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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沧海暗殇     乱三国之苟怂大帝txt下载     乱三国之苟怂大帝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五十九章芦苇荡

    “兄长莫急!”

    李典道:“那些凉州人是否真的作祟…我等现在只得到口风,并无确凿证据,所以说…眼下咱们暗中跟进为上策,若无事更好,若有事…就地出手拿之,保下徐州糜氏商队,如此估量…不单单能扬咱们李氏的豪门之名,也能震慑那些过往宵小!”

    “曼成所言极是!”李整应声一句。

    随即,李整、李典兄弟二人率领百十名家奴健仆沿道暗察追之,只等孟佗这些人露出不轨马脚。

    晌午刚过,不至未时。

    赵范领着胡车儿、颜真等数名糜氏家奴赶着骡马车来到牙湖,由于他们是从陈村小道过来,故而一路偏北,正好和牙湖南侧芦苇荡方向的裴元绍、杜远等贼种岔开路子。

    “公子,咱们到了!”

    骡车来到牙湖北岸,胡车儿开口呼声,赵范这才从车驾子上起身。

    抬眼看去,诺大的湖泊此时已经干涸大半,只剩下湖中央有些水波影子。

    “奶奶个腿儿…这天气可真够热的!”

    赵范抱怨一声,冲胡车儿、颜真等人道:“走吧,下去打水!”

    于是赵范一行十人不过,拖着大水袋向湖泊中间走去,来至湖泊中间,颜真、胡车儿等人躬下身子去灌水,赵范沿着泥浆道溜达转转,来到芦苇荡前,赵范躬身低头一阵寻摸,意外的发现些许稀罕玩意儿。

    “野鸭蛋…老胡,颜哥,这边有野鸭蛋,赶紧拿个麻袋过来!”

    赵范嘴馋这些野味,大声叫唤,胡车儿听了,冲颜真道:“你去与公子搭手,我这灌完水袋就过去!”

    “得嘞!”

    颜真应声停下动作,提溜着一只麻袋往过走。

    芦苇荡前,赵范撸起袖子可劲儿的捡野鸭蛋。

    “这可都是好东西…纯野生的…没有饲料催长,味道绝对棒!”

    自言自语中,赵范将拾进褡裢里的野鸭蛋凑成一团包好,稍稍缓息,他继续往前摸索下一窝,结果一扒拉芦苇,一双大脚丫子出现在视野里。

    “闪开…不长眼的货…没看着小爷正忙着…”

    赵范只当是自己人,胡乱呵斥一句,可瞬息之后,他探手准备捡鸭蛋的手僵在半空中。

    “等等…”

    思量中,赵范意识到自己的人都在湖泊中央灌水袋,而颜真还在身后赶来,不曾进这芦苇荡,如此一算,那面前的人是谁?

    惊蛰之余,赵范抬头看去,一张糙脸映入眼帘,同样的…那糙脸也是一脸蒙呆样,从他手里的鸭蛋可知,他在做着和赵范一样的事。

    四目相对,也就须臾不过,赵范突然惊声一嚎:“格老子的…你丫的谁啊!”

    呼声出口,刺耳不已,那刚刚走到芦苇荡前的颜真听此声音,顿时一愣,旋即撒丫子往芦苇荡里冲。

    “公子…发生何事?”

    问话不应,颜真愈发急切,而芦苇荡内,赵范误打误撞碰到杜远的部下小头目陈锴,二人仅仅相对一眼后,那陈锴立刻暴起,

    但瞧陈锴一把将手里的野鸭蛋摔在赵范脸上,赵范被砸的满脸蛋黄汁,也顾不得其它,掉头就跑,可他怀里抱着野鸭蛋,身形不稳,一个不小心,前扑趴下,奈何赵范贪嘴的性子是后世传来的,面对这样的局面,他宁愿用脸刹车,也得把怀里的鸭蛋双臂捧出,高举过头。

    “噗通”一声。

    赵范重摔于地,其后三步外,贼汉陈锴已经抄出腰刀杀来。

    “哪里来的混小子…敢搅爷的事,当真该死!”

    陈锴怒声叫骂,挥刀就砍,电光火石间,一只麻袋迎面盖来,陈锴一记横斩破开麻袋,谁成想视线黑白瞬变之际,比之自己还壮硕的影子携怒袭来。

    “贼种混账,安敢伤吾主子!”

    危机之际,颜真总算赶上,看见倒地入危的赵范,颜真飞身冲上,先以麻袋遮挡贼种陈锴的视线,继而铁拳铁腿袭身,那陈锴不过是个贼寨小头目,会几下把式功夫,唬人可以,拼斗颜真这等练家子,简直就是小儿对粗汉。

    一招过后,陈锴刀飞人倒,不等他缓口呼救,颜真已经扑身锁口。

    “闭嘴,敢多言,老子立刻扭断你的脖子!”

    由于世道情况,加上又是在牙湖这样的偏僻之地,颜真并未急杀贼种陈锴,而是留其性命以探境况,以待问话,免得己方冒失落围。

    至于身后的赵范,在颜真出手搭救后,他稍稍缓息,便回过神来,毕竟也是经历多次贼祸战斗的主,心性虽然还是怂胆,可比之开始已经大有长进。

    “颜哥,别杀他…奶奶个腿儿…敢惊吓小爷…小爷若不使劲收拾他…小爷是他孙子!”

    赵范心性生妒,急言开口。

    饶是颜真赶紧回话:“公子莫高声,某估摸着周围情况不对劲!”

    与此同时,胡车儿等人灌满水袋,正要缓气,结果听到芦苇荡里的动静,也都纷纷赶过来。

    那陈锴面对赵范一行,目瞪溜圆,想来是害怕了。

    借着这股劲,颜真微微松开卡着陈锴脖子的手,狠声道:“贼混子,你如何在此?若敢有半句假话,老子立刻活剥你的皮!”

    说话中,颜真还晃着手里的尖刀,陈锴不过是跟着杜远打家劫舍混饭吃的浪荡货,根本没啥子胆气义气,一个威吓便全招了。

    可对赵范等人而言,在听了陈锴的话以后,他立时心慌,连带着叫骂起来。

    “小爷弄他先人一回…这走哪都碰到贼人,真他娘的倒了霉运了!”

    “公子,这伙贼人意图劫掠商队,那陈村的糜威不就危险了!”

    经颜真一提醒,赵范赶紧住口骂腔:“那还等什么?赶紧回去传话警告啊!”

    陈村。

    糜威与海谯安置好商队后,派人入村买粮,奈何天灾之际,村中人全都面黄肌瘦,口粮所剩无几,哪还有多余的粮草可卖?

    无法之下,糜威冲海谯道:“商队所备粮草勉强够数,此距陈留城还有三百多里,所以咱们得省着点用,此间生活造饭,不妨用野物来代替…方才来之路上,我注意到据此三里外的南面有一片林子,你带些弟兄去看看,说不定能猎些鸟禽猪狼什么的…”

第六十章利字当头

    海谯听了,并无异议,当即点出十多骑弟兄,备好角弓箭壶向林子奔去。

    可是海谯等人奔骑行至不过一里地,迎面烟尘飘起,驾骑杂乱,隐约还有呼呵声,对此海谯心有不好的预感。

    “大师兄,那些骑人感觉不对劲啊!”

    身后的弟兄也都生疑,海谯眉皱三分,细目盯看,也就片刻不过,他骤然变色。

    “快…贼袭…传号示警!”

    海谯一声呼呵,身后的弟兄立刻抄出牛角鼓吹传号,那股子闷音随风飘荡,直至数里外。

    陈村前,糜威正与镖头徐干商议接下来的行进速度,结果忽听号角传来,徐干骤然惊蛰:“不好,贼袭!”

    对于这话,糜威也是一惊:“贼袭何来?”

    可徐干从号角中听出情况严重,根本顾不得应声,直接大呼左右,也就一息不过,整个商队便燥动起来。

    放眼看去,刚刚歇脚的百十号行云义庄的镖师弟子们纷纷抄刀挺枪,纵马扬弓,快速护在商队营地的四周,至于那些个车夫力夫们,也都抄起哨棍,围聚在营地内,只等贼人来袭。

    当商队在惊乱动身防备时,海谯已经领着十多骑弟兄与杀来的贼骑相拼。

    细眼看去,烟尘中的朱崇一马当先,手中长刀大开大合,似有破山之力,而海谯力如浪潮,源源不断,一记反转横档,棍头处的铁钉舞出虚影,直奔朱崇面门,朱崇不敌,赶紧拨马回撤,在这一前一后瞬息交错,孙成、史进等人齐头并来,刀枪剑戟胡乱袭身,海谯独木难支,直接势弱。

    “嗖嗖嗖”

    几声急音袭耳,追声望之,乃是羽箭破空越过海谯直射孙成、史进,孙成、史进避身闪躲,其后弟兄立刻撂倒马下,随即被马蹄子踏成肉泥。

    “大师兄,这些贼人众多,我们不敌,快撤…”

    乱斗中,海谯听到这话,心知恋战的后果,故而他一个虚晃冲路,便破开朱崇的拦路,向陈村奔去。

    但是让海谯没想到的是…他原以为奔回商队调援二十来个弟兄杀回夺势,可陈村前,商队已然与东面奔来的贼人杀成一团。

    商队营地四周,裴元绍、杜远二人按照未时二刻攻杀的约定,齐齐赶到,老远看到营地内的几十辆满载箱子的车驾后,杜远、裴元绍二人大喜不已,直呼此番买卖接的值。

    “小的们…卯足劲,给老子劫了他们…”

    杜远大刀挥舞,吼声如雷,身后的喽啰更像蝗虫一般涌来。

    面对这样的围击,糜威、徐干全都惊蛰不已。

    “此不像贼人偶然来袭,简直就是有预谋的劫掠!”

    海谯、徐干二人押送糜氏商队不是一次两次,往常也碰到贼人劫掠,可大都被二人战退,现在东向、西向同时来斗,实在诡异,除此之外,海谯、徐干这些人赶路一上午,此刻刚刚歇脚,还未生活造饭,肚子干瘪,气力不足,仅仅片刻不过,便生出溃败迹象。

    那营地里的糜威觉察不妙,急中呼声:“罢了,不要了,不要了,海谯,莫管商货钱银,立刻护着弟兄们撤退!”

    饶是海谯听言,心有不忍,毕竟这一行商货价值几十上百万钱,丢了商货的旗子,不亚于撕烂他们行云义庄的脸面。

    “公子…这么些商货和钱银…您怎能说不要就不要了?”

    海谯一刀劈死冲上来的贼喽啰,扯呼哀声,可糜威明白轻重何在,他们这百十人再怎么勇猛,也不可能敌得过后近千贼喽啰的围攻。

    于后,糜威这些人僵持不过三合,便从陈村北道撤退离去,那赵范等急赶慢赶奔回,却碰到撤退逃离的糜威。

    “赵公子,速速随我撤逃,以免被贼人追袭…”

    糜威大声呼呵,赵范目瞪心惊,连声叫唤‘晚矣!’

    再看陈村村南,裴元绍、杜远二人围攻逼退糜威后,两帮人看着几十驾满载的骡车心悦之至,那尾随跟到的朱崇、孙成二人见状,顿时皱眉:“这些个贼种货色…”

    低骂中,杜远、裴元绍也注意到朱崇、孙成等几十骑,

    于是乎杜远抄刀拨马挡来,应着朱崇、孙成道:“这批货归老子了…尔等莫要惦记!”

    “狗屁!”

    孙成叱骂:“我等奉令跟了一路,你们说要就要,算个什么玩意儿?”

    眼看双方就要斗拼,孟达与孟佗同时两向赶到。

    “全都住手!”

    孟佗一声令下,杜远、裴元绍各收刀锋,孙成更是急奔近前:“姑表舅,这些贼种劫了咱们的货…”

    “住嘴!”

    孟佗断声孙成,只把孙成整的一愣。

    狐疑中,孟佗来到杜远、裴元绍面前:“二位头领,此番有劳了…按照约定,二位头领可押运其中的五车商货离去!”

