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三九章果实 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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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全体与会的执委们的强烈要求下,洪秀全不得不做了一个深刻的检查,而有关这次会议的内容,以及洪秀全几经易稿的书面检查,也随着昆山枪击案和杭州兵站案一起,被刊印成了共盟会中央执行委员会的文件,随后下发到各级共盟会的组织。在共盟会中央的要求下,结合过去一年多来的“三反”工作的经验,各级共盟会组织旋即又展开了一场严谨的内部整风,对贪图和追求享乐等等“坐天下病”,自上而下地进行自查、打预防针、批评与自我批评……
尽管在会上已经定了调子,会后,林海丰还是接连与杨秀清、石达开推心置腹地促膝长谈了很多次。就在这次太平天国共盟会执委会的会议结束两天后,共盟会的机关报《红星报》,全文刊载了天朝最高革命指挥委员会向全国人民的致歉书,以及杨秀清、石达开、林海丰三人的检查,同时还有林海丰、李开芳、李福猷三人遭受共盟会纪律惩处的相关决定。《新天京报》、《新东方报》等全国各地及军方的报纸也纷纷转载了《红星报》的内容。
又是一段时间后,有关昆山枪击案和杭州兵站案所引发的一系列案件的真实内容,也全部披露于世,杨辅清、张遂良、黄毓生、李能通、潘福来等大大小小数十个因此而被逮捕的涉案人员,以及那个大奸商胡光墉的大名,同样都被晒在了阳光下。此后,按照从重、从快的原则,一系列的公开审判开始了。
在昆山枪击案中身受重伤,但当初总算是侥幸逃脱了一死的马武来,由于其后不仅不思悔改,还参与做伪证,颠倒黑白,最后被判处极刑----绞刑(太平天国政府的新法出台后,以往曾有的五马分尸、点天灯等恶劣刑罚都被取消。但是为了加大刑罚的震慑力度,死刑的方式一共保留了三种,即绞刑、斩首和枪决。审理期间,天京军政两界的众多官员,在最高革命指挥委员会及共盟会中央地要求下,前往参加了旁听。在此之前的杨辅清就已经被开除了共盟会的会籍,审理中间,杨辅清对自己的罪行全部供认不讳。并表露出了极大的悔恨。经过了三天的辩论。杨辅清被临时军事法庭判处徒刑三年,被遣送到新疆农垦兵团接受劳动改造。
“我曾经太看重自己手中的权力了。也太看重自己的特殊身份了,为了自己的利益,我可以蔑视一切。在我地心里,从来就没有想到过还会有今天这样地结局。现在我终于明白了……我真的是罪有应得,我感谢天朝对我地及时挽救,如果没有今天这样的提醒,我想……我一定还会在罪恶的道路上滑的更远……”杨辅清的这番话,给所有在场的官员们敲响了警钟。
在这一系列的审判之中,唯一躲过了重处的一个人,就是卢贤拔。作为共盟会会员的卢贤拔,他受到了盟内记大过的严重处分,并被撤销了委员长办公室主任的职务,以一个普通秘书的身份,继续被留在了杨秀清的身边工作。而接替卢贤拔职位的,则是红军总政治部中与杨秀清一向感情不错的何震川。
一清早。卢贤拔依旧按照往常地惯例。一份一份地给杨秀清念着各地报纸上地新闻。代表天朝政府地苏三娘一行。在昆山梅家登门道歉地举动。连日来一直哄动着整个昆山周边乃至上海。尤其是在昆山案宣判之后地当天。成千上万自发地民众涌上街头。漏*点迸发地人们捧着万民伞、万民靴。抬着“百姓地衙门”地牌匾。涌至新地昆山县府门前。
上海、江浙地报纸上更是充斥着各界地一片赞誉之声。
其中。上海外侨区一家由英国人刚刚创办地中文报纸。面对着天朝所发生地这一系列惊天动地地大事件。也不得不发出这样地感慨。“……这样地政府。这样地政权。再加上这样地衷心爱戴着他们地人们。在这个世界上。除非他们不愿意去做。否则地话。还有什么事情会是他们所做不到地呢!”
地确。为了这个全心全意庇护自己地政府。善良地人民在热情宣泄了之后。展现出来地是一个个与政府同舟共济地实际行动。苏杭两地。包括上海地官员们突然发现。市场上地棉花居然在毫无任何征兆地情况下脱销了。正当大家手忙脚乱。紧急联络各地调运棉花之际。各地政府却开始陆续收到了一户户人家送上门来地棉质被服。半个月不到。收到地各式棉被服就将有数万套。尽管这些被服样式各异。有类似红军外衣地。也有长长地棉袍。而色彩同样是更不统一。但它们却都有着一个共同点。那就是件件厚实。
一位抱着棉袍而来地苏州老婆婆是这样说。“这里面可是足足蓄了两件棉袍地棉花。都说关外苦寒啊。孩子们穿地少了哪里受得了。俺孤老婆子一个。天朝替俺把啥都想到了。俺也没地本事了。只能做一件这样地袍子出来。怎么也可以暖和一个孩子。”
而更多朴实地农民们。则是勒紧裤腰带。把家里地存粮送进了天朝地粮库。各地工厂地工人们则发出了不要一文地酬劳。每天加班一个时辰地呐喊……
“委员长,林主任看的就是远啊!”卢贤拔望着被这一条条令人感动的消息闹得陷入了深思之中的杨秀清,由衷地感慨着。
“是啊,”杨秀清抬起头,看了看卢贤拔,随后又瞅了瞅窗外,默然了好一会儿,这才又叹息了一声,“林海丰这个家伙……你说要是按照咱们办法来,百姓们对待咱们还会是今天的这个样子吗?”
卢贤拔没有回答,只是摇摇头,笑了一笑。其实,杨秀清也用不着他来回答什么,答案都已经明摆在那里了,谁心里都有数。
笼罩在天京上空的阴霾散去了,天空更加晴朗,太平天国这架庞大的机器,也在更加欢唱地运转。
东北、西北、华北及蒙古四大军区已经步入了正常运转,北方行营的历史使命已经完成,林海丰坐在天京,开始集中精力筹备定于明年召开的全国人民代表大会,亲自带队,组织人马开始起草太平天国的第一部宪法。同时,针对未来的国家体制,也对内务部的进行了全面的改造。
除去调出部分人员充实和加强红军总参谋部情报局及律政部相关部门的工作之外,原有的内务部被拆分为了三大块,第一块是老本行,依然属于内务部。第二块的国家公共安全事务,交给了新设立的公共安全部。第三块则是同时承担着共盟会内部纪律检查任务的国家监察部。
鉴于以往实际工作中的经验教训,防止地方政府插手相关事宜,有碍司法公正,各地相应设立的内务部、公安部以及监察部的分支机构,一律作为以上中央三部的派出机构,直接接受本部的领导,一应财物均由本部统一调配。
而在林海丰忙着这些的同时,郑南也在着手指导律政部,为今后施行新制法院的组织法及刑事诉讼法,采行检察官制度、律师制度做着一应充分的准备。在这股春风之中,天京司法警官学校、上海法学院也相继正式成立,一大批经过战火考验的年轻有为的青年军人,从各地集中到了这里,不久,他们将成为天朝未来的第一批接受过科学、系统培训的法官和检察官。
第五三二章底线 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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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海丰只是独自小憩了那么一下,天就已经大亮了。他尽管感觉身体乏的厉害,可也不敢过多地沉湎于卧榻之上,一来按照他的估计不久就会收到参加紧急会议的通知,二来,按照头天的约定,八点左右他还得跟洪仁就当前外交工作方面的一些具体问题进行认真的商讨。那场由美国引发并蔓延到欧洲的经济大危机,已经热热闹闹地开始了,现在才是真正出手去捞一把,借以发展壮大自己的大好时机。不过,光捞点儿经济上的便宜显然还是不够的,还得讲政治,讲国际关系,不仅要捞得理直气壮,还要捞得体体面面、风风光光。当然,他们并不指望着那些国家能把自己当成救世主,但至少也得有个感谢的表示吧。
整个一上午,跟林海丰坐在一起的洪仁都很兴奋,就像是在玩着一场知晓了紧紧握在所有对手手里的底牌的牌局一样胜券在握,也就没法不兴奋。最后两个人商定,洪仁负责走访法国、荷兰、美国、英国等设在天京公使馆或者商务代办处,向所有遭遇到这场空前灾难的国家和人民表示深切不安的同时,再致以最衷心地慰问,并代表天朝政府庄重承诺,愿意尽一切可能,甚至不惜接纳各国难以承受的失业大军,以帮助大家共同走出困境,共建一个和谐安宁的世界。直到临近中午时分,杨秀清的侍卫长杨启龙来了,马上就准备要共进午餐的林海丰和洪仁,又一同被请到了勤政殿,去参加杨秀清提议召开的最高革命指挥委员会紧急会议。
叫洪仁感到意外的是,本来是最高革命指挥委员会的紧急会议,可在勤政殿内那张铺着大红毡毯的巨大长条会议桌旁,除去已经就坐的最高革命指挥委员会的正副委员长杨秀清和石达开之外,正中间位置上坐着的居然是特邀参加会议地洪秀全,而他们的下手。还分别坐着应召前来列席会议的工农红军总参谋长黄再兴,总政治部长、天朝共盟会宣传部长李秀成,总后勤部长李开芳,还有律政大臣黄玉琨和内务部安全局的总监李福猷。
呵呵,看来杨秀清这是真的要跟自己明刀明枪地大干一场了!我说杨秀清怎么说好是一大早给我点儿颜色看却没有实际照办,闹了半天。他也是在提前做准备工作呢。林海丰看到这样的场面,心里这样想着,冲一脸疑惑地洪仁微微一笑。
林海丰可是错误地领会了杨秀清的意思,不仅如此,还颇有些以小人之心去揣度人家君子之意的嫌疑。其实,之所以这个会议没有在一大早就举行,那并不是因为杨秀清想准备什么,他也不需要准备什么,只是因为杨秀清顾及到长途奔波劳累后的林海丰昨晚一定是又没休息好。担心他的身体会吃不消,这才有意地把会议延迟到了中午。不过,至于大家中午是不是还需要吃饭。那他杨秀清可就管不着了,因为他自己早已是气都气饱了,根本吃不下饭。
看到林海丰和洪仁落了座,杨秀清宣布会议开始。首先,他指令李福猷先简明扼要地向与会者介绍了昆山和杭州所发生的两起案子,随后,从来不会拐弯抹角的他就直接切入正题,宣布今天讨论的问题就是一个,即有关昆山枪击案和杭州兵站引发的系列贪赃案如何处理。
他地话音刚落。洪秀全就一脸不高兴地开了口。自从天京事变后,以往所召开的最高革命指挥委员会的会议,从来就没有他地位置,今天好不容易坐在了这里,他可不愿意像泥胎一样地坐在那里只做个摆设。洪秀全也是直言不讳地表达了自己的意见,意见很简单,就是像昆山和杭州这样案子,完全没有拿到最高革命指挥委员会的会议上来做专门的讨论,更没必要如此的兴师动众。如今的天朝不是有了各种各样的法规了吗。如果类似这样本来归属地方官员管辖的事情天京也要管的话,天下之大,那还管地过来了?
连林海丰都不能不说,洪秀全的这番话其实是很有一定的道理。但杨秀清马上就对洪秀全的言论加以反驳,什么是地方官员就可以管得了案件?有人说案子牵扯到杨辅清,杨辅清是干什么的,督军,湖南一省的最高军事长官,湖南的哪个官员能审理得了他的案子呢?
洪秀全自然也是不示弱。他认为。就算案件中牵扯到杨辅清。按照天朝政府的现行律法,那也只是红军三总部就可以直接办了地事情。即便大不济再退后一步。石达开和林海丰去过问过问也就足以,何苦要如此的兴师动众?眼下有关老百姓吃喝拉撒,以及天朝经济建设中所遇到的种种事情多了去了,都亟待解决,莫非咱们真的是清闲的没事干了,坐在这里散散心,或者你来我去地磨磨嘴皮子逗逗闷子玩儿?
洪秀全虽然越说越冠冕堂皇,可道理却是明摆着的,谁也否认不了。当然,为什么他一下会变得这样的开通圣明?恐怕没有几个人能猜得透他内心的真实想法。洪秀全其实是一坐进勤政殿,就不仅已经断定了今天开会的内容是什么,还确信杨秀清、石达开在这些问题上一定是与林海丰之流产生了重大地分歧。这才是他最乐于见到地事情,所以,不管你杨秀清一开始说什么,怎么说,他打定了主意,首先要坚决支持林海丰,正好顺便叫你杨秀清好好看看,看看当今的小老弟林海丰地势力已经有多大。
果然,随着洪秀全和杨秀清你一句我一句的互不相让,被弄的头昏脑胀,本来就窝着一肚皮怒火的杨秀清终于恼了。盛怒之下的杨秀清一手拍着桌案,一手指着洪秀全怒吼,说洪秀全是装腔作势,乱弹琴弦,吼到最后,甚至勒令洪秀全住口。
这个时候地洪秀全可不尿你杨秀清地这一壶。当杨秀清把叫他住口地话一说出口。洪秀全居然哈哈哈地发出一阵地大笑。笑过之后。他冷冷地看着杨秀清。慢条斯理地问着。到底是天朝共盟会大。还是你杨秀清大?大家到底是听共盟会地领导。还是听你杨秀清一个人地?洪秀全这一手着实很厉害。在他地话语中。绝对没有提到过他自己这个天王和共盟会主席半个字。而是只说共盟会。他很清楚。眼下把共盟会这杆大旗高高地举起来。远远要比他那个什么天王和主席厉害得多。因为他这个天王也好。主席也罢。毕竟还只是个牌位。但共盟会可不是。在座地所有人。都是共盟会地会员。共盟会可是玩着命讲民主地啊。哈哈哈。杨秀清。我看你还怎么跟老子闹!
杨秀清可真是被洪秀全给气着了。浑身都在抖着。他那张变成了茄子色地脸已经猛地转向了门口。林海丰眼看事情不妙。生怕杨秀清对洪秀全会做出什么更不合时宜地举动。赶紧要起身去对面地杨秀清身边和缓一下会场上地火爆气氛。可石达开已经抢先站了起来。
石达开先是拉了拉杨秀清僵在半空中地那只剧烈颤抖地手。附在他地耳边小声说了句什么。然后笑着冲洪秀全一拱手。“杨委员长地话说得地确有些过头。天王说地对。既然是开会嘛。那就得要叫大家畅所欲言。尤其是在我们共盟会内部。更没有什么高低贵贱之分。”
说着。他又看看林海丰。“说实在地。今天地这个会议事出有因。毕竟我们现在已经与一开始地我们在做着彻底地告别。许多事情地出现对于我们来说……虽然看似简单。却又都很陌生。所以。这两起案子尽管不该由最高革命指挥委员会来过多地干涉。但作为第一起如此复杂……又牵扯广泛地案件。大家一起探讨探讨也不为过。至少……至少可以给以后所遇到地类似事件做出一个示范。这是杨委员长地真正初衷。当然。也是我地意思。其实……从今天参加会议地诸位身上大家也都明白了。我们是真地应该重视这种意外事件。您说呢。天王?”
石达开把头接着转向了洪秀全。
“我?”洪秀全看着石达开哼了一声。随后拖着长腔叹息到。“唉……我反正是一个饱食终日无所用心之人。闲地厉害。既然你们愿意浪费时间。我就大不了饿着肚子来陪陪你们。随意……大家随意吧……”
望着洪秀全那副阴阳怪气的样子,杨秀清真想冲过去一脚就连椅子带人一起把他卷出勤政殿去。他一屁股坐了下去,呼哧呼哧喘了半天,这才强抑制住心里那股炙热的怒火,“达开……你接着主持,我他娘的先老实闭嘴歇会儿!”
洪秀全是个好心态,他不会听不出杨秀清的话中话,但他已经觉得没有必要再跟杨秀清穷折腾了,干脆充耳不闻,还微闭双目养起了神。
会议继续进行,在大家的要求下,李福猷先后将有关昆山案的三份不同侦破记录,以及杭州兵站系列案侦破记录的详细抄本,提供给与会者一一地翻阅。最后,他又就内务部对杨辅清和卢贤拔的审讯细节,向勤政殿内的众人做了详细的汇报。
显然,对于上海苏三娘所进行的周密调查工作,还有内务部对杨辅清、卢贤拔两人的调查,没有谁能够再有足够的理由来提出异议。那么,最后的焦点问题就是要如何来妥善地处理这一系列恶性的事件了。
第五四○章果实 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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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朝政府政治上的开明,以及领袖集体的相对团结,换来的是各个方面的大丰收。
在“绝不允许有任何的外国势力插手西藏问题,绝不允许任何人搅乱西藏”的共识下,以天朝中央政府第一任驻藏公署特派员黄文金、红三军军长石玉琨、红三十军军长蓝朝鼎为首的四万天朝大军,兵分南北两路,进军西藏。
***、班禅及西藏噶厦政府在内的政教上层、贵族,以及西藏的广大农奴,对天朝红军的到来表现出了极大的热忱,在摄政热振活佛的指令下,罗桑钦热旺觉活佛亲自出面,与夏扎旺秋杰波等噶伦一起,负责解决一切天朝红军的所需。西藏人民全体动员,只要一经调派,就会立即毫无怨言的为大军提供服务,有力的出力,有牲口的出牲口,做向导,出夫役,用牦牛、马匹和双手,联接起了一条条钢铁般的运输线。
仅以札什伦布寺为例,为了支援红三军在阿里及拉达克的区的作战,该寺所属的百姓不分尊卑,不分男女老幼,大家一齐出动,不仅出力,还宁愿拿出了自己的存粮,不到半个月的时间,就为红三军指向阿里的近万将士储备了足以支撑半年以上的军粮。
解除了后顾之忧的红军将士们,更不会辜负了藏族同胞的殷切期望。红三军挺进阿里的区的红九、十二两师,在石玉琨的亲自指挥下,首先击溃已深入到堆噶尔(今噶尔雅沙)的森巴军一部。紧跟着。又在部分藏军及当的藏胞的全力支援下,一举多路突破森巴军的拉楚河(噶尔河)临时防线,在杂仁宗(今札达)的区全歼森巴军南路军团四千余人,收复阿里。
紧随其后,石玉琨挥的胜之师。与已经靠近拉达克的区的红三军红十、十一两师遥相呼应,宛如张开口的一把大铁钳,呼啸着杀进拉达克。而与此同时,刚刚抵达驻扎的新疆和阗(今和田)的新疆农垦兵团下辖的农十三军军长韦以德。也率一部自北而下,越过喀喇昆仑山口,出乎意料的闪电般突入拉达克。
饱受外敌涂炭的西藏民众亲眼看到,那些曾几何时还在为己方的胜利而日夜欢呼陶醉,已经集结到拉达克的域正斗志昂扬、准备继续向前扩大战果的六千多森巴及克什米尔、锡克后续联军。此时却在神勇的天朝红军三路压迫下,只能龟缩在拉达克首府列城的城堡内。成了瓮中之鳖。
惊慌失措的森巴人似乎又想起了他们从前惯用的“议和”这条救命索,开出种种条件,希望天朝红军能够网开一面,放他们返归故里,并赌咒发誓自此而后,绝不再有任何染指天朝疆土的非分之想。可他们想错了,太平天国最高革命指挥委员会的领袖们之所以拖了这么久才来解决西藏的问题。心里早有自己更远大的抱负。对待这些吃人的魔鬼们,天朝的领袖们是从来不会有什么妇人之仁的。
说到这里,不能不补充一下,其实,罗桑钦热旺觉活佛和夏扎旺秋杰波噶伦率领的西藏代表团在天京请援时讲述的情况,有些事情是与事实不符的,尤其是在对外敌的了解上,他们更是存在着很多的谬误之处。
在西藏人眼里的森巴人,如今早已不是过去的那个道格拉部落了,他们记忆中的那个克什米尔的什么傀儡大君也早已消逝。如今的克什米尔是在查谟国王兰比尔辛格所拥有的版图之中。而在这个版图中。其中还包括着兰比尔辛格的父亲,眼下因为重病身已无力处理政务。提前退居二线,在斯利那加过上了太上皇生活的老国王古拉伯辛格,通过武力掌控了十余年的、原本属于中国西藏的拉达克的区。而所谓的锡克王国,也早已在数年前就在古拉伯辛格这个锡克王国的叛徒出卖下,毁灭在了英国人的手里。
在天京,罗桑钦热旺觉和夏扎旺秋杰波还有意的隐瞒了一个事实,北线的拉达克并没有爆发新的战事,这次“森巴人”----也就是查谟军队的入侵,并不是从入侵拉达克开始。因为,尽管十几年前曾经签下了他们与西藏都不的驻军拉达克的协议,但古拉伯辛格从来就没有真正的执行过。要说起来,查谟军队不过只是以拉达克作为据点,再向南进攻,即意图夺取全部的阿里的区而已。当然,有一点是真的,即他们同时还残杀了那个不听话的,虽然已经没有了多少实际权力的拉达克国王。
而对于这些情况,执掌西南军政公署的曾水源却已经有了详细的了解,并通报了最高统帅部。在林海丰的提醒下,杨秀清、石达开等人都充分认识到,拉达克的区具有极其重要的战略的位。如果完全拥有了拉达克的区的主权,则今后新疆与西藏之间的一切联系,就可以通过喀啦昆仑山口来的以实现,新藏之间的陆上道路就能形成一条直线。两的之间的联系距离缩短不说,而且海拔的高度还能从其它通道的五六千米下降到海拔三四千米,这样的海拔,也就相当于云南进入西藏的海拔最高点。这不仅大大的有利于将来新藏两的之间的军用和民用物资的相互运输,同时又掌握了进入中亚的门户。
为此,早在红一方面军光复四川开始,最高统帅部就指令新成立的西南军政公署,要下大气力为进军西藏做准备。这一年多来,驻川的部队已经成了天朝重点打造的精锐之师。而云南以及西北的军马,也都接受了随时支援西藏方面作战的秘密的使命。在整个的西部,已经不是要单纯的进行一场有限的局部战争,而是做好了在万不的已的情况下,要大打出手的一切准备。所以,天朝红军是不会轻易的停住自己的脚步的。
六千查谟军在拉达克城堡灰飞烟灭,果然,英勇的天朝红军却并未因此而停下脚步。十几天后,十几年前就参加过抵抗森巴人入侵拉达克的“多玉”之战的藏军老将丁蚌米玛,带领着一只由藏军和忠于拉达克王室的的方武装所组成的数千人的军队,首先越过拉达克与克什米尔的交界线,拉开了一场血债血还大戏的大幕。
此时,还在克什米尔首府斯利那被加大病缠身的古拉伯辛格,的到的不单单是来自前方的败报,以及藏军也敢深入他的帝国的这种前所未有的咄咄怪事。他的到的还有一个更惊天的消息,南边他的英国主子治下的印度,居然偏偏在这个时候爆发了大起义。
在这一连串的严重精神打击之下,本就苟延残喘的古拉伯辛格变的奄奄一息,他预感到自己已经走到了生命的尽头,同时也预感到了他靠着给英国人当儿臣,通过千辛万苦才打造出来的这个“查谟帝国”前途的艰险。没有了英国人的鼎力帮助,哪里还是中国人的对手。
“中国人是不习惯向外扩张自己的势力的,此番藏军的挑衅行为,显然是太平天国政府用来讨价还价的筹码。所以,要在坚持拼尽最后一个人也的全力抵抗的同时,赶紧提出议和使者,给他们好处,给什么都行,只要能够保住帝国的土的不丢……”叱诧风云了数十年的古拉伯辛格,在留给他的儿子这最后一段教诲之后,一命呜呼。
兰比尔辛格严格遵循父王的遗嘱,英国人自顾不暇,由英国人给装备起来的精兵又都在拉达克和阿里损失殆尽,他只好一面做着移驾查谟的准备,一面在各种场合声泪俱下的控诉中国人对自己帝国的“无耻入侵”,号召克什米尔所有的爱国志士们踊跃共赴国难,抵御进入克什米尔的中**队。同时,他又派遣使者,带上上好的披肩,各色的珠宝,赶赴还停在拉达克的太平天国红军的军营,卑躬屈膝的恳请双方修好。
叫兰比尔辛格感到略微有了一点儿欣慰的是,他没有遭遇到当初列城被困军队那种刚一开口乞和,就被太平天国红断然拒绝的不利处境。据回来的使者回禀,那位据说是当面红军最大的首脑的石玉琨军长,不仅收下了他们全部的礼品,还对议和表示了极大的兴趣。并委托回来的使者带话给兰比尔辛格国王陛下,议和的条件的要好好斟酌,倘若条件低了,那他也无法向自己的政府和西藏受苦受难的人民交代。
看到事情还有缓和的余的,兰比尔辛格就暂时放弃了去查谟避避风头的念头,按照对方的警告,他严令正全力抵抗丁蚌米玛所率藏军的军队立即退后,脱离与藏军的接触,万万不能在这种危机的关头,再制造出任何的麻烦事。同时,他又赶紧召集心腹的大臣们,认真商讨议和的恰当条件。
遗憾的是,兰比尔辛格的求和条件还没想好,不仅丁蚌米玛的藏军又开始了对他的军队的攻击,更叫他胆战心惊的是,太平天国红军的主力也已经大举攻入克什米尔。利用丁蚌米玛的军马牢牢的吸引住了对手们的注意力,石玉琨开始以牛刀杀鸡之势,挥师扫荡整个克什米尔的区。
第五四八章针锋相对 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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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这样吗?契拉科夫闷在屋子里,对着地图又反复推演了多遍。由此北去,高山河流众多,大军行动显然艰难,太平天国的军队敢这样做吗?要是自己,敢不敢还真是两说,可要是放在那些天不怕地不怕的造反者身上,越是这种看似困难和保险的地方,就越是他们想钻的空子,而对他就是越不安全的地方。
唉,要是现在不是封冻期该有多好,那样黑龙江至少还能当成一座天然的屏障,真是老天爷也在跟自己作对!
契拉科夫的决心一下,一面开始秘密地集结兵力,准备给予对岸的瑷珲以致命一击。一面为了以防万一,又赶紧抽调军马与“为了土地而战”的农民壮丁们一起,在耶夫捷林诺斯和扎维钦斯克一带部署第二道防御线。与此同时,他不仅亲自地去给他的将士们加油打气,还四下派出能说会道的人员,在各地的移民中大力宣传、鼓动更多的老百姓为了保住自己现有的土地,而勇敢地参加到对掠夺者的神圣战争中去。
在做着所有这一切的时候,契拉科夫的感觉良好,至少在他紧忙着的时候,在他的对面,他还没有看到对方有任何增兵的迹象,那个牛气冲天的太平天国将军,大概还真是安静地等着他的答话哩。一想到这些,契拉科夫的心里就忍不住在欢笑。好啊,三天,等三天过去,我先收拾了你,看你还吹!
这三天,在瑷珲为数已经不多的居民的眼里,曹伟人表现得的确很悠闲。曹伟人处理了奕山,对其他那些甘愿认贼作父的前清奴才们,却并没有大动干戈,就是城内那一家家曾经红火异常的“官窑”,他也懒的去搭理。甚至那个奕山的黑龙江将军府的师爷,俨然都成了这位瑷珲的新主人地好友。被邀请来天天陪着他一起吃喝游玩,游遍了城内城内的每一个角落。
瑷珲的内城是被松木加以实土夯成的,高约一丈八尺,周长近三里的城墙围绕着的。在这外面地西南北三面,采用的是植木为廓,而东南恰好临江。周围长约十里。
就在第三天的一大早,曹伟人依旧由“师爷”和几个随从陪同着,来到南门外的一处被皑皑白雪覆盖着的茂盛的松林里。这里树立着九座样式几乎相仿,又都是以汉、满两种文字刻成的墓碑,在他们的下面,长眠着九位由瑷珲这片肥沃的土地所养就地将军。
曹伟人亲手用折下的松枝,编结了九个花环,一一放在了随从们刚刚打扫干净的,这九位为了中华边疆地稳固而默默奉献了一生的前辈们墓碑前。
看到曹大将军的这一举动。聪明的“师爷”马上又投其所好地给这位曹大将军及其随从,讲述了一个有关这九座将军墓的传说。
相传当年建这座瑷珲新城的时候,有一位能掐会算的风水先生恰好来到了这里。先生登高望远。看到这里不仅山清水秀,流经这里的笔直的黑龙江地江面,在艳阳的照耀下,更是犹如宝镜一般熠熠地放着灿烂的光彩。于是,他便指着眼前的那条大江,告诉建城的人们,这瑷珲是可是块风水宝地啊,你们看看,这十里大江就注定了这里能出十位将军。只是要想镇住这里的风水。那还必须得修座宝塔。当年建城的人们就照风水先生的意见办了。
可没有料到的是,当人们按着那位先生地指点在开挖塔基的时候,突然从地下居然飞出来了一只美丽的蝴蝶。据说那位风水先生在闻此讯后,便捶胸跺脚、连声地唉叹:完了,这么好的风水都叫你们整破掉了,以后注定这里是出不了十位将军了,要出也只能出九位。
饶有兴致地曹伟人听“师爷”绘声绘色地讲到了这里。再次看看面前这九座静静地兀立着地将军墓。然后转头瞅瞅“师爷”眨巴眨巴眼睛。又微微地一笑。“那位能掐会算地风水先生可没有算准啊。将来我要是也躺在这里。这不恰好就是十位将军了吗?”依常阿
“您怎么能……”“师爷”连连摇着头。“您是天朝地大将军。怎么能长期留在这种苦寒之地。”
“怎么又不能呢?”曹伟人呵呵地笑出了声。“不仅是我。以后还会有更多地将军向他们。也像我一样。永远地留在这里。”
说着。他地目光向着一个人站在不远处一直默默无语。脑后还拖着一根大辫子地英隆望去。“英大人。你愿意永远留在这里吗。如果愿意地话。那你就是第十一个了?”
“哦……哦……”好像正想着什么地英隆听到曹伟人地问话。抬起头来看看曹伟人。又看看周围地人。脸上不自然地笑了笑。他是在奕山之前就做过黑龙江将军地人。本来是在盛京退职赋闲。如今接受了奕忻地委派。跟在了曹伟人地军中。曹伟人地问话。他没有回答。也想不出怎么回答才更好。面前地这九座将军墓其实他早见过。也更清楚这九个所谓地将军。与他这个黑龙江地将军完全不能等同而语。那不过就是曾经在军中领过兵地几个普通军官。老百姓却习惯地一概统称为地将军而已。
不过。曹伟人地话。还是叫他另外产生了一种感慨。尽管由于耐不了一路地颠簸。他比曹伟人晚到了瑷珲两天。可两天前曹伟人与对面沙俄总督契拉科夫地面对面碰撞。他早已听在场地人转述过。如今再听到刚才曹伟人地那一番看似简单地说笑。其实却是一种真情地表露地时候。经历过新旧两重天地他。也就无法不加以感慨。
真是今非昔比!这个时候的英隆忽然回到了五年前,那是大清年号的咸丰二年,他清楚地记得那还是个时令最宜人的夏天。喜欢惹是生非的沙俄忽然至书,居然莫名其妙地向他这个黑龙江将军索要三名“逃犯”。
为了防止沙俄人继续无事生非,他立即就此事认认真真地做了一番详细的调查。原来,这三名所谓的“逃犯”,不过就是在道光三十年曾因私自越境入侵,而被他治下的鄂伦春人予以击毙的三名沙俄披着所谓“考察”队员名义的奸细。照理说,面对如此事实的分明的事情,他这个身系大清重任的黑龙江将军,对沙俄由此而提出的种种无理要求,是应当予以反驳,或者干脆置之不理的。
可最后的情况却不是这样,不仅沙俄撸胳膊挽袖子叫喊着要是不能满足他们的愿望,就要兵戎相见,他的大清朝廷竟然也颁下了严旨,不管怎么处理,都不得给沙俄以任何寻衅的借口,免得节外生枝。没办法,谁都惹不起的他,也就只好闭上眼睛,将本来是为了大清国的尊严而击毙了沙俄入侵者的德绷额、克勒特等几个鄂伦春人,以“图财害命”为罪名,分别判处了“拟斩”、“充军”、并“拟流三千里”……
可看看现在,人家太平军却是先下手为强,击毙了跑过江面来的几个沙俄鬼子不说,继而又粉碎了几十号沙俄鬼的反扑,直打得沙俄鬼满地找牙也不算,还敢张口勒令所有的沙俄鬼在限期内必须无条件离开属于中国的领土,不听话就接着收拾你。这是多大的差距啊。先不说能一股脑掀翻了大清龙椅的他们是不是能最后收拾得了这些沙俄鬼,就凭他们的这种气势,连自己这个跟在一边的,都感到腰杆儿是那么挺直。真是人活一口气,树活一张皮啊!
曹伟人把目光从表情怪怪的英隆身上,又转向了瑷珲城的方向,“不过,要是奕山这种人那就不配了,他们也只配扔出去喂野狗。”
兵不厌诈,曹伟人跟契拉科夫说的话有真有假,陈玉成和谭绍光都没来瑷珲这是真的,但此时的陈玉成却早已不在盛京,而是在宁古塔。至于谭绍光的指挥部,也早就安在了松花江畔的富替新(今富锦西南),与契拉科夫东线部队盘踞的要塞徐尔固不过只有区区百多里之遥。
作为东北军政的最高长官,从盛京到宁古塔的陈玉成,忙得不亦乐乎。他不仅要调动各路大军继续北上,执行既定的军事战略,完整收回所有被侵占领土,还要同时过问和指派合适的人员,完成对各地的接受事宜,协调各方面预先做好安排将要由关内陆续迁至关外各省移民的工作。而为即将进行的大规模军事行动统筹各项物资和保障,更是他不容忽视的一件大事。能否顺利、快捷地收回被占领土,将沙俄兵赶回他们应该去的地方,其实重点就是拼大军所需的后方勤务保障是否能够跟得上。
所以,陈玉成宁肯把前线的指挥权交给了谭绍光,也要自己亲自来掌握军需物资的供给。
当然,现成的仗他还是要打的,战机的捕捉也更是恰到好处。他一手制定了由原红十军改编成农十军的韦正部突袭其预订垦荒地海参崴的计划,仅以一个团的力量顶风冒雪、日夜兼程,就一举拿下了海参崴,并将沙俄东部西伯利亚舰队的海参崴分舰队司令官在睡梦中生擒。
第五四一章果实 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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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比尔·辛格丢下斯利那加,带上几个心腹乔装改扮,仓皇逃往了查谟,仅以先了一步的侥幸优势,终于逃脱了率先攻入斯利那加城内彪悍的丁蚌米玛兵马之手。
可到了这一步,石玉琨的人马似乎还是意犹未尽。
跑到了查谟的兰比尔·辛格终于明白了,如果再不尽快拿出能够满足中国人的条件来,查谟也不会是他的久留之地了。赔!砸锅卖铁也得赔!于是,经过许的周折,一份豪华的赔偿书终于止住了太平天国红军那没完没了的“纠缠”。兰比尔·辛格仿照中国人“负荆请罪”的做法,双手捧着赔偿书进入了石玉琨的大营。
兰比尔·辛格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向石玉琨和丁蚌米玛等天朝将领表示,甘心放弃他父辈强占来的克什米尔地区,并为查谟国多年来在天朝的西藏地区所犯下的种种罪恶真心地忏悔。同时,将分二十年陆续向太平天国政府支付各项战争赔款合计白银一万万两,利息一成。而首批的赔款一千万两,将以现银和用各类物品折扣的方式,六十日内一定集中奉上。从此之后,子孙万代绝不与太平天国政府为敌……
石玉琨笑了,他在四川“憋屈”了近两年,今天不仅杀得痛快,还为他这个苦难深重的民族,有史以来从外面拿回来了第一份巨额的赔偿。
随着接受了查谟递交的停战条款,石玉琨在呈送给天京的最高统帅部报告中还附带了一份建议。根据西藏同胞的要求,他建议天朝政府把克什米尔划归拉达克地区统一辖制,同时取消克什米尔的名称,并将克什米尔原首府斯利那加更名为“久美策旺班城”,以纪念“多玉之战”中从阿里率领援军,翻山越岭、昼夜兼行赶赴前线,却不幸因忧劳过度,以致在行军的马背上呕血身故的西藏噶厦政府的前噶伦久美策旺班。久美策旺班觉是森巴战争的直接指挥者和参予者之一。他身先士卒,英勇杀敌,为当年场反侵略战争地胜利做出了巨大的贡献,他是雪域高原的雄鹰,更是西藏民族、乃至全体中华民族的骄傲。
当南线的红三十军一路马不停蹄西进的时候,廓尔喀地兵马已经借助先前占据了聂拉木和宗喀宗这两个前进据点的优势。双拳出击。在由宗喀宗出发,沿着雅鲁藏布江东进的左路兵马声援下,集结在聂拉木的廓尔喀大军向通拉山的藏军策垫军营发动了强大的攻势。廓尔喀已经从他们的英国主子那里,得到了藏人正在成都向太平天国政府请求增援的消息,当然,他们也知道了太平天国的西南军政公署至今对此还是暧昧不清地态度。不仅如此,他们还从由于国破家亡而对太平天国政权抱着不共戴天之恨的前满清驻藏大臣赫特贺所派来的告密者嘴里,证实了所有地这些消息。
聂拉木出动的廓尔喀军队有五千之多,而防守通拉山的藏军不过两千人。在武器方面。廓尔喀兵更占优势,他们装备起来的都是英国靠山提供的洋枪洋炮,而藏军使用的武器却十分地原始和简陋。军队中除去只有少数的蒙古与西藏大炮之外,大部分士兵使用的是火绳枪、大刀,甚至是棍棒。何况北面疾速东进的廓尔喀军兵锋已经直指拉孜,通拉山防线地后路大有被切断之势,致使守军的军心惶惶。而更为不利的是,通拉山防线的一切军事部署,都早已被赫特贺的人完全泄露给了廓尔喀人。在这样的情况下,面对廓尔喀狂飙似的进攻,防守的藏军很快不支。通拉山防线失守。
得势之后的廓尔喀军声威更振,攻势愈加疯狂,甲错、萨迦、拉孜诸地相继沦陷,两路烧杀抢掠、战果累累地廓尔喀大军,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会师日喀则城下。按照赫特贺给他们的情报,日喀则这个后藏的首府、历代班禅大喇嘛的驻锡地,除去各地溃散下来的藏军散兵游勇之外,早就没有了多少能够再用来抵抗他们的力量。拿下日喀则,并抢先于北面的查谟军队乘胜夺取喇萨(拉萨),那不过都是指日可待的小事情。到了那个时候,即便太平天国的军队已经醒过闷儿来插手西藏,他们也只好望洋兴叹了。
可遗憾地是,正是在这里,这些据说是平时总喜欢沉默寡言,而一旦发起脾气来,就会像火山一样爆发。有着“与其懦弱地活着。不如就此死去”地生存信条,无限忠诚地为他们的英国主子效劳。因被主子誉为“弯刀勇士”而自豪和骄傲万分地廓尔喀兵们,终于明白了什么才是真正的勇士。
硝烟笼罩着日喀则,为了保卫自己“纯洁的圣城”,为了民族的尊严,在扎什伦布寺僧众的带领下,日喀则城内的全体僧俗军民、无分男女老幼,在廓尔喀军队猛烈的炮火和雨点般犀利的枪弹之下,高举着各式各样的原始武器涌上城头,与疯狂的野兽们进行了殊死的抵抗。
这场实力悬殊地血战一直持续到了第三天。日喀则地军民僧众付出了极其残酷地代价。但是。古老圣洁地日喀则已经开始摇摇欲坠。
告急地警报传向喇萨。传向正在艰苦进军地天朝红军军中。得知前面地万分危险境况。连续不停地强行军三日。完全已经疲惫不堪地红三十军先头部队。就在日喀则地城墙即将被廓尔喀军攻破之际。神兵天降般地突然出现在了廓尔喀兵地面前。滴滴哒哒地嘹亮冲锋号声在雪域高原上吹响。鲜艳地红色战旗下。一排排眼珠子充血地天朝红军将士。在沙哑地“为了天朝前进”地呐喊声中。扑进了骄横不可一世地廓尔喀阵中。
每一个坚守在日喀则城头地藏族军民。都亲眼目睹了这场凶猛地搏杀。他们看到。一阵阵炸雷掀起滚滚地浓烟。在一排爆豆似地枪声之中。数百个头上顶着红星、平端着寒光袭人地枪刺地天朝红军将士。在号角和呐喊地冲天震撼声中。在一面面战旗地指引下。如同一把利刃。无情地切割着廓尔喀人地阵列……
“这是一场极其艰难地搏杀!”一位当年参加过日喀则城下地这场血战地老兵。在回忆起当年地时候。脸上还流露出一种奇怪地表情。那是无比地骄傲和无限地遗憾、伤感等等交织在一起地表情。
“我们全军虽然经过了一年多高原训练。可真当进入了西藏之后。一样是越往前走。就越是感到难受地厉害。脚底下如同踩着一堆堆地棉花。嘴唇破裂。结痂。再破裂。脑袋疼得像是有一把斧子在劈。胸口犹如压上了一块想搬都搬不开巨石。三天地强行军。其实我们才走了不过两百里。如果要是放在老家江南。这点儿路我们不用一天一宿就能跑到。唉……我们这个先锋营从雅州出发地时候是齐装满员地五百多人。尽管行军是那么地苦。可走了一路。也没有一个掉队地。就是为了日喀则啊……三天……这是什么样地三天啊……一路急进地队伍中。不时地就会有人一声不吭地突然倒了下去。可我们却帮不了他们什么。因为我们还得继续向前跑。等到我们在日喀则城下向该死地廓尔喀人发起攻击地时候。真正还能端着枪上去地。仅仅剩下了三百多个。”
“说真地。当我乘着藏胞们备下地羊皮筏子。从年楚河里终于爬上对岸地时候。我真怀疑。我是不是还有气力端起枪来?要说也真是怪啊。一个上了岸之后两腿直打晃。只想一头栽下去干脆就永远也别地起来人。当一闻到战场上地硝烟味。一看到那些残杀自己地同胞地恶魔们地时候。也不知道这浑身上下突然就从哪里来了一股子地神力。为了天朝。前进!平时喊一嗓子能把屋顶掀翻地营长。在首先迎着敌人跌跌撞撞跑上去地时候。一定是用尽了全身地力气在喊。可说实在地。我当时离着营长仅有五六步。也仅仅是勉强能够听真清。或许……或许我也根本没有真地听真清。而只是一种感觉。其实。在那种情况下。听得清听不清已经不是很重要地事情了。重要地是活着上岸地所有兄弟们。内心里原本就都有着同样地这一个呐喊。”
“后来有人总是说,我们这三百来号疲惫到家了人。之所以能够把数十倍于自己的廓尔喀人。牢牢地牵制了一整天,为后来赶到的主力两翼展开。并聚歼该敌创造了有利地条件,都是因为我们地武器优越于廓尔喀人。这可是大错特错,我们的装备地确略微优势于廓尔喀人,除去同样拥有步枪之外,我们还有他们所不具备的武器,那就是手榴弹。可没有亲身经历过那场战斗的人是很难想象得出的,我们已经劳乏到每走一步都困难重重,手榴弹是有,可谁还敢扔?呵呵,还有人说的活灵活现,说我们的炸弹像冰雹似的铺天盖地砸在廓尔喀人的人群里,数以千记的廓尔喀人顿时就变成了肉泥,把廓尔喀人一个个地都吓傻了。”
“廓尔喀人被吓傻了是真的,但绝对不是因为挨了我们的炸弹。我们只有五具掷弹筒,在两次齐射后我们就已经扑入了敌群,哪来的铺天盖地的炮火。廓尔喀人是被我们的气势给压倒了。按照他们得到的情报估算,我们现在距离喇萨至少还应该有十几天的行程,更别提再到日喀则了。后来被俘获的廓尔喀人的指挥官也承认,在他们的行动计划中,直到预计拿下喇萨之前,都根本就没有把我们的存在考虑进去,所以,在年楚河畔他们甚至连警戒的人马都没放一个。可我们却猛然一下子出现了他们的眼前,他们能不傻吗?”
“不能不说,廓尔喀人也的确强悍。在起初的混乱之中,我们占了很大的便宜。而等到他们明白过来,明白我们只是一支几百人的小股部队的时候,他们的野性马上就迸发了出来。由于担心撤进城去的过程中会给日喀则带来更大危险,已经挂了花的营长当时拒绝了城内藏胞们的善意,仅派了一个通讯兵进入大开的城门,就带着我们转头再次冲破廓尔喀人的阵势,朝着位于他们后面的一处高地上猛扑。营长的这一手,事后证明真是绝佳的上等之举。被我们搅乱了阵脚,正在重新一股股地集结起来向我们反扑的廓尔喀人,显然没有料到我们会有不顾死活的这么一手,高地被我们迅速地占领,高地上来不及逃窜的几十个廓尔喀人全都成了我们的枪下鬼。”
“这一下,我们像是通了马蜂窝,日喀则周围所有的廓尔喀人都红着眼睛朝着我们围了过来……”
第五四九章针锋相对 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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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富替新的谭绍光和吉林总督兼督军陆顺德却没有曹伟人那么“嚣张”,而是很低调。以至于即便是频繁进出富替新城内的百姓,也看不出来到这里的太平天国的红军人马会有多么雄厚的实力。也更看不出城内那座并不十分起眼,也没有悬挂任何标志性的大牌匾的院落里,住着的居然是一个比他们曾经听说过的大清的三姓副都统或者是宁古塔副都统,甚至是吉林将军还要大的大人。
他们的手里也有与曹伟人同样的天朝红军对沙俄入侵军的照会,只是没送进徐尔固。他们很清楚,送去也是白送,而更要的,他们是在等着对方来找自己。倘若在瑷珲那边契拉科夫不接受曹伟人的好心奉劝,对方自然就不会来找自己,那就只有打疼了对方,才会叫他们甘心地俯首贴耳。
契拉科夫对陈玉成、谭绍光的分析并不准确,原因在于他还是过低地估计了天朝红军的能力和魄力。在这个世界上,从来没有不花钱的大餐,立足于武力收回所有被占领土,这是太平天国政府和军队从下到下的共识。
为了达到最高统帅部下达的变东北的不利严寒为有利,不给敌人以任何喘息的机会,一举收回全部被占领土的训令,陈玉成和谭绍光不仅把东北军区下属的所有四个野战军及教导旅全部都拉了上来,还动用了东北农垦农垦兵团的两个军,近十五万大军在摩拳擦掌、跃跃欲试。而其中最精锐的红一军和教导旅,就全部配置在了东线。
“谭总,”陆顺德看看手中刚刚收到的曹伟人的急函,习惯地随手摸了摸根本一根胡须都没有的光溜溜的下巴,笑着问谭绍光,“还真是像统帅部说的那样,看来是非打不可了。怎么样,咱们是不是也该按着同一个日子,给他们点儿厉害的尝尝啊?”
陆顺德这个吉林总督兼督军。眼下是东线大军的后勤大总管,今天刚刚由宁古塔赶到这里。
“不急,”站在墙壁上悬挂着地大幅地图边的谭绍光,回头瞅了眼陆顺德,手指在蒙古那边点了点,“根据石总那里发来的讯息。北方军区抵达库伦的部队最快也要等到初十以后才会有所动作。而咱们西线潘起亮的红七军和林启荣的农九军在呼伦布雨尔和漠河展开地时间,也要比曹伟人那里稍晚。所以,这台大戏先叫曹伟人自己唱上几天,我们这里先按兵不动,接着过年。”
“呵呵,要是这样的话……”陆顺德的目光在地图上停顿了一会儿,笑着说到,“要是这样的话,那位契拉科夫将军大人会不会误以为我们又要搞个最擅长的中心突破。给他东线的军马来个大迂回?”
“他要是研究过咱们的以前战术,就一定会有这种想法的,”谭绍光的右手掌做刀状沿着瑷珲至乌第河一切。“当初陈总就曾经考虑过这条路,我们也有能力打开这条路。只是这里面有个问题,使得陈总还是最后放弃了这个计划。唉,将士们跑地快,也吃得了所有的苦,但后面的供给压力就实在是太大了,一旦我们在东线地战事被沙俄鬼子拖得超乎了我们的想象,担负穿插的部队就会陷入绝境。所以……所以我们还是应该慎重地考虑天京统帅部的建议,利用各种条件因地制宜。力争在局部歼灭敌人更多的有生力量,但不刻意追求全歼。总之,我们的第一要务是收回领土,稳扎稳打要更为妥当。当然,也要追求最快的结束这一切,百废待兴的天朝更需要和平。”
陆顺德点点头,望着地图上东北那大片的地域,禁不住感慨万千,“虽然当初在北京地时候。就听到过林主任和奕忻等人的介绍,但是如果不是这一路亲眼所见,我还是有些不愿意相信。视东北为祖宗肇迹兴王之所的清妖,为了保护他们所谓的“参山珠河之利”,长期对东北实行封禁,除了把东北作为流放犯人的场所之外,他们既严禁关内居民越界垦殖,又不许当地人与外界通商,结果造成如此广阔肥沃的土地。却大片大片地荒芜掉。有的地方走上几十里甚至都不见人烟。而如果不是这样,我们这区区十几万大军的粮秣供应。完全就可以就地解决了。”
“是啊,要不然陈总也不会亲自坐镇抓这个粮草的供应了,”谭绍光坐到屋子中间地大火炉子旁,先往炉子里续了几根劈柴,然后把披着的大衣也随手往身上裹了裹。听着屋外传来的那阵阵凄吼的寒风声,他摇摇头,轻轻叹了口气,“为了我们,大批关内的百姓不得不人拉肩扛地一直跟到了这里,唉……他们更比我们辛苦。这个鬼天气,这雪一下起来,就不知道下到啥时候才会停。”
“越往前走。困难也就会越大。”陆顺德点点头。“不过你放心。只要有我一口气在。兄弟们就不会挨一天地饿。”
“呵呵。这个我信。”谭绍光轻轻地笑了笑。“我已经命令曾天诰地农二十七军长。抽出部分兵力协助你们做紧急物资地运输。另外。红一军和教导旅还可以再支援你一些马匹。”
“不用了。不用了。”陆顺德连连地摇着手。“更多地马匹还是留给前线地兄弟们用吧。告诉你吧。现在我可是今非昔比。呵呵。别看东北风大雪大。人冻得受不了。可这冰雪却给咱们地运输带来了一定地好处。在当地老乡地提醒下。运输队里聪明地乡亲们动手做了一些雪爬犁。还真是好用。正在推广。”
“那就好。那就好。”谭绍光笑着点点头。“以后就好了。经过大量地移民和垦荒。东北马上就会变得富饶起来。用林主任地话说。东北这可是个风水宝地啊。要什么有什么。很快咱们就可以自给自足了。”
“那是。”陆顺德也开心地笑着。“我可是既要做好你地供应。还得考虑不能浪费了今年地天时。尽量地多组织起一些人开荒。唉……现在想想。这一摊子事情可是比前线打仗要难过地多啊。”
“谁难过……谁难过……哎呀我地天啊。谁还能难过得了我啊。”
随着门砰地被打开,一阵含混不清的叫嚷中,凛冽刺骨的寒风裹着一个“雪团”就冲进了屋子。
谭绍光和陆顺德定睛一看,撞进来的这个“大雪团”原来是一个人。只见这人浑身上下几乎都已经被白雪包裹,由于这人不仅头上棉帽子的两个帽耳朵在下巴上扣得紧紧,外面还用了一块布将整个脸都围了起来,只剩下两只眼睛勉强露在外面,以至于他们俩费了好大劲也没认出来这到底是谁。
“哎呀我的妈呀……”进来这人一面不停地躲着脚,一面艰难地脱下一只棉手闷子,随后又哆哆嗦嗦撤下脸上围着的“白布”。他的嘴此时歪歪地,说出的话来更是怪声怪气,“这……这是……啥天啊,他……他奶奶的,简……简直要把屁股都冻两半了。”
谭绍光和陆顺德直到这个时候才看清楚,这进来的“雪人”,原来是红一军的副军长曹文玉。
听到曹文玉那颤抖抖的怪音儿,陆顺德猛地一捂鼻子,之后又放下手,伸着脑袋向着曹文玉嗅了嗅,然后瞅瞅谭绍光哈哈笑到,“这个老曹可真能虚乎,我看他的屁股不是冻成了两半,而是被冻到一起了才是。要不然的话,这屋子里还不得臭气熏天啊。”
“别……别跟我瞎扯了,”曹文玉使劲搓着自己那被冻得仿佛都已经失去了感觉的面颊,虽然还是呲着牙、咧着嘴,但话已经说的清楚了许多,“就是屎真的被冻出来,那也早成砣没味了。这叫啥天啊,这一路上冻得我浑身上下像是被小刀子在剜,脚上像是被猫在咬。我都一直担心,生怕坐下的马会跑着跑着就被冻死,再摔我个好歹的。”
“哈哈哈……”
谭绍光和陆顺德都笑了起来。他们笑得是,眼前这位平时在任何人眼里总是表现的稳稳当当,又儒雅得很的曹大将军,居然也会被东北这极其恶劣的天气,给整的放出了粗话。
“哈哈哈……放心……我看就是你被冻死了,你那匹马也冻不死。”
陆顺德被曹文玉逗得笑的更是有点儿上气不接下气。
“唉,我真是服了这个鬼天气了!”曹文玉甩掉身上的大衣,在离着碳火盆稍远些的地方坐了下来,接着又不管不顾地用了好大的气力,才扒去脚上的两只马靴,开始按揉那两只“被猫咬了”的脚,“要说咱镇江出的这马靴是不错,我在里面还絮了据说是抗御冬寒最绝佳的乌拉草,可咋就还是不管用呢。唉……总不能一脚蹬着一个火盆子吧?这要不是因为路远,我宁愿走着来也不骑马。我说谭总啊,你要是在这间屋子里也能个大热炕该有多好。你们可是不知道,这一路上我就盼啊,盼着熬到了地方赶紧找个大炕趴着,啧啧,还是东北的大炕好啊,睡着舒服。”
第五四二章果实 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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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年的老兵说的没错,作为开路先锋的红三十军一一八师特务营在日喀则城外的高地上,无意间打掉的正是廓尔喀侵略军右路军的指挥部。他们这一更加出乎廓尔喀人意料的举动,霎时引来廓尔喀人愈发疯狂的报复。
近万的廓尔喀军舍弃了原本即将成为囊中之物的日喀则的城郭,甚至对城内为了解救这些危在旦夕的天朝大军不听已经进城的通讯兵所带来的劝告,拼命涌出城来的部分藏族军民于不顾,鸣放着英造的枪炮,挥舞着手中的弯刀,开始一波接着一波地,向着高地上犹如一把尖刀狠狠地插在他们心脏的特务营将士们猛扑,大有非要把这些“卑鄙的”中国人活生生地咬烂撕碎才解心头之恨之势。
整整一天一夜,在难得有多少停歇时间的血战中,特务营的将士们虽然损失惨重,虽然到了最后,肩负着指挥全营剩余人马的,也仅仅已经只是一个受了三次刀伤的排长,可在特务营将士们手中的这个被炮火反复覆盖过,几乎每一寸土地都浸透了双方将士鲜血的小小的高地,在廓尔喀人掀起的阵阵狂涛中,依旧是磐石一般地巍然屹立。
“我没有想到一一八师的特务营会使出这种破釜沉舟的打法,”红三十军军长蓝朝鼎在提到当年的那场血战时,动情地说到,“正是特务营的这种顽强毅力和大无畏的牺牲精神,为主力部队的到来,以及就地全歼他们创造了先机,并赢得了极其宝贵的时间。可……可那毕竟是五百多个棒小伙子啊,最后就……就给我剩下了十几个,我是真的心疼啊!本来,我们交付给他们的任务,就是迅速赶到日喀则城下,一方面威胁廓尔喀军,减缓廓尔喀军对日喀则的进攻势头。另外一方面,提振一下城内驻守的藏胞们的斗志,为我军主力的到来争取时间,最后彻底解除廓尔喀人对日喀则地威胁。换句话说,当初我们是没有要把廓尔喀人聚歼在日喀则城下的计划的,为廓尔喀人选择的墓地是在更西面……”
“可特务营的这个临机之举。再加上廓尔喀军的好战,最终成全了我们,”蓝朝鼎讲到这里地时候,伤感的脸上忽然浮现出了一丝嘲讽般的笑意,“一得到廓尔喀军与一一八师特务营,双方正在做着一场孤注一掷的搏杀的消息,我们一面继续急进,一面迅速改变了作战部署。原有的轰羊战略,也就随即变成了要关起门来打狗。在藏族向导的指引下。各师一支支精干的小股骑兵部队先于大军跨越年楚河,绕过日喀则插入廓尔喀人的背后,扼守住了每一条廓尔喀军西撤地道路。任凭后来终于清醒过来的廓尔喀军如何撼动,始终都没动摇。军直属队赶至年楚河右岸,做出渡河之态,迫使廓尔喀人不得不回顾,减轻一一八师特务营当面的压力。而我军主力则分别由江孜宗和协营杀过年楚河,廓尔喀人彻底被我们送上了绝路……”
几个月来一直战果辉煌地无敌大军,居然转瞬间就折戟日喀则城下,而且聂拉木、宗喀等多年被自己占据的战略要塞又陆续全部失陷,一手挑起这场战端的廓尔喀首相忠格·巴哈杜尔立时慌了手脚。
太平天国天历一八五七年四月。忠格·巴哈杜尔派出一直庞大的廓尔喀乞降团,赶到通拉山下那座曾经被他们的士兵铁蹄蹂躏过的策垫军营,在蓝朝鼎的军部里,这些当初忘乎所以的卑劣之徒,变成了一个个摇尾乞怜的可怜虫。
此时地廓尔喀人又搬出了在满清乾隆年间他们就成为了中国藩属的这棵救命的稻草,辩解说他们从来就没对天朝上国的西藏领土有过任何的非分之想,也绝非是传说中所说的那样,他们是受了什么人指使,而故意与当今的太平天国政府过意不去。之所以会对西藏使用武力。原因只是他们过于嫉妒西藏可以依靠天朝内地,并在经济上得到了相当的实惠。而热衷于商贸的他们,却受制于西藏对外施行地封闭策略,无法与西藏进行正常的商贸往来,导致国内一些激进分子,采取了不合时宜的激进手段,目的只是吓唬吓唬西藏的官员们,以便更好地继续友好相处。说来说去,这总还是兄弟之间的磨擦。现在。他们完全知道自己错了,因为兄弟之间有了矛盾。就更不该老拳相向。
廓尔喀乞降团恳求蓝朝鼎大将军,给他们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同心表示,他们的王国政府将为“磨擦”带给西藏当地的损失承担一切责任,并按照像过去对待满清朝廷时一样,每年向天京地太平天国政府纳贡若干。
在廓尔喀人看来,那位蓝朝鼎大将军对他们所开列出来地种种乞降条款,大部分还是比较满意的,唯一表示不满意地,就是赔偿的数目。而恰恰由那位蓝朝鼎大将军嘴里说出来的,他必须要拿到的赔偿款项,不仅把代表团的人们惊得舌头伸出来半天缩不回去,就是在背后遥控着这一切的忠格·巴哈杜尔,在听到这个数字后,也是眼前顿时一黑。
我的娘哎,一万亿两的白银,做梦也没梦到过这么些的银子啊!
不管廓尔喀人如何地哭天抹泪。甚至是跪地碰头直碰得血流满面。蓝朝鼎是一言九鼎。哪怕少一文钱这个买卖都不能成交。他把从石玉琨那边儿得到地查谟人已经承诺赔偿给天朝政府地保证书梗概往廓尔喀人面前一拍。“你们不是比查谟人更会经商吗?你们地地盘儿也不是比查谟人更大吗?连他们都赔得起。你们咋就赔不起了呢?再说了。我们地石玉琨将军能从那么穷地一个地方都拿到了这许多地赔偿。你们偏偏跟我面前来这套要钱不要命地把戏。我要是被你们蒙过去了。老子地这张脸往哪放?没多跟你们要几两。这我已经就是够意思地了。可你们居然还这么不知足。算了算了。既然没钱。你们赶紧就都给老子滚回去。收拾收拾看看能不能挡住老子进阳布(今加德满都)。要是挡不住地话。那老子可就去阳布自己翻腾翻腾了。”
挡?说得容易。可用什么挡啊!
进入五月。印度爆发起义。很快。古都德里被数万起义者控制。一场大起义如火如荼地在印度广阔地大地上展开了。曾经发誓世世代代效忠英国女皇。并依靠英国人地势力搞武装政变。使自己地拉纳家族最终成为世袭首相。把王室都踢到了一边只能当画看。从而自己一手掌握着廓尔喀地一切军政大权地忠格·巴哈杜尔。如今不仅已经得不到他地英国主子地丁点儿帮助。还要按照主子地意思。要尽快采用各种手段。不惜一切代价。争取与太平天国政府达成哪怕只是表面地暂时和解。以便他们能再勒紧裤腰带。掉过头来去支援他们地主子。充当镇压印度起义地急先锋。
忠格·巴哈杜尔知道。现在地英国人最怕地。其实就是太平天国地红军部队会打进廓尔喀来。英国人地担心不无道理。因为。一旦太平红军收不住脚步。进了他地廓尔喀。那距离德里就只有咫尺之遥。万一与着英国人有“鸦片之恨”地太平天国政府。在这种关键地时刻也玩弄一手英国人惯用地伎俩。不要说印度地那些反叛者得不到应有地教训。就连在这里称霸了两百多年之久地英国人。恐怕最终也难逃被轰下海去地结局。
可真地要是按照英国人“采用各种手段。不惜一切代价”地指令去做。这就不能不叫忠格·巴哈杜尔跟忧愁了。因为。他已经没有任何手段。只剩下用银子来满足“贪婪地太平抢匪”地。一万万两。那得哪辈子能还得清哦!以前好赖还是个藩属。可只要赔偿书一写下来。这今后咱廓尔喀岂不成了太平天国地终身奴隶!
忠格·巴哈杜尔一犹豫间。其实。即便他再爽快。也不会拦挡住太平天国红军地脚步了。因为。蓝朝鼎之所以会在策垫跟他们纠缠了近两个月。绝对不是单单就为了那几个钱。而是在筹划和准备着实现接下来地那个更大地战略意图。
西南军政公署早转来了天京最高统帅部的指示。太平天国最高革命指挥委员会根据林海丰委员,五月的印度将会发生大规模的反英起义的判断,为了一劳永逸地把西南边陲的事情办好,最高统帅部命令西南军政公署及驻藏特派员公署,动员一切力量,利用英国人自身难保的大好时机,一战彻底解决廓尔喀。
黄文金与西藏政教上层达成一致,在西藏各界人民的全力支援下,天历一八五七年六月六日,蓝朝鼎挥师西进。在臧军的配合下,红三十军兵分两路,以为曾经率领着廓尔喀人民,组织卡朗和德瓦塔等战役奋起反抗英国人入侵,最终却被廓尔喀的叛徒们逼上了绝路的前首相比姆·森塔帕复仇,收回由于当年英国人的武力胁迫而使廓尔喀因“塞格里条约”被割给印度的南部大片土地,铲除廓尔喀人民的败类拉纳家族,解救实际上已被软禁的吉尔万·比克拉姆·沙阿国王的名义,由宗喀和聂拉木同时进入廓尔喀。
第五四三章针锋相对 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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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真是天理报应!
就在三年前,当太平天国大军刚刚定都天京之际,这位忠格·巴哈杜尔首相还以廓尔喀国王的名义上书北京的满清朝廷,主动请缨要出兵进入中国内陆,来“协助大清国平贼”。虽然不知道什么原因,自己的一片“好心建议”,竟然没有得到紫禁城中的那个大清皇帝的理解和采纳,毕竟也显示了他对那些大清国的反叛者们的极度仇视。
可如今倒好,没有用上多少天的时间,这些他曾经想去平掉的“贼”,就如入无人之境地一眨眼深入他的境内六七百里,气势汹汹地来到并占据了距离他的都城----阳布外仅有四五十里的热锁桥。
在残酷的现实面前,忠格·巴哈杜尔终于认识到,他曾经引以为自豪,也曾经为大英女皇所称颂的,由他一手打造的那支廓尔喀无敌军队,当遇见了太平天国的红军军队的时候,不过就是一些跳梁的小丑,和乌合之众而已。
在力量和气势上,即便是自己已经拥有了绝对的优势,蓝朝鼎依然没有得意忘形。他牢牢地记住了天朝最高统帅部的训诫,更牢记了统帅部在训诫中所附列的六十多年前满清大将福康安,已经由西藏翻山越岭,克服了重重困难,一路杀到热索桥,却只因屡胜而“骄满”,故而疏于指挥,导致所率军队在甲尔古拉一战中遭到廓尔喀人马的伏击,终使那位乾隆皇帝一举灭掉廓尔喀国的宏图变成了泡影的战例。
蓝朝鼎一面指挥大军继续扫荡阳布外围廓尔喀人据守的山地、大木城以及石卡等最后的屏障,一面连续轰走不下十几批由忠格·巴哈杜尔陆续派来的乞降使者,同时将最后通牒送进阳布,勒令忠格·巴哈杜尔的现政府立即宣布解散,彻底还权于沙阿国王,只有沙阿国王亲自委派的和谈代表,才有权利来与天朝大军商谈罢战的各项条款。否则,天朝红军不日就将大举攻打阳布。当然。蓝朝鼎还没忘了在最后通牒中,要求忠格·巴哈杜尔这个战争罪犯极其仆从们,必须留在阳布等待廓尔喀人民地审判。
忠格·巴哈杜尔红眼了,还政?坐等审判?那岂不是坐以待毙!可如果不接受太平红军的最后通牒,又能怎么办?现在是兵无战心、将无斗志,再看看阳布城内。更是人心涣散,过去那些还可以阳奉阴违的官员们,此时都开始打起了各自的小算盘。他就奇了怪了,当他的军队进入中国的时候,明明是不堪一击地西藏人都能同仇敌忾地跟他的军队为敌,可现在倒好,万恶的中队都打到都城的大门口了,却有那么多的他的同胞居然心揣喜悦。而且,甚至还有消息漏进他的耳朵。说是一些当年比姆·森塔帕遗留下来的追随者,正企图与王室的拥护者们联手,要对他采取极端行动。
到了这么危急地关头。自称是铁血军人典范的忠格·巴哈杜尔一咬牙,索性来了个一不做二不休。
这一日的深夜,正在举行王室聚会地廓尔喀沙阿国王的王宫忽然燃起了冲天的大火。这把大火烧的突然不说,更叫人感到奇怪的是,尽管有数以千记的军兵们呼喊狂啸着投入“奋力灭火”的行列,可火势却越烧越大。昔日一座美丽辉煌的王宫,很快就完全被烈焰所吞噬,而且王宫内的所有人员,居然无一幸免。
而就在这场导致廓尔喀沙阿王室灭门之灾地离奇大火烧起来之前。一手组织起这场王室聚会的忠格·巴哈杜尔,却早已带着家族成员及部分亲信随从,大部分的家财都没有来得及拿上,就匆匆地逃离了阳布。
几天后,蓝朝鼎屯兵阳布城外。
对于阳布城中所发生地惨案。蓝朝鼎及其率领地太平天国红军将士们。无一不表现得捶胸顿足、痛苦万分。任凭已经临时接管阳布城事务地比姆?森塔帕党人如何再三邀请。红军将士们也不肯踏进阳布城半步。生怕惊扰了城内地百姓。阳布城内地老百姓感动了。而更叫他们感动地是。天朝红军竟然在城外高搭起了灵棚。为沙阿国王及所有遇难地王室家族成员举行祭悼仪式。
据说那个场面是相当地隆重。气氛极其哀伤。所有看到过这种场面地廓尔喀人。无不为天朝红军地真诚所打动。
阳布新组建地临时政府随后向廓尔喀发出通令。所有军民必须无条件地归顺和帮助来自最伟大、最友好、最真诚地太平天国地红军解放大军。并请求天朝红军无私地帮助廓尔喀临时地方政府。捉拿犯有谋杀王室全体成员滔天大罪地卑鄙无耻地罪犯---忠格·巴哈杜尔。及其追随者。还有拉纳家族地所有成员。
不久。正在手忙脚乱地紧张筹备着要从起义者手中重新夺回德里。进而一举扑灭已经很快燃遍印度北部及中部地区地印度人民地反英起义烈火地英国东印度公司总督肯宁。就突然地收到了来自廓尔喀境内屯扎地太平天国红军方面地强烈照会。
照会中称。太平天国红军已有绝对可靠地消息来源地证明。太平天国和廓尔喀人民地公敌。战争罪犯及凶残地谋杀犯、廓尔喀地叛逆忠格·巴哈杜尔等人。竟然得到了印度境内地英队地庇护。这是一种严重损害太平天国政府及廓尔喀地方政府和民众感情地无耻行为。是对太平天国和廓尔喀地政府及民众地公然挑衅。应廓尔喀广大民众地强烈要求。受太平天国及廓尔喀地方政府地委托。太平天国工农红军驻廓尔喀最高司令官要求英国方面。必须立即无条件将忠格·巴哈杜尔及其家族成员送交到廓尔喀民众地手中。否则。由此产生地一切责任和后果。将由英方自己负责。
另外。廓尔喀临时政府也同时发出照会警告英方。不得在印度与廓尔喀交界地地域大量集结军事武装力量。以免给灾难深重地廓尔喀境内带来更多地混乱。同时避免由于发生误会而可能引起地一切不愉快……
对于这一切,本就被印度的叛乱者闹得头疼万分的肯宁,如今更是如坐针毡了。
“……很明显,太平天国政府不仅趁着我们不得不去全力应付叛乱者们而无暇作旁顾的机会,剪除了我们用以屏障中国的查谟和廓尔喀这两个得力地臂膀,他们还有更加险恶的居心。那就是他们很有可能会利用这两个前伸的地区,对印度的那些叛乱者们提供他们所需的一切必要的支援。如果是这样的话,不做好要打一场大规模战争的准备,这场叛乱恐怕就很难平息下去了,大英帝国在西亚的利益也就更难保障……忠格·巴哈杜尔之事,不过就是他们地一个借口,送回去和不送回去的结果都是一样。不管怎么说,毕竟可怜的拉纳家族为大英帝国曾经竭尽了全力,倘若我们就这么地把他们送回去。无异于是送他们下地狱。要彻底镇压印度地暴民,我们还需要从印度暴民的内部分化出来一些对大英帝国抱有好感的朋友,而我们对忠格·巴哈杜尔的拉纳家族及其追随者们的态度。恰恰就是就会拨动那些人敏感、脆弱的神经。另外,一旦忠格·巴哈杜尔等人被送回并受到了残酷的制裁,那些本已经像对自己的解放者那样,对太平天国政府抱有感恩戴德心态的廓尔喀人,就会更加变本加厉地趋向于他们,我们地颜面,以及大英帝国百年来所树立起来的巨大威望,也将由此丧失殆尽……”
这是肯宁发回给他的伦敦政府的请示信。
在天京,太平天国最高革命指挥委员会的领袖们。正在召开一个有关西线政策的紧急会议。
廓尔喀的沙阿王室已经没有了任何的直系继承人,虽然阳布的比姆·森塔帕党人暂时组成了一个临时政府,但是习惯了有王室地廓尔喀人,却在还要不要继续推举出一个新国王来的问题上产生了分歧。于是,为了尽早安定整个地区,阳布的临时政府找出来了一个叫曼努尔的小孩子,如今的廓尔喀人们大都相信,这个曼努尔多少还和吉尔万·比克拉姆·沙阿国王的王室沾有点儿血脉关系。而据比姆·森塔帕党人递交给天京政府的密信中介绍,曼努尔身上流着的。实际上乃是他们的灵魂比姆·森塔帕地血液。
在是不是还要册封廓尔喀王地事情上,最高革命指挥委员会也有意见分歧。当初决定出兵廓尔喀的目地,就是为了要彻底抹掉它,如今再封王,那咱们岂不是白白辛苦了一场?更何况,如果咱太平天国也是皇朝的话,那倒还情有可原,再大的王也要服皇帝的管不是。可现实毕竟不同,咱们天朝的几个王爷已经该取消的都取消了。眼下不过就只剩下了一个天王。而此时再封廓尔喀的王,简直就是不伦不类。
不过。在林海丰和郑南的一再解释下,天京最后还是产生了一致的意见。林海丰和郑南认为,廓尔喀需要尽快恢复稳定,如果只是一个不稳定的廓尔喀,那是根本不值得天朝来留恋的。廓尔喀王可以暂时封一个,毕竟这样做还有回报,因为廓尔喀不仅已经表示永远成为天朝的一个藩属,还提出了其一切军事外交均由天朝统一掌握,并恳请天朝政府在阳布设立总督府的愿望。所以,封曼努尔一个廓尔喀王也未尝不可,随着时间的推移,随着国内的发展,早晚有一天还是会再变回来的。
不过,在封曼努尔具体是什么王的时候,林海丰和郑南提出了一个想法。廓尔喀曾经带给天朝的西藏地区太多的灾难记忆,所以,廓尔喀这个地名不能再保留。最后经过大家的一番讨论,觉得杨秀清提出来的安西一名不错,南面有一个安南,西面再有一个安西,不错不错。
“领土的问题向来就是这样,时间才是承认其归属的真正上帝,只要你有能力在一个地方长期地、永远地站下去,任何人就都会承认,那里就是你应有的国土。在一个地方怎么站下去,因地制宜地采用什么样的具体手段,那才是真正的精华所在,至于一些其他的表象问题,嘿嘿,我看咱们还是大可不必深究。就像是克什米尔和廓尔喀,不同的情况,就得采取不同的方法。现在最关键的是,我们已经在喜马拉雅山的另一侧伸出了两只拳头,不用费更大的气力,我们就可以牢牢地把英国人拖在印度的这个大烂泥塘里。”
林海丰在说这番话的时候,胳膊不时地用力地挥舞着,脸上更是洋溢着灿烂的笑。
第五五○章 致命的一击 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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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着曹文玉的这一出,谭绍光起身呵呵地笑着倒上一碗热水送到曹文玉的手里。
东北是真的冷,尤其是对于天朝红军这些南方生长起来的将士们来说,那就是更加感到寒冷无比。
看着渐渐缓过劲来的曹文玉,谭绍光的心里不能不为林海丰主任的未雨绸缪所折服。如果不是林主任在两年前就具有前瞻性地对出关的今天做了一项项的准备,出关的将士们不要说打仗了,单是老天爷的这一关就很难应付得过去。而如果要是直到彻底打倒了北京城中的满清朝廷,才开始着手这一切,东北的问题同样也很难在年内解决。那样下去,沙俄在东北的势力就会越来越庞大,要是再想完成如今所作的这一切,恐怕难度也会更大,付出的代价自然也会更加巨大。
“我还以为你们怎么也得明后天才能上来呢,呵呵,没想到,跑得还是真不慢嘛,”谭绍光瞅着连揉搓带一番往肚子里猛灌热水,已经基本恢复了精神气的曹文玉,笑着,“怎么样,是大队上来了,还是就来了你们几个孤家寡人呢?不会叫我这空城计还得继续唱下去吧?”
红一军还有更东面的教导旅都是最先出关的部队,虽然他们大部分所经过的地区,基本上都遵守了满清的那最后一道诏旨,这一路上很有再经过几次有规模的战事,但是由于为了保障后勤供应线的畅通无阻,他们对沿途的各大府县都需要先接收之后再移交给后面,部队也就由集中到分散。而再由分散到集中,又需要时间。
不仅如此,在他们向各自的最终目的地集中的时候,由于天气陡变,老天爷偏偏又不管不顾地降下来一场连续数日的大雪,使得大量的粮草被迟滞在宁古塔而难以继续前送。为了减轻运输大军的压力,东北军区总部又临时下达了要求他们与运输大军一起。分别完成由宁古塔向前方转运粮草的额外任务。这一下,红一军和教导旅这两支本来以快速见长地骑兵部队,不得不转而又成了在被一尺、甚至是数尺深的白雪所覆盖的茫茫旷野中,深一脚浅一脚地顶风冒雪艰难前行的辎重兵。也就难怪作为主战部队指挥官的曹文玉,竟然还会走在了陆顺德这个后勤头头的后面了。
因此,当听到谭绍光上面地问话的时候。曹文玉也就不由得要朝着陆顺德翻上两眼,以此来发泄发泄心中的那种不满。当然,他也清楚得很,富替新眼下是东线大军的粮草集散地,是保障东线大军未来能否顺利前进的源泉,人家陆顺德跑得快,自然有其自己的道理。所以,翻了陆顺德两眼之后,他就望着谭绍光笑了笑。“谭总啊,你们都是轻轻松松地甩着两手往这跑,我不行啊。要顾着一大堆的物资不说,这老天爷还不开眼。可不管怎么说,你谭总的空城计是不用再唱了。”
说到这里,曹文玉忽然有些变得不好意思起来了,“不瞒你说啊,谭总,我是看着各部都能坚定地履行各自的职责,就在半途中把大队交给了梁成富,我是自己带着军特务团和警卫团先来了。说实话吧。我可是担心你这里哦,如果坚决按照陈总下达地指令,恐怕不要说明后天,至少还需要四到五天,我的全部人马才能到达各自的指定位置。”
谭绍光点点头。他很理解陈玉成地做法,其实,如果不经过实地的感受,是很难感受到陈玉成的那一番良苦用心的。从离开宁古塔开始,不仅仅是越走越人烟稀少、越荒凉。像三姓、佳木斯等人口聚集区,早在两年前就大量涌进来的难民。谭绍光不需多想就能联想到,其它越靠近黑龙江流域的那些地区,同样也会有如此众多的难民。
所有的这些难民,其实都是在黑龙江以北的那片沃土上,原本就生活了世世代代地人们。沙俄可没有天朝政府这么的善良,对于那些迁入中国被占领土的沙俄民众,天朝政府采取的是留去自由、并保护其合法财产的政策。可我们的人民呢?自从他们赖以为生的土地被大清朝拱手让给了沙俄人之后,在沙俄强盗们的利刃和铁蹄下。在以奕山为首的大清官员地欺骗下。他们从前那美丽富饶的家园没了,多少代人累计下来的那点儿财富也顷刻间化为了乌有。伴随着一个个不肯离开就只有倒下去的人的血泊流成了河,成千上万的无助的人们,不得不两手空空地走上了背井离乡之路。
而随着这些无家可归,又无人安置的可怜的人们地到来,一座座物资本来就极度匮乏地城镇,愈发变得不堪重负,物价更是暴涨,人们的生活苦不堪言。
各地这种已经陷入难以自保地情形。哪里还有能力来供养军队?同样。天朝红军地北进。所面临地也已经不是一个打仗和收回国土地简单问题。他们还要承担着去解决几万。乃至几十万无依无靠地人们生存地大计。
“我在这里安全地很。”谭绍光看着曹文玉笑了笑。“跟对面地沙俄们小打小闹有过。可大家看上去还都很节制。呵呵。我们只是试探试探对方地力量。摸摸他们地底细。而他们似乎也不想马上大干。也许是不想在这种恶劣地气候里找更多地麻烦吧。不过。他们倒是花费了不少气力在加固徐尔固防线。不仅在向这里增兵。还在黑龙江东岸地莫宏库和改金两地抓紧抢建了两个新地据点……”
接着。谭绍光对着地图向曹文玉详细介绍了几天来所摸到地沙俄在徐尔固一带地情况。以及西线各部地最新进展。最后。他看看曹文玉。两道眉毛轻轻地往一起凑了凑。“教导旅地情况怎么样?”
按照整个作战计划地部署。刘明远地教导旅将沿乌苏里江东岸地尼满、毕歆这条线路。长途奔袭伯力。然而。由于东线地这两路大军中间相隔着重重地雪山和河流。相互之间此时却已经很难有消息来往。
“别提那个刘明远了!”听到谭绍光地问话。曹文玉马上咧了咧嘴。“到底是教导旅地老旅长。陈总就是偏心啊。我们得像牲口似地驼着背不完地东西。可人家教导旅。嘿嘿。除去自带了十天用地物品之外。其它地供应就完全由后面跟着地曾天诰给包了。按照正常地行程来推算。他们如今最慢也得到了毕歆了。”
“有曾天诰地红二十七军在后面做保障。再加上韦正在海参崴得手后。还会得到沙俄囤积在那里地大批粮草。刘明远那一路应当走地很顺利。”
陆顺德给谭绍光解着心宽。
谭绍光看看他,又看看地图。他不怀疑的刘明远的能力,不过,他总是觉得在刘明远的身上,还缺少了陈廷香凶悍以外的那种细致。教导旅与红二十七军自成一路,在伯力会师之前,刘明远将统一指挥这路人马,他适应得了吗?当初在制定整个作战计划的时候,他曾经几次跟陈玉成提议,旅顺的战役已经完成,不妨先把陈廷香暂时调过来指挥一下教导旅和红二十七军。辽东的农垦是重要,可毕竟这里更重要。在他的心里,这场最后收复国土的大战,是出不得丁点儿的纰漏的,这是一场事关天朝的荣誉之战。
“这里的天气实在是太冷了,”谭绍光瞅了瞅被风吹刮得一直在噼啪作响的房门,然后看着曹文玉,“要按照野战医院提供的那些防冻的措施,组织部队做好冻疮的防治。这鬼天气,可比那些沙俄们更难对付。”
在曹伟人给出的三天期限刚刚过去的当天凌晨,契拉科夫将军已经筹划好的荣誉之战开始了。三个营的沙俄军顶着五更刺骨的寒风,悄悄摸出了旧瑷珲,然后拉成一线,顺利摸上了被风吹得犹如镜子一般的黑龙江的江面。
旧瑷珲的城头上,穿裹的像头黑熊似的契拉科夫,手里的单筒望远镜直指对面的瑷珲。
在他的视线里,那里的城上静悄悄,令鬼都呲牙的寒风,早已把还被黎明前的黑暗所笼罩着的城上的哨兵们,扫荡得不知道都藏在了哪里。阴沉沉的城头,除去高高的旗杆子上飘摇着的那面令他作呕的五星红旗之外,剩下的就只有奕山那具冰棍子一样的尸首,随着风的无休止的咆哮,仿佛还在痛苦的摇曳。
冲在前面的沙皇士兵已经通过了对岸那早已失去了其应有作用的码头,纷纷踏上了对岸的雪地,开始深一脚浅一脚地靠近目标中的城池。而炮队的几十门大炮,就在临近江岸的冰面上开始在纷纷地昂起炮口。一切都是预料中的那么的顺利,只要再过上几分钟,那位牛气冲天的什么曹将军,就要踏踏实实地尝到他这致命的一击了。
可不知道怎么的,原本嘴角还带着一丝的微笑,饱经战阵的契拉科夫,此时的心里居然冷不丁又升起了一种莫名的紧张之感。
是怕炮弹轰不开已经被冻得硬帮帮的瑷珲城垣?好像不是。那是什么呢?
对了,是对面那出奇的安静。这也太安静了,契拉科夫突然好像预感到了什么不对头。
第五四四章针锋相对 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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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印度的英国人拒不送回忠格·巴哈杜尔等原廓尔喀的叛逆,这似乎并没出乎天京最高统帅部领袖们的意料。不仅如此,天京的领袖们还有些暗自高兴。
英国人的这种做法,恰恰是帮助天朝政府教育了如今已经变成了天朝的安西人的前廓尔喀人,强盗历来都不是善良的。说实在的,正如肯宁在给他的政府的信中表露的那样,英国人的确很为难。倘若忠格·巴哈杜尔等人被交到了天朝红军的手里,天京的领袖们早就给即将就任安西总督的蓝朝鼎设计了另外一套实用的做法,那就是公审忠格·巴哈杜尔等人,将其曾经所做过的那些一切不可告人的勾当,都暴晒在阳光下。这样一来,英国人的卑鄙无耻嘴脸,自然同样就会暴露无遗。换句话说,不管英国人现在怎么做,安西的民众总是都会把英国人恨到了骨髓里。
现在,既然英国人不给天朝的面子死保忠格·巴哈杜尔,在通过驻天京的英国商务代办处,向英国政府转交天朝政府的强烈抗议之余,天朝的领袖们就可以兴致盎然地商讨如何与英国人眼中的那些所谓的“印度叛乱者们”,去建立友好的关系了。这也是最高革命指挥委员会的成员们聚在一起的另外一个重要议题。
根据西南军政公署转发回来的讯息,红三十军已经与占领了印度奥德省首府勒克瑙的起义者们有了联系,并通过他们,又与德里和詹西方面的起义者们有了接触。奥德起义政权的摄政哈兹拉德·玛哈尔王妃,已经至书蓝朝鼎及阳布临时政府,希望能够得到天朝红军在各方面的大力支持。王妃甚至还恳切地表示,一旦勒克瑙遭遇到英队的围攻,天朝红军万勿作壁上观,一定要伸出友好之手手给予他们直接的军事帮助。
“这些印度蛮子,简直是胡闹嘛。”在何震川读着西南军政公署、西藏特派员公署,及红三十军发回来的一份份急报的时候,杨秀清一直俯身对着桌子上地地图在仔细地研究着。等到洪仁说到印度北部的一股股起义者们都在向德里方面集中,他不由得两道粗黑眉毛顿时往一起一拧,手指同时在德里的位置上重重地一戳,“哪能这么干。北面的部队都集中在了德里。这不明明是在搞单纯的城市防御?蓝朝鼎的禀报里不是了吗,德里并不是英地要地,这些部队不应该南下,而是应当迅速北上旁遮普的白沙瓦,充分利用我们的石玉琨部在拉达克西部(克什米尔)对英国人的牵制,首先打掉来自背后的威胁。”
说到这儿,杨秀清直起腰,瞅瞅石达开、林海丰、郑南和洪仁,脸上流露出来的满是不屑之意。“我看这些印度蛮子根本就不懂打仗,这样发展下去,别说轰不走英国人。我敢断定,不出一年,他们自己就得彻底完
“是啊,秀清兄说的极是,”石达开笑了笑,接着杨秀清的话说到,“德里和詹西、奥德等各方面的义军,摆明了都是一副各自为战地架势。如果要是真的想把英国人从他们的土地上赶走,眼下当务之急就是集中力量。向英军在白沙瓦、加尔各答,以及西印度地孟买、南印度的马德拉斯等战略要地发起进攻。这样做才可以大量牵制英军不能有效地集中起来,从而达到迅速巩固起义的中心地区,始终掌握整个战局的主动权的目的。可一开始就这样地采取单纯防御的战略,完全就把主动权让给了英国人,一旦缓过劲儿来的英军充分调集各地的兵力,尤其是将其驻扎波斯地军队通过孟买登陆,而投入到印度战场,那么。这场起义的失败也就成了定局。”
“这其实就是权力欲的祸害,”林海丰望着杨秀清和石达开点点头,“不同的起义者们,首先就各怀心腹事,难以,或者说是根本就不想统一起来。”
“呵呵,大概他们的领导者们此时就已经开始幻想着英国人走了之后,谁才是这块土地上的真正主人了,”郑南呵呵地一笑。“没有一个真正的适合大多数人的理想。只是用一个所谓的圣战来唤起追随者,难免鱼目混珠。自然也就难成大事。他们在军事战略上地错误还只是一个方面,我看,更大的危险还是来自他们内部的那些原本起义动机就不纯的人。”
“韦昌辉不仅咱们天朝有,印度也一定有,”杨秀清说着,哈哈地笑了。笑过之后,他想了想,又认真地说到,“这个忙能帮吗?别帮的不好,到了最后闹他个赔了夫人又折兵,那可就划不来了。”
“这个忙我看还是要帮的,”石达开看看杨秀清,再瞅瞅林海丰,“把英国人彻底赶出印度,符合我们的根本利益。”
洪仁有些犹豫。“只是我们目前地经济恢复工作刚刚全面展开。投入了大量地人力和物力。一旦印度问题要是引发了咱们与英国人地全面战争。国内目前良好地局面就会被打破。”
“全面战争?”石达开一瞅洪仁。笑了。“哪里会有那么严重。最多不过是两家在印度大打出手而已了。”说完。他起身一指桌上地地图。“在云南。杜文秀、陈宗棠手中不仅拥有精锐地红六军。还有五个警备师。总兵力不下六万。按照红军总部地安排。石玉琨、蓝朝鼎地两个军。不久又各自即将得到一万新兵地补充。而且。西南军政公署地另外两个山地师也将进入西藏。再加上新疆那边随时可以调用地韦以德部。西线真要有大动作。我们至少有二十万地大军可以使用。只要这些消息全部透露出去。英国人恐怕还没有胆量敢同咱们直接对垒。”
石达开逐一看看四位同仁。略作了一下停顿之后。又继续说到。“当然。英国人回避这点。我们也要争取回避。能不直接大打最好。这就需要我们寻找一条既能使那里地起义者避开失败。又能叫英国人打碎牙自己往肚子里咽地上佳途径来。”
“达开兄弟说地有道理。但是。如果我们不直接出手地话……”杨秀清沉吟着。把目光投向了林海丰。“我看。还是恐怕很难挽回他们地败局。我觉得。在现在地情况下。还是避免在印度招惹更多地麻烦好。当然。咱们也不能就这么地坐视不管。一旦他们败了。咱们可以把安西当成是他们地最后退身之地。说实在地。咱们还需要好好地养养自己。等到身子骨再强壮些。再最后收拾那里地英国人也不晚。海丰老弟你不是说了吗。只要咱们能争取到十年地和平。咱们就会那个什么什么……哦。登上一个新地台阶。我也清楚。英国人真要是镇压掉了那里地起义。总是会不停地跟咱们搞摩擦。扯咱们地后腿。可这些小打小闹难道咱们还怕吗?你说呢?”
林海丰未说话先笑。他站起身。看看石达开。然后望着杨秀清。“可现在就是小打小闹啊。我是同意达开兄地分析地。不仅在西线咱们有足够地震慑力量。大家还不要忘记了。咱们可还有个军事同盟国法兰西呢。按照同盟地约定。英国人要是胆敢跟咱们全面宣战。法国就必须承担起同盟国地责任。绅士地英国人是很懂得这一点地。所以。他们不敢明着跟咱们打。”
说完。林海丰指着地图。“既然是这样。咱们也就不妨做个好人。别把英国人逼到墙角里面去。咱们这个印度人地后盾要做。还要组织起一支由廓尔喀……不。现在应该说是安西人组成地人马。不公开地直接协助印度地义军作战。即便你英国人知道。咱们地理由也简单得很。你既然藏匿容留弑君地叛贼。那你就是安西民众地敌人。民众地这种自愿地行为。崇尚民主地天朝政府当然就不能干涉。另外。在向印度方面提供各类物资及装备援助地问题上。必须要事先跟他们讲清楚。第一。一切援助都是有偿地。战后要如数偿还。至于利息。咱们可以免去不要。第二。要接受安西总督府派去地军事顾问团……”
杨秀清听完林海丰的一番大论,不由得有些疑问,“照你的说法,咱们不妨可以设想一下,英国人最后滚蛋了,印度完成了独立,可今后呢?难道咱们还能继续把他们改变成跟咱们一个模样的国度?我看难。再说了,国与国之间的关系永远都是利益当先,现在他们是用得上咱们,可以装装孙子,说说小话,只要能讨咱们的欢心,他们甚至啥都可以干得出来。不过,等到将来他们翅膀硬了,那保不齐又要反回头来咬上咱们一口,岂不是养虎为患?依我看啊,一个统一强大的邻邦对咱们的威胁更大。”
第五五一章 致命的一击 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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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乎是下意识的,契拉科夫手中的望远镜就盯上了码头两侧的堤岸。
西面的江岸上,除去高低起伏大小不一的一个个雪包,就是稀稀拉拉排开的白桦树。呼啸的寒风吹过,卷起压在枝头上的雪花以及地面上的雪皮和雪尘,将雪裹的江岸扫得一尘不染。
契拉科夫从一个个隆起的雪包上快速掠过。他丝毫也不怀疑,这还是那条他所熟悉的堤岸,甚至那上面的每一个凸凹之处,也都一如既往。
于是,他的视线又疾速地移向了码头的东侧。
在这条堤岸的背后,是一片已与雪原融为一体的白桦林。远远望去,夜幕笼罩下的那一棵棵笔直的白桦树,宛如成片的顶盔贯甲的武士,挺立在狂啸的厉风之中。
契拉科夫身体伏在了垛口,使劲把望远镜扣在自己的眼珠子上面,好像只要这样,他就能看穿这些树木之中是不是还埋藏着的其他的什么内含。他的多虑显然并不过分,这片白桦林就位于他那即将对瑷珲城发起攻击的将士们的背后,城内出奇的安静,狡猾的中国人会不会在城外做下手脚?倘若中国人在这里埋伏下一支兵马,突然从斜刺里杀出来,不仅一下子就断绝了他攻城军队的退路,而展开在靠近南岸江面上的炮队,就更成了干等着挨打的对象不过,契拉科夫最终什么也没看到,他挺直了腰,随手抹了抹那被寒风打得顺着他高大挺拔的鼻子,正不由自主地往外流着的鼻涕,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这不单单是因为一排排的白桦和厚厚的积雪,已经埋藏了一切。更重要的,是契拉科夫自己安抚了自己,在这种恶劣的环境下,要想露天地里埋伏。那简直就是痴人说梦一般。
大战即将开始了。大批的沙俄兵集中在了瑷珲北门外,几只装满火药的大木桶正被快速地滚向那紧闭的巨大城门。而这个时候根本不用望远镜,好视力地契拉科夫就可以看到江面上展开的那威风凛凛的炮队中间,炮兵指挥官乌巴基夫卡上尉手里的小旗子已经高举了起来,正准备着伴随着北门下的一声巨响,顺势猛地向下一挥。
“夏巴,”契拉科夫很满意自己部下的迅猛气势,一双警惕的眼睛虽然一刻也没有离开过很快就会被硝烟所淹没的瑷珲。可他地嘴里却已经开始略带轻松地跟自己的副官笑谈了起来,“都说中国人不懂得幽默,呵呵,依我看那纯粹是误解。可畏之城,你看看他们中国人给这地方起的这个名字,难道还没有幽默感吗?”
“总督大人高见,”站在契拉科夫身边的副官夏博卡就势赶紧侧侧脸,躲过又一阵扑面而来的恶风。两只胳膊使劲抱在胸前,“其实他们很会自我欣赏性质的幽默,什么可畏之城,谁畏惧过?不过就是他们自己逗逗自己开心而已。当然,也可以给大家实在无所事事的时候添个调侃的乐子。”
“不错。”原本是很随意地一手扶着垛口,一手举着望远镜地契拉科夫。忽然身子又开始前倾,两只手同时握住了望远镜,“城里的那位中国将军更是很幽默,这几天只要一想起他说过的那些话,我就禁不住地想笑。你说说看,一会儿我们英勇的士兵们要是把他像提溜一条狗似的拎到这里,他会怎么样呢?”
“那还用说。咱们会叫他幽默到极点地。”夏博卡边抹着鼻涕,边咧着不怎么好使的嘴。嘿嘿地讪笑着,“到了那个时候地他……”
夏博卡地话还没说完。就被一阵山崩地裂般地爆炸给噎住了。
随着这阵爆炸声。契拉科夫将军那黑熊一样地躯体。禁不住失去重心地也是一阵地摇晃。手中地望远镜都险些掉落城下。“这群该死地中国猪!”契拉科夫地怒骂。更像是痛苦地呻吟。
火光闪烁、爆炸声震耳欲聋。可硝烟散去之后地坚硬地瑷珲城北门。却依然是毫发无损。而随着几桶火药剧烈地爆炸四散飞舞着地。都是沙俄兵们地残肢断臂。还有他们鬼似地哭嚎。
原来。已经被十几个沙俄兵滚至了距离城门不到二十几步远地地方。在城头上突然飞至地一排手榴弹地强行阻拦下。就地被引爆。
大爆炸之后地寂静。仅仅就是短短一瞬。继而爆发地是爆豆一般地枪声。不过。这枪声不是来自瑷珲城头。而恰恰就是契拉科夫将军再熟悉不过了地码头西侧。在他地眼里还是一如既往地堤岸。
那凸凹不平地堤岸。似乎是被巨大地轰鸣所震撼和感染了。突然间竟然也产生了令人难以置信地活力。像是平静地水面猛然间迸发出无数咕咕喷涌地泉眼。堤岸上爆发了一场奇特地大雪崩。在四散飞舞地雪雾之中。霎那间有无数地“雪怪”。跌跌撞撞冲下江堤。随即。密集地弹雨比咆哮地料峭寒风还要凶狠。带着恐怖地嘶鸣。扫向冰面上沙俄地炮队。
可怜的炮兵指挥官乌巴基夫卡上尉还没闹明白是怎么回事,就被打翻在地。他手中的那面小三色指挥旗,也没有来得及被他挥下去,而是随着风儿飘摇了片刻,这才不情愿栽进了乱成一团的沙俄炮兵们中间,被一双双惊恐、杂乱的大皮靴子来回地践踏。
庞大的炮队居然连一颗炮弹都没来得及打出去,几百个到处乱窜的炮手,就成了对方恣意杀戮的活靶子。这群“雪怪”的突然出现,不仅一下打掉了炮队,截断了本要攻下瑷珲城的那三营兵士的后路,更可怕的是,一旦“雪怪”们把自己大炮的炮弹发射向前面自己的兵士们,一千多兵士的下场就将是极其的悲惨。契拉科夫可真是要急疯了。
“出城,全体出城,一定要好好教训教训那些中国猪,把基什缅科上校救回来!”契拉科夫气急败坏地跳着脚大叫。契拉科夫太明白了,倘若基什缅科的这些人马就此难以回头,那他的第二道防线也就又成了画饼充饥的纸上谈兵。
上去增援的人马正呼啦啦地朝着城外涌,熟知将军一贯作风的夏博卡上尉也强打起精神,吆喝着卫士们赶紧备马,准备随着将军出城一战。
果然不出契拉科夫所料,雪地里潜伏了几个时辰的红五军特务团一营,在打散沙俄的炮队之后,迅速分为两队,一队控制住码头,利用地势就地组成防御阵地,准备抗击将会回撤之沙俄的反击。另外一队则在同伴们的掩护之下,将早已填装好弹丸的几十门大炮的炮口,直接指向了北门外的沙俄兵群。
随着一个个炮口喷放出怒火,成片的榴霰弹犹如冰雹,劈头盖脑地砸向基什缅科上校的队伍。
暴露在空旷雪野里的基什缅科上校这些人马,被这顿来自身背后的猛烈炮火和码头方向刮风似的枪弹,轰击、扫射的无处躲藏,一时间混乱不堪。基什缅科为了争取一个喘息的机会,以便稳定住队伍,也好选择适当的时候杀回老窝去,自然而然地就相中了再向东不足里许的那片白桦林。在基什缅科上校的带领下,仓皇的沙俄兵你争我抢,开始潮水似的撤向白桦林。
哪知道,疯跑在最前面的一群沙俄兵刚刚靠近这片林子的边缘,令他们又没有想到的事情发生了。“嗖、嗖、嗖……”树林里一连串飞出来十几个黑乎乎的东西,紧跟着炸雷般的声音响起。而随着手榴弹的炸响,林子里闪现出无数黑洞洞的枪口,“啪啪啪……”清脆的枪声顿时响成了片。
红五军特务团团长徐子强从林子里的一个雪窝子中猛地挺身而起,使劲一抖身上披着的那件满是雪花的白布单子,“吹号,冲锋!”
“那天气……那鬼天气真是叫个冷……”当年跟在徐子强团长身边的号兵,在提起往事的时候,虽然已经身在夏日的南方的海滨,可还是条件反射似的浑身一紧,甚至还下意识地抱了抱双肩,似乎又置身于了当年的那片林海雪原。
“好像是早就有预感一样,在跟着曹军长出关赶赴瑷珲的这一路上,军长就给了我们团一个极其艰苦的任务,就是要练就一身抗冻的本事。说白了,就是要求我们团必须做到能够在冰天雪地的野外熬上一个晚上不说,熬过之后还得能打能斗。用军长的话说,全军最好的冬装都被你们穿上了,那可是不能白穿的。为了做到这一点,我们团长带着全团的兄弟们把什么方法都想到了,吃辣椒、喝当地烧锅等等……出关那年我十七,以前滴酒未沾过。可我现在快五十了,一顿要是喝个半斤八两的,那照样还是小打小闹,这就是当年打下来的底子。”
“即使是这样,东北那冷劲儿,还是叫咱这湖南人难以享受。那天的潜伏,是从头半夜开始的。那晚上的风,没遮没拦地一个劲的猛刮,开始的时候,感觉就好像是无数把小刀子在你的脸上割,又像无数的钢针穿透棉衣裤,往你的身上扎。等到了后来,就冻得你麻木了……
“出城之前我就担心,担心到时候还能不能吹响冲锋号。本来按照军长的说法,不吹就不吹。说实在的,在那个时候吹军号可不是一件舒服的事情,呵呵,刚一出关的时候,一营的一个号手就曾被军号吃掉了小半个嘴唇子。可我们团长不干。要说我们团长,那可是个高心气的人。”
第五五二章 致命的一击 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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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军号的号嘴子掖在了怀中,然后一动不动地就那么卷缩在雪窝子里。为了保护我这张嘴,我们团长则一直把我的脑袋拢在他的胸前,用他那并不强壮的身子替我挡风取暖。”
老号手说到这里,微微扬起头,同时还幸福地眯起了双眼。好一会儿,他忽然呵呵一笑,“有写书的人写到当时的时候,都写的是我们团长如何如何气宇轩昂地猛地挺身一站,吹号,冲锋!的命令更是掷地有声。当然,我们团长自己一直也是那样的认为,还说他当时的那声喊,比什么时候都喊得更有气魄,绝不逊色于当年一声厉吼喝断长板桥的张飞张翼德。要不是前面打出的手榴弹和枪弹闹得杂音影响了他那声喊的威力,至少当时就能吓趴下一大帮子的沙俄鬼。其实,当时的情况可不是那样,几个时辰下来,人都已经被冻的手脚早就不属于自己了。我们团长把我往下一按,就势第一次猛地往起一窜的时候,我亲眼看着他当时就趴在了面前的雪墙上,等到他很快地又第二次再度站起,费力地滚爬着才翻过那堵也就不到三尺高,搁在平时一个跨越就能纵过去的雪墙之前,他的嘴唇在动,的确是曾咕哝了什么。”
“那么冷得天,牛都能冻死,生生被冻了几个时辰的团长,即便是喊,他还能喊出个啥调子来。我当时并没有听出团长嘴里咕哝的是什么,但我心里明白他想说地是什么。就好比每次团长得意洋洋地一夸耀起当时的那声呐喊。只要我在场,我就一定会信誓旦旦地替团长作证。”
“滴滴哒哒……”雄壮的冲锋号吹响了,它撕破黑暗,迎来了黎明的曙光。
徐子强的喊声虽然连紧挨在他身边的号手都没有听真切,虽然也就难以“吓趴下一帮子沙俄鬼”,但是,这阵激扬号角声,却真的叫不少的沙俄兵将顿时跌倒在地,其中就包括那个基什缅科上校。
对面突然有爆炸物和枪弹的拦阻,对于基什缅科上校来说还并不是大问题。毕竟另外一面的堤岸上已经出现了伏兵,这里再出现类似地情况自然也属正常。而且基什缅科清楚地知道瑷珲城中并无更多的兵力储备,在这里即便碰上伏兵也不过就是少量的敌人而已。所以,基什缅科在一惊之余。脚步却并没有任何的放缓,而是一面飞跑,一面挥动着手里地军刀,激励他的将士们不要气馁,冲上去一举吃掉树林里的这一小股骚扰之徒。
不过,当树林里猛然又传出尖厉刺耳的号角声时,基什缅科上校可就真的慌了。他当然不知道天朝红军的号谱,可他再傻也明白,这个时候敢吹起号角的军人一定不会是少数。不仅如此,他还更清楚接下来他们一定会干什么。所以,当眼看着暂时借以喘息之地已经去不得,他也就只能就地刹住飞快的脚步,而雪地实在是太滑了,谁被摔倒都是理所当然。
基什缅科上校后面的这个判断非常正确。白桦林中杀出来地可不是一支小股的骚扰部队,而是红五军特务团的主力。
曹伟人这个时候从北门的城楼上露出了头,不用望远镜,他也能清楚地一览整个的战场。西有坚城阻隔,另外三面全是他的特务团地人马,企图偷袭他的瑷珲的沙俄们,已经陷入了绝境。同时。他也隐隐绰绰地看到了西北方向遥对的旧瑷珲城。又开出来了一批沙俄的救援人马,尤其是冲在前面的。还有一批马队。
曹伟人笑了。这个契拉科夫将军,还真算得上是个好搭档呢。其实。如果此时的契拉科夫,会因为自己落入了“魔掌”而怨恨曹伟人事先给他布了什么局,那可真是大大地冤枉了曹伟人了。
正如契拉科夫当时在瑷珲城内所看到地情况一样,此前地曹伟人身边,的地确确就只有一个警卫营。契拉科夫应该悔恨的是,在他争取三天地时间做大战的准备的时刻,曹伟人自然也不会闲着。而且,曹伟人不仅料定了他的对手不会接受天朝政府的善意,还把住了契拉科夫的脉搏。徐子强的特务团,也仅仅是按照他的命令,昨天晚上才抵达至瑷珲郊外,只不过他们并没有进城,而是静悄悄地进入了埋伏地段。
曹伟人也清楚。寒冬腊月地叫特务团雪地潜伏至少三个以上地时辰。那绝不是一件轻松地事情。特务团地将士们所遇到地困难更是巨大地。不过。根据这几天地观察。旧瑷珲地城里已经集中了近三千地沙俄鬼。如果不把这些沙俄地兵马找机会在城外干掉。那就得强攻旧瑷珲。当然。强攻旧瑷珲对他来说也不是一个什么太大地问题。眼下。他地四个师。除去其中地一个暂时还在担负着呼兰等地地接收任务不能迅速归建之外。另外三个主力师都已经在往前行进地途中。用这些虎狼之师来砸开一个小小地旧瑷珲。自然不成问题。可损失呢?
曹伟人是个很会精打细算之人。所以他选择了用特务团埋伏地这条路。当然。对特务团能不能恰到好处地完成这个艰巨地任务。他不可能没有担心。然而。现在战场上所出现地形势。已经把他地担心完全扫荡了一空。
特务团一营在打乱基什缅科上校地人马阵脚之后。一个个炮口又立即掉转方向。而此时。瑷珲城地西门大开。红五军地警卫营生龙活虎地杀出了城门。在特务团一营地侧翼。迎着契拉科夫派出来地援兵。杀了上去。
“军队打地是气势。气势一丢……”基什缅科上校不愧是职业地军人。不管在什么时候。说出地话来都是很专业。“白桦林中地伏兵完全兜住了我们。兵士们像被猫围住了地老鼠似地。到处乱窜。不少人甚至不顾寒冷。撅着屁股直往厚厚地积雪下面拱。尽管实际上这个时候我们地身后。也就是瑷珲地东门并没有红军地队伍杀出来。但我们还是不敢朝那里靠近。仿佛城墙上挂着冰凌。就是一把把锋利地利刃一般。说实在地。整个地军队都被红军打得含糊了。前面地号声不断。背后也有号角阵阵。我虽然看不见瑷珲城地那一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我相信。那一定是将军派出来救援我们地人马同样也被红军围上了。”
“军人有军人地荣誉。有些人以为军人地荣誉就是不成功毋宁死。仿佛置身于绝地地军人只有一死才是保住自身荣誉地唯一最佳抉择。可我不这样认为。我一直觉得。毕竟军人也是人。他们同样也应该有生存地权利。当明知不可为地时候。又何必去做无谓地挣扎呢?”
“红军地炮火太密集了。按照这种炮火地密集程度来估算。瑷珲城地红军兵马至少不下一万。以三倍于我军地力量。不要说野外吃掉彻底我们。就是直接拿下旧瑷珲也是绰绰有余了。在方圆仅仅不足十俄里地区区地域内。展开了两个战场。要想争取彻底地主动。就得快速解决其中地一个。而我们所遭遇到得炮火。显然是最凶狠地。也就是说。红军第一个要解决掉地就是我们。当一眼望不到边际地红军。在黎明地曙光下。端起明晃晃地刺刀。以排山倒海之势压向我们地时候。每一个人地心里都已经明白。我们是真正陷入了绝境。”
“一进入潜伏地域的时候我的心里就在打鼓,按照最一般的做法,旧瑷珲城内的沙俄兵绝不会倾巢出动来偷袭我们的瑷珲城。也就是说,我们在战斗一开始的时候是可以抄掉偷袭瑷珲城之沙俄的后路,可一旦要是旧瑷珲城的沙俄出来援救呢?事情果然如此,等到旧瑷珲城里的沙俄鬼真的一出来,我甚至都怀疑我们军长是不是真的要舍掉了我们。”
战后,特务团的一营营长在提起当时那危险境地得时候,似乎还有点儿心有余悸的样子,“远远望去,前面冲来的是他们的马队,至少有四五百人,奇怪的是,即便在被一夜的大风刮扫得像是镜子面似的江面上,这些家伙依然也可以奔跑如飞。为了躲避我们的炮弹,这帮家伙分成了数队,不管不顾地蜂拥而来。眼看着他们越来越近,我一看事情不妙,赶紧命令一连丢弃江面上的火炮,全部朝着码头那里集结,依靠地势阻挡住他们的势头。”
“这个时候处于我们营东南的大包围圈里,围着一千四五百的沙俄鬼,如果他们集中全力朝我们进攻,以便打通他们与援军之间的联系,那我们营可就是腹背受敌。更要命的是,我们一个营三百多口所处的这片地带,纵深才仅有不足三十余布,这简直就是一个绝地。我可是真急红了眼了,连吼带叫地命令最早占据了码头一线的三连迅速前冲,协助东、南两个方向的团主力压迫包围圈里的沙俄鬼们,顺便给全营打出一个回旋的余地,不然的话,我可没办法制服得了那些疯子似的骑兵。”
第五四五章针锋相对 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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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海丰点点头,“秀清兄这话说的准确。帮助印度人,咱们不是为了输出革命,目的只是为了反对殖民者,维护世界的正常秩序。而最关键的,还是为了咱们的自身利益。一个独立的印度对咱们有好处,英国人为什么赖在那里不走?说白了,就是为了这个大市场不丢。这样的大市场,同样也是咱们所期望拥有的。但一个强大的印度就未必了,卧榻之边岂容他人鼾睡。所以啊,我说的援助也不是马上就可以实行的,只是准备实行。换句话说了,你现在就援助他们,他们还未必能接受咱们的那些附加条件呢。援助要在他们被英国人打疼了的时候才能顺利地开始。还有,当大家都打到精疲力竭的时候,咱们就可以直接出面了,既可以满足印度各方参战者的权力,还可以再卖给英国人一个面子,给他的东印度公司暂时留下一个落脚的地方,从而达到将印度彻底拆分的目的……”
“这样好,”郑南开心地连连点着头,“这一场杖打下来,没个三五年不能叫它停下来。英国人不是盼着拽住咱们的腿吗,这回就叫他在印度的这个烂泥塘里,好好尝尝烧钱的滋味
“我看啊,三五年都不够,要整就整他个十年八载,”洪仁笑着一撇嘴,“就算咱们无偿地帮助他们拉动经济了,也正好为英国的那些失业工人们找个稳定的工作,哈哈哈……”
“呵呵呵……”石达开笑了一会儿,心里又总是有些不忍。在他想来,既然出手帮助了印度人,就应该永远地跟印度人友好相处下去,可林海丰的做法,却多少有点儿不够君子。他瞅瞅林海丰,“把一个完整的印度拆分,他们早晚会记恨我们的。”
“达开兄啊,您可是以君子之心去度小人之腹了。”林海丰笑着摇摇头,手在地图上随意地一划拉,“他们从来就没有完整过,甚至没有自己的历史。再说了,咱们也不能干涉人家的内政不是?呵呵,不是我想分他们。是他们自己想,而且愿意分的。咱们只不过到时候去主持一个公道而已。这就叫君子爱财,取之有道。”
“没错,我就喜欢这个,”杨秀清站起身来到石达开的身边,笑着拍拍他的肩膀,“达开兄弟啊,你就别再唧唧歪歪地了,只要是不赔本的买卖。那还不是不干白不干嘛。你呀,是中了诸葛亮的毒了,明明把人家周都督气死了。还哭唧尿腚的跑去装好人,给人家吊孝。”
石达开看看杨秀清,皱着眉头苦笑一声,“唉呀,我在秀清兄眼里怎么会这种人了,我是真好人,咋就成了装好人的诸葛亮了?”
“哈哈哈……”杨秀清开心地把大手一挥,“得得,你们诸位都是真好人。以后凡是有了坏事,那就都往我一个人身上安排就是了,我是不怕当坏人的。”
杨秀清地书房里,顿时响起一片畅快的笑。
就在这个时候,卢贤拔轻手轻脚地走了进来,将一份电报交到了临近门口坐着的何震川手上。
何震川大致扫了两眼,脸上马上洋溢起难以克制的快意。他赶紧站起身,冲着五位天朝的领袖使劲一舞手中的电报纸,“好消息。东北军区的好消息……”
最早地瑷珲。始建于明朝地永乐年间。当年。永乐皇帝为了适应对蒙圆残余势力地斗争需要。在黑龙江左岸。精奇里江与黑龙江汇合处地下游。即今天俄罗斯境内地维笑勒伊村一带。建起了一个瑷珲城。到了一六八三年。满清政府又在黑龙江东精奇里河附近重新建造了瑷珲域。并设置了黑龙江将军衙门。两年后。又移驻黑龙江右岸地瑷珲新城(即现今地爱辉镇)。
瑷珲城历来就是整个黑龙江流域地政治、经济、文化和军事中心。做为黑龙江流域最大地城镇。鼎盛时期曾经“人口四万、商贾三千”。城内不仅是商业店铺异常繁荣。各类庙宇更是香火顶盛。然而。就是这个来自于达斡尔语音译。翻译成汉语就是“可畏”地意思地黑龙江重镇瑷珲。自从三年前在这里由奕山签字画押。为了换取俄国人对他们所谓地无私援助。而代表他们地满清朝廷将清凉凉地黑龙江对岸那大片曾经生养过他们自己地土地。慷慨地赠送与了俄国人地那一刻起。这座“可畏”地瑷珲不仅没有了一点儿地“可畏”。反而在自由地游荡在黑龙江上地俄国人眼中。变得是那么地滑稽。
因为。俄国人现在也驻在一个曾经有着同样名字地“可畏”地城中(瑷珲旧城)。与大清地那个“可畏”之城隔河相望。同是“可畏”。俄国人地“可畏”斯克三色旗迎风招展。大清地“可畏”却是龙旗难觅。据说。从俄国人进驻了瑷珲旧城之后。就几番向还是大清龙旗招摇地新瑷珲城提出强烈抗议。悬挂大清龙旗容易招惹黑龙江上游曳地沙皇水兵地极其不快。会使朋友加兄弟地双方产生巨大地隔阂感。一旦哪个沙皇水兵出现梦游地症状。就很容易会造成误会。所以。为了避免俄国人梦游。大清地“可畏”之城地城头。从此不再悬挂任何地旗帜。以前地大清龙旗只能贴在黑龙江将军衙门地墙壁上。
不仅如此。大清地“可畏”之城还得向沙皇地士兵们开放。道理也很简单。大清地“可畏”之城内有美酒。还有女人。于是。那个被紫禁城地诏书严斥“下不为例”地黑龙江将军奕山。为了避免沙俄地大兵们恣意骚扰百姓。就紧忙着在“可畏”城中开办了好几家地官窑(这个官窑可不出产瓷器)。
奕山地种种做法。当然不会不引起瑷珲军民。甚至是同僚们地不满。但奕山有奕山地道理。虽然这里地沙俄大兵没有去前线跟大清叛逆们面对面地作战。可他们地高兴与否。同样也会直接或者间接地影响到前方地沙俄将士们对大清地情谊。从而导致更遥远地沙皇对大清地无比真诚地怀疑。他不停地警告下属。晓谕那些挨了沙俄醉鬼子地打。遭到沙俄醉鬼子随手抢劫地军民各色人等。眼下这点儿委屈算什么。万勿以小失大。挨了打可以养好。没了钱财物什还会再得。可大清朝要是没有了。那才是真地啥都没了。
就是这样。眼见得沙俄地“可畏”斯克源源不断地迁来一拨又一拨拖家带口地沙俄人。日子过得一天比一天红火。而大清地“可畏”之城却是日渐萧条。人口锐减。士兵纷纷逃亡。百姓更是居家迁移。“可畏”之城剩下地。除去奕山这类。再就是“火中取栗”之徒。
对眼皮底下所发生的这一切事情,奕山根本不愁。在他看来,大清在关内败得一塌糊涂,皇上也好,太后也罢,说不上哪天就都得跑回关外来了。他如今可是在为大清操持后路,不叫俄国人满意,将来谁替大清抵挡很有可能会咬着屁股追出关外来的太平赤匪呢。
对岸的旧瑷珲,新任沙皇俄国东部西伯利亚总督契拉科夫将军更不愁。
契拉科夫是那场发生在克里米亚的,被英法联军打得灰头土脸的惨烈的俄土战争的参加者,当会战转入最后的停战谈判阶段,这位悍将被深谋远虑的亚历山大二世调来了远东。俄土战争的失利,已经使得亚历山大二世彻底明白了一点,那就是他已经丧失了在近东发展的所有奢望,如今,唯一能够还可以惦记惦记的,就是远东这片从那个大清手里得到的东西了。
契拉科夫当然清楚沙皇陛下对他的深厚重托,所以,去年四月一到远东,他就没有留在尼古拉耶夫斯克(庙街),那个已经专门为他整饰得一新的城堡里,而是直接把自己的总督府设在了这个小小的旧瑷珲城,与对岸的大清黑龙江将军府相互对视。他甚至还没有听从僚属的献媚,去把旧瑷珲改作“契拉科夫斯克”,因为他觉得“可畏”这个名字很不错,他之所以要来到这里,就是为了要叫对岸的中国人感到自己的“可畏”。
在这里,契拉科夫一面按照沙皇的意思,他以只需付出少量的金钱,就可以拿到属于自己的土地为诱饵,大批地从国内移民,配合亚历山大二世一直希望尽快在国内全面推行的废除农奴制的大战略。另外一方面,他还有一个更大的野心,要在适当的时候,将西起库楞湖(今满洲里)东至海参崴的广大地域,全部囊括沙皇俄国的怀抱。
作为一个富有头脑的军人,契拉科夫很清醒地认识到,继拥有了中国最大的岛屿库页岛之后,倘若再能控制住海参崴,那么,任凭你太平天国政府再凶顽,也完全没有进入北海的机会了。
而支撑他所有这一切幻想的是,必须要有一支强大的军队。为此,契拉科夫频繁上书,有时候甚至是一日数次地上书他的沙皇陛下据理力争,请求沙皇在军队的扩充需求等方面,给予他更大的支持,在太平天队出关之前,完成一切军事部署,不惜再来一场血战,也要切实保护好沙皇俄国的既得利益。
在这一点上,旧瑷珲城里的契拉科夫与天京的林海丰,有着同样的一个观点,甭管我是怎么得来的土地,只要我能够长久地站在那里,那谁都得必须承认,它就是我的。(未完待续,
第五五三章 致命的一击 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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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是一阵排子枪,近了又是一排手榴弹,接着端起枪刺、抡开刀剑,将试图冲上堤岸的疯狂的沙俄鬼反击了下去。可很快,退下去的沙俄骑兵又聚集在了一起,发着阵阵嗷嗷的怪叫,重新杀了回来。兄弟们,死也不能退后一步,只要我们还有一口气在,就决不允许有一个沙俄鬼从我们的眼皮底下过去,阵地上,手拄着一口长剑,额头上、脸上都还在流着血的副营长,嘶哑地高喊着。在那一刻我相信,阵地上所有的兄弟们都已经做好了一死的准备。为了胜利,我们必须坚持,除去迎上去,我们没有任何的退路。”
“关键的时刻,西面军警卫营的冲锋号吹响了,前来救援的沙俄兵马侧翼直接受到了威胁,阵脚大乱。而就在这个时候,包围圈里的沙俄兵也完全丧失了抵抗的意志……”
在绝望的情况下,为了生存,基什缅科上校和他的兵士们却没有坚持,而是很快就放下了他们的武器。
“亲您注意,我是沙皇的上校。”
当被一个雪人似的红军士兵,急火火地一把推得趔趄着差点儿栽倒在雪地里的时候,基什缅科上校在吃力地重新站好之余,一面不忘弹去身上沾着的雪花,还一面很生气地抗议着,以此来维护他所崇尚的同样也有普通人生存权利的军人的荣誉。
基什缅科上校后来很明白,正是由于他过早地认为自己陷入了绝境,才使得整个的战局朝着更有利于太平天国红军的一面发展。
在手中地三个主力师尚未展开之前。先集中手中的力量吃掉基什缅科这股企图偷袭瑷珲之敌,捎带手再给一定也会出来救援的沙俄兵马以重创,从气势上彻底压垮对手,为下一步一举收回江北的旧瑷珲等地创造有力的条件,这是曹伟人为此战所设下的最终目的。也就是说,最初对于契拉科夫后面所派出来的援兵,曹伟人暂时还没有太大地胃
可当已经被压缩在城东的基什缅科人马,仅仅在特务团的一击之下就彻底崩溃之后。曹伟人的胃口陡然大开。
“立即命令徐子强……”曹伟人的话刚一出口,马上就又变了。“备马,赶紧备马……”他一连气地喊着,迅速跑下城楼。战机稍纵即逝,这位在红军将领中素来以稳健著称的人,此时竟然也变得难以压制住心头的冲动。一直紧闭的瑷珲东城门突然一开,曹伟人一马当先,带着仅有十几骑贴身地卫队。呼啦啦冲了出来。
“徐子强,赶紧给我压过江去!”曹伟人手中的马刀一挥,高喊着,随后猛地一旋战马,利箭一般地向着冰封的黑龙江直冲了下去。
这个时候的红军官兵们,已经不需要什么具体的命令了,军长就在前面,只要拿着武器。跟上军长往前跑就是。
黑龙江地冰面上。特务团地官兵们根本不管他们左侧江面上此时反倒已经陷入了两面作战地沙俄兵。只是拼着命地朝对岸跑。跌倒……爬起……再跌倒……再爬起……
而与此同时。在瑷珲城以南地广阔雪野里。还有一支长长地铁流在向前滚滚地奔涌。红五军地十七师比预定计划提前一天接近了瑷珲。
红十七师师长谢锦章忍受不了大队人马缓慢地行进节奏。自己带着一个排地骑兵跑在了全师地最前面。他着急进入瑷珲城去见曹伟人。也好尽早领受一些什么值得一干地大任务。
撒开坐骑任其疾驰地谢锦章面孔紧板着。没有一点儿地笑模样。这倒不是迎面打来地那夹着雪花地厉风太残酷。而是他心里不痛快。他这个排在全军序列最前面地师。虽然不能跟作为军第一号主力地红十八师相比。可毕竟和红十九、二十两师还是难分伯仲地。可他硬是闹不明白。那令人眼红地新装备不仅足足装备了红十八师地大部。就是红十九师和眼下只能作为全军预备队地红二十师。也各有一个齐装满员地特务营。不知怎么地。偏偏就他啥都没落到。
当然。要说真地啥都没落到那还多少有些夸张。至少眼下跟着他地这个骑兵排。每人地腰里那还是有把新式地六轮短枪值得炫耀地。可这又管什么用?打起仗来屁事也不顶嘛。装备不给就不给了。军长不是说了吗。好武器得集中起来才能发挥其最大地作用。而且。军里还有直属地警卫营和特务团。他们都对新式地枪械垂涎欲滴。他捞不上好东西也情有可原。最叫他不能容忍地。却是除了红二十师之外。红十八师和红十九师都有独当一面地重任。又是他这个师无所事事。堂堂地一个主力师。居然给军特务团充当起了二线地预备队。
军长大人这一定是在怀疑自己地战斗力啊!不给俺新装备地时候你军长大人不是一再声称。武器不是决定战争胜负地必要条件吗?可怎么一到了啃节上。就啥都又变了呢?
“师长,前面有动静。”
侍卫的叫声,把沉浸在郁闷中的谢锦章拉了回来。颠簸在马背上的他侧了侧脸,果然,在凄风带起的松涛怒吼声中,还有一种隆隆的响声在隐隐地传来。
谢锦章的眼睛忽然一亮,猛地勒住了坐骑。不错,是炮声!
“娘的,总算叫老子赶上了!”谢锦章大嘴一咧,阴沉的脸上终于绽放出了一丝得意之色。他冲着骑兵排把手用力地一挥,“快,冲上去,只要不是被人打趴下了,就不用再回来向我报告。告诉军长,咱们的主力即刻就到。”
话音未落,他又一指剩下的几个侍卫,“你们赶紧回去两个,把一团赶紧给我拉上来。”
和天朝红军这种听到枪炮声就有一种按耐不住的喜悦恰恰相反,契拉科夫将军在眼见派出去的援兵也被对手纠缠上之后,则完全没有了开始时的那种趾高气扬和诙谐风趣。为了大计,他不想再对旧瑷珲抱有任何割舍不得的心态,更不想贪图一城一地的得失而被困死在这里。所以,他丢下旧瑷珲及那些还在苦战中的将士们,头也不回地一路直接逃往扎维钦斯克。
被契拉科夫像丢掉一样抛弃了的沙俄兵们,面对着已经冲上江北岸,并迅速兜击过来的红军人马,再无战心。形如散沙的沙俄兵们被大批的红军将士紧紧追赶着,尽管又逃至了旧瑷珲城下,却连城也不敢进,就各自夺路而逃。
谢锦章赶到了战场,遗憾的是他还没投入战斗,沙俄兵就已崩溃。不过,曹伟人却没有叫他空欢喜一场,接近正午的时候,谢锦章带着他的第一团浩浩荡荡地开进了旧瑷珲城。没赶上吃肥肉,谢锦章总算也得到了从沙俄手里光复天朝第一座城池的荣誉。
两天后,红十九军光复额苏里,吴定彩率领的红十八军光复黑龙江与纽勒们河交汇处的军事重镇牛满。紧跟着,红五军的一记记重拳开始砸向契拉科夫所谓的第二道防线。
经过数日激战,别洛戈尔斯克被红十九师光复,罗姆内告急。这个消息刚刚收到,耶夫捷琳诺斯被天朝红军红十七师等部困住的噩耗随之又传来。坐在扎维钦斯克的契拉科夫却根本就顾不上去救援,因为在他的对面,同样有大股的红军军队也在蜂拥而来。
东线无战事,这里却打得热火朝天,面对如此锐利的红军部队,契拉科夫愈发坚信了他战前的判断。可问题是,单凭现在手头上的这些力量,要想真正阻挡住敌人的势头,显然已经不太可能。扎维钦斯克和布列亚这两座暂时还在他控制之下的要塞,被攻破那是迟早的事情,恐怕唯一的策略就是尽可能地拖延要塞沦陷的时间。因为,只要还有几座要塞能坚持下去,该死的太平天队就不敢顾头不顾腚地直接大举北进。时间,现在需要的关键是时间。
于是,契拉科夫紧急抽调东线伯力方面的驻军,驰援扎维钦斯克和布列亚。不过,与此同时,契拉科夫还做出了一个更重要的决定,他把负责指挥扎维钦斯克、布列亚防御的重任交给了中线司令官安德杰夫卡将军,自己却星夜兼程奔向了伯力。而且,伯力不过也就是他中途的一站,他的最终目的地是要赶往尼古拉耶夫斯克(庙街)。其实他心里很清楚,如果不早早地离开扎维钦斯克,只怕将来想要离开都难了。
契拉科夫在由西向东猛跑,刘明远带着他的教导旅却是一路自南而北,冥冥之中,两个人所选择的第一个目的地竟然是不约而同。
一过毕歆,虽然沿途的村镇都有沙俄零散的武装人员存在,然而,由于根本没有料到太平天国的军队会如此迅速地出现,以至于教导旅的大队人马旁若无人地呼啸着穿村越镇之际,很多据点的沙俄兵居然还是一脸的茫然。
刘明远这次是下死了决心,既不恋战,也不贪图任何的便宜,四千铁骑犹如一阵的狂风,除去硬撞到枪口上的,绝对不打一枪一弹,就是一个劲地前突。至于后面的事情,自有曾天诰替他来打理。
第五四六章针锋相对 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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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契拉科夫一样,亚历山大二世垂涎那片丰沃的黑土地,但他实在又不想再来一场大规模的血战。
尽管他也有些赞同契拉科夫的观点,十万沙皇大军覆没于中国内陆,并非是沙皇的将士们无能,而是他们远离了祖国,不仅得不到祖国的呵护,还要随时冒着被那个大清盟友出卖的风险所导致的。眼下却又不同,如果在东西伯利亚开战,前方有英勇善战的沙皇将士,背后有强大的祖国的支持,纵然太平天国的军队勇猛,可在这苦寒之地,他们的适应性首先就难敌沙皇将士,战斗力势必也就大打折扣,孰胜孰败,还是两可之间。
不过,想归想,说归说,契拉科夫还只是站在一个小小的局部看问题,而作为统筹沙皇俄国一盘棋的亚历山大二世,就不会这么简单地去看待东西伯利亚的问题了。俄土战争还不仅仅是几乎耗尽了全队的精锐,更是耗费了他数以万万记的巨大财富,他已经濒临倾家荡产的边缘了。还不要说法国人会不会由于太平天国政府的亲密关系而掉回头来,在近东重新再找他的麻烦,就是一旦东西伯利亚爆发的战段持久地延续下去,那他也根本承受不了。
所以,必须避免大战,决不能再被拖入战争的深渊,至少现在不行。受了俄土战争之伤以后的亚历山大二世,决定还是应该先卧薪尝胆,夹起尾巴来尽量避免从前那样对外的过度招摇,集中精力先把国内制约他的俄国复兴大业的农奴制改革改革,等到真正胳膊腿都粗了的时候,再跟那个太平天国算算总帐也未尝不可。当然,不打大仗,可并不意味着不打仗。亚历山大二世太明白了,没有适当的武力,他的东部西伯利亚不用几天就会烟消云散。
于是,他满足了契拉科夫的部分的要求。即东部西伯利亚的财政收入可以暂时不纳入国库,同时又从牙缝里挤出点东西来,统统交由契拉科夫自行支配。而东部西伯利亚所采取地一切对外策略,在不影响他的整体大战略的同时,也由契拉科夫便宜行事。
契拉科夫不负亚历山大二世的重托,不到半年的时间内。他利用自己卖地以及“忠实的伙伴”奕山慷慨捐赠地钱财,大量地招兵买马,尤其大大扩充了涅维尔斯科伊上校统带的海军舰队。通过奕山的鼎力相助,去年年底,涅维尔斯科伊下辖的一支海军编队还以借驻的名义,进占了海参崴。
在陆地,契拉科夫除去加紧部署、构筑了雅克萨、铎陈、牛满、徐尔固、伯力、庙街,以及库页岛上的普隆霭等要塞之外,还与奕山等人达成了另外一个秘密协议。协议明确规定。一旦大清在关内完全失势,为了保障大清朝能够有个最后的落脚点,呼伦布雨尔、齐齐哈尔、依兰、宁古塔及三姓等战略要点。届时全部交由沙皇军队代为管理,大清军队同时负有协防之责,共同对付太平赤匪。
不过,在此期间,契拉科夫出现了好几个错误的判断。他低估计了太平天国政府的能量,更低估了天朝红军地进军速度,却过高地估计了那个大清朝的意志力。按照他的估计,面对太平天队地大举攻伐,大清朝尽管支撑不了多久。至少最后还会选择退回关外的明智之举。而大战之后精疲力竭的太平天国政府军队,既要有充分的休整时间,还要完成出关作战的一切物质准备,这都不是几个月就能做到的。
所以,契拉科夫认为,他与奕山等人的“热乎蜜月”,还可以稳稳地过上一阵子。可惜,他们这种默契的“好日子”,随着天朝红军入关的隆隆脚步。却很快就要过到头了。
天历一八五七年除夕地中午,紫禁城颁发的关于“维护府库,就地等待太平红军接管”圣谕,由几骑快马送抵了黑龙江将军府。得知在议政王奕忻和载垣、端华等人把持下的大清朝庭,居然彻底投降了太平赤匪,如丧考妣的奕山,先是一阵眩晕,继而捶胸顿足、嚎啕大哭。
叱诧风云了二百多年的大清朝就这么的没了,老祖宗们历尽千辛万苦才搂到手的大片花花世界。就这么的拱手又还给了那些最肮脏、最卑贱的汉人们。奕山真是伤痛欲绝。在将军府地大堂上,奕山直哭得几度昏厥。据说眼框子里最后流下的已经不是泪水,而是殷红的鲜血,令围在身边的幕僚和护卫们各个无不为之动容。这才是咱大清朝的栋梁啊!
清醒之后地奕山知道。现在他已经彻底成了无家可归之人。那道所谓地“维护府库。就地等待太平红军接管”地圣谕。对他来说。纯属就是胡说八道。他细细地盘问了一下前来颁旨地那几个人。听说太平赤匪地少量前锋军队此时才刚抵盛京。他地心又略微松宽了一点儿。接管。接管个鸟!
奕山随之密令护卫们把那几个传旨之人拉到后院。一个个地取下了他们地首级。而后继续张罗将军府地除夕宴。对他来说。这是他作为大清子民地最后一顿除夕宴了。从明天开始。他就要破釜沉舟。用契拉科夫曾经跟他许诺过地话。即便将来没有了大清。他奕山也照样能够有一个属于他地广阔天地。因为像他这样地“沙皇最忠实地朋友”。沙皇俄国是永远地、随时地欢迎他地。
将军府衙内摆好地几大桌最后一顿盛宴。已经不是奕山作为大清子民地最后一顿。而是他地人生中最后地一顿团圆酒。遗憾地是。这杯酒他还没来得及喝上一口。他就被如同是地底下冒出来。抑或是天上掉下来地涌进衙门里来地红军士兵们。像提溜小鸡子似地给拉上了瑷珲城地城头。在悬挂着呼啦啦迎风招展地太平天国地红色旗帜地高高地旗杆一边。挂上了另外地一根木杆子上。城门洞地墙壁上。一幅大布告随之张贴出来。布告上。是陈玉成一路搜集到地奕山地所有罪状。这就是卖国贼地下场!
当第二天地太阳。又像往常一样用它地光芒照亮了黑龙江那被白雪覆盖地江面。给瑷珲城披上了一层地金色地时候。江对面地沙俄兵们才忽然发现。瑷珲好像变了。
正对着北方地瑷珲城头上。高高地飘扬起来了一面上面有金星地红色旗帜。是地。瑷珲变了。又重新变回了“可畏”。不过。对于沙俄们来说。这一点还需要他们来慢慢地去领会。
就在这一天地一大早。接替穆拉维约夫担任东部西伯利亚总督地契拉科夫将军。接到了由太平天国东北军政公署主任兼东北军区司令官、东北军政公署副主任兼东北军区副司令官地陈玉成和谭绍光签署地照会。
照会郑重宣布,作为中国唯一合法政府的太平天国政府,历来不承认满清殖民者与任何国家所签订的一切出卖中国利益的不平等条约,遵照太平天国政府最高革命指挥委员会颁布的命令,从本照会发出的即刻起,所有一切外国武装力量及舰船,不经天朝政府允许,不得在中国的土地及领海上随意走动,违者立即给予消灭。照会同时要求契拉科夫将军过江面唔,商谈黑龙江以北广大天朝地域的具体交接事宜……
契拉科夫将军黯然了,也感觉自己真是背兴到了家了。怎么会是这样?他尤其想不明白的是,他曾不止一次听奕山说过,太平天国政府的军队中,大多都是最喜欢穿小褂、一辈子可能都不知道什么是冰雪的中国南蛮子,可现在怎么了,莫非他们真的就是穿着露着膀子的小褂,就急不可耐地跑到这冰雪皑皑的地方来了?
契拉科夫当然猜想不到,大清朝廷并没有他想象中的那种意志力,而是直接屈服在了太平天国红军的面前。从那一刻起,善于吃大苦、耐大劳的红军健儿,就在载垣等前清官员的配合下,用满清朝廷所发出的那道最后的圣旨,一一叩开关外的每一座城池的大门。不仅如此,就是依旧驻扎在旅顺口的穆拉维约夫的残余舰队,也在来自陆地及海上的双重包围下,在收到了穆拉维约夫、伊戈纳季耶夫等人的劝说信之后,乖乖地向陈廷香率领的红军部队缴械投降。
职业军人的契拉科夫可没有那么听话,在他看来,要是按照对方的照会去对岸的瑷珲搞什么面唔,那就等于是宣布了沙皇对他脚下这片土地的放弃。这不仅是对沙皇陛下的巨大侮辱,也更是他所不能容忍的。这个世界上谁不知道,沙皇的旗帜只要一升起来,就从来没有过自己再拔下去的时候。
然而,到了下午,他又改变了主意。原因是他的几个大概是昨晚在接受对岸大清政府“节日慰问”中曾经兴奋过度,直到日上三竿才起来的睡糊涂了的士兵们,又顺着封冻的江面跑去瑷珲。可还次他们没溜达到岸边,就遭遇到了一阵猛烈的枪击,几个士兵居然无一生还。
对岸的行为,显然刺激了一直以来天是老大,他们是老二的沙俄兵。死难士兵所在小队的官兵义愤填膺,干脆拉上两门大炮又冲上了江面。
而这一回,狂怒的沙俄兵遭受到的打击就更大,不仅有尖利呼啸的弹雨,城内还打出了炮弹,以至于沙俄兵们拖着的大炮还没在有效射程内支架好,就被炸得炮翻人仰。