活动,商货全部出手,加上之前的钱资,至少聚得数百万钱,原想着借机找个时间,去勾搭下中常侍的道子,可西园议事、宦官清流相斗接连发生,使得孟佗不愿惹身骚气,纠缠其中,便一直呆在此地歇养。

    “爹,爹…您看这个…”

    大清早辰时刚过,孟达虎吼从外传来。

    正堂内,孟佗叱声:“为父教你多少次,行事沉稳,莫要无尊,否则只会招人嫌…”

    可孟达简直与那崔均一模一样,他急奔近前,将刚得来的消息奉到孟佗面前。

    孟佗大眼一扫,立时变色起身:“这…这…”

    饶是孟达笑言:“爹,您的机会来了,咱们孟氏的机会来了!与其之前攀搭中常侍们的路子,现在这路门全开,只看咱们自己的荷包了!”

    “来了,终于来了!”

    孟佗欣悦之至,立时下令:“子敬,立刻收拾,与我前往洛阳城!”

    只是相比较清流士、地方州府官吏的激动各异,京府方向却尤为平静。

    那京兆伊盖勋知晓此事后,沉面无声,以至于当日的应值点卯都没有开录,如此也让赵范这个二流子小儿立在府堂下好似棒槌一般,不敢多嘴多动丝毫,毕竟盖勋面色铁青不对劲,赵范眼睛够尖够亮,他可不火口玩杂技,否则召来这位老爷们的怒火,后果难以预料。

    足足半刻,盖勋才怒而起身:“灾时不定,乱起风飞,难不成那些浑人要让汉根决裂否?”

    也就话落,盖勋大步向外走去,田丰瞧之,赶紧跟上去。

    待盖勋这个京府大佬离开,赵范才软塌塌的歇身靠桌,看着身旁的邯郸商,赵范道:“邯郸兄,今个是什么情况?大人怎么突然就暴怒了?”

    “乱风起来了!”邯郸商低声:“卖官鬻爵,此等当年的党锢风祸起之一现在又要被某些人吹上天喽!”

    “什么玩意儿?”赵范也是一惊:“卖官?这官位还可以卖?”

    “哼哼!”邯郸商摇头沉笑:“赵大人,在那汉庭龙堂之地,阉人如猪狗之思,他们什么事做不出来!”

    “说来也是!有点道理!”

    相比较才者士子们的反应,赵范就平淡的多,毕竟这事在他眼里太正常,换言之,谁不想做官呢?

    思量中,赵范冲邯郸商道:“邯郸兄,既然有事发生,那咱们上街寻摸寻摸情况,顺带看看那些个传道混账都有啥子反应!”

第九十五章俊者吕虔

    来到街面上,放眼望去,顺耳听去,到处都是买官的混话。

    赵范与邯郸商进入一家酒肆,寻个僻静的位置坐下,一杯酒没有入腹,旁边桌上的汉子们已经开始胡言。

    “这皇帝老爷竟然又开始卖官了,老子正好攒了些钱,寻思寻思,看看能不能整个县令当当…”

    “就你?得了吧!”

    “大字不识一个,县衙门朝哪面开都不知道,你若买个官,只怕治下的百姓得活活饿死在你的县衙门前!”

    胡言对糟践,各有千秋色,邯郸商笑语低骂:“这样的混人若是做了官,只怕地方必定生乱…”

    “邯郸兄,乱归乱,可是要我说…你不觉得这也是个机会么?”

    赵范冷不丁的脱口,邯郸商一怔,疑声:“赵大人,你这话什么意思?”

    “浑人无才当官,那叫胡闹,才者有能入职,那叫治世!在小子眼里,邯郸兄你就是才者…”

    赵范话有意味,可邯郸商知道自己家资如何,纵然这卖官鬻爵的好事广开门庭,却也不是他可走的路,因此他淡笑不应。

    于后,二人在酒肆听了会儿市井笑言,便起身前往商栅栏街。

    来至已经名归赵府的酒庄,掌柜的热情的将赵范、邯郸商二人请到后院,赵范问:“吕老爷子,小子我交代您的事…做的如何了?”

    酒庄掌柜的吕志回话:“公子爷,您一发话,小老儿便派人出去收风,果然得到一些消息!”

    闻此,赵范面漏些许喜色:“说来听听!”

    “公子爷,那贼人唐周底细相当复杂,他是济南人氏,十年前就来到洛阳,平日里净做些吃喝嫖赌的勾当,大概两三年前,他在商栅栏的赌坊醉酒闹事,让京府衙差抓走,可是没多久就放了,想来也是后面有人!”

    “呦呵!”赵范笑脸惊声,他看向邯郸商:“邯郸兄,看来这小子底子脏着呢!”

    “越是这般,那就说明他越有问题!”邯郸商附声,随即继续问吕志:“老爷子,这些事你都是从哪里听来的…可真否?”

    “小老儿句句属实,至于这些消息,乃是从小老儿的本家侄子口中得来!”

    吕志解释,赵范好奇:“老爷子,不知你侄子是何人?竟然能够通晓这些市井事?”

    “小老儿侄子乃吕虔,自小有侠义之风,当初小老儿与糜氏结商,于五年前从青州移居洛阳,只不过我那侄子心中有志,不喜商道,眼下歇身在家,聚得一帮江湖侠友,整日东奔西走,不见踪影,这事就是小老儿着他去查来的…”

    “照你所言,你侄儿也是个能者!”赵范笑声。

    吕强思绪一转,借机抱拳上请:“公子爷,小老儿有个不情之请,希望公子爷能够听听!”

    “你为我操劳酒庄商行,小子我深感谢之,有话直言!”

    “谢公子爷!”吕强先谢,让后道:“我那侄儿自小无父母,是小老儿把他养大,纵然野性惯了,可是他识文断字,又喜好枪棒,算是文武半才,若是公子爷能开口提拔他一二,小老儿万谢之…”

    听出吕强的心意,赵范立时应下:“好说,好说!只要他愿意,一切都好说!”

    “那小老儿多谢公子爷!”

    待话茬落地,邯郸商再问:“除了刚才那些,唐周还有什么情况?诸如与什么人结交,有没有传道者聚众私下谋事的迹象?”

    “回邯郸大人的话,那唐周的圈子非常杂,下至三教九流,上至官府,甚至于皇宫里的内侍、小黄门,他似乎都有联系,具体为谁?我那侄儿还没有回话,只要他带回消息,小老儿第一时间告知二位大人!!”

    吕强这边应承话落,那边粗音袭来。

    吕强虽观不见人面,却立时笑言赵范:“公子爷,我那侄儿回来了!”

    眨眼之后,一干练青汉从后院进来。

    “叔父,侄儿查到了…那唐周竟然是私通阉人的混种,对待这等家伙,侄儿真想趁着无人之际,一刀劈了他!”

    饶是吕强赶紧道:“公子爷,勿怒,这便是我那侄儿吕虔!”

    说话中,吕强引着吕虔拜见赵范,赵范上下打量吕虔一眼,笑声:“你刚才那些浑话若是被京府衙差听见,少不得惹上一身骚!”

    谁成想吕虔身正心刚,丝毫不畏这些:“官不行正路,民不得生途,如此世道,某纵然说了又如何?那些个浑人敢来,某的强弓长枪可不是看着玩的!”

    一语冲上,毫无尊意,吕强面带尴尬,叱声道:“子恪,不得放肆,这二位乃是京府官人,咱这酒庄的后身主家!”

    吕虔听之一怔,可赵范却大大咧咧,毫无在意:“吕子恪,从你叔父的话里,我听出你是个能耐主,且你叔父也向我举荐你,但是我想问你一句…你愿意从身京府出仕否?要知道现在买官坐的风声已经吹起来,你不从我这道路,大可去使钱买个官做…”

    话不落地,吕虔怒声:“卖官鬻爵,此等扰乱朝纲的脏事,某绝不沾手!”

    “好!”

    邯郸商笑言相对:“果然是个志气汉子!”

    旋即,邯郸商冲赵范道:“赵大人,既然如此,您就给吕老爷子一个定心话!”

    赵范点点头:“吕虔,有你叔父的情面,若你不走买官的路,从我这里走,应该可以为你举荐个衙差捕头职位,专门收拾那些个浑人恶霸,如何?”

    “不愿!”

    吕虔刚直应声,这让赵范、邯郸商一怔,就连吕强都有些怒:“你这竖子!”

    “叔父,京府受制于宦官,此等污浊之地,某死也不去!”

    一句话说的明白,并且吕虔也看了赵范一眼:“你是京府的官,那必定也听命于阉人,若我知道是你在打探那些浑人的消息,某才不会去费力做事!”

    干白的话不给赵范丝毫脸面,以至于憋了口气,差点抽过去。

    “你…”赵范有怒,可吕虔目瞪挺身,那股子气势当真强劲。

    “子恪,你给我退下!”

    眼瞅着吕虔犯浑,吕强赶紧叱声,让后引着赵范、邯郸商二人往前厅走去,反观吕虔,撇嘴不屑,扭头离开。

第九十六章狗胆包天

    “公子爷,您别在意,他就是个浑人!”

    “呼…”

    面对劝声,赵范深深吐了口气,让后道:“没事,不过看着情况,你侄子当真是有两把刷子的主,也罢,他不愿意就算了!”

    于后赵范起身:“吕老爷子,至于派人监视唐周的事,您老还得操着点心,若是人手不凑,我会派人来助你,有什么惊变,立时通知我或者邯郸商都可以!!”

    “公子爷放心,小老儿一定把这事办好!”

    说完,赵范、邯郸商齐身离开。

    出了酒庄,结果外面大雨倾盆,对此赵范抱怨:“这狗屁天气,各州田间旱灾闹死人,这会儿哗啦啦的下,老天可真是一点面子都不给!”

    “谁说不是呢!”邯郸商也叹息道:“若是去年多下几场这样的大雨,也不会有现在的流民灾人情况了!”

    说起灾人,赵范看着阴云大雨的天象,道:“这眼瞅着要立秋,天气一准转凉,庄园那边得送些布匹,不然廖淳那些人穿什么避寒?”

    “公子仁义啊!”

    “什么仁义不仁义尔的…”

    赵范笑声:“小爷我随心做事,不过话说到这,咱俩也得琢磨琢磨士族庄园接收流民灾人的事,这才是关键,只要流民灾人安住身,唐周那些传道种就是吹破天,也寻不来聚民闹事的路子!”

    二人言说中,转道前往绸缎庄,由于绸缎庄现在也是赵范的铺子,因此一令下去,绸缎庄立刻装了一车布匹,运往永宁县的赵氏庄园。

    回到家,赵范正要歇歇身,结果家奴匆匆来报:“公子,不好了,绸缎庄的送货车被西门官道上的京卫们给扣押了!”

    洛阳西门官道上,由于近来流民灾人情况日益增多,为了保证洛阳方圆地界的治安,京卫阁下发安防令,在各个交通要道上置造安防棚屋,加驻京卫,以监察过往行人百姓。

    此刻,由于大雨倾盆,过往行人稀少,西官道上的安防棚屋当值京卫们偷懒歇息,结果突然看到两驾马车飞驰而过,旋即,这些京卫呼声追赶,原以为是暗藏不轨的贼种灾人趁乱偷盗逃离,可查完才发现,竟然是洛阳城商栅栏街面上的商铺货车。

    一通忙活毫无所得,当值的卫士令刘震气急恼怒,也就一转念,刘震押下这两车绸缎,以其私运之名来赚取好处,奈何押车的绸缎庄小奴无胆无识,直接被刘震狠话吓昏死过去,唯有两个车夫趁乱逃回。

    安防棚屋下,刘震喝着烈酒驱寒,身旁的弟兄道:“大人,这两车布匹要是卖了…想来足够换个几千钱,够咱们弟兄吃用一段日子!”

    “啰嗦!”

    刘震还声:“区区几千钱就入了你们的眼?要老子说,押着这两车布匹,等那绸缎庄的人来赎回,借机落它两条私罪,以商人的秉性,肯定息事宁人,如此怎会是几千钱就了事的?”

    听闻这话,身旁弟兄立时笑言:“大人高见,我等不如!”

    “哼哼!”刘震一脸傲然:“要么老子是你们的大人!”

    只是刘震不知道,他这讹钱的美梦还没有开始做,麻烦事即将上门。

    赵范得绸缎庄掌柜的传话,立时憋火:“格老子的混蛋,敢劫小爷的货,还有没有王法了!”

    怒气冲头,赵范理智尽失,不做丝毫犹豫,立时带着胡车儿、颜真赶往西门官道,之所以这般,乃是赵范觉得自己还不至于被小小的京卫兵士给欺负。

    两刻不过,赵范、颜真、胡车儿一行十多人来到那西门官道上的安防棚屋前,远远看到自己的布匹车驾在旁边放着,绸缎庄的押车小奴更被绑在木桩上忍受雨淋,就这瞬间,赵范火气再涨三分:“给小爷看看,到底是什么东西这么大胆!”

    屋内,刘震正要靠着藤椅小憩片刻,猛然“咣”的门响,随即一股子风潮气冲进来。

    刘震顿时大怒:“什么狗东西,胆敢擅闯京卫的地儿…”

    “你是何人?胆敢押我的货驾?当真小爷好欺负否!”

    赵范强声,刘震可没想到来人比自己气焰还强,稍稍惊蛰。

    借此间隙,赵范环顾屋内,十多名京卫甲胄着身的兵士,当属御林府京卫阁,于是他继续撑着威风道:“为何羁押小爷的货驾?莫不是把小爷当做二百五,顺手宰割!”

    反观刘震,他打量赵范一眼,看他一身京府吏官服饰的模样,想来官位不高,况且自己身旁一群弟兄看着,因此,为了把住自己的脸面,刘震沉声反斥:“你这浑人莫名其妙,胡搅蛮缠,来人,与老子拿下他!”

    话落,刘震身后的京卫们轰然冲上,可赵范身后的胡车儿、颜真二人岂是摆设?

    一言不合,双方搏斗起来,但是胡车儿、颜真的身手当有沙场将者之姿,岂是这些安防兵士可敌?

    眨眼之后,刘震一伙被打翻在地。

    随后,胡车儿把刘震提到赵范面前,赵范狠声:“你个混账东西,小小的京卫卫士令,如此大胆乱权羁押小爷的货,信不信小爷一书举奏你,让你官府脱身,滚进牢里!”

    身在官位,当以官威来做事,刘震知道自己不是赵范对手,立刻求饶。

    瞧此,赵范才算松手:“这次给你个教训,若有下次,小心你的皮肉!”

    话毕,赵范一众转身离去,连带两车驾的布匹货物和押车小奴也都带走。

    屋门前,刘震鼻青脸肿,望着赵范一众的背影,他咬牙狠声:“不过是京府小吏尔,如此放肆,真以为老子好欺负!”

    由于怒气憋心,刘震不忿,旋即,他冒雨骑马,向武卫郎中府赶去。

    武卫郎中府,左府司,京兆虎牙都尉刘勋正在与面前的人笑谈。

    “本初兄,此番出仕濮阳县令,某为之贺喜!”

    刘勋抱拳笑言,面前的袁绍礼回有佳:“多谢子璜都尉,本初歇府多年,此番奉父命来都出仕,为的就是能够施展一身才华,扬我袁氏门楣之风!”

第九十七章寻罪来也

    “本初少有才干,青时高志,某钦佩之,日后若有需,某必行全力以赴相助!”

    刘勋心有巴结袁氏之意,故而话里话外全是上捧之言。

    反观袁绍,此番出仕被族弟袁术刁难,幸得家父袁逢周转相助,否则这濮阳县令的一职怕是难以到手,现在总算事平,恰逢有人好意相送,他自然乐得接受。

    随后,刘勋与袁绍笑言相谈,眼瞅着将至饭时,刘勋正要借口下值后宴请袁绍,聊表接风洗尘的心意,结果门外小吏来传,饶了他的计划。

    “都尉大人,京卫令刘震求见!”

    听到这话,刘勋顿时皱眉:“他不在自己的府下当值,来寻我作甚?这个呱燥东西,立刻回了他,某有要事在身!”

    刘勋叱声传话小吏,小吏不敢忤逆,正要转身离去。

    结果袁绍从旁开口:“子璜兄,刘震乃你族弟,此时大雨来见,想必有要事在身,我这留都时日尚多,不急着离去,你大可先以族弟要事为重!”

    面对这话,刘勋略带歉意道:“难得本初兄弟谅解愚兄,既然这样,那某就不多留本初兄第了!”

    “无碍!”袁绍起身离开。

    左府司的偏房里,刘震气急交加,想要脱口大骂以发泄怒火,奈何胡车儿、颜真的糙拳把他嘴角脸颊打的像猪屁股,稍稍猛扯,立时痛意满脑袋。

    “娘西匹的混账官家小儿…如此欺辱老子,老子定然要你好看…”

    刘震暴躁中,刘勋进来,看到刘震的模样,刘勋眉皱:“你这是又做什么浑事了?”

    “大哥…你可算来了!”

    刘震立时哀声:“大哥,你可要给我做主,那官家小儿实在猖狂…”

    闻言,刘勋皱眉:“细说来!”

    片刻后,刘勋知晓来龙去脉,看着刘震的龌龊样,刘勋怒斥:“你个混账,整日做些下贱的勾当,此番得罪狠主,算你倒霉!”

    话虽这么说,可刘震到底是他弟弟,真要放着不管,传出去也是丢脸。

    于是刘勋着虑片刻,道:“眼下买官之风吹起,如此行事不周的京府小吏,估计是个使钱买官的愣头主,稍后某会下令派人与你一起去看看,收拾他一番,给他长长记性!”

    “多谢大哥!”

    见刘勋应下这事,刘震才算舒心三分。

    永宁县县北赵氏庄园,雨落哗哗,远远看去,荒草湖泊的野地里已经冒出些许青苗头,那是廖淳带人耕作的结果,此刻赵范亲自押车送来两车布匹,廖淳这些人心暖不已。

    “多谢公子爷!”

    面对廖淳的叩拜,赵范道:“客气什么,当初没你们帮我,我早就冻死在野地里了!待会儿雨停后,你到永宁县找羊续大人,让他帮忙寻个裁缝做成衣服,分给这三家庄园内的老少们,至于多出来的…全都送给羊续大人的县里贫苦百姓,不管怎么说…你等在这里待着,少不了要麻烦羊续大人!”

    “元俭谨遵公子爷之命!”

    廖淳应声后,立时命廖景等族中青岁弟兄将布匹拉进院落,好生放着,免得被大雨淋湿变成废布。

    只是雨大不停,赵范一时没法走,便在南院歇息。

    烤火中,廖淳与几个青岁弟兄侍候身旁,听着廖淳的意思,最多明年,这赵府庄园周围的田地就会出粮,那时所得供养千八百人不成问题。

    “好家伙…怼的不错!”赵范笑声:“元俭老弟,你这为人行事,绝对是个人才!”

    “公子爷过奖了!”

    “什么话,我虽然混,性子也浪,可我不傻,眼睛也不瞎!”

    赵范一撸袖子,平心正气道:“要我说…以你这才能,不如跟在我身边,趁着有机会,我给你寻个差事,如此也好光耀你们廖氏的门楣?”

    听到这话,廖淳一怔,显然有些惊愕,身后,廖景喜色满脸:“大哥,还愣着作甚?快谢赵公子啊!”

    一声提点,廖淳方才回神。

    旋即,廖淳不顾身前泥泞,直接跪地叩首:“赵公子,您如此看重在元俭,元俭当真不知何以回报?”

    “报什么报!”赵范赶紧拉起廖淳:“这世道…是个人都活着不易,用我的话来说…这灾啊…是老天爷降得,可这福啊…却是咱们自己积攒的…我现在做的事就是积福,指不定什么时候就得老天开眼了,况且你又是个能耐人,不举荐你,那叫坏良心!”

    一话说的诚心,廖淳心热欲哭,也亏得他自小受教族门内,礼义尊上严守克己,须臾不过,廖淳红着眼睛道:“公子爷的心意,元俭无以回报,只能以卑贱之躯鞍前马后,所以…请公子爷受我一拜!”

    话毕,廖淳大礼相对,只把赵范整的连呼折寿才算作罢。

    一个时辰后,大雨停歇,廖淳与廖景好生交代,将这庄园内的数百口子人安置妥当,又与老母请安后,便跟着赵范离开。

    回到洛阳城,赵范先去京府应卯,把今日的差计给结个尾,让后去御林府寻寻朱灵、张郃二人。

    毕竟赵范感觉廖淳身有勇武,还识文断字,以这文武双全的本事从武上职,想来不会屈才。

    只是赵范没有想到,某些浑人已经揪罪待身京府内,只等他出现了!

    京府后堂,京卫阁司兵参军郭典带人来揪罪,那韩志、杜畿二人得声来接洽,却浑然不清事态为何。

    “郭大人,你这话说的下官不明啊!”

    韩志笑语相对,可郭典为人板直,哪里有笑谈的意思,一声斥责,韩志面色骤然阴沉,想来是憋气心中。

    身旁,杜畿心转三分,细眼打量郭典身后鼻青脸肿的卫士令刘震,他感觉确有其事,于是上前开口:“郭大人,揪罪需有理,你这莫名其妙的来?非下官不应,乃是应无可应!”

    “郭大人,别听他们胡说,那小儿就是京府的官吏,我看的清楚!”

    郭典身后的刘震急声叫唤,郭典回身瞪了他一眼:“住嘴,事实如何,本官自有主张!”

    听到这话,刘震心有不悦,可面上还是收了威:‘好你个郭典,如此不给面子,看我日后如何捯饬你!’

第九十八章京府拿人

    郭典不在乎刘震心里想什么,他仅仅是被御林府左府司的京兆虎牙都尉刘勋压了命令,否则他才懒得料理安防棚屋上毫无油水的破事。

    双方缓息片刻,见杜畿、韩志两位当值的京府官员不应。

    郭典思量须臾,道:“既然这样,尔等立刻将京府所有当值官吏召来,本官让手下亲认,若有错,本官自罪,反之…本官必将其收押!”

    “这…”杜畿犹豫。

    结果郭典厉声:“怎么?尔等莫不是要包庇府下罪人?”

    “胡言,简直是胡言!”

    杜畿也是刚强之人,面对郭典的谬言,他丝毫不应。

    也就一口气不过,杜畿厉声下令:“韩大人,这郭大人似乎寻事咱们京府,既然这样,那就索性来个干脆,立刻命所有当值官吏列队出迎,让郭大人好好找找那害群之马到底在哪?若没有,这事…某必定要上告宫庭,讨个明白,那时某倒要看看,京府与京卫阁孰是孰非!”

    “好!”

    郭典也是急性子,一口应下:“找到罪人,你等看着办,找不到,我自罪之!”

    在郭典、杜畿二人对顶气冲之际,刘震看的有些懵,他可没想到京府的人这么刚硬。

    不多时,京府官吏来的七七八八,足足四五十人,将整个后堂站满。

    “郭大人,请!”

    杜畿摆手沉声,郭典转身看向刘震:“去,将那袭斗西官道安防棚屋的罪身官种找出来!”

    “遵命!”

    一令落地,刘震立时睁大双眼去看面前的官吏。

    与此同时,在京府前堂,赵范进来应卯落笔,结果发现堂内空无一人。

    “我勒个去啊…什么情况!”赵范有些懵:“难不成我走错了?”

    狐疑中,赵范再仔细看看,确实是京府前堂,带着疑问,赵范冲胡车儿、廖淳、颜真三人道:“你们去旁屋歇着,我到后面看看去,奶奶个腿儿…小爷今个就晃点一会儿,人都跑光了,若是被盖大人知道,我的屁股怎能不挨板子!”

    抱怨中,赵范往后堂走去。

    那刘震一圈转完,除了遭到京府官吏无数白眼外,并未找到几个时辰前纵容随从暴揍自己的官吏,这让刘震有些心慌。

    “不应该啊…此时尚未到歇职的点…各值人员应该都在,怎么会没有呢?”

    刘震自顾嘟囔,郭典看的心急:“到底有没有?”

    “哎…那个…大人…”

    刘震语气不畅,郭典还没开口,杜畿已经冷笑:“怎么着?没找到?要么再找一遍?”

    听出话里的嘲讽,郭典脸色青白不一,再看刘震,他满头汗水,想来也是为意外情况而着急。

    若真是这般结果持续个半刻,杜畿必定能够把郭典、刘震的京卫脸面抽到裤裆里面,可惜赵范这个浪种不争气,竟然明目张胆的溜达进来。

    当然赵范心里想的很简单:‘小爷回自己上班干活的地方有啥子错?’

    也就双方对峙中,后堂正是安静的时候,一声浪言从前面廊庭门处传来。

    “我说前面怎么一个人都没?这不到点呢?全都溜了?要是被盖大人知道,你们没什么事,我的屁股可就得挨板子啊!”

    话落,人影现。

    众人立时转目看去,那赵范胡咧的进来,一眼看到满院子的人,他立时惊蛰:“什么情况?”

    在杜畿、韩志白脸无奈中,憋屈片刻的刘震终于嚎出自己的公鸭嗓,狠狠顶出一口硬实气:“郭大人,就是他…就是他!”

    一言转机,杜畿、韩志面色由白变青,而满院子的官吏也都齐刷刷的转头看向侍曹吏赵范,似乎在狐疑:‘大人,你又犯啥事了?人家都找上门来了!’

    在赵范二饼豆豆眼对视满院子的目光中,不待他说第二句,郭典‘拿下’的命令便传到耳中。

    于是乎,几个京卫不由分说冲向赵范,而赵范就这么稀里糊涂的被拿下。

    “我说…你们谁啊?怎么敢胡乱抓人?”

    赵范回神呼声,转看杜畿、韩志二人:“韩大人,杜大人,这都是怎么回事?他们谁啊?”

    饶是刘震已经大步走到赵范面前,此时的他摆出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样:“官小儿,你纵容随从袭斗京卫阁的安防棚屋,你可知罪!”

    对于这话,赵范抬头看去,一息不过,他便认出眼前的混账:“是你?你这个不长记性的混蛋…灾年乱为,真当无人敢收拾你…”

    气出相顶,刘震冷笑:“少废话,带走!”

    至此,郭典总算缓息平语,他看向杜畿、韩志二人,冷笑道:“二位大人,看来你们真得好好清查一下府内官吏了!”

    “你…”韩志气急,却无言可对。

    须臾不过,郭典、刘震已经大摇大摆将赵范拿走。

    瞧此,韩志心急:“不行,我得赶紧去告知赵忱、盖勋二位大人,这事出的太莫名其妙了!!”

    “且慢!”

    杜畿拦声,方才赵范呼声卫士令刘震,从那神色语气,杜畿猜出二人必定有事,只可惜赵范未言在前,让京卫的人得来先机。

    “盖大人与议郎令入宫前往御史阁进行诸官情况的落职监察,我们这个时候告知他们,等到回话必定晚矣!”

    杜畿急声:“以我之见,你应该去御林府寻赵延大人,他与赵忱大人是好友,御林府下辖京卫阁,有发话之力,而我则去人从旁探听,看看到底怎么回事!”

    “如此也好!”

    韩志应言,旋即二人分头而行。

    与此同时,皇城御史阁。

    盖勋、赵忱二人立身堂中,中常侍宋典看着二人上报出来的诸官落职监察情况,道:“盖大人,咱家不是说你…那么多空缺,你如何一字不报?这要是让张阿爷、赵阿爷知晓,你的屁股只怕得挪挪位置了!”

    听着这话,赵忱一怔,他转头看向盖勋,那意思不外乎:‘你如何把之前的诸官落职监察书给换了?’

    奈何盖勋不应赵忱,揪起所故,乃是他痛恨宦官的乱政之为。

    也就稍稍缓息稳神,盖勋沉言:“卖官鬻爵,此乃祸乱朝纲之为,本官身为京兆伊,负有诸官监察之责,如此胡乱空缺官位上报以谋私利,本官绝不会从,恳请宋大人立刻急传陛下,刹住这股子乱风!”

第九十九章忠胆无门

    此言出口,宋典骤然变色:“盖勋,你怎么敢胡言放肆!”

    尖声刺耳,如风吹山石毫无触动。

    但瞧盖勋上前一步,目瞪宋典,虽然他挂着府官,却也身带四五分勇人之姿,此时相较,宋典那阉人白面细嫰身姿实在不堪入目,几如伶鸡与野牛争锋。

    “你…你要做什么?咱家告诉你…这是御史阁,你敢胡来…不单单你的屁股得挪地方,就连你的脑袋也得换个住处!”

    宋典气急威声,可盖勋毫无退缩。

    一旁的赵忱眼看盖勋起火上头,赶紧探手拦住盖勋:“大人息怒!”

    四字入耳,却被盖勋甩力推身:“赵季雍,你给我闪开,此等祸乱纲常之为,某这颗虎胆之心容不得!”

    “放肆…简直放肆…”

    事到此处,宋典无可忍耐:“来人,将乱种盖勋拖下去…”

    “宋大人且慢!”

    赵忱好歹与盖勋同府为官近十年,二人虽有间隙,却也算是半个知心朋友,况且盖勋对赵范还算不错,因此他实在不忍看到刚直忠贞的盖勋落罪入狱。

    一语求声,赵忱跪地叩首宋典:“盖勋日前受寒昏头,此刻必定是头昏症犯了,才会冒犯胡言大人,请大人见谅,下官这就带他去瞧郎中…”

    “赵季雍,某行的正,站的直,上对得起陛下,下对得起百姓,此等乱为,某绝不忍耐!”

    盖勋也是被宦官近些年的乱为给捯饬到难以忍受,加上之前调令并州遭遇贼祸,盖勋虽然无证,可也算心有估量,现在宦官把卖官鬻爵这等捣毁汉庭根基的作为摆上台面,以盖勋之性,当真无忍。

    因此,盖勋丝毫不应赵忱的台阶,直顶宋典这御史阁的混种:“你这阉人,莫要在此呱燥,某这就去见陛下,告你这浑人乱罪!”

    话虽这般说,可阉人赵忠、张让早已将皇宫内的九卿阁及下辖府司掌控的差不多,盖勋这边强出御史阁的大门,宋典呼声几巡,御史阁外当值的羽林军立刻奔来,将盖勋拿下。

    “拖走,快把这混账东西拖走!”

    御史阁堂内,宋典气的嘶声裂肺,门庭前,盖勋虽然被羽林军压制在地,可他同样气怒不已,奈何羽林军身强体壮,他无法反抗,不多时,盖勋被羽林军押走。

    没了呱燥声,赵忱才缓息起身:“宋大人,下官无能,惹得大人…”

    “够了!”

    宋典正在气头上,根本不听赵忱的话。

    “这个混账东西,眼里没有咱家…如此留之何用?”

    “可是京府不能一日无长!”

    “这有何?咱家立刻请示张阿爷、赵阿爷,与你升任京府京兆伊之位!”

    撂下这话,宋典转身离开,留下赵忱心乱如麻。

    安乐宫内,汉帝斜卧龙床,身旁灵思皇后偎依相伴,关于这灵思皇后,不得不说老天有眼,那何进长得粗肥糙壮,几如老子何真的杀猪倌模样,可这灵思皇后却长得秀美有姿,尤其是那双眼睛,含情脉脉,暗生诱惑,只把汉帝给勾引的无法自拔。

    故而在宫廷美妓舞乐表演中,汉帝与灵思皇后卿卿我我,好似天外神游的仙人一般自在。

    可在安乐宫外的偏殿内,张让、赵忠却肆无忌惮的做着下贱勾当。

    阶下,左仆射孟佗躬身跪拜,低声连连,只是话完以后,张让、赵忠二人并不应孟佗的请。

    “孟大人,你初来为官,有些事想的太简单了…”

    赵忠笑声一句,孟佗也算听话听音,一个感觉不对味,便把买官上调的想法给压下去。

    “赵大人说的对…是本官唐突了!”

    几句话落,孟佗起身拜离,可惜他费力挣来的钱财却留在赵忠、张让面前。

    待孟佗离去,张让道:“赵阿爷,这孟佗行事倒也大气,只可惜现在情况不明,咱们不能太过火!”

    “没错!”赵忠道:“不如这样,他请上调职州府的事暂且放放,可他左仆射的位置…是不是往上挪挪?毕竟这些凉州人性子野,又出了这么多钱银,若是一点面子都不给,只怕会有麻烦!”

    因此赵忠、张让一合计,与孟佗升任两级,从左仆射进位到从事中郎,另赐爵位安心。

    再看孟佗,他满心欢喜的赶来买官,却落得两手空空,这个结果让他心怒,只是不等他出宫门,身后小黄门追来。

    “孟大人留步!”

    闻言,孟佗转身沉声:“尔有何事?”

    小黄门笑笑,说:“大人,张阿爷让小的传话您,调职州府虽然不可,但是左仆射升任从事中郎,另加封大庶长,此二样算是两位阿爷对您的关照。”

    听到这话,孟佗思量须臾,赶紧抱拳:“下官多谢二位大人厚爱!”

    随后孟佗出了皇宫,孟达、邓広早就等得急躁,看到老子出来,孟达急问:“爹,情况如何?”

    “事半成!”

    三个字让孟达、邓広不解,可孟佗也不多解释,片刻琢磨后,孟佗道:“这些阉人吃了老子那么银子,区区从事中郎就打发了,太小看老子!”

    “爹,您的意思是?”

    “从今日起,咱们就待在洛阳城,什么时候他们给老子调职凉州府,什么时候老子再回去!”孟佗说的心有把握,孟达、邓広见了,也只能遵从。

    打定主意后,孟佗一行从皇宫南门离开,一路往东进入商栅栏,经过多加打听,孟佗寻到一家酒庄,掌柜的见到来客,赶紧接应,饶是孟佗道:“你家主人在否?”

    面对这话,掌柜的打量孟佗一眼,道:“你又是何人?”

    “哼哼!”孟佗笑言:“就说扶风孟伯郎来此!”

    掌柜的听了,心中打鼓不定,于是他前往庄上后府,府庭内,一二旬不过的青汉正在耍弄武技,远远看去,一杆三十斤重的铁钢枪舞的虎虎生风,想来此青汉勇力十足。

    “少公子…有人要寻见老爷!”

    闻听这话,青汉庞淯一个力收压山,将铁钢枪斜插于地,让后回声:“来人可报家门?”

第一百章星火燎原

    “那人说了…乃是扶风人氏,姓孟…”

    掌柜的不解其意:“少公子,小老儿不曾听过他们的门氏名声,您知道这孟不?”

    庞淯摇头:“你若不知,我来洛阳多年,更不会知道!”

    “那小老儿直接回了他?”

    “别!”

    庞淯抹了一把额头汗水,道:“听着口气,或许与爹爹相识,这样…我换服之后亲自去见他,爹交代过,咱们行商者,结友不结怨,既然人家自报家姓,于情于理我都得去照面一二!”

    “如此也好!”

    掌柜的先行回话,将孟佗一行请到偏房客厅上茶侍奉,不多时,庞淯进来。

    看着孟佗几人,庞淯抱拳:“几位来的不凑巧,家父有事外出!”

    孟佗细眼庞淯两眼,随即笑声:“瞧你这模样…可是庞安的小儿子夏?”

    听到这话,庞淯生疑:“前辈,您如何知道在下?”

    “哈哈哈…”孟佗放声大笑:“你这小儿竟然不记得老夫,那会儿你才多大…”

    面对孟佗的反应,庞淯心中估量面前的人认知老子,于是他陪客中冲庄内家奴道:“去寻我爹回来!”

    洛阳西城,民坊街。

    邯郸商、庞安二人隐身在一处民户内。

    “邯郸商兄,某以为唐周绝非面上说的简单…他背后一定有什么重要事,否则怎会和诸州府地的江湖草莽有联系?”

    庞安说出自己的想法,邯郸商着虑片刻,道:“我也有此意,那唐周当日看似招了许多,实则全都是虚话!看来真得下点功夫探寻,否则那些传道者一旦动事,以当下流民灾人的情况,简直就是燎原之像!”

    二人商议中,庞安的家奴匆匆进来。

    “老爷,小的看见唐周出来往西门去了!”

    闻此,庞安立时下令:“你等跟上,看看那贼种到底要做什么?”

    巷子里,唐周鬼头鬼脸的往前走,这些日子,不单单马元义的人死盯左右,让他无法再去赌坊潇洒讨乐子,就连那些官人也派出眼线,这让唐周心里憋屈。

    “一群龌龊种,老子身上是有香肉么?让你们这么惦记…”

    抱怨中,唐周忽然灵光一闪,旋即他冷笑:“既然你们都挺惦记,那老子就给你们找些乐子!”

    带着这般想法,唐周匆匆往西门赶去,出了城门,唐周直接前往渑池县。

    县东方向的村里,马元义正在清点河北方向送来的银钱账目,粗略估计,至少五百万钱。

    “马大首领,大贤良师让我给你带话!”

    马元义面前,身高八尺,臂壮如牛的环须汉子管亥粗声粗气道:“寒冬以前,你务必要与封徐二位官人相连落话!”

    “管兄弟,劳烦你转告仙师,马元义一定不会让仙师失望!”

    这时,村外做眼的弟兄跑进来:“马大首领,唐周来了!”

    “什么?”

    马元义立即发怒,来这与管亥交接钱银中,马元义责令手下弟兄务必看管好唐周,不准他随意出门,以免再惹祸,谁成想这半日不过,唐周竟然出来,不过唐周身为张角的信使令,那些个道徒们对他很恭敬,也就拦不住唐周。

    心燥中,马元义把亥歇暂放一旁,自己速速出门料理唐周。

    村口,唐周大摇大摆的坐在石墩子上,看到马元义那张青脸,唐周笑声:“马大首领,我得到消息,今夜要去会见封大人的家奴,你这不露脸,我怎敢去呢?”

    一句话把马元义的怒气顶在嘴里,犹豫片刻,马元义才出声:“你出来可注意身后?”

    “嘿嘿!”唐周明知身后有人,却故作不知:“没人…我小心着呢!”

    随后马元义带着唐周入村,那庞安的家奴尾随到村口,发现周围有人盯梢,便折返回去。

    屋里,唐周见到先锋使管亥,笑捧不断,可管亥带着任务来,对他并不怎么感冒,因此唐周讨了个无趣。

    “马大首领,既然某的任务完成,就不做久留之态!”

    “也好!”马元义抱拳:“管兄弟一路小心!”

    话落,管亥带着一众弟兄乔装为过路力夫,顺着北道离开,让后从洛阳北面渡口直传并州回去。

    渑池县外,庞安得到家奴消息,立刻与邯郸商追来,还没有歇口气,就看到管亥一众二十多名力夫顺着县道往北走,这让邯郸商生疑:“庞兄,你看那些个家伙,外表像是力夫,可是个个粗壮有力,背挺如柱,肩平似梁,试想…力夫整日躬身做活,身架早已变形,怎会这般?”

    “照你所言,他们不是力夫?”

    庞安反应过来,邯郸商点头:“这样…你带人乔装成流贼,跟着那些个力夫,待时机合适,立时动手,记住…抓几个活的!!”

    庞安应下邯郸商的交代,立刻带人离开。

    大约两个时辰后,天色将黑,唐周才与马元义从村里出来,看到马元义这个陌生脸面的汉子,藏身暗处的邯郸商立刻命家奴传话,让赵范带人赶来,殊不知此刻的赵范正在京卫阁里遭罪。

    “你小子到底是什么种?竟然敢光天化日之下袭斗京卫阁的安防棚屋,你可真是大胆!”

    牢房里,牢头阴声阴气的教训赵范,可怜赵范被鞭子抽成麻瓜,半晌也没放出一声屁。

    这时,牢门方向传来脚步声,牢头赶紧放下鞭子,小跑去迎。

    门前,京卫阁卫参令淳于琼一脸阴沉的奔来,牢头正要跪地请声,不成想淳于琼一脚踹来,牢头猝不及防,直接被踹个后仰马叉腿。

    “你这混账…谁人让你用刑的…”

    淳于琼怒声大骂,牢头忍着身痛,爬起跪地叩首:“大人息怒,小的该死,小的该死…”

    见牢头不敢说,淳于琼也不啰嗦,立刻下令左右:“立刻将赵侍曹给我放了!”

    奈何话落无人敢动,这让淳于琼意外:“怎么着?全都没有听到老子的话?”

    叱问中,还是牢头小声道:“大人息怒,非小的不放,乃是这罪人…这罪人进来时,郭大人有令,案事不清前,决不能放,所以请大人恕罪!”

第一百零一章星火燎原2

    “郭典…又是那个混账!”淳于琼暗自咒骂一句,只能转身离开。

    牢门外,韩志与京卫东司马令张猛立身在此。

    这韩志在赵范被抓走后,直接去御林府寻赵延相助,可赵延有要事急着入宫,况且在赵延眼里,赵范这个浪荡种惹事实在正常,而京卫阁还是御林府的下阶府司,算是自己人斗自己人,因此赵延压根没放在心上,直接传话京卫阁的东司马令张猛与韩志一起去,尽快把事平下,免得传出去丢人。

    于是张猛和韩志火速赶到京卫阁的牢府。

    当然,张猛与赵范有过一面之缘,也从弟弟张芝口中听过一些赵府赵小儿的奇人事,故而他有心结交,便寻到同阶官吏卫参令淳于琼,以从声求助。

    关于淳于琼此人,那在京卫阁很是出名,他出身颍川士族的他,名有官位有,两相其加,使得淳于琼为人放荡贪心,甚至暗有评风:若想行走京卫诸门,只需与钱淳于君。

    也正是这般风传话,韩志与张猛来此寻人时,韩志立时许诺一千贯的帮忙费,淳于琼得到消息,果然没有二话,立刻卖了脸面给张猛、韩志二人,并且打包票将赵范带出来。

    但凡事有意外,那司兵参军郭典为人死板刚硬,京府拿人时被杜畿、韩志二人给气顶满腔,已生嫉恨,加上刘勋这个左府司的都尉暗传令话,刘震从后吹劲儿挑讽,因此在赵范被押回来后,郭典直接下了死命令,赵范一案,无罪书结案过审,决不放人。

    正是这般稀里糊涂的强令缘故,纵然淳于琼与郭典同为一府司,却也让淳于琼脸面威风毫无用处。

    半刻不过,淳于琼阴沉着脸面出来,韩志、张猛瞧之,赶紧上前问话。

    “淳于大人,情况如何?”

    张猛笑言相对,淳于琼却粗气回言:“张大人,此事您找旁人吧,某力威不足!”

    “恩?”

    一句话转,张猛面色转变:“淳于大人,你这话意思…”

    张猛为人比较粗犷,有些事考虑不经脑子,可韩志却细腻三分,他急思一瞬,上前道:“淳于大人,借一步说话!”

    二人来到旁边僻静处,淳于琼说:“事已超出我的能力,毕竟同一府司下为官,闹得太僵,日后过不去…”

    韩志琢磨一二,小声问:“淳于大人…可否详细说说?莫不是赵侍曹的案子有人专门盯着?”

    闻此,淳于琼淡淡一笑,那股子深意相当厚,韩志也非常昏目之人,况且还是赵范有危,他不能不管。

    故而韩志笑道:“淳于大人,帮帮忙,下官事后必有重礼送于府上!”

    “嘿嘿…”

    淳于琼故作姿态摆摆手,可话里话外没有不要的意思。

    只见淳于琼顿了顿气,清了清嗓门,说:“韩大人,方才我进去要人,那牢头说了…赵侍曹的事被司兵参军郭典盯着,还放话出来‘不出无罪书结案过审’,决不放人!”

    “竟然这样?”韩志一怔。

    淳于琼点头:“此乃牢头原话,在这某多句嘴,郭典为人刚愎自负,初为期门军,后转御林府,再下京卫阁,也算是一号人物,除此之外,某听闻他与武卫郎中府下辖左府司的京兆虎牙都尉刘勋颇有联系,应该是之前同任军职时相识的…且赵侍曹进来前,卫士令刘震叫嚣一报还一报的口风,某以为,刘震的兄长正是刘勋,所以说…这事您不妨多放眼看看,别盯着京卫阁一地儿!”

    经过淳于琼的提点,韩志迷昏的双眼立时明了许多。

    “原来如此…多谢淳于大人点拨!”韩志抱拳礼拜。

    随后韩志再道:“既然这样,可否请淳于大人再帮个忙,让我进去与赵侍曹见一面!”

    “这个好说!”

    牢门内,赵范着实受了不小的罪,所幸淳于琼一露面来要人,牢头也心生几分估量,便停下刑罚,毕竟刘震留下二十两办事银子也不多,他没必要夹在那些官员中间当油皮子,闹不好自己还得挪位置变出气筒。

    因此当淳于琼再来带人面见赵范时,牢头顺顺当当,连个多余的屁声都没有。

    牢房里。淳于琼靠在牢门通道前,与牢头这些人扯着闲话,里面,韩志低声相谈赵范,由于声小,外人根本听不到什么。

    “赵大人,事情果如你所言?不曾有丝毫疏漏?”

    韩志再三发问,饶是赵范憋气满腔道:“那个该死的浑人,仗权作乱…小爷给他们记下了!韩大人,此事可告知我叔父了?请你速速通传,让叔父来救我!”

    对此韩志赶紧道:“您叔父入宫未归,还不曾知晓!”

    “那你赶紧告知我叔父啊…”

    赵范在此遭罪,刘震那混种在外面给你落罪,这巨大的反差实在让赵范窝火。

    面对赵范的急性子,韩志道:“赵大人,现在咱们比较被动,您得有耐性,不然让京卫阁的家伙寻到漏子,就算您叔父知道了,也不好办!”

    “啊…怎么会这样?”

    赵范此刻脑子一片混,根本理不清道道,于是韩志再度交代:“赵大人,此事某心中有数,你是不是浑然恶种,京府这么多人看着呢…所以说,您稳住神,等到您叔父回来,我等共同发力,顶多两日,就救你出去!”

    “看来只能这样了!”赵范仍旧气闷不已:“该死的的刘震,小爷记住你了!”

    于后韩志再交代几句,便起身离开。

    出了京卫阁的牢门,韩志拜谢张猛同行相帮后,便匆匆赶回京府。

    京府内,杜畿已经先一步归来,不得不说杜畿为人沉思机敏,凡事有隙,他必可迅速抽丝剥茧,寻到根底。

    因此韩志与杜畿二人商议片刻,就把赵范的事给理清来龙去脉。

    “赵侍曹这事太莽撞了…好好的京卫阁过错一转眼变成他的罪,当真毁人啊!”

    杜畿感慨,韩志摇头:“谁言不是呢,而我听闻这事似乎和武卫中郎府有关系,那些个皇城悍种们,哪有什么善茬,头疼,这事真的头疼啊!”

第一百零二章星火燎原3

    思量中,韩志、杜畿待身京府等候盖勋归来,毕竟盖勋是京兆伊,现在京府的人被京卫抓了,他理应出面,那样双方缓和,有利于案事平歇。

    可谁成想,二人足足等到傍晚酉时三刻,街面漆黑一片,也不见盖勋归来,反倒是赵忱疲惫入府。

    赵忱经历盖勋怒刚阉人一闹事件,现在成为代京兆伊,如此情况让赵忱心中颇不是滋味。

    来至后堂坐下,赵忱愁眉满脸,在他眼里,以宋典那阉人的德性,盖勋这事若是疏通不畅,结果必定不妙,轻则贬职,重则流放。

    “唉…这狗屁世道…老夫为官十年,却仍在京府司这口井里打转,明面看去还是抢了同僚的位子,反观那什么卖官令,当真让某些富豪浑人一夜升天庭啊!”

    由心感慨,音不落地,韩志、杜畿进来。

    看到二人,赵忱低声道:“你二人如何不下值回去歇着?”

    “议郎令大人,有个事得告知您一声…”

    韩志犹豫吞吐,将赵范被抓的情况说了出来。

    一息不过,赵忱惊蛰满面,旋即气火中烧,紧接着他蹭的起身,让后奋力挥手,巴掌砸桌,那声‘砰’的激耳实在惊心,只把韩志、杜畿二人给震得一颤。

    “京卫阁如此放肆?来京府拿人?他当这里是自己家!”

    怒声呼啸,如风吹身,但是仅仅一息过后,赵忱重重粗喘一口气,让后收回所有的事态模样,继而重重坐下。

    见此,杜畿道:“议郎令大人息怒,眼下我等以为…这事还是让盖勋大人出面周转缓和的好…”

    “没错!”韩志也附声:“之前去寻赵延相助,他以为是府下内斗,便没有多言,现在看来,似乎还牵扯其它方面…”

    听到这些,赵忱已经彻底冷静下来,至于刚才,也不过是盖勋的事加上赵范的事给憋得,须臾不过,赵忱平复心态,道:“盖大人入狱了,现在我是代京兆伊…!”

    “什么…”

    韩志、杜畿同时惊蛰,等到二人知晓情况,二人也蒙了。

    “若是这么看来…您要是去给赵侍曹出面,只会让人揪嫌啊!”

    杜畿一眼看到关键,饶是赵忱也很头疼,须臾不过,赵忱冲二人道:“罢了,雍瑞这孩子做事不稳当,此番惹祸,让他受些罪也好,算是长记性,你二人操忙一天了,暂且回去歇息,明日开府,再商议如何办吧!”

    赵忱发话,杜畿、韩志只能遵命。

    是夜,赵府一片沉寂,所有人都知道赵范入狱,赵忱升职,这样的反差在那些士族人眼里,当真如伶人唱戏,可笑之中还带着可怜!

    “哈哈哈…赵家小儿就是混种,此番入狱,算他倒霉,最好让他死在京卫牢门里!”

    钟府,钟繇之弟钟进幸灾乐祸,放声大笑,可钟演赶紧示意他住嘴,因为钟繇的脸色已经阴沉。

    一息不过,钟繇起身出去,钟进不解:“二哥,大哥这是怎么了?那赵府本就是阉人走狗,他们落罪,咱们为何不能笑?况且之前的事,老子还没有与他们结呢!”

    听此,钟演冲钟进摇头:“元定,你什么时候能够稳中些,让大哥少在你身上费心,那我等便知足了!”

    至于钟繇,与钟进的昏头脑子不同,他皱眉的原因在与赵忱升迁为代京兆伊,且不是走的卖官路子,联系上之前赵忱的作为,钟繇心中不安,半个时辰后,他承驾来到陈府。

    “钟大人,您怎么来了?”

    名士陈寔之子陈纪笑声相问。

    钟繇道:“晚辈有事想请教仲躬先生,不知陈兄能否通传一下?”

    “当然可以!”

    陈纪礼请钟繇入内进偏房歇息,他来到正堂,屋内莺歌燕舞,敢情是有别的人来拜见陈寔。

    堂内,名士陈寔与司徒掾属蔡邕对饮。

    “伯喈老弟,非老夫多言,贵千金已近二旬之年,却不曾有纳亲招婿之风,这是何故啊!”

    陈寔笑问,蔡邕恭杯还礼:“伯躬兄,你杯酒未空,饮尽再言!”

    话不应问,深意犹存,陈寔抬指笑讽:“你个老东西…”

    但陈寔与蔡邕当为现世名者,相交几十年,此番乱语虽然似有浮面之态,却毫不影响二人间的亲切感。

    一杯酒落腹,陈寔探风:“伯楷老弟,老夫不才,教养二子,长子陈纪,颇有德行,其下有一儿,名为陈群,刚及弱冠,礼风上乘,才气横秋,不知伯楷老弟怎么看啊?”

    话转三巡,不外乎与蔡邕连亲。

    可蔡邕独有一女,虽然天见无眼让其得了女儿身,可其才华高岸伟至,乃世间少有的奇女,也正是这个原因,蔡邕心开目明,放任女儿门锢,让她自己去寻姻亲。

    现在陈寔话透纳亲之意,蔡邕却摇头言酒,连呼心沉欲昏听不真切。

    对此,陈寔笑骂‘老东西’结话,于后,二人继续畅谈天下大事,结果陈纪来报。

    听得钟繇来见,陈寔疑声:“元常这会儿来见,莫不是有要事?”

    “钟元常?可是钟氏青主钟繇?”蔡邕接声,结果陈寔瞟了他一眼:“你个老东西,方才不是心沉欲昏么?怎么一转眼就醒了?”

    “哈哈哈…”蔡邕笑声,随即道:“老夫听闻钟繇青俊之名,既然碰上,就去瞧瞧!”

    于是陈寔、蔡邕二人起身前往书房,陈纪则带请钟繇移步。

    半刻后,陈寔、蔡邕知晓钟繇来意,二人不出意外的陷入沉思。

    “二位前辈,此事看似微小不入目,可是在元常眼里,这未尝不是个机会…那赵范落罪入狱,赵忱反倒升迁,上下不一,几如阉人乱风,若是以此为攻,必定能够摧其阉人之名…”

    钟繇细说低言,可是陈寔、蔡邕二人都是历经先皇党锢祸乱等大事的人,那股子心性早已磨炼沉硬,对于钟繇的话,二人面上完全没有任何波动。

    须臾寂静之后,陈寔开口反问钟繇:“元常,按说老夫这般年岁,不过是徒有虚名,获的朝中各方的尊礼,你方才所言全都是朝风纲常之事,其中更夹杂着清流士与阉人的系斗,如此何不去寻杨赐、黄琬等人,他们当权在握,必定会感兴趣你的话!”

第一百零三章星火燎原4

    “伯躬兄所言极是!”

    蔡邕也接声从议:“眼下阉人乱为,重起卖官鬻爵的贼风,就连盖勋这样的刚直中正之官都无名入狱,而进位者又是赵忱那样的阉人从狗之流,一旦京府愈加不为,上连御林诸府,下至诸各,那洛阳城内将会乱风满天,后果甚是难想…要老夫看,你方才所言牵连后患深重,况且你又是清流士要员,这等事…自当从清流士的点出手!”

    “二位前辈所言差矣!!”

    对于陈寔、蔡邕的话,钟繇摇头反意。

    “现今杨赐、黄琬、袁逢等人虽然是清流士的系风首尊,可他们行事不周,看似平和一片,却暗有各自的间隙,况且之前数次交锋于阉人,全都败落不定,反观二位前辈,你们身负盛名,才通四海,若能够出言联合,必定会使杨赐、黄琬、袁逢那些人摒弃间隙,介时我们大力齐出,由不得阉人反抗!”

    听着钟繇的话,陈寔笑笑,并不多言,而蔡邕却心动了。

    当初身受党锢之祸的牵连,蔡邕流离多年,现在风声过去,他才算稳身于洛阳小宅内,若是能够借此机会再入府堂,重新加名于身,想来也是不错。

    于是蔡邕稍加思量后,冲陈寔道:“仲躬兄,元常所言有理,或许我等可以借风观望试试?”

    奈何陈寔摆手起身:“老了老了,熬不了夜了,元常,时辰不早了,回去歇息吧!”

    一句话送客,钟繇只能心叹起身:“晚辈告辞!”

    见此,蔡邕也不多留,他起身欲走,陈寔却开口道:“伯喈老弟,你我年岁都不小了,有些事任由它去吧…”

    虽然暗有提点之意,可是蔡邕却心士位朝堂,须臾不过,蔡邕抱拳礼回:“仲躬兄,某知道该怎么办!”

    “但愿吧!”

    话毕,蔡邕离去。

    在清流士钟繇寻到发难阉人的机会时,其它各系的官员也都在暗起的风浪中逐渐动身。

    京卫阁东司马令张猛府邸。

    张猛归来后,席间与二弟张芝、三弟张昶言说白日里的府司杂事,张芝听得赵范落罪入狱,微微疑声:“大哥,赵范因何入狱?”

    “那个浪荡种因为些许小事袭斗卫士令刘震,现在被郭典给独囚看押了!”

    张猛笑声:“二弟,当初你与为兄说起赵范,此人奇性也,现在看来,当真如此,蒙着脑袋去斗人,简直不知道天有多高,地有多厚!”

    “大哥,那赵范虽然浪行无礼,可数日前街面市井风传,此子仁心宽下,收拢流民灾人于府下庄园,如此之为,就是士族门内也少见啊!”

    三弟张昶琢磨开口,张猛听此,眉头一挑:“还有这事?”

    张芝点头:“大哥,照此看来,赵范也算个良人心,你既然在京卫阁当差,不妨帮衬一二!”

    “若真如此,某明日再去看看情况!”

    张猛得二位弟弟拖言,算是对赵范另眼相看,继而打定主意,探探赵范这杂事的风声。

    朱雀街,何府。

    纵然已至亥时二刻,将入夜深之际,可何进书房内依旧人声鼎沸,环顾看去,何进居中上座,左手边赫然是虎贲中郎将袁术,依次往下为黄门侍郎荀攸,尚书侍郎郑泰,右手边是光禄勋卫吴匡,长史王谦等人。

    之所以这些人被何进召来,乃是京府京兆伊换人之故。

    “诸位,某今日听闻御史阁传风,盖勋刚言犯上,已经被下狱,其京兆伊之位由京府议郎令赵忱暂代,这般变化,不知诸位有何见解!”

    何进笑呵呵的发问,那袁术也就刚刚被何进拉拢,在卖官鬻爵这等乱为之风暗暗吹起之际,他笑声道:“何大人,我以为…眼下阉人与清流士憨斗不歇,其主要依仗便是御林府及下辖的三阁一府,若是能够把京府控在手里,何大人的话语权必定会如风随浪,立时滔天!”

    这话说中何进的心思,故而他呵呵直笑:“公路所言甚合我意!”

    “何大人…此事说来利大,但是大人可否想过…赵忱那人精明阴沉,而张让、赵忠之流也非等闲之辈,大人借机暗连拉拢赵忱,成不成暂且不知,一旦赵忠、张让知晓大人染指旗下府衙,那大人现有的坐山观虎之位必将消失,况且清流士杨赐、黄琬等人皆对大人不满,若是大人疏漏丛生,他们岂会无动?”

    尚书郎郑泰深谋三分,说出弊端,这让何进的笑意立时刹住车。

    一时间,何进犹豫起来:“公业言之也有理啊…”

    首尾两端不定中,何进着虑片刻,转头看向一直沉默不言的荀攸,他道:“公达,这事您怎么看?”

    荀攸比之袁术的趋利和郑泰的避祸都要干脆,且更加折中保全。

    “虚风吹尘,上观见底!”

    八个字出口,何进眉宇舒缓不一,片刻后,何进道:“公达,可否言明一些…”

    “您弟弟何苗!”

    荀攸把何苗放在面上:“近来听闻他与御林府走的很近,眼下何苗身为河南尹,若您借着当下诸州官调之际,从后举荐何苗上调入京府,何苗升迁,必定心悦,如此您与何苗的尴尬关系也能缓解一二,再者…您也可以看看阉人的态度,借此估测何苗与阉人的干系为其一,探查阉人对京府的掌控为其二,最终便是借由何苗入府与京兆伊赵忱同府为官抹底为其三!若那赵忱果真是油滑顺风者,心中存隙,大人立时出手,反之则退身观望,以免被阉人、清流士同时发难!”

    “公达果有大才!”

    一番话说的滴水不漏,何进很是满意,反观其它人,袁术暗藏不屑,郑泰则面沉不定,想来对荀攸的风头感到不满。

    只不过何进不言,其它人谁也不会说,于是何进便照着荀攸的计略去行事,由光禄勋卫吴匡从中周转,随后,何进大开宴席,招待门下从者。

    玉门街,侍郎皇甫府。

    相较于钟繇的寻人请策,何进的聚众暗出奇招,皇甫嵩身为凉州士族,看似在清流士的派系内,实则却是身外独立的之人。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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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三国之苟怂大帝介绍:
苟,随随便便。怂,无能软蛋。
随随便便的无能软蛋赵范意外来到了英杰辈出的汉末三国大地,论武艺提不起二斤菜刀,论智谋被卖了还在帮数钱,为了活命,赵范拼尽脑汁粪憋脑袋,意外发现了自己苟活于世的唯一资本——不要脸!
刘备,你自诩仁义,我当孙子恭顺你,这算个屁!
曹操,你奸诈狡猾,我当孙子溜须你,这算个屁!
袁绍,你高门望族,我当孙子奉承你,这算个屁!
袁术,你贪心强权,我当孙子遵从你,这算个屁!
董卓,你牛叉轰轰,我当孙子拜捧你,这算个屁!
孙坚,你虎威能打,我当孙子跟着你,这算个屁!
数年之后,游离无数牛人之间的赵范屹立虎牢关。
望着群雄,赵范拍屁股笑声:“为了个虚名面子抢着见阎王,真是二百五它哥,三八浪人侠!”
话毕,身后一众部将齐声道:“公子,高见,威武!”乱三国之苟怂大帝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乱三国之苟怂大帝,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乱三国之苟怂大帝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