    对于这话,裴元绍无声,可杜远却不乐意了。

    身为贼人,他们都是贪婪种,现在劫掠糜威足足三十几车驾的商货,孟佗却只给五车,明眼看去,简直就是大肥肉上桌,二人却得了根骨头滚蛋。

    孟佗看出杜远拖沓之意,立时皱眉,同样的…其子孟达觉察杜远的深意,立时挺枪叱声:“尔等无所身动,莫不是意在其它?”

    声出两面紧,气压满堂人。

    孟达的威吓就像干草垛里的火星,立时惹来杜远的眉头,须臾不过,杜远身后的喽啰围聚抄刀,目漏凶光,瞧此,孟达冷哼一声,跃马而出,摆下冲战的姿态。

    在双方因利而分之际,孟佗出声:“子敬,退下!”

    听着这一声,孟达心燥急语:“爹,这些家伙都是…”

    “住嘴!”孟佗腔调再涨三分,继而狠声:“老夫让你退下!”

    父命难违,孟达只能收枪回身,杜远瞧之,冷笑:“孟爷,你这是几个意思?我等弟兄费神费力,方才就死了几十个,你总不能让老子空手而归吧!”

    “杜头领说笑!”

    孟佗沉声:“五车不够,十车如何?再不济二十车?”

    一连数涨,杜远听之着虑其意,奈何孟佗身后的邓広等几十骑已经有所异动,杜远也知道见好就收的理儿。

第六十一章李典破贼

    须臾不过,杜远抱拳:“孟爷,劳您看得起,这趟差事让我等弟兄来接场,十车就十车吧!”

    “请便!”

    孟佗发话,杜远立刻命弟兄们前去赶驾,片刻后,十车商货被杜远的人拉走。

    “孟爷,就此别过!”

    杜远招呼一声,与裴元绍一使眼色,二人便带着弟兄离去。

    孟达见状,心中憋火不已,他来冲老子孟佗近道:“爹,让儿带人去把商货劫回来…”

    “放肆!”孟佗厉声:“老夫说一是一,怎能随意悔改!”

    “可那也太多了…”

    孟达还想说什么,孟佗已经冲邓広、孙成发声:“清点所得数目,立刻离开此地!”

    在孟佗应允杜远、裴元绍强要十车商货离去中,那孙成、朱崇二人心里颇不是滋味。

    “娘的狗杂碎…”

    孙成低声叫骂,不成想他的神色态度正好被孟达看到。

    孟达思量片刻,旋即拨马过来:“表叔,还愣着做什么?来搭手赶驾商货!”

    听到这话,孙成才与朱崇等弟兄上前,一通忙活后,余下的二十几车商货被孟佗、孙成这些人带走。

    与此同时,李整、李典兄弟一路尾追赶来,只是当他们来至陈村时,除了村东方向有些搏斗痕迹外,并无糜氏商队的影子。

    李典稍加思量,立刻派人进村打探消息,不多时,家奴健仆归来。

    “启禀二公子,半个时辰前,有一商队在此歇脚受袭,逃向北面,贼人把商队车驾带走!”

    对于这个结果,李整急问:“可知贼人是谁?有孟佗那些凉州人的踪迹?”

    “大哥,村人怯弱,远远偷看,哪里知道这些!”

    “该死的…若糜威一行回去以后言说此时,那可真是败坏我等门风!”

    李整气骂中,李典察看发现车辙印子。

    “大哥,这些车辙印子行之杂乱,想来那些贼人走的匆忙,我们分头去追,必能有所获!”

    “就依你之言!”

    旋即,李典、李整分追两头,这李典顺着东面小道上的车辙印子快马追赶,也就两刻功夫,李典看到一里外的车驾大队。

    “娘的混账…那孟家种还不乐意老子…若非老子碍于面子…一定宰了那小子!”

    杜远怒声叫骂,裴元绍接话:“我瞧那小子不一般,再说了…既然钱财到手,你我平分各回山寨,也不枉此行费力!”

    “那倒是!”杜远直接定声:“这十车商货少说十万钱,你我各五车,公平的很!”

    在杜远、裴元绍商议分财时,李典已经摸到车驾队伍尾巴处,望着浩浩荡荡的贼人队伍,李典皱眉:“这些贼人怎么押着糜氏的商队车驾?”

    疑虑中,李典亲身带着四五个弟兄悄没声息的跟上去,趁着贼人不备,拿下几个钻进草丛中小解的龌龊种,一通逼问,李典得知这些贼人正是劫掠糜氏商队的主。

    “二公子,这贼种人多势众,咱们只有几十骑,怕是不敌!”

    家奴健仆有些怂蛋,饶是李典沉声:“贼如蝼蚁,多之何惧?”

    威声下,李典远观望去,不过片刻,他道:“尔等听我号令,速速出击,只要拿捏得当,必可一战定胜!”

    话毕,李典带着家奴健仆绕道向前奔去。

    待李典率众狂奔十余里,绕到杜远、裴元绍的前方,于后李典左右一观,命家奴健仆四散荒草野地,做好引火准备,同时再让数骑尾绑柴枝,只待号令起,立时狂奔荡尘。

    当李典准备好这一切,不过两刻功夫,杜远、裴元绍的队伍浩浩荡荡行来,瞧此,李典领着数骑跃马冲出,拦在道中。

    杜远、裴元绍见状,狐疑惊笑:“今日我等出来劫道,不成想回去的路上要被旁人劫,着实有趣!”

    “贼人,休要胡言,尔等为何劫掠糜氏商队,速速召来!”

    李典叱声大呵,杜远环刀一甩,直指李典面目。

    “小儿混种,不知死活,待老子给你的脖子松松力,你就知道老子为何要劫掠什么狗屁商队!”

    杜远叫嚣冲奔上前,李典扯缰立马,手提青锋月刃刀,那般气势如山压顶,当真强悍。

    也就须臾不过,杜远拍马冲至近前,在环刀落首大砍之际,李典提刀扯缰,来个倒斩擎空,杜远的大刀直接被李典打落,继而刀锋顺着杜远坐骑划过,坐骑受斩嘶鸣摔倒,杜远也飞了出去。

    贼队前,裴元绍见此,顿时大惊,不等他呼声喽啰前救,杜远已经被奔马近前的李典拿住七寸,落刀后颈,动弹不得。

    “左右听令,放火,扬尘,杀贼!”

    李典借势呼呵,裴元绍心惊不定,不等他反应,贼队左右两侧的野地里顿时火起,紧接着李典身后方向烟尘滚滚,甚至还夹杂着胡乱吼叫声,猛然听去,简直就是有上千伏兵来袭。

    “贼种,还不快快束手就擒!”

    看到裴元绍这些贼人已经阵脚不稳,生出乱象,李典再度大呵,让后一记刀背拍背,打昏地上的杜远,便扯缰冲马杀来。

    远远看去,李典这数骑冲杀裴元绍所在的贼众,当真有股子独狼战群羊的味道。

    不过裴元绍到底是贼人,拼勇有个三分力,可拼智却差的甚远,不过一息,裴元绍直接掉头往西北面逃去,至于什么商队车驾,也根本顾得要。

    见此,李典趁势胡乱砍杀一阵,便重新撤回来。

    “将这贼头弄醒!”

    李典叱声,家奴健仆以马尿冲脸,激醒杜远。

    杜远睁眼望去,自己的喽啰逃离不见,裴元绍也没了影,这才反应自己栽了,而且还是栽倒一个年不过二旬的青杰手里。

    “尔等如何劫来糜氏商队车驾?”李典叱问,杜远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

    “要杀要剐随你便,老子若眨一下眉头,便是你儿子!”

    也就话落,李典一刀落下,划开杜远的大腿皮肉,可以说这刀法甚是精妙,仅仅破肉而不伤筋骨,血流入注却要不了其命。

    “说不说?不然某必定在你身上留下百八十刀…”

第六十二章孟氏苟且

    李典威慑,杜远心撑不住,最终松口,只是劫掠糜氏商队这事,他只说的似乎,可李典却很聪慧,稍稍联系,便明白一切。

    “原来孟氏果然有所企图!”

    只是李典顾忌孟佗一行的暗作龌龊事时,杜远这贼种也算有血性,硬是忍着腿上的伤,一个强出夺马,将李典身后的家奴健仆给掀翻在地,让后驾骑飞奔离去。

    家奴健仆反应过来急声追赶,李典却道:“区区贼人,丢子无惜,当前紧要的是追上孟氏混种,讨个明白,否则李氏必定因此蒙羞!”

    话落,李典带着家仆健仆上马转向,往杜远所说的西北方向追去。

    与此同时,李整带人顺着陈村北道一路追赶,结果追到半当发现车辙子印记没了,这让李整焦躁不已。

    “格老子的贼种畜生…在李氏地头上劫掠生事,莫让小爷追上你们,否则小爷必定砍了你等的脑袋!”

    怒骂中,李整派出去的追踪哨骑匆匆回来。

    “公子,我们在东面的小道上发现大量马蹄印…想来贼人是顺着东面小道跑了!”

    得到这个消息,李整立刻带人往小道追去。

    小道上,糜威、赵范等人仓皇撤退,一直逃奔二十多里,确定后面没有贼人来追,他们才算停下脚步。

    “糜兄,我说你怎么这么怂?比我还怂!”

    赵范趴在马脖子上,喘着粗气冲糜威说。

    糜威道:“非也,此乃明智保身,而非怂胆!”

    “明智?”赵范疑声,糜威这才解释:“那些贼人来袭劫道,非寻常贼人,而是有预谋的…也就是说我被人盯上了!”

    “啥玩意儿?”赵范一怔。

    海谯从旁开口:“我等押送糜氏商货不是一次两次,往日碰上贼人,顶多二三百人,且都是在荒道野地出现,面对那些贼人,我等大可抵抗消灭之,但是这次却在驻营村落时受袭,所遭遇袭击的贼人前后都有,想来是被人算计了!”

    “算计?谁人会算计你?同行?”

    赵范脱口而出,糜威皱眉思量:“难说,我糜氏商牌高大,保不齐被某些家伙惦记!”

    “那这事就这么算了?”赵范再问。

    糜威犹豫一息,回答:“我糜氏在徐州颇有势力,可在洛阳…那些官家人都是吃肉不吐骨头的主…求他们…不好说!”

    “喂喂…难不成你忘记我了?”

    赵范刻意拖腔,糜威骤然反应过来:“赵公子,你说的对,你我相交为挚友,有你们的京府官力,我何愁贼人不明?”

    喜声中,赵范却又皱起眉头:“原本想着叔父会派人来追传话,可你这搞出贼劫,咱们这是跑到哪去了?”

    闻此,海谯赶紧命人去四面探查,不多时,徐干等人回来。

    “咱们应该在中牟县的东北面,离陈留城还有二百多里地!”

    “二百多里!”赵范直接软了口气:“那么远,我们不妨回去中牟县,待情况稳住,得到我叔父的消息,再做定夺!”

    “甚好!”

    糜威此行商货被劫,他空手而归,着实打脸,索性再逗留片刻,查出个究竟,若能再追回些许,那才叫好!

    于是赵范、糜威一行顺着道路往回走,也就行进十里地,迎面再遇骑人。

    赵范、糜威刚受贼劫,心中警惕,胡车儿、颜真、徐干、海谯等人作势将斗,结果李整飞骑露面。

    “糜公子…怎么会是你们?”

    李整追赶贼人踪迹,以探孟佗一行的情况,结果却遇上糜威。

    几句搭话后,李整算是明白糜威一行受袭的情况,可从贼人算计来看,他仍旧无法断定是孟佗所为。

    思量中,赵范从旁插口:“糜兄的商队货物都有标识,那么大的量,短时间出不了手,我们赶到中牟县,请县丞大人帮衬查之,让后暗地里寻摸消息,必定会有所得!”

    “不错!”糜威也应声:“那些贼人看起来非一波,各抢所得,必定会有乱!借着这个机会,我们才能够顺藤摸瓜,找到那些浑人所在!”

    几人商议片刻,立时定下主意,赶往中牟县。

    谁成想入夜时分,李典押送着夺回的商驾也赶到中牟县,从李典话意可知,这番贼劫的苗头就是孟佗所为。

    “那些个凉州种,果然暗作坏某家门,亏得我们还好酒好肉招待他们!”

    李整叱骂,李典道:“照我估计,他们肯定是联合方圆的贼种合力动手,那样可以掩人耳目,就算糜公子报官,也不过是贼人所为,和他们扯不上干系,可他没想到我们发现疏漏,已经追来!”

    “照你二人所言,那个孟什么家伙是否就能直接抓了治罪!”

    赵范发问,李典、李整同声摇头。

    “不能!”

    “这又是为何?”

    赵范不解,李典解释:“孟佗乃是凉州豪门,更有着汉庭左仆射的官位名头,你贼种乱为的罪名上告,根本不合法度,闹不好还会惹来大麻烦!”

    “这是什么狗屁规矩!”

    赵范叱声:“官者不作为,私下当贼人,还抓不得…当真可笑!”

    “谁言不是!”李典接声:“现今阉人伴政,胡乱作为,朝臣党锢各分,那些凉州悍人行此暗作也在常理,以某之见,只要能够追上那些商货,与之揪斗夺回,便是大大的好果子,至于落罪孟佗那些人…当真难啊!”

    听着众人的话,糜威淡然的很:“区区一批商货,还伤不到我糜氏丝毫,只是这口气得出,所以某恳请李整、李典二位兄弟从旁帮衬,也请赵公子回洛阳之后,借以官家力反揪一二,若能落其罪更好,反之也无碍!”

    “好说!”

    赵范一口应承:“对于这等道貌岸然之徒,小爷本就厌恶的很!”

    一阵商议后,赵范等人暂时歇脚中牟县。

    至于孟佗等人,一早押着商货往洛阳城赶去,由于二十几车商货满载,行进速度缓慢,夜半之际,孟佗与邓広驻营在荥阳北向。

    只是清点随行时,孟佗发现孟达不见了,连带这还有孙成一伙人。

第六十三章相聚中牟

    “立刻去找子敬这个野驴橛子!”

    孟佗发话,邓広立刻派人去找。

    荥阳县东,孟达、孙成、朱崇一伙人在这里候身等待,按照孟达的估计,那杜远、裴元绍分得商货之后,二人肯定分道扬镳,各回自家山头,其中裴元绍贼寨位于荥阳卧龙山,必定要走此处,介时孟达再来个黑吃黑,算是给自家讨回些许面子。

    “表舅,此番事成,五车商货全归你!”

    孟达开口许诺,孙成在孟佗面前没讨来多大好处,此时能的孟达应声,心中算是平衡一些。

    “待会儿裴元绍带人路过此处,只等我一声号令,立刻袭杀那混账贼人!”

    孟达说的咬牙切齿,想来气愤难耐,孙成眼里只有商货,至于杀谁?他并不在乎。

    约莫一个时辰左右,裴元绍果真带人赶来,可是他的情况与孟达料想相差甚远。

    远远看去,裴元绍一行贼种不过区区百人,身后更没有商货骡车。

    孟达立时狐疑:“什么情况?那些个商货去哪了?”

    奈何裴元绍说话功夫就到跟前,孟达也来不及多想,只能拍马冲出,拦下裴元绍。

    反观裴元绍,一个时辰前辈李典带人使计打败,落荒而逃中失散不少弟兄,现在心惊胆颤不定,还未稳上一口气,孟达又出现,裴元绍急的心骂老祖宗。

    “贼种,商货何在?”

    孟达叱声,裴元绍气急憋屈,一个蛮劲上来,他也摆出拼死的样子。

    “尔等混种凉州货色…使唤我等弟兄,掉头来还偷袭我等,简直欺人太甚,弟兄们,和他们拼了!”

    裴元绍怒声脱口,孟达、孙成听得一怔,还未缓神,裴元绍这些贼人已经冲来。

    可是裴元绍与孟达拼斗不过十合,便被孟达一枪刺痛肩头,摔落下马,裴元绍的亲信喽啰瞧之,一哄上前抢回裴元绍,仓皇逃离,孟达眼看没有商货,加上裴元绍的反常话,他并未强追,而是与孙成低言道:“听那贼种的意思…莫不是有人先一步劫了他们?”

    “公子,你的意思?”

    孙成贪财的心想再度落空,孟达却是不得手决不罢休,一番思量后,孟达道:“继续追,小爷不信寻不回这富贵!”

    与此同时,在洛阳城的赵府。

    赵忱安置平复下官斗杂事后,召来赵昇,细细交代:“立刻飞骑追赶雍瑞,务必将他安全带回来!”

    “老爷,您不是刻意让他离开避祸么?怎么又要公子回来?”

    “老夫那是两手准备,现在钟府的事歇声,雍瑞又何需躲避外逃?况且…”赵忱抚须暗声:“老夫之所以让雍瑞与糜氏商队同行,要得就是糜氏这个财力,之前老夫夜中搭救,想来糜氏子弟心中感恩,此番你去追雍瑞,话只需寥寥恩情,那糜氏子弟必定会明白!”

    一通交代后,赵昇飞骑离开。

    同样的,赵忱派人去追赵范,那何苗也在暗中动手。

    由于何苗潜心奸诈,以浑水摸鱼的姿态搅扰其中,谁成想赵忱、钟繇的斗势如风吹落叶,卷而飞扬却不落地,拖沓至极,连带着搅和进京府诸官,为保自身安稳,何苗打定主意要远房亲戚朱崇彻底闭嘴,故而在这个点,何苗管家派出的人已经赶到南阳老家,将朱崇老**问结果后,却不得朱崇何在?

    无法之下,何府家奴何奎只能赶回洛阳复命。

    途径中牟县时,恰逢夜半大雨,这何奎只能带人暂歇县中,等到天亮雨歇再走。

    入夜,大雨倾盆,对于干旱许久的大地而言,这场雨来的太及时了。

    客栈门前,赵范、糜威二人望雨兴叹。

    “这场雨下的好啊!”糜威笑声:“若是早来几年,只怕也不会有现今的局面!”

    “糜兄真会说笑!”赵范随口道:“以现今的局面,就算早来…也不过是荒野中的一涸,顶不了多大的用!要我说…还是得靠人!”

    糜威数次听到赵范这种说辞,心中好奇不已:“敢问赵公子,你所谓的人定胜天到底是何道理?”

    赵范正要回答,李整、李典二人从店里走来。

    “糜公子,赵公子,商货在客栈后院安置好了!由你们的人看管!”

    听到这话,糜威赶紧起身:“多谢二位,此番大情,某都不知道该怎么回报!”

    “此话严重!”李整沉声:“想我们李氏名门豪强之威,可现在有人在我们的地头算计公子,若是传话出去,岂不是惹江湖笑话?所以请糜公子放心,我们一定会讨个公道给您!”

    “二位兄弟当真义气,小子我佩服,佩服!”

    赵范笑声,李整、李典兄弟冲他点点头,那李典随意说:“听闻赵公子出身官门家世,不知有何办法料理那些凉州种?”

    “料理的办法当然有,不知李典兄弟想听哪一种?”赵范沉笑,李典道:“当然是解气的那种!此等道貌岸然之徒,我等深恶之!”

    “那就是宰了他们!”

    赵范也是干脆,也就一转念,不等李典再开口,赵范接着道:“那是最直接的法子…追上他们,让后一刀宰了,便什么事都结了,可是二位之前顾忌不少,所以这个干脆解气的法子不能做!”

    “那是自然!”

    “这便有第二种法子!”赵范嘿笑:“孟氏披着官名,做着贼种事,没什么纲常道义,若要整治他…寻罪下路,阴险刁钻出套,当然这路子有些慢,而且得等机会,不然很难有效!”

    “说的有理!”

    李典算是见识了赵范的浪荡行径,缓息中,众人坐下闲谈,随着雨势转小,夜深入沉,众人便各自回房歇息。

    深夜,中牟县里一阵漆黑,除了淅淅沥沥的雨滴声,偶尔传出几声打更的叫唤。

    东城门,子时,何奎等人总算冒着雨势赶到。

    入城一阵寻摸,来到门头还算像样的客栈前,守夜的小二瞧见客人上门,赶紧来迎,何奎扔下一锭银子,小二直接笑脸开花:“几位爷,随小的来!”

第六十四章冤家路窄

    不过半刻,小二安置妥当。

    何奎几人入屋歇息时,一弟兄内急前往后院如厕,也就片刻功夫,这弟兄匆忙奔回来,脸上还带着阴笑:“大哥,这店里有贵客,后院堆着几大箱子货物,还有人看管,瞧着数目不少啊!”

    听到这话,何奎立刻明白弟兄的心意,但事出带身,他没有其它精力胡来。

    于是何奎皱眉怒声:“莫多事!我们此番有要务在身!现在朱崇不见踪影,这事办不好,后果如何,你们自己掂量!”

    一句话压住几个弟兄。

    “大哥说的对…那朱崇到底躲哪去了?二爷的消息不应该有误!”

    这弟兄抱怨嘟囔,何奎直接叱声:“啰嗦什么,赶紧歇息,明早赶路回洛阳,回禀二爷!”

    次日一早,大雨变小雨,天色灰蒙阴沉。

    何奎等人起来后,在客栈对面的食肆厅吞吃几碗汤饭,便准备启程,当他们将要离开时,赵范、糜威、李整、李典等人进来,也是坐了一大桌子吃饭。

    那李整、李典目光扫眼何奎等人,一眼瞄出何奎的底细。

    “大哥,那几个家伙是江湖种,绝对的脏手货!”

    李典低声相告,李整思量瞬息,道:“不干我们的事,莫多言,赶紧吃饭,完事我们护送糜公子、赵公子回追孟氏浑人!”

    这话落地,赵范、糜威也都转头看去,何奎转头扫眼这一桌人,便带着自己的弟兄出去了。

    半刻后,徐干进来禀告糜威,商货已经装车,可以出发。

    糜威点头,让后转看李整兄弟:“二位,我们既然是追孟氏那些浑人,这些商货不妨就留在中牟县,待会儿某去县府见官,疏通一二,让官府代为保管!”

    “甚好!”

    李整应声:“让官府代为保管,绝对的万无一失!”

    倒是赵范犹豫片刻,冲糜威道:“糜兄,你那五大箱商货不是小数目…现在这年头…小县的官吏…”

    话没有说完,可糜威很清楚赵范的意思。

    一时思量,糜威道:“无碍!带着它们也是累赘,再说了,此番得李整、李典兄弟相帮,为的就是寻罪孟氏浑人,那才是关键!”

    于后,一行人出发,至于商货,果真寄放在中牟县的县府,当然,糜威少不了上一笔不菲的劳务费,

    县尉老儿看着银钱的份上,暂且应允。

    出了中牟县城,糜威、赵范、李整等人火速赶路,顺着西进道路急追,按照李整之前散出去的哨骑回话来看,孟佗那些人刻意绕开了中牟县西进回洛阳,想来是尽快出手货物,换的银钱,西归凉州!

    只是孟达心中憋气杜远、裴元绍这些贼种所为,在孟佗歇脚荥阳县西时,三言两句蛊惑孙成,让后一路东进追来,眼下,孟达、孙成一行避雨一夜后,赶到中牟县西的杨村。

    时至辰时,杨村宁静无声,孙成睁眼看去,孟达不见了,他立时心慌三分,赶紧来寻,发现孟达正在马厩阁前操练。

    看到孙成,孟达沉笑:“表叔,你这是什么表情?莫不是以为某私自逃了?”

    孙成被孟达看穿心思,尴尬一笑:“我去弄些吃的!”

    借口转身离开,孟达嘴角上扬,不再多言。

    不多时,孙成与史进等人架起篝火,让后烤上一些干肉,吃食中,朱崇过来。一番示意,孙成与朱崇来到院外墙根。

    “老大,孟达那小子混乱行事,你如何就跟着他?现在倒好,孟佗那面的商货咱们没有分到一毫,却跟着孟达胡乱追赶泄火?”

    朱崇暴躁,孙成反应过来:“你说的对,姑表舅他一车商货也没有分给咱们,若是这么看,仅仅以之前的三万钱就使唤咱们弟兄,这未免有些太过了!”

    “要我看,待会儿趁着孟达不注意,咱们撤退得了!”

    朱崇心中不安:“我总感觉孟达那家伙再算计什么!”

    一通碎语后,孙成到底耳根子不定,直接软了。

    “也罢,听你的!”

    随后孙成回到篝火前,史进等人早就得到朱崇的交代,此时就差孙成一句话,结果孟达提枪拨马过来,冲孙成道:“表舅,走吧,某的家奴发现那商货的踪迹了!”

    “商货何在?”

    孙成急问,孟达枪锋斜指东面。

    “就在中牟县!”

    原本孟达也是胡言一句,现在他就是需要孙成这几十骑人手,至于商货在哪,鬼才知道,可孙成听到这话,心量中牟县城据此不过二十多里,真要赶去,也就半个时辰,半个时辰可以见分晓,他到底又软了。

    于是乎,孙成带着朱崇、史进这些人跟着孟达继续行动,对于这个结果,只把朱崇气的满腔火。

    可是不等孙成这些人赶到中牟县,在西道方向,孟达这些人意外的与海谯的弟兄徐干相见。

    徐干带着数人以作哨骑探查追踪,猛然遇上孟达,双方全都一怔。

    望着对方的装备,孟达皱眉无言,拨马继续前走,孙成与徐干对视一眼后,二人都感觉对方有些熟悉,可却想不起来。

    “那人怎么感觉见过!”

    徐干缓骑中思量,纵然双方错身而过,徐干转头看去,孙成也在观望他。

    忽然一道激灵闪过,徐干立时勒马:“原来是他们!”

    在这激灵下,徐干心惊骤变,可是念在孙成人多,他强压镇定,做任何反应,再度拨马往东,这么一来一去的变化使得孟达越发注意。

    “那些人如何来回不定?”

    孟达之前劫掠商队时不曾近前搏战,故而没有见过徐干,可徐干行径可疑,由不得他不想。

    当徐干拨马缓行几十步后,便加速往东,孙成仍旧没有想起来,但朱崇却望着他们的背影反应过来。

    “是…是商队的人…那家伙是行云义庄的镖头!”

    朱崇一声呼出,孙成、孟达同时惊住,须臾不过,一行追杀上去。

    奔骑中,徐干听到后面动静,转头看去,孟达、孙成几十骑死命追来,徐干只能加力狂奔。

    也就一里不过,徐干看到缓行赶来的糜威等人。

第六十五章脚底抹油

    徐干立时大声示警,糜威、赵范、李整、李典等人看到徐干身后的追骑,当即扎住阵脚。

    “贼人来袭,李氏健仆听令!”

    李整呼声扬刀,百十骑弟兄立刻一字排开,那股子气势相当悍然。

    其后,糜威弓马娴熟,也弯弓搭箭从身列内,而赵范实打实的官家小儿,见势不妙,他立刻缩头退身,末了还不忘叫唤道:“老胡,颜哥,别丢咱们赵府的脸!”

    胡车儿、颜真听得这话,当即拨马上前,摆出冲杀的态势。

    反观朱崇、孙成这些追骑,再觉察徐干后力强劲十足之际,孙成已经缓下马速,同样的…他身后的孟达比之二人更加眼尖。

    ‘该死的…那不是乘氏小县堡的李氏子弟么?他们怎么掺和进来了?’

    孟达很是机敏,意识情况不妙,借着双方相隔三五十步远,烟尘缭绕飞起互相识面不清,他不做任何犹豫,拨马转头逃之夭夭!

    “孙老大,瞧着情况不妙啊…”

    朱崇看到李整、李典、糜威冲奔杀来,心慌急言,孙成转头去唤孟达,以问究竟,可是后面哪还有孟达的影子。

    一时间,孙成怒不可遏。

    “这个混账东西…”

    孙成大骂,但李整、李典兄弟杀奔急切,不待孙成话落,李整、李典等人如狼扑猎,杀进孙成这几十骑队列中。

    远观望去,双方你进我退,你斩我挡,仅仅片刻不过,孙成、朱崇落败不敌,掉头逃离。

    李典见状急声:“大哥,这些贼人中有些面孔熟识,像是之前跟随孟佗麾下的从人,我们抓几个活口,严刑逼问,必可有所得!”

    “曼成,如此你我左右夹击,不可放跑他们!”

    在李整、李典带人为抓活口逼问消息中,胡车儿、颜真二人就像两头发了狂的野猪,獠牙四起,胡乱冲杀,那颜真刀锋大开大合,所过之处,皆人仰马翻,而胡车儿比之更烈,若是哪个倒霉的家伙被胡车儿抓住,直接被当做人棒挥舞。

    几十步外,赵范看的兴起,连声叫好。

    可人若倒霉,喝口水都塞牙,吸口气都呛喉咙。

    这赵范咋呼的过火,而朱崇、孙成等人完全被当做孙子打,一个喘息得空,朱崇、史进等数骑瞄见观战的赵范。

    “格老子的混账种,安敢嗤笑我等!”

    朱崇嘶声狠言,虚晃一刀,李整不妨,躲身扯缰让开空缺,借着这个机会,朱崇拍马杀向赵范,其后,史进等数骑紧紧跟随,大有把赵范拉上路的态势。

    原本赵范看戏看的乐呵,这猛然间瞧见几骑贼种如狼奔来,赵范立刻变脸。

    “我类个去啊…老胡,颜哥,这有几个贼混子漏网了!”

    赵范咋呼一声,可胡车儿、颜真二人打的起兴,四周又杂乱不堪,二人反应过来时,赵范已经不得不掉头拨马逃离。

    “公子…”

    胡车儿心惊肉跳,一把丢掉手里被舞到生死不明的人棒,朝着赵范逃命的方向追去。

    除此之外,乱斗中的李典觉察官绅子弟赵范的情况,立刻呼声李整一句,便挺刀转奔而来,糜威同样心急不定,可李整大呵稳神。

    “糜公子,赵公子交由某之弟弟搭救即可,你我携力拿下这些贼人,讨教个明白!”

    有了这话,糜威才算止住心慌不稳,再股作气,向孙成余部杀去。

    一刻后,孙成这五十余骑全部被拿下,唯有朱崇、史进等数骑追命赵范不得踪迹,幸免得活。

    看着跪在地上的孙成等人,糜威大步上前,以腰刀压首,叱问:“你是何人?为何袭击某的商队?”

    孙成还欲强撑,可糜威一句话打消了他的心思。

    “你劫掠商队是为了财?可现在毫无所得,若是白丧命,岂不是太糟践自己了?”说话中,糜威掏出荷包里的银锭,直接扔到孙成面前:“听我的话,交代事情始末,不单单你可以保命,某也会赏给你的足够的银钱!”

    对于这些,孙成动心了。

    沉默片刻,孙成狠声道:“事到这一步,老子无话可说,况且你所言就像痴人说梦,明知老子劫了你的货…还要放老子一命,真把老子当傻子了!”

    “劫了某的商队?”糜威冷笑:“仅仅以这番拼斗,某足够知道,你不是那指使暗作的浑人,不为别的…只因你没那个能耐!”

    “你…”

    明着被糜威嘲讽,孙成无可应言,加上李整从旁威慑,不多时,孙成败服。

    一通问话后,李整怒骂不已:“果然是那些凉州混种所为!”

    “李兄,既然是那些凉州人所为,这事某已心中有虑…不妨…”糜威犹豫一息,道:“就此作罢!”

    “什么?”

    李整不明:“你这是何意?”

    “我糜氏身为商贾大族,生意遍布大汉诸州,这孟氏在凉州颇有势力,现在商货财物被劫,纵然拿住眼前贼人宵小以作口舌,可真要绊倒他们获得公道,以现在的情况当真难…当然…某此时放言不追,不代表此事就过了,假以时日,真有机会,某必定狠招出手,打其七寸!”

    糜威知道孟佗族们之名,为了避免某些后患,他退步息事。

    李整纵然不悦,可他们不过是为正名,现在糜威这个主家都不言,他自然没必要在多事。

    缓息片刻,糜威将一小袋碎银子扔给孙成:“贼人有道,各走各路,这些你拿着滚吧,若再相见,某必杀你!”

    “你当真不杀我?”

    孙成根本不信,可糜威已经上马,冲李整道:“我们还是快些寻找赵公子吧,若赵公子有失,以他叔父之能,你我都安身不了!”

    话毕,李整、糜威带人离开,留下孙成等数名弟兄呆愣原地。

    “这就把我们放了?”

    孙成望着糜威、李整远去的背影,呆傻几句,身旁的弟兄道:“孙老大,那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回去?”

    听此,孙成思量片刻,一股火气从心底冒出:“回去肯定是要回去,但孟达那个混小子摆道老子,这事老子得好好与孟佗说说…不然他这个姑表舅的脸面往哪里放…”

第六十六章心狠手辣

    于后,孙成顾不得朱崇等人的生死,毕竟大难临头各自飞是常理,不做任何缓歇,孙成带着几个弟兄顺着来时的路追去,其目的不外乎问罪孟达。

    只是孙成忽及了孟达、孟佗父子的城府,若朱崇知道他的想法,必定会劝阻,可惜朱崇去追赵范哪个嘚瑟孙子了。

    一路狂奔直追五里地,赵范也不知道东南西北的路子,只管抱着马脖子大声叫唤快点,后面四五十步外,朱崇、史进就像狗皮膏药一样死不松懈,正是这般胡乱狂奔,恰逢雨势再涨,不多时,朱崇、史进等骑后面的胡车儿、颜真、李典等人追丢。

    这么一来,赵范可真成孤家寡人了!

    望着雨雾蒙蒙的天际,赵范回头看去,朱崇、史进等人就像龇牙的野狗,紧咬不放,在这样的情况下,赵范可没有叫阵骂贼的气势,甚至于赵范连声叫唤求饶,那朱崇也不应。

    面对这样的局面,赵范又逃了一里地不过,他忽然发现后面的朱崇、史进等骑追的慢了,赵范正在狐疑怎么回事呢,胯下的骏马突然嘶鸣落空,赵范转头一看,立时惊住。

    也就转瞬息后,赵范连人带马一骨碌的滚下荒道坡。

    “吁…”

    朱崇、史进几人追到荒道边,看着顺坡滚下的赵范,朱崇叫骂一声:“该死的浑人种!”

    “朱哥,这坡下就是野地灌木,咱们还用追下去不?”

    史进问话,朱崇直接扯缰拨马:“追个屁,雨下成这样,若是夜深之后,坡下临间狼多畜乱,咱们去是送死!”

    “那咱们还回去么?”史进又问。

    朱崇思量片刻,摇头:“不回了,孙成已经是没脑子的货…整个人陷进钱眼中,我感觉他那什么远亲孟佗是再利用我们,现在商货已经劫了,咱们屁毛没得到…还损失不少弟兄,要我说…全当傻子遛狗反被耍,吃这次亏得了!”

    朱崇看的比孙成透彻三分,这么一说,史进几人也都反应过来。

    “那接下来咱们去哪?回洛阳?还是…”

    “洛阳是不能回去了!”朱崇皱眉:“我去南阳,你们若有意,可随我一起来,洛阳那地方,真不是我等这些小人物可待的地…”

    “也罢,就从朱哥之意!”

    一番话落,朱崇带着史进等人转道往北离开。

    坡下,赵范从泥泞中爬起来,虽然他被摔的七荤八素,可是运气确实不错,这大雨冲湿了坡道的泥泞灌木,索性没让他受什么伤。

    歇了好一会儿,赵范缓过神来,大声叫唤几句,除了雨声,连个屁响都没。

    “奶奶个腿,小爷我怎么如此背!”

    赵范看着泥泞的荒道坡,以目前的情况来看,他想爬上去是不可能的,无法之下,赵范只能顺着坡下的杂乱灌木小道胡乱走。

    一直走了数个时辰,将至天黑,赵范还是没能找到出路,加上这场雨来得不合时候,赵范现在浑身淋透,早上的那顿饭已经完全消化干净,一股子冷意饿意接连袭来。

    与此同时,中牟县南道方向,胡车儿、李整、糜威等人寻不到赵范,也没有再追上朱崇等贼种,只能败兴而归,在与李整、糜威汇合后,得知赵范不见踪影,糜威心急如焚。

    可雨夜情况不定,李整、李典深知夜半寻人的难度,无法之下,李典道:“糜公子,胡车儿大哥,颜真大哥,情况这般,当为意外,为今之计,不妨赶回乘氏小县堡,告知家父,让后派出堡中门客,再度来寻,那样人多,想来短时间内就会有消息!”

    “除此之外,某立刻使钱给中牟县的府衙,请他们帮忙!”糜威接声,到这里,胡车儿、颜真无言再出。

    于是一行冒雨赶往乘氏小县堡。

    乘氏小县堡西南五里方向的村落,孟佗依旧驻营在此,从孟达私自离开到现在已经一日夜,孟佗心急,却也无可奈何。

    时至夜半,邓広来报,言曰孟达回来了。

    对于这个消息,孟佗怒声:“让他滚进来!”

    不多时,孟达狼狈进来,孟佗瞪目发问:“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私自行事!莫不是眼里没有我这个老子!”

    “爹爹息怒,爹爹息怒!”孟达连声求饶,一旁邓広看的清楚,他知道孟达私自离去作何,于是邓広开口道:“孟老,其实这事也不全是子敬的错,那些贼种浑然乱为,子敬年少气刚,生怒也在常理!”

    “狗屁常理!”

    孟佗叱呵:“无规无矩,日后将如何行走!”

    “爹,儿知错了!”

    孟达心道老子的秉性,于是他一个劲儿的求饶,最终孟佗消火。

    但好巧不巧,这边孟佗火气消散,孟达正欲离帐,那边孙成竟然带人赶回来,邓林得知这个消息,赶紧去告知老子邓広,邓広眉宇微皱,道:“你暂且拦住那些人!”

    借着这个空档,邓広来见孟佗,不成想邓林拦孙成等不住,一句话未落,孙成叫声冲进,言锋直指孟达。

    孟佗听了,再度火气:“立刻传孟达过来!”

    孙成闻之缓息一二:“姑表舅,那子敬…”

    孙成自以为状告说话时,背后一抹寒光闪出,孙成直接呆愣,连带着孟佗都惊蛰。

    “唰”的刀锋落地,孙成瘫软,其它几个弟兄见了,全都变色。

    “杀了他们!”

    邓広皱眉狠声,旋即,邓広的麾下部曲弟兄冲向孙成的几个弟兄,一番刀光闪过,孙成这几个讨罪的家伙已然毙命。

    至此,孟佗怒声:“你这是什么意思?”

    “伯郎,这些个江湖种全都是两边倒的家伙,子敬利用他们行事,不都是为了孟氏?你为何拘泥于此?以某之见,杀了他们,只会对我们有利!所以兄弟我贸然出手,为孟氏扫清障碍!”

    邓広说的直心,孟佗虽然恼怒,可到底没在说其它。

    见此,邓広立刻命人把孙成等人的尸首给料理掉,让后建议:“既然这样,我们不妨趁夜拔营起行,赶往洛阳,除了这些商货,换取银钱,直接上奉中常侍大人,让后搏来官位,返回凉州!”

第六十七章流民廖淳

    是夜,孟佗、邓広冒雨拔营,向洛阳赶去,至于劫掠的糜氏商货,着实给孟佗的官路帮了天大的忙,当然这是后话了。

    只不过雨夜凄冷,孟佗、邓広这些人是带着富贵撒丫子没影,可赵范却像孙子似的在林道小路上摸索。

    不知废了几个时辰,赵范总算从那沟坡里爬出来,来至路上,他顶风迎雨,叫骂发泄,害怕惹来附近林中的狼豺虎豹,可闭上嘴巴又不是他的性格,故而在这样的矛盾中,赵范憋屈满腔,足足走到后半夜,他才算看到林道尽头的空旷处有明光散开,一时间,赵范欣喜不已。

    “奶奶个腿,老天有眼,总算有人烟了…总算有人烟了!”

    叫唤中,赵范一溜烟朝着明光散发的地方跑去,足足半里地,赵范来到近前,大眼瞧之,乃是一座破庙。

    “庙里的爷们…劳烦开开门…”

    此时赵范冷饿交加,也顾上不什么怕不怕,一连几声大吼,庙门被人从里打开。

    庙殿内,几堆篝火燃烧着,一众老弱腐儒围聚几堆取暖,门前,几个面黄肌瘦的青岁汉子手持哨棍警惕的看着赵范。

    “哥几个…”

    赵范看着几名青岁的沉面,再瞧瞧殿里情况,他知道自己碰上流民灾人了,瞬间,他怂了一口气。

    “这人穿的衣服如此好,肯定是官家人,不如切了他!”

    对眼中,青岁人堆里冒出这么一句,赵范听了,哆嗦的差点尿出来。

    “哥几个…小子我是不是打搅你们了?要么我这就走?”

    赵范赔笑挪动脚步往外,结果里面传来一老妇的声音:“淳儿,你们挡着门作甚?这灾年之际,都不容易,大雨天碰见了…就让人家赶紧进来!”

    老妇发话,青岁当间一二旬左右、额角带疤的爷们这才闪开门,放过赵范进门。

    见此,赵范赶紧抱拳道谢,随后他畏畏缩缩的进到庙里,找了个安静的角落蹲下,结果那篝火前的老弱妇孺们看着赵范湿哒哒的模样,道:“这位公子爷…你这浑身湿透,要么过来烤烤火!”

    虽说这些流民脏了吧唧,在官家人眼里更是无恶不作的混账,可细心想之也算情有可原,用最简单的话来讲,那便是饭都没得吃,还管什么三纲五常义理规矩?

    眼瞅流民灾人示好,赵范抹了一把脸上的汗水,让后冲老妇娃子们笑笑:“多谢大娘!”

    应了一声,赵范来到篝火前,那些流民灾人知道自己身脏,刻意挪出大半距离,饶是赵范笑声:“大娘,你这是弄啥?莫不是嫌小子我脏?”

    一句话反了个弯,这些流民灾人立刻对赵范好感倍增。

    不多时,赵范便与这些流民灾人活络起来,话中得知刚才带头堵门的青岁小哥姓廖名淳,他们本是一村的乡亲,从襄阳中卢方向逃来避灾,一路遭遇各种乱事,眼下只剩庙里的几十口子。

    “唉…这旱灾可真是熬人,此番虽然下了大雨,却又能解几时的渴?”

    赵范感慨,那些个老妇嘴碎多话,看着赵范像是人物,便问此地情况,赵范道:“此地情况也不怎么好?除了洛阳城内像回事,各县各州都是贼人乱起!”

    “啊!”

    那些老妇听了,顿时惊声叹息:“唉…老天这是不打算给活路啊!”

    赵范正要安慰,廖淳起身来到老妇面前:“娘,你莫说这些,这世道再怎么变,终究有咱们一条生路可走,若没有,儿便使这铁棒打出一条来!”

    气势强劲,如风袭面,赵范着虑几息,冲廖淳和老母道:“话虽这么说,可你们这人无根无萍的…要么四处游荡,要么寻个山寨入贼祸,过着有今日没明日的活口…”

    “那又如何!”

    廖淳沉声:“只要能活命,我什么不敢做?”

    闻此,赵范犹豫一息,冲廖淳这些人抱拳:“小子今夜遭事,来此避雨,尔等好意,小子我记在心上,若是你们信的过我,我可以给你们一条活路,虽然日子不够太宽裕,但是只要以我我出仕上位,保准你们小日子安稳!”

    “恩!”廖淳疑声:“你好大的口气?况且你我萍水相逢,我们为何要信你?”

    “嘿嘿!”

    赵范笑笑,挺直腰板道:“就凭我也是个小老百姓,够不够?再者言,你们让我来避雨烤火,这份情我得还,不为别的,我不好欠人情!”

    乍耳一听,赵范这话说的个性有理,廖淳确实找不到什么话来反驳。且他老母和其它妇孺小儿都逃灾逃怕了,能有人开口相帮指路,她们全都乐得听。

    “公子爷,你说的可是真的?”老妇颤声:“我们现在就想着寻个安身的窝,每日有那么一顿饱饭就够了!”

    “大娘,一顿饱饭算啥?小子我让你们顿顿饱饭!”

    赵范摆出二大爷的气势:“实不相瞒,小子我是洛阳京府议郎的侄子,我家在洛阳城外有几处庄园田地,由于旱灾全都荒了,庄园无什么人住,你们这几十口子若有意,可去哪里暂住,待重新开荒,你们能干的就干点,不能干的随便帮衬帮衬即可!”

    此话落地,赵范唯恐他们不信,还从腰间摸出赵忱给赵范备的京府小吏腰牌。

    廖淳等数个青岁汉子全都瞧之面沉无动,一个对视后,赵范心里有些不定。

    “哥几个…你们这是什么眼神?我真是好意…你们别乱来…大娘…你管管你儿子,他这样眼神像是要吃了我啊!”

    赵范胆怯后退,结果廖淳这些人却正身跪下,冲着赵范就磕头。

    “公子爷,你若真给我们活路,我等必定舍命相报!”

    廖淳带头粗声,几个青岁立即叩首,那声音砸的地面疼,面前赵范被众人整的一愣一愣,待回神后,他赶紧道:“哥几个…别介啊…有话起来说…有话起来说!”

    廖淳等人起身后,赵范抹了一把额头:“…刚才可吓死我了,还以为你们要收拾我这个不作为的官家子弟儿呢!”

第六十八章寻人

    次日一早,赵范被庙里的杂乱给吵醒,睁眼看去,廖淳那些个流民灾人已经收拾好,就等赵范带路去活口的庄园。

    “公子爷,眼下世道不净,咱们还是赶早启程的好!”

    廖淳建议,赵范已经吃过糜威商队受袭的亏,立时应允,于是赵范跟着一群流民灾人浩浩荡荡的上路往东走。

    乘氏小县堡。

    糜威去而复返,李乾老爷子得知孟佗作祟的行径后,气怒满腔,当即要派人火速追赶,务必拿下孟佗,可糜威却告知不追究,李乾稍加思量,便明白糜威这商道中人的想法。

    但是糜威商队的事与李氏名声的事得以落幕,赵范这个官家子弟哥的意外事却再度摆上台面。

    “爹,我等追赶搭救,奈何大雨突降,荒道难行,不多时,我们便追丢了!”

    李整自罪,李乾皱眉:“罢了,既然是在中牟县南方向的荒道不见,老夫多派些人手便是!”

    对于这般安排,糜威、胡车儿、颜真连声道谢。

    歇息中,李典进来冲糜威三人道:“糜公子,你身旁这两位弟兄都是那赵公子的家从?”

    胡车儿、颜真赶紧起身:“可有我家公子的消息?”

    “不曾有,倒是你们府上来人了!”

    李氏正堂,赵昇端坐于李整面前,一番言说,李整道:“老夫着那糜威来见,你亲自与他说吧!”

    不多时,糜威、胡车儿、颜真三人匆忙进来。

    赵昇沉声道:“听李老爷子说…你们去而复返,连公子都丢了!”

    话风问罪态度甚是明显,糜威心知自己的干系,并不多言,胡车儿、颜真虽然是赵范的从人,却不从赵忱手下之威,故而二人粗声粗气道:“我们会把公子找回来的…此不劳你操心!”

    “不劳某操心?”赵昇脸色一变,当即叱声:“若是公子有什么闪失,你们全都得拿命来顶!”

    李整见状,赶紧从旁接话,缓了双方之间的火气。

    “赵兄弟莫急,老夫已经飞骑传话方圆百十里内的各村、各县镇,只要有人发现赵公子的行踪,立刻会来禀告老夫,另外老夫也命门下宾客千人分路去找,想来很快就会有消息!”

    “如此有劳李老爷子!”赵昇抱拳:“待公子寻回,我等回去后,必定向老爷亲报李老爷子的恩情!”

    当李氏派人追找赵范时,赵范和一众流民灾人沿着中牟县西南方向的荒道往西走,这一路上,赵范吹的天花乱坠,不知道还以为他就是皇帝老子,那廖淳虽然面黄疲惫满身,可眉宇的精气神不比赵范的官家份差到哪去,甚至于廖淳脱口成章,有姿有态,让人不免怀疑廖淳到底是不是村户子弟。

    带着这番疑问,赵范憋了十多里路后,开口发问,可廖淳并不想多言,仅仅以‘公子爷多虑了’为应。

    赵范摸不到新奇感,索性闭了嘴。

    时至晌午,赵范、廖淳这些个流民灾人来到中牟县西的荥镇。

    在镇口前,负责巡查治安的里正带人拦下赵范一行。

    “荥阳县府有令,各地流民不得入内!”

    听到这话,廖淳气怒不已,不觉中他几欲提起手中的铁棍发泄,结果赵范清了清嗓门,道:“我说老头,你看我像不像流民?”

    “你是何人,关老朽何事?”里正说的硬气,赵范撇撇嘴:“老家伙,简直就是茅坑里的石头!”

    “小子,你胡言什么?”里正气急,可赵范转眼掏出一腰牌放在里正面前。

    “老家伙,看看吧,正儿八经的京府官吏牌子!”

    里正细目一瞧,顿时退后作揖:“原来是京府大人,小老儿眼拙,没有看清,您老别怪罪!”

    “什么怪罪不怪罪,我们走的累了,想要进镇子吃些东西,让后休息休息继续赶路!这不过分吧!”

    赵范说的干脆,里正却面漏难色:“大人,别怪小老儿驳您的面子,乃是因为近来流民太多了,好些个贼人装作流民混进县镇村落,待摸清情况后,里应外合,您说…”

    赵范听了,感觉也在理,可是廖淳这些人也挺难,犹豫片刻后,赵范道:“罢了,我做担保如何?他们只是流民灾人,绝对不是贼人!若出事,只管推到洛阳京府议郎赵氏府邸!”

    一句话说的干脆,里正不敢再忤逆,只能放行,于是,赵范领着廖淳这几十号流民入了镇子。

    吃饭中,赵范冲廖淳道:“刚才的事你们别在意,眼下灾年…大伙都被贼人给闹怕了,就连我…也是倒霉到姥姥家,接连被贼人收拾!”

    “公子爷,其实没有谁愿意当贼人,只不过一路逃来…为了口吃的…我们不知不觉就落进贼道,细想真是可怜!”

    廖淳说的字句挂理,赵范着虑笑笑:“老弟,你说你是村人出身,可我咋感觉你也是族氏大户人家…那股子气和糜威类似…”

    “糜姓?”廖淳露出些许惊疑:“可是徐州富豪大族糜氏?”

    “你也知道?”

    赵范反问,廖淳摇摇头:“我知道他们,可他们如何知道我?人的名树的影,徐州糜氏富可堆山,襄阳的豪门大族大多与他们有水路生意交往…可就是这样的富豪大族在灾年之际屯粮徇私,倒卖私利,当真可恶!”

    廖淳说的心恨,赵范却愣住:“还有这事?”

    “如何不能有?”廖淳被挑起性子,话如连珠炮似的往外冒:“那些个士族豪门,个个打着仁义的旗帜,可到头来有几人做善?”

    话到这里,廖淳冲赵范抱拳:“公子爷,某也是直爽人,有句得罪你的话,你听了莫气!”

    “但说无妨!”

    “昨夜刚刚遇到你,我真有心杀你而劫财,可老母一句善心话拦住了我,加上你随后的和气无威,处处平和,简直就是官家子弟的另类,我才改变心意,不然你怎能坐在这里?我又如何能吃上这口温热的饱饭?”

    一席话说的赵范后脊生冷,也亏得他前世就是个小老百姓,太接地气,换做旁人的官家子弟,哪怕就是糜威那样的人,估计也被廖淳给怄气宰了。

第六十九章心迹

    只不过廖淳能够直言相告,也算有心之人,因此赵范把这个面给兜得十足。

    “廖老弟,你说话干脆,合我的性子,来,咱们走一个!”

    赵范端杯示意,廖淳赶紧还应,待杯酒入腹,赵范拍下银钱,冲掌柜的道:“老倌,结账!”

    不多时,赵范、廖淳一行人出了镇子继续往西走,只不过赵范也有想法,他被贼人追丢,现在混混顺路往西走,想来胡车儿、颜真、糜威等人心急,于是再三着虑后,他冲廖淳道:“这一路净走偏道小路,偏僻寂静…等会儿再有岔路口,我们不妨上大道,那里人多!”

    “公子爷,这年头大道通行富贵商种,贼人劫掠甚多,你确定要冒险?”

    廖淳从襄阳中卢一路逃荒来,纵然年岁不大,可经验甚多。

    奈何赵范不想这么干巴巴的走回洛阳,毕竟好几百里路呢。

    “之前我也说了,我是被贼人追杀逃命逃丢了,府上的人肯定再找,咱们走大路,来往人多,兴许就碰上了,那时你们不也安全?”

    赵范说的有理,廖淳犹豫半晌,开口:“也罢,就从公子爷所言,但愿别再碰上贼人了,我等因为和贼人相搏…已经死了百十多个人了!”

    一句话说的赵范伤感:“廖老弟…别这么悲观,老哥我的运气不至于那么差!”

    于是在赵范的建议下,廖淳这些人从小道上了大道,足足走了六十多里,时至天色昏黑,赵范终于走到荥阳县东门。

    望着紧闭的县门,廖淳道:“公子爷,以我们这等流民模样…就算喊门,只怕他们也不会开,闹不好还会驱赶我们!”

    “怕什么,有我呢!”

    赵范实在累的受不了,他可不愿再多走一步,示意廖淳等人靠后,他来到县门前大声呼呵。

    没几声,县门小吏探头看来,连带还有一些县兵警惕。

    “某乃赵范赵雍瑞,京府小吏,与杜畿大人是好友,此番遭遇贼袭,你们快快通传,放我进去歇脚!”

    赵范当初与杜畿有个几番交际,知道他是荥阳县的主,便借此呼名。

    县门城头,那小吏听到这话,顿时一怔,显然被激住:‘京府的人?还和杜畿大人是好友?这事有怪,快去传告县尉大人!’

    不多时,县尉赶来,一番察看,赵范腰牌无误,于是县尉放赵范入城。

    “慢着,还有些人呢!”赵范再言。

    县尉狐疑,赵范指向身后:“来的路上若非那些流民灾人相助,只怕我小命乌有,眼下我答应那些人,给他们活路,所以劳烦县尉大人帮帮忙,放他们进来…歇过今夜,我们继续往洛阳去…”

    赵范说的义真情切,县尉也算大气:“有赵公子这话,本官可担保那些流民灾人不是贼匪,所以进来无碍!”

    与此同时,在县府内,戏忠受邀杜畿,来协助荥阳县县丞料理近来的灾事。

    一番商讨,县丞对于县中的流民控制情况有了十足的把握,故而他冲戏忠抱拳告谢,戏忠笑笑,道:“既然大人今日事毕,天色已晚,在下暂且告退,明日有事,在下再来即可!”

    “有劳先生了!”

    戏忠起身欲走,结果县尉匆匆进来,言曰京府吏官赵范带着流民入城。

    从旁听了一句,戏忠停下脚步:‘赵范?京府议郎的从子…他如何与流民混在一起?’

    疑声好奇中,县丞却有些生气:“眼下流民灾人四野遍布,或从贼,或从盗,我等县中下辖村落已有多处被劫掠,那些个没人性的东西…放他们进来干什么?立刻给本官轰出去!若是发生差错,本官拿你是问!”

    县尉被压,无法反驳,正要转身离开去行令,戏忠出声留步。

    “县丞大人,这赵范所为看似违背上官规矩,可以眼下情况来看…倒也正常!”

    “先生此话何意?”县丞皱眉不解,戏忠笑笑:“县丞大人,赵范是京府官员子弟,背后干系众多,您得罪他没什么好结果,不如这样,此事交付在下去办?”

    “这…”

    县丞犹豫片刻,最终松口:“也罢,劳烦先生了!”

    县中的驿馆,赵范一行暂待于此,廖淳等流民灾人心知赵范帮扶恩情,便跪拜叩首。

    可赵范不好这口,连声叫唤起众人:“都是娘生爹养的…一双膝盖上跪天下跪地,中间跪父母,你们跪我,那是折煞我了!赶紧起来,别让我动手拉,那样搞的不体面!”

    一番话说的直爽干脆,却又带着些许浪荡风气,无形中再度拉近赵范与廖淳这些流民灾人的距离,随即廖淳这些个青岁暗笑起身。

    这时,门外小吏来传,赵范转头一看,老熟人戏忠大步进来。

    “呦呵…戏哥…”

    赵范惊呼,戏忠淡笑:“赵公子,未曾想过你我会在这里碰面吧!”

    “想不到…着实想不到!”

    戏忠进屋坐下,扫眼廖淳那些个人,道:“赵公子,你这如何与流民灾人混在一起了?”

    “嘿嘿!”

    赵范笑声几息,他知道戏忠出身世家,那些人骨子里对寻常百姓没什么感觉,更别提灾年时刻的灾人,为了不让廖淳等人听到戏忠的糟践话,他示意廖淳等人去外面的屋子歇息。

    待人去安静后,赵范冲戏忠说:“戏哥,咱这回见面,你这又是想问啥?直接撂话吧!”

    “痛快!”

    戏忠笑笑:“某第一次见你,就知你是世家子弟中的奇人也,现在看来,果然如此!”

    “没啥子奇不奇的…只是比那些个大家子弟心眼实在点!”

    赵范话混却带着人味儿,使得戏忠越发感兴趣,于后话聊中,戏忠说出之前赵范与杜畿的纠葛,对于那事,赵范仅仅以‘各有各的位置’来应。

    “戏哥,杜畿做的事…我不气他,毕竟他为官清正廉洁,才气满腔,想要做些大事,可事实上宦官、士族相斗正憨,且听我叔父说,还有外臣一道在看戏,这些人谁好谁坏,我不评价,我只知道我自己做的没错就行!”

第七十章李典战廖淳

    赵范话意彰显自我,戏忠微微皱眉:“那敢问赵老弟,你眼里的对错是什么?宦官乱了纲常,这本就是错,难不成士族所为也是错的?”

    “狗屁纲常!”赵范不屑:“所谓的纲常大道都是老祖宗定的,可有多少人遵守?要我说,宦官都是没根的种,可士族也差不多,全都是为了自己的利益,真正的对错不再朝堂,而在民间,远的不言,这灾事起来多久了?宦官无能,士族也坐毕上观,毫无作为,以至于流民四散,贼人四起…真是可笑!”

    赵范一言中底,戏忠眉目精光舒缓不一,也就一转念,他沉声:“赵公子,你这话在理,可世道如此,你又能作何?空口狂言,谁人都会说!”

    “我不就正在做!”

    赵范也回来一句刚气话,戏忠骤然惊蛰。

    须臾不过,戏忠心劲散去一息:“原来如此!”

    “不过戏哥你也是多事!”赵范翘着二郎腿,靠在藤椅上说:“这回我也是倒了血霉,不过好在老天有眼,让这些流民帮了我,所以我得还情,眼下时日不早了,戏哥,你若无事也去歇着吧,回头有空咱们再扯闲话!”

    面对赵范的逐客令,戏忠算是心笑无语,起身拜声后,戏忠离开。

    驿馆外,县尉看到戏忠出来,赶紧上前:“先生,那些个流民…可要赶出去?”

    “赶什么赶!”

    戏忠沉笑:“都是贫苦的百姓人,还有京府的官吏公子担着,你去赶人,只会给自己找麻烦!”

    “那县丞大人那边…本官该怎么交代?”县尉处在两难之地,话里话外全都是尴尬。

    戏忠着虑片刻,道:“你回去禀告,只管说某已经处置妥当,至于如何个妥当,县丞大人来问,某去说,不问,这事就过了!”

    料理完县尉的茬子,戏忠回到塌下。

    深夜,戏忠暗自着虑赵范的话,他有种莫名的感觉,赵范虽然行事胡来,全凭心性,可仔细瞧瞧他所做的事…在某些时候真的比世家体面太多,也难怪自己能够与赵范性情相合。

    “赵范啊赵范…你可真是奇人啊,说你是世家子弟里的败类也不为过,只是不等你日后还会做出什么让人惊奇的事,某可要拭目以待!”

    思量中,戏忠昏昏睡去。

    待鸡鸣入耳,戏忠醒来,他寥寥收拾后,便去驿馆探瞧赵范,结果到地方,却被驿馆小吏告知,赵范已经在辰时一刻离开了,这会儿功夫已经走出十多里地了!

    “呦呵!有点意思!”

    戏忠暗自笑声,便转身前往县府,来到门前一看,堂内立着几名青汉,县丞正与他们细说。

    县丞看到戏忠进来,当即道:“你们问戏忠先生,他应该能回答你们…”

    听此,李典转身看向戏忠。

    戏忠上前抱拳:“大人…这些人是…”

    “他们是乘氏小县堡李氏子弟,来察一官家子弟…叫做什么赵范?近来你代为料理流民灾人及过路安察的事…可有印象?”

    县丞解释一通,戏忠长哦一声,回答:“几位来的可真不凑巧,赵公子已经走一个多时辰了!”

    “什么?”

    李典惊讶一声:“具体如何?先生可否告知某?”

    “当然!”

    片刻后,李典拜谢戏忠,带人门客家奴匆匆离开。

    瞧此,县丞自言自语道:“那位赵公子到底是何来头?竟然让本地的豪强都挂在心上!”

    “谁知道呢!”戏忠接腔,看似无所谓,其实心底如何,唯有他自己知道!

    西行的路上,赵范与廖淳等人大步走着,且这些人听着赵范抗贼的经历,全都投以敬佩的目光。

    “不是小爷和你们吹,那一次抗贼,小爷我手提两把西瓜刀,独挡城门洞,百十号贼人硬是被小爷吓的不敢进来,后来我追砍他们二里地才算罢休!”

    赵范吹牛皮不怕天破落泪,只把吐沫星子喷的三尺远,廖淳听了,淡笑无声,赵范眉头一挑:“怎么着,你不信?”

    “信,公子爷英雄,某信的真!”

    廖淳虚捧,赵范撇嘴:“你这信的比假的还真!”

    一句话落,廖淳大笑起来,可瞬息不过,廖淳突然转身,一眼过后,他沉声:“有追骑!”

    “什么玩意儿?”

    赵范还以为是贼人出现,顿时变色,廖淳提起铁棍,冲十多个青岁弟兄呼声,让后道:“公子爷,你与我等老母妇人前面快走,我们去后面挡着!”

    “这…这…我点子不会这么背吧!”

    赵范惊呼,可廖淳已经带着青岁弟兄们冲了出去。

    骑列前,李典远远看到一群流民灾人,顿时来劲:“快,那群人中必定有赵公子!”

    只是李典这般急追给人感觉就不像好人,加上他们刀枪齐备,也由不得廖淳等人多疑。

    不过片刻,李典与廖淳相对,看着十几个青岁拦路挡身,李典怒声:“尔等流民灾人速速闪开,不然某的刀锋不长眼!”

    赵范事大,李典不敢犹豫丝毫,否则糜威、李乾两家人都要扯上麻烦。

    可李典越是这样,廖淳就越以为来骑是贼人强盗,于是廖淳铁棍横挡,怒声:“尔等贼种浑然,莫要猖狂!”

    话落,廖淳箭步冲出,奈何李典人精,一句话听出廖淳误会自己,想要解释,可廖淳的铁棍携风打来,见此刚烈之人,李典心生斗志。

    “也罢,就陪你玩玩!”

    呼声出,刀锋落,铁棍应,脆耳响。

    这李典与廖淳相差不过一巴掌,担英杰悍气皆强硬不已,一合交锋,李典心生斗志呼呵:“好棍法!”

    “好不好…休要你等贼人来言!”

    廖淳力出勃发,李典刀锋似流,二人马上马下相拼十多合,只把李典的那些家奴门客看呆。

    “那流民崽儿如此骁勇,竟然能与二公子打的不可开交!”

    “我等上去,助二公子宰了流民崽儿!”

    暗自惊叹之余,这些李氏家奴门客正要出手,李典却拨马扯缰,当先挑出圈子,见此,家奴门客按住阵脚,以待时变。

第七十一章铺子换腰佩

    “且慢!”

    李典大声一呵,廖淳皱眉缓息蓄力,算是退了一步。

    借着这个间隙,李典急声:“某非贼人,乃是乘氏小县堡李氏李典,从荥阳县府衙口中得知赵公子与流民灾人相聚西进,特来追赶,不知尔等流民群里可见一官人子弟…”

    这话入耳,廖淳眉目舒紧不一,片刻后,他才还声:“你口中的那公子姓甚名谁?某如何信你不是贼人!”

    “此乃李氏腰佩!所寻之人姓赵名范!”

    李典看着远处越跑越远的流民群,生怕错过,赶紧将腰佩扔给廖淳。

    廖淳细眼一看,这才知道自己误会人了,赶紧将腰佩归还,道:“你说那人正在我等流民队中!”

    西道上,赵范与一众老弱急赶离开,以免被不明来骑追上,可没跑多远,廖淳的呼声从后传来。

    “公子爷莫跑,您府上的人来了!”

    呼声入耳,赵范立时刹住脚步:“什么玩意儿?”

    惊愕之余,李典已经飞骑追来,一面过后,李典下马抱拳:“公子,可算寻到您了…”

    “你是…李氏老二?”

    赵范认不真切,虚声开口,李典满露无奈:“某正是乘氏小县堡李氏李典!”

    “哎呀我去…可算见到你们了…糜威在哪呢?胡车儿、颜真那俩混蛋死哪去了?也不管我!”

    赵范顿时嚎声,李典赶紧道:“您的家随一直在找您,现在洛阳赵府方向也来人了,就在县堡等候,请公子上马,某护送你前去!”

    “那赶紧吧!”

    赵范受够罪了,立时上马,可刚刚扯缰抽鞭子,赵范突然停下,李典不解:“公子如何不走了?”

    “还有那些人呢!没他们,夜里我早就冻死在野外了!”

    赵范转头看向廖淳那些人,不得不说赵范这匆忙一走,廖淳等人心瓷心凉,可猛然间赵范回声拖话,廖淳等人目露期盼。

    李典看着廖淳等,犹豫片刻,道:“公子,不如这样,某先护着你回去,至于这些流民灾人,某派家奴门客一路跟随便是!”

    “不可!”

    赵范知道世家豪强的性子,他们不到某些时候,对于流民灾人是看不到眼里,若自己走了,就算李典下令家奴门客照看,那些人也不会上心。

    李典的建议被赵范拒绝,一时面色难看,可赵范却又自己的道理:“我答应别人的事…一定会做,你放心,吃喝浪荡你们李氏多少,我回头一并补齐!”

    对于赵范帮助数不胜数的流民灾人行为,李典酝酿片刻,问:“公子,天下流民千千万,你帮的了多少?只要灾情过去,一切自会好转!”

    “灾情是老天爷的事,可人性是小爷我自己的事!”

    一句话说的李典心怔,曾已何时,他们也是自小受教族门,但脑子里全是天下,功名,族门,现在猛然间被赵范这个官家子弟给语激,想来心中的思绪如波涛翻滚,久久不能平静。

    片刻后,李典抱拳:“公子高义,某佩服,来人,护送这些流民灾人一并归府!”

    三个时辰后,赵范、李典这些人才回到县堡。

    那胡车儿、颜真二人看的赵范,顿时扑上来跪地大哭,原本赵范还有牢骚,可看着二位实心眼的汉子,他也是鼻子一酸。

    “罢了罢了,老胡,颜哥,起来吧,我又没说你们啥,这回的事…全赖那些个贼种羔子!”

    也就话落,糜威上前,抱拳礼拜:“赵公子,此一路生事,愚兄心中有愧啊,请公子受我自罪!”

    “别,糜兄,糜哥,你我之间不扯这些闲话!”

    赵范大气直爽,门前,李乾甚是欣赏赵范的行径,待赵范安住一众,赵昇来到跟前。

    “公子,老爷传话,让您回府!”

    闻此,赵范抹了一把额头:“果然是这样,要是早知如此,我还走什么走,不如在内关镇耍两天得了!”

    待赵范废话啰嗦完,李乾开席招待赵范、糜威,算是给之前的事落个尾。

    赵范、糜威一通感激后,才起身离开。

    分别前,赵范冲糜威道:“糜哥,那凉州的混种行为,小爷给记心上,他们作祟,险些害我丢掉小命,等到日后有机会,我一定狠狠收拾他们,给咱们这次遭的罪出气!”

    “那便有劳公子了!”

    话毕,双方各自分开,只是启程后,赵范听得颜真过来絮絮低声。

    “公子,府上赵昇来此后,私下寻见糜威多时,糜威当时面色有些难看,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对于这话,赵范眉宇微皱:“赵昇能找糜威做什么?”

    带着这般思量,赵范一路归途沉默不已,结果当夜赶至汜水关的内关镇歇脚时,糜威派人追送一封书信,虽然不过是一些感谢叙情的话,可赵范脑子也很活络,一转弯,他便明白,原来那日叔父赵忱私自放他与糜威离开时,早已算计上糜威的家资。

    身为商贾富豪,糜威行事大手,以钱义为本,在得到赵忱的助力脱身后,只要稍加提点,便会有所获,故而当赵昇来传话之际,碰巧糜威商队出事,赵范遇险,借着这个茬口,糜威心有不安,赵昇顺机而行,糜威直接暗传书令商话,由赵府来接管糜威在洛阳城内的两家商号,算是赔礼。

    “唉…叔父这作为…”

    一时间,赵范也不知道该怎么回话,不成想这家奴受言糜威,冲赵范道:“赵公子,我家公子说了,他愿意你这个朋友,那两家商铺就算是给你出仕路途上的钱财所支!”

    说完,糜威家奴转身欲走,结果赵范立刻拦声:“且慢!”

    “公子还有何事?”

    赵范从身上掏出腰佩递给这家奴:“把这个交给糜威!”

    “这…”

    家奴看着赵范的玉腰佩,有些不敢收,毕竟官家子弟的腰佩…在某些时候就是凭证,饶是赵范笑道:“他给了我两间铺子,我如何不能给他一份情谊?收下吧,他会明白!”

    “那多谢公子!”

    家奴拜谢离去。

    到这里,赵范才算喘息:“叔父这事办的…真是不见兔子不撒鹰,够狠!”

第七十二章荀文若

    洛阳城,何苗府邸。

    何奎等人受命结果朱崇不果,归来禀告,何苗得知,大怒不已。

    “废物,全都是废物!”

    怒声叫唤,满堂威压,何奎等人不敢应声,只是何苗还未发泄完,管家何坤来报,何进派人来了。

    前厅,何进的门客张津正在品茶,待脚步声从后传来,张津赶紧起身。

    “二爷!”

    面对问候,何苗坐下道:“大哥让你来做什么?”

    “何大人命小的来传话,后日朝堂议会,乃是近来诸州情况上报,陛下会借此机会下旨兴军,以备安防之力,何大人希望二爷多多助力!”

    “大哥打的什么算盘?”何苗笑声:“兴军乃是士族上谏的事,大哥若有主张,可自行操办,我能耐低微,想来帮不上什么忙!”

    听出何苗的拒绝之意,张津思量片刻,抱拳低笑:“二爷言重了,这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希望二爷多多考虑,在下告退!”

    “慢走不送!”

    何苗态度生硬,张津算是吃了个闭门羹,离开何苗府邸,张津火速赶回侍中府。

    待张津回话之后,何进脸色阴沉,暗怒丛生。

    “这个老二…实在无礼!”

    对于何进的反应,门下从官尚书侍郎郑泰道:“何大人,其实后日的朝议,不外乎是皇权集聚的迹象,那御史阁放出风来,说什么修建新军,这等权拿在手的事,宦官、士族谁都不会退一步,以下官之见,大人可先观看情况如何,若有利可图,便出手取之,反之则暗藏不出,让黄琬、杨赐那些个老家伙与宦官争抢,您不落这个霉头,如此二爷那边是否相助,也无什么太大的干系!”

    郑泰言之有理,何进暗暗点头:“只是我于心不忍,毕竟是一门族亲,他长此与我作对,时日久了,芥蒂深了,恐怕再无机会化解!”

    “何苗为人嫉妒内狭,您数次宽宏大量,他都不领情,所以大可将其避开,以免关键时刻坏事!”

    郑泰提点,何进心有余情,不忍满怀,最终他道:“罢了,暂且不说这事!”

    见此,郑泰退身落座,让后何进起身,冲阶下诸人道:“诸位,后日朝议,某在此拜托诸位鼎力相助!”

    “我等承蒙大人提点,怎敢不效死力!”

    郑泰、荀攸、王匡等人纷纷齐声,以表心迹。于后,众人各自归去,只是荀攸回府后,却见管家立身堂外侍候。

    看到荀攸归来,管家赶紧道:“老爷,您的叔父来了!”

    闻言,荀攸赶紧小跑入内,主座处,荀彧正在小饮自酌。

    “叔父,您怎么来了?也不通知小侄一声!”

    “公达,你受召出仕以来,不曾写封家书回去,长辈们都很挂念,我便借着来洛阳游历的机会看看你!”

    荀彧笑声解释,荀攸这才起身:“小侄不才,现居侍中何大人麾下黄门侍郎,勉强上道,在没有名扬汉庭之前,小侄不敢冒言多语,否则日后召人嗤笑!”

    对于荀攸这话,荀彧点头:“不错,此话说的沉稳,比之前有长进!”

    “叔父,小侄有一事不明!”荀攸借着话茬反问,荀彧抬手示意,荀攸道:“叔父之才胜我十倍,为何您不从召出仕?”

    “出仕?”荀彧笑笑,让后道:“世时不对,出了又如何?”

    “这…”荀攸犹豫,顷刻之后,他便思量出其中的深意,荀彧眼看荀攸甚好,便起身:“既然你路途顺利,叔父便不多言,不过有一点你要记着,宦官、清流、外臣,这其中的干系轻重,你务必把握好,若有危,立刻脱身,切记,切记!”

    “侄儿谨记叔父教诲!”

    于后,荀彧便离府而去。

    来至洛阳西城街面,荀彧游览观景,在行至一处酒楼前,荀彧闻到那股酒香,便转身进入,挑了个僻静座,小饮起来。

    一杯清酒入腹,荀彧品味其中:“大城之地,奢华盖幕,却暗露弊端,连这么大的酒楼都弄虚作假,以水掺兑清酒,可笑,可笑…”

    自言虽低,可传入身后屏风内,随即一声应言:“这位仁兄所言极是…”

    话落,一文士端杯过来,荀彧瞧其模样,赶紧起身:“某不过是随便几言,当不得真!”

    饶是文士大气道:“好就好,不好就是不好,如何还说不得!兄台,某乃京府笔吏使田丰田元皓,听兄台所言,正气十足,特来拜会,不知是否搅扰!”

    田丰笑言,荀彧身为名门大族子弟,礼数加身,且他曾听闻过河北名士入仕辞官愤然离去的经历,不成想在此番相见,他心有好奇,便让座道:“原来是田兄,某乃颍川荀彧荀文若!”

    “颍川荀氏!”

    田丰略微惊喜,落座斟酒恭杯,上请荀彧:“原来是名门高才者,丰眼拙了,见谅,见谅…”

    “不敢当!”

    荀彧深沉,田丰刚正,且二人都是才华横溢者,三言两句之后,二人关系活络数分。

    借着酒力,荀彧笑言:“之前某听闻过田元皓的事…以良人之身举荐孝廉入仕,更提拔上进至侍御史,却突然辞官归乡,现在又出仕任京府笔吏使,这一上一下的落差未免太大了,不知田兄当初到底作何想法!”

    面对问话,田丰犹豫一息,荀彧赶紧:“若有私,可不言,某以酒自罪!”

    不得不说荀彧眼里价十足,但田丰既然再走仕途路,他便不会顾及过往,一息不过,田丰笑笑:“唉…生来良人,以才立命,才不得出,命又如何生?所以说…丰算是绕了一个大大的圈子,幸亏得一浪荡官人公子相助,才重新归途!”

    “浪荡官人公子?此话混混不清,可否言明一些?”

    荀彧听得浑然,田丰笑笑:“文若兄,你这表情与丰当初的一模一样…”

    当田丰把所遇赵范的经历说完后,荀彧那面色几如见了坟地里的鬼。

    足足半刻功夫,荀彧才缓过劲:“竟然有这样的世家官儿子弟,恕某见识疏短…”

第七十三章苟或

    “无碍,无碍!”

    田丰笑言:“你这反应与丰当初一样,但是有些事,有些人非亲眼相见,由不得我们相信!”

    “照元皓兄所言,那某还真想见识一番!”

    荀彧话露心意,田丰道:“说起赵公子,某这些日子初入京府当值,官事众多,不曾去府上拜访,细算也该去了,这样…待会儿丰先去京府应卯,把这后半晌的活计给料理完,让后丰去请赵公子饮酒,文若兄可一同陪坐,如何?”

    “就依元皓兄所言!”荀彧应允。

    二人说定,田丰先一步离开,荀彧则欣赏着街道上流离之景,小饮自酌。

    赵府,赵忱正在书房歇息,管家来报,赵范归府。

    对于这个消息,赵忱的反应很平淡,似乎赵范去回都在掌握中。

    不多时,赵范进来。

    “叔父,侄儿一路奔波,总算归来!”

    赵范笑声,赵忱示意安坐:“雍瑞,此行感觉如何?”

    “嘿嘿…”赵范笑笑:“全凭叔父指点,侄儿没什么感觉…”

    “荒谬!”

    赵忱沉声微斥:“那糜氏子弟到底如何?你就没有点数?”

    明白赵忱的深意,赵范稍加思量,犹豫道:“有一事…侄儿感觉不太适合,可说出来又有违叔父深意,所以不知…”

    “此无外人,说吧!”

    得到赵忱应允,赵范这才小声道:“叔父那夜刻意将侄儿与糜威送出城,为的就是让糜威欠下我们的人情吧…”

    “不错!”

    赵忱淡笑:“世道如此,利益为上,恩情为辅,这洛阳城内,若是没有利益恩情,它就不是汉庭的中心,雍瑞,不知你对这些事有何看法?恼怒叔父之为否?”

    “不不…”

    赵范赶紧摇头:“侄儿不恼叔父的行为,侄儿就是有些愧疚…”

    谁成想这话直接惹来赵忱怒气:“愧疚?此为何物?你给老夫记着,若想立身在此,扬我赵氏门楣,你就不要说什么愧疚…在这里…你可以软弱,你可以苟且,却万万不能愧疚,否则终有一日,你会因此而得祸!”

    赵忱强声威压,只把赵范吓的一哆嗦。

    “叔父教诲,侄儿谨记心中!”

    几下叩首后,算是缓了赵忱的无名怒火。

    “雍瑞,既然回来了…叔父这几日已经疏通的差不多,明日,你便前往京府的任职侍曹吏!”

    赵忱交代完,赵范琢磨一下,问:“叔父,侍曹吏是个什么官?大不大?”

    “放肆!”

    又是一声斥吼入耳,赵范再度缩了脖子。

    “饭要一口一口吃,路要一步一步走,记着,眼下入职正是多事之秋,叔父这边会为你尽力周转,可你也要多多长进,学学为官之道,别整日胡言浪荡!”

    话落,赵忱摆手示意:“你可以出去了!”

    “叔父歇息吧,侄儿先行告退!”

    离开书房,赵范去见柳儿、苏沫离二人,不得不说他生性如狗,前世没有妹子挂念,此世有人挂念,一次出门小半月,他当真想的慌。

    那柳儿、苏沫离见赵范归来,全都激动泣泪,一通安慰后,享受着左拥右抱的舒坦,赵范心里的杂乱烦躁全都消散无影。

    待二人哭声止住,化泪为笑,赵范道:“咱们上街溜达溜达,寻个好馆子,吃些好酒好菜,给咱助兴!”

    “全依公子!”

    二人收拾一番,赵范叫来胡车儿、颜真,道:“你们去通知朱灵、张郃、田丰三人,咱们一块去,奶奶个腿,我这回来了,他们也不露个面!”

    结果苏沫离从旁道:“公子,他们已经在十日前离府,好像是被您叔父举荐出仕为官了!”

    京兆府,议事厅。

    盖勋召集麾下官吏商讨要务,那田丰端坐桌后,每当盖勋议定一事,他便落笔祥记,待所有事物商议完,诸官离去,盖勋冲田丰道:“你来我书房一趟!”

    田丰收拾好文案,来至书房面前盖勋。

    “大人有何事?”

    “元皓,本官近来观察你,发现你做个笔吏使屈才了…”盖勋抚须,笑声道:“眼下有一空缺,本官意欲让你上任!”

    “丰承蒙大人看得起…此番无以回报,只能将这一身才华施展于政务之中,为汉庭尽忠,为百姓尽义!”

    田丰跪地叩谢,盖勋上前抬臂:“你有这心,本官甚是欣慰!明日,本官便会上书落令,调你为郎中,替本官草拟各项决断,审查安防!”

    于后,田丰和盖勋心聊几句,便告辞离开。

    出了京兆府的门,田丰心中甚是猖狂,不觉中也感谢起赵范来,若不是赵范一言承诺,赵忱代为助力,他怎能立身在京府内。

    “看来今日真得去拜访赵公子,好好道谢!”

    只不过田丰先转到酒楼,寻到等候在此的荀彧,二人结伴前往赵府,碰巧赵府偏门大开,车马挂驾。

    田丰上前:“敢问赵公子在府上否?”

    那马夫笑声:“田大人,您来得真凑巧!”

    话落,车驾内探出一人脑袋:“田哥,我这正说你们离府任职去了…怎么转眼就到!”

    “公子,丰闲来无事,来请公子夜饮一杯!”

    “好说!”赵范当即应下,他扫眼田丰身后的文士,道:“田哥,你后面这是谁啊?”

    “在下荀彧!”荀彧上前礼拜。

    就这一式子,赵范已经看出荀彧出身士族风范,且随着脑子里灵光一闪,赵范眼前浮现出两个大字——苟或!

    一时间,赵范心里激灵瞬息,连带表情都有些变。

    ‘我想起来了…你是曹老板的人…’

    面对这话,荀彧皱眉,不解其意,当然他可不知道自己日后会跟随枭雄曹阿瞒。

    “呸呸…瞧我这脑子!”赵范瞬息回神,下车请声:“荀先生,请上驾!”

    赵范这一转一变让荀彧有些摸不着头脑,转看田丰,田丰一脸的淡然笑意,想来是习惯了。

    面对官家子弟的高请,荀彧到底知轻重,立时缓应,此既不失风范,也不落赵范的面子,更把自己的心绪全都隐藏在心底。

    一行上了车驾,直接前往商栅栏。

    话中,赵范得知荀彧与田丰来见自己的缘由,乃是好奇自己,对此,赵范淡笑连连。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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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三国之苟怂大帝介绍:
苟,随随便便。怂,无能软蛋。
随随便便的无能软蛋赵范意外来到了英杰辈出的汉末三国大地,论武艺提不起二斤菜刀,论智谋被卖了还在帮数钱,为了活命,赵范拼尽脑汁粪憋脑袋,意外发现了自己苟活于世的唯一资本——不要脸!
刘备,你自诩仁义,我当孙子恭顺你,这算个屁!
曹操,你奸诈狡猾,我当孙子溜须你,这算个屁!
袁绍,你高门望族,我当孙子奉承你,这算个屁!
袁术,你贪心强权,我当孙子遵从你,这算个屁!
董卓,你牛叉轰轰,我当孙子拜捧你,这算个屁!
孙坚,你虎威能打,我当孙子跟着你,这算个屁!
数年之后,游离无数牛人之间的赵范屹立虎牢关。
望着群雄,赵范拍屁股笑声:“为了个虚名面子抢着见阎王,真是二百五它哥,三八浪人侠!”
话毕,身后一众部将齐声道:“公子,高见,威武!”乱三国之苟怂大帝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乱三国之苟怂大帝,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乱三国之苟怂大帝